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月
時間的沙漏在指尖間滑過,歲月的掙扎終究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在亂世喧囂中,留一個靜謐的傍晚,泡上一杯濃茶,蘇婉言在深深的思考,當初帶這兩個孩子來到這個小鎮(zhèn)究竟是對是錯,從1992年到現(xiàn)在,都12年了,蘇婉言都是盡最大的努力來對待這兩個孩子,讓他們接收最好的教育,但,畢竟,他們不屬于這個小鎮(zhèn),蘇婉言正想得出神,客廳卻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
"哎呀,瞧我這記性,今天又星期五了,孩子都回來了"蘇婉言一拍腦門邊起身向門外走去。
"媽媽,剛才哥哥在學校差點和同學打架了,幸虧我攔下來了"一看到媽媽,蘇涼倩就趕緊向媽媽報告情況。
一聽到打架這個詞,蘇婉言有些緊張了,一把就拉住蘇毅凡的手,讓他站在自己面前,著急的詢問:"在學校怎么和同學打架呢?"
"沒有打,是那個胖嘟嘟的男生寫情書給妹妹,他想讓妹妹做他女朋友!"蘇毅凡供認不諱。
"媽媽,沒有,哥哥說謊,那不是情書,哥哥就想破壞我在媽媽心中的美好形象!"蘇涼倩撒嬌似的也投入蘇婉言的懷抱里。
蘇毅凡被惡人先告狀也趕緊加入了擠懷抱的隊列中。
蘇婉言把兩個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彎下腰,讓他們兄妹的臉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著,她滿面春風的笑著說:"就你們兩個機靈鬼,媽媽有你們!就真的開心和幸福了,只不過毅凡啊"她愛憐的目光,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蘇毅凡的臉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和保護好妹妹,不能讓別人傷害妹妹知道嗎,這也是作為一個哥哥的責任哦!這是媽媽給你下達的最高級的命令。
"
"保證完成任務!"蘇毅凡從懷里站起來,認認真真的行了一個軍禮,雖然孩子們只有十二歲,可是兄妹之間的情誼已根深蒂固,有時候,親情的愛能讓我們覺得這世界有多么溫暖。
那些細碎飄散的紙花多像我們自由的童年,美麗而純潔。
可這一切卻都有落地的時候。
母子三人再一次抱在一起開心的笑了起來,蘇涼倩想:有媽媽和哥哥在的地方就很開心,我要永遠都呆在他們的身邊,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媽媽與哥哥。
我一定要保護好妹妹,我要快快長大給媽媽和妹妹過上幸福的生活,蘇毅凡在心里想著。
有時候,夢想是豐滿的,而現(xiàn)實確實骨感的,每個人都會有身不由己。
每個人都曾經對家人許過承諾,而那些承諾總在歲月的摩擦中淡忘,或者在想做已無力前行,而蘇婉言的承諾就是能多活一天就要把最好的東西給她們兄妹,因為,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兩個那么大了的寶貝,你們還黏著媽媽,晚飯可就沒著落了哦!"蘇婉言把兩個孩子從自己身上扯下來,開玩笑道。
天邊的夕陽像級了新娘的嫁衣,散開在樹的那頭,又像小朋友那鮮紅的顏料不小心灑滿了半個天空,院子里石榴樹像火紅的燈籠掛滿了樹枝,在這紅與紅的交匯中,屋子里的三人正在吃著晚飯,不時的飄出一陣笑聲,那是屬于家的溫暖與快樂。
誰說的,最好的日子莫過于你在笑,我在鬧,如此溫暖過一生便足矣。
起風了,風吹走了匆匆流年,悄悄積攢了歲月的白發(fā),在有風的的季節(jié)里吶喊,載著愛的風箏高高的的飛起,盤旋在空中,但那消息卻如晴天霹靂般穿透云層,穿越墻壁,在他與蘇涼倩的轟然炸開,鮮血淋漓。
"毅凡,倩倩,你們的媽媽心臟抑郁成疾而引發(fā)的心臟衰竭正在醫(yī)院搶救,你們趕緊過去吧,學校這里老師會幫你們請假的"
他們就這樣一路向醫(yī)院飛奔,老師的話好像還余留在耳邊嗡嗡地回響,像一擊又一擊的重雷打在他們的心上。
呼吸在這急速飛奔中急促,他在奔跑中拉上了妹妹的手,因為他知道他要保護妹妹,妹妹沒他那么堅強。
拉上了哥哥的蘇涼倩也仿佛真的得到了力量,她堅定的望了一樣哥哥,她想用眼神告訴哥哥;妹妹很堅強。
他們的眼眶紅到像充血似的怪物,可誰也沒哭,因為他們都報以最堅強的心態(tài)面對,他們相相信媽媽會比他們更加堅強,因為這是媽媽教的堅強,媽媽不會拋下他們一個人離開。
可往往現(xiàn)實不會同情任何一個人,它還是會以最殘酷的姿態(tài)傲視地球人。
所以,他們到達醫(yī)院的時候,蘇婉言正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心臟微弱的大幅度起伏。
她見到兄妹兩時人手拼命想舉起,卻無力可行。
"你們的媽媽因心臟衰竭到了最后的地步,你們和她最后說說話吧"醫(yī)生每當說這搶救無效的話他們的心會痛嗎?久了是否也會麻木,是否因為看慣了生死離別的痛楚吧!
"難道不可以換心臟嗎?你騙我,媽媽一直很健康,她只是胃痛而已,你快!你救她!"蘇毅凡一把扯住醫(yī)生的衣角,用幾盡哀求的語氣,他的眼睛里血絲仿佛在游走的螞蟥,渾身在發(fā)抖,仿佛走失在漫無人煙的沙漠中那樣迷茫與無奈。
"不要激動,聽我說孩子!贬t(yī)生按住蘇毅凡的肩膀。
“前幾年你們的媽媽就已經開始出現(xiàn)了心臟衰竭,那時換可能來得及,可現(xiàn)在無力回天了,她騙你們胃痛只是個來源于一個母親命不久矣的一個善良的謊言。
等下我們會把幫助她呼吸的醫(yī)療設備撤離,你們珍惜這最后的幾分鐘吧!"醫(yī)生在無奈的說完這一串話后,招招手讓護士們進來撤設備,就離開了病房。
留下兩兄妹呆滯的表情和搖晃的身體,像世界都在顛倒。
蘇婉言睜大了眼睛,淚如掉了線的珍珠般滑落,蘇毅凡與蘇涼倩撲在病床上,而蘇涼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放聲大哭起來。
"婉言媽媽,你為什么要騙我們,你離開了我們沒有親人了,不要走,媽媽你起來,你還要帶我去商場買那條好漂亮的裙子呢"蘇涼倩的聲音哽咽到變聲,眼淚滴進了媽媽和哥哥的心里,酸痛了他們的心。
"媽,對不起——你們,媽媽——也舍不得你們,凡——記得答應媽媽的命令,"蘇婉言說話已接近聲嘶力竭,每一句話都是在用生命做最后的交代。
"媽媽,我答應你,可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我和妹妹都在你身邊陪著你,媽媽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不能沒有媽媽。
"蘇毅凡再也無法控制眼淚哭了起來,他緊緊握住媽媽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在妹妹之間假裝樹立的哥哥的堅強轟然倒塌,他最愛與最依賴的人要離開了,他就算再怎么堅強都會突破心靈的承受能力。
蘇婉言艱難地把兄妹兩的手握在一起,用盡最后一絲力量把這導致她抑郁成疾死亡的真相告訴他們,她把這件事憋在心里12年了,她痛苦與糾結了12年了,今天,終于把事實公布在兩個孩子面前,讓她不用再受愧疚之情,她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孩子,其實你們都……不是我……親生的,上……海去找,樊''蘇婉言的話沒有說完便滑落了手,她的離去卻留下一個驚人的秘密,讓這兩個孩子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媽,不要啊,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我們不調皮了,不去偷棗子了!媽你醒醒''蘇涼倩淚人似的吼叫著。
"你騙我們,你還騙我們,你是我們的媽媽,我們是你最愛的兒女!媽,醒醒——嗚嗚''蘇毅凡覺得自己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快要昏厥在這殘忍的所謂的真相里。
當愛走遠,眼淚決堤,淚眼朦朧,輕輕喚醒沉睡的人兒,卻再也聽不到那柔聲的回答,痛凝滯在心頭,深入骨髓。
''媽媽,你醒醒啊,醒醒不要走''蘇涼倩與蘇毅凡哭得失去最原始的聲音,他們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最愛他們的媽媽,而且還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身世秘密,13年的親情一句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把一切都打回了原點,失去媽媽的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病房外的護士們擦干眼淚進來把兄妹兩拉開,慢動作的蓋上白布,推走了他們最愛的媽媽。
醫(yī)院病房里兩兄妹抱在一起痛哭,凄慘的哭聲回蕩在空蕩蕩的病房,讓人淚眼婆娑全身泛起雞皮疙瘩,他們從開始的撕心裂肺到現(xiàn)在發(fā)抖的抽泣,當力氣用到一個極限時,所有的小事都變得遙不可及,窗外的古樟樹伸長了枝椏,從茂密的枝葉中灑下零零歲歲的日光,遇到這充滿了陰氣與痛苦的病房都拐著彎了走了,以后,誰是他們的太陽?
2004年在溫暖的夏天蘇婉言遺憾的去世了, 兄妹兩該何去何從呢!
哥哥說抬頭看天可以讓眼淚在流進眼里,可蘇涼倩試了,眼淚還是流出來了,而且還流進了嘴里,好像是苦與澀交織的味道,讓味覺都變得迷茫了起來。
天空中的顏色現(xiàn)在對黑色情有獨鐘,灰蒙蒙的一切,壓抑著人的神經,院子里的石榴還來不及長大就被一大群的蟲子侵噬了,它也等不到成熟,就像媽媽等不到他們長大一樣,蘇毅凡這樣想著,媽媽去世將近一個星期了,她的后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他們兄妹還沒有勇氣去學校,他們不想面對來自同學們和老師的同情,害怕那些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再說:沒爸沒媽的孩子真可憐。
夜又深了,妹妹來到哥哥的身旁,依偎在哥哥那尚未長開的肩膀上,她輕輕的說"哥,你說媽媽現(xiàn)在會在天堂看這我們,我想嘛嘛了"話語的腔調里帶著些哭腔
"傻妹妹,媽媽肯定會保佑著我們的,放心,還有哥哥呢,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蘇毅凡小心的攏攏蘇涼倩的肩膀,苦澀地微笑著說。
"明天,我們要去學校了,不然落下的功課就補不回來了,你還想進哥哥在的精英班就要努力哦,這樣也可以多些生活補貼呢!"他試探著和妹妹說道。
"我都聽哥哥的,還記得嗎?媽媽在臨死前叫我們去上海呢?那我們的親生父母在那嘛?為什么母親臨死前會叫你的名字呢?"蘇涼倩把這一個星期藏在心里的疑問一籮筐的都倒出來。
"也許吧!長大之后哥哥就帶你去上海去找我們的親生父母!"蘇毅凡望著天空說道,又好像是在對母親做一個承諾,他會帶好妹妹,天上的那些星星好像是媽媽在眨眼睛默認了似的。
"找你們兄妹半天了,原來你們在這坐著,怎么連燈也不開呢?"作為友善的鄰居柳阿姨,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家里看望兄妹倆了。
"你瞧我這兩天都忙暈了,你媽媽在她死前的的一個月曾經把一個小口袋交給過我,也許那時啊,她就知道……"她挨著兄妹坐下。
毅凡接過柳阿姨手里的小口袋,與妹妹默契的相望一眼然后慢慢拉開扎在口袋口的繩子,一張銀行卡赫然呈現(xiàn)在眼前,還有一個被一分為二的玉佩分別用繩子穿好做成了項鏈。
"你們的媽媽跟我說這銀行卡里有20萬元的積蓄,如果節(jié)儉些應該可以支撐到你們大學畢業(yè)的,那玉佩呢,是你們媽媽生前一直掛在脖子上的。
把它收好吧!來當做對你們媽媽的一個念想。
"柳阿姨輕輕摸摸孩子們的手,這樣溫柔的女聲和來自于手心的溫度讓孩子們又想起了母親。
這一切好像不是真的……
"謝謝柳阿姨在媽媽過世后幫助我們那么多,我們兄妹兩都不知道怎么報答柳阿姨了。
"毅凡略帶傷感且誠懇的說道。
蘇涼倩繞過哥哥走過來挨著柳阿姨坐下用雙手緊緊箍住她的手臂,貪婪享受柳阿姨身上作為女性和一個母親的味道。
"兩個傻孩子,灝陽也是和你們一個年紀的,柳阿姨也是做母親的人。
還和阿姨那么客氣,你們媽媽帶著你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也真是苦了她了,唉~''柳阿姨的話深深溫暖了這兩個孩子,雖然在這個夏天他們失去了最親愛的人,但起碼他們的生活還有關愛。
讓人想不清楚的是,媽媽那么多的錢是哪里來的,家里的存款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這些秘密好像隨著母親的過世也暫時塵封了。
三個人的背光的影照下顯得溫馨,好像媽媽還在樣子。
柳阿姨走后,兄妹倆便做起了飯,他們又要把悲傷化作為動力,雖然媽媽走了但是生活還要繼續(xù),他們13歲的豆蔻年華正值美好,母親在天上看到他們這樣堅強一定會很開心。
可是,如果他們不堅強,誰替他們軟弱。
一大清早,毅凡就起床了,他要趕緊把房間打掃一遍,還要把去上課的課本收拾好,接下來就是做早飯的時間了。
他把沼氣開好,一股酸酸的味道頓時彌漫再空氣中,充斥著廚房的每一個角落,以前都是媽媽幫兄妹倆煮飯,現(xiàn)在必須什么事都要他們自己動手來了,這個味道遲早是要習慣的,毅凡心里想著,
接著把鍋里的水燒開,把快速面放下去,原諒他現(xiàn)在只能煮面條因為他現(xiàn)在連菜都弄不好,想起昨晚讓妹妹吃沒有熟的菜他心里就感到愧疚,這個哥哥沒有好好照顧妹妹,而妹妹現(xiàn)在唯一可以依賴的只有他了,他必須趕緊熟悉家里的一切家務,這樣才能照顧好妹妹。
把粉條煮好之后才把妹妹叫醒。
"哥,粉能吃嗎,熟了吧?"涼倩經過昨晚的生菜風波不經對哥哥的廚藝產生嚴重的懷疑。
"應該能吃,快去洗把臉來吃吧,你哥你還不相信嗎!"蘇毅凡邊說邊把她推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
早晨的山才剛蘇醒,東方便慢慢露出了魚肚白,泛開在有點灰暗的天空,他就這樣踩著老舊單車搭載著蘇涼倩在去學校的水泥路上,他們所就讀的初中是鎮(zhèn)上唯一一所初中學校,集中了各個村散落的學生。
蘇毅凡停車去了,蘇涼倩便一個人上教學樓,這已經是一種習慣,再說了,哥哥在的是精英班,而自己在的是普通班,中間還距離好幾個班去了,這也是一種無奈。
而正在樓梯的拐角,卻碰到了一個不速之客攔著蘇涼倩,他的手背在后面抓著什么東西,
沒有人能像哥哥那樣讓人依賴與信任,因為在這諾大的世界里,蘇涼倩除了哥哥再無信任,而眼前的人,是否只是年少輕狂的一種胡思亂想而已。
記憶是倒在手中的水,無論你是緊握著,還是攤開,它都會從指縫間一滴一滴流干,記憶中眼前的這個少年,曾在2年前寫過情書給自己,自己拒絕后就不再理過自己,一直到了現(xiàn)在上了初中,才偶爾開始說些話,也許當年被拒絕的傷痛痊愈了吧!只不過他已不像從前那樣胖了,大概男生上了初中以后就猛長吧。
"你干嘛,張灝陽,"蘇涼倩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沖著眼前的人說。
"那個,涼倩,我知道你母親過世了你很難過,雖然我?guī)筒簧鲜裁创竺,但是這兩千塊錢你拿著,這是我前幾年積累的紅包錢,你收下吧!"張灝陽自顧自的說道他本來也是好心想幫助蘇涼倩,而他卻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在她看來那是一種同情與可憐,她不需要。
蘇涼倩的臉瞬間色變。
而張灝陽還在傻傻分不清楚涼倩生氣的原因,還湊近蘇涼倩耳朵邊悄悄的說"涼倩,沒事,這是我的錢,我媽媽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會告訴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涼倩一把推開,厲聲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收起你的施舍,我不缺錢"
"怎么可能不缺錢現(xiàn)在你家就剩你和你哥了!這不是同情,我只想……"張灝陽還在繼續(xù)他的好心,卻不知,這已經徹底把蘇涼倩的底線給揭翻了,越是經歷過傷痛的人,在那自尊心泛濫作祟的時候,任何人的幫助都有可能讓她以為是一種恥辱的同情。
蘇涼倩就是這樣以為的。
她雙眼鼓的大大的瞪著張灝陽,他的話刺入她的心里,她一聽到母親離世的話她就止不住的難受,那是一個傷口,而張灝陽無非就是在傷口上撒鹽的惡人。
蘇涼倩沒有在做回答,一記怨恨至極的眼神向他投去,便踏大步的向教室走去,不留給他拉住自己的機會。
也許,自尊心太強大的人傷害最大的還是自己。
幸虧自己沒有遲到,蘇涼倩嚇得拍了拍胸脯,她立志要努力學習,爭取考上精英班,與哥哥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那該多好啊!顯然只是一會兒她就把剛才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了。
蘇涼倩是個樂天派的女孩。
傍晚放學的時候,哥哥已經在早上分開的地方等自己了,她正準備開心的和哥哥打招呼的時候,就看到早上的那個惡人向他們跑來。
"哥,我們快走,回家了"蘇涼倩著急的催著哥哥,因為她不想看見那個人。
"唉!那不是灝陽嗎,哎,灝陽"蘇毅凡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他,朝他揮揮手。
張灝陽跑過來都氣踹噓噓了還一瞬間就搭上了蘇毅凡的肩膀,眼里泛開笑意說"哥啊,我想跟你借妹妹一下"
"干嘛客氣了,有什么事盡管說唄,我們什么關系啊,是吧"毅凡一副“我懂你的樣子”
"就是下個月不是我老媽生日嗎,我想讓涼倩陪我去買禮物,畢竟她也是女人嗎?"張灝陽拍拍毅凡的肩膀解釋.
"你這個人,怎么說話,誰是女人!我是女生好不好"蘇涼倩的火氣頓時又上來了。
這小子真欠揍!
"倩倩"哥哥看著她示意她不能那么沒禮貌的,"那肯定陪,況且柳阿姨平時那么照顧我們對我們那么好,所以這點忙倩倩肯定幫"“是吧!倩倩!碧K毅凡展開一個溫柔的微笑給妹妹,讓蘇涼倩有一種賣妹妹的錯覺!
"哥,你都不知道今天早"蘇涼倩的話都沒說完就被張灝陽連扯帶拽的拖去了。
“走啦,再不走天都黑了!啰嗦老太婆!”“說誰呢!”蘇毅凡看著兩人開心的背影,自己也由衷的笑了。
"毅凡,那個教導主任說有事叫你過辦公室去一躺呢,"張灝陽突然急剎車回頭對他喊到。
"喂,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我哥的吧"蘇涼倩滿滿的質疑眼前的這個人,因為他的人品不怎么滴,把自己借出來買禮物這事肯定沒那么簡單,這男人肉多,皮實,這厚厚的脂肪下說不定藏了不少的鬼主意。
蘇涼倩又一把甩開緊緊握住自己的肉手,毫不客氣的直白"說吧,這里沒人了,有什么事就快點,別磨蹭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后,枝頭上的小鳥都被驚到,撲通撲通翅膀飛上了天空,不留下一絲痕跡。
"那個我,其實吧,你還記得我兩年前給你寫的情書吧"張灝陽說著說著臉便開始泛紅起來,淡淡的粉色活像要出嫁的小姑娘。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哥還等我回家吃面呢,''蘇涼倩不耐煩的說道,一個十三歲的小伙子在自己面前嬌羞成什么樣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怎么個他了呢,蘇涼倩在心里這樣想著,可看到他那臉紅的模樣卻忍不住想笑。
張灝陽看到蘇涼倩笑了,心情也逐漸開朗了,高度緊繃的精神也松綁了,他故意的甩甩手,說"倩倩,我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以后讓我代替你媽媽像她以前那樣照顧你好嘛?"張灝陽越說越認真,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不懷好意的存在,有的只是一片真情。
蘇涼倩在微笑著的臉也瞬間僵硬下來,尷尬在那里,嘴角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
,他突如其來的認真把她驚了一大跳,她的心好像在那一瞬大大的翻滾跳躍了一回,時間仿佛都靜止了,連晚風吹過的聲音都在耳邊輕輕盤旋,自己的心也在揣著小兔子一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合時宜的鳥兒也飛回來了,盤旋在空中起哄似的叫著。
蘇涼倩正當想找個理由來解決這個空氣凝聚到冰點尷尬呢,好逃避這個問題,正好有鳥兒可以解決。
"張灝陽,看,飛機"蘇涼倩真是幼稚到太平洋的圈外去了。
這樣低智商的理由她也想得出,這也是一種能力啊。
調轉了張灝陽注意力她就要準備跑,這時,他的話卻在身后下響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的身后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蘇涼倩再一次被話定格在原地,怔怔地站著,13歲的年紀半大的的青春,那迸發(fā)的懵懵懂懂的情感,張灝陽是來源于對她的一種強烈的保護感。
"對不起,灝陽,我們還太小,沒有資格說愛情"蘇涼倩鼓起勇氣慢慢的轉過身來面對著張灝陽,他們之間,仿佛隔了一個長江的距離,不管怎樣,自己得感謝這樣一個人在青春的流沙里把自己收藏進心瓶中,留個一席之地存在。
而現(xiàn)在面對母親剛離世,與哥哥相依為命的情況下,年紀還小的蘇涼倩不懂這樣的愛情,她除了對哥哥的依賴再也無法在心里存在任何男生。
"相信我,灝陽,時間可以治愈傷痛,愈合心靈的缺口"蘇涼倩的語氣已漸漸失去了剛才的強硬,她不由得驚奇,自己的溫柔多像媽媽在的時候說話的語氣,心里泛起一陣感傷。
"時間愈合的只是心靈的皮外傷,我得的是內傷,倩倩,讓我照顧你,你看我的心都跳得好快好亂。
''張灝陽一個劍步沖上來,抓住蘇涼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堂,倒惹得蘇涼倩一陣臉紅,像剛才張灝陽的臉那樣紅。
"我哥在等我回家吃飯,我先回去了啊"
"你還沒跟我說你接不接受呢,蘇涼倩,你13歲不答應,等你14歲我還追你,追到你長大答應我的那一天。
''張翰陽的話飄蕩在空氣中,一遍一遍回響在奔跑的風中,蘇涼倩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心里是開心還是難過。
她現(xiàn)在有一點點激動,好像知道有人在乎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但她又有些愧疚,與自己相依為命的人是哥哥,自己在乎的只有哥哥,自己不能想其他的人,可她卻忍不住的在笑。
也許也有些小小的虛榮心在作祟吧,那種感覺來源于一個男生的喜歡。
人們都說:青春是美好的,而那羞澀的萌發(fā)的像愛而又類似于喜歡的好感,在這別樣的夏天,和青春,顯得那樣的美好與單純。
那天晚上,天氣很好。
皎潔的月亮當空掛起,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暈。
天空中的云都攏在了一起,月亮透過這一層薄薄的輕煙,灑下一縷縷銀光,打在湖邊的青石板上,顯出滄桑的歷史感。
遠處湖邊零星的燈光在船頭上交映相輝,雖比不上大城市的流光溢彩,卻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哥,你看那邊,在慢慢移動的星星是飛機唉"蘇涼倩指著天空中星星說道。
今晚上的哥哥說不出哪不對勁,從一開始叫自己出來散步卻沒說過一句話。
一向開朗的哥哥不是這樣的沉悶與孤抑。
難道他知道下午張灝陽和自己表白的事哥哥生氣了嗎?蘇涼倩在心里胡思亂想了一通,想說話打破這寧靜,卻得不到回應,讓她自己第一次感覺到了和哥哥的尷尬。
而蘇毅凡想起下午自己去教導主任辦公室面對那一屋子的人時,他還有些后怕,他又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真相,蘇毅凡一個晚上都在糾結這個問題,要不要告訴妹妹,他答應過母親自己不會離開妹妹的,可外面城市的誘惑的確讓他動過心,可他一想到妹妹心就隱隱作痛,他不能這樣做。
"倩倩,如果有一天哥哥離開了你會恨哥哥嗎"他做假設似的提出這個問題。
"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蘇涼倩懷疑地望了一眼哥哥,馬上又抓住他的手臂,撒嬌地說道"哥哥才不會離開我的,因為哥哥舍不得我,我要一輩子和哥哥在一起"其實她的心里有點緊張,如果,如果有一天哥哥離開自己了,那自己是否還能活下去呢?
"涼倩,你有想過我們不是雙胞胎嗎"
"怎么可能你看我們那么像。
"蘇涼倩笑偭如花的捏著他的臉說道。
"如果我們不是親兄妹,那我就嫁給你,然后不去找親生父母了,我們倆生活一輩子。
"蘇涼倩閃爍著單純的目光看像遠方。
蘇毅凡被她的話感動了,一把抓住妹妹的肩膀說"傻妹妹,哥哥決定了,不會離開你的,放心,你怎么可以嫁給哥哥呢,想亂倫呢''雖然他知道了自己和妹妹沒有血緣關系,聽到她說嫁給自己,心里也硬生生的漏了一拍。
也只有這一個妹妹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割舍不下的人了,他已經在心里暗暗決定了,明天去跟教導主任說清楚,自己是不會跟那些所謂的自己的親人回到上海去的。
蘇毅凡現(xiàn)在想的,是與妹妹一起長大,他不會要妹妹嫁給自己,而是自己去娶妹妹。
他要與妹妹相依為命在這個小鎮(zhèn)長大,相愛,相守,變老,他不想外面那渾濁的世界傷害他最親愛的妹妹,他看像妹妹,眼里滿滿的愛憐。
回到家里之后看到桌子上有兩杯奶茶,奶茶瓶邊有許多的小水珠,順著紋路不一的瓶身緩滾落,在這炎熱的夏天,在散步之后身體微微出汗而恰在這時有瓶冰鎮(zhèn)的奶茶讓著炎熱的夏天瞬間退燒。
"嘿,柳阿姨真好,又幫我們送奶茶來了"蘇涼倩開心的叫到,左手拿起管子,右手拿起奶茶,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夜深了,花兒睡了,草兒也睡了,這世界就這樣安靜下來,像個沉睡的嬰兒,湖邊岸上的青蛙仿佛是這大地的呼嚕聲,陣陣飄散,柔和的月光灑進兄妹倆的屋子,突地,這份寧靜的畫般的意境就被打破。
一束強烈的手電筒打在桌面上的兩個奶茶杯子,一雙眼睛跟隨手電筒強烈的燈光確定了桌上的奶茶空了之后,向后面的人小聲的吹了吹哨子。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小縫,月光就這樣從門縫中溜進來,接下來,一群人躡手躡腳的進了兄妹倆的屋子。
"動作快些,藥性沒多長時間了"黑暗中一個濃厚低沉的男聲說道。
"那這個小女孩怎么辦,沒人照顧等在路上送孤兒院去吧?"另一個稍微年輕些的男聲問到,語氣里盡是詢問與謙卑之意。
"唉,別啊,"驀然又冒出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阻止"男孩你們是要了,可也不能把女孩子送去孤兒院糟蹋呀,這女孩我會養(yǎng)的,你們快帶走男孩吧"婦女的聲音里也充滿了無奈,如果在白天硬生生分開他們,那還不如割了他們的肉呢!沒有辦法,只有這樣了。
"好!那女孩我們就不管了交給你了,我們得趕緊走了,梁先生還在路口等著我們拿人出去,我得去交差了"那個濃厚低沉的聲音向那婦女說道,就在黑暗中和另一個男的抬著蘇毅凡快步離去。
黑暗中婦女朝著涼倩的方向心疼的望了一眼,她在害怕這孩子醒來以后面對這空蕩蕩的屋子,和離去的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兩個孩子的命運軌跡就這樣在時空中縱橫叫錯。
有些事,命中注定了,即使我們再怎么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結局,只是改變時間或長或短,抑或改變過程而已。
我們面對的命運,無可奈何與束手無策。
與命運抗爭只是不想在這幾十年的人生中留下些許的遺憾,成為不可溟滅的傷疤。
錯過的,究竟還是沒有參與彼此的青春,沒有能與你一起長大,去看長大的流年中細數(shù)歲月,而在夢里,蘇涼倩夢到了長大后的自己與哥哥,他們在繁華的上海大城市找到了他們的親生爸媽,與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也只有在夢里,她才能為所欲為的大膽想象幸福,渴望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而在夢中沾沾自喜。
夢里的蘇涼倩和毅凡是那樣享受著長大的喜悅,她就這樣睡得安逸的醒來。
"哥哥,哥哥,你在哪?"蘇涼倩起身還來不及穿上拖鞋在家里尋找著哥哥,"咦,怎么不見了,人呢,今天不是星期天嗎?"她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fā),又在家里走了一圈,也沒看見哥哥的身影。
她突然間就有些緊張了,想起昨晚哥哥那些沒來由的話,她準備出門去找哥哥,就與正進門的柳阿姨撞了個正著。
"倩倩你醒了,身體沒有不舒服吧?"柳阿姨把蘇涼倩扶著又進了房間挨著床鋪坐下。
"柳阿姨,哥哥呢?"蘇涼倩偏過頭看看柳雪梅"怎么我一大清早起來就沒有看到哥哥?"
"那個,你哥哥啊,他……去……那個"柳雪梅還沒有想好搪塞孩子的理由,她只有在擠借口似的支支吾吾的說個不清楚,而且說實話,她不忍心將哥哥離開她這么殘忍的消息在她剛醒來的時候告訴她。
而事實終究是會浮出水面的,那些好的壞的,誰想藏著的,掖著的總有一天會曝光在所有人的眼下,當我們越想保護一個人,卻總適得其反,一不小心就傷害了誰,柳雪梅就是害怕傷害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孩。
"你哥哥跟校長去……外面學!葜v去了"柳雪梅準備避開了話題趕緊地說"來,倩倩,上柳阿姨那吃早飯去!"準備牽著蘇涼倩往自個家的方向帶時,卻不料,來了不速之客。
"媽,你還打算騙涼倩到什么時候!"張灝陽突然間的闖進來,把屋子里的兩人嚇了一大跳,"那個蘇毅凡哪是去演講了,他在上海的家人找到他了,他去大城市過好日子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緊了牙關,兩只眼睛就這樣緊緊的死死抓住蘇涼倩的眼神,那么的堅定,像是在證明他自己的話有多么的可信度。
"不會的,你騙我,哥哥說過不會離開我的,況且他昨晚還在,你們都喜歡騙人!"蘇涼倩掙脫柳雪梅的手,無力地向張灝陽奔去,那腳步像是灌了鉛般的沉重,她虛弱的扯著他的衣襟,一直在搖頭,哥哥找到了他的家人,那自己和哥哥便是沒有半點的血緣關系了,怪不得昨天晚上他那樣的奇怪,說了那些匪夷所思的話,而現(xiàn)在看來那些話的確有拒可證,哥哥的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她不相信蘇毅凡的離開,因為在他看來,哥哥是那樣的疼她,昨晚他明明答應了自己不離開自己,卻為什么騙自己,在自己熟睡無意識悄無聲息的離開呢,想到這里。
她的眼淚麻木的順著臉頰流下,失去了最原始的情感。
張灝陽的話深深的讓她感覺到了危機感,也許在親人面前,她已經不算什么了,畢竟自己只是個"假"妹妹。
她被拋棄了,被自己口口聲聲說不會離開自己的深深疼愛著自己的哥哥拋棄了!
只是她沒有了哥哥,她就失去了堅強的后盾,她又該拿什么理由來微笑,來藐視這蒼白的命運,這作人的注定。
"倩倩,我沒有騙你,你哥哥離開你了,你長大了,你已經13歲了,你要學著接收事實''張灝陽直接用力的把她摟在懷里,緊緊的抱住她,生怕自己松了些,她會無力的滑落倒地。
他知道他的話也許有些殘忍,但是這是事實,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成為她現(xiàn)在唯一可以依賴的男生"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如果你要離開我就會一直追你,一直追,直到擁有你,有我在,別怕''張灝陽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后背,她的抽泣越來越嚴重,她的不放開聲的痛哭,讓他更加害怕她會哭抽過去。
"毅凡是昨天晚上離開的,在之前你們就喝了下"
"灝陽,和小倩好好說說,不該說的不要多嘴"張灝陽單純的想把毅凡怎樣離開的真相告訴倩倩,卻沒想到遭到了母親的強烈制止,母親的反應過于的激烈,一定要隱瞞那些所謂的真相。
柳雪梅走近他們倆輕輕拍拍蘇涼倩的背,立刻轉變?yōu)槿崧暤溃?br />
"小倩啊,哥哥回到了大城市是享福呢'!咱不哭了啊!以后啊,你就住進咱們家來,安心的做灝陽的妹妹。
"說完這些看似安慰蘇涼倩的話,可在蘇涼倩的心里無疑也是雪上加霜,哥哥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回到大城市了,媽媽也離開這人世,這所謂的家也不存在了,她越想越痛苦,心里的酸楚是一種無以言表的難受。
而柳雪梅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離開了,也許這些東西讓孩子們自己坦然的說出來,哭一頓就好了,孩子們之間的事,有孩子們的解決的方法,也原諒她昨晚的一系列行為,原諒她的自私,讓這兩個孩子山水相隔,但她想,如果孩子們有緣分,那么長大一定會在遇到彼此,茫茫人海,對一個人熟悉的感覺是深遠持久的,原諒她也是個母親,
蘇涼倩在他的撫慰下漸漸安靜下來,她瘦小的肩膀在高大的灝陽胸前起伏著,她的難過讓灝陽的心在絞痛,眼前的女生,他發(fā)誓這一輩子只保護她一個人,給足她安全感。
"哥哥,他真的走了嗎,不是的!他只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呢,是不是?"蘇涼倩從灝陽的懷里鉆出來,淚眼婆娑的望著他,他在她的眼中,一片朦朧。
她話里的無奈與自欺讓他有些生氣。
"哥哥一定在鎮(zhèn)上,我去找他,媽媽肯定也在等我去買裙子呢"蘇涼倩笑得有些恐怖,兩個手擦擦臉上的眼淚,一系列動作的迅速讓張灝陽還來不及反應,她就那樣跑出去了。
張灝陽生氣的的一腳把面前的木桌給狠狠地踢到在地,桌子無奈的在地上翻了幾個滾之后,也無可奈何的舉起四條腿表示投降。
她還是不懂自己對她那么深的情感。
慢慢平靜下來的張灝陽,腦子里一剎那靈光,突地就回放起剛才涼倩的話,她提起過世的母親在超市等她,張灝陽猛然就想象到了什么,背脊梁骨不由得一陣發(fā)麻。
那蠢姑娘,不會想不開去干什么傻事吧!這樣的想法一出現(xiàn)他撒腿就往超市的方向跑。
他清晰的記得那個途中有一個很深很深的湖。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請相信我,我會回到原地去找你。
因為我在乎你
廚房里,兄妹兩都沒有注意到一點火星已調皮的從沼氣臺上跳躍到了壁廚上有油的地方,火星正在悄悄的壯大,張牙舞爪的吞噬著廚房的一角,聞到味道的兄妹倆手忙腳亂地提著水滅火,無奈,兩個6歲的孩子能提來滅火的水沒有那么大的威力滅掉當前的火。
形勢越來越緊張,災難一觸即發(fā)。
"哥哥,別走,你不要走"蘇涼倩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單薄,她那害怕的眼神在火光迷離中都像是在發(fā)抖,蘇毅凡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她,堅決的走了,他要去找大人來幫忙,自己不可能安全地把妹妹護送出去。
火勢的兇猛已讓他無法接近妹妹。
可他的離開,在蘇涼倩看來是一種拋棄,她不明白哥哥為什么會離開自己,把自己一個丟在大火中,一人離開。
最害怕的是親人之間的誤會,當時沒有解釋的有很可能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當蘇毅凡喊來許多大人的時候,他再想進去救妹妹的時候"砰"的一聲,廚房的方向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音,那聲音傳到蘇毅凡的耳朵里,嗡嗡的回響,撞擊他的腦袋,像個沉重的大擺鐘。
"倩倩,對不起,哥哥不是故意拋下你的,哥哥以為自己保護不了你"蘇毅凡的哭喊聲震天動地,在場的人都聽出了他的自責與痛心。
"我以為來得及的,我以為來得及救你的,我都沒跟你解釋哥哥是去搬救兵去了,倩倩,都是哥哥的錯,你別離開哥哥!"他哭打著捶著地上的泥土!
''不要走''蘇毅凡猛地從床上驚起來,心臟起伏的非常厲害,額頭上的黃豆大小般的汗水順著臉旁流下。
原來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
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床是那樣的舒服,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的睡眼,仔細抬頭看看這里的環(huán)境,眼前一臺碩大的液晶大屏電視,那是他從未見過電視可以直接安裝在墻上的,黑灰色的窗簾布與淡灰色的墻紙相互呼應,右下角是一臺液晶電腦,顯示屏都沒關,正是那天來學校找自己的梁先生和他妻子兒子的合照。
蘇毅凡這才恍然大悟,那天他們的的談話仿佛還在眼前浮現(xiàn)。
"你是叫蘇毅凡吧!你的母親是不是叫蘇婉言呢?''
"是的!"蘇毅凡回答的很堅決,可他不明白為什么叫自己來辦公室見這個陌生人,礙于教導主任在這他只能一一回答問題。
"那就對了!"陌生人眉頭都笑開起來,"真是我弟媳好友的名字,只不過孩子大了都不知道像誰了"陌生人仔細地打量著蘇毅凡,搞得他全身發(fā)麻,隱隱約約的他好想聽出了什么。
"孩子,你的生日是否是1992年的6月5日"
陌生人的問話越來越領情了,他好像特別期待蘇毅凡能回答是肯定的
蘇毅凡的回答果然如他們所料。
陌生人輕輕向教導主任點點頭,兩個人不說話地用神色交流著。
"那是否還要去醫(yī)院驗親子鑒定呢?"角落里傳來柳阿姨的聲音,蘇毅凡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孩子,這是你親生父親的弟弟,他專門從上海來找你呢,他呀,找你都找了13年了"柳雪梅的語氣很是欣慰,她在為毅凡找到親人而開心。
"是啊毅凡,你成績那么好,跟著你叔叔回上海那邊的教育一定能讓你前途更加無限"一直沒吭聲的教導主任也發(fā)話了,蘇毅凡這才看清了這一屋子的人怪異的笑,原來是想讓自己離開這里,沒門,就算眼前這個所謂的叔叔再怎么有錢自己也不可能離開最愛的妹妹,蘇毅凡在心里堅定地告訴自己。
"我是不會去的,我在這里生活習慣了,你說我是你的侄子我就是了嗎?我還有一個妹妹,我是堅決不會離開這的你們不要再勸我了……"蘇毅凡義正言詞的說了這番話就瀟瀟灑灑的出去了。
敲門的聲音把蘇毅凡從回憶中拉出來,進來的正是幾天前去認親的"梁先生"
"毅凡你醒了呀,頭沒事吧,暈不暈啊,來叔叔給你端了醒腦湯"梁勇一臉慈祥的笑意。
"請問梁先生,這里是哪里,為什么我會再這里,我的妹妹呢?''蘇毅凡揉了有些微痛的太陽穴。
有些問責似的語氣。
"這里就是你的家呀!以后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
你也看見了,”梁榮恒輕輕指了指電腦,”電腦屏幕上你的嬸嬸……已經和我離婚了,小侄子她也帶走了,現(xiàn)在只剩叔叔一個人在這里獨守空宅"梁榮恒眼睛里隱隱地閃爍著淚花,一個人的生活畢竟也孤獨寂寞。
蘇毅凡抬起頭看著懸掛著的水晶彩燈,那顏色的絢爛讓他輕輕扯了一個嘴角,像是在諷笑自己被華貴蒙蔽了雙眼。
況且,蘇涼倩的音容笑貌總會不確定性的跑進他的腦袋中,他的愧疚更深了,他不能讓這個叔叔打亂自己的想法,他還是得回去,倩倩一定著急得不得了……
"梁先生,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在哪?我……我想回家,我擔心我的妹妹!"他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世,怎么不是爸爸媽媽來接人,而是這個叔叔??
"你爸爸很多年前出車禍去世了,而你媽媽在同一天難產而死的,他們的死也許……一場陰謀。
''這個回答使梁榮恒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那種巨大的悲痛是13歲的蘇毅凡無法理解的。
“沒事,毅凡,我們還有大把時間,往后啊,叔叔會慢慢告訴你咱們家族的情況的,你好好休息吧!”梁榮恒直接忽略了回答他想要回家的問題。
"陰謀,誰布下的陰謀?"聽到他這樣說,蘇毅凡就覺得有一種心痛的感覺,父母的不在世的確讓他震驚,而與他們死直接相關的還是一場陰謀,他不禁地倒吸一口冷氣,覺得有種一入豪門深似海的惆悵之情,他在心里做出選擇了嗎?
"等你長大了我會告訴你的"梁榮恒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你再休息一下吧,有事叫保姆,她在樓下,是家里的保姆,餓了嗎?我叫她把這雞湯熱熱端來給你?”蘇毅凡微笑著望著他,搖搖頭!蹦切,沒事我就回公司了,晚上回來陪你吃飯!"梁榮恒的話很溫暖,很貼心,完全沒有那種壓迫感,蘇毅凡一直緊繃的神經在慢慢松懈,他的頭的確還有一點暈。
梁榮恒輕輕地關門離去,樓下傳來他囑咐地聲音。
……
好像就是這樣,他就被迫被自己柔軟的心,在叔叔的一個人的孤單和兩鬢微白的頭發(fā)留了下來,梁榮恒的孤悶,和時時醉酒的傷情,讓蘇毅凡覺得他需要一個至親在身邊陪伴,這也許是親情的牽系吧!豪華的生活讓蘇毅凡欲罷不能,而他卻遭受了良心的譴責。
在他知道自己是被下了安眠藥被劫來之后,他的心就開始抽痛,他連和倩倩告別的機會都沒有,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得離開了她,她一定會傷心透了,倩倩一定會恨自己不信守承諾離開她,她已經失去了媽媽,現(xiàn)在又失去了自己這個哥哥,她的生活該怎么繼續(xù)呢!他的心一天一天被自己蹂躪。
蘇毅凡現(xiàn)在的生活是每天都有豪車接送上下學,漸漸已經改口叫梁榮恒為叔叔,他對蘇毅凡很好,他總想把最好的,最貴的東西給蘇毅凡,生活有時吧,就像強奸,不要試圖反抗已固定好的事實,倒不如開心的享受。
也是一種生存哲理。
他想過回去把倩倩已接來,但是他怕把她帶入這豪門的糾紛中,讓她受到傷害,還不如讓她平靜安寧的過著生活。
等他長大了有能力了,他會讓她做這房子的女主人,而后來,這句話卻……
無論怎樣,他算是一個背叛者。
從此,載著蘇涼倩上學的不再是蘇毅凡,而是張灝陽。
2005年萬物復蘇的春天,蘇毅凡離開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時間就在轉瞬間,在歲月的銀河中,還來不及留下來過的痕跡,就悄悄溜走,像極了那些人,那些事,匆匆來過,甚至沒有留下過什么回憶,就這樣消逝在風般的記憶中,因為風吹起了什么,我們想起了什么,就像蘇涼倩現(xiàn)在蓄的一頭長發(fā),被微大的風吹起,她又輕輕用手把吹落在額前的頭發(fā)都別到耳際。
這一頭長發(fā),她蓄了4年了,兩年前剪過一次,換句話說,哥哥離開她已經6年了,而她在張灝陽家也生活了6年,這一串的6真是奇妙,就這樣!六年就過去了。
張灝陽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格子外套,搭配著深黑色的褲子,強烈的色差感是他最愛的風格,剛才蘇涼倩撩撥弄頭發(fā)的動作,讓他驚艷了她的美麗,在心里深深地感嘆:真是女大十八變呀,今年19歲的倩倩出落的可謂是楚楚動人。
只是蘇毅凡走后,蘇涼倩變得特別的溫柔,連自己的20幾次的告白都沒能讓她動怒,不過值得開心的是這四年陪在她身邊的一直是她。
"灝陽,你準備考哪所大學啊。
''她雙手撐在欄桿上,轉過頭來問身邊的人。
張灝陽這才從幻想中緩過神來。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倩倩你去哪所大學我就去哪所羅,反正,我倆的成績也差不多啦!況且……我都還沒有追到你呢!是吧"他像是早就打算好了似的,那說話的架勢,仿佛跟定了蘇涼倩一樣。
涼倩沒有回答他,只是迷茫的看著湖面朦朧的霧氣,像是籠罩了一層薄紗,也許是才從寒冷的冬天走出來,湖面沒有一點生機,湖邊光禿禿的樹枝裸露在空氣中好不害羞,她看著這一切出了神。
"春天又到了,哥哥是六年前的那個春天離開的吧,時間過得好快!都6年了”蘇涼倩的話充滿了思念與無奈,對于哥哥這個名詞,她好像已經漸行陌生,從最初的痛苦到現(xiàn)在的釋然,她經歷了時間的治愈。
時間帶走了哥哥,也治愈了她的傷口,她一樣活得很好。
"怎么?又想毅凡了嗎!你還記得六年前毅凡離開的時候你沖出家門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當時我還以為你想不開跳湖了呢"灝陽說起這些的時候對她狡黠地壞笑,而蘇涼倩自己也不由得好笑。
"沒想到是在學校的教室里找到我的吧,當時的太陽真的很毒辣,我一個上午沒吃東西,還沒穿鞋,而直接后果就是我的腳底全都燙起了泡,還是你背著我回去的呢!"蘇涼倩談起這些往事顯得比較輕松和自在,她沒有任何人想得那樣不堅強。
去跳湖那樣的傻事她才不會做呢。
即使受到了再大的打擊也不能拿自己僅有一次的生命開玩笑呀,這樣的玩笑太大了,誰也玩不起。
"那時候我還是150斤的大胖子咧,背著你到家都累到暈過去了,后來你嚇得又哭了,那天你真的一直在哭,哭得我心都疼。
"張灝陽故意捂著心臟做出被傷了的姿勢。
“不過,那時你哭是在擔心我嗎?"他挨近她,輕輕的撞了下她的肩膀,挑眉地說道。
"你想得美啊。
"蘇涼倩故作鄙視的笑著對他說,"快啦!柳阿姨在等我們回去吃飯了呢"她推著張灝陽往家的方向走。
"我不叫她柳阿姨,她是我媽"張灝陽借助她推著自己而故意把部分力量壓在她手上。
"是,她是你媽,還不可以嗎"蘇涼倩無奈的搖了搖頭,好笑他的幼稚和可愛,1米七八的大個子來賣萌。
"不過,她也會成為你媽的,快,叫聲媽給我聽聽的"張灝陽繼續(xù)他的無賴本領,把蘇涼倩的臉瞬間染上了兩圈紅暈。
"張翰陽,你想死。"蘇涼倩突然就收回了在推著他打手,差點沒讓他重心不穩(wěn)往后摔倒。
張灝陽見她要發(fā)飆了,趕緊往前的跑。
"還敢給我跑,你站住"蘇涼倩看著這個死無賴調戲自己以后又逃跑,小脾氣瞬間上來。
"倩倩,這又算我追你一次了哦,有……24次了哦!"他邊跑邊賤賤地說道。
"真是不要臉,你還好意思說,還給我胡編亂造24次,我今天就打二十四次''
''你想要謀殺親夫嘛?猜你就舍不得,''
……
他們吵鬧的笑聲一直回蕩在鎮(zhèn)上的天空,蘇涼倩說她喜歡天空的顏色,喜歡藍色的純凈,所以,蘇毅凡也會特別鐘意的藍色衣服。
他承認,倩倩現(xiàn)在只是偶爾的溫柔罷了,像現(xiàn)在的瘋玩。
倩倩也還是個暴力狂,他明白她內心還在苦卻不表現(xiàn)出來,他心疼她的堅強。
這個不算大的小鎮(zhèn)沒有了她的任何親人,換作任何人,也難以堅強。
慶幸的是她還會快樂,哪怕只是偶爾。
她的偶爾開心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和滿足。
蘇涼倩承認,現(xiàn)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張灝陽,她知道自己的快樂能讓他也快樂,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好與無微不至的關心,讓自己享受到了倍受存在的幸福感,而自己始終不接受他地原因是她害怕自己會傷害他,因為自己總會有一天離開這里,離開他,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灝陽不能讓用他自己的大好前途陪自己耗,即使自己也喜歡他。
正在客廳擺碗筷的柳雪梅就聽見了兩人從門外吵吵鬧鬧的進來。
張灝陽一進來就躲到她的身后,像小時候告狀那樣說,
"媽,你看,倩倩欺負我,她打我"他還把被蘇涼倩打紅了的手伸給柳雪梅看。
柳雪梅抬起手,張灝陽以為媽媽要幫自己揉揉,卻沒想到,媽媽也一掌打下來,故作調皮地說"整天就知道欺負妹妹,還惡人先告狀"
這時,蘇涼倩也歡心的過來牽著柳雪梅的手臂,得意的向著蘇灝陽展示勝利著的微笑。
“還是阿姨好"她把頭埋入已比自己低半個頭的柳阿姨的肩窩中。
"媽"他在一旁狠了勁的撒嬌道,也跑過來依偎著她,說"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了。
''
此話一出,三個人都笑得踹不上氣了。
蘇涼倩在這的生活就是這樣,是柳阿姨又給了一個類似家的溫暖,把她當做她的親生女兒般對待,而張灝陽卻總愛說蘇涼倩是童養(yǎng)媳。
"過幾天就要去學校了,已經是高中最后一個學期了,要努力哦"在鎮(zhèn)上銳務局工作的張爸爸很少回家,好不容易一家人聚聚吃吃飯。
而在飯桌上又想盡盡自己對兒子的關心,只有從學習的角度出發(fā),卻不知道,這樣的“關心”卻是讓讀書人最反感的。
"好啦,我知道要努力,但又不只是說說就能做好的"張灝陽的話就顯得那么的不耐煩與反感。
"張叔叔,謝謝你的鼓勵,我們會努力的"蘇涼倩則微笑著回答以表示對張爸爸地尊敬。
"哎,好"張永忠尷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時間不留情的把皺紋硬生生的貼到了人的臉上,不管人們情不情愿,而眼角的皺紋也恰好的突顯了一個父親為家庭所付出的努力與時間,他,畢竟也老了。
只是那么多年,工作繁忙的他很少回家與老婆孩子團聚,與這個家的感情也生疏了許多,他也在無奈,畢竟,他是個男人,他是覺得現(xiàn)在的境況自己都尷尬,卻不知所措該怎樣改變現(xiàn)在的狀況。
"來來,吃飯,飯桌上不談學習的事,盡力就行啊"柳雪梅的話率先打破了這尷尬,讓張永忠也順著這個臺階下了。
張灝陽準備去夾起一塊糖醋排骨的時候卻被蘇涼倩的筷子打落會盤里,而他又準備去夾肉絲蘑菇的時候又被蘇涼倩的筷子打落。
蘇涼倩就故意的鼓起眼睛壞笑的看著他"你今天欺負我了,按照往常規(guī)矩,不許吃肉"最后四個字被她故意的拖著長長的說道,那樣子讓人覺得又可愛,又可恨。
"媽——"蘇灝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柳雪梅。
"這是小倩到家里時,你信誓旦旦地答應的哦,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數(shù)"柳雪梅看著兒子鄭重其事地說道。
''哎呀''張灝陽無奈的趴在飯桌上,眉心瞬間擰成了川字,臉上毫不夸張的形成了一個"囧字"。
她們都差點笑噴了飯。
張灝陽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了自己,自己的人生就栽到了這兩個女人的手上,自己對她們百依百順是因為不想失去她們,他想:他這一生能擁有這兩個女子,這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他一定不會放棄追蘇涼倩的,他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她們在笑,而一旁的張永忠只是在看著她們笑而笑,他深邃的眼眸里充滿了渴望,他多希望可以融入進她們之間,和他們暢所欲言,開懷大笑。
他深知自己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是那樣的不合格。
當父愛漸行漸遠,當親情遭受危機,唯一補救的機會就是用心對待身邊的人,最寶貴的已不再是物質,當收獲了物質卻失去了被愛與愛的能力,我們不能要求別人按自己的套路去愛自己,我們只有把自己變得更好,才獲得別人的愛,只有變得更強大愛才顯得堅固,其他的只能靠緣分。
我們在行進的路上,青春已過大半,回頭遙望來時的路,卻哭著找不到了方向,弄丟了單純,遺失了純樸,我們到底失去了什么,而高考是為了什么,確切的說讀書上大學就僅僅為了考大學嗎?蘇涼倩始終想的不是大學。
蘇涼倩想去那個被譽為“東方明珠”的不夜之城——上海,去找自己的哥哥或許還有親生父母。
勤奮的時候時間總過的特別的快,好像還來不及做出幾道幾何函數(shù)題,就到了夜深的時候。
“倩倩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灝陽的聲音,涼倩慵懶的扯了個懶腰,一看手表哇11點了,怪不得他來了,肯定是來叫自己睡覺的。
“進來吧”張灝陽笑瞇瞇的拿著一杯熱騰騰的牛奶,牛奶散發(fā)的熱氣在不斷升騰,不一會兒那濃郁的香氣就闖進了蘇涼倩的鼻子里。
“好香的牛奶哦”蘇涼倩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陶醉的聞著這香醇的牛奶味道。
“那肯定香啊,我煮的呢。”張灝陽臭屁臭屁的坐到蘇涼倩身邊說,把牛奶遞到她的手上,說:“趕快喝了,不然該涼了!
蘇涼倩接過牛奶,一口氣把牛奶喝了大半杯,她抬起頭笑嘻嘻的看著張灝陽,嘴巴邊還要奶漬,還砸吧嘴說真好喝。
“你看你那么大個人了,喝個牛奶還要把嘴搞那么臟,你準備讓老鼠今晚來偷親你啊”張灝陽說著就從桌上抽出了幾張口紙,折好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去幫她擦去嘴角的奶漬,兩個人的臉距離就只有巴掌大的寬度,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張灝陽的手也停滯在蘇涼倩的嘴邊,直到蘇涼倩感到了空氣中的尷尬和壓迫感之后,才反應過來,從張灝陽的手里奪過口紙,尷尬地說;“我自己來吧"。
同時,他們那巴掌大的距離擴大到幾個巴掌的距離。
張灝陽的手還停滯在半空中,卻突然地大笑起來,他就喜歡這樣的倩倩,這才是他那個單純可愛的倩倩。
蘇涼倩見張灝陽在笑臉就更紅了,朝他的方向死死地瞪一眼,用表情惡狠狠的告訴他:不要再笑了,否則就死定了,她還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故意忍著不笑,故意的把五官擠成一團,像一團街邊叫賣的天津大麻花,她被他的舉動逗樂了,把剩下的牛奶都喝完之后,把杯子又遞到他的手上,這次,她很細心的沒有讓嘴巴邊全是牛奶。
“既然你喝完牛奶了,那就睡覺吧!沒幾天要高考了,要保持精力充沛!”張灝陽像個長者似的鄭重其事的對她說。
隨后溫情款款地看著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好啦,我知道了啦!你也快點睡吧,晚安啦!笨粗鴱垶栂蜷T口走去,蘇涼倩笑著揮手。
而張灝陽卻故意走得慢吞吞的,走三步就一回頭的,還是回眸一笑,可他還不夠傾國傾城呀,這混小子半天不走,到底想什么壞主意呀?蘇連倩在心里想著。
突然,張灝陽一個轉身猛地就沖回房間中央,把蘇連倩嚇了一大跳,她慌張地用手把自己的胸環(huán)抱住地說;“張灝陽,你要干什么啊,你是個成熟的男人!
蘇涼倩大喊大叫,把眼睛死死的閉上,她害怕眼前這個身心健康的男人會對自己實行什么動作性的行為,他不會是被自己拒絕多了然后軟的不行來硬的了吧!他這個時候可不能硬啊,不然自己就真的失去清白了。
蘇涼倩在心里傻逼的胡思亂想一通,看來她也是個腐女級別的呀!
看到蘇涼倩的樣子,張灝陽在心里真心覺得她是個傻丫頭,他故意發(fā)出壞笑聲一步一步逼近蘇涼倩,而蘇涼倩的心害怕到提到嗓子眼眼了,嘴里一直嚷嚷“你不要過來,你在靠近我叫柳姨了哦!”他停在蘇涼倩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把他的臉捧起來,這下,她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這男人到底要干嘛,她就突然不嚷嚷了,仿佛在潛意識了就控制停止了一樣。
張灝陽的臉向她的臉俯下去,這下,她可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這混小子,竟然還想親老娘,這不是搶劫我的初吻嗎?正在蘇涼倩蓄力打算把張灝陽用力推開去的時候,他深情地向她的額頭吻下去,他的嘴的溫度就這樣觸碰到蘇涼倩冰冷的額頭,那么幾秒,他的溫度好像就融入到了她的血液中,讓她開始對愛沸騰起來。
他的唇還印在她的額上,他輕聲說了一聲晚安,那個聲音仿佛來自遠古的一種呼喚,不禁讓蘇涼倩全身一震,她慢慢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門剛剛合上,張灝陽也離開了。
蘇涼倩趕緊的跳上床上,把被子緊緊的包裹住自己,她怕一把被子掀開自己那撲通撲通跳的好快的小心臟就會這樣跑出來,好像這樣就能把那該死的害羞與莫名其妙的歡喜收起來。
她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想自己是不是愛上張灝陽了,怎么他親自己的時候,自己會那么莫名其妙的緊張呢!“!!瘋了,這世界瘋了了”……
蘇毅凡呆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他今天實在太有勇氣了,他今天有親倩倩的勇氣真的值得鼓勵,他在心里暗喜,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興奮。
早上小鎮(zhèn)還朦朧的籠著一些霧,在天邊云彩未出來之前,他們倆就得去學校了。
可昨晚的事多多少少讓兩個人還不好意思,一個早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在飯桌上柳雪梅還奇怪兩個孩子怎么怪里怪氣的呢?
"張灝陽,你要好好珍惜還能載我去學校的機會哦,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高考了呢。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搭上一條中長背帶裙,只不過在出門前被灝陽套上一件小外套。
是他先跟自己說話的呢!
張灝陽說,夏天的早上會冷,舍不得她感冒。
蘇涼倩感覺,他的溫柔已經是無孔不入了,就連自己的生理期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自己都快成為他的附屬品了。
有人說,高三是灰暗的。
是的,高三還是恐怖的,大量的試卷堆積在抽屜里橫尸遍野;大量的自習課老師在講臺上坐著形成雕塑一般的立挺,黑板上仿佛還殘留著昨天的板書,有圓的和圓的相交在一起,又上角橫劃下一條切線,那些橫的,豎的直角坐標系上彎彎曲曲的三角函數(shù)線錯綜復雜的起伏不一,卻頗有中世紀抽象派大師作品的美感。
何為抽象派?通俗解釋看不懂!
高考的腳步在一天的逼近,每個同學的神經都在高度緊張,仿佛一放松這所有的努力都會順著松下的那口氣變成二氧化碳揮發(fā)在空氣中,蘇涼倩已經兩天沒有跟張灝陽說話了,除了早晚他載她回家有接觸之外,她就沒理過自己。
張灝陽現(xiàn)在要做的也是安靜備考,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平和的心態(tài)。
蘇涼倩和張灝陽都有一個大學夢想,那就是考上北京的中央財政學院,那是他們上高中以來的終極目標。
也許夢想不一定能實現(xiàn),但是,有夢就一定是好的,因為曾經那樣的憧憬過,想象過。
即使達不到目地也是一場美好的努力,在這張揚舞爪的青春中,要大膽的想象未來,沒有夢想的人是可怕的,因為他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六月,總是帶著點傷感的味道,它作為一年的分界線平分了歲月,卻也分開了許多畢業(yè)的學子,一場考試,考散了多少人,弄丟了多少青春的記憶,而蘇涼倩他們的考試,需要去縣城里去考試,因為鎮(zhèn)上沒有專業(yè)的國家定點專業(yè)考場。
高考那天,天氣很好,太陽早早的就出來了把溫暖的陽光撒到芊芊學子的身上,讓他們感受到不是他們一個人在戰(zhàn)斗。
2010年六月,高考。
坐在車上,蘇毅凡一陣傷感,他今天特意借此回來參加高考的機會來找蘇涼倩,卻沒想到是竹籃打水,什么也沒有得到。
六年了,整整六年沒有踏上這片土地,當他回到他們的老屋時卻發(fā)現(xiàn)門是緊鎖著的,鎖上銹跡斑斑,門前苔蘚生機勃勃,這里似乎很久都沒有住人了,張灝陽試圖用路邊的小石塊敲擊著鎖,他希望能打落這破舊的鎖,能讓他進進老屋,去看望自己曾和倩倩的回憶,讓他多少有些安慰。
事與愿違,鎖沒有打開,反而讓石頭把蘇毅凡的手砸破了皮,他就這樣落敗的離開了老屋,走一步,轉身回頭望一眼老屋,好像自己離開的不僅是房子,那種感覺像是再一次拋棄倩倩,離開的心痛。
不甘心的他又來到了柳阿姨的屋門前,蘇毅凡輕輕的扣了扣門,沒人應,他又喊著“柳阿姨,你在家嗎"。
喊了幾聲下來還是沒有人應,他有些不耐煩了,大力的把門一推,這才發(fā)現(xiàn)門也是鎖的。
蘇毅凡氣憤的一拳打門上,把剛才的傷口又濺出血來,站在他身后的人不禁蹙緊了眉頭。
老屋像是幾年都沒人住了,而最親近的柳阿姨的家也是房門緊閉,連一扇窗戶也沒有留著,他們到底去哪了,而倩倩呢,她又去哪了,我離開那時她才14歲啊,她能去哪。
蘇毅凡就這樣順著門無力地滑落,心里這樣蒼白的想著關于倩倩的事,那一撥又一撥的愧疚接踵而來,侵襲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讓他感覺連呼吸都痛。
他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倩倩,把她自己一個人扔下,他沒有遵守他的諾言,會一直陪著她,現(xiàn)在自己再回來找她又有什么用,即使自己找到了她,她是否還會認自己這個無情的哥哥,還是在自己離開她之后,倩倩出事了。
他趕緊搖搖頭把這個壞念想甩開,這是不可能的事,倩倩一定活得好好的,也許她是不在小鎮(zhèn)了而已,總有一天自己會找到她。
蘇毅凡把自己低落的情緒慢慢平復過來,并小心的從門邊站起,一直站在身后的李伯見他要起來,忙上前去攙扶他,趕緊把他身上的泥土拍拍干凈。
“走吧,李伯,回車站去!我想去那呆一會”蘇毅凡用力的扯動嘴角發(fā)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這一切李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而他一個管家也無能為力。
他只要遵循梁先生的話不要讓他再試圖逃跑就好了。
“哎!崩畈當v扶著蘇毅凡,兩個人這樣孤寂的背影就這樣消失在小巷的深處。
這里一切又歸于平靜,好像從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沒有人知道蘇毅凡來過這里,也沒有人知道蘇涼倩的白色連衣裙在蘇毅凡走后從她的房間飄落到院里,這一切就是傳說中命中注定的命運,就像脫了軌的生活,再也無法回到最剛開始的地方,有后悔的機會重新來過。
而此時,車站里面 柳雪梅正緊張的在囑咐孩子們。
"去到縣里,要聽老師的安排住宿,不要喝生水,亂吃東西之類的,更不要緊張什么……"柳雪梅在車站里對兩個孩子啰嗦著那些高考注意事項,孩子們的高考又何嘗不是家長們的考試。
這畢竟是孩子們人生的第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好啦!好啦!媽,我們都知道了,你再說我們就真該緊張了"張灝陽牽起媽媽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暗示她應該要放輕松。
可他的目光卻不停在旋轉,他的內心還是希望那個所謂的父親來送自己的吧!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一旁的母親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落寞想要解釋道:“你爸爸他工作····”柳雪梅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張灝陽給打斷了。
“媽,我沒想他來送自己,我也不需要,你別說他了”張灝陽的語氣瞬間冷下去了。
見兒子這樣,柳雪梅只能把剩下的話憋回了心里,孩子們如果有一天大了,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爸爸的用心良苦的。
愛到深處不解釋。
"好,媽不說了,那你要好好的照顧妹妹啊"柳雪梅反手握住自己的兒子,貼心地說道,轉頭卻沒有看見蘇涼倩的身影,著急地便問:"小倩呢,怎么不見了,這么緊要關頭呢,車子等會就要走了呢"
"沒事,媽,可能去上廁所去了,我去托同學找下"張灝陽在前二十分鐘前就聽到倩倩說要去廁所卻還沒有回來,他自己的心里也沒有底她去哪了,這個死丫頭!
蘇涼倩在另一邊的車站里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尋找,她剛才似乎在這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而當他轉身的時候正臉對著她時,她驚呆了。
那……明明就是哥哥!
雖然六年時間過去了,但是哥哥的容顏她是忘不掉,那之前他們共同生活的十三年是抹不去的,她想確定是不是他的哥哥的時候,如被正在上車的那個班次的同學們形成強大的人流而堵住,當她擠過去的時候,座位上的人已經不見了,她在周邊目光急切的尋找著,可她找了很久也找不到。
她不禁質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是因為太思念了嗎?
她的白色的連衣裙在她奔跑時轉了有一個圈,一襲及腰的長發(fā)在空氣中飛舞,仿佛也在緊張的四處張揚,想要尋找那個不確定的人。
最終她無力得跌坐在最近的椅子上,落寞的低垂著頭,像只斗敗了的公雞,無精打采的失敗感油然而生。
她從內心發(fā)出一聲冷笑,嘲笑自己的可悲,那可惡的思念作祟擾亂了她的思緒。
但是,即使是哥哥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難道他還會保護他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嗎 她不該在想念不該想念的人了。
此刻,就驗證了泰戈爾的詩: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
卻在瞬間無處尋覓
這就是悲哀,真的像是命運,擦肩而過的緣分就在時間的不停留中錯過,那也許只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也許是自己太想念哥哥了,雖然沒有他已經習慣了,但是蘇涼倩真的還是好想他,因為她需要他的不告而別作一個解釋,還有他答應的所謂不會離開自己的承諾的她有的,不在是一種依賴蘇毅凡,而是不甘心。
或許青春有些短暫與緊迫,或許青春有些叛逆和尖礪,可有些人走了就回不來了,蘇毅凡只是作為一個哥哥的身份停留在蘇涼倩跳動的血液中,她一直以為他會回來尋找自己,可她等了四年也沒等到!以至于今天看花了眼。
當我們太過于在意失去了的東西,我們會失去現(xiàn)在更多的東西,也許會比以前失去的更加重要。
或許留心沿途的風景會收獲不一樣的感動,留心沿途的風景或許彌足珍貴。
所以當張灝陽跑著過來的時候,蘇涼倩看到了他眼里的著急與急切,那眉心的緊縮在看到蘇涼倩的那一刻瞬間解鎖,微笑著看著她,快步像她跑來
“倩倩,找你好半天,原來你······”張灝陽的話沒有說完,蘇涼倩就猛的沖上去一把他用力的抱住,眼淚洶涌而下,這真實的溫度才是她想要的安全感,她不想要永無休止的等待了,她貼著他的耳朵說"我們一起考到中央財經大學,我就和你在一起"
當人流散去,上完廁所回到車站大廳的蘇毅凡看著前方一對男女手牽手的離開,那感覺格外的熟悉,仿佛來自一種歲月的沉淀,他不禁就看出了神,直到背影消失在出站口。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順著椅子坐下來,椅子還殘留著一些溫度,他想大概有人剛坐過。
仿佛空氣中也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好像妹妹喜歡的沐浴露的味道,殊不知,那張椅子就是蘇涼倩坐過的。
即使他們不是親人,可是畢竟彼此生活的了13年的光陰。
那些來自彼此的習慣與感覺不可能在短時間消逝。
也許是自己太想念妹妹了所以才把所有的女生都當做了她。
蘇毅凡在心里這樣苦澀的想著。
“毅凡少爺,既然我們找不到您的妹妹,那我們該坐車回縣城酒店休息了,少爺您明天還要高考呢”這時候蘇毅凡身邊的老管家李伯的開口才把他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好吧,走。
"蘇毅凡把墨鏡戴起來起身與李伯離開,他來的時候是坐大巴車,因為他想體驗下坐大客車的感覺,而回去卻坐家里的車,如果他再想坐大巴,那么蘇涼倩與蘇毅凡可不可能遇見呢?誰也說不定。
也就是去了一個廁所的時間,讓他們彼此錯過了相見的時間,而下一次的遇見,又會不會再擦肩而過,有時候,命運喜歡開玩笑,讓每個人的生活都有些曲折,也只有那樣才像是人生。
張灝陽考試發(fā)揮得特別好,也許是高考前蘇涼倩的一席話給他很恰當?shù)募畎!自己苦苦追求了她那么多年,終于要在大學校園開始他們的浪漫愛情故事,展開溫馨甜蜜的愛情之旅,愛的人在身邊,想念就可以擁抱,觸手可及的溫暖是他的夢寐以求呀。
但不是每一件我們想象得那樣美好的事情就一定能實現(xiàn),還是命運的玩笑,讓你充滿了期待,卻與心愛之人分隔在海與山之間的距離,瞬間打入地獄般的痛苦。
是的,蘇涼倩沒有考上中央財經大學,她交上去的檔案被退了回來,連第一志愿的機會也沒通過,最失望和痛苦的不是蘇涼倩而是,張灝陽。
"我也要和你去上海讀大學,我不要一個人去北京"張灝陽在飯桌上把筷子把桌子一擺,抬起頭就說,這話他應該醞釀了很久……
最害怕的事就是他跟自己去上海,她不想讓他陪著自己在諾大的上海,在龐大的幾千萬的人流中尋找也許不存在的父母?她也害怕即使找到了父母又能怎樣,她的前途或未來已不需再為任何人努力,她想一個人走走。
她對于灝陽的感情已是一種無奈與保護,雖然他愛了自己那么多年,可是自己不能因為享受被愛,而不去愛。
"你要敢去上海,你媽我我明天就去流浪''柳雪梅聽見他這樣說她就急了,"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十幾年,你還復讀了一年,這下好不容易考到北京,出頭之日指日可待,你就這樣孝順的啊!"她指著自己的兒子,一副失望至極,氣憤到爆點的樣子,她轉身就回了房間,門"砰"的聲音撞擊到灝陽和涼倩的心里,激起一波一波巨浪。
留下他倆在那面面相覷。
柳雪梅大步流星的從房間里走出來,拿出一張銀行卡摔到張灝陽的面前,"這里的十萬元,我不管你了,你愛去哪所學校就去哪所,反正你也長大了,翅膀硬了,母親也沒法管你了,人老了,生氣也沒有力氣打你了。
"柳雪梅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更加動情讓張灝陽心里有些愧疚,他真的太沖動了,太不懂事了,可他不愿和母親道歉,他從來都是好面子的人。
等到柳雪梅又走進房間的時候,蘇涼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批評他的不懂事和不貼心。
"我沒有想那么多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去上海啊"他的聲音也弱到像個病人,也許是因為愧疚母親,也許也是因為委屈,如果順從了母親,那么自己和倩倩就是: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和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
一個卻深藏海底
而自己就是飛鳥離開倩倩那么遠,自己飛得更高,即使會引起所有人的羨慕,卻唯一再也看不到魚的身影,也不難明白,當爸爸當官之后的光彩是多么讓人羨慕,但是他心里的苦殤就沒人能看到,因為張永忠愧對了自己的家庭。
張灝陽的思想比從前成熟了許多。
"你快點拿這飯菜進房間去哄哄柳阿姨,她生氣得飯都沒吃,你怎么像個小孩子那樣那么沖動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她乘好了一碗飯,把它放到張灝陽的手里,推搡著他往房里走。
"記得好好說話,別惹你媽媽生氣了,她真心不容易"
"好啦,我知道啦!”可走到放門口時他又停了下來,他轉身看了看蘇涼倩,試圖獲取些勇氣。
蘇涼倩堅定的對他點了點頭,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進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抬起收敲了敲門,推了進去。
聽著這熟悉的腳步,剛才在流淚的柳雪梅趕緊扯了桌子上的抽紙,胡亂的擦去了眼淚,她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的脆弱,不想讓兒子覺得她這個母親多不堅強。
蘇灝陽看到母親擦拭眼淚的動作,頓時心軟成一片,他覺得自己真的讓母親傷心了,他這個19歲的兒子真的太不懂事孝順了。
他輕輕地把飯菜放到母親前面的桌子上,然后繞到母親的身后,用手輕輕的幫她按摩著肩膀。
"媽,剛才對不起,我的話太沖動了,沒有顧及你您的感受"張灝陽誠懇得道歉讓柳雪梅有些訝異,因為在她陪伴他的成長中,他從不會的就是肯落下面子認錯道歉。
過了一會,母親還是沒有理自己,他又說,
"媽,我真的錯了,開學我就出發(fā)去北京上學好嘛,你別不理我呀"張灝陽干脆整個人賴在了柳雪梅得肩膀上,兩個手環(huán)抱著她的頸。
"灝陽,媽媽知道你喜歡小倩,但是你不能因為這樣而放棄你的大好前途呀,不然以后你拿什么來給她幸福"柳雪梅把他的手握住,兒子的手自己都沒法再全然包住,孩子畢竟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跟著媽媽屁股后面吵著鬧著要吃糖的小孩子了。
"小倩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太敏感了,你呢!如果是真心喜歡她呢,就是先把立業(yè),咱們不是有錢人家得孩子,凡事都要靠我們自己呀。
這樣才能讓你的女人過得好,不會再像媽媽一樣為了生活而愁"柳雪梅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觸及到了他心里感情最柔軟的地方,這是母親在為自己的未來而擔心,而自己卻能很少的理解做父母的苦衷。
"媽'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也要讓你幸福"張灝陽的話讓柳雪梅忍不住的又笑了,他總有那么多的不正經。
張灝陽看著母親開心了,自己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答應了母親去北京,那倩倩又該怎么辦,難道自己就要這樣離開她好幾年嗎?他的心里也還是不好想。
傍晚的夕陽美的像出嫁的新娘那大紅色的嫁衣,由深色到淺色的過渡讓天空多了一種羞澀美,夏日里這時候的風是最涼爽的,而只有這時候才是最安靜的'蘇涼倩又開始了她那淡淡的文藝范的憂愁。
一雙手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的欄桿上,她側頭望了望,原來是柳阿姨。
過了好久,柳雪梅才開口說話。
"小倩,你知道灝陽是喜歡你的吧!"
"蒽"她輕輕的應到。
"你們都18,9歲的人了,柳阿姨也不管你們感情上的事,可我關心是陽陽的前途,你看你能不能在勸勸他,讓他踏踏實實的去北京上學,如果你們真的有緣分能在一起的話,不差上大學的這幾年的"柳雪梅側著頭望著涼倩,誠懇的說。
蘇涼倩嘆了一口大的氣,望著逐漸淡然的晚霞,淡淡的語氣敘述開來:"我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在13那年那年,唯一的媽媽也去世了,只剩下我和哥哥相依為命,第二年,哥哥也不告而別離開了我,回到了大城市的生活,當所有的打擊都殘酷的指向我的時候,我才真的相信我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也不是哥哥的親生妹妹,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蘇涼倩的話語中開始出現(xiàn)了顫音,漸漸發(fā)抖。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是柳阿姨你好心的收留了我。
"她微微靠近柳雪梅的身旁,抓住她放在欄桿的手。
感激的看著她。
"這么多年來,您把我當做親生女兒來扶養(yǎng),讓我能繼續(xù)的享受母愛,這種親情是來源你的給予,而灝陽是你唯一的兒子,你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會成為拖累他的累贅的。
"
蘇涼倩話里的肯定與成熟,讓之前無比緊張的柳雪梅舒了心,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把它放到她得手心。
"這張銀行卡是柳阿姨第二次交給你了,哥哥走的時候沒有帶走,這幾年除了你的開銷之外,卡里就還剩下個12萬元了,"
蘇涼倩看著眼前的卡,眼里瞬間閃過4年前的一幕,那是和哥哥一起看見的銀行卡,現(xiàn)在裝卡的袋子也不見了,哥哥,也不見了。
她轉過身激動地抱著柳阿姨,雖然這是個大夏天,會很熱,但是她怕以后能抱她的機會不多了,這一家人對自己這個外人已經夠好了,自己不能因為愛情,而拖垮了灝陽得前途。
只能在似水年華,在轉瞬之間,錯失了彼此,望穿了青春,有很多理由結束兩個人,而自己和張灝陽,從未開始過,有何來得結束之說。
她只有那樣離開。
她只有那樣做,他她沒有選擇了。
熱騰騰的鍋里散發(fā)出香噴噴的味道,四周的假藤蔓懸掛在半空中,經歲月沉積下的膩子已在椅子上形成一層保護膜,新鮮的移動海報與這開始脫皮的墻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是鎮(zhèn)上唯一一家正宗的重慶火鍋店,自然也成了蘇涼倩和張灝陽不變的選擇。
"好久沒來這吃東西,今晚咱放開了吃啊,干杯"蘇涼倩舉起酒杯像對面的張灝陽豪爽的說道。
"是啊,高三一年忙著備考就連匆匆看一眼也是個奢侈呀"張灝陽感慨地望著她,。
這時,服務生也把剩下的菜,全都端了上來。
蘇涼倩看了這些菜,眼睛都充滿了吃的赤裸裸的欲望。
"你看你口水快掉進鍋里去了。
"張灝陽取笑著說。
"把這帶魚燙下去,這是你最喜歡的火鍋菜了。
"他拿起一盤子的帶魚一呼嚕的全倒了下去。
"還是你懂我,來喝"
"來,干杯,慶祝我們順利高中畢業(yè)"
"也謝謝張灝陽陪了我那么多年,敬你。
"
"也謝謝蘇涼倩讓我愛了那么多年,愛你''
說道這里,張灝陽動情的望著她的眼睛,而她卻拿起酒杯一口喝干,喝干了以后把酒杯倒過來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哈哈。
"張灝陽大聲的笑了笑,便拿起桌邊的瓶裝酒一飲而盡。
蘇涼倩不懷好意地鼓了鼓掌,兩個人徹底的放開了喝了起來。
如果這是一場陰謀,那么蘇涼倩就是主掌這場陰謀的主宰著。
"服務員,再來一打啤酒。
"
……
"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怎么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張灝陽在湖邊放開嗓門的喊,驚醒了正在熟睡的的鳥兒,撲騰的翅膀飛起,找不到落腳點來躲避這可怕的聲音。
"噓,小聲點,會把鎮(zhèn)上的人都驚醒的"蘇涼倩見狀趕緊貼近他用食指封住他的嘴巴,那姿勢,那曖昧。
他好像是第二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她的容顏,她那精致小巧的臉,兩頰被留意染得微微泛紅,乖巧小挺的鼻子,纖薄嬌艷的唇,還有她那醉酒迷離的小眼神,張灝陽看著這一切都出了神。
他想:蘇涼倩就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神。
張灝陽的臉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直到他的唇碰到了自己唇的那種真實的觸感,讓她不禁渾身一顫。
他見她沒有拒絕自己,便順勢的用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用力的把她往自己的寬闊的懷里帶,她整個人乖巧的待在自己溫暖的懷抱里,那種溫暖是他渴望多久而不敢觸及的溫度,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自己才會做出如此膽大的舉動。
他想謝謝酒精,給了他如此美好的一個機會。
她沒有打算拒絕他的吻,這也許會算是自己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也是最完美的回憶。
浪漫的夏夜,天氣有些微涼,湖塘里的青蛙看著岸上親密的人兒也歡快的奏響了愉快的交響樂,就連天上的月亮都害羞的躲到云層里去了,只有那漫天的星星們睜大了眼睛在見證這浪漫的時刻。
然而他的爛醉程度是她沒有想象到的,她只想把他灌醉到失去意識而已。
她用她纖細的肩膀把張灝陽扛了回來。
家里的門是半掖著的,大概是柳阿姨知道我們還沒有回來吧!蘇涼倩這樣想的。
一回到房間,她便把他用力的扔到床上,而張灝陽被這用力的一摔,不滿的哼唧了兩聲,而下一秒,卻"嘔"的一聲把臟東西都吐到了床上。
蘇涼倩趕緊把她移著趴在床邊,順手拖過垃圾桶放在床邊,又轉身跑進洗手間拿出手巾,接著便倒了一杯水,趕拿過來遞給他,他簌了簌口又一頭倒回來了床上。
蘇涼倩沒想到他會醉得那么厲害,原想的只是把他灌醉到失去意識而已,現(xiàn)在的她即使懊惱又是后悔。
早知道這個張灝陽酒量那么差,自己就不哄他喝那么多了,而自己晚上喝了那么多兌水的酒,肚子都脹到爆了。
她拿來手巾,趴在床上,細心地幫他清理著嘴角的臟東西。
她從來沒有那么近距離的觀察過他,她輕輕的撩開他的斜劉海,讓他的整個臉清晰的曝光在她的眼前,兩抹鐮刀眉清晰的分開了臉的兩側,長長的睫毛像極了孩子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乖巧的躺在他的臉上。
她望著這一切出了神。
她在想:這就是我的青梅竹馬呀!是我愛上的第一個男生。
她俯下身子,輕輕的朝他臉上的紅暈深深的吻上去。
她此刻想的是:灝陽,對不起,我愛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拖累你,親手把你毀在我的手里,那些你陪我長大的歲月我會記得,我會記得你錯字連篇的告白書;我會記得你的"紅包"幫助;我會記得那二十四次的告白;我會記得你把我背起來那一瞬的感覺;我會記得你懷抱里的溫暖;我會記得只屬于我們倆的初吻的那種感覺;張灝陽,我會記得你。
sorry
honey
當她拉著行李箱走出房間的時候,還不舍的一次又一次回頭張望床上的人兒。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這一切才落幕,只是躲在門背里的人,沒有誰看到她眼里的悲傷。
那一聲嘆氣,蕩在門背多著那個人的心理,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對不起這個女孩子,從一開始就對不起。
當湖面上的冷氣緩緩升騰而上的時候,那層輕薄如蠶絲的縷縷煙霧籠罩卻還在湖面上不肯消散,就像涼倩心里的那股痛久久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朦朦朧朧的煙霧,迷離而神秘的感覺,慢慢的,湖面上的一切事物都開始放大,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她就這樣離開了這……小鎮(zhèn)的一切都隱沒在了身后,她帶走的是滿滿一箱子的回憶,細數(shù)那些記憶,卻發(fā)現(xiàn)早已打亂了順序,原以為湖邊的蘆葦不會再遍地開花,原以為青春就可以隨心所欲,原以為不會傷害別人,到最后,她卻以蘇毅凡不告而別的離開同樣的方式悄無聲息的傷害了張灝陽。
也許會不會在回到小鎮(zhèn)對于蘇涼倩來說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2010年,在炎熱的夏天,蘇涼倩離開了小鎮(zhèn),離開了張灝陽,一如當年的蘇毅凡。
蘇涼倩緊張地一遍一遍撥打早已聯(lián)系過好的客車司機,問他的具體方位到哪了,這大晚上的接一個人也確實的不容易,她既激情澎湃又還有些顧慮,畢竟自己是第一次離開熟悉的小鎮(zhèn),第一次坐不熟悉的大客車
在焦急的的等待中月亮也特別的給面子,竟然從云層中露出臉來了,灑下絲絲縷縷的月光,這足以給蘇涼倩帶來溫暖的安全感,像灝陽每次用單車載著自己去學校一樣,自己從不擔心他會摔車。
頓時她的臉色就開始僵硬下來,自己怎么又想起他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原來張灝陽的音容笑貌都充斥了自己的童年時代,只是青春還有那么長,他無法陪自己走下去。
事實是自己拋棄了他沒有給他陪自己去闖青春的機會。
正在想著,一輛大客車奔馳而來,還不停的向她打著喇叭,她的臉上又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她的車來了。
她激動地揮著手臂招呼著,不顧強烈的車燈刺眼的難受。
把行李裝好之后屁顛屁顛地跑上車找好座位坐了下來,她卻在心里打起了鼓:不是說車子是臥鋪的嗎?怎么是普通座位呢?難道司機為了招攬客人才這樣說的。
“姑娘,該買票了”穿著一件淺綠色的上衣和黑色半截鉛筆褲略有時尚風味的中年婦女笑呵呵地對著蘇涼倩說。
雖然穿著比較顯年輕卻掩飾不了那開始泛黃的膚色與眼角那爬滿的皺紋,在車內燈光的照耀下她的笑容有些滲人。
“阿姨,我們說好的380元哦”蘇涼倩也禮貌的笑著對賣票阿姨說。
“姑娘,我們去a地只要38元錢呢,不用380”阿姨耐心的對著她解釋道。
“什么,這是a地的車”蘇涼倩一聽地名對不上號,嚇得從座位上猛地彈起來,又被頭頂上的貨架給彈了回去,她痛得連忙用手揉……
“痛死我了!彼纯嗟乇е^卻沒有停止下,繼續(xù)說:“阿姨,快!我要下車,我要去上海,我不去a地!
一聽蘇涼倩要下車的話,賣票阿姨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去a地坐車去上海不是一樣的嗎?非要下什么車啊”賣票阿姨邊說邊往前走還回頭朝蘇涼倩意鄙視地看了一眼。
這蘇涼倩可顧不了那么多了,都坐錯車了,得趕緊下車,她起身就往車頭走去,完全不顧車子在顛簸的路上前行,她還在心里慶幸,幸虧還沒有上高速路呢,不然自己就完了。
“那姑娘上錯車了,非得要下車,趕緊的,停車吧!”賣票阿姨見蘇涼倩那著急的神色才慢吞吞地對司機說道,那樣子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是這車的客人就像狗一樣哈巴著對你,等你不是這車的客人之后就像把你當成流郎狗一樣對待。
這世道客人真是上帝的奴隸。√K涼倩在心里氣憤地罵道。
正在蘇涼倩準備下車的時候,一雙大手橫亙在她眼前,她疑惑的抬頭看了一眼賣票阿姨。
“你也坐了我的車一段時間!你可不能坐霸王車。”賣票阿姨昂起頭幽幽的說。
說完,把另一只手伸出來,做出不給錢不放下車的姿勢。
“20元,拿來吧”
蘇涼倩厭惡地白了一眼給那貪心的賣票阿姨,動作很大的從包里掏出20元用力的砸在她的手心,轉身快速的下了車,把行李拿出來之后,用怨恨的眼神盯著客車離開。
在昏暗的車燈下,她這才看清了車后窗上醒目的大字:目的地a地。
蘇涼倩懊惱的在原地手舞足蹈,氣憤的情緒已經讓她完全失了控。
如果一個人要倒霉了,那么她的霉運是不斷不斷的,直到擺脫霉神,遇見屬于自己的幸運神,所以······
就在蘇涼倩惱怒的在原地蹬腳的時候,一個蹴鞠重心不穩(wěn)向路邊的泥溝里倒去,眼見大事不妙,在緊急關頭,蘇涼倩運用身體遇到危險所激發(fā)的潛能,雙腳邁大步向溝的跨去。
雖然沒有整個人掉進了溝里,但是雙腳在拯救上身的過程中踩進了泥坑了,雙腳就這樣被黃乎乎的淤泥環(huán)抱住了整個涼鞋,連腳趾甲的顏色都慘不忍睹。
蘇涼倩看著自己臟兮兮的狼狽樣,無助與無奈的深沉的嘆了一口氣。
這上錯車也就算我倒霉了,怎么還被那賣票的坑錢呢!坑爺就算了,怎么還掉進泥坑里了,今天就這樣出師不利,難道預示著在上海的生活里會不會是艱難險阻呢!這大的晚上出門也應該看看黃歷的。
蘇涼倩在心里悔悔的想著,嘴巴的弧度瞬間下滑。
心里的委屈噴涌而上,鼻翼開始泛酸,她孤寂的蹲下來用手環(huán)抱著自己的腿,享受自己的溫暖,也只有自己還陪著自己。
她已經快接近崩潰的邊緣,那孤單與無助的波浪淹沒了她,她現(xiàn)在多想回家,她想張灝陽,如果現(xiàn)在他在自己身邊,他一定會說:“倩倩不要怕,這天那么黑,連鬼都被他媽叫回家吃飯去了,沒人會舍得傷害我那么可愛善良的倩倩”而且自己今晚有意圖的灌醉他,等他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會不會恨自己,恨自己的自私與懦弱,抱著不拖累他的借口冠冕堂皇的離開他。
蘇涼倩越孤單越想起他,越想起他就越覺得對不起他,她難過地哭了起來。
也許是眼淚下來太快的原因,她被自己的眼淚嚇到了,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總是張灝陽,也許在14歲之前,自己對哥哥蘇毅凡只是一種依賴,而對死心塌地的陪著自己呵護自己的張灝陽似乎萌發(fā)了一種初戀的感覺。
手機鈴聲從包包中響起,蘇涼倩被嚇了一大跳,在拿起手機看到了司機的來電,她的精神瞬間就來了,眼睛發(fā)光。
“喂,叔叔。”蘇涼倩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
“真的嗎?”蘇涼倩的聲音中透露著振奮。
“好,好,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旁邊有兩棵大大的楓樹,還有一架鐵索橋,好的,你知道這里,那太好了,真是謝謝你!”
蘇涼倩掛完電話后心情大好,原來自己還沒有錯過車子,自己只是上錯了車而已。
她終于稍微輕松地松了一口氣,能帶著她離開這的車子終于要來了。
蘇涼倩的內心百感交集,但是她還是擔心,喝了那么多酒的張灝陽現(xiàn)在的身體怎么樣了,躲在門后看自己離開的柳阿姨會不會去照顧他。
當你孤單時你會想起誰,你會不會也想找個人來陪,在你腦中出現(xiàn)的那個人會是誰。
當說下第一個謊言的時候,就會有第二個謊言,只要一個謊言的出現(xiàn)就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彌補。
得不償失的愛,終究會遇到真相而瓦解一切的情。
"摘下星星送給,摘下月亮送給你,讓太陽每天為你升起,變成蠟燭燃燒自己只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獻給你,只要你歡喜"大清早起來的張灝陽便樂呵呵的唱起了最近最流行的音樂,昨晚的一切好像發(fā)生得那么真實但好像又不那么真實,自己的記憶隱隱約約的想起了什么卻又被一陣頭痛打斷。
都怪昨晚自己喝那么多酒。
他摸了摸自己嘴唇,細細的回味昨晚的每一個的記憶點,他越來越肯定那就是真實發(fā)生的了,他真的和倩倩接吻了。
心情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
"歐耶,"他高興的在洗手間里手舞足蹈的蹦蹦跳跳,連刷個牙也不安分的在扭著個屁股樂呵。
接吻了是否就代表倩倩肯跟自己在一起了,他咬咬牙咦考慮,連牙都不想刷了,他不想把她留在自己的這種感覺刷掉,那很珍貴的:初戀的味道。
他蹦蹦跳跳的跳到了蘇涼倩得房間,他準備給她一個驚喜,輕輕的推開門,想要嚇一嚇她,沒想到推開門看到的一切讓他瞬間目瞪口呆的石化。
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桌子上的東西清理得一干二凈,他趕緊沖過去查看衣柜,一看,空了大部分,只剩下了她平時不愛穿的。
他手中的盒子無力的滑落在地,一雙精致的白色簡約高跟鞋滾了出來,像是在無奈的宣告,它的主人還來不及穿上她就走了。
張灝陽的腦袋里一片空白,錯綜復雜的感情交織在神經,莫名奇妙的情緒讓他的傷感與痛心瞬間炸亂了心臟。
他撒開腿沖出房間,他要找母親問倩倩去哪了。
正在刺繡的柳雪梅,被突然沖進來的張灝陽嚇了一大跳,手也被針扎破了,而他并沒顧及到這個細節(jié)。
"媽,倩倩呢?她去哪了?''張灝陽緊張的詢問著,因為她是母親,他得尊敬她。
柳雪梅沒有回答張灝陽的話,只是抬頭瞥了一眼他,又低下頭下自顧自的刺起了秀。
"媽,你干什么不回答我"他似乎被母親的不理睬惹惱了。
一把搶走母親手中的刺繡,雙眼紅紅的死死地盯著母親。
從母親的表現(xiàn)來看,張灝陽似乎猜到了什么。
心就這樣隱隱的糾痛。
柳雪梅無奈的嘆了嘆氣,抬起頭看看張灝陽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才開始慢慢地說話:"倩倩,昨天晚上就走了,她去了·····"柳雪梅遲疑了以下,還是沒有把上海兩個字說出口,她害怕兒子去找她,她害怕兒子那大好的前途就這樣葬送在愛情的路上,更何況還是沒有發(fā)芽的愛情,她賭不起,兒子的青春更加輸不起。
"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她就拖著行李就走了,跟我招呼也不打一聲。
"柳雪梅的語氣仿佛真的未曾看見過蘇涼倩離開一樣,真真假假,事事非非,在演技中誰又能準確分辨。
"呵呵,原來,倩倩是故意我灌醉好離開我,離開這里,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和他哥哥又有什么兩樣,而她四年前承受的離別的傷痛現(xiàn)在我全部體會到了,可真是狠心的女人。
"
張灝陽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身邊的飯桌上,那懊惱的戾氣連柳雪梅都為之一驚。
可男子漢不輕易落淚的氣概在他的身上完整的體現(xiàn),他的眼睛比那兔子的眼睛還要紅,即使他現(xiàn)在那么的難受,但眼里的晶瑩還是硬生生的被他鎖在了眼眶。
"為什么倩倩要離開我,連去哪都不愿告訴我,她知道道的我有多么喜歡他她的呀。
"張灝陽不想在母親面前發(fā)脾氣,轉身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走去,嘴里念念叨叨。
原來昨天晚上的吻是離別吻,而自己還沾沾自喜以為倩倩終于要接受自己呢!張灝陽在心里想著
昨晚的事,不禁發(fā)出一聲冷笑。
原來自己只是被人耍了個團團轉,自己愛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那么肆意糟蹋自己的感情。
張灝陽不禁開始同情自己是個悲劇者。
那么深愛又有什么用,愛一個人,也許沒有錯,可愛一個不可能的人就有錯了。
張灝陽明白,蘇涼倩的這一次離開,這一次轉身便是海角天涯,她已經不再是自己保護的那個小女生了,時間會讓多少愛著的人變成了陌路人,即使多年以后相遇她還記得他嗎?她還愛自己嗎?
不?應該說,她愛過自己嗎?他想要親口問問她。
一定要。
在一轉身背離母親的那一刻,一股液體就這樣順著臉狹留下,順進了嘴里苦苦澀澀的味道傷害了味蕾的知覺,連心都開始顫抖害怕那股苦澀的味道,可那痛苦還是侵占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它們在叫囂著沒有了甜的溫暖。
其實誰都沒有長大,他們只是一群假裝堅強的孩子。
愛情里,沒有誰不愛誰,也沒有誰配不配愛誰,更沒有誰不是合適誰,只是誰不懂得珍惜誰罷了。
身后的柳雪梅看著搖搖欲墜的張灝陽離開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傷害難免都會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治愈傷口。
而她覺得自己的謊言只是消毒水幫他清洗了傷口而已,而剩下的愈合則要看他自己的恢復功能了。
" 孩子,不要怪母親,希望你不要怨母親。
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好。
"柳雪梅望著空蕩蕩的門自言自語的說道。
眼角的一顆淚無聲地滑落,滴濕了她裝滿愧疚的心,一片汪洋。
張灝陽邊走邊想,在一剎那,他的眼睛突地瞳孔放大,像確認了什么。
他開始加快腳步地向自己房間走去,用剛開始的快走變成了發(fā)力的箭一樣飛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行李箱,胡亂的把日常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都裝進了箱子。
在樓下聽到了動靜的柳雪梅也急急忙忙的跑上樓來,看到張灝陽在收拾行李嚇了一大跳,真把柳雪梅給惹惱了,她沖到張灝陽的面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衣服,幾乎是吼的語氣大聲道:“你在干嘛?你還想去上海找蘇涼倩是不是!為了一個說拋棄就拋棄你的女人你要放棄你這大好的前途是不是,這個家你也不要了,爸媽你也不要了嗎!”火氣沖上頭的柳雪梅把蘇涼倩去上海的事說出來了,可這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她在懊惱也無濟于補了。
面對母親的怒吼和刻意隱瞞張灝陽沒有再生氣,他只是輕輕地解釋說:
“媽,我在收拾去北京上學的行李,北京那么大,我先去找到學校,然后熟悉熟悉環(huán)境,還有,你不用擔心我會去上海找倩倩,上海那么大我不可能能找到她,況且我連她的高考志愿填的哪一所學校我都不懂。
"說完,他才從母親手里重新拿回衣服,裝進行李箱里。
他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他也許能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吧!自己作為這個家的獨生子所要承擔的責任與期望是很重的,而且一個小鎮(zhèn)能去北京讀名牌大學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兒,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夢想,而自己,需要珍惜自己這寒窗苦讀12年來的勞動成果,而倩倩她,總有一天會去上海找她。
她欠自己一個答案。
柳雪梅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心里無數(shù)的苦楚,她多想去送送兒子,可她又怕這離別的傷感會讓她哭到肝腸寸斷,畢竟只有一個孩子,這去了北京得多久才能回來一次,想到那么久都見不到兒子了,柳雪梅的眼淚撲簌而下。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這孟郊的詩后半句恰當?shù)谋磉_了她的心情。
而她,等會還要去醫(yī)院呢……
張灝陽坐在車站里,望著來去匆匆的人們,那些離別的人們的擁抱和眼淚,而自己孤身一人。
他以為母親會來送自己的,而那個所謂的父親他不報以任何感情希望。
分離了太久的感情沒有時間的培養(yǎng)又怎么能和好。
在親情中,或許有那么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些善意的謊言也需要很大的勇氣,還要承受些苦往肚子里咽的委屈,最后一切又像推理劇的一步步真相大白,我們需要等的還是時間。
行駛的列車快速諲滅了窗外的風景,長途客車穿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稀奇新穎的隧道讓她似乎回到了戰(zhàn)爭年代,那五彩的城市霓虹燈點亮了城市的面孔,點亮了科技的未來,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好像一眼都望不到頂。
她的確被淹沒在小鎮(zhèn)上太多年了,現(xiàn)在她終于可以探出頭來看看這海面上的風景,呼吸空氣中不一樣的味道。
但不辛的是,她被淹沒在人群中了,她找不到路了。
天黑了,臨近午夜的時間連公共汽車也沒有了,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在街上迷失了方向,街上的人群逐漸多了起來,這讓她開始有些不安。
她有些后悔走出車站了,早知道就呆在那里,在附近找一間旅館睡覺等明天天亮之后在尋找學校,可自己都走到哪里了,她抬起頭迷茫著望著附近的美容店,化妝品,還有那燈光如白皙的移動商城……這五光十色的城市讓她迷了眼睛……
不管怎樣,先找住的地方睡覺先,她連續(xù)拖著沉重的旅行箱問了街邊的的好幾家旅舍價錢都貴的要命,連標準間都要200元,經濟城市就要那么坑人嗎?無奈之下她只好打了車。
“師傅,可在附近幫我找一家便宜的旅館嗎?”蘇涼倩一上車就對司機說道,司機點點頭,他從反光鏡里看到她腳邊大大的行李箱,見模樣還清純的很,不禁就很感慨地說道:“姑娘,來上海是來讀書的吧!我女兒也才剛大學畢業(yè)呢”司機說起女兒的時候語氣中多了一份自豪與喜悅。
“真的嗎?我要去上海藝術學院,那么晚了學校大概也關門了。”蘇涼倩見司機大哥那么親切,不免就和他交談起來,聊著沒一會兒司機就叫下了,說到了。
“這里的旅舍算便宜的了只要100元”司機從前窗戶探出腦袋對她說道。
“好的,謝謝司機叔叔”蘇涼倩笑著和司機揮手做拜拜的手勢。
走進路口,地面有些臟,或許是因為水泥鋪的年歲有些久的緣故,有的地方開始出現(xiàn)裂縫甚至皮都脫了。
蘇涼倩沒有想到的是在大城市中也有像小鎮(zhèn)的泥濘路,這個路多少真的讓她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她快活的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蘇涼倩走進旅舍,店面還算整潔,一盆大大的富貴花點綴得特別文雅,可前臺卻沒有人,只有沙發(fā)上一對男女交織在一起,那女的濃妝艷抹的妝容,在這大晚上的有些嚇人,那緊身的包臀紫色短裙露出了白皙的大腿,性感的身材與裝束與有些老舊的旅店格格不入。
她這樣想著,挨著另一邊沙發(fā)坐下,她怎么好意思意思打擾他們的熱吻呢,過了大概五分鐘還是沒有前臺的人出來,蘇涼倩在心里就考慮要不要換一家旅舍,可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便宜的地方住,她想了想決定再等等吧!
那對男女終于結束了十分鐘舌吻大戰(zhàn),看樣子是男的先放棄戰(zhàn)斗的,因為他吻著吻著就把那女的給推開了,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身,指著橫倒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吼道,
“你他媽的不是說你家開了好幾十家連鎖旅館嗎?就這破地方還旅館呢,連豬圈都不如,還騙我把你帶回我家讓我媽同意你這個兒媳,王芷蕙你他媽的就是個騙子!
男人的話里面充滿了諷刺,像是喝醉了。
蘇涼倩在一旁像個看戲的看著他們,心里在編造著他們之前的狗血劇情,自己在一旁憋著笑。
“明朗,你要知道我騙你是因為我愛你,我太愛了。
今天我不是帶你這個樊氏集團的大少爺回來見我爸嘛”那個女人起身拉著他的手臂,撒嬌似的甩動著男人的手臂,那男人好像正想甩掉她的手臂的時候,樓梯間傳來下樓梯的聲音。
“你看,說曹操,曹操到,我爸來見你這個準女婿羅!曹操真是超人呢!他一定會駕駛火箭!蹦桥税岩暰轉移到樓梯的方向,自言自語興奮的給曹操安職業(yè)。
蘇涼倩還在笑著那女的無厘頭語言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那個男人在沙發(fā)上一個轉身就跳到了蘇涼倩所坐的那個沙發(fā)上,他一把把自己懷抱在懷里,就這樣壓著自己,那姿勢像極了他們剛才熱吻的距離,蘇涼倩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切嚇壞了,想要掙脫男人的禁錮,那男人發(fā)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裝醉,真不靠譜,我為什么要幫助這個騙人的壞蛋!
“美女,幫幫我,我不想見她爸爸,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這關系懂我的終身大事呀!”樊明朗誠懇地望著蘇涼倩說道。
他的鼻尖都抵住了蘇涼倩的鼻尖,看著她那未抹紅妝的嬌唇他竟有一種好想有一種吻下去的沖動,他在心里納悶了難道自己的口味變了,對這種小白菜也有欲望了?
“哎呀,寶貝女兒啊,你怎么喝那么醉啊”王爸爸連忙扶著自己的女兒坐在沙發(fā)坐下,左望望,右看看,沒看到女兒說的男朋友,卻看到一對曖昧的情侶,便疑惑的問女兒“你那男朋友呢、不是說好要帶回來給爸爸瞧瞧嗎?”
“爸,你以后不要開火箭下樓,會嚇到我的男朋友的”她東張西望地說著,卻也沒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反倒看到了像一團餃子的蘇涼倩與樊明朗。
她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一臉笑容的對他們鞠了個躬,說:“歡迎光臨本旅社,請問你們要住什么房間,我們有情侶情趣套房哦!·······”王芷蕙的話充滿了桃色,王爸爸感緊起身拉開她,正經地對蘇涼倩他們說道:“兩位是要開房嗎?需要什么樣的房間呢。
我們這里的房很優(yōu)惠的!
蘇涼倩正打算說要房間的時候,就被這個不認識的男人用手封住了嘴巴,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現(xiàn)在你別說話,我來應付一切,”這種話多像從灝陽嘴里說出來的,不知怎么的,她就老老實實的聽了這男人的話。
樊明朗起身之后還是把蘇涼倩抱在懷里,一手拉過行李箱,把頭埋在蘇涼倩的肩膀里,這都要感謝那標準的身高差才讓他隱蔽的如此好。
“我們不住房了,不想尋找刺激了,我們突然想回家睡了,老板拜拜!狈骼实穆曇魪奶K涼倩的肩膀傳來。
王爸爸在想,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怎么了,這好好的大男人干嘛靠在女人的肩膀上?難道他是裂唇或是兔牙?哎,男生自卑心太重了!王爸爸無奈的搖搖頭。
轉身扶住自己的女人兒,準備帶她上樓休息了。
而此時王芷蕙的嘴里還在念叨著曹操的火箭:“爸我男朋友肯定是偷了你的火箭跑了,不過沒事,明天我開你那臺大炮去把他抓回來”這樣的醉酒后不是吹牛了,都是吹些火箭大炮這樣的重金屬了,吹牛界的進步!
靠著蘇涼倩的肩膀,樊明朗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像小時候奶媽那熟悉的味道。
他沉浸在這味道中不想抬頭,在這酒肉喧嘩的城市中,很久沒有讓他遇到了這樣心儀的味道。
走出了旅店,在拐進了一個路口之后蘇涼倩用手扒開了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樊明朗,氣憤的對他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便宜一些的旅店,你怎么說不住就不住了,又不是你不住,你都沒有征求我的意見,你會尊重人嘛?”
他一臉笑意地看著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罵人,心里想還是挺有有爆發(fā)力的嘛,果然是人不可以貌相啊,他好久都沒有遇見這么可愛單純的姑娘了……
蘇涼倩見他那猥瑣的笑容看著就不安好心,瞬間這個人多了一分提防,就想趕緊擺脫他,說:“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不計較了,你也不用謝謝我?guī)湍,我們就此別過吧!我還是要回去開房睡覺,拜拜了!
見蘇涼倩要走了,他感覺沖到她面前攔著她,“你看,你都幫我那么大個忙,還去那種又要錢,地方又破的睡覺,不然,本少爺請你睡覺怎樣。
是去酒店還是回我家呢”他趁機就搭上了蘇涼倩的肩膀,向她曖昧的挑了挑眉。
“你這個大色狼,你想干嘛?”蘇涼倩掙脫開他的手,一個返身,用力打上他的胸,嘴里還恨恨的說道。
她在心里想,今天就沒一件事情順心的,這回又碰到了大色狼了,倒霉死了他不會對自己實行什么強制性的猥瑣動作吧!想著,她昂起頭說:“我跟你說,你最好老老實實地讓我離開,你說我容易嗎,只身一人來到上海求學,又上錯車,又摔泥溝,現(xiàn)在還碰著你這個大色狼”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起來,眼眶紅紅的。
令樊明朗沒有想到的是這女人性情還真剛毅,說話也還蠻有水平的,她的經歷倒讓他有些同情,原來她是個鄉(xiāng)下丫頭來讀大學呀!他不知不覺中就打消了那邪惡的念頭,暫時放下了花花公子的姿態(tài),對她說:“喂,好了啦,我不會對你干什么的,只不過是看在你為了我才失去睡覺的地方的,所以我只是想單純地請你睡覺,就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開兩間單人房,行嗎?”
面對眼前這男人的態(tài)度突然180度大改變,蘇涼倩心里有些疑惑:他該不會有什么貓膩吧!但是想想那可以不用自己的錢還可以免費睡覺的地方她倒動了心,但是,這個男人畢竟是個自己一點也不熟悉的陌生人呀!她的內心糾結起來,畢竟這年頭壞人太多,好人都被電視劇的演死了,都忘了活過來了。
“那我又不認識你”蘇涼倩抱著自己包包小聲地說道,“憑什么相信你呀!”
“那好,我讓你認識我一下,小姐你好,我叫樊明朗,這樣認識我了嗎!”他抓住蘇涼倩的手就握了一下,就握手的那幾秒,他就感覺到了這個女孩子手皮膚的粗糙,像是經常干活一樣的,他的心突然間就動了一下,有點驚訝,還有些心疼,這個女孩帶著單純與對城市的憧憬來到這里,自己可不能把她那干凈的心靈給糟蹋了。
正在蘇涼倩猶豫的時候,樊明朗推著行李箱就往前走,嘴里嚷嚷道:“放心姑娘,我不會對你干什么的,你那一條直線似的白色裙子告訴了我,我對大白菜沒有興趣,我不吃素。”
樊明朗的嫌棄倒讓蘇涼倩放下了,她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2010年七月,蘇涼倩遇見了樊明朗。
2010年七月,樊明朗也遇到了蘇涼倩。
樊明朗把身份證和銀行卡往金色的收銀桌上那么霸氣的一扔,輕松地說道:一間豪華大房!
蘇涼倩一聽她說一間房的時候就著急了:“怎么是一間啊,不是說好兩間房嗎?你這個大騙子”轉身就要走,樊明朗趕緊抓住她纖細的胳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她拉得靠近一點小聲地說道:“豪華大房里面有套房的好嗎!真是大白菜!放心,門鎖也是好的,不那么容易撬開的。”
雖然聽了他的解釋,但是蘇涼倩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分開睡,但是····好像還是有一定風險的啊。
蘇涼倩在心里打起了鼓,卻又不禁被著豪華的酒店所吸引了……
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它的華麗與富貴都頗顯不足,這里面空調的溫度讓她有種享受的感覺,畢竟這大夏天的,有空調的地方就是人間天堂嘛!門口剛才迎接他們的那四個迎賓小姐那身材是個頂個的,那模樣生得也標致,不過,大晚上不睡覺還要工作,多辛苦呀!蘇涼倩望著美女們若有所思。
正在蘇涼倩發(fā)呆的時候,樊明朗推了一下她,示意她上樓了。
坐電梯的時候,她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他,“這房間多少錢啊!”原來在那舊旅館的時候,她聽見他說那個女人家的旅舍破舊,她還以為他是個窮光蛋,被女友騙了然后生氣所以甩她呢!現(xiàn)在能來這么豪華的酒店,這不像是窮人家請別人睡覺的地方呀!他應該很有錢吧!
他沒有用語言回答她,只申出了2個手指頭。
“才二百元嗎?那么便宜”她不敢相信,那么頂級的一個酒店怎么才值這個價錢。
“傻瓜,不是200,差一塊就二千了!狈骼是纷岬鼗仡^跟她說道。
天啊,差一塊錢那不是1999嘛,這不是窮光蛋,這是地地道道的土豪級別的大人物啊。
今晚能住那么貴的酒店真的很有福氣呢!她小聲嘀咕著。
一進房間,她就被房里的氣派嚇到了,那五光十色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正中央,散發(fā)著陣陣清香的檀木家具,那大得夸張的床,那藍色的雕花墻紙,還有這床絲絨般的舒服,蘇涼倩躺在高級席夢思上幸福的笑著想著
樊明朗像回到自己家似的,自顧自的洗澡去了,她趕緊霸占了里面的小房間,她呆呆地看著時針指到了數(shù)字3,都那么晚了,她的確也該洗澡休息了,再一會天都該亮了。
蘇涼倩算徹底的離開了張灝陽和小鎮(zhèn),離開了自己的童年,離開了熟悉的回憶,現(xiàn)在這陌生的城市里,是不是有哥哥的身影呢?或許離自己還會很近,她拉開了窗簾,傷感地望著窗外那流光溢彩的世界,四年過去了,哥哥變化一定很大,即使在街上遇見了會不會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呢!蘇涼倩心底那份傷感又莫名的翻涌起來,自己說好的呀!張灝陽和哥哥自己誰也不可以想!
“喂,換你洗澡了!狈骼实脑挻驍嗔怂暮紒y想,蘇涼倩回頭一看,只見他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裸露部分還有水珠在滑落,頭發(fā)還沒有干,亂糟遭的頭發(fā)倒讓他有種凌亂美的可愛,不過,那腿毛長的有些變態(tài)。
蘇涼倩話不避諱的上下打量著樊明朗。
這次到輪到他感覺怪怪的了。
“你看的這么入迷,不會嫉妒我爸媽用高超的技術創(chuàng)造了一件像我這么完美的藝術品吧!”說完還故意擺了一個泰哥的慣用姿勢。
“小心你的浴巾會掉下來,樊明朗”在走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她故意叫他的名字,來顯示自己的霸氣與不可欺負的囂張氣勢。
嘿嘿,這女人,到真有幾分囂張,越發(fā)讓樊明朗有征服的欲望了。
他其實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對那個像白菜一樣清湯寡水的女人產生那么濃厚的占有欲呢!有一種不得到,誓不罷休的堅決,難道,這年頭還有一見鐘情,恐怕,鐘的也不是情吧!自己鐘上她的話,也是鐘上她那未施粉黛的笑臉和嬌嫩薄唇和那渾身散發(fā)的清純……
他趕緊勒令自己停止對她的一切幻想和不良想法,面對這清湯掛面的小美女,他決定要以情動人,要把愛情的光芒閃瞎眾人的眼睛,他要談一次真正的戀愛,不在只需要有性無愛的生活,這兩年糜爛的生活大抵也讓他有些厭煩,他從來沒有遇到過自己喜歡的女孩,也許自己的緣分真的到了,會不會是她呢?否則她怎么會有那么大的魔力讓自己為她改變呢。
或許,真的是一見鐘情。
樊明朗躡手躡腳的進了她的房間,在一番快速掃描之后,發(fā)現(xiàn)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過了一會,看見蘇涼倩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沒有他之前設想的只裹了一條浴巾,然后浴巾不小心的掉下來,自己在假裝不小心的看見了,然后自己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拍著胸脯道:“不怕,我會對你負責的!
見樊明朗一個人在傻笑,蘇涼倩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想什么呢!那么不純潔的笑。
“沒有啊,你怎么又穿白色的裙子呀!你很喜歡白色嗎?女鬼一樣”樊明朗一臉嫌棄,再看著她這條那么寬松肥大的裙子疑惑:“穿那么寬松的衣服又不顯身材,干嘛使。俊
“那穿那么緊身又干嗎使啊,真是的!我睡覺了。
晚安。”蘇涼倩很鄙視的對著他搖了搖頭,表示對他的思想很無語。
轉身就進了房間。
“哎,你頭發(fā)還沒干呢,我?guī)湍愦荡蛋!”他趕緊起身想阻止她關門,可門還是在他‘眼皮底下’關上了。
差點沒把他的鼻子給撞了。
這女人,動作可真夠快的,樊明朗見里面已經不回應自己了,識相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蘇涼倩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一絲睡意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思緒又涌回了腦子里:自己竟然真的跟陌生男人來開房睡~幸好這個房間有鎖呢!想想自己這一天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從把灝陽灌醉到現(xiàn)在僅僅是隔了14個小時,而現(xiàn)在他們卻南北相隔,想到以后真的就見不到他了,心里一陣傷感,真的離開之后了就想念,心給出去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不可能完好無損的收回來,況且還是無始就終的愛情,是這說話不算數(shù)的青春。
蘇涼倩側躺在床上,兩手緊緊地抱住被子,把頭深深的埋在被子里,被子在黑暗中一抖一抖的,從被子深處傳來她小聲的抽泣聲。
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也許是今天坐了一天的車累了,也許是哭累了。
在外面大床睡的樊明朗睡著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容。
窗外,夜色寧靜。
剛才還是艷陽大好的晴天,可這老天爺說變臉就變臉,幾聲悶哼,轟隆隆的就響起了雷,雷聲驚醒了在夢中的蘇涼倩,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起身打著赤腳走到窗邊,把窗簾一拉陽光卻爭先恐后的進入房間,她像夢游似的分不清這是上午還是下午,可那雷聲也不是虛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晴天霹靂嗎?她穿上鞋出了房間,喝了水之后卻沒有看見昨晚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在心里疑慮:這個男人去哪了?不會像狗血言情劇里那樣第二天男生都會普遍的消失不見了吧?然后又在哪里偶遇發(fā)生一場驚天動地的愛情,蘇涼倩正在天馬行空的想著天花亂墜的劇情,門鈴就響了,她一邊往門的方向走,一邊在想,難道那男人心地善良去幫自己買吃的東西去了,她光想想就覺得在這個城市找到了第一個在乎自己,胃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她笑瑩瑩地打開門,可看了眼前的這個人,她把準備跳出口的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姐您好,這是您先生在網上訂購的肯德基情侶桶和肉絲牛肉披薩和兩杯藍山咖啡,請你簽收”眼前穿紅色工作服,戴黃色鴨舌帽的服務員見蘇涼倩都笑瑩瑩的看著自己,他說話的時候都把眼睛笑成了一條門縫。
把門關上之后,蘇涼倩尷尬的笑還定格在臉上,心里卻涌上一股失落感,沒有達到自己期待的一種失望,她在心里想難道那個男人真的走了嗎?自己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按劇情發(fā)展即使再次偶遇也不是要彼此叫出對方的名字嗎?
她抬頭盯著墻上的鐘,原來都12點鐘了,怪不得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叫呢,看著手上的快餐,她滿意的一笑。
這時,樊明朗戴著耳機從廁所出來,看著蘇涼倩眼睛盯著肯德基癡笑,一臉滿意,他的腦子頓時生出邪惡的念頭。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她的后面,手舉得高高的,又大力的向蘇涼倩的肩膀拍下去,正在游神的蘇涼倩被他這樣一嚇差點把手中的肯德基給扔出去,她生氣的對著他就罵道:“你找死。「陕锿蝗怀霈F(xiàn)在我的背后,我還以為你都……走了呢!”
“怎么?以為我走了,才一個晚上就舍不得我了,要不,在住一晚,我讓你更加的舍不得我怎樣?”樊明朗壞笑的拋著媚眼道,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蘇涼倩走到桌子旁把東西放下,才慢吞吞的說:“就您這臉皮厚得呀!我都需要叫您臉皮太后了”她邊打開披薩的盒子,又說:“蹲廁所還聽音樂,這癖好真是奇怪!
蘇涼倩無懈可擊的回話讓他感覺到這個女孩口齒伶俐,損起人來可謂是罵人不帶臟字,一套一套的,他對她越來越有興趣了,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就越令人干勁十足。
“行,我說不過你,都被你罵餓了,”樊明朗故作一副無奈的樣子,坐到桌子邊,指著情侶桶看著蘇涼倩,那意思是讓她和他一起吃這個。
蘇涼倩瞪大眼睛看著他,搖搖頭,想讓她上當,沒那么容易,他們又不是情侶,最后,這餐早飯,中飯合為一餐的,在蘇涼倩一個人啃著一個披薩,樊明朗一個人啃著情侶桶的情況下結束了。
下午2點左右,他們離開了酒店,樊明朗很紳士的幫著蘇涼倩拖著行李箱,這時天上的飛機轟鳴而過,果然是大城市,飛機都看得那樣清楚,像是只在幾百米之上而已,連飛機機翼都看得見,可是她的心里,卻莫名其妙對著飛機有一種惆悵感。
想著自己以后要在諾大的城市里都只是孤身只影的,就非常難過。
“你學校在哪,我送你過去吧!昨晚我還以為我會在那個女人家過夜,把司機給送走了,不過我可以叫人送你過去!”樊明朗停在十字路口看著紅燈,又返身對她說道,其實他的目的是想知道她在哪所學校,自己好去找她玩,順便實行他的愛情計劃。
他在心里奸笑著。
她從他手里拿過行李箱,真誠地笑著說:“不用了,謝謝你昨晚請我睡覺,我自己去學校好了!彼粗鴣韥硗能囎,又看下前面的公交路牌,準備向前走去。
“喂,你拿著行李就不要去擠公車了,坐計程車吧!”他一把拉住她的手,頗有種為她著想的感覺,也許他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沒有體會過窮人的沒錢生活!她回頭看了一眼他,還是用她那招牌似的仿佛什么苦都無所謂的笑容說“沒事的,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在這大城市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人還幫我那么多,謝謝你啦!彼掃有說完,她就看見公交車馳來,她急忙拉起行李箱,邊跑邊向他揮著手,嘴里還停不下來的向著他說“拜拜,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趕車,手插在褲口袋里好不悠閑,突然,他仿佛記起了什么,沖著正在行駛的公交車的背影大聲喊道:“蘇涼倩,你要記住我叫樊明朗,樊明朗……”他很想解釋自己的樊姓,可他不知道怎么組詞,腦袋一時短路真是枉費他還是個在英國留學回國的高材生,不過就他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真的摸不清他的本事有多大,真是應了俗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br />
蘇涼倩下了公交車以后,沒有直接去學校報到,而是直奔移動手機城,她昨晚聯(lián)系了大客車以后就再也沒有開過機,她甚至沒有勇氣開機,她害怕無數(shù)個未接電話會詐破自己的手機,而且她害怕她的心會遭受到短信那些文字的蹂躪,她承受她現(xiàn)在想念著張灝陽,可她不能接他電話,她怕他來找他,她怕自己成為萬人唾罵的禍害毀了他那大好的前程,她背負不起這樣的罪名,況且,他不屬于她自己,有些緣分一旦錯過了就失去了。
“您好,我想辦一張新的手機卡!碧K涼倩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幾乎都要噴涌而出,把手機號碼換了就真的沒有人再找得到她了,好像她的世界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了,她從今往后就是一個人生存,她現(xiàn)在也有19歲了,也許真的該學會獨立與堅強了,她那么害怕孤單的一個人,該怎么習慣一個人的黑暗。
“各位旅客請注意,飛機已經平穩(wěn)起飛,祝您旅途愉快”從飛機喇叭里傳來空姐好聽的聲音,而張灝陽的心里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雜亂的情緒,說不上的高興,卻有些興奮第一次離開家去那么遠的地方,還去那么好的名校上學,又還有說不出的難過與抑郁,出來的時候沒人來送他,這只是他自己的單向旅途,沒有任何人的陪伴。
也許人生路上,再怎么不喜歡孤單的人,總會有孤單一個人的時候,那是長大的過程,那是人生的經歷。
張灝陽此時最擔心與想念的還是蘇涼倩,他擔心她現(xiàn)在在上海的學校生活怎么樣,會不會有人欺負她的善良,有沒有人誤會她的直爽與爆脾氣,有沒有人成為她的知心人,還有沒有人會那么幸運成為她的戀愛者,坐在飛機上的心一刻都沒有不緊張的。
沒有她的陪伴,他也要學著開心,畢竟他知道她離開了他就不會再屬于他,現(xiàn)在的他,一無所有,連錢都是父母給的,他從前說的要一直追她,直到擁有她,可他現(xiàn)在覺得很落敗,自己喜歡了倩倩那么多年,她一點回應也沒有,除了留下那個吻,她還是狠心丟下了自己,他始終覺得自己只是她的好兄弟而已。
他轉過頭看著窗外的云朵,內心思緒萬千。
蘇涼倩走在去學校的路上,看著好像就在頭頂?shù)娘w機,盡情享受大城市一切新鮮的事物,她需要暫時把張灝陽和哥哥一起放在心底,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把大學讀完。
而她不知道的此時張灝陽就在她頭頂上一萬多米的高空中思念著自己。
張灝陽一直以為蘇涼倩己沒有喜歡,以為那只是一種好兄弟的歸屬感,他錯了,她喜歡,過他。
蘇涼倩以為張灝陽會一直喜歡自己,就像騎士守護公主一樣的忠誠,可她,錯了,總有一天,他會屬于別人。
他們就這樣在冥冥之中錯過了愛情,那些自以為是的以為與誤會使愛情失之交臂,即使再遇見,她不是公主,他也不是騎士,他們都只是在愛情中兜兜轉轉迷失了方向的人,總有一天,會有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間在正確的地點牽著他們走向正確的方向。
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其實是對愛情的懦弱,那是沒有勇氣對自己自信。
正當張灝陽拖著行李準備進入學校時,卻被人輕輕拍了拍肩膀,身后不確定地聲音響起:“請問,你是張灝陽嗎?”
他輕輕回過頭,驚喜地笑了。
蘇毅凡主動的單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聲音有些哽咽,久別重逢的喜悅讓他激動,他動情地對說了聲:“兄弟,好久不見了”
“是啊,毅凡,我們差不多五年沒有見面了!…”張灝陽慢慢推開他的懷抱,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大男生摟摟抱抱還是有些那個那個容易讓人誤會的,他指著學校對他說道“你不會也是在……”
“是啊,我們以后又是校友了哦!沒想到你現(xiàn)在成績那么優(yōu)秀,那,倩倩呢?”蘇毅凡環(huán)望四周,,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喜悅,只有他自己知道愧疚與思念有多么深不可測。
“額……那個……她”張灝陽回答得支支吾吾的,其實他是想故意隱瞞著倩倩的下落,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想告訴他倩倩在上海,他害怕蘇毅凡比自己先找到倩倩,況且他們現(xiàn)在又不在是所謂的兄妹,他承認,他有私心。
“唉,倩倩沒有考上財經大學,然后在開學前幾天她就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張灝陽故意說。
“她像你丟下她一樣在晚上丟棄了我”他的心在說這話的時候也揪了一下,他真的很想她了。
“當年是我對不起妹妹,后來我因為心軟而心疼我的叔叔然后留了下來,我以為陪他一陣子可以離開,可后來的逃跑都失敗了,當年那樣丟下她,我也真心不好意思再見她,我害怕她不會原諒我。”蘇毅凡的話很誠懇,他想,現(xiàn)在找不到妹妹,總有一天自己要找到她,要履行自己對她的承諾,娶她為妻。
只不過,他也在害怕她會不原諒自己,早已把當年的感情拋棄得一干二凈。
“沒事,兄弟,咋們哥倆好不容易相聚,咋們去喝兩杯,來個不醉不休,那些陳年往事就不要在傷心了,一切都會好的,倩倩都成年了,沒事的”
張灝陽搭上他的肩膀,把臉上的陰霾掃去,換上了笑嘻嘻的臉龐,這時,一直伺候在蘇毅凡身后的李管家走上了前,他恭敬地彎腰說道:“少爺,您放心去吧,開學事宜我會幫您和您的朋友一并處理”
“好,你去吧,告訴叔叔我今晚晚點回家!碧K毅凡沒有注意到張灝陽那暗淡的臉色,他心底的自卑感油然而生,蘇毅凡現(xiàn)在可是大少爺,而自己卻只是個農村的孩子,他真慶幸自己沒有把倩倩的去處告訴他,不然憑他的少爺身份,找到倩倩是輕而易舉,他的內心開始了愛情那種占有欲的邪惡感。
愛是自私的。
樊明朗把公司的廣告拍完了,才有空閑的時間回到家。
“明朗,你回來啦,咦?你要不帶那個家里開旅館的女孩子回來了呢?”嚴雅琴從廚房走出來,用水洗手,轉身看著走近廚房的寶貝兒子,她聽見外面有聲響就知道兒子回來了。
樊明朗看著媽媽又在廚房里忙上忙下,眉間馬上就檸成了麻花似的,他心疼地把媽媽扶著坐下,生氣道“媽,你剛手術完還要時間多休息,這樣才能好得快,看你又不聽話又跑廚房來,他那么有錢怎么老辛苦您呢?”
“真是媽媽的傻孩子,只有媽媽做的味道你爸爸才喜歡!彼骼拾ぶ,溫馨的母子畫面給這空蕩的別墅多了一絲溫暖。
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在她的懷里,陪母親開心的聊著天,突然他就想起了她,從沙發(fā)上蹦起來,趕緊拿出手機撥出蘇涼倩的號碼,趁著她去洗澡那時偷來的手機號碼,正好自己明天有時間,自己可以去找她玩呢!他有些雀躍~
“喂,小倩”還有一個倩字沒有說出口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女聲不大對勁,“尊敬的客戶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他失落的把手機放下,撒嬌似的重新回到她的懷抱,像是委屈的說“媽媽,我的新女朋友把電話卡給換了”
“就你這臉皮比城墻拐彎還要厚,那個女朋友愛理你,總是換女朋友,不要那么濫情,不然情債難還,凡凡啊,要試著用心去喜歡一個女孩子,你過段時間都20歲了,況且你天賦那么好把英國留學的課程提前學完了,這樣你也可以回公司幫幫你爸爸了,他也老了!彼龘崦鴥鹤拥哪橗嬆托牡恼f道,空氣中都彌漫了濃濃的母愛的味道。
“我現(xiàn)在已經在爸爸的公司把幫他做形象代言了,更況且你兒子形象那么好,公司的事……”樊明朗停頓了一下,抬起眼望了母親一眼,又接著說“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我會聽媽媽的話慢慢學習的,不過,您要替我轉告爸爸,除了爸爸的公司我不做任何代言了,我不想當藝人,我也要找個女孩子穿著婚紗和我一起代言咱們集團的地產公司,那該多幸!
“ 說了就要去做,媽媽知道你今晚拍廣告也累了,不用陪媽媽聊天了,去,快上樓休息,媽還要繼續(xù)做菠蘿餅,等你爸爸要下班回來了”她把樊明朗扶起來,叫來劉媽把他扶了上樓休息,而此時她的心里卻是一片汪洋,看著朗朗那么能干,她很是欣慰,可有些時候,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想她那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如果那孩子還在的話現(xiàn)在一定也很有出息,她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又進了廚房。
回到房間洗完澡地樊明朗躺在床上并沒有馬上睡著,他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看那個已成為空號的號碼,一陣煩躁,這女人難道發(fā)現(xiàn)自己偷到她的電話號碼故意把號碼換了,難道怕自己去打擾她的生活嗎?難道以為自己沒有緣分見到她了嗎?
他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到了到了,自己怎么會為女人這種東西傷神了,還為她考慮那么多東西,難道,自己真的想她了?自己不相信一見鐘情,可這些感覺算什么?樊明朗就這樣糾結地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亮如白皙的酒樓,大廳熙熙攘攘的人們,忙忙碌碌的服務員,讓他們都差點站不住腳了,隨著迎賓小姐的帶領,他們來到了一個包廂,小姐禮貌地說道:“蘇少爺,您的菜馬上就上,請您稍等!闭f罷,她便退到角落等待著差遣,顯然,他是這兒的?汀
“來,灝陽,別客氣還想吃什么就點啊!今天哥哥盡地主之誼,讓你大開吃戒。”這話讓張灝陽心里滿是開心,可以和多年不見的兄弟相聚。
“額,我……隨便吧” 張灝陽在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連那笑容都有些尷尬,他是因為看了一眼菜單上菜的價格,嚇得把話都說結巴了,蘇毅凡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也許那么多年不見,以前再怎樣熟悉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吧!況且兩個人現(xiàn)在的身份和社會地位也是大相徑庭。
他敏感的察覺到張灝陽的緊張和不自在,還有些許的自卑……跟著叔叔六年了多少也學到了許多事情,這些事他還是能輕易察覺。
“灝陽,不要覺得不自在,我們一直都是要好的兄弟,像小時候一樣,不管我變得有錢還是窮人我都是你的兄弟!碧K毅凡直直地看著張灝陽的眼睛說,“自從媽媽走了之后,家里的很多事都虧了柳阿姨和你呢你們就是我的恩人,我還要報恩呢!”
蘇毅凡搭著張灝陽的肩膀晃了晃,示意他放開心,見蘇毅凡這樣說了,張灝陽的心里有一些感動,原來是他自己想多了,但是那些現(xiàn)實不由得他不想多,他舒心的也回了蘇毅凡個開朗的笑容,舉起酒杯豪爽地說“來,慶祝咋們兄弟相聚,喝,干”
“來,喝”蘇毅凡也舉起酒杯。
“哐”的一聲,把這分別多年的兄弟聚在了一起,也把那些所謂的隔閡給解開了,那些記憶也隨著酒意漸濃的浮現(xiàn)出來。
張灝陽和蘇毅凡喝得酩酊大醉,他看見他哭得那樣痛心,像是酒精給了他爆發(fā)情緒的勇氣,把那些張灝陽不知道的一籮筐的倒出來了。
他不知道他原來那么喜歡她。
他也不知道后來他那么喜歡她。
風吹走了花瓣,也吹走了匆匆流年,曾經的夏花韶韶開放,漫天飛舞,而現(xiàn)在落滿一地的卻是秋天的落葉,用腳踩在上面發(fā)出悉悉窣窣的聲音,另人傷秋,蘇涼倩就這樣踏在樹木成蔭的小路上思考著人生。
大學生活已經過去兩年了,可她自己用去了5萬元,她銀行卡的余額好像已經不足以支撐她整個大學的費用,她去做了兼職卻連連碰壁,難道她選擇整體形象設計師這個職業(yè)是錯誤的嗎?這兩年來,她感覺自己什么也沒有學到,這樣效率低與收費高的三流學校,蘇涼倩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本與金錢來耗費自己的青春了,也沒有福氣來享受其他同學悠閑的大學時光。
兩年來她因為沉默沒有交到一個朋友,連宿舍舍友地名字都叫不全。
她的確挺失敗的,不自信的她每天只是泡在圖書館里,一個人的她太孤單,太安靜,安靜得都不像她了,
而此時遠在英國大學的樊明朗每天晚上都對著那個所謂的空號發(fā)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總覺得自己還會有緣分見到那個女孩,他相信一見鐘情了,可是,他兩年了都沒有再“偶遇”過她,他非常希望完成課程之后,回上海,尋女孩。
蘇毅凡與張灝陽這兩年來來相處得非常愉快,找回了很多小時候的那種默契,兩人會相視一笑, 他們又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的感情,只不過,少了蘇涼倩的陪伴與歡笑。
蘇涼倩果斷的輟學了,在寒風中孤獨地拉著行李箱,裹著厚厚地圍巾在路上,其實學習化妝之類的專業(yè)更需要的是專業(yè)技能和實際操作,她這次選擇了一所比較有高級的形象設計師培訓機構,于是,就開始了長達一年的化妝專業(yè)教程,只要一聞到化妝品的香味,她便一直能保持好心情的狀態(tài),她現(xiàn)在把什么都暫時放下了,什么也不去想,她只想安靜地做著自己想著的事,過自己平靜的人生,她的平凡與快樂是自己賜予的。
學習了6個月的專業(yè)課程就可以去培訓機構合作的公司實習工作了。
蘇涼倩在一條老舊的街道租了一個租金她自己特別滿意的房,一個人處理著所有的事情。
她就在這里度過了她的第一個自己一個人的新年。
從2012年跨越到2013年,不僅是時間,年代變了,更意味著蘇涼倩要學會更堅強,變得更成熟。
水龍頭壞了,力氣太小擰不緊,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直到泡沫拖鞋漂浮在身邊,她才默默地擦擦眼淚,繼續(xù)努力修。
一個人換燈泡,不夠高度,架起高高的板凳,把手電筒含在嘴里打光,一個重心不穩(wěn),從板凳上摔到地上,摔疼了腿,擦破了皮,在黑夜中無聲的抽泣。
一個女孩子,一個人生活,實在太辛苦。
去淘寶上淘來白菜價地男生衣服,勤快地換洗著,放在陽臺上晾著,對于一個單身公寓青春的少女來說,這樣做的安全系數(shù)大大提高。
2013年六月,蘇涼倩在培訓機構學校的學習已滿六個月了,她即將要去學校安排的公司實習了,已經最后取得合格技師證還得看在實習公司的評價,所以蘇涼倩也不敢馬虎。
工作的第一天,她就起了個大早,因為是第一天上班,她不敢太張揚,于是給自己話了和淡淡的妝,簡約清透的妝容更適合她的青春面容,她從衣柜里找出了一條淘寶貨襯衫束腰裙,還在頸上系了媽媽留的玉佩,看著鏡子里頗有職業(yè)女王范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我們是坐在時光列車的乘客,朝著未知的遠方駛去,那些舊時光的容顏已沉淀在記憶的尾巴,想是很難再觸碰,每一天都是新的起點,現(xiàn)在的蘇涼倩,一個人也很好,習慣了孤單的人總說無所謂。
蘇涼倩踏著朝陽奔向地鐵站,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艱難,既然選擇了哪怕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人生由不得那么多的放棄,一放棄失去的將是無法挽回的,譬如,愛。
攝影棚里樊明朗正在擺弄著各式各樣的造型動作,蘇涼倩被攝影助理黃小天帶入攝影棚里的時候,她就被那忽閃忽閃的攝像燈光迷離了雙眼,這里真的是高,大,上呀!和她想象中的實習公司可謂是天壤之別,第一組攝影剛剛結束,她急忙就跑到攝影師前去報道,就被在臺上補妝的樊明朗一眼認出,他的嘴角瞬間畫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弧度,可迷倒了幫他補妝的化妝師,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頭發(fā),酷酷地從臺上走下來,心里卻是抑制不了的激動\(≧▽≦)/。
“啊。∧莻……美女還認識我嗎?”樊明朗一看到蘇涼倩像打了雞血一樣沖動,他真的又遇到她了。
“你~你是?”蘇涼倩抬頭疑惑地看著這個打扮得帥帥地男生,一臉不認識的茫然樣。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我請你睡過覺呀!大白菜”樊明朗輕輕測過身子在她耳邊劃過這幾個字。
“。≡瓉硎悄惆!兩年不見,我都認不出你了,你怎么在這!碧K涼倩沒有認出樊明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兩年了,變帥了很多(⊙o⊙)哦”
“難道我以前我不帥嗎!……你化妝了哦!不過變得更美了!”樊明朗由衷地夸贊。
“額~~”蘇涼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她感覺自己的身后已經被整個攝影棚里的目光像機關槍似的掃射了幾百遍了。
“咳咳~你是那個新來的形象設計師吧!”樊明朗故意地大聲說話,一邊說著一邊把她拉到一旁的板凳上休息,以便于撤離大家的視線,面對議論分分的人們樊明朗顯得還特別輕松,好像還摻雜著一股竊喜,似乎巴不得別人誤會什么似的,多少愛情的開始不都是些漫天飛舞的流言蜚語的誤會嗎?
“是的,原來你是你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以后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合作快樂。”蘇涼倩禮貌的站起來伸出手,微笑地看著他。
樊明朗也站起來,也伸出手,看似是要和她握手,不料他卻一掌打在她的手心,又換了賊笑賊笑的眼神,另一只手迅速搭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搞什么握手那么正式,以后呢!你就是專屬我一個人的形象設計師,那……”樊明朗的話還沒有說完,攝影師就扯著嗓子就大喊“各部門準備,開始第二組拍攝”
“唉,我得忙了,你先跟黃小天交流交流你的工作細則和具體要求之類的,等會我下場之后你幫我補妝哦,準備一下!狈骼逝呐乃募绨蛏。
蘇涼倩站在原地微笑地著看著樊明朗跑過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想:這真的是那天晚上那個和女朋友熱吻的放浪不羈的男人嗎,怎么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認真工作的模樣那么迷人呢?蘇涼倩對他的印象有了360大轉變。
她也要開始投入緊張的工作中了。
加油,自己。
“我們的公司主要收購城市地皮,然后賣給地產公司以從中獲差價,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股東,由我暫任總裁一職,張灝陽先生任職董事長,……”蘇毅凡在主席臺上龍飛熱舞地演講成功拉攏了在座的所有股東投資。
蘇毅凡對著張灝陽露出了個勝利的微笑,接下來就差簽訂股東合同了,那么他們合作經營的公司就正式成立了。
毋庸置疑蘇毅凡是公司最大的股東。
叔叔這個硬后臺給了他絕對的權利與資金還有人脈關系,才會讓他們在那么短時間高效率的成立公司。
接下來就是等待一年一度的商業(yè)交流晚宴的到來,然后再大力宣傳公司,初步計劃就算完美完成。
傍晚的時候,天邊的夕陽把公司的化妝臺染得猩紅,下班了,每個人都在興高采烈地收拾東西,同事們有說有笑地勾搭著肩膀離開,只有她一個人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打算孤零零的離開。
同事們不怎么待見蘇涼倩的原因是她前天剛來就一副與樊明朗親近的樣子,她搞不懂樊明朗是什么身份,但是同事們都很尊重他,換而言之好像是有點怕惹到他,蘇涼倩心里認為樊明朗應該是個比較有名氣的廣告代言人之類的藝人吧。
蘇涼倩邊收拾東西邊想著今晚該去買些什么菜回去做,又轉念一想上班已經很累了回家也只是一個人也沒有胃口吃,隨便買些快餐回去得了,她剛把攝影棚室的門鎖上,一轉身就看見了樊明朗。
“嘿,美女,你怎么那么晚才下班。∫獛浉绲群芫煤懿欢Y貌哎!”樊明朗倚在門上打趣地說,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簡直就是,就是美得不像男人啊!
“你不是也還在這,我又沒叫你等我!”蘇涼倩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又開口問“你是不是忘記拿東西了……”她拿起包包準備找出鑰匙。
“沒有。∥摇莻”樊明朗找不到正當?shù)睦碛稍谕聜兌枷掳嗔酥蟪霈F(xiàn)在這里,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
“我回家吃完飯了,沒事做,到處走走啊!”他故意把手拿出來像廣場大爺似的甩甩手,“我散步,散步呢”
“那我回家了羅,拜拜!碧K涼倩又開始覺得這個男人不懷好意了,天都黑了還來公司閑逛,肯定沒安什么好心,她頓時又涌來一股厭煩感。
見蘇涼倩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也著急的追上去,和她平排走著,他接著鄭重其事地說“最近新聞報道女大學生晚上連連遇害,我是擔心你被那個,況且公司里只有你一個人獨來獨往,那這護花使者的任務是非我莫屬了!碧K涼倩覺得她的話但也不無道理,好像有哪里不對,卻又找不到毛病,況且他也是也是好心送自己回家,可蘇涼倩被樊明朗認為自己是害怕一個人回家需要陪伴與同情一樣。
“你要送我回家?我看你也不比強奸犯的危險度低多少!庇袝r候女人就是那么喜歡心口不一,明明很需要,嘴巴卻很倔強。
“我又沒說女人一個人回家,就一定被那什么,我知道了,難道你故意一個人那么晚回家的嗎?”樊明朗靠近她的身邊,故意伸出胳膊肘碰了下她,還挑起眉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她,不過,他是真的剛去爸爸報告最近的工作情況,又順路來公司看看她還在不在,似乎有一個直覺,覺得她會晚回家。
蘇涼倩見他說話沒個正經,突然的停下來,瞪著眼睛看著他,嘟起她的小嘴吧,想要說些打擊性重的話來回復他,卻又想不到什么話來回他,最后挫敗地把手一甩,踩著高跟鞋生氣的往前走。
“喂,蘇涼倩,開個玩笑而已啦!別生氣,不然會不漂亮的啦!我們可不可以去吃個飯,我餓了……”樊明朗的話沒有說完就遭到蘇涼倩的強烈拒絕。
伴隨著昏暗的路燈,擁抱著無邊的黑暗,空氣中彌漫著路邊燒烤廉價的香味,腳下的水泥大路變成了泥濘的小路,小小顆的石子淘氣的睡在路中央,差點讓樊明朗摔倒,他就一直安靜地走在蘇涼倩的后面,最后,蘇涼倩停到了一個老舊的樓房面前,用鑰匙開起了銹跡斑斑的鎖,上面的銹粉像是下了一場灰色的雪還來不及融化,他出神地望著這棟與城市繁榮格格不入的破舊大樓,突然的,就生出了一股心疼,心疼這個獨自一人到異鄉(xiāng)求學的女孩現(xiàn)在又輟學一個人生活,她是有多堅強才可以每天都用笑面對生活。
他看見燈光在三樓亮起,心里泛濫起一絲一絲地美好,過不了多久,他一定要讓她離開這里……
然后,去他家。
2013年六月,同樣的季節(jié),緣分讓蘇涼倩與樊明朗再次遇見。
有勇氣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是幸福的,所以樊明朗也是幸福的。
轉眼間樊明朗和蘇涼倩共事也有兩個星期了,除了固定的晚上送蘇涼倩回家,他連個小手都沒有拉到,更別提提高效率可以干些什么了,他有些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了。
公司到了一季一度的party,燈光迷離,流光溢彩,璀璨卻不失典雅;煙酒彌漫,激情而不失浪漫,樂曲悠揚,奢華而不失溫暖,在這浪漫的聚餐活動,往往是公司誕生情侶滋生情愫的最佳時機。
在樊明朗的死纏爛打的歪理由說她不擅長交際缺乏人際關系的交往經驗等一系列的理由,她穿上了媽媽給她留下的那一條精致的晚宴禮服,她曾問過媽媽,為什么會有這么奢華的禮服。
媽媽說這是她自己與爸爸訂婚的時候穿的衣服,蘇涼倩現(xiàn)在都還記得媽媽說起爸爸的時候臉上幸福的笑容,蘇涼倩可以感受得到,媽媽真的很愛爸爸。
但是自己卻不是媽媽親生的,那想象中的爸爸也不知道該安放在什么角落,媽媽所愛的人一定是個非常有魄力的男人,只不過現(xiàn)在她連自己家人的下落一無所知,她不知道該不該去尋找家人。
站在公司化妝間里的全身鏡中細細凝望著自己,想起了媽媽都出了神,以至于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哇哦,倩倩,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那么有料的唉,果然是學形象設計的,這選禮服的眼光可真是不容小覷的呀”樊明朗在她身邊繞著圈子的打量說,用手把她后頸的衣服商標翻出來,仔細一看,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我覺得這件衣服很眼熟呢,原來是90年發(fā)布的lml服裝,這個系列的衣服好像沒有幾件呢!想不到你竟然那么奢侈,難道是深藏不露的白富美”
“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不過,90年的衣服你怎么懂,你不是92年才生的嗎?”蘇涼倩看著鏡子里的樊明朗疑慮的問到。
“因為我表姐訂婚的時候也是穿這件衣服呀,聽說也是我姨的訂婚禮服,我也就知道這些而已,不過我們這魅力的形象大師怎么可能連這牌子的衣服都不懂呢?”說完他用手扯了扯他的領結。
就在那么一瞬間蘇涼倩出現(xiàn)了一種錯覺,樊明朗西裝革履的帥氣和自己白色禮服的搭配,像及了即將結婚的新人,突然間,她就有了一種憧憬婚姻的感覺,她是否該找個人陪陪自己了。
樊明朗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美麗的畫面,他微笑著看著鏡子里的他們“我們好像幸福的新娘新郎哎!要不你今天嫁給我得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他以前習慣留連于花叢中甜言蜜語的說卻從來不做,而面對身邊的蘇涼倩,他不想多說,只想做
晚宴進入了高潮,每個人都在燈光下歡樂的移動著舞步,蘇涼倩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品著紅酒,被蘇涼倩拒絕跳舞邀請的樊明朗突然就跑到了臺上去,對著樂隊的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緊接著拿起了話筒。
嚇得蘇涼倩以為自己是不是惹到他了。
“哼,哼”樊明朗清了清嗓子,也是減輕一下他此時的緊張,大廳的燈光驟然全都黑了,只剩下一團聚光燈打在他的頭上,公司的人在下面竊竊私語,看著樊明朗那么認真的表情,同事們都有種猜不透的疑惑。
“兩年前我在這個吵鬧的大城市看見了唯一眼神里干凈清澈的你,我那樣近距離的看著你那么美的眼睛,你那沒有涂抹任何脂粉的臉讓我覺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放蕩不羈,沒有固定的愛情,只剩軀體的激情!狈骼噬陨酝nD了一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聆聽著這動人的告白,同事們都已經心知肚明的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愛情,我也不相信一見鐘情,可是在我聯(lián)系不到你的時候我突然間就害怕我再也遇不到你了,那種想念仿佛吞噬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腦海里全是你飛舞的白裙子。
2個月前,緣分再一次讓我們相遇了,我堅信,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第一次,我有了想認真的談一場戀愛,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就是想擁有,像好好的愛一個人的感覺,啊……我的天使,我想請你原諒我的過去,讓我陪著你的未來”
慢慢的,在蘇涼倩的位置,一點點,一點點的聚光燈開始亮起,她紅紅的眼眶掩飾不了現(xiàn)在她心里的感動和驚喜,這種被在乎的感覺好像媽媽還在的那種安全,可自己還欠張灝陽一個在一起的承諾,她瞬間又把頭低了下去。
在臺上的樊明朗看著她低垂的頭,有點緊張她不答應自己的告白,趕緊接著說“你就是聊齋中的小倩,而我就是被你征服的寧采成,請答應我的告白,我的小倩!狈骼蕪氖种辛脸鲆粭l項鏈,在燈光的照耀下,那是如此的美麗與耀眼,他慢慢地向著蘇涼倩的方向走去,人群自覺得劈開了一條路。
就在樊明朗即將靠近蘇涼倩的時候,也僅僅就是那幾步之遙的距離,蘇涼倩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向外面沖了出去,而在門口早就埋伏好的人,一把抱住蘇涼倩的腰,蘇涼倩還來不及掙扎,甚至連回頭看是誰的時間都沒有,她就這樣被一塊放了迷藥的手帕給迷昏了,軟在那人的懷抱,失去了意識。
“一切都辦妥,按計劃進行中!币煌娫捦戤。
一輛蘭博基尼快速的停在路邊,把蘇涼倩拖上了車,幾秒鐘消失在車流中,一切的發(fā)生用時不到半分鐘,連門衛(wèi)的老大爺都看傻了,等到樊明朗追出來的時候,人已不知去向,這時門衛(wèi)老大爺才結結巴巴地說“蘇……蘇小姐被一個帶鴨舌帽的長頭發(fā)的女的給……給迷暈……帶走了”門衛(wèi)老大爺也在心里害怕,他以為今天part應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所以就小酌了幾杯,昏昏沉沉的就看見蘇涼倩給帶走了。
“她們往那個方向走了,好像……是您……的幾個前女友”門衛(wèi)大叔補了一句。
“該死的!”樊明朗氣憤地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就像停車場飛奔而去,開出了自己的用來飆車的摩托寶車,一路飛馳的他連續(xù)闖了n多個紅燈,總算追上了他送他其中一個女友的蘭博基尼,他跟著她們的車到了海邊的一個小別墅,他的幾個前女友合力把蘇涼倩抱了下來,她披散的頭發(fā)飄蕩在海風的懷抱中,看樣子她還是在昏迷中。
樊明朗悄悄的來到別墅的后面,聽到了房間里的動靜。
“喲,小妞,長得不錯喲怪不得樊大少爺會青睞于你!泵宣愃那芭鸭刀实卣f道,“你說要是把你餓在這里五天你的皮膚還會那么緊致嗎?”那女人狠狠的在蘇涼倩的臉上擰了一把,讓蘇涼倩的眉頭瞬間擰成了川字。
“你們這一群女人應該是樊明朗濫情過后留下的后遺癥吧,所謂的前女友!不過,你們似乎想多了我和樊明朗什么關系都沒有,你們也被他騙了吧!他哪是什么少爺呀!”蘇涼倩振振有詞。
她卻在心里想:這個男人惹的桃花后遺癥卻要自己受罪,剛才在part上對他又有了一個大改觀,卻沒想到又有了這么一出,被這些花枝招展的前女友綁在這里圍攻。
蘇涼倩的話音剛落地,這群女人就笑了,那種很鄙視諷刺夸張地笑,其中一個叫檸矽的女人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說“你這女人還真的挺有幽默感呀!你是真的像明朗說的那樣單純啊!還是像垃圾袋一樣愛裝呢?明朗可是樊氏集團的大少爺呀,而你所在在的公司只不過冰山一角而已,真不知道是我們被騙了還是你……被騙了。”
蘇涼倩聽了這席話,腦袋就像被寺廟里的大鐘敲了幾下,嗡嗡的直響,一種被人欺騙的憤怒油然而生,而躲在房間外的樊明朗也在氣憤的跺著腳,怎么這些女人什么都說啊!都不知道幫他說些好話。
“他騙了我又怎么樣,你們把我抓來也沒有什么意思。 薄碧K涼倩的淡定出乎她們的意料,這些前女友們看好戲地打量著她。
“把你抓來有什么意義?”檸矽又開口,走到她前面,用手用力地撩起她的下巴,故作溫柔地說“我們就是想看看你的失蹤會對明朗造成怎樣的影響,測試他對你是不是真愛呀!我們這是在幫你!”最后那一句“別不知好歹”幾乎是她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然后所有的“前女友”都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個笑話,然后踏著高跟鞋華麗的轉身離去,留下思緒萬千的蘇涼倩被關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在想為何這群女人會想這樣“幫”自己,這一切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可她卻找不到不對勁的切入點,她現(xiàn)在算是遇到困難的時候了,但她此時卻不知道應該想誰了,哥哥離開了自己那么久早已習慣沒有他的日子了,而對于張灝陽,自己總習慣了他的陪伴與幫助,卻不給他一個守護自己的理由,而樊……明朗,自己對他說不上討厭,如果說喜歡也過于大了,或許還只是停留在感覺階段吧!不過人們都說:感情是由感覺萌芽開始的……
而停車場內,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戴著黑色墨鏡的人鉆到車子底下……
正當蘇涼倩胡思亂想的時候,窗外傳來打擊玻璃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原來是他,他輕輕一躍就跳進了屋子里,急忙幫她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拉著她的手說“我們快走。”
“為什么要跟你走,你這個騙子”蘇涼倩松開他的手,有賭氣的味道。
樊明朗走到窗戶邊,俯身察看二樓的高度轉頭對她說
“快點走,等會就來不及了,出去我再和你解釋,我這群前女友手段都很恐怖的,快逃吧”樊明朗緊繃著臉望著窗下又看向蘇涼倩說,聽了他的話蘇涼倩倒還真的有些緊張起來,她害怕自己會被關在這里五天,她還是把手遞給了他,現(xiàn)在他是唯一讓他她心安的人。
二樓的高度并不算高,他帶著蘇涼倩就這樣跳了下來,太大的聲響驚動了那群前女友們,而樊明朗則拉著蘇涼倩飛快的跑著,前女友們也在后面追著。
樊明朗趕緊發(fā)動車子抄小路逃跑,提前上了公路,而恰在他們上到公路的那一瞬間,前女友們的車恰巧趕到,準備攔截他們,而開車的麗塔緊張的踩著剎車,在用力的減速,腦袋直冒汗。
“ 快停車啊,要撞到他們了。”有人喊
“剎車踩不了”話音未落,只見樊明朗抱著蘇涼倩跳下了車,他抱著她滾到了路邊的草叢里,前女友們的車子“咚”的一聲撞到了公路邊的護欄上,被強行停止了運行,摩托車被撞倒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像在訴說著疼痛。
蘇涼倩被樊明朗緊緊的抱在懷里,她被她壓在身下,他嬉皮笑臉地說“你的腰好性感,我終于得抱到你了,而且還是你在上面我在下面”她害羞的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
“你沒事吧,有哪里受傷了嗎?”她跪在他身邊,用手輕輕扒開他的衣服察看,他抓住她的手,笑著說沒事,而下一秒,就被他的前女友們硬生生的擠出去了。
檸矽緊張的看著樊明朗,“不是說好假車禍嗎?怎么真的撞呀!”
“就是嘛?雅塔你怎么回事,剎車怎么會突然失靈呢!什么事都辦不好,怪不得明朗第一個甩了你!”身為雅塔的雙胞胎姐姐責怪妹妹。
“這可怎么辦!”有人喊
“明朗,你哪里疼呀!”有人哭著說,“要是明朗怎么了,我可怎么活呀!”
樊明朗聽到這些女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像滿屋子的烏鴉嘰嘰喳喳,把事情真相都給抖落了出來,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明白了一個事實,一群女人辦事是不靠譜的,他現(xiàn)在想要和倩倩說對不起,可是他的腿真的好痛,他好像沒有力氣再說些什么,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漸漸失去了意識。
麗塔首先發(fā)現(xiàn)樊明朗眼睛緊閉,額頭直冒冷汗,已漸入昏迷狀態(tài),她使勁搖著他的手臂,“明朗,你怎么了,醒醒。 庇谑,四個女人都七嘴八舌地喊道“明朗,你別嚇我們?”
她們這才發(fā)現(xiàn)路邊的鮮草顏色深得可怕,用手指一捻,全是血,大聲驚呼“明朗受傷了,快帶他去醫(yī)院!倍谝慌缘奶K涼倩不禁冷笑,她已經從她們的對話中完全看出了這是場計劃,早就安排好了的陰謀,不過他們這戲還沒有演完嗎?這些人都有去演藝圈發(fā)展的潛質呀,這假車禍完了還要假受傷嗎?這樣很好玩嗎?她在心里開始氣憤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猴,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差點感動他所謂的愛,其實,自己就是是被騙的那個人。
前女友們趕緊攔了一輛計程車把樊明朗給抱了上去,車子呼嘯而去,留下她一個人還跪在馬路邊與過路的車子兩兩相望,她在擔心她自己,該怎么從這陌生的海域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呢!這一身晚禮服都沒裝錢的口袋,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白色禮裙的裙擺沾滿了鮮血,她有些諷刺地看著那血,感嘆這群演員們演技到位,這血都有準備。
到了醫(yī)院的樊明朗始終擔心蘇涼倩一個人被扔在不認識的大路上,會不會很害怕,這些腦子里的想法他已經沒有力氣把它表達出來了,在他徹底昏迷的那一刻他的腦子里想的是知道真相后的蘇涼倩生氣的樣子。
天邊的晚霞像級了奇大無比的彩色絲綢,低調奢華,變化莫測,她一個人走在馬路邊,內心一片凄涼,都沒有一個好心人愿意搭乘自己,像提前約定好了一樣的默契,她已經沿著公路線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了,她在心里氣憤的罵著樊明朗,他演戲演到哪里去了,戲的結局難道就是把自己一個人扔到路邊嗎?還是……她突然有個念頭難道他是真的受傷了嗎?車子撞過來的時候,那一股強大的沖擊力是演不出來的。
她小心地拿起禮服的上裙擺嗅嗅那抹紅色,倒胃的血腥味彌漫上來,充斥到了蘇涼倩的鼻子里,胃里涌起一股翻騰,她趕緊趴到路邊的欄桿上,干嘔了一下,她瞬間就害怕了,他真的受傷了?而此時另一個聲音也跳出來說“他騙了你那么多,你難道還要相信這一點有血腥味的紅色嗎?”
她正在糾結事情的真相時一輛大紅色的跑車在她身邊瀟灑地停下,車窗慢慢搖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伸出頭來,她優(yōu)雅的摘下墨鏡,瞪著雙眸看著她,說“蘇涼倩,上車”那語氣的震懾力不容拒絕,怪不得也是樊明朗的前女友。
蘇涼倩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在小旅館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也不想去揣測她安的什么心思,現(xiàn)在離開這空蕩蕩的公路是當務之急~
一路上,王芷惠什么也沒有跟她說,越接近市區(qū),蘇涼倩的心就安定下來,原來回到熟悉的地方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她在猶豫著要不要去醫(yī)院,去證實下樊明朗到底有沒有受傷,但是如果他沒有受傷,那自己不就像一個小丑那樣被人耍著卻還笑得看待觀眾,但是,她還是開口了:
“那個,你可不可以送我去一下醫(yī)院!碧K涼倩望著王芷惠小心地問道。
一聽到去醫(yī)院的話,王芷惠的心開始慌了,心房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剛才就躲在遠處親眼看著那場“車禍”的發(fā)生,她以為樊明朗躲得過的,可是他為什么……她告誡自己不能自亂陣腳,事實不是還沒有確立嗎?王芷惠決定套一套蘇涼倩的話,王芷惠的面部表情依然是波瀾不驚,很鎮(zhèn)靜地開口“那么快就有孩子了嗎!,你想用孩子綁住明朗……是沒有用的。”
聽到她那嘲諷的語氣,王芷惠也沒有去生氣,她調整呼吸真誠地再一次開口“請您送我去去醫(yī)院好嗎?樊明朗好像受傷了。”一聽到受傷這兩個字,她不由自主的就踩了剎車,車子由于慣性身體像前傾斜,在王芷惠低頭的時候,她看見了蘇涼倩禮服上那刺眼的鮮紅,她驚恐地覺得自己這次犯大錯了,她只是聽說樊明朗為了追求一個女生要制造假車禍,她動手腳只是想要滿足自己的嫉妒感而已,兩年前她得不到,兩年后別人也不能得到。
她無力再想太多,語無倫次地說“快,完蛋,下車……”還使勁用手推著蘇涼倩下車,蘇涼倩疑惑她這是怎么了,一說到樊明朗受傷了她的反應怎么會如此的劇烈,她那么緊張樊明朗的話應該帶自己去醫(yī)院找他才對,怎么把自己趕下車呢!她無奈地看著風一般奔馳的車的背影,內心一片荒涼。
因為樊明朗的電話關機了,而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所醫(yī)院,無奈之下她也只有坐公車回了家。
蘇涼倩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整個世界仿佛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原本明亮地月亮完全被層層的烏云包圍住,透不出一絲光亮,像及了她郁悶的心情,她一個人坐在窗戶下,將桌上的日記本攤開來,鋼筆灌滿了墨水,可卻沒在紙上灑下一個字,老舊的臺燈燈光一閃一閃地在無奈的支撐著生命,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呼了出去,無力地扒在桌上,看著窗外的漆黑,內心一片潮濕。
她就這樣扒在桌上睡著了,她在夢里夢到了樊明朗,他第二天還是生龍活虎地出現(xiàn)在公司,抱著自己最愛的薰衣草……
第二天她早早地就起床了,她到公司的時候卻只有清潔阿姨的身影,她眼神里閃過一絲的不安與失落,她在公司人員表里查到了樊明朗助理的電話,如果他真的受傷一定會跟他的助理說的,她找到電話之后,突然的就有一種莫名的開心了,她總算可以知道他的情況了,她自己卻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那樣擔心他的安!
清晨,醫(yī)院里安靜得就如一座死城,空氣中彌漫著記憶中包含著撕心裂肺哭聲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媽媽死去時的味道,她一來到這里心情就有些壓抑,她的步伐越發(fā)地沉重了,他真的受傷了,為了保護自己。
站在病房時門口,她調整了呼吸,輕輕踮起腳尖透過透明門窗望進去,樊明朗還在呼呼大睡中,她輕輕一推就開了,門只是虛假的掩著,好像知道她會來一樣,她輕輕地走到他的病床邊,看著他纏著紗布的腿,一股內疚感彌漫全身,她內疚:明朗喜歡自己又有什么錯呢,他費勁心機想讓自己接受他,他是隱瞞了他的很多事情,但是他的出發(fā)點是善良的,雖然這最后的車禍是假的,但明朗怎么會受傷了呢!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她突然心疼他,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耳朵,笑了。
蘇涼倩待了一會樊明朗也沒有醒來,出去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小護士來查房。
“圩,他還在睡覺呢?”那小護士也是可愛,瞇著個眼睛使勁地點頭答應,在本子上瀟灑的劃了個大勾,笑嘻嘻的離開了。
初夏的早晨還是那樣地微涼,她一個人回公司的路上想了很多:樊明朗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自己該不該接受他呢,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怕樊明朗像蘇毅凡當年拋下自己一走了之,又怕自己不敢愛像扔下張灝陽一樣丟下他,糾結中不知不覺到了公司。
同事們看見蘇涼倩時候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所以人都在猜想她現(xiàn)在是不是已成為少東家的媳婦,從她昨天中午從宴會跑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等著今天看答案,同事們不在乎跑出去以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他們八卦的是結局怎么樣?不過現(xiàn)在看她的神情那么落寞,大家的心里也有了個大概,各干各的事去了。
宴當天下午,樊明朗屁顛屁顛地就從醫(yī)院跑回來了,當他聽見護士小姑娘說早上他的女朋友來看過他的時候,他先是有些詫異,后聽護士小姑娘說的“一頭瀑布的長頭發(fā)和仙女似的白裙子”他就知道倩倩來看過他,他心里特別的開心,是不是自己意外的受傷可以換得倩倩的垂憐呢!想到這里,他趕緊辦了出院手續(xù),雖然和醫(yī)生,磨了半天的嘴皮子,但還是帶了一大堆藥出院了,他現(xiàn)在就有一個念頭,見倩倩,問答案,歐耶!
下午公司
“小倩,我回來了!闭诮o公司新晉藝人化妝的蘇涼倩被身后突然地聲音給嚇了一大跳,“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你的腿傷沒事了嗎?今晚早去的時候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呢?”蘇涼倩低頭看看他的腿,關心的問道“好好的演什么戲啊,這下可把自己傷著了吧!”
“我就知道是你去醫(yī)院看我了,雖然我傷得不嚴重,但是我還是會查出到底是誰在車上做了手腳,這不是明擺著要傷害我樊明朗的女人呢!”他看著她的眼睛,仿佛在告訴她,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誰是你的女人,哎!你的腳怎么就把紗布給拆了呀!”蘇涼倩望著他的腿疑問。
“那些紗布就只是我那些前女友小題大做罷了,昨天只是被撞出去腦子受到一下子失去了意識而已,我的腿也只是些皮肉傷!睂τ诜骼收J真的解釋蘇涼倩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去了。
“怎么那么擔心我!”樊明朗湊到她耳邊性感地問。
“你少來了!我要工作,別總是沒個正經”蘇涼倩推開他
“我不是只對你一個人不那么正經嗎!好啦好啦,我跟你說些正經的,其實呢!我今天出院也是因為明天要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商業(yè)活動日,我們準備和北京新創(chuàng)立的一個發(fā)展?jié)撃茌^大的公司談下合作呢!聽說還是兩個年輕有為的大學生哦!”
“那不錯呀!”蘇涼倩邊說邊看著藝人的妝容,在最后的修飾,她最注重地就是對化妝態(tài)度的嚴謹態(tài)度。
“那明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席呢?作為可憐我的腿傷好不好!
“什么叫年輕有為的大學生,誰能比得上你這個20歲就修完了英國大學的留學生呢?也別忘了你那個高富帥的樊家大少爺?shù)纳矸菽?何必要找我這顆鄉(xiāng)下小白菜呢!”蘇涼倩的話聽上去酸溜溜的,連幫藝人做頭發(fā)的力度都大了些,惹得藝人連連說“蘇姐,輕點,輕點!
樊明朗看著不禁好笑,拉出了另一張椅子大牌的坐下,昂著頭對她說“我喜歡的就是里這種沒被農藥污染的小白菜羅,你不是才21歲就來我們這知名的公司了嗎!你就一句話,去還是不去嘛?”軟的不行咱就來硬的,樊明朗倒有法子。
“我啊,考慮下……蘇涼倩偏過頭望下望著他說。
兩個人的對話完全無視了被蘇涼倩弄了很久還沒做好頭發(fā)的藝人,她的尷尬已經到了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的程度,看來公司里漫天飛舞的他們曖昧的傳言是真的,她已經被這兩人的曖昧坐立不安了,巴不得蘇涼倩趕緊把自己的頭發(fā)弄好。
“那我不管哦!,明天早上我會派人送禮服去你家接你!狈骼实恼Z氣了充滿了小孩子的撒嬌味道,
“那就先這樣了,我要先去準備準備明天活動的資料了,你先忙吧!”樊明朗俏皮的像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反倒惹得小藝人一陣好笑,蘇涼倩也忍不住笑他的小孩子氣。
從前聽說過一句話:總有一個人寵你如小孩,那是很幸福的。
可是有一個人在你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小孩把他的最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在你的面前,讓你覺得他像個孩子需要寵愛,這也是一種幸福。
其實,兩者的關系就是愛與被愛的關系。
因為他受傷的緣故,再加上他的撒嬌綜合癥的發(fā)作,蘇涼倩還是答應了陪他出席商業(yè)晚宴。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樊明朗讓蘇涼倩早早的就下了班,特意讓她回家去換衣服,自己在晚宴現(xiàn)場等她,他還特意交代了司機在樓下等她,這樣隆重的安排,多多少少讓蘇涼倩感到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能去這樣大人物云集的商業(yè)晚宴。
傍晚的天空很美,沒有夕陽的抹紅,只有淡淡的馬路色映在天空里,剛準備掏出家門鑰匙,口袋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就像要從口袋里跳出來了似的。
不過,蘇涼倩看見的是一串陌生號碼,心里就有點疑惑難道張灝陽打聽到自己的消息了嗎?但她還是按下接聽鍵,她想問問是誰的話都沒說出口,對方就著急地說了一大篇。
“蘇涼倩小姐,救救我,我是……是王芷惠呀!你認識我嗎?明朗知道剎車是我做的手腳,他到處找人抓我,被他抓到的話我的模特生涯會提早結束的,救救我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又故意壓低著聲音,像害怕別人聽見似的。
這下,蘇涼倩明白了,剎車失靈原來是這個前女友做的,真是一群女友在前,還有一個前女友在后呀。
“那你現(xiàn)在在哪?我可以怎樣救你!碧K涼倩想要救她不是因為她善良,而是因為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她是為了愛樊明朗,才做出這等傻事,而樊明朗是為了自己,才受的傷,說到底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得知王芷惠在機場的廁所里,蘇涼倩趕緊打了車過去,都忘了樊明朗的司機還在后門可憐巴巴地等這自己,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蘇涼倩也沒有下來,司機疑惑地上了樓。
“她不在家,你不是送她回家的嗎!活生生的一個人能在你眼皮底下跑哪去!她就是故意爽約的!那你等會過來,接我”樊明朗正在和北京新上市的公司兩個負責任人談著合作,一聽到這個不爽的消息,他的火氣頓時沖到頭頂,用力的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紅酒的浪漫頓時淪落成了狼狽,灑在人造草坪上。
“這個女人真的是不知好歹。”所以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目光都聚集到樊明朗這里,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這時,樊明朗的助理趕緊打圓場,陪笑地說“沒事,這是我們樊少爺希望大家碎碎平安呢?事業(yè)高升呢!”在場的人都是商業(yè)界的人物,大概也知道些樊明朗的名氣,可謂是年輕有為,桃花好運,還是個股票投資的高手,可今天看來,這個人的脾氣還是蠻囂張的,有資本就是任性啊。
“樊總,咱們以后還有機會見樊嫂,來,我們繼續(xù)喝吧!”作為北京新孔公司的董事長蘇毅凡解圍地說道“我們繼續(xù)談談合作的計劃吧!”
“好,我們喝,”樊明朗漸漸地把懊惱情緒藏起來對著蘇毅凡和張灝陽說,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杯酒。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張灝陽也端起了酒杯,紳士地笑著說“沒事,哪個成功的男人后面沒有一個任性的女人呢!想必樊總很寵愛您的女友呢!”話一說完,三個大男人都“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酒杯“哐哐哐”的聲音響滿了這個華麗的酒店宴會,頭頂?shù)乃У鯚羯l(fā)的光芒照耀了下面的所有人,他們身上所披上的光芒,都貼上了成功人士的標簽。
順利把王芷惠接回家之后,蘇涼倩的心總算放寬了,她疲憊地一屁股坐到脫皮的沙發(fā)上,無力的伸開四肢呼呼的踹著氣,而一進到這里的王芷惠就露出了驚訝的不可置信地表情,她眼珠子不斷轉著,環(huán)顧這四周的環(huán)境,一張脫皮的沙發(fā),昏暗的電燈散發(fā)微弱的光芒,廚房小到好像轉個身就能讓自己的鼻子撞到墻上,只有這里新刷的雪白的墻壁,與這里所有舊的東西形成了一個顏色上強烈的對比,讓她的視覺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你確定這里是你的住的地方?王芷惠拍拍在沙發(fā)上四仰八叉的蘇涼倩的肩膀。
沒等蘇涼倩回答她,她又用手撐著下巴,自顧自地說。
“你不是和樊明朗在一起了嗎?怎么他沒包養(yǎng)你嗎?怎么會讓你住得這么簡陋,剛才進巷子口我都感覺這地方不太對勁,難道和我分手之后樊明朗變得那么小氣了嗎?”
“你誤會了,我沒有和樊明朗在一起,說包養(yǎng)真是太嚴重了!碧K涼倩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解釋地說,“我和他只是普通的老板和員工關系!
“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差點傷害了你!蓖踯苹輪枴
“錯的又不是你,錯的是愛情而已,我?guī)湍阋彩菐妥约!?br />
“怪不得明朗那么喜歡你,你真的很善良!難怪明康會為了你都把他那點不成熟的小心機都給用上了,你得到了我們作為他前女友都得不到的用心!蓖踯苹葑缴嘲l(fā)邊,小心地坐下,她怕自己會漏下沙發(fā)里去。
“其實我也不懂明朗喜歡我什么,比起你們,我真的是太沒有資本!
“明朗剛從英國回來,我們這些前女友跟他說和好他都不愿意,然后就聽說他為了追一個女生竟然讓對他死心塌地的前女友陪她演戲,我有些沖動和嫉妒……所以……對不起哦!”
“沒事啦!我們都是女人,況且我也沒受到傷害,樊明朗也沒什么大礙,你別自責了!碧K涼倩反倒安慰起她來,
“倩倩你可真好,你知道嗎,明朗對于愛情從來不會主動,最主動的就是追你和甩你的時候!就是把錢甩給你讓你自己去買喜歡的東西,可明朗卻愿意為了你制造一場陰謀,只為了讓你做他女朋友而已,而且他還忍住疼為了保護你而出了車禍,你知不知道他最怕的就是疼了。
他以前打針的時候像個小孩子扒在我肩膀上,不敢看醫(yī)生插針……”王芷惠在回憶著往事,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樊明朗,可她的話里也充滿了嫉妒與羨慕,她可憐自己沒有那個魅力可以得到樊明朗的用心。
蘇涼倩認真的聆聽王芷惠的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像小水泡似地冒出來,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驚地從沙發(fā)上蹦起來,喃喃地說道“完了,我忘記了答應明朗去陪她參加商業(yè)晚宴了,我得趕緊去。”她緊張地就往房間的方向跑,王芷惠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嘆氣地說道,
“現(xiàn)在去的話晚宴已經結束了。”蘇涼倩一聽這話,瞬間就蔫了,自己明明答應了他了,自己這樣爽約,他一定會氣爆了肺的。
王芷惠也略顯無奈地看著她,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嘆息著責怪自己又做錯事了。
正當兩人面面相覷時,樓底傳來汽車急促的熄火聲。
蘇涼倩趕緊跑到陽臺上拉開一點窗簾縫,她驚喊道“不好了,樊明朗來了,你……你快走。”
“現(xiàn)在我怎么……我怎么走,下樓就會撞到明朗的!北惶K涼倩推趕著的王芷惠也著急地說道,“不如,你讓我在桌子下躲著,你把明朗引到房間里去,好讓我離開你家,這下機場里應該沒有明朗的人了。
你……”王芷惠停頓了一下。
“可不可以給我你一個信任的人讓我去投靠,我不能再待在上海了,我的朋友肯定被明朗威脅不敢收留我的”說完,她的頭都垂了下去,那種無助感很像她當初一個人來到大上海的孤單。
蘇涼倩深吸了一口氣,說“現(xiàn)在也只有這樣了,那你去……”蘇涼倩思索了一下,這時樊明朗已經在門外大力的敲著門,兩個人緊張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蘇涼倩趕緊把王芷惠塞到桌子下,小聲地對她說“我有一個在北京的朋友,你去北京財經大學商業(yè)管理系找一個叫張灝陽的人,你就說是我讓你過去讓他幫忙的。
祝你好運。”蘇涼倩把桌布放下好好地擋住她之后,她忐忑地去開了門。
“一打開門,樊明朗就順勢壓在了她身上,他濃重的酒味讓她厭惡地別過頭去,“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呢!”她話剛講完,他騰地就從她的肩窩中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眼睛瞇瞇地指著她說“你好意思說我喝酒,說,你為什么爽我約,我自豪地跟張董和蘇董說我漂亮的女朋友會來參加晚宴,你竟然沒有出現(xiàn),這讓我一點面子都沒有了!你知道嗎!”蘇涼倩從來沒見過他生這么大的氣,有些被嚇到了,不過,她就站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就呆呆地看著他在哪里口齒不清地罵罵咧咧,因為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沒有出現(xiàn)的原因。
“你倒是說。∮姓l的事情比我還重要嗎,我那么在乎你你就那么作賤我嗎?”樊明朗因情緒異常激動導致重心不穩(wěn)差點摔倒,幸虧扶到了沙發(fā),他的后背起伏得厲害,空氣中安靜得只剩下了他的喘氣聲,連躲在桌子底下的王芷惠都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跳得飛快的心跳聲。
“明朗,今晚的事情對不起,我……我因為身體不太舒服”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樊明朗阻斷。
“別說慌了,你身體不舒服會不在家而到處亂跑嗎?”樊明朗轉身望向蘇涼倩,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你一直沒有接受我是因為你享受這樣被人愛著的感覺是嗎?還是你是有男朋友的!”他最后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蘇涼倩被誤會,難過地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幫助了一個人注定要傷害另一個人。
時間就這樣停滯在兩個人的距離中,對峙了幾秒鐘之后,樊明朗的眼神突然地轉向了桌子的方位,驀地,蘇涼倩就緊張了起來,沒等她攔住他,他就大跨步地向桌子走去,躲在桌子下的王芷惠聽見那愈來愈進的腳步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她害怕自己會被他發(fā)現(xiàn),那這樣自己就可以死了!
“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卻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強迫自己不能喜歡你,我承受自己對你有些心動,我沒有……男朋友,”蘇涼倩及時說的話使他停了腳步。
他的酒意似乎更濃了,因為他站在原地身體卻不住地左右搖擺,一副酒意正濃的樣子,她想,是不是因為剛才在車里的時候吹風把酒意給吹上來了。
蘇涼倩現(xiàn)在什么也顧不了了,為了王芷惠的安全,她那些藏在心里的話一籮筐地也倒了出來。
“在我讀初一的時候,我的哥哥拋棄了我,后來,我有了……初戀,那也不算初戀,因為我們沒有正式名義上的在一起,但是最后我卻拋棄了他,因為我害怕自己會拖累他的前程,我是個累贅,我也害怕自己成為你的累贅。
我只是個找不到親生父母的孤兒而已!碧K涼倩動情的話在身后響起,他雖然喝了酒頭很暈但是意識卻完全清醒,只是身體因為酒精的作用而軟綿綿的。
王芷惠聽到這番話也驚訝了,眼前這個開朗的女孩身世原來那么坎坷,她有些姐姐愛在泛濫。
可是,當蘇涼倩不說話了之后,樊明朗還是向著桌子方向走去,蘇涼倩和王芷惠兩個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就好像那熱鍋上的螞蟻。
樊明朗走到桌子旁邊,手晃晃悠悠地拿起了水壺,準備倒水,可水卻通通沒有聽話乖乖流進杯子里,舒了一口氣的蘇涼倩見狀趕緊過來幫忙,“來,我來幫你”她從他手里接過杯子,順利地幫他倒了水,他的頭也軟軟地倒在了她的肩頭,她小心地把杯子遞到他的嘴巴,慢慢仰起喂他喝了水。
她也算松了一口氣,覺得此時正是大好機會,自己把他帶到房間里休息然后王芷惠才有時間逃跑呀!
她扶著他,輕聲說“明朗,我們進房間休息一下,你喝醉了。”樊明朗此時也感覺很累,他就任由著蘇涼倩扶到了房間,她把他放到了床鋪上以后,正想出去看王芷惠走了沒有,卻不料他一把拉住自己的手,在她倒落床上的那一刻,他就順勢壓了上去,她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他小瞇著眼睛醉意熏熏地看著蘇涼倩,“小倩,你好美!
蘇涼倩頓時緊張起來,自己這不是引狼入房了嗎!他喝醉了不就更加危險了嗎!況且他們之間僅僅隔著幾層衣物的距離而已,連他的心跳聲她都聽得見,她能感受得出來,他也很緊張。
她試著抽出手來推開他,可他壓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她越是用手推開他,他把她抱得緊緊的,然后,深情地吻了下去,蘇涼倩知道已經逃不過這一吻了,她死心地閉上了眼睛,可他的深情吻讓蘇涼倩也沉迷了,他放松了禁錮她的力量,她的手不自覺地逐漸環(huán)繞住了他的腰……
突然,她腦袋里的警鐘頓時響起,連忙用手推開了他
樊明朗心里不解,難道小倩那么保守嗎?還是自己操之過急了,他疑惑地看著她。
蘇涼倩與他面對面在床上望著彼此,她的小臉已被吻得通紅,她又嘆了一口氣,睫毛低了低,又抬起來,認真地對著他說“明朗,我……我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你對我……對不起!彼慕廾执沽讼氯。
樊明朗溫柔地笑了笑,把她抱進自己的懷里,深情地說“沒事,我才20歲,我等得起,我會讓你愛上我的!狈骼视X得懷里的這個女孩雖然比自己大一歲,可是她的身上好像卻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她的過去也許很不開心,可是現(xiàn)在有自己了,未來也會有自己保護她,他只想讓她每天都有笑容。
而已。
緊緊靠著樊明朗寬厚的胸膛的蘇涼倩聽到了他不在逼自己的話,心里很是開心。
她從他懷里伸出了個頭抬頭看了看那少了一只耳朵的卡通鐘,只見時針已經毫不留情地就指到了12:34點的位置,她用下巴撐在他的胸上,擔心地問道,
“都凌晨了,你快回家睡了吧!”
“你今晚就讓我借宿一宿吧!明天我還要和北京新孔公司的張董和蘇董談合作呢”樊明朗瞇眼睛回答道,看上去一副很是疲倦地樣子。
“那你睡這里我去睡沙發(fā)!”蘇涼倩也擔心他明天工作沒有精神,也只好讓他在家留宿一晚,只是……希望他不要嫌棄這里的簡陋就好。
“唉,你們女人就是那么麻煩。”樊明朗用手按住了她正準備起來的背,把她重新壓回了自己的胸口。
“你以為這是偶像言情劇呢?男主角會半夜把女主給吃了嗎?別把我想得那么不正人君子,你就安心的睡吧!這是現(xiàn)實,不是泡沫劇呢!睡吧睡吧!”樊明朗拍拍她的背,用力吸了一大口氣,呼吸慢慢地開始均勻起來。
蘇涼倩想,他可能真的很累了,今晚上又喝了那么多酒,不過,他不是過來找茬,是故意來和自己睡覺的吧!
蘇涼倩趴在樊明朗的胸口,卻還不自覺地想起了張灝陽,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湖邊的擁抱,他的懷抱也是如此的溫暖,可那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還來不及擁有,就毫無聯(lián)系了,連同悲傷,埋在了過去。
八月中旬,月亮正圓得美麗,月光輕柔地灑在老舊的桌子上,掛在一邊的粉色窗簾被她用了個藍色的蝴蝶結扎了起來,這一切都顯得格外的靜謐,而床上的男女,相擁和衣而眠,
今晚的月亮還是多年前的那個,時光卻變了,那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不管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都已成為過去的記憶,躺在一個男人的胸口卻想著另一個男人的女人,她到底愛誰?
第二天早上,樊明朗先起床去了公司,借著早晨熹微的晨光,他這才注意到這小小的出租屋里的簡陋,可是東西卻格外整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正躺在床鋪上呼呼大睡的蘇涼倩又多了抹心疼,細心地幫她蓋好了薄被,他到了公司不一會兒,蘇涼倩緊接著就到了。
兩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公司,似乎有些故意叉開的意味,每個人都在心里偷笑這兩個人,雖然表面上沒有承認什么,但是同事們都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對了。
一個月來,樊明朗絞盡腦汁得出鬼主意想賴在蘇涼倩家里過夜,卻無一例外地被趕走,兩人吵吵鬧鬧地時光過得特別快,這樣地生活帶給蘇涼倩莫名其妙地滿足感,她告訴自己,只要樊明朗再向自己告白一次,她就接受他。
“等會北京新孔公司的蘇董會來,你就幫忙我接待一下,因為今天黃小天也很忙,好吧!”樊明朗來到蘇涼倩的辦公桌把一沓資料放在上面,看似咨詢似的詢問蘇涼倩卻不得不答應。
窗外的陽光正好,青春正好,人兒也正美。
“好的,樊大少爺!碧K涼倩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回答。
兩個人的溫馨味道逐漸在辦公室彌漫開來,沒有那么多的幸福需要驚天動地,沒有那么多快樂需要刻意制造,很多美麗就在一舉一動間,這樣的生活她真的很喜歡。
“樊少爺,蘇董已經到了到會議室里,請您過去!秉S黃小天恭敬地報告道。
“好,我知道了!被卮鹆酥,他又轉身對蘇涼倩說,“等會你就負責把合作細則翻開,看我的ppt演示到哪?你翻到哪。坑涀×藛?”樊明朗認真的模樣讓她有些緊張,她快速地點了點頭,她第一次參加合作會議呢!自從認識了樊明朗以后,她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接踵而來地發(fā)生。
“好,那我們走吧!”他毫不避諱地拉起她的手,像是一種多年的習慣,就那樣的順其自然,她另一只手也趕緊拿起資料,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向會議室,而他也在心里竊喜,她肯大方的讓自己牽著她的手,說明她心里也一定認同自己了,什么給她時間肯定只是她害羞的借口罷了,現(xiàn)在缺少的只是一個名分上的認可罷了。
樊明朗感覺他離成功征服蘇涼倩不遠了。
她緊緊地跟在他的后面進了會議室,而這一進,卻即將卷起軒然大波,會影響她現(xiàn)在喜歡的平靜的生活。
蘇毅凡原來低頭看著合作的細則,看見樊明朗進來了便優(yōu)雅的起身微笑地看著他,紳士地伸出了手,“樊少爺,我們又見面了。”
“是呀!張董呢?怎么沒有過來呢!”樊明朗客氣地問道。
“他在北京忙公司的事,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負責上海這邊的項目!”蘇毅凡解釋。
這時樊明朗才放開蘇涼倩的手,同蘇毅凡握了手。
“蘇董和張董真是年輕有為啊!明朗佩服!”
“哪里,哪里,怎么比得上樊總您呀!大家一起合作,共同努力吧!”
放了手的樊明朗卻感覺不到現(xiàn)在的蘇涼倩全身都在顫抖,血液都猖狂的在倒流,腦子里所有的童年的記憶都在翻騰出來,一幕一幕的影像旋轉在大腦的神經,眩暈了她的腦袋,雖然隔了八年沒有見面,可是哥哥的輪廓還是有記憶中的痕跡,只是身份變了,他再也不是自己可以撒嬌的哥哥了,他現(xiàn)在是高富帥的新孔公司的董事長了。
“是啊,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來,這邊坐!”樊明朗指引著蘇毅凡就坐,“倩倩,給蘇毅凡董事長倒杯咖啡來!”
蘇涼倩一聽見蘇毅凡這個名字,有一種確認了的痛苦,就像有一把利劍直直地狠狠地刺入了心里,她猛地抬頭看向樊明朗,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他,樊明朗疑慮,這時蘇毅凡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一直躲在樊少爺后面瘦瘦小小的女助理,從他的視角看過去,蘇毅凡看到了蘇涼倩的側臉,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這是他夢中出現(xiàn)了千百次的倩倩嗎?她是嗎?他著急得想得到答案,他雙手把她的肩膀板正過來,讓她看著自己,蘇毅凡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問:
“你是小倩嗎?你是我的蘇涼倩嗎?”見她不說話,只是用眼神死死的瞪著他,在他看來,似乎是一種仇恨,從未接觸過的仇恨,看到蘇毅凡這樣使勁地搖著蘇涼倩,樊明朗可不高興了,大力的推開他,怒氣地說,
“你這是干什么呀!”樊明朗把她拉回自己的身邊,溫柔地問,“痛不痛!碧K涼倩目無神采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你叫她小倩,那說明她是我的妹妹了!”蘇毅凡開心地笑起來,“小倩,哥哥總算找到你了……”
“蘇董,請你注意場合,今天我們是談合作的,不是叫你來認我的女朋友做妹妹!”樊明朗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確是我哥哥,從前的,過去的,已經死了的”蘇涼倩皺著眉頭,目無聚焦地回答。
在場的同事們都被這狗血的劇情的華麗麗的震到了,蘇涼倩到底是個什么人物?怎么什么好運都讓她給碰上了,這下,樊明朗的心里總算明白了,這個蘇毅凡就是小倩口中的那個拋棄了她的,所謂的那個不是親生的哥哥,想到他拋棄了蘇涼倩讓她一個人孤單,他氣更大了。
“既然你當初選擇松手拋棄了小倩,去追求榮華富貴,你現(xiàn)在就沒有資格求得她的原諒,有些愛,是可以演變成恨的……”樊明朗站出來就氣憤地對著蘇毅凡吼道,雖然他還不是正式的男朋友,但是已經是第一待定人選,那么保護她的事自己是萬死不辭的。
“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結束吧,老板人品不好,公司的發(fā)展也不太光明!
“你回去吧!”樊明朗甩甩手。
“倩倩,你別走,你跟我說說話,哥哥錯了,當年,不是哥哥故意拋棄你的!碧K毅凡哭腔地解釋。
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人卻變成了最陌生的人,他的心怎么不痛。
“明朗不要把私事牽扯到公事上,他不配讓我們公司再做任何損失!
說完,蘇涼倩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離開,像昨晚他喝醉了的步伐,失去平衡。
她此時卻感到很安心,安心樊明朗的保護,只是蘇毅凡的突然出現(xiàn),就好像一些毫不征兆的石子打入平靜的湖里,再也難以平靜,那被激起的漣漪與浪花淋濕她,把她淋得狼狽不堪,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雖然自己無數(shù)次說要尋找哥哥,現(xiàn)在他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她卻不知道為什么高興不起來。
反而生出了一種怨恨還有無所謂的情感,無所謂他再出不出現(xiàn),她明白,他對她已失去小時候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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