第三十七章 月圓夜少年成雙
作者：
果凍三千 更新：2016-03-24 18:29 字?jǐn)?shù)：3019
明月又曲起腿，將頭埋在膝蓋之上看月亮，寂寞孤獨(dú)原來是這般滋味兒，人生一去不復(fù)返啊，離開才會思念的那才叫故人與故鄉(xiāng)。
觸景生情吧，趙明月忽而有些紅了眼眶。
她以為自己挺能的，面對的亡魂多了對生死看得很平淡，她都有些記不住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時候，生死無懼，奈何思念難擋，孤獨(dú)與彷徨那么陌生。
明月吸了一下鼻子，自嘲的又嘆了一口氣：“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
“你這又是在無病呻吟？”
“……”趙明月回頭看著楚子晏朝她徐徐走來，之前自己陷入的孤獨(dú)彷徨被逮了個正，有些茫然無措地站起來，“晏王殿下。”
即便背著月光，他也能看到她眼里不同以往的水光，他視而不見走到了涼亭的邊緣，看著一輪放佛觸手可及的圓月。
明月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熱情高漲地詢問：“殿下怎么就出來了？晚宴還沒結(jié)束吧？”
“身體不適，就出來了。”他回頭看她方才的失落不復(fù)存在，垂眸看了她好一會兒，“你好像長高了�！�
“嗯？”
“衣裳似乎短了一些。”
明月低頭看自己衣袍的下擺，沒怎么看出來：“有嗎？”
“當(dāng)然，本王還能看錯�！闭f完他又恍然大悟看著她的眼睛，“就說怎么衣裳會突然短了，你是不是長大一歲了？”
趙明月看了他好一會兒，鄙視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你直接祝我生日快樂不行嗎？”說完她才覺得自己好像又沒大沒小了，“抱歉，明月又無禮了�！�
“既然今天你是壽星，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她能相信他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說的話嗎？
楚子晏看她懷疑地看著自己，伸出手來：“給，禮物�！�
在他手心里有一塊圓圓的白色玉佩，被月光一照發(fā)出月光白的光芒，像極了天上了圓月。
“明月。”
“嗯？”
“不是叫你，是這塊玉像明月，它會隨著月亮的圓缺同步圓缺，今晚是滿月你看到的是整塊玉佩都在發(fā)光，到了玄月時它只有一部分會發(fā)光。”
“這么神奇？”明月還有些不敢接，“這禮物太貴重了。”
“明月。”
“……”
“我現(xiàn)在在叫你�！�
“噢�！�
“我有一個明月就夠了，這個給你你，剛好�！�
一秒，兩秒，三秒。
趙明月無比詫異看著楚子晏，剛剛他說什么？他有一個明月就夠了。她居然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
“幾，幾個意思？”
這句話似乎總聽到她說。楚子晏向后指了一下天上那輪大月亮。
“我說的是天上的明月。”
我擦，害她緊張兮兮，跟被表白了似的！
楚子晏微微低頭查看她的表情，挑眉問：“趙明月，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能想到哪兒去？！”趙明月立刻將他手中的玉佩搶一般拿過來，拽在手心里，“拿到了，你這會兒反悔也沒用，這玉佩我的了�！�
楚子晏這會兒沒有再跟她抬杠，轉(zhuǎn)身舉頭望月，嘴角卷著一層淡淡的笑意，沾染了月光顯得格外溫柔。
明月站到他身旁，心情突然好轉(zhuǎn)了很多，緊握著手中的玉佩順著他的目光看天上月，然后笑著調(diào)侃：“殿下，天上那個真的是你的明月？”
“嗯，我的�！�
“你說是你的，那你拿下來呀�！�
給她點(diǎn)顏色還真就是開起染坊來了，楚子晏將看月亮的目光慢慢調(diào)回，籠罩在了趙明月身上，靜靜地看著她，若有所指。
原本只是像調(diào)侃他的明月覺得氣氛又好像被他這深深的一眼瞧得不大對勁，支吾了兩聲，說道：“別說就是我�！�
“我的明月……”他故意停頓了一會兒。趙明月目光閃爍，盈盈動人，楚子晏嘴角一勾笑道：“在你眼睛里。”
這人太會吊別人胃口了，趙明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情慢慢放松下來，兩人之前的摩擦似乎也不算什么，她笑著說。
“殿下如果愿意，必然是個泡妞高手�！�
“泡妞高手是什么意思？”
“……”明月挑眉笑不敢說了，然后又想，“今天我是壽星說什么都可以對吧，那我就告訴你，泡妞高手就是很會哄女孩子說情話的男生……男子。”
“泡……妞……”楚子晏淺淺笑了笑，“推敲一下確實(shí)挺形象，但你又不是妞�！�
“誰知道你會不會是楚子熙啊�！闭f完兩人目光交匯，趙明月連忙補(bǔ)充了一句，“我只是說著玩的�！�
“在康寧苑里的丫鬟柳兒是太子的人�！背雨绦煨旖忉屃艘痪洹�
明月想了一會兒，了然：“所以你那天你把我狠狠罵一頓是做給柳兒看的�！�
楚子晏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算是默認(rèn)了。
“本王兒時有個伴讀，他來了一段時間后，總是一邊流著鼻血一邊陪我讀書，是個溫暖的人，原本有大好前景……不過因?yàn)楦易叩锰�，最后他的父親被太子揭發(fā)重罪入獄，他們一家也被逐出帝都，一晃五六年過去�！�
第一次聽楚子晏說起關(guān)于他自己的故事，趙明月有些意外，但又有一些了然，或許有人不喜歡傾訴，但有時候身處某些意境就有了傾訴的渴望。
“也許，他跟殿下一樣，此時也在看著這輪月亮懷念曾經(jīng)的時光�！�
“或許他知道我在望著月亮扭頭就走。”
“殿下認(rèn)為他會埋怨你？”趙明月看著楚子晏的側(cè)臉，他不別扭的時候，其實(shí)是個很安靜孤獨(dú)的一個人，“或許會那樣吧�！�
楚子晏看過來：“我以為你會安慰說，我無能為力，他能體諒。”
“殿下內(nèi)疚的不就是自己的無能為力？我們總是用自己的思維去看人或事，以為別人會如何，但那個人或許根本無暇懷念過往，又或者早就原諒。所以人的內(nèi)疚、思念、喜歡、討厭其實(shí)只跟自己有關(guān)。”
楚子晏淡淡看著她一會兒：“這也是聽書聽來的？”
“……”趙明月斜睨了他一眼，“難道我就不能感悟人生嗎？”
“我的事情你道聽途說知道很多，你的我卻一無所知。”
趙明月看著他透徹的眼睛，好一會兒說道：“其實(shí)你都知道不是嗎？”
“都知道什么？”楚子晏反問。
趙明月鄙視了他一眼：“你就是想讓我自己說出來！可我不說你就生氣，一直在逼我坦白�！�
楚子晏輕輕一哼，都知道還故意氣他？
“好了我承認(rèn)，從一開給你送飯的人是我，我也會寫字，還知道一點(diǎn)點(diǎn)的陰陽術(shù)……”
楚子晏微微有些得意，總算跟他坦白了吧？“別的沒有了？”這些她都在他身上用過他當(dāng)然知道了。
“沒有了啊……”在楚子晏的凝視之下，她笑著又說，“當(dāng)然還有……”她不可能跟他說她真正的目的好嗎？那可是他救命之物，知道她是為了它來的，豈不是直接把她轟走？
明月訕笑：“還有就是，梨樹之上是我看了你洗澡……”
楚子晏一愣，然后微微羞澀笑了：“本王讓你說這個了？”
臉紅了？趙明月好笑地說道：“是你讓我坦白的呀�！�
“本王是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做這些？”
“哪些？會寫字還是看你洗澡，我不是故意的……”反正那天在他身上寫隱匿黃泉的時候也把他看光了，現(xiàn)在看他洗澡或脫他褲子的事情，其實(shí)都不算個事。
楚子晏羞惱說道：“本王是問你，為何要對本王這么好？”
“因?yàn)椤驗(yàn)槲蚁矚g你啊�！�
“……”楚子晏看著她半晌沒回過神來。
趙明月用他剛才揶揄她的表情看他：“我說的是喜歡跟你做朋友�！�
楚子晏松了一口氣：“難道我會不知道是朋友的喜歡？你又不是楚子熙�！�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趙明月背起手，逗他說道：“那我要是楚子熙呢？”
楚子晏看了她好一會兒，忽而湊過來：“那本王就吃了你。”
趙明月下意識就躲開，楚子晏一把將人勒過來，趙明月想用力推開他，最后作罷了，他只是個病人，楚子晏看她沒反抗，也知道了她的體恤，笑了起來。
“趙明月�！�
“嗯？”
“其實(shí)我根本不需要管你是什么目的，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可以�！�
她可不能保證她會留在他身邊多久，所以不可能會給他答案。
“楚子晏�！�
“……”膽子真大直呼他名諱，“嗯？”
“其實(shí)不管我是什么目的，我不會傷害你�！�
“其實(shí)傷害也沒關(guān)系……”楚子晏聲音很低。
“你說什么……”
楚子晏將她推了出去，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淡漠，說道：“你是第一個不會在我身邊枯萎的人，所以我不可能放你走�！�
第一個，很珍貴吧？楚子晏這可憐的孩子啊。趙明月推了他一下：“嗯，你以后要是對我好一點(diǎn)，或許我會考慮不走吧。”
“當(dāng)真？”
“哈哈哈，你好單純！”趙明月舉步踏出了福祿亭，手里還拿著那一塊“太月玉佩”，楚子晏一惱舉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