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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色心不改
作者:悅影      更新:2016-03-09 11:03      字?jǐn)?shù):3202
       只是他猜不透蘇漫的用意,這半年來她幾乎寸步不離跟在自己身邊,而丞相府一如既往,她目光也從不在任何人面上停留,似乎她的整個世界除了政務(wù)便剩下自己了,只是她絕不是那種甘于認(rèn)命的人,從今日之事便能猜出。

       但他也看不透自己對于蘇漫的感情,究竟是利用多一些還是報復(fù)多一些,每當(dāng)牽涉到她的事情總能讓自己輕易失控。

       “雙喜是你調(diào)教出來的人吧?”他目光盯著遠(yuǎn)處,突然又道。

       李明德手心一涼,惶恐解釋:“皇上明鑒,奴才對皇上絕無二心!

       君默然閉上眼,嗤笑一聲:“朕并不是在懷疑你,只不過身邊這些個人是要好好懲治一下了,否則你這個大內(nèi)總管怎么當(dāng)?shù)南氯!?br />
       李明德抹了一把冷汗,道:“奴才遵旨!

       君默然獨自在御花園游走片刻,待暮色黃昏才又回到朝陽殿,蘇漫安靜躺在床上,顯然已經(jīng)睡著。

       他走到床邊和衣躺下,顧及到她身上的傷,想要伸出手?jǐn)埶呐e動又被生生止住,閉上眼也睡了過去。

       蘇漫聽到耳邊平穩(wěn)的呼吸后,倏然睜開眼。

       “李公公,準(zhǔn)備轎子送本相出宮吧!

       “奴才遵旨。”

       她走后君默然也睜開了眼睛,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李明德進(jìn)來后見他坐在床上,便將蘇漫離開之事說了一遍,他聽后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三更時分丞相府:

       兩道黑影利落的出現(xiàn)在院子中,幾個回落間準(zhǔn)確無誤的進(jìn)入一個房間,蘇漫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茶。

       “屬下參見主子!

       “屬下參見主子!

       蘇漫看向來人,勾起唇角:“一年不見,莫非你們武功退步了?”

       星魂道:“主子,并非屬下退步,而是這丞相府的守衛(wèi)比那皇宮還嚴(yán),屬下可費了不少功夫才混進(jìn)來呢!

       “嗯,不錯,嘴上功夫倒是見長啊。”

       “主子恕罪,大哥他無意冒犯!毙窃旅Φ狼。

       “無妨,今日我有重要事情吩咐,你倆且聽好了!碧K漫正要繼續(xù)往下說,門外此時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凌亂的腳步聲朝他們走來。

       “主子?”

       星魂星月臉色一變,右手下意識的按住劍柄。

       “大人,府中進(jìn)了刺客,大人可否讓屬下進(jìn)來查看究竟?”

       蘇漫背上一陣發(fā)涼,來人竟是流風(fēng),她整日跟在君默然身邊,這個聲音絕不會認(rèn)錯,好家伙,為了監(jiān)視她可真是舍得下本錢。

       蘇漫壓低了嗓音,慵懶道:“流風(fēng)侍衛(wèi),這么晚了你有何事?本相一直在房中安睡,并未看到什么刺客,是不是你們看錯了!

       “屬下不敢,為了大人的安全,請大人開門讓屬下查看清楚。”

       流風(fēng)不依不撓,蘇漫已經(jīng)猜到定是兩人進(jìn)來時驚動了他們,不過也不能責(zé)怪星魂星月,畢竟流風(fēng)的武功是大內(nèi)高手里面最厲害的,能在他眼皮底下逃脫,至今天下也沒幾人。

       “本相累了,這里沒有刺客,你們退下!碧K漫沾濕手指,在桌上寫道:“用我做人質(zhì),讓人將那流風(fēng)綁起,逃!

       兩人相視一眼,星魂馬上抽出長劍架在蘇漫脖子上,星月則趁機(jī)將杯中茶水盡數(shù)倒在桌上,將那字跡淹沒,然后一腳將桌子踢開。

       房中聲響引得門外眾人臉色劇變,門被掌風(fēng)震碎,流風(fēng)震驚看著架在蘇漫頸脖上的長劍,動作頓住。

       “退后,否則我們便殺了他。”

       流風(fēng)不敢拿蘇漫的安全做賭注,皇帝將自己放在這里顯然對蘇漫極為重視,出了任何差錯他都承擔(dān)不起,不甘不愿的往后退去。

       “你們用繩子將他綁起來。”星魂劫持著蘇漫,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

       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一時猶豫。

       “還愣著干什么,去拿繩子啊。”流風(fēng)一聲冷喝,很快有人用繩子將他綁住。

       “你們?nèi)亢笸,放下劍。?br />
       一時之間都是兵器落地的聲音,星魂星月退到院子中,見侍衛(wèi)們遠(yuǎn)遠(yuǎn)褪去,星魂才小聲道:“主子,得罪了!

       蘇漫面色平靜,并不做聲。

       “走。”

       狠狠將蘇漫推出,兩人施展輕功朝屋檐上飛掠而去,流風(fēng)本有機(jī)會將兩人擒住,卻因為全身被綁動彈不得,蘇漫見他一臉陰沉,不由暗笑,只怕這高傲的侍衛(wèi)不曾有過如此狼狽一幕。

       按理說此事應(yīng)該是立刻傳到君默然耳中,但他卻一反常態(tài),全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更是讓蘇漫懷疑,本來還在猶豫的計劃看來是必須付諸于行動了。

       三日后榮華殿為云國使臣設(shè)宴,蘇漫身為重臣自然也在其中,雖然討厭此等場合,卻幾乎每場宴會都少不得她的身影,接待使臣尚好,沒有太后跟后宮那群女人在場。

       宴席尚未開始之際,群臣早已經(jīng)落座,只差高坐上那一抹明黃及云國的使臣,蘇漫興趣缺缺,眼睛則不著痕跡的朝旁邊侍衛(wèi)跟武將瞟去。

       不久只聽得一聲皇上駕到,那俊美冷峻的男子便由一群宮女和太監(jiān)簇?fù)碇彶阶邅恚鼽S色龍袍服帖的穿在他身上,腰間玉帶纏身,金冠束發(fā),月下更顯風(fēng)姿迥然,經(jīng)過蘇漫身前,他目光狀似不經(jīng)意朝她身上來看,薄唇微動。

       “阿漫今夜真美!

       隨未出聲,蘇漫卻讀懂了他的唇語,若不是礙于場合,她定狠狠剜他一眼。

       皇帝落座,群臣高呼萬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接著云國使臣進(jìn)場,蘇漫目光朝那兩人看去,略略一眼便將視線移開。

       云國年年進(jìn)貢,歲歲來朝,使臣每年來大燕不過是例行公事,走一遭聊表敬意,根本上并未多大意義。

       接著便是不勝其煩的歌舞助興,無非琴藝舞姿,蘇漫興趣缺缺,目光在場上飄來飄去,最后無意落在君默希身上,他淡漠仿佛塊冷玉,眼神空漠漠的,仿佛眼前這一切與他無關(guān),而他整個心魂,都在云深不知處的彼岸。

       蘇漫只望一眼,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忽然如有所感,抬眼又撞上君默然一雙明亮無匹的眸子,當(dāng)下微微一笑,然而他神色冷峻,半分也不曾消融。

       “丞相大人心不在焉,莫不是這些女子都不能引起大人興致?還是說上面那位的功夫更勝一籌?”

       側(cè)目看去,方才心思不在此,竟沒發(fā)現(xiàn)端王坐在她旁,暗自皺眉,他為人陰毒刻薄,恐怕早就因上次災(zāi)銀之事產(chǎn)生懷疑,此時竟當(dāng)著皇帝的面明嘲暗諷,存心教她難堪,想到此蘇漫只得笑道:“王爺說的哪里話,臣興趣缺缺是因為不懂得欣賞,哪里及得上王爺府中,恐怕能與圣上的后宮媲美。”

       場上都是精明之人,兩人交鋒自然都裝作視而不見,否則不管得罪了誰是吃不了兜著走。

       端王聲音略提:“大人此言差矣,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不過也不是誰都有蘇大人那般福分,能為圣上分憂!

       蘇漫恨得咬牙,又道:“王爺說的是,如王爺這般能耐也是少有啊!毖粤T平復(fù)了心緒彎起好看的眉眼。

       端王手一頓,眼中驚艷之色一閃而逝,忙垂下臉灌下滿杯醇酒。

       朝中人對蘇漫跟皇帝之間的傳聞心照不宣,從來少有人敢在面前斧然談?wù)摚送醮藭r提起此事,挑撥之意一覽無余。

       但貪生怕死之人畢竟居多,即便是擺上臺面的事實,也從來不敢有幾日對蘇漫言語挑釁,頂多在背后冷嘲熱諷,蘇漫朝高座上看了一眼,重重計較只在一念之間。

       蘇漫夾了一塊八寶鴨放在口中慢慢咀嚼,但覺味四溢味絕倫,向他笑道:“如此良辰如此,提起此事卻有些掃興。要是王爺你有興趣聽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等哪天我細(xì)細(xì)給你講來,來來來,吃試試這八寶鴨,果然是御廚房做的,和自己家的就是不一樣,難得的好滋味!闭f著給他夾了一片。

       端王一怔,隨假嘿笑道:“蘇大人好興頭,好,我就嘗嘗這御廚房的八寶鴨!

       蘇漫余光覷見流云此刻正垂頭聽身旁一人說著什么,而望向場上的眼光冷厲如電,心中不免一緊。

       就在此刻,門口有內(nèi)侍忽然提高嗓門喊了一句:“啟稟皇上,美人坊來獻(xiàn)舞!”

       美人坊是民間歌舞坊,舞者個個絕色,舞姿非凡,確都是接著的正當(dāng)生意,從不屈服權(quán)貴富人,因此得名。

       蘇漫一愣,倒是來了幾分興致,目光不禁帶著趣味。

       大殿本來人生喧嚷,此刻被這些舞者影響,登時鴉雀無聲,那身段,妖嬈無比,盡管均以輕紗掩面,仍不難讓人猜出那若隱若現(xiàn)之下的美若天仙。

       端王在旁嘆了口氣,似乎頗為遺憾,“這些美人兒非要把自個兒的臉遮起來,當(dāng)真是暴殄天物!

       “色心不改!碧K漫聞言在心底暗罵一聲。

       此時又有一名臉上帶著金色面具的女子舞動著走上場來,腰肢柔軟如水蛇,動作優(yōu)美勾人,端王瞧得嘖嘖有聲:“以前可沒在美人坊里見過這美人,原來又有了新玩意兒。”

       這出場果然氣派十足,蘇漫想微笑,不知為何口中卻有些不安,只能抬手飲盡樽中酒。

       那帶了黃金面具的舞者肅立中央,周遭舞者隨著樂聲起伏,待得笛聲稍停,驟然間動作突變,舞姿交錯迷亂人眼,忽轉(zhuǎn)綿柔幽怨,反身伏地,如折如行,銀巾無風(fēng)自動,變幻無方。

       樽中酒已空,身后執(zhí)青瓷壺的侍早已為場中舞蹈目眩神迷,竟顧不得填酒。蘇漫的目光向周遭掠了一圈,發(fā)覺諸位同仁皆是心神已醉,熏熏然不知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