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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當宮宴變成了公演
作者:櫻桃肉丸子      更新:2021-03-11 15:40      字數:3055
       國宴的排場很大,天蒙蒙亮,桃大小姐就被梨兒杏兒從溫暖的棉被中挖了出來。

       在一個個秀氣的哈欠中,鋪了一層又一層的粉,描了一遍又一遍的眉。

       聽了宮里的嬤嬤嘟嘟囔囔的規(guī)矩。終于,迎來了進宮的轎攆。

       迎她來的是太后宮里的福祿海福公公,身材略胖,恭敬有加,眼睛不大,精光十足,倒也配上了他背后金碧輝煌,巍峨雄壯的永慈宮了。

       桃大小姐風姿綽約的下了轎,迎她進來的的福公公頓時眼前一亮。

       今兒,是個好日子,杏兒特意為主子挑了一個水染芙蓉捻翠裙,水沙顏色由上至下從淺至深,那一縷粉,水靈的像是一地晶瑩剔透的露水,映的肌膚越發(fā)白如脂玉,潤如凝脂。

       此裙最妙的就是裙擺上的芙蓉花,冉冉綻放,真真是"水中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再看那人一頭青絲攏成飛鳳鬢,一雙水翠琉璃贊,一支芙蓉金步搖,風流盡顯,綢緞般的秀發(fā)風中清揚。

       桃小姐給了個眼色,梨兒緩步慢走,像是跌倒般不著痕跡的給福公公一枚金錠。

       福公公才緩過神來,討好的一笑:"桃小姐真是好顏色,堪比那瑤池仙子下人間。"

       桃月染只是一笑:"公公要是再取笑,月染可就害羞了。"

       一路上打探到,各家小姐晚宴才到,命婦也是午后才來,只有自己先來太后殿里請安,以示榮寵。

       要說為啥是太后,因為還沒立皇后,所以,各路娘娘們虎視眈眈盯著那端明宮,手段是層出不窮,百種千樣,還樣樣不重的,當然,這是后話。

       桃月染走了許久才到,抬頭,看著頭頂閃著金光的三個大字永慈宮

       盤算著究竟是多奢靡讓人心甘情愿囚禁在此。

       她緩緩進入,不禁暗吸一口氣,果然奢靡。

       入目的是一條西海島國進貢的翡翠繡金芙蓉毯,一寸一金,抬頭那繡帳也是紫彩福鍛紗,

       太后坐的是沉香雕畫牡丹椅,扶的是梨花雕花木,用的是武夷山上的上品大紅袍,那茶器也是蘭海鎮(zhèn)官窯上品,一只就抵上了尋常百姓三年的花銷。反觀太后,像是不足四十年華。金錦描金大紅牡丹裙,彰顯著她的地位,外罩一個海棠紅燙金綴玉百合褂,腰際拴著同色的鏤空燙金腰帶,雍容華貴,母儀天下。

       雙環(huán)髻上一邊是一個東海龍珠,珠圓玉潤的,斜攢著九尾朝鳳金簪,三只牡丹花雕金步搖,寶玉琉璃釵,

       新化的粉靨妝,厲眉也有兩份婀娜,薄唇也帶三分笑意,威嚴處更有一份喜艷。只是眉宇間總有幾分算計。

       怎么覺得也不像是在這巍峨宮墻里,斗了幾十年的老狐貍,如今在這太后寢宮,安枕暖臥的樣子。桃大小姐面色不動,私心里已對太后大打折扣,就這人就是鳳帝和鳳天瀾的親娘?

       她俯下身去,還未等請安就被扶起。

       只聽太后笑道:"桃丫頭,果然好顏色。咱們就別在乎什么虛禮了,快來哀家身邊,讓哀家好好看看。"

       桃小姐只好任命的坐下,等待著一輪寒暄。

       一抬頭,看見對面坐著一個二八少女,粉鬢花顏,紫色的錦衣,紫玉的攢,美的像花似的。可桃小姐注意的不是這些,一晃眼,直覺她像一個人,像,長風!

       長風是誰?是桃大小姐的生死之交,從尸首堆中扒出來的人啊,

       這丑女是誰,桃月染急躁的就要抄家伙殺人啦。

       這時,上座的那個大紅色牡丹花兒,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染兒,你還沒見過吧,這位就是雪域圣女,雪蓮。"

       盯著她鼻子的桃小姐腹測,尼瑪,太后娘娘,這就是臭水溝子里的冰碴子爛蓮花?不對,雪域?圣女?

       看著對面紫色水錦印著一朵朵千姿百態(tài)的蓮花,雪膚,烏發(fā),想起了第一次看見長風時,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那年七歲的她,桃月染為了尋玉烏趟過綿綿的沙漠,黃金的沙,泛著金色的日光,那卻是絕望。

       沒了水,迷了路。遇見七歲的她。

       骨瘦如柴,衣衫襤褸,后有追兵,前是沙漠,

       可是,她的眼睛像是洗過的清泉,亮得像是滄海的燈塔。

       沒有辦法不救她,她出了手,救了她,

       前世她是桃安國的女兒,誰都知道他的女兒是他的寶,也是個病秧子。

       為了不給他拖后腿,她私下里做了很多,其中就有野外逃生。

       可她沒有,桃月染不敢想象是怎么從沙漠中逃生,

       最后,沒有了辦法,桃月染和長風把那些人都吃了,

       飲其血,食其肉,不是因為多恨,而是因為生存。

       而,沙漠的另一端是,雪域。

       她曾旁敲側擊她的身世,她只是淡淡的笑著說:"除了骯臟,就是骯臟。"

       這時,再看對面的圣女,一手扶著茶,那手精致的就像玉雕的似的,低頭品茶,露出雪白的頸,珠光寶氣,儀態(tài)萬千。

       桃月染看得心口發(fā)酸:"牲女,雍容華貴,月染,甚是羨慕,月染對雪域很是向往,望牲女,向祭祀大人問好。"

       說完,不忘展顏一笑,頃刻,只覺眼前一亮,滿室生輝。眾人也覺問得有些不對勁,可聽找不出問題,也就其樂融融,一笑而過。沒人注意,那一刻,圣女小姐臉色一白,僵住不動。

       桃大小姐笑得越發(fā)溫婉嫻靜,眼底暗芒一閃,這只是個小小的利息。

       這句話看似沒問題,神司大人是她舅父,更是一族之長,以后,還是她的夫君。

       那萬惡的氏族規(guī)矩啊。真是,哈哈——

       見不得光的分界線啊——

       暗室,隱隱看見有兩個人影,一人長衣曼曼,銀冠乍現,似是男子。低聲問:"見著了?要報仇?"

       男子身后現出一人,嬌小細腰,低著頭,并未說話。

       男子并未在意,轉過頭,繼續(xù)誘惑:"我可以幫你,讓我?guī)湍恪?quot;

       她還未說話。

       男子嘆了一口氣,似是無奈似是哀怨。

       遞過來一串東海血色珊瑚手串。

       她未受,也沒動,像一根木頭。

       他恨極,忍不住道:"我狠,殺遍親人,我毒,利用真心,我殘,殘害無辜,可我,可曾委屈過你,可曾騙過你?"

       那女子霍然抬起頭來,把鏈子套在手上,轉身,離開,

       開門間,亮光乍現,那人,竟是長風。

       男子見她離開,門,被摔得忽閃忽閃。屋子忽明忽暗。

       男子坐在長風剛剛做過的地方,撫摸著她剛剛碰過的桌腳。

       終于聽著大紅的牡丹花絮叨完了,對于百般試探,桃小姐在漫不經心中就回答得滴水不漏,

       使老太后氣得夠嗆,不著痕跡的揉了揉眉,看著慢慢暗下來的天,總算開腔:"晚宴快開始了吧。"

       桃大小姐估摸著應該是讓她撤的意思,立馬挺起身板,柔柔的笑,三分溫婉,三分端莊:"臣女長在邊關,未見過繁華,若能一見御花園里的花兒也算死而無憾了。"

       老太后一聽,拉著桃小姐的手,說:"孩子,這有何難,讓何嬤嬤陪你,好好看看。"

       桃大小姐立刻擺出感恩涕零的神色,一雙水目,更顯通透:"太后心慈,憐我粗野,臣女在此謝過。"

       說罷,站立身來,款款的一拜,瞥了一眼正在吃茶的小圣女,和身后腰肥體寬的何嬤嬤,裊娜的退了出去。

       ==——御花園——==

       漫步在御花園里的桃大小姐是真的想來看看花,在宮里光是侍養(yǎng)這些花的人數就上百,更不要說在運輸培育過程中所耗費的人力財力了。而,花開富貴,皇家更甚。

       一株名貴的蘭花在后世拍賣出上百萬的價格,而古代一朵名貴的蘭花枯死,幾個花匠便會陪葬,站在這清風送香的御花園,真想看著朵朵爭奇斗艷的花兒下,是不是都滿葬著一個怨恨苦命的奴仆。

       鳳天凌第一次看桃月染的時候就是現在,她就那么款款的站在那兒,身后是一片花海,她就像是從花里生出來的精靈,靈動而安靜,

       風吹著她的裙擺,像一場絕世的舞蹈,她看著身旁的那朵剛剛培育半開過的西域郁金花,嘴角上翹成一個勾魂奪魄的弧度,眼睫覆蓋陰影讓人看不大清她的神色,只覺很是勾人,他忽視了景泰春景公公時間將至的提示,做出了一個讓他后悔終生的決定。

       他走上前去,屏住呼吸,輕輕前傾著腰,問道:"姑娘,你在看什么?"桃大小姐回過頭來就看見了這么一個人,紫金冠,金鑲玉,描金蘇繡白錦袍,腳踩一雙素緞綾羅繡的鞋,目測鞋上還有一枚上好的明珠一枚釘在鞋面子上。

       再看那人二十來歲濃眉俊眼,貴不可言,說話雖客氣,但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心中便有了些許計較。

       "我在看尋常人家小半輩子的糧食。"心中卻道,豈止是小半輩子啊,但面色不動,帶著些許天真爛漫和善良慈悲。

       鳳天凌心頭一震,看見桃小姐抬起了頭來,一雙水眸,波光瀲滟,盛著些單純和心善,這些都是他尋常不常見的。心里又是一顫,可待到他回過神時,那女子已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