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章 佃戶也能吟詩
作者:
美男啊 更新:2022-09-05 15:27 字?jǐn)?shù):3160
紅脖子老頭名為鄭清廉,乃喬翀麾下兩千虎獒軍的軍需官。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鄭清廉膝下有一孫子是虎獒軍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將士,
鄭清廉?dāng)?shù)次運(yùn)作,想讓他的孫子擔(dān)任虎獒都尉一職,奈何武學(xué)修為不足,每次都讓喬翀拒絕了。
莫說都尉,就連伍長都沒能混上,
鄭清廉本就心中不忿,而今侯府選婿,連一無是處的侯府家奴喬僉的孫子喬儉讓,都有資格參選入贅,他鄭清廉的孫子,連備選入贅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小小的佃戶之子也爬出來,成何體統(tǒng)!
鄭清廉一聲令下,便有幾個人奔向吳有缺,要將他叉出侯府。
這時,
喬翀道:“慢著!讓他在一旁看看也罷!
若非吳有缺稟報(bào)消息,喬府毫無準(zhǔn)備之下,十之八。九就著了國君和司馬家的道了,說起來,這次倉促之間招婿,且是因吳有缺而起。
“吳有缺,你不要胡鬧了!眴塘垟[了擺手,示意吳有缺退到人群中去。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
吳有缺混在人群中時,大喬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
“沒想到,一個佃戶之子竟生的如此好看!贝髥贪底运剂,旋即向著吳有缺微微一笑,欠身施禮道:“多謝抬愛,小女子因?yàn)橐恍﹤中原因,不便于與公子結(jié)為夫妻,還請海涵!”
貴為侯府喬翀之女,大喬完全千金小姐的架勢和做派,更像是隨和的鄰家小姐姐,令人倍感親切。
她這微微一笑,便如一陣撩人的春風(fēng)拂面,令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褚希堯,張敬禹眼睛都直了。
天下人潮洶涌,惟二喬端的上國色天香!
“太美了!”
為了博取大喬青睞,虎林秀才張敬禹意氣勃發(fā)的走上前,唰的一下,風(fēng)姿勃發(fā)的展開折扇,將扇子呈到大喬面前。
扇子有正反兩面,正面畫的一副水墨竹子,反面題了一首詩。
具是他張敬禹的杰作。
張敬禹為此而驕傲自滿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篤定,大喬透過此扇,定能為自己的文采所折服,“去年虎林雅集,我在這把折扇上畫下翠竹,且題詩一首,至此,這把折扇便是我張敬禹生平最愛!
“因?yàn),這把折扇上有我生平最愛之人和生平最愛的竹子。”
“世人皆知我張敬禹愛竹,卻不知,我對小姐的仰慕之心,更勝紫竹!
張敬禹換了一副口吻,他抬起高傲的頭顱,挺起文人的胸膛,環(huán)視眾人,朗朗道:“有美一人,清揚(yáng)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揚(yáng)!
這便是張敬禹在去年虎林雅集題詩,當(dāng)時膾炙人口,也讓張敬禹名動一時,風(fēng)光無兩!
不知有多少富家小姐斥巨資欲搶購這把折扇,都遭張敬禹拒絕了,在金錢和美色面前不為所動,張敬禹堅(jiān)守本心,連自己都為自己所感動。
因?yàn)樵谒闹,惟有大喬才配得上他這把扇子。
此時念出,張敬禹似乎又恢復(fù)了當(dāng)年的榮光,眉眼間洋溢著十足自信。
“好,無愧于虎林秀才張敬禹。”喬翀贊不絕口,這位老丈人看著幾個未來的女婿,生平第一次眼里流露出欣賞。
喬翀是個武夫,殺性重,所以他喜歡練字,讀詩,以此來平和自己的心性。
還是秀才好呀!
秀才會作詩,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多多少少,父子兩人也能夠有個共同話題。
關(guān)彩彩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人向來仰慕大喬,且又得到夫君認(rèn)可,嗯,很不錯了。
喬僉老臉滿是欣慰,
就連一旁閣樓里藏在青紗后的小喬,撥開青紗一角,慧眼觀瞧。
鄭清廉面沉似水,“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個張敬禹,確實(shí)滿腹詩文,哎!”
只能怪自己的孫子不爭氣,和風(fēng)度翩翩,敢于在喬翀面前侃侃而談的張敬禹一比對,鄭清廉徹底對自家孫子死心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完全沒可能!
不說別的,就說這張敬禹的風(fēng)度和文采,連鄭清廉也為之折服。
“多謝侯爵大人抬愛!”張敬禹洋洋自得的瞥了褚希堯一眼,似乎已經(jīng)勝券在握,不說十拿九穩(wěn)吧!八.九不離十的把握肯定有。
褚希堯,頂天就是個陪襯。
哼哼!
正當(dāng)張敬禹已經(jīng)在腦子里邊勾勒他和大喬今夜洞房之憧憬時,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
吳有缺嗤之以鼻,道:“就這,也叫詩?”
如果可以的話,張敬禹真希望天降神雷,最好是一百道,劈死眼前這個卑賤的畜生。
“哦,聽你這口氣,你這個佃戶之子,也會作詩?”張敬禹實(shí)在沒忍住,當(dāng)著喬翀,大喬他們的面,言語間滿是對吳有缺這個佃戶之子的譏諷和嘲弄。
張敬禹已經(jīng)忍吳有缺很久了。
“要說耕地,種田……呵呵!我張敬禹確實(shí)不如你,可要是說握筆吟詩,小生不才,怎么著也比你這個卑賤的佃戶要略微強(qiáng)那么一點(diǎn)。”
“哦,對了,放牛我也不如你!
“這么看來,我張敬禹不及你之處,還不少!”張敬禹戲謔道。
泥菩薩還有二兩脾氣呢,我堂堂虎林秀才,名震江左,豈容你一個卑微下賤的佃戶之子輕視?
關(guān)彩彩皺了皺眉頭,頗有些不喜,
喬翀也收起對張敬禹的欣賞,只怕此人是表里不一。
吳有缺笑了笑,昂首道:“佃戶之子為何不能作詩,難道作詩是文人的專屬?倘若作詩就能入贅侯府,成為大喬的夫君,那我這個佃戶之子也未嘗不可!薄
鄭清廉聲色俱厲道:“你要是作不出來,老夫便命人撕了你的嘴!
按說鄭清廉和吳有缺素未謀面,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處處針對?
巧了,
純粹就是因?yàn)猷嵡辶闹胁环蓿镏豢趷簹獠桓覜_著喬翀撒,正好這個佃戶之子可以拿捏,當(dāng)著喬翀的面,把氣撒到吳有缺身上,實(shí)則,也算是當(dāng)眾抽他喬翀一記耳光。
喬翀皺了皺眉,“此子乃我侯府恩人,清廉不可失了禮數(shù)!
喬翀心里跟明鏡似的,他知道鄭清廉這個老家伙是在怨恨自己沒有把他孫子叫過來,所以才跟深閨怨婦似的,你甭說吳有缺,路過一條狗,他都想罵上兩句。
吳有缺掃了鄭清廉一眼,心中腹誹:“去尼瑪?shù)睦想s毛,我殺你全家了?”
鄭清廉三番兩次針對,讓吳有缺心中不爽,他就不明白了,這老狗咋的啦?
招你惹你了?
喬翀又道:“小子,茲事體大,時間緊迫,你不要再搗亂了。”
“喬叔,把這小子請出去。”喬翀的請出去,跟鄭清廉的叉出去,其實(shí)都一個道理,只是喬翀態(tài)度稍微客氣一些。
要知道喬翀是老牌貴族,性格固執(zhí),執(zhí)拗,寧肯與國君拼殺個你死我活,也不愿意交出自己的土地人口。
他這種人,門第觀念極重。
廬江侯府是沒落了,然而他喬翀?jiān)僭趺词轿]落,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佃戶之子。
我喬翀對你客氣,尊重你,那是我喬翀愛民如子,并不代表你吳有缺就和我喬翀人格平等。
你想入贅,門都沒有。
是,喬翀是選了個家奴,可那家奴是五代家奴,在喬翀眼里,已經(jīng)和他半個兒子差不離。
再者,在喬翀眼里,即使大喬和喬儉讓兩人成了,也不算正經(jīng)八百的女婿,頂天就是為他們喬家去死。
喬翀很清楚自己的女兒,大喬的性格隨他,善良隨和,落落大方,但骨子里是很驕傲的。
不可能和喬儉讓同房。
張敬禹笑的好不燦爛,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臉上,分明寫著:“區(qū)區(qū)一個佃戶之子也妄想入贅侯府,這不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真實(shí)寫照嗎?哈哈哈!”
褚希堯倒是沒吱聲,犯不著跟一個佃戶之子言語,那會墮了他的身份,
不過這小子的嘴巴都快歪到天上去了,諷刺和冷蔑之色,讓那歪嘴勾勒的再明顯不過!
吳有缺置若罔聞,似乎沒有看到一個勁朝著自己使眼色的喬僉,目光定格在大喬身上。
嗯,
有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皖城在長江北岸,在水一方就很形象了。
“臥槽!”
喬翀?bào)E然雙眼放光,他豎起耳朵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深怕錯漏了哪一個字。那模樣,像極了十幾天沒吃過屎的流浪狗,餓的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了,走進(jìn)一條小巷,猛然間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屎味,滂臭。
這味道刺激的它口水一下子就淌了出來,狗子頓時食欲大增,腳步飛快。
喬僉不知道侯爺詩興大發(fā),他有些生氣吳有缺這小子不知好歹,來到他身邊肅聲道:“請吧!”
“請什么請,先別請了,趕緊閉嘴吧喬叔!”喬翀鮮有的叱責(zé)了喬僉,怕喬僉打斷吳有缺的靈感。
在水一方……
淦!
張敬禹瞳孔圓整,不可思議的看著吳有缺,
這個卑賤的佃戶之子,他真的能作詩?
“草你個麻,你個佃戶之子,你不尋思種田,你特么作什么詩。 睆埦从硇念^生出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這個天殺的佃戶十八代,人長得好看,還會作詩。
天打五雷轟的佃戶,你當(dāng)著我虎林秀才的面作詩,將我張敬禹置于何地?
他張敬禹憋了好久才憋出個屁來,憋出個‘有美一人’,此后很長那個一段時間為此而沾沾自喜,萬萬沒想到。∫粋佃戶,特么的不好好種地,跟這吟詩。
現(xiàn)在文人內(nèi)卷的這么厲害了嗎?
?
佃戶也吟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