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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亂紅飛過秋千去
作者:嘉慶子      更新:2021-03-11 14:56      字數(shù):11626
       酒席隨著程千帆的醉倒而結(jié)束,穆世英讓林雪櫻給程千帆開了房休息,林雪櫻和令狐蘭費盡全力把醉得人事不省的程千帆扶回了房間。

       林雪櫻擰了條毛巾,很自然地坐在床邊,給程千帆擦起了臉。待她的手指接觸到他灼熱的皮膚,才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么。

       "哎,你輕點。"令狐蘭推開她,帶著慍怒把她手里的毛巾奪了過來,"我從來沒見過我們領導喝醉酒,他今天簡直是瘋了。"看到程千帆翻了個身,她輕聲問道,"你要喝點水嗎?我去拿給你。"

       林雪櫻擔心地看著程千帆的臉,他今天行為怪異,明顯是受了刺激。她很想知道穆世英對他說了些什么。她要告訴他,千萬不要因為她而做違心的事。

       "你看他醉成那個樣子,會不會酒精中毒。课胰ベI點醒酒藥。"令狐蘭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雪櫻姐,你可以替我照看程千帆一會嗎?"

       林雪櫻抬腕看看表,抱歉地說,"恐怕不行,我要去上班了。"

       令狐蘭皺起了眉頭,"就耽誤一會都不行嗎?千帆可是為了你才……那好吧,你快去上班吧,我走了。"

       林雪櫻在關門之前取下了房卡,交給令狐蘭。從程千帆喜歡的人手里接過他的房卡,像是一種感情交接儀式,讓令狐蘭的心里泛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看到令狐蘭急急忙忙地上了出租車,林雪櫻從酒店大門的背后閃了出來,折回程千帆的房間。

       她要問個明白。

       "雪櫻……我要帶你走……帶你走……"

       夢里喊的都是她的名字,可見他多么傻。林雪櫻皺了皺眉,卻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床邊。

       她搖了搖他的手臂,他微微張開了眼睛。"你不要答應穆世英,你不要做違心的事。"

       他像是聽到了,微微點了點頭。"我沒有。"

       她放心了,起身要走。

       他又吐又咳,聽起來身體很不舒服。

       她怕他被嘔吐物噎到,幫他拍起了背,又拿毛巾幫他把臉擦干凈,艱難地把他的襯衫上的嘔吐物一點一點的擦掉。他的身體燙的嚇人,隨著她的動作,他緩慢地再次開了眼,眼神迷離又空洞。

       "沒有被嗆著吧?"

       "雪櫻,你把自己過成那樣,是氣我嗎?"

       林雪櫻暗驚了一下,過成哪樣?她在他眼里就是這么不堪嗎?她正要發(fā)問,程千帆又一拉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呢喃著:"不對,是我過成這樣,你可憐可憐我,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林雪櫻聽得心里一軟。他那語氣,分明像個懇求女友不要分手的可憐男人,她不由地想到分手已久的男友邱真。

       她和邱真分手時,邱真雖也求她不要走,但語氣生硬地很,即使到了那一步,也不肯放低身段來挽留她。

       她有些心酸地想,只有程千帆,會中了毒一樣地縱著她,換了別人,都當她有病。人家出身高貴的,還可以說是得了公主病,她這窮光蛋,只能連公主二字都省了。

       她的手被抓的生疼,可她一下都沒有抽回。她貪心地想聽聽看,她到底在他心目中是什么位置。

       程千帆又吐了起來,她忙不迭地為他脫去了外衣,清理著大堆的嘔吐物。氣味難聞的很,她卻一點都不嫌棄。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剛才的話程千帆有沒有聽進去。但又松了口氣,吐了這么多,看來他暫時沒事了。

       房間里氣味難聞的很,令狐蘭又打來電話給她,說自己堵車了,一再拜托她去看看程千帆有沒有事。她一邊敷衍著,一邊打開窗戶。

       他又喚起了她的名字,"雪櫻"、"雪櫻",她收拾干凈房間,把他的衣服拿去洗。他翻了個身,寬厚堅實的背脊露了出來,光線打在上面,很是賞心悅目。怕他著涼,拿被子覆住了他滾燙的身體。

       他大概感覺到有人接近,警惕地嗯了一聲,皺起了眉頭,翻過身來,伸手一拽,林雪櫻跌進了寬大的床里。他再一順勢收緊手臂,她整個人被他抱在了懷里。她一下子都動不得,這下想走也走不掉了,只好緊緊的屏住呼吸。

       "放開,程千帆!我討厭你……"

       程千帆的手溫柔起來,"雪櫻……給我……給我吧。"

       程千帆溫柔的撫摸著她,一下一下,那么憐愛,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青瓷。林雪櫻閉起了眼睛,什么想法都沒有了。錯就錯了,她擰著眉頭,卻將手扣上了他的背,吻上了他的眼睛。

       他渾身像火一樣滾燙,滾燙到她也被灼傷了,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情欲。

       原來她對他的身體也是有過渴求的,隨著他顫抖著雙手開始解開她衣服的紐扣,她腦子里的想法翻過來又翻過去,糾結(jié)地像衣服上的扣子一樣難以解開。

       程千帆的手指不太聽使喚,幾次解不開她的衣服,只是溫柔地吻著她,眼睛,眉毛,面頰,最后是嘴唇……

       濃重的酒精味包圍了她的口唇,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程千帆你真是個白癡。"

       他聽不到她的話,只是吻她,他的吻讓她沉醉,可能她真的是得了瘋病,居然自己解開了衣扣。

       他的表情舒緩了起來,繼續(xù)一路吻了下去,眼神似夢似醒,"雪櫻,我會讓你幸福的。"

       好一個虛幻的承諾,林雪櫻想,幸福和她八竿子打不著。但她還是著了魔,連以前堅守著沒有給男友邱真的,都給了他。

       "和我在一起,在一起吧……"他們貼地那樣近,像兩片被狂風吹起的樹葉,像兩滴融合在一起的雨水,像兩個重疊在一個身體里的靈魂。

       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她像是做了一場《牡丹亭》似的夢。夢里情形綺麗旖旎,空寂迷蒙。她像是附上了杜麗娘的身,對方卻不是柳夢梅,而是她要遠遠避開的程千帆。

       這照搬戲文上的故事,錯到離譜。

       "我們一起走吧。"

       林雪櫻咬了咬唇,摟住了程千帆的脖頸,又親吻了他的眼睛:"好,我們一起走。"

       她眼里全是淚,淚水彌漫到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手指卻繾綣的撫摸著他每一寸眉目,他寬闊的額頭,英武的眉峰,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像一副立體的剪影畫。她著意要將這剪影刻入骨血。

       窗簾特意沒有關隴,一束陽光灑了進來,更使得這剪影畫的輪廓鮮明,熠熠生輝,這是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副畫面……

       令狐蘭再次回到程千帆的房間,已經(jīng)是一個半小時之后。

       程千帆依舊在睡著,嘴里嘟囔著,"雪櫻……別走"他的手搭在了令狐蘭的手腕上。

       令狐蘭惱怒地拍了一下程千帆的手,見他上身赤裸,吃了一驚,又一看,他的外衣都已經(jīng)不見了。

       "見過矯情的,沒見過這么矯情的。"她不平地說道,林雪櫻有什么?不就是比她看起來柔弱那么一點點嗎?

       令狐蘭把藥喂了進去。見程千帆沒有反應,在他的眉心偷偷地留下了一個吻。

       程千帆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看到蘭在他房間里,他嚇了一跳,想坐起來又發(fā)覺自己沒穿衣服,只好尷尬地裹著被子問道,"令狐,你一直都在?"

       "嗯,吃了解酒藥好點了嗎?"

       "好多了。"程千帆后腦勺像要爆炸一樣的痛,一刺一刺的。剛才他又夢到林雪櫻了,就在這個房間,林雪櫻和他共赴巫山……那個夢好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她光滑的身體和她帶著熱度的眼淚。

       慢著,令狐蘭一直說她一直都在?程千帆尷尬地望向令狐蘭,"我……我剛才……"

       "你剛才沒打呼嚕,沒放屁,沒磨牙,形象維持地很好。"令狐蘭看著程千帆,嘿嘿一笑。那沒心沒肺的一笑,讓程千帆放下心來。

       "那就好……"他鎮(zhèn)定了些,要是他對著令狐酒后失態(tài)就完了。

       "好什么好,你衣服誰給你脫的呀?"

       "哦?我不知道。"程千帆模模糊糊地記得林雪櫻的臉,要是他真對雪櫻做了那種事呢?那他豈止是完了,他是萬劫不復!

       程千帆呆呆地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千帆你怎么了?"令狐蘭見他呆坐著不動彈,上前搖晃他。

       程千帆一個激靈裹緊被子,閃開她,"那個,令狐,你可以回北京了。"

       "我不回。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留在這里給綠野做項目。"

       "……"程千帆頭痛欲裂,連反駁她的力氣都沒有,卻堅定的想,綠野這個項目,必須不計一切代價地完成。

       林雪櫻從酒店里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程千帆說的對,她是過得很不堪。和男友邱真分了手,在私企里被老板揩油,沒有前途,沒有存款,連母親都照顧不好。

       母親吃了藥睡著了,她撲到衛(wèi)生間,一邊對著淋浴頭猛沖自己的臉,一邊大哭起來。

       她發(fā)著狠,動手扇起了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子,你他媽的就是賤,這算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下,臉已經(jīng)麻木了,根本不覺得疼,打著打著,她又尖叫了起來。她發(fā)瘋一般穿上衣服,沖到了街上,頭發(fā)上還在滴水。

       身后一輛車停了下來,穆少白走了出來,"你還好吧?"見她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又問:"這是怎么了?"

       林雪櫻稍稍正常了些,"沒什么沒什么。"

       "我打你電話一下午了,見你沒接,也不在公司,才想到你可能在這里。"穆少白見她神色慌亂,雙頰赤紅,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她下意識地往后一躲。

       他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訕笑著問:"你沒發(fā)燒吧?臉怎么這么紅?"

       她忙搖搖頭。

       穆少白說:"調(diào)部門的事,他同意了。"

       林雪櫻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穆少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說,"中午的事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以后調(diào)了部門就好了。"

       她又搖搖頭。自己的老板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過。

       "要調(diào)到哪個部門,你想好了嗎?"

       林雪櫻笑了笑,調(diào)部門?穆世英這又是緩兵之計吧?她也不是真的沒退路,大不了辭職。

       "雪櫻,你不要怕。有我在,誰都不會欺負你。他也不行。"

       她敷衍他說沒事,打發(fā)了穆少白,急急忙忙地奔到藥店。

       店員奇怪地看著她,問她,"是要買藥嗎?"

       "有緊急避孕藥嗎?"

       拿到藥,她急忙到路邊小超市買了瓶礦泉水,打開水吃起了藥。

       她不敢拿自己開玩笑,萬一有了孩子,她就徹底和程千帆有了關系。憑孩子嫁入程家?她真是癡心妄想。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又迷茫了起來,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誰知道她的苦痛她的悲傷?

       沒有。偌大世間,就只有她一個人默默承受。

       老板娘的電話打了進來,不容她發(fā)愣,"你怎么還不過來?潤潤都等的不耐煩了。"

       她買了瓶冰水敷了敷臉,整了整頭發(fā),忙又朝老板家奔去。

       她沒察覺到,穆少白一直跟在她身后不遠處,從藥店一直跟到超市,看著她買藥,吃藥,發(fā)呆,接電話,拿冰水敷臉,又朝老板家奔去。

       他走到她剛?cè)ミ^的那個藥店,徑直問那個店員,"那個女孩買了什么藥?"

       店員白了他一眼,不想說。

       穆少白拍出一疊錢,那店員指了指一個藥盒,"緊急避孕藥。"

       穆少白的心直往下沉。他看的出來,林雪櫻剛剛哭過,臉上又紅又腫,應該是挨了打,那個禽獸對她怎么樣了?

       這幾天他為了她的事,和穆世英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但穆世英只答應給她調(diào)部門。

       他直接奔向穆世英家里,只見到那個惡心的女人在悠閑地翻著雜志。見是他來了,眼睛都不眨的說,"喲,大少爺回來了?"

       "穆世英呢?"

       "不是在公司里嗎?這會兒怎么又向我要人?"蘇鈴茹頭都沒抬。

       穆少白又直奔公司,沖到穆世英辦公室大罵一通。穆世英被他惹怒了,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程千帆在酒店里懊悔地直跺腳,想見林雪櫻,又不敢造次,他想了半天,遲遲疑疑地來到綠野公司。卻聽到綠野公司里到處在講八卦,說老板父子為了一個女人鬧翻了。更讓他的心情糟透了。

       雪櫻的處境比他想象的更慘。這樣的生活她怎么能過下去的?他完全不能想象。他覺得他做錯了,根本不該答應穆世英做那個項目,留雪櫻在這里,就是活受罪。他應該狠狠心,把她綁也要綁走。但又怕他再沖動壞了她的名聲……

       穆少白聽聞程千帆來到公司,忍著怒氣接待了他,兩人對坐,各懷心事,都在想著林雪櫻怎么樣了,嘴里卻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企業(yè)債券的事。

       林雪櫻完全不知道,她不在的這一下午,公司里已經(jīng)流言滿天飛了。

       林雪櫻從穆世英家里教完潤潤英語出來,已是晚上七點。

       辦公樓里一片漆黑,林雪櫻大聲叫著門衛(wèi),讓他幫忙打開總開關。門衛(wèi)看到是她,便說總開關沒關,穆董剛才又回辦公室了,這會還沒出來。林雪櫻點點頭,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她疲憊不堪,一進電梯就踢掉了高跟鞋。每次教會潤潤十個單詞,她都要在四百平米的別墅里來回跑上八九個來回,運動強度堪比馬拉松長跑。

       公司里,幾個加班的同事在講著八卦:"下午老板父子倆都鬧翻天了,差點把警察叫來。乖乖,那個女人真是厲害,把當年的蘇鈴茹都比下去了。"

       "人家可是高材生,她當初為什么來綠野啊,不就沖著這個來的嗎。"

       "等著瞧吧,老板娘又要重出江湖了。"

       她踩著高跟鞋的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他們又立刻鴉雀無聲,一個個盯著電腦不看她。

       林雪櫻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她不過是一個受害者,要討回點公道,怎么就給傳的這么不堪?又想到,當年她住在賓館里給一個劇組的編劇老師當槍手,投資商接老師,順帶路過學校帶了她,就被傳成是被包養(yǎng)?梢娺@世間的話沒幾句是靠得住的。

       穆世英的辦公室里果然還亮著燈,林雪櫻在外面的工位上坐下,整理起了文件。

       穆世英走了出來,瞇著眼睛看她,"還沒下班?"

       "是,我剛回到辦公室整理文件。您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穆世英來到她身邊坐下,"少白說要你想調(diào)部門?"

       "是。"林雪櫻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真有辦法。"穆世英的手滑過林雪櫻白皙修長的脖頸,拍了拍她的肩膀。林雪櫻躲閃了一下,肩膀摸上去弱骨珊珊,仿佛輕輕一捏就能碎的樣子,很能勾起男人的憐惜。

       林雪纓咬了咬牙。

       "把明天上午開會的文件拿進來。"穆世英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林雪纓下意識地想,高跟鞋的鞋跟也許可以派的上用場。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

       "下個月你可以去行政部了,全權負責企業(yè)債券的項目。剩下的時間你和Judy把工作交接一下。"

       林雪櫻聞言有些驚訝:"您的意思是……"

       "行政部副總監(jiān)的位置一直空著。"

       林雪櫻平靜地整理好文件,不接他的話茬,"這是開會的文件,還有這一摞是這是這一個月來總裁批復過的文件,和會議紀要,請您過目。"

       "不過,你要給我離少白遠點。少在他那里裝可憐。"

       想到自從穆少白一向和他關系冷漠,他幾次叫穆少白來他這邊吃飯,穆少白以都以有應酬為借口推辭了,而近日卻為了一個女人和他幾番大吵大鬧,穆世英就對林雪櫻有怒意。

       "我和總裁只是工作上有接觸而已。"

       "是嗎?那總裁幾次為你求情,又讓我給你調(diào)部門,又是怎么回事?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告訴你,就算從我這兒辭了職,你也找不到新工作。"

       林雪櫻冷冷地看著他,手機開了錄音功能,她想,再放置一個針孔攝像機,會更好。

       她轉(zhuǎn)身欲走,穆世英叫住了她,把簽好字的文件摔給了她。"不要以為程千帆能救你。"

       林雪櫻站著不動。

       "小姑娘,你升職了,還沒謝謝我呢。"穆世英又緩和了語氣。

       "這樣的升職我不能接受。"

       "好啊,"穆世英笑著說,"那我起訴程千帆。"

       "我去行政部。"林雪櫻想,穆世英此一時彼一時,一會要挾她,一會提拔她,是為了什么?要她全權負責企業(yè)債券項目,該不會是項目真的不牢靠吧?萬一有問題,她和程千帆都得為他陪葬?

       "聰明。"穆世英又告誡她說,"就算你不離開少白,我也有辦法。"

       穆世英離開了。她更迷茫了起來,穆世英以為她和穆少白有染?

       程千帆的電話又不屈不撓的打了進來,這一下午,她的手機就沒消停過,穆少白,程千帆,老板娘,個個都在找她,但她敢放任不接的,只有他一個人。她有意晾他,數(shù)著他到底有多執(zhí)著,他一共打了34個電話。

       她累了,終于接了起來,卻沒調(diào)整好語氣,對著電話怯怯地喂了一聲。

       "雪櫻……"他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程千帆跑了過來,正和她的視線對上,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焦急,愧疚,不安,憐惜,更多的,是喜悅。仿佛她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

       "怎么了?"她心如撞鹿,卻故作鎮(zhèn)定。"我下午不是要去給那小孩上課嗎?你們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說過,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

       她不敢回憶下午是怎樣偷偷從酒店溜走的。程千帆擁著她睡著了,她卻擔心令狐蘭會隨時進來,沉默地穿著衣服,和自己賭了一把。要是被令狐蘭撞見,就是天意如此,她就順理成章地和程千帆在一起。要是令狐蘭沒進來,她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自己消化了事。說到底,也沒人強迫她,是她自己進來的這間房,也預料到會發(fā)生什么后果。

       她越想越沉靜,也越想心越?jīng)。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如果他不姓程,如果她家里沒出事,他們會是好校友,好朋友,甚至會是戀人,甜甜蜜蜜地談一場戀愛,順順利利地結(jié)了婚。她此時也絕不會留在這家惡心的公司,絕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等待地有些虛脫,室外下起了大雨,世界一片水霧,她關上了窗戶,窗戶嘭的發(fā)出了那樣大的聲音,他卻依然酣夢未醒。令狐蘭也依然沒有進來。

       看來,這是天意。她站在原地,盯著他的睡容,踟躕了幾分鐘,想喚醒他。

       千帆,千帆。她推了推他,他沒有醒來。

       她徒然覺得羞恥起來。好吧,我要走了。

       走廊上一片昏暗,昏暗到她看不清面前的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酒店里走出來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眼淚又流了出來。

       "雪櫻?你怎么了?"程千帆拉著她的手,走出了公司大門。

       她一愣,再次回過神來,是在一家肯德基。

       原來已經(jīng)是夜里十二點了,這一天她過得懵懂極了,時間都變得詭異起來。

       "雪櫻,對不起,我……我……"程千帆小心翼翼地望著她的臉。"是你送我到酒店的吧?我……"

       "老同學,這點情誼還是有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醉死不管。"她故作輕松地接過他的話題。

       "我是不是發(fā)酒瘋了?特丟人吧?"

       "沒有,你想多了,你酒品超好,直接睡過去了。"

       "那……那……衣服……"程千帆嚅囁半天,拿捏不好要不要問她衣服的事。

       "你自己脫的。"她強扯著嘴角笑了笑,"一個大老爺們,搞得這么嬌羞。"

       "哦,那就好,那就好。"程千帆明顯松了口氣,也微微笑了笑,"我怕我給你們添麻煩。"

       "不麻煩,是我給你添了麻煩。害你喝了那么多酒。要是項目不能做,你就直接告訴我,我來轉(zhuǎn)告老板。千萬不要做違心的事。"

       如果是三年前,她應該裝裝可憐,訴訴苦,讓他深陷在感情漩渦里不能自拔?伤洼p易放棄了。以她下午的修為看來,再復仇遲早得把自己給賠進去。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現(xiàn)實就是這么諷刺。哈姆雷特不是最后還是死了嗎?那一死,代表的是所有復仇者的宿命。

       "哦,對了,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項目我們公司接了。"他定了定神,扯出一個彌天大謊。

       "啊?真的接了?"林雪櫻心里咯噔一下,又印證了她的猜測,這個項目絕對沒表面那么簡單。

       "對,我接了。"

       她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要接?是不是又在可憐我了,覺得我混的太沒人樣了。"一個叫自尊的東西讓她生了氣,原來,她瞞著他下午的事,是出于自尊。她臉色漲地緋紅,下午已經(jīng)麻木的臉又隱隱疼了起來,怎么能不疼呢?

       "不是不是,我們公司現(xiàn)在特別青睞房地產(chǎn)這一塊兒業(yè)務,等我拿到項目獎金,還得謝謝你呢。"

       林雪櫻從程千帆眼睛里看不到一絲破綻,但她暗暗地提醒自己,要對這個項目多留點神。

       林雪櫻新搬到了行政部的新辦公室,全力負責企業(yè)債券項目。

       她給穆少白送了一個很名貴的盆栽,半開玩笑地告訴他,它的名字叫"還君明珠"。

       她的意思,穆少白一派了然。他不敢再約她,不敢在網(wǎng)上繼續(xù)給她留言,在工作場合里遇到,也對她和其他人一視同仁,好壓住那些流言。

       程千帆再次來到綠野見到林雪櫻,是在行政部副總監(jiān)的辦公室里。

       他帶著喜悅,如同一個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般賣力地工作著,先看了一厚疊又一厚疊的綠野歷年財務報告、業(yè)務文件、法律合同,又和綠野的各種高管詢問著有關信息,在調(diào)研問題清單上寫寫劃劃。令狐蘭打印著一份又一份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報告、房地產(chǎn)行業(yè)協(xié)會調(diào)查、記錄著程千帆和綠野方面的談話。

       令狐蘭記著記著鬧起了罷工,把已經(jīng)簽好字的記錄摔給程千帆,說她聽不下去了,這一看就有水分。

       程千帆也不發(fā)火,把令狐蘭的記錄撕了,再把記錄重新打印,全部簽上自己的名字。

       令狐蘭從沒見過他這么奇怪的舉動,想了許久,問她,是不是欠了林雪櫻什么?要不要這么自毀名聲?

       程千帆說,他這次就是豁出去不要名聲了,大不了以后不做證券這一行。讓她不要摻合,出了事算他一個人的。

       令狐蘭嘆氣道,真夠爺們的。

       林雪櫻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財務部的人每次回答問題,都像是提前背過稿子,幾個人的回答都幾乎一模一樣。她向財務部長要原始憑證,得到的答復是,只有穆總父子有權看,而她沒有這個權限。她去求穆少白,穆少白猶豫片刻,答應了她的要求。

       林雪櫻幾天幾夜翻看著推擠如山的供銷合同,來往貨款,發(fā)現(xiàn)了財報上的數(shù)字大有水分。

       這時,初步盡職調(diào)查報告的框架已經(jīng)搭建出來了,林雪櫻把她的發(fā)現(xiàn)告訴程千帆,讓他慎重考慮要不要接這個項目。程千帆讓她不要太大驚小怪,這根本不算問題,一切交給他就好。其實他這么說的時候,心里也很虛,但想到穆世英的要挾,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發(fā)行人基本情況表也做好了,接下來的就是回到北京總公司,最后一次修改可行性報告。

       "下午茶時間到啦。"令狐蘭從茶水間里端了一盤零食和水果出來,滿面微笑地依次發(fā)到每個同事的工位上,來到程千帆面前時她笑靨如花,"領導,休息一下吧。"她干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讓他多看她一眼。

       哪知道程千帆正全神貫注地改著報告,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令狐蘭氣哼哼地想,他這是被林雪櫻下了降頭了。他做什么項目她可以不管,反正出了事她也可以替他兜著,但是他這個樣子,她實在看不下去。

       隔壁部門里傳來一陣整齊的掌聲,大家紛紛探出頭,"大領導來了。"部門秘書小錢反應迅速,她第一時間通知了正在獨立辦公室里打瞌睡的老夏。

       老夏頂著一個鳥窩從辦公室里竄了出來,把同事們嚇了一跳。"大家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能是總公司領導下來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不要太刻意。"

       帥氣的董事長秘書蔣承稷拉開了玻璃門。

       老夏不知什么時候把自己的頭發(fā)收拾的服服帖帖,走到了大領導秘書跟前,滿臉堆笑、畢恭畢敬,"董事長,您來視察我們固定收益部工作了。"

       大領導點點頭,微笑著說,"沒事,就是下來隨便走走。聽宋總說了,你們固定收益部是資產(chǎn)公司最好的部門,每年的業(yè)績都很不錯啊。"雖說領導只是表示他隨便看看,但大家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行注目禮。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忙著敲擊鍵盤的程千帆。

       四十來歲,長相威嚴體面的大領導在辦公室里繞了一圈,徑直走到了程千帆的工位上,看了看他的貼在工位上的名字,"程千帆,項目經(jīng)理。"他點點頭,目光落在了令狐蘭的身上,親切地叮囑著,"好好干,小朋友。"

       令狐蘭微微地撇了撇嘴,這下她要暴露了。

       詭異的安靜氣氛在大領導和帥秘書走后持續(xù)了好久,同事們互相在微信上聊了起來,"天哪,董事長千金居然給我們當辦公室小妹使喚了。罪過罪過!"、"那我們部門里豈不是便宜了程千帆那小子,他可是令狐大小姐的頂頭上司,近水樓臺先得月……"

       程千帆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渾然不知,他反復修改了報告,直到再也找不出毛病之后,才交給了老夏。

       老夏拿著報告,卻并不急于翻閱,"董事長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要上點心哪。"程千帆是部門里最年輕最有沖勁的項目經(jīng)理,老夏也很欣賞他,現(xiàn)在除了單純的欣賞,還多了一層倚重。

       程千帆回到座位上之后,長舒了一口氣,站起來活動筋骨,想到老夏剛才的叮囑,湊過去小聲問令狐蘭,"剛才董事長來過了?"

       大家幸災樂禍地支起耳朵,只聽到令狐蘭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好像是吧,我也沒注意。"

       "哦,是嘛。"程千帆喃喃自語。

       上廁所的時候,同事們開起了程千帆的玩笑,"你小子行啊,演技可真好。"

       "啥演技?"程千帆不解。

       "董事長剛才就站在你的身后,你會沒看見?你身邊那位就是董事長千金,你還真能沉得住氣啊。"

       程千帆愣住了。

       令狐蘭一回到家,把鞋子隨意地一甩,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開始數(shù)落起令狐楚明,"好啊你個老狐貍,我全都暴露了,都怪你!"

       "暴露什么啊,小狐貍。我就勉勵小同志好好工作,這也不行嗎?"

       令狐蘭蘭皺著眉頭,這個親爹凈給她添亂。

       "你說自從你出差回來之后,一張臉成天陰轉(zhuǎn)多云,作為你爸我能不關心一下你的動向嗎?這份工作如果真的讓你那么不開心,那就不要做了。"

       "誰說我不開心了,我就要工作,我就要跟程千帆,我就不信……"

       "程千帆?就是你和我說起的那個程千帆?"令狐楚明放下報紙。

       "關你什么事。我警告你啊老狐貍,如果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都和你沒完。"

       令狐楚明啞然失笑,程千帆的簡歷他有印象,留英碩士,通過了ACCA,但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大魅力,讓小狐貍神魂顛倒。

       令狐蘭的媽媽打來了電話,"蘭蘭,出來陪媽媽逛街好嗎?媽媽在燕莎等你。我讓司機回家接你哦。"

       "媽,你也不問問我下班沒有,回沒回到家。好像我工作完全沒有你逛街重要一樣。"

       "我就不信你爸敢讓我們蘭蘭加班,快來嘛,看到了好幾件特別適合你的衣服呢。"

       令狐蘭沒有想到她媽這么急吼吼地把她喊過去是相親的。對方是訊風上級云天集團的一個部長。年齡和程千帆差不多,看起來卻足足比程千帆大了5歲,戴著眼鏡,衣著保守,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媽很快地就和帶對方來的一個中年婦女走了,留下他們倆人在露天咖啡卡座里無聊地對坐著。

       "我叫邱真,今年24歲,剛考入云天總部工作。聽說你在迅風工作,可能我還和你們部門的同事打過交道。"邱真落落大方地說著,把服務生叫了過來,"拿鐵還是卡布奇諾?"

       "都不要,來杯純凈水。"

       看到服務生為難的目光,邱真好脾氣地說,"小姑娘果然有個性,行,那你等著,我去給你買純凈水。"

       令狐蘭輕笑著,"喂,站住,我改主意了,我要喝雨花茶。"

       "我會買到的,等我。"邱真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為了不讓你等的著急,記一下我的手機號好嗎?等急了的時候就打我手機。"

       令狐蘭眨眨眼睛,雙手交叉,一副拒絕的姿態(tài),"給我個理由先。"

       "那你為什么非要喝雨花茶呢,你在南京待過?"邱真很自然地把話題轉(zhuǎn)移了。

       "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喝。"令狐蘭用手托著腮,看著身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們?yōu)槭裁匆还浣志透吲d呢,她自己為什么就高興不起來呢?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雨花不是茶。"邱真望著她望去的方向說道。

       南京,是他的傷心地。他被校花女朋友當人肉擋箭牌,又被同班同學搶了交換生名額。他感覺眼前的漂亮小姑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令狐蘭笑了,這人還真有意思,在她面前拽文,可拽文誰能拽得過程千帆呢?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坐在這兒一起發(fā)呆吧。你愿意和我說話呢就說幾句,不愿意呢我就閉嘴,如果看見我就覺得不爽,那我就滾蛋。"

       "很有自知之明。"令狐蘭自顧自地說,"其實你挺好的,是我不對勁,也不是我不對勁,是我媽和我爸不對勁。我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總拿我說的話不當一回事,我說我要去迅風工作,他們覺得只是玩票,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們覺得也是玩笑。還有他,他一直覺得我就是個瘋癲的傻大姐。"

       邱真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頭,微笑,或是搖頭,并不插話。

       "我不懂他的什么話劇,什么散。我只知道他淪陷了,我也淪陷了,我們都是淪陷進一場一個人的戰(zhàn)爭里,我卻想救他出來。不惜一切代價想救他出來,只有他出來了,我才能安心。"

       邱真感到眼前一亮,這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和他自我介紹過的姑娘,有一種很能感染人的魔力,她發(fā)愁的時候,讓人恨不得去替她發(fā)愁,她開心的時候,又讓人忍不住想問問她為什么笑的這么燦爛。

       程千帆像在等待判決般等待著老夏的批復。

       幸好一切順利,部門秘書很快遞來了項目審批表。程千帆下定決心,在項目組成員那一欄,只寫了自己一個人的名字。

       令狐蘭敲敲他們之間的玻璃,探過頭來,笑嘻嘻地說,"領導,我們什么時候去南京呢?我好訂車票和賓館。"

       "令狐,我正想找你談這件事。我們出去談好嗎?"

       二樓的小會客廳里,程千帆和令狐蘭對坐著,"我直說了吧。不想讓你參加這個項目。"

       令狐蘭忽的站了起來,"為什么?你是怕我去了礙你的眼是吧?還是怕我從中作梗?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是這個項目的問題。你坐下,聽我慢慢說。"程千帆謹慎地挑了小會客廳來和令狐蘭說事,就是預料她會情緒激動。

       "這是你第一次做項目,你知道的吧,一旦成為項目組的成員,就要對項目負責。我不想看到有你簽名的第一個項目出了紕漏。那會影響你在這一行的名聲,你明白嗎?"程千帆平靜地說,綠野的盡職報告里他是放過水的,這一點他不想對令狐蘭隱瞞。

       "可是你自己呢?如果這個項目出了紕漏,你要承擔責任的呀。"令狐蘭輕輕咬著嘴唇。

       "我有我的考量。一旦出了任何問題,我都會一力承擔。"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呢?你就不怕……"

       "我不想連累同事。"

       "我愿意被你連累。"

       "你的職業(yè)生涯還沒有開始,你會有大好前途。"

       "我可以不要。"

       "就算你不要,令狐董事長也不會不要。"

       程千帆已經(jīng)推測出來,令狐蘭從當面遞交簡歷起到分到他手下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她對他如何他是清楚的,正因如此,他才不能辜負了單純的她。

       令狐蘭一聽到這個,立即皺起了眉頭,"我在工作上完全是獨立的。"

       "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你跟這個項目。"程千帆轉(zhuǎn)身走了。

       老夏很快找上了程千帆,"程經(jīng)理啊,南京綠野公司的那個項目,怎么在項目組成員里沒有令狐呢?你一個人能忙得嗎?"

       "夏總,我考慮到南京離公司太遠,項目一做起來也許就是好幾個月,怕她離開家不適應。女孩子嘛,總是出差在外的也不好。"程千帆笑嘻嘻地和老夏解釋。

       老夏循循善誘著,"程經(jīng)理啊,你還真是上心了。不過這次是令狐親自和我請命的,說一定要跟你去南京做項目。她在公司里還沒做過項目,你就帶帶她,鍛煉鍛煉么。她是很有能力的,你是她的上司,要給下屬充分發(fā)揮的機會嘛。"

       "我再考慮考慮吧。"老夏沒想到,程千帆居然給了他一個釘子。這算是什么態(tài)度?老夏感到莫名其妙。

       從老夏辦公室里出來,程千帆徑直把令狐蘭拉了出來,這次他沒上次那么客氣了,"令狐,就算你爸是董事長,你令狐大小姐也不能不聽我這個上司的號令。"

       "程千帆,分明是你濫用職權好嗎?我要求領導給我分配正常的、屬于我的工作,我哪里過分了?"

       "我說不準你去就不準你去,你跟其他項目吧。"

       程千帆告訴自己,不能有任何猶豫,一定要拒絕到底。說完后她轉(zhuǎn)身就走,心里帶著后悔,非要用這樣的話來傷害她嗎?自己這樣對一個小女孩,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聽到令狐蘭隱忍的哭聲從身后傳來。

       令狐蘭沒有來上班,老夏也沒再提讓令狐蘭加入項目的事,兩天之后,程千帆帶著主承銷合同獨自來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