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 藤
清晨,微風輕拂,陽光明媚得讓人緊繃的心情都不由得放松下來,迎著燦爛的陽光,可想而知一定又是一個……
“shit!怎么又是這樣子的呀!煩死了!”
被子猛地掀開,商濘軒驀然坐起,暴躁地耙了耙頭發(fā),感受著床單下傳來的粘膩,忍不住暴喝一聲,而后猛然起身,飛速的沖向洗手間,嘩啦啦的水聲隨即響起。
寬大的浴室中,商濘軒微仰起頭,雙眸緊閉,任由溫熱的水噴灑而下,白皙卻不病態(tài),肌肉勻稱而又不顯臃腫,漂亮的身體上不一會兒就布滿了水痕,帶著深深的誘惑,可惜沒有人欣賞到這份美麗。
商濘軒很快就梳洗完畢,一邊拿毛巾粗魯?shù)牟粮深^發(fā),一邊慢里斯條的走出浴室,悠閑的態(tài)度與方才那個暴躁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只是,原本慢里斯條的動作在不經(jīng)意間瞥見鬧鐘中猛然一變。
穿衣,拿上書包,飛奔下樓,嘭的一聲關上房門,一切的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一邊飛快的踩著單車往學校趕去,商濘軒卻忍不住一邊回想著起今天早晨的事情。
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了吧…近一個月來,他每天早上都在相同的夢境中醒來,每天早上,都不得不面對讓他尷尬不已的旖旎。
簡直……真他么的見鬼了呀!!
就連商濘軒如此斯文的人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連續(xù)一個月,每天晚上他都做著相同的一個夢,夢中自己被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壓在身下,男人修長的手指不斷在他身上游走撩撥著,這也就算了…詭異的是,身為筆直筆直的男人,他竟然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撩撥下,竟然…竟然…竟然有了反應!
這也導致了他最近一個月每天早上都要悲催的洗床單什么的,不過……商濘軒覺得好奇怪,每次在夢中,他什么都能看到,唯獨那個男人的臉,始終被迷霧籠罩著,任憑他如何用力的睜大眼睛,卻怎么也無法看清。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沉思中的商濘軒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慢,甚至不自覺的停頓下來,正好停在路中央。
忽然,一道刺耳的巨響驀然響起,商濘軒這才恍然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踩著單車停在十字路口中間,望著距離自己僅有不到一米距離的黑色奔馳,一陣后怕如藤蔓般纏上心扉。
好險呀,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該蒙主召喚,去和上帝他老人家培養(yǎng)感情了!想著,冷汗從額頭滑落而下,商濘軒后怕的猛拍胸口,處于后怕中的他也因而壓根就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正前方因為他的停頓而緊急剎車的黑色奔馳上,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的下車,無聲無息的靠近他。
尚在拍著胸口暗道好險好慶幸的商濘軒突然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感覺怪怪的,他下意識的抬起頭,這一抬,整個人瞬間定格了,眼睛猛地瞪大如銅鈴,眼神中充滿了驚艷之色。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令人聯(lián)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性。
至少,在商濘軒眼中,這個男人絕對是危險需要遠離的存在,尤其在接觸到男人嘴角邊噙著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男人的第六感在第一時間發(fā)出了警惕,腦海中那根弦驟然繃緊,驚艷也化作警惕之色。
男人饒富趣味的看著商濘軒的變臉,在望見商濘軒眼中的警惕之時,眼中驟然升起一道邪惡的光芒,他緩緩的道:“怎么?想碰瓷么?”
聲音有點低啞,卻帶著說不出的魅惑,商濘軒一下子怔住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反應過來,白皙的小臉上頓時通紅一片,別懷疑,絕對不是害羞了,而是被氣到了!
“泥煤的,你才碰瓷呢。⊙劬ο沽税赡,哥這么英俊瀟灑、氣宇不凡、玉樹臨風……的人,怎么可能會做出這種碰瓷的事情???”商濘軒猶如被踩了尾巴一樣,頃刻間炸毛了,嘴巴好似機關槍一般,說話一鼓作氣,不帶停歇的。
他可以掐死這個魂淡么?他這一大好青年,會做出這么沒品的事情嗎?啊呸!
男人邪肆一笑,眼神直勾勾的在商濘軒身上來回打量著,看得商濘軒心里直發(fā)毛的,忍不住繼續(xù)炸毛:“看什么看呀?沒見過帥哥呀??我看不是我碰瓷,想碰瓷的人是你吧,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做出這么湊表臉的事情,白長你那張臉了。”
看著這樣的商濘軒,男人非但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相反的,眼中趣味盎然,雙臂抱胸,看上去格外的悠然,讓炸毛中的商濘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突然有種自己得理不饒人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像是惡霸一樣。
“不說了?”男人眉梢一挑,壞笑著調侃道。
商濘軒心跳驟然漏了一拍,突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就是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
“。!完了!!”眼神四處飄忽的商濘軒驀然尖叫一聲,連眼神都來不及丟一個給男人,趕忙踩著單車往學校的方向飛奔而去。
天殺的,他竟然忘了早上的課可是滅絕師太的課。!這下子肯定會被削掉一層皮不可!完蛋了!
對于滅絕師太的恐懼,讓商濘軒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速度,雙腳像風火輪一樣,嗖的一聲,瞬間就消失在男人眼前,速度之快,令人驚嘆不已。
飛奔而去的商濘軒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男人望著他的眼神漸漸的浮現(xiàn)一道復雜的光芒,思念、渴望、狂熱,懊悔又有些遲疑……最終凝聚成勢在必得。
男人緩緩的勾唇一笑,對著商濘軒的背影輕聲道:“小濘,我回來了!”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他從自己身邊溜走了。
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飛奔著,商濘軒終于在上課鈴響之前滑壘成功!
“好險好險!差點以為遲到了呢!”放下書包,商濘軒粗聲喘息著,格外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哈哈!軒軒你要不要這么可愛呀,放心吧!滅絕師太還沒來呢!”坐在商濘軒左邊,綁著公主頭的少女捂唇偷笑著,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狹促。
商濘軒翻了個大白眼,“我還真是謝謝你了!不過請叫我?guī)浉,可愛什么的,您老人家還是自己享用吧!
公主頭少女,也就是陸玥穎在聽了商濘軒的話之后,忽然勾唇一笑,而后……
“啊…疼疼疼……”商濘軒吃痛的驚呼起來,待陸玥穎放開爪子之后,連忙揉了揉被捏疼的雙頰。
“純爺們,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呀?”真是的,每次都來這一招,自己的臉頰有那么好捏嗎?這么粗魯,真是夠夠的了。
陸玥穎睨了他一眼,淡然一笑:“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要不要再說一次?”淡然的笑容看不出有任何生氣的樣子,如果忽視陸玥穎緊握成拳的手……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與女人計較的男人,壓根就不算男人。
商濘軒自認為自己是個純爺們,所以嘛…“嘿嘿,我什么都沒有說,我只是想說你今天穿的真是格外的漂亮,格外的淑女呀,這件裙子完全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的呀!
噗嗤——
接二連三的噴笑聲在教室內響起,大家終于忍不住爆笑出聲了。
真的是太逗了,每次看到商濘軒和陸玥穎的相處模式,大伙兒永遠都會被逗得難以控制而大小出身,即便是在上課的時候。
“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小心笑出魚尾紋來!”商濘軒對于同學們的取笑已然習慣成自然,懶得吐槽了,只是小聲的嘟囔著。
最初他倒是還想過辯駁抗議幾句,不過在陸玥穎這個魔女的壓迫下,所有的抗議他也只能默默的吞下去了!
每次想起這個,商濘軒那叫一個的憋屈呀,怪他年少輕狂,識人不清呀,才會攤上陸魔女這么一個青梅竹馬,他的童年,簡直可以編寫成一部心酸的血淚史了。
“好啦!你們就放過軒軒吧!卑嚅L盛玉旭終于笑夠了,強忍著笑意為商濘軒解圍,“你們再笑下去,軒軒該哭了!
商濘軒感激的笑容頓時一僵,霎時又惹得大伙兒哄然大笑。
“盛!玉!旭!”商濘軒咬牙切齒的瞪著盛玉旭,他就知道不該相信盛玉旭這個魂淡的!
憤憤不平的商濘軒賞了大伙兒一個大白眼,兀自坐下來整理課本,根據(jù)多次的經(jīng)驗總結,再跟這群魂淡說下去,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
“對了,滅絕師太呢?怎么上課鈴響了這么久,她還沒來?”商濘軒動作一頓,后知后覺的問陸玥穎。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按說平時在上課鈴響前五分鐘,滅絕師太都會提前到教室的!标懌h穎輕輕搖了搖頭,她也正納悶呢,還以為軒軒這一次又會被滅絕師太給逮住,沒想到呀。
“盛玉旭,你知道什么嗎?”商濘軒戳了戳前座的盛玉旭。
盛玉旭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孰料前排的同學忽然大聲道:“高能預警高能預警!滅絕師太正以著光速朝教室飛奔而來!”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教室霎時靜得估計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所有同學正襟危坐,生怕被滅絕師太給盯上,那樣未來的日子就真該哀悼了。
原以為滅絕師太進了教室后,肯定又會像之前一樣對他們好一通訓誡,豈料……
“魔女,你說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呀?還是出現(xiàn)幻覺了?”商濘軒驚愕的張大嘴巴,下意識的問向身邊的陸玥穎。
若是平時聽到魔女這兩個詞,陸玥穎肯定會讓商濘軒見識一下花兒為什么那樣紅,可是這會兒她也和商濘軒一樣,整個人處于震驚當中。
其實不單單是他們兩個,盛玉旭甚至全班同學,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跟見了鬼一樣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笑得像花癡…不對,用花癡來形容還是含蓄的了,那笑容,根本就和處于某種特殊時期的禽獸沒有半點差別好嗎?這個人,真的是他們那個不茍言笑,整日擺一副后娘臉孔,堪比滅絕師太的主任嗎?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還有,那種少女撒嬌式的嗲音又是什么鬼?商濘軒等人雞皮疙瘩都要群起鬧革命了,他們快忍不住吐槽了,親,您老人家已經(jīng)年屆五十高齡了,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好嗎?求不鬧!求放過呀!他們早餐才吃完沒多久,不想吐呀!
“同學們,情況就是如此,你們的李教授從今天開始請假兩個月前往美國動手術,所以接下來,大家掌聲歡迎新來的代理教授,洛教授洛臣律!睖缃^師太以著讓人連隔夜飯都快吐出來的嗲音,面帶嬌羞的介紹道,同學們又是一陣寒磣。
隨著她的介紹,修長的身影緩緩的踏入教室,下一秒,全班陷入了無聲勝有聲的氛圍當中,非但女生,就連男生眼中也不由得劃過驚艷之色。
嘭-
眾人還未從驚艷中回過神來,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引起了大伙兒的注意力。
商濘軒懶懶的瞥了教室門口一眼,原本只是想瞅瞅新來的教授長什么樣,豈料下一秒整個人猛地站起,椅子也順勢往后一倒,巨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商濘軒卻不理會,他現(xiàn)在的注意力都在洛臣律身上。
是他?早上那個差點兒撞到自己,還污蔑自己想碰瓷的那個男人?他難道就是新來的教授?不會吧……
商濘軒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一樣,徹底的凌亂了,呆住了,就連洛臣律走到他身邊,幫他把椅子扶起來也沒能反應過來。
“同學,很開心你能對老師表示熱烈的歡迎,但若是把公物損壞可就不好了呢!甭宄悸珊Φ溃诒娙丝床坏降慕嵌葘ι虧糗庍f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艾瑪,這哪里是教授,分明是兇獸吧!
商濘軒頓時寒毛直豎,望著洛臣律的眼神也開始防備起來了,不知道為什么,對上洛臣律的眼睛,他總感覺好危險的樣子,就好像自己會被他吃掉一樣,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可是直覺告訴他,洛臣律很危險就是了,安全起見,他還是遠離為好。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商濘軒并未發(fā)現(xiàn)在他身邊,那兩雙不同于大家的驚艷,而是充滿了復雜之色的眼睛,如果…如果他再多一些細心的話,或許就不會……
“洛教授,那課堂就交給你了!睖缃^師太依依不舍的道,一步三回頭的模樣,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在上演什么狗血的肥皂劇呢。
“同學們,我叫洛臣律,從現(xiàn)在起是你們的代理班主任,希望在未來的兩個月內,我們大家可以相處的很愉快,另外,由于老師對你們的情況不甚清楚,所以老師會從你們當中挑選一位同學來當老師的助教,不知道有哪位同學愿意呢?”洛臣律笑容可掬的問道。
隨著他話音落下,全班除了三人之外,無一例外全部高舉著雙手,就差沒有撲上去自薦了,跟在這么一位大帥哥教授身邊,生活簡直不能更美好了呀!
“同學們都如此熱情,倒讓老師不知道該選誰了,這樣吧……”洛臣律故作沉思狀的在眾人身上打量著,似是在考慮選誰。
商濘軒的頭都快埋到地下了,他的嘴唇張張合合,似是在念著什么,如果仔細聽的話,肯定能聽清楚,其實他是在念著‘不要選擇哥,哥不喜歡和男人搞在一起的呀…’
陸玥穎就和他坐在一起,故而清清楚楚的聽到商濘軒的話,她不顧形象的賞了商濘軒一對大白眼,鄙視道:“這點出息!
盛玉旭微微側頭,輕聲笑了起來,這兩人還真是一對活寶呀。
“同學,那位頭快要埋進桌底的男同學,就你吧!”就在三人私下鬧騰的同時,洛臣律已經(jīng)一指定江山了。
聽到他的話,商濘軒反射性的,猛一抬頭,正巧對上洛臣律戲謔的眼神:“同學,地上沒有洞,你再怎么鉆,也鉆不進去的!
“泥煤的,你才鉆洞呢!”商濘軒立馬炸毛了,吼出來之后才想起來洛臣律的身份,頓時臉色陣青陣白,好不尷尬。
他居然忘了洛臣律已經(jīng)是他們的班主任,他可是關系著他能不能畢業(yè)的存在呀!麻蛋,他能收回剛才那句話嗎?商濘軒在心中默默的吐槽著。
就在大家,包括商濘軒自己也認為洛臣律會發(fā)火的時候,洛臣律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沒有聽到商濘軒炸毛的話,淡定自若的打開課本,開始了他的第一堂課。
如此一來,商濘軒反而坐立不安了,一堂課下來,商濘軒幾乎沒聽進去幾個字,滿腦子就想著洛臣律會怎么修理他,好幾次都差點兒忍不住站起來讓洛臣律給自己一個干脆,可是凝睇著某人淡定的樣子,他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在漫長的不安中,終于下課鈴響了,商濘軒深呼吸了一下,還未來得及放松呢,耳邊便傳來那已經(jīng)熟悉的低啞嗓音:“商同學,下課后到辦公室找我!
放松的表情霎時龜裂。
“嘖嘖…小軒軒你還真是勇氣可嘉呀!
“就是就是,竟然敢挑戰(zhàn)班主任的威嚴,小軒軒你熊的呀!”
“哈哈,你們大家就別調侃濘軒了,小心把濘軒嚇到尿褲子咯…”
待洛臣律一離開教室,班上同學立馬圍到商濘軒身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著。
“泥煤的,誰尿褲子了?不就是一個代理教授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商濘軒此刻的表情在大伙兒看來那就是死鴨子嘴硬,惹得大伙兒愈發(fā)的惡趣味了。
“是嗎?既然小軒軒你不怕的話,那你還不快點過去?別忘了洛教授可是讓你下課后立刻過去的,當然了,如果你不敢過去的話,我們大伙兒不介意送你過去滴……”
如果此刻手中有皮鞭的話,商濘軒絕對會將這群幸災樂禍的魂淡分分鐘抽成陀螺,說好的同學愛呢?說好的革命友誼呢?麻蛋!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哼!去就去!卑翄傻暮吡艘宦,商濘軒昂首挺胸,義無反顧的朝辦公室走去,看那背影,還真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感呀,大伙兒又是一陣樂呵。
“什么???”
一聲驚叫險些掀翻了教師辦公室的房頂,幸好這個辦公室歸洛臣律一人獨自使用,否則的話,難保商濘軒此刻不會被各路‘友愛’的視線所包圍。
驚叫過后,商濘軒依舊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洛臣律也不著急,老神在在的給商濘軒緩沖的時間。
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你開什么國際大玩笑?就算你是老師,也沒有讓學生賣身的權利,我強烈的鄙視你這種可恥的行為!
雙掌嘭的一聲拍在桌面上,下一秒商濘軒疼得忍不住齜牙咧嘴的,氣勢剎那間蕩然無存。
嗚嗚嗚…好疼啊…
洛臣律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心疼,他迅速從抽屜中拿出藥膏,不由分說的拉過商濘軒泛紅的手掌,輕柔的為其上藥,動作之快,讓商濘軒只能傻傻的看著,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你個小笨蛋,不知道用力拍桌子,最后疼的是自己嗎?”洛臣律忍不住敲了敲商濘軒的額頭。
商濘軒下意識的拍開,“等等,這個是重點嗎?麻煩洛老師你再復述一下剛才的話。”他不想承認,他其實是因為洛臣律的動作而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商同學,老師剛才說得很清楚,我確定一定肯定你沒有聽錯,所以未來的日子多多指教了呢!甭宄悸尚θ菘赊涞慕移颇橙说男⌒乃肌
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商濘軒一定會忍不住吐槽,特么的能別笑了嗎?跟狐貍一樣,忒滲人了。
“…洛老師,這樣不太好吧,傳出去會有閑話的!贬j釀了許久之后,商濘軒才壓下那股即將爆發(fā)的小情緒,故作淡定的婉拒道,然而內心卻忍不住咆哮起來。
泥煤的,誰來告訴他他剛才所聽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覺呢?為毛?為毛他非得和洛臣律同居不可呢?來道天雷劈死這個不要臉的魂淡吧!
天知道他剛才一踏入辦公室就聽到洛臣律說要搬去和自己住時,內心所受到的驚嚇有多大。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況老師初來乍到,為的也是希望盡快了解各位同學的情況,我問過主任了,商同學并未在學校留宿,而是自己單獨在外,老師搬過去這樣正合適,商同學也可以輔助老師盡快的了解班上的情況!甭宄悸商谷蛔匀舻男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凝睇著洛臣律的笑臉,商濘軒的火氣怎么也發(fā)不出來,最終只能咬牙切齒的準備最后垂死掙扎一下,但……
“商同學,老師是通知你一聲,并非跟你商量喔!下節(jié)課放學后,記得在校門口等老師知道不?好了,你可以走了!甭宄悸傻ǖ臄[擺手。
殊不知商濘軒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克制住自己的拳頭不朝他臉上揮舞過去,麻蛋!皮呢?這么不要臉你家里人知道嗎?
“…是,那我先回去了。”猛一轉身,商濘軒頭也不回的跨步離開,離去的步伐徹底暴露了他抓狂的內心。
商濘軒沒有看到,在他轉身那一剎那,洛臣律臉上那邪惡的笑意。
嘭的一聲,商濘軒用力的甩門而去,絲毫沒有顧及到他所甩的是老師的辦公門,不過嘛,某人也不會介意就是了。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呀,一旦被踩到尾巴了,就會不管不顧的炸毛了……”洛臣律輕笑著低喃道。
扣扣-
規(guī)律的敲門聲打斷了洛臣律的思緒,還未等他開口放行,門外的人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開門走了進來,洛臣律非但沒有半點不悅,反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到放學再來找我呢,沒想到你還是這么沖動呀。”洛臣律意味深長的瞥了來人一眼。
“呵呵…洛老師,我是不是該說聲好久不見呢?”來人悅耳的嗓音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或者說,來人根本不想掩飾自己的憤怒。
看著那雙怒火中燒的鳳眼,洛臣律含笑的嘴角也逐漸抿緊,神色也正經(jīng)嚴肅了起來。
“洛臣律,你真行呀!比舴菗娜藖砣送鶗牭绞裁,來人只怕這會兒已經(jīng)不止是冷嘲熱諷,而是直接怒吼出聲了吧。
洛臣律眉頭微蹙,“小穎,你該知道有些事情是天生早已注定了,不是人力可以更改的。”他輕嘆一聲,企圖平復來人的怒火,可是話未盡,來人壓抑的怒火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樣,驟然噴發(fā)出來。
“注定個毛線,洛臣律,老娘好不容易才讓軒軒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你要是真的為軒軒著想的話,你就不該還出現(xiàn)在軒軒面前。”小穎,也就是陸玥穎氣急敗壞的叉腰怒斥著,女神風范瞬間蕩然無存。
她會相信洛臣律的話才有鬼呢,要不是方才是在課堂,要不是為了軒軒,她在剛才見到洛臣律的瞬間就爆發(fā)了,能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看著陸玥穎像防瘟疫一樣警惕的眼神,洛臣律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小濘的未來,只能是我!”
鏗鏘有力的發(fā)言讓陸玥穎一下子怔楞住了,原本想好的萬千說辭,也盡數(shù)梗在喉嚨口,怎么也發(fā)不出聲來,這一刻,她竟然情不自禁想要認同洛臣律的話……
“洛臣律,我不想跟你發(fā)脾氣,我希望你能認真的為軒軒考慮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你會給軒軒的生活帶來怎樣的傷害?”深呼吸了幾次,陸玥穎認真而平靜的道。
盡管說完后,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若洛臣律真的有考慮過,那他此刻就不會站在這里,更加不會出現(xiàn)在軒軒面前。
果不其然……
“小穎,別人不知道我的心思,難道你還不了解嗎?十年前的我都無法放手,你認為經(jīng)過十年的沉淀,我有可能會放手嗎?”洛臣律回以同樣的認真。
陸玥穎抿緊嘴唇,神色復雜的在洛臣律臉上打量著,企圖從他臉上找到哪怕一丁點的玩笑,找到可以推翻他這番話的證據(jù),至少那樣子的話,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洛臣律是在開玩笑的,然而她所看到的,除了認真,就是認真。
陸玥穎原本堅定的心,在洛臣律認真的眸光中開始動搖了,“洛臣律,真的不可以嗎……”
聞言,一向胸有成竹的洛臣律也不免露出一絲苦笑,“小穎,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若是可以的話,我現(xiàn)在還會站在這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還是做不到放手……”
若是可以放手,他又怎會再度出現(xiàn)呢?他幾次試圖放手,可是每一次的想象都讓他心如刀割,光是想象他就心痛得要死,若真的放手,他大概會生不如死吧,既然無法放手,那他就要牢牢的將人給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商濘軒,只能是他洛臣律的,他的未來,他的幸福,也只能是他,任何人都無法阻止取代。
看著眼中瘋狂漸現(xiàn)的洛臣律,陸玥穎心中忍不住長嘆起來,她何嘗不懂呢,她也為洛臣律感到可憐,同情,但是…為了軒軒,原諒她的自私了,她真的辦不到讓軒軒踏入火坑,她無法讓軒軒過上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
“洛臣律,我們做個約定吧!狈路鹣露四撤N決心一樣,陸玥穎忽然堅定的道。
“你說!
“我可以不阻止你,但是我要你答應我?guī)讉條件,第一,不準主動提起過往,除非軒軒自己想起來了;第二,若是軒軒到最后還是無法接受你,你要承諾我,你會永遠消失于軒軒的視線;第三,不管軒軒有沒有接受你,我不允許你對他有任何過分的舉動,在他二十歲之前。”這是她所能做的了,若他兩真的再次走到了一起,那她也無話可說了。
洛臣律沒有立刻答應。
“就以這學期為期限,到學期結束,可以嗎?”陸玥穎也不在意洛臣律的沉默,兀自說著自己的話,說完后,兩人之間有一瞬間的沉默。
鈴鈴鈴……
上課鈴聲驟然大作,洛臣律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他答應,不是因為他不在乎失去與否,而是為了成全小穎的一片心意。
“小穎,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年一直都陪在小濘身邊,謝謝你照顧了他這么多年,保護陪伴了他這么多年。”離開辦公室之前,洛臣律頭也不回的輕語著。
陸玥穎的眼眶剎那間紅了起來,她連忙抬手捂住嘴巴,捂住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哽咽。
她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但是她真的不想再這么下去了,這么多年了,她一直說是為了軒軒好,但……或許執(zhí)著的人是她也未曾可知……
好一會兒之后,陸玥穎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快步朝教室而去,洛臣律知道她需要時間平靜,也不會去怪罪她,讓她回座位坐好。
“小穎,你怎么了?”商濘軒原本還想幸災樂禍一下來著,眼角余光忽然瞥見陸玥穎還有些微紅的眼眶,頓時心中一緊,擔心的話脫口便出。
陸玥穎搖了搖頭,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見狀,商濘軒就算想問什么,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了,青梅竹馬這么多年,他了解陸玥穎,她不想說的話,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她也不會吐露一丁半點的。
盛玉旭看似認真聽課,實則注意力一直放在陸玥穎和商濘軒的身上,見陸玥穎這幅模樣,他似有所感的將視線轉移到洛臣律身上,對著洛臣律若有所思起來。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洛臣律也是……
洛臣律講課的方式與一般傳統(tǒng)的教學方式有所不同,他更喜歡寓教于樂,一節(jié)課下來,課堂間歡聲笑語不斷,同學們對于知識的掌握也更加的容易,每個人都在心中暗爽著,就連商濘軒也不得不承認,洛臣律確實教的很好。
他的教學方法,比起死記硬背更讓大家容易接受容易記住,而且他本身聲音很有磁性,充滿了誘惑力,讓人忍不住靜下心來聽他說話。
直至放學鈴響,同學們還意猶未盡,甚至希望永遠別下課了,個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搞得其他經(jīng)過的同學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生離死別、慘絕人寰的事兒呢。
“軒軒,回去了!标懌h穎招呼道。
“小穎,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币Я艘а溃虧糗帥Q定,還是堅決不能屈從某只兇獸,他更不會因為聽了洛臣律的課,對他改觀了就答應他搬到自己那里住的。
咳咳…當然了,他更加不是故意隱瞞陸玥穎的,他只是能夠預見若是陸玥穎知道他答應了這事兒,肯定會把他皮都給扒了的。
“那好吧。你記得吃飯就成,下午見。”若是在其他時候,陸玥穎才不會這么干脆的放行,只是她此刻的情緒有些不佳,她也不希望影響到商濘軒,更加不想商濘軒擔心。
不過吧,若是陸玥穎知道她這難得的干脆給商濘軒招來了一匹色狼,她肯定會懊惱得想切腹自盡吧,而在不久的將來,陸玥穎也確實懊惱得恨不得將洛臣律吊起來打死。
鈴鈴鈴……
歡快的鈴聲伴隨著歡聲笑語,幾乎是同時,所有教室的人都一蜂窩涌了出來,瞬間將原本空蕩蕩的樓梯間與操場都塞滿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要想單獨找出一個人來,除非有火眼金睛,否則難如登天了,而商濘軒正是抓住這一點優(yōu)勢準備開溜。
開什么國際玩笑,要他帶那只湊表臉的腹黑狼回去同居?他秀逗了嗎?打死都不要,他有種預感,洛臣律這貨絕對不是個好東西,以防萬一,以策安全,他還是果斷遠離吧。
商濘軒一邊腹誹吐槽著,一邊拿著課本遮遮掩掩,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著,很快就到了校門口。
謹慎起見,商濘軒還特意看了看,確定沒有看到洛臣律的身影后才一溜煙離開學校,然而沒走幾步,他才想起來……
“我擦,被那個魂淡害得,差點兒就坐11路車回家,差點就把我的愛車孤零零丟在冰冷的學校了!
商濘軒驟然彈跳起來,一邊咒罵一邊風風火火的轉身往學校飛奔回去,不一會兒就見他騎著他的單車又風風火火的沖出去,可謂是來去一陣風,直看得校門口的陸玥穎和盛玉旭嘴角抽了又抽。
“軒軒這孩子是又吃錯藥了嗎……”陸玥穎頗感無語。
這孩子,啥時候能夠沉穩(wěn)點呢??
“很明顯是忘記吃藥了……”盛玉旭汗顏,盡管看過很多次商濘軒的無厘頭,可每看一次還是很無奈呀。
兩人有志一同的搖了搖頭,這才舉步離開學校。
商濘軒一路狂飆,雙腿猶如風火輪一樣,踩得單車都快冒煙了,十五分鐘左右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變成了五分鐘。
“終于到家了,不用帶上那個不要臉的家伙真好,我純潔美好的家園……額,咳咳……你怎么會在這里???”
商濘軒剛放下單車,還沒感慨完,在瞥見站在自家門口那道頎長而又熟悉的身形后,一口氣差點兒沒順過來,雙眼瞪大如銅鈴。
誰來告訴他,為什么洛臣律會在他家門口呀???
洛臣律嘴角緩緩勾起,看著商濘軒糾結的模樣,心里禁不住樂了。
他就知道這個小笨蛋肯定會想著開溜,把自己給‘選擇性遺忘’了,所以他很干脆,直接問小穎拿了備份鑰匙,先行過來了,果不其然和他猜測的一樣呀。
商濘軒看到洛臣律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跳驀然漏了一拍,不妙的預感開始滋生,下一秒……
“洛老師好巧呀,你怎么也在這里?我本來還想說回家把書放好再去學校接你的,沒想到您自己先過來了,真是太有默契了呀……”
話剛說完,商濘軒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了,這種一聽就是負分的借口,連自個兒都不相信,洛臣律這個魂淡,就更加不會相信自己了。
“確實是挺有默契的呀,老師還想著商同學會逗留學校,就先一步過來了,沒想到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洛臣律笑瞇瞇的樣子落在商濘軒眼中,那就是長著犄角的惡魔,怎么看怎么邪惡,怎么看都是不懷好意的。
想到未來好長一段時間要和洛臣律生活,商濘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忍不住默默的祈禱起來……
“商同學,你在想什么呢?”洛臣律淡笑著問道。
輕柔的口吻本就令人下意識的放松,何況商濘軒本就在天馬行空著,聽到問話,想也沒想的開口道:“想你快點兒滾……”
……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著,商濘軒腦子暫時性短路了,等到他回過神來之時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主動把‘禽獸’往家里帶。
商濘軒真的是欲哭無淚了,上帝呀,莫非是嫌他還不夠悲催嗎?為毛好好的,非得派這么一個湊表臉又腹黑的魂淡來整治他呢?
盡管內心猶如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可面上,商濘軒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洛老師請坐,我去泡杯茶給您吧!鄙虧糗幙蜌獾牡,內心卻是一片凄涼。
不怪他狗腿,他也是木有辦法了呀,誰讓洛臣律的課程相對重要呢?教授的給分直接影響了他未來的畢業(yè),他不小心點成嗎?
萬一這個湊表臉的魂淡暗地里陰他,他還不得高唱竇娥冤吶?
撲哧——
洛臣律不由得失笑出聲,他是不是該提醒這個小笨蛋呢?就算心里再怎么罵人,好歹也控制下臉上的表情吧,全都暴露咯。
想了想,洛臣律還是決定不提醒了,省得某個小笨蛋待會兒又要炸毛暴走。
想著,洛臣律自動自發(fā)的上樓去,將自己的行李整理好,又特意去了廚房,發(fā)揮自己的拿手廚藝,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正將最后一道糖醋魚擺上桌時……
“好香呀……哇,看上去好好吃呀,你從哪里買的?”商濘軒以著百米選手的速度沖進廚房,爪子…不對,是手就往桌上的魚香肉絲伸過去。
洛臣律眼疾手快的攔住他,“洗手!”
美味當前,商濘軒哪里還敢有異議?迅速洗手后又再次沖回來,等他回來時才發(fā)現(xiàn),洛臣律已經(jīng)將米飯盛好了。
“快吃吧!甭宄悸蓽厝岬。
其實不用他說,商濘軒已經(jīng)自發(fā)自覺的坐下來用著飛一般的速度開始掃蕩了,連招呼洛臣律都給忘了。
洛臣律倒也不介意,他原本就想著做完飯再去叫這個小笨蛋,只是沒想到他的嗅覺那么靈敏,這樣也好。
怎么說他們兩個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要一起生活,打好室友關系總是對的。
“呼……好撐呀,我已經(jīng)吃不下了!痹诼宄悸伤妓髦畷r,商濘軒早已將面前的飯菜掃蕩一空,他滿足的揉了揉吃得圓滾滾的肚子,驚奇的視線在洛臣律身上來回掃描著。
“嘖嘖。洛老師你的手藝挺好的呀……”這年頭的男人有幾個會下廚呀?就算會下廚,也就是一些家常菜呢,可是洛臣律的手藝,他敢打包票,絕對有五星級的水準。
洛臣律笑笑不語,起身走至料理臺邊,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牛奶,遞給商濘軒。
商濘軒喜滋滋的喝下。
“為了媳婦,手藝好是肯定的!
噗——
商濘軒一口牛奶剛喝下立刻噴了出來,幸好洛臣律早有先見之明躲閃開,否則真得來個牛奶浴了。
“咳咳……咳咳……”商濘軒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都變紅了。
見狀,洛臣律連忙上前輕拍他的后背,為他順氣,好一會兒之后,商濘軒才恢復過來。
“洛老師,我先回房間了,你自便吧!被謴瓦^來的商濘軒生怕洛臣律又一次提起剛才的話題,三步并作兩步,連忙蹦回房間,嘭的一聲關上。
他果然不能指望洛臣律這只禽獸變得純良!
洛臣律嘴角噙著笑容,慢悠悠的收拾餐桌上的狼藉。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
若是商濘軒知道的話,絕不會那么快逃回房間去,哪怕用盡所有能耐,他也會將洛臣律趕出去不可,只可惜呀……
當夜,兩人度過了唯一和平而平靜的第一夜。
******
翌日。
商濘軒睡了這一個月來,最安穩(wěn)的一覺,沒有什么少兒不宜的春夢,更加不用大清早就起來洗床單,于他而言,簡直不能更美好了。
如果能把廚房內那只去掉的話,就更完美了。
“早呀,早餐吃三明治和牛奶,可以嗎?不知道你的口味,如果你比較想吃中餐的話,我明兒就換成中餐!
洛臣律瞥見商濘軒,笑容可掬的道。
溫柔的笑容,輕柔的話語,令人如沐春風般舒適,脾氣再大的人,也是很難發(fā)脾氣吧。
商濘軒摸了摸鼻尖,訕笑著走近,“我不挑食的,隨便都可以。”
人家都主動承包做飯了,自己要是還挑三揀四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正欲咬下之時……
“為了媳婦,手藝好是肯定的!
洛臣律的話毫無預兆的浮現(xiàn)在腦中,商濘軒忽然就沒有胃口了。
“洛老師,快遲到了,我先走啦!闭f罷,把三明治放下,拔腿欲跑。
“等一下,不差這幾分鐘的,吃了再走,早餐很重要,不容忽視。還是說,你對我的手藝很嫌棄?”洛臣律說到最后,眼睛微微一瞇。
接收到他眼神中的危險,商濘軒猛地坐下,拿起三明治狼吞虎咽,沒兩下就吃完了,因為吃得太猛,險些就噎著了。
“小笨蛋,沒人和你搶,慢點兒!甭宄悸蛇B忙輕拍他的后背。
魂淡,被嚇到還不是你害得?誰讓你昨晚語不驚死人不休的,現(xiàn)在又恐嚇我,不嚇到才怪呢!商濘軒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腹誹著。
“洛老師,我真的快遲到了,我先走了。您慢慢吃!边@一次商濘軒很機智,一邊飛快開溜,一邊丟下話,防止又一次被洛臣律攔截。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思想斗爭,他雖然勉強、無奈、心塞的接受了洛臣律的借住,可是!他暫時真的不想面對洛臣律那張欠扁的臉呀,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他污蔑自己碰瓷,又可恥的利用職權借住自個家的事實。
對于商濘軒的心思,洛臣律可謂是心知肚明。
“這個小笨蛋,難道不知道即使這會兒見不到人,不管是學校還是家里,以后每天都要朝夕相對了嗎?”洛臣律啞然失笑。
慢里斯條的將廚房收拾好之后,洛臣律才不緊不慢的開車到學校,他原本還想著帶小濘一程的,結果小家伙開溜得倒是快。
教室里,商濘軒正手舞足蹈的跟陸玥穎形容描述自己這一夜過得有多么‘驚心動魄’,那叫一個天崩地裂,把洛臣律形容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史無前例的禽獸了。
陸玥穎從進教室開始,耳旁商濘軒的碎碎念就沒有停過,比起唐僧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眼瞧著都快上課了,商濘軒還是沒有停下的打算,陸玥穎不得不放出大招了。
“所以,你說了這么多的廢話,就是想告訴我,你清白不保,菊花已殘了么?”
剛走進的盛玉旭腳步一頓,嘴角微微抽動,即使見識過多次玥穎的毒舌,可每次聽到都會被雷到呀。
“純爺們,你果然不是個女人,泥煤的,誰菊花不保了?小爺?shù)木栈壑,清清白白的,你不要妖言惑眾污蔑我的純潔!?br />
盛玉旭腳下一滑,險些沒跌倒。
原本喧鬧的教室也在頃刻間靜的連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可以聽到,所有人面面相覷,下一秒轟然爆笑出聲。
而某個傲嬌炸毛的尚不知道自己沖動之下說出來的話造成了什么樣的后果,還在義正言辭的捍衛(wèi)自己的清白。
“你聽到了沒有?快點給小爺?shù)狼福!?br />
“道什么歉?”陸玥穎眼皮子懶懶的掀了掀。
“給小爺?shù)木栈ǖ狼福【退懵宄悸稍僭趺辞莴F不如,堪比變態(tài)狂魔,可是小爺還是誓死捍衛(wèi)了菊花的清白,它還是純潔的,你污蔑它,必須給爺?shù)木栈ǖ狼浮!鄙虧糗幑钠痣p頰,氣呼呼的道。
這下子原本就爆笑的同學們更是樂不可支,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軒軒果然是他們班的活寶呀,簡直不能更可愛了。
“……今兒個深井冰醫(yī)院到底是誰值班的,居然把你給放出來了?”陸玥穎徹底無語了。
她真的快被商濘軒的蠢萌打敗了。
商濘軒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賣蠢,還在固執(zhí)的證明自己‘菊花’的清白,爆笑中的同學們更加沒有發(fā)現(xiàn)那道悄然佇立在教室門外的身影。
原本欲踏進的腳步,在聽到商濘軒的豪言壯語后微微一頓,繼而無聲無息的走進教室。
隨著來人的進來,爆笑中的同學們也連忙收斂笑聲,趕緊坐好,盡管憋笑憋得都滿臉通紅了,還是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度笑出來。
背對著的商濘軒根本沒有意識到來人,哪怕陸玥穎好心的給他眼神示意,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深井冰醫(yī)院最大的失誤就是把你這個純爺們放出來了!不對,還有洛臣律那個禽獸不如的變態(tài)狂魔,你們兩就應該被關回去才對。對,沒有錯,就是這樣子!
商濘軒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簡直太對了,太精辟了,尤其看到陸玥穎一副無語的樣子,心里甭提有多得意了,他終于也有一次讓純爺們無話可說了。
“商同學,不知道你可否給老師解釋一下,什么叫做禽獸不如的變態(tài)狂魔呢?老師很樂意洗耳恭聽呢。”來人輕笑著道。
陸玥穎撇了撇嘴,默默的別開眼坐正,她懶得理會這個自掘墳墓的蠢貨了。
商濘軒一僵,心跳徒然漏了一拍,眼珠子驀然瞪大,額上仿佛有冷汗冒出。
他應該是出現(xiàn)幻聽了對吧?應該是這樣沒錯,洛臣律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呢?
看著某人鴕鳥式的自我安慰,洛臣律無奈的笑了笑,他該怎么說這個小笨蛋比較好?和小時候的性格簡直如出一轍,果然是本性難移么?
“上課了,大家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吧!
商濘軒聞言,樂了。
還以為洛臣律鐵定不會放過自個,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看來自己對他有些誤解呀。
喜滋滋的某人,壓根沒瞧見陸玥穎和盛玉旭瞥見他那抹同情的眼神。
可憐的娃紙,難道不知道樂極生悲這個成語是怎么寫的嗎?
洛臣律的課講得真的好好,很生動也很形象,讓人想忘記都難,不像那些上了年紀的教授,古板又無趣,就像是催眠曲一樣。
而且……原本就俊逸的他,認真講課的時候,更帥了,有一種獨特而又難以言喻的非凡魅力,一個不小心,只怕心都要遺失了。
商濘軒支著下巴,不自覺的凝視起洛臣律,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眼神此刻有多么的蕩漾,看的陸玥穎真想一巴掌呼過去算了。
出息呢?節(jié)操呢?都喂給汪汪了嗎?一點點美色就被誘惑了?
洛臣律看在眼中,多年來空寂的心瞬間被幸福所填滿。
課下來,商濘軒的眼神就沒有從洛臣律身上移開過,陸玥穎可謂是恨鐵不成鋼呀,盛玉旭更是倍感好笑,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日子鐵定是精彩萬分的。
鈴鈴鈴……
伴隨著鈴聲,上午的課程總算是結束了。
“感覺腰都快廢了!鄙虧糗幷酒饋砩炝松鞈醒。
“中午你們打算吃什么?”他一邊收拾課本,一邊問著陸玥穎和盛玉旭。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餐廳,聽大家說還不錯,要不就去那里吧。”盛玉旭提議道。
“好呀好呀!”商濘軒手舞足蹈的,對于吃的他完全沒有抵抗力。
“去那里可以,可惜沒有你的份了。”陸玥穎意有所指。
商濘軒有些不解,然下一秒他立刻懂了。
“商同學,老師想找你聊聊人生,談談理想!甭宄悸汕臒o聲息的出現(xiàn)。
嚇!
商濘軒嚇得猛拍胸口,“老師,可是現(xiàn)在是午餐時間,就算是老師,也不能虐待學生吧!
“這個容易,我們邊吃飯邊聊天即可。”
說完,不由分說的牽起商濘軒,大步向前。
班上的同學還有將近一半的人未曾離開,看到這一幕,皆露出心照不宣的邪惡笑意。
面對商濘軒求救的眼神,大伙兒非常有同學愛的歡送他,更甚著有幾個猥瑣一些的,直接屁股對準商濘軒,意在告訴他要保重‘菊花’。
商濘軒欲哭無淚了,他怎么就認識這么一群沒同學愛的魂淡呢?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學校附近一間茶餐廳內。
“你看看想吃什么。”洛臣律紳士的將菜單遞給商濘軒。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也沒辦法開溜了,還不如好好吃一頓。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商濘軒果斷的挑選了菜單上最貴的。
敢挾持他,自己就讓他荷包大出血!
洛臣律看到,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待商濘軒點完之后,方才接過菜單,又點了幾樣自己和商濘軒同樣愛吃的。
他可沒有忽略這個小笨蛋凈往貴的點,可惜大部分都是他不喜歡吃的。
點完餐商濘軒才發(fā)現(xiàn),在等待上餐的這段時間有多么尷尬了,局促不安的他不自覺的擺弄著面前的玻璃杯。
洛臣律幽幽一嘆,他是不是把小濘嚇著了?
“小濘,你能給我說說班上同學的一些情況嗎?”
嚇!他不打算找自己算在教室里污蔑他的帳嗎?還有小濘……商濘軒打了個寒顫,這么肉麻的稱呼是要鬧哪樣?他兩不熟吧?
不過……
“洛老師,班上的同學人都挺好挺熱心的,雖然皆來自不同地方,可大家……”商濘軒說起班上的大家可謂是滔滔不絕。
五湖四海皆兄弟,對于他們這個班的人來說,真的不能更貼切了。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樣子,洛臣律的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不得不說,清靜幽雅的環(huán)境果然有助于提升氣氛,一頓午餐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緩和了不少,商濘軒對洛臣律的印象也扭轉了一點點。
看樣子,這廝不單單只會耍流氓嘛,還是挺有為人師表的樣子。
“吃飽了嗎?還要不要再來一點?”洛臣律問道。
商濘軒連忙擺擺手,“不用啦,讓洛老師請客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而且真的吃得很飽了!
“小濘,老師何時說過要請客?”洛臣律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
商濘軒剛喝進嘴嘴巴的茶立馬噴了出來,還好洛臣律反應迅速,及時閃開了。
商濘軒顧不上擦拭,雙眼瞪大如銅鈴,“洛老師,你不會讓我買單吧??”這廝果然就是個變態(tài)大流氓呀!
一想到荷包即將大出血,商濘軒的心頓時蒙上一層陰霾,好心累,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要老師請客的話,也并非不可以,不過嘛……”洛臣律眼中精光乍現(xiàn)。
“不過什么?”聽到荷包有可能不用大出血,商濘軒眼神都亮了。
“你也知道老師初來乍到,對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所以接下來的同居,老師希望我們能和平共處,畢竟我們至少還要相處上兩個多月,不是嗎?”
“這個簡單,沒問題!鄙虧糗幣闹馗WC,還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昨天都被他指定當助教了,和平共處有什么難的。
“另外,老師還希望小濘不要那么見外,開口閉口洛老師的,讓老師好生傷心,小濘這是排斥我不歡迎我嗎?”洛臣律故作傷感的道。
商濘軒原本就是個心地善良的娃,見洛臣律這么可憐,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不由得反思起來,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昨兒個早上的事情,其實也不能全怪洛臣律呀,他自己在十字路口停下的,后來洛臣律說要搬去和自己住,為的也是負起責任,好盡快了解班上同學,負起為人師表的重任,自己卻因為一點點誤解就把他當做流氓變態(tài)看待……
想到這兒,商濘軒更是愧疚難當了,“洛老師,你別這樣說,我是真的很歡迎你到來的,真的!”
“如果你真的歡迎我的話,就不要叫我洛老師了,我比你們大不了幾歲!甭宄悸衫^續(xù)挖坑。
“好吧,那我叫你臣律可以吧?”商濘軒無力道,心中早已腹誹不已。
就兩個月的相處,他真不明白洛臣律到底是要鬧哪樣,師生關系不叫老師叫名字更詭異好伐?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盡管這不是他想聽到的,可洛臣律也知道,如今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一頓午餐就在兩人愉快的交流中過去了,哪怕只是洛臣律單方面的感覺。
回到教室之后,早一步回來的同學們立即將商濘軒圍得滴水不漏,一個個恍若老司機附體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邪惡的問題拋出,就差沒問兩人到底用了哪些姿勢了。
“正所謂菊花殘,滿腚傷,軒軒你應該讓洛老師溫柔點對你的,第一次不要那么激烈嘛!备惶栄壑虚W爍著邪惡的光芒。
“哈哈,這種事情如何溫柔嘛,照我說應該讓洛老師和咱們軒軒多來幾次,多嘗試幾個姿勢,這樣不是更容易磨合了嗎?”腐女二號猥瑣不落人后。
所有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們之前怎么就不知道軒軒還有這種潛藏屬性呢?
“多謝各位同學的關心,我會和小濘好好‘磨合’的!
正說著,洛臣律抱著教科書走了進來,恰好聽到眾人的調侃,忍不住謔笑道。
“禽獸!!”商濘軒齜牙咧嘴的控訴著。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除卻那群沒有同學愛的家伙各種不懷好意的調侃之外,商濘軒過得還算可以。
只是,隨著放學時間的到來,商濘軒又忍不住焉了。
一想到自由自在的生活多了個人,還是個腹黑的魂淡,他就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軒軒,我們準備去KTV玩玩,你去不去?”正在商濘軒準備離開之時,盛玉旭和其他幾人叫住他。
換成平時,商濘軒是絕不會去的,可現(xiàn)在他倒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盛玉旭雖然有些詫異,倒也沒有說什么。
一行幾人朝著市區(qū)的KTV而去。
聽著耳邊的鬼哭狼嚎,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果汁,商濘軒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到KTV來呢?
“阿旭,我出去透透氣,很快就回來!鄙虧糗幫⒂裥翊蛄寺曊泻艉缶碗x開包廂。
離開包廂后,商濘軒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耳朵也不會遭受荼毒,魔音穿腦什么的,簡直不能更可怕。
“要不,我先回去好了,反正跟洛臣律住一起是跑不掉的事實,拖延貌似也木有用的感覺……”商濘軒低頭呢喃著。
嘭——
就在轉角之處,三個頂著一頭殺馬特造型的男子和商濘軒撞一起,其中藍顏色頭發(fā)的男人一把就將商濘軒提起來!澳阈∽邮枪室庾策^來的是吧,找死呢!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商濘軒一邊道歉,一邊用力掙扎著,沒想到其他兩人立馬包圍過來。
“你小子撞了人一句道歉就想了事,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干什么?”三人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商濘軒。
商濘軒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并不打算輕易了事。
心中衡量著距離包廂的距離,商濘軒一顆心頓時往下沉,別說被他們包圍著,就算沒有,這里離包廂那么遠,還沒跑到肯定就會被抓住了,打電話找盛玉旭求救就更不現(xiàn)實了。
就在商濘軒琢磨著如何脫身之時,那三人早已按耐不住的伸手將商濘軒往旁邊的包廂拖進去。
“你們想做什么……放開……”商濘軒極力掙扎著,奈何他這幅小身板,別說對方有三個人,哪怕就一個,他都打不過,何況還是三個。
最終,門還是關上了,商濘軒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完蛋了!
被鉗制著,商濘軒怎么掙脫都沒有用。
藍發(fā)青年忽而露出一副猥瑣的笑意,邪惡的眼神不住的往商濘軒身上打量著,“剛剛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
其余兩人也跟著發(fā)出猥瑣的笑容!耙恢甭犝f男的之間做起來很帶感,之前還不以為意,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錯的,至少這小子細皮嫩肉,長得也跟個小女孩差不多!
聞言,商濘軒瞬間臉色蒼白如雪。
這會兒他要是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他的智商就真的該喂狗了。
當下,他劇烈的掙扎著,企圖往外面跑,可雙手都被牢牢的抓住,他只能希冀的望著包廂的門,希望能有有人經(jīng)過。
商濘軒被他們按倒在沙發(fā)上,嘴巴被捂住,眼看著三人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不斷撕扯他的衣服,絕望逐漸攀上他的眼眸。
就在三人準備扯下他的褲子之時,嘭的一聲,門驟然被人踢開。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來,臉上,身上,數(shù)不清的拳頭猶如雨滴般落下來,哀嚎聲此起彼伏。
“先別打了,把軒軒帶回去比較重要!
盛玉旭簡單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商濘軒沒有收到太大的傷害,總算松了一口氣,不忘提醒正在出氣的某人。
洛臣律里都沒有理會盛玉旭,將外套脫下蓋在商濘軒身上,一個公主抱將人抱起,大步離開。
盛玉旭無語。
好歹他也有幫上忙,說句話是會怎樣。坎贿^……
眸光閃了閃,盛玉旭忽然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小穎,剛才……”
******
直到回到家,商濘軒還是一副恍惚的神情,讓洛臣律險些以為他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正準備把人送到醫(yī)院去檢查時,他才回過神來。
“不是,你先等等,我沒事兒!鄙虧糗庍B忙制止他的動作。
“你確定?”洛臣律狐疑的望著他。
商濘軒再三保證,再三肯定之后,才打消了他的疑慮。
“臣律,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哪里?”
洛臣律一頓,“碰巧路過!
碰巧?有那么巧嗎?商濘軒很是懷疑。
“不說這個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洛臣律徑自轉移話題。
商濘軒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的樣子的確是有些狼狽。
等商濘軒上樓之后,洛臣律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一想到自己剛才如果去晚了一步,商濘軒會遭受到非人的遭遇,洛臣律就恨不得將剛才那幾個人給大卸八塊了。
不過,罪魁禍首還是自己吧,要不是自己強勢的進入小濘的生活,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會隨意去KTV這種場合。
可是,讓他離開小濘的身邊……
洛臣律握緊拳頭,眼中漸漸浮現(xiàn)一絲血色與決絕。
他辦不到。
收斂好情緒,一桌大餐很快完成,看得商濘軒胃口大開。
飽餐之后,商濘軒總算是滿血復活了。
捧著洛臣律調制的果汁,吃著特制的曲奇餅干,商濘軒一邊看電視,一邊發(fā)出滿足的感嘆。
其實和洛臣律合宿好像也不差嘛,至少不用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也不需要吃難吃的外賣。
將廚房收拾好之后,洛臣律才跟著坐下來。
“小濘,我們談談怎么樣?”
商濘軒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小濘,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住在這里?或者說你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去KTV躲避的?”洛臣律嘆了一口氣,單刀直入。
商濘軒這才反應過來洛臣律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的確,一開始我是很討厭你擅自做主打擾了我的生活,今天放學會和大家去KTV也是因為我不想見到你!鄙约铀妓髦螅虧糗幷J真的道。
聞言,洛臣律心中一痛。
“不過,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沒那么討厭你了,而且,謝謝你之前救了我。”商濘軒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洛臣律的心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的。
“我之前是很反感你擅作主張?zhí)と胛业乃饺嘶顒臃秶也⒉挥憛捘,而且你剛才又救了我,反正你也就代課一個學期而已,我們還是好好相處吧。”商濘軒干脆敞開了說。
洛臣律一怔,忽然伸手將人緊緊抱住。
“唔……你干嘛呢……我快踹不過氣了!鄙虧糗帢O力推搡著。
洛臣律連忙松開。
“我說……”話音未盡,戛然而止。
洛臣律凝視著他的眼神,讓他心跳驟然加速,臉上的溫度也在節(jié)節(jié)攀升,不知道為何,這樣的洛臣律,讓商濘軒隱約感到絲絲熟悉,那雙黑眸好似在訴說什么。
想探究,卻又有一種逃離的沖動。
“我先去睡了,晚安!鄙虧糗幓琶ν鶚巧吓苋。
速度之快,讓洛臣律想攔下都來不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露出無奈的一笑。
也罷,來日方長,操之過急只會讓小濘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這一夜,有人睡得安穩(wěn),比如商濘軒,也有人處于水深火熱之間,比如……
遠離市中心的廢棄倉庫內,不斷傳出聲聲哀嚎,加上這深更半夜的,別說周遭沒有人,就算有也沒人敢進去一探究竟,生怕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也正因為人如此,陸玥穎才選在這個地兒。
“小穎,你都快把他們打死了。”眼見陸玥穎下手越來越狠,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盛玉旭不得不上前攔著。
從KTV把人帶過來之后,幾個小時了,小穎要是再不住手,人就真得被弄死了。
“這幾個渣滓,廢了他們都不算過分,打死簡直太便宜他們了!标懌h穎怒氣騰騰的,趁著盛玉旭不注意,又是幾下拳打腳踢落下去。
一想到商濘軒今天受到的驚嚇,想到如果洛臣律沒有及時到來會發(fā)生的事兒,陸玥穎就恨不得把這幾個渣滓人道消滅了。
旁觀的幾個同學看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心中暗暗回想著自己有沒有得罪過陸玥穎,就怕陸玥穎的拳頭會落在他們身上。
“記住了,下次再敢有那種猥瑣的行為,老娘直接廢了你們,聽到?jīng)]有?”陸玥穎揪住他們的耳朵,惡狠狠的道。
三人猛不迭的點頭,生怕慢了一步又會招來毒打。
他們哪里還敢造次呀,連念頭都不敢有了。
“大家先回家吧,我送小穎回去就好。”離開倉庫后,盛玉旭對著其他人說道。
“好,那周一見了!睅兹藫]揮手道別。
目送幾人離開后,盛玉旭轉頭望向余怒未消的陸玥穎,“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酒?”
陸玥穎不言,徑自往前走去,但盛玉旭卻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兩人攔了一輛的士,往市中心最大的酒吧而去。
酒吧內,陸玥穎喝酒就跟喝水一樣,一杯接著一杯,頗有大醉一場的架勢。
“那幾個渣滓,老娘剛才就該直接廢了他們的命根子,只是把他們打得爹媽都認不出來而已簡直太便宜他們了。”又是一杯下肚,陸玥穎的火氣卻是越來越大。
一番豪言壯語,也成功的讓幾個走過來想要搭訕的男人望而卻步,默默的往回走。
“小穎,你喝多了!笔⒂裥裆钌畎没诹,他就不該提議來酒吧的。
看著眼前明顯喝多了,都醉得快不省人事的陸玥穎,盛玉旭頭疼不已。
陸玥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刷刷又是幾杯下肚,就在盛玉旭準備拿走她的酒杯之時。
“洛臣律,你個混球,你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你知不知道……”陸玥穎醉眼朦朧,趴在桌子上開始碎碎念。
隨著她的話語流露,盛玉旭的眼睛驀然睜大,臉上是止不住的驚訝與錯愕。
翌日。
難得的周末,商濘軒卻起了個大早,換成平時不睡到中午十二點,他是絕不會起床的。
可是等他下樓才知道,洛臣律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難得的周末,莫非是約會去了?”邊吃著洛臣律備好的早餐,商濘軒邊碎碎念。
“我去,快遲到了!鄙虧糗幪ь^一看,忽然發(fā)現(xiàn)要遲到了,連忙狼吞虎咽,提起背包急匆匆的往外趕去。
等他趕到咖啡店的時候,時針不多不少正好在八點鐘的位置,剛好滑壘成功。
“璐姐,抱歉!我遲到了!鄙虧糗帉χ膳_內的美女不住的道歉。
裴璐笑了笑,“軒軒你還真可愛。放心吧,你沒遲到呢!
商濘軒這才松了一口氣,第一天要是遲到了,那多不好。
這家咖啡店地處僻靜,一天工作下來也不會說累到哪里去,對此商濘軒再度對自己的機智表示滿意,這樣一來,就不需要一直呆在家里面對洛臣律了。
之前會選擇來這家咖啡店,一來是環(huán)境優(yōu)雅,遠離市中心的喧鬧,二來也是因為工作量不大,對他這個學生來說不會有太大影響,正好是個勤工儉學的好地兒。
“軒軒,這會兒也不會有什么人過來,要不你先下班吧!毖垡娍煳妩c了,裴璐招呼道。
“璐姐,我把東西收一收再下班吧,回家也沒事兒,而且我很喜歡這里的氛圍!鄙虧糗幝榱锏氖帐爸,他才不想那么快回去呢。
年輕人的活潑朝氣在他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裴璐微微一笑,之前不過是想著店里只有她一個略冷清,就隨手發(fā)了個招聘信息,眼下看來倒是不錯,至少多了一些生氣。
很快,商濘軒就收拾完了。
“軒軒,今天你第一天上班,璐姐請你吃個晚飯,就當歡迎你,如何?”裴璐在旁邊提議道。
商濘軒不太好意思的撓撓頭,婉拒了她的好意。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璐姐是覺得你人好,不然也不會請你吃飯,你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什么的!迸徼瓷焓秩嗔巳嗨陌l(fā)頂,一副拿他當?shù)艿軐Υ臉幼印?br />
“那……璐姐,我還有點事兒,下次我請璐姐吃飯吧,我先回去了!鄙虧糗幈緛硪饝,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樣,突然急忙忙拿起背包就往外沖去。
徒留下莫名的裴璐,搖頭一笑,“年輕真好呀!
商濘軒一路小跑著。
他沒有眼花吧?剛才那個人……是洛臣律吧?
墮天使圣域外邊,商濘軒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他就說洛臣律不是個好東西,果然沒錯,為人師表,居然帶頭去了酒吧這種地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萬一被其他人看到,被舉報了怎么辦?智商是擺設用的嗎?
“哼,最好是被學校領導看到,然后開除最好!
商濘軒嘴上止不住的吐槽著,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心深處,其實更多的是對洛臣律的擔憂,盡管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情緒。
看了看門口,商濘軒一咬牙,最終還是跑了過去。
罷了,看在他給自己做過飯的份上,自己就好心提醒他一次。
商濘軒十分慶幸,今天因為打工的緣故,而衣著比較成熟穩(wěn)重,不然只怕很難踏進墮天使圣域的大門了。
一番忽悠過后,商濘軒順利踏入墮天使圣域內,可是因為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加上洛臣律進來也有好一會兒了,一時之間,他也摸不著頭腦,只能一路慢慢尋找過去。
墮天使圣域地下五層,某個房間內,洛臣律壓根不知道商濘軒來找自己的事情,此刻的他,正與一嬌美女子面對面而坐。
“你說有要緊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當面說不可?”洛臣律眉梢一挑。
嬌美女子放下手中咖啡杯,姣好的面容上微微一笑,“臣律,幾年不見了,難道連見個面都不行了嗎?”
洛臣律聞言,當即起身,就要走人,多說一個字都不肯,對商濘軒以外的人,他半點耐心都不想給,除非是陸玥穎這種,和他以及商濘軒都有淵源,那就另當別論了。
嬌美女子笑容有些許僵硬,眸中閃過一絲焦急之色,“等等,臣律,我是真的有要緊事跟你說!
洛臣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不語,很明顯是在說讓她有話直說,不然下一秒他就走人。
嬌美女子顯然看懂了他的意思,生怕洛臣律離開,這一次她一點關子都不敢賣弄了。
“臣律,我找到那個人了!
一句話,讓洛臣律臉色猛然一變,他猛地走至嬌美女子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杜書瑤,你說什么?”
杜書瑤面色都白了,她不斷的拍打洛臣律的手,想讓他放開自己。
“說!甭宄悸蓻]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雙眸像是充血了一樣,狠狠的瞪著她。
杜書瑤不住的掙扎著,就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洛臣律總算注意到了,隨即松手放開她。
“臣律,我發(fā)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想幫上你的忙,真的!倍艜庍B忙說道,生怕洛臣律又掐住自己脖子。
剛才和死亡近距離接觸的感覺,讓她不住的后怕,她萬萬沒想到,洛臣律居然上來就要掐死她。
洛臣律俯視著她,似在掂量著什么,眸中一片深邃,令人看不清,他到底是相信還是沒相信。
杜書瑤咬著下唇,心中忐忑不安。
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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