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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山南 更新:2022-09-29 15:23 字?jǐn)?shù):1580
晚上媽媽看見我凌亂的頭發(fā),放下手中的刺繡,仰頭問我怎么了。
我鼻子一酸,差點(diǎn)流下淚來。
我多想跟其他孩子一樣,受了委屈,在媽媽的懷抱里痛哭一場。
可是我不行啊。
爸爸的離開,讓我們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添霜。
媽媽打了三份工,維持我們的生活。
她已經(jīng)很辛苦了,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所以,我努力揚(yáng)起了笑容。
“沒事,媽媽!
媽媽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有說。
她眼底的無奈和心疼,終是掩下心底。
我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fā)生的種種,胸口的疼痛是那樣清晰。
黑夜里,我看不到一絲光亮。
我要和媽媽一樣忍辱負(fù)重么?
于是,第二天,老師的辦公室里。
有一名袒露著上半身的女同學(xué),嘶吼著。
“張老師!我說了,這就是被劉薇薇給燙的,她們抽煙,還虐待我!這種事情,你居然不管!”
張老師扶了扶眼鏡,皺起眉頭,每一個(gè)字每一句話,都透露著為難。
“陳曉云,你拿不出證據(jù),沒有物證人證,老師也不能冤枉別人!”
對面坐著妝容精致看起來才三十幾歲的女人,正用一種在動(dòng)物園看猴子的眼神看著我,時(shí)不時(shí)笑了笑。
“這位同學(xué),我們薇薇是女孩子,身材柔弱,怎么可能這樣對你?你難道不會(huì)反抗么?”
張老師瞥了一眼旁邊滿臉無所謂還帶著嬉笑的劉薇薇,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這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張老師也認(rèn)同劉微微母親的說辭。
但我哪里沒有反抗了?
可她們有足足六個(gè)人。
我掙扎了很久,才倒在地上。
“她們?nèi)硕鄤荼!?br />
“那你也沒有證據(jù),怎么就能說是她做的?還有,這里是辦公室,你把衣服穿上,影響多不好!”
劉薇薇母親眼里的鄙夷呼之欲出,旁邊的張老師也示意我將衣服穿上。
我一顆心沉了下去。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卻沒有感受到這個(gè)世界的一點(diǎn)溫暖。
我知道。
劉薇薇是A市市長的女兒,而我,不過是個(gè)單親家庭沒有背景的女孩,就連在學(xué)校受了欺負(fù),都不敢讓媽媽過來。
我甚至連爸爸都沒有。
張老師整理著手中的書案,緊盯著我,無聲的眼神似乎在勸說著什么。
要讓我放棄么?
沉思間,旁邊的劉薇薇嗤笑一聲。
“陳曉云,這種地方的煙疤……你不會(huì)是在外面亂搞吧?有什么傾向?”
聽到這里,我死死地盯著她,眼里的恨意鋪天蓋地襲來。
作惡多端的是她。
污蔑誹謗的也是她。
看來,我在這里,是得不到任何的公平了。
張老師拿著教案起身,“好了,我還要上課,張曉云,我給你放假,你先去醫(yī)院!”
劉薇薇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路過我的時(shí)候,撞了我的肩。
她陰惻惻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下午放學(xué),小心點(diǎn),看我不整死你。”
我很小心了。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得不經(jīng)過那條偏僻無人的小巷子。
有人從我背后重重地敲了我的腦袋。
我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shí)候,一股血腥味從我的額頭處彌漫開來。
劉薇薇騎在我身上,笑瞇瞇地看著我。
“你醒了?你今天還算是有福氣,我剛好來了,你看,這多配你!”
來什么?
我掙扎著要起來,額頭貼著的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一張wsj上,鮮紅色的血液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鐵銹味。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生理嚴(yán)重不適。
劉薇薇一巴掌扇在我的左臉,“干什么?賞你的,你還敢嫌棄!”
我腦袋嗡嗡作響,而她點(diǎn)燃了煙,將煙灰彈在我臉上。
“長本事了,居然還敢告老師!老子讓你告老師!”
拳頭如雨點(diǎn)般襲來,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gè)地方能得到片刻喘息的機(jī)會(huì)。
我眼皮迅速腫了起來,透過狹小的縫隙,我看到劉薇薇的眼神狠厲到了極致。
像一條毒蛇,從潛伏的黑夜中咬住了我的小腿。
“我記得,你媽是擺攤賣菜的是吧?”
劉薇薇拍了拍我的臉,她明明在笑,可我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我死死地盯著她,血肉模糊的嘴里說出兩個(gè)字。
“你敢……”
虛弱到聽不清的聲音,不像是威脅,更像是在講笑話。
她們笑得前仰后翻,一陣陣辱罵和嘲諷后,照樣從我的臉上踩了過去。
我要去報(bào)警!
可是,她爸就是公安局長,我去了,多半也是自取其辱。
過后,我將會(huì)迎來比這兩次更加慘無人道的侮辱。
那我還能怎么辦呢?
我看著空蕩蕩的廢棄工廠,落日的余暉終究熄滅了最后的一點(diǎn)亮光。
要屈服嗎?
要對這滿世界的黑暗低頭嗎?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