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
公子清清 更新:2022-10-28 22:46 字數(shù):2024
冷十三在外面連跪了三晚,最后眾人求情,我才算暫時不跟他計較。
因為人在屋檐下,他沒有殺我的心,我想逃出去,才有余地,那天以后他常來看我,對我亦是恭恭敬敬,再也沒提過那件事,這些日子房間里的香用料更少了,我除了用不上內(nèi)力之外,些許力氣還是有的,一眨眼到了冬天。
窗外大雪紛飛,我院子里種了許多紅梅,我竟有一瞬想起宇文鐸來,他喜歡在冬日的冰天雪地力穿著狐裘大氅,模樣倒也俊俏。
相較冷十三,宇文鐸好看的冷淡,不動聲色,卻又叫人見了心中波濤洶涌,我不知為何會想起他,大抵是翻到了投出的那支白玉扳指,我學著他的樣子,帶在指間搓弄。
一眨眼到了下午,我昨日說了要吃乾元街的糕點,十三說他帶著人親自去買,一眨眼到下午也不見人影,等來的是呼嘯的北風還有上山的官兵。
踏雪而來的另有其人。
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馬爾通體純黑,四只蹄子白地跟雪融為一體,我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便認出他。
山下的人前來通報,我們已經(jīng)被官兵包圍,宇文鐸主動請纓前來剿滅魔教,而前面那位就是他。
宇文鐵騎已經(jīng)兵臨山下,我們毫無反抗之力,經(jīng)上次跟宗門一戰(zhàn),魔教中大洗牌,我原先的徒弟和師兄弟已被斬草除根,現(xiàn)在山上剩下的只是徒子徒孫罷了。
就在我想要逃跑時,我的房間已經(jīng)被人團團圍住,我想宇文鐸大抵不知道我在這里,若是落在他手上,我這個前教主,加上還欺騙過他感情,現(xiàn)在怕是要被剝皮了。
我逃竄到后院的梅林中,不知不覺慌不擇路,逃跑時還不停往后看,腳下一滑,以為就要摔倒時,忽然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就這么著急見我?”
男人的生意低沉醇厚,熟悉的就仿若我身體的一部分,只是轉(zhuǎn)頭看向他,那日日夜夜的耳鬢廝磨,荒唐紅塵,瞬間涌上心頭,我不知是該逃還是該抱住他。
我兀地推開宇文鐸,只是冰天雪地我跑不快,低著頭只作不識,“我不認識你!
宇文鐸矜矜摟著我腰,我們倆指間距離近在咫尺,他似是眼中帶著笑意,低頭看著我說,“忘恩負義東西,利用完我就想逃嗎,虧我四處尋你,原來躲到這里!
他要比我想象中的溫和得多,原以為滿是戾氣,似乎也不是。
“你松開些,太緊了!
他身后的手,壓得我胸口喘不過氣,胸前的兩團要被壓扁了。
“跟我回去吧!
我搖頭說,“你是來滅門的,都要殺我,為何要跟你走,還有,我徒弟呢?”
冷十三去了那么久,在路上或許遭遇不測。
“他?死了!
宇文鐸似是很不屑冷十三,說著我捶打著他要掙脫開懷抱,他也不覺得痛,任由我捶打,說著將我抱起來扛在肩上往外走。
“你這個王八蛋,那是我徒弟,要是殺也是我來,你到底是來抓我還是要剿滅魔教!”
宇文鐸冷冷地說,“自然是尋你。”
我被宇文鐸帶回府里之后,才知道外面發(fā)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流落在外多年的五皇子重回朝堂,解決了天下武林宗門,從前的門派都不復存在,而我的魔教,是最后一個被剿滅的,宇文鐸搶先一步,保全了我和剩下的徒子徒孫。
唯獨冷十三死了,我曾追問宇文鐸,但他并未給我答案。
他嘴上哄著我跟他回去,到了宇文府我才知道原來他身邊美女如云,而我被帶回來,也只是萬花叢中的一人。
起先他還常來看我,后來就把我一個人丟在西苑,或許人就是越是得不到,就越能激起斗志,宇文鐸很寵一個胡人女子,據(jù)說是他在外領(lǐng)兵打仗時帶回來的,異域風情,身段曼妙,每次碰到那個女人,我便心煩意亂。
“她就是那個被攝政王從江湖上帶回的女人?”
窗臺外,府邸里的丫鬟低聲細語,這些話我已經(jīng)聽得夠多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啊,確實有用處,要不是她,咱么攝政王也不會那么快將魔教那群烏合之眾剿滅,這女人聽說也是魔教中人,你看她生得那么妖孽,八成就是!
“魔教中人定是會勾男人的,都是禍水,五皇子當初還朝不是還上書說要娶一名魔教女子,不過被咱們攝政王直接駁回了嗎!
女人嬉笑著說,“看來啊男人都喜歡狐媚的,攝政王不讓五皇子娶,可自己卻悄悄將魔教女子帶回府邸,傳出去豈不是被人詬?”
另外一個丫鬟悶笑,“不過啊,現(xiàn)在約莫傳不到五皇子耳中了,塞北戰(zhàn)事就夠他頭痛,更不要說什么女人了!
······
兩人說起話來是在聒噪,我咳了咳,頓時沒了聲音。
這幾日我愛犯困,宇文鐸沒空來看我,在那胡姬身邊正夜夜笙歌,我渾渾噩噩地從晌午睡到了傍晚,感覺身子很沉,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被人摟著。
我嚶嚀著說,“好重。”
宇文鐸這才起身倚著窗頭,狹長的眼角似是有著柔情,就那么注視我。
“聽丫鬟說你最近貪睡?”
他聲音很溫柔,修長白皙的手指正輕輕撫弄我耳際的長發(fā),纏繞在他指間。
我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許是到了春日,自然愛犯困!
我對他太低不冷不熱的,他似乎感受到了。
換作別的女人。他能去看她們,都已經(jīng)是莫大恩賜,那些女人早笑成花一樣的迎接。
“我來了為什么不開心?”
我冷哼著起身,扯著嘴角露出抹譏笑,“我倒是無所謂,你若是去那胡姬那,許是能看見些燦爛的笑容!
“出息,何時醋意這么大。”
男人的笑意更深。
“并非醋意,而是想著你何時能徹底厭煩我,再將我放走,從此不再發(fā)什么追殺令,我就徹底自由了!
我剛說完,宇文鐸臉上笑意逐漸凝固,陰惻惻地說,“昭兒,你的命是我給的,我不許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