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流煙
子無涯是盛都最陡峭的山崖,崖下面還有一個的冰湖,這里的冰湖常年泛著寒冰的冷意。
若是常人在水下待個一刻鐘,人估計也就沒了。
楊靈溪那雙圓核般的眸子冷冷地瞥視著一眼眼前的冰湖,唇角勾畫著冷意。
楊慕瑤,這里就是你日后的葬身之地。
目光轉頭,怒瞪著那些下人。
“磨磨蹭蹭的做什么還不快過來,是想我也把你們丟進冰湖?”
那些下人伴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拖著一個大大的袋子。
聽著話,趕緊地把袋子給摔倒地上。
也是下人那么一摔,袋子里的楊慕瑤悠然地轉醒,嘴角掛著血漬,手無力地掙脫著袋子。
頭疼的欲裂感讓楊慕瑤的腦袋涌現了很多記憶,不止她的,還有原主楊慕瑤的。
她活出了穿越的狗血劇情來了,還要承受這原主的怨念,被害了嗎?那就讓我替你好好活著吧。
大概是因為意外能活著,楊慕瑤來不及多想什么,再掙扎了幾下,好在袋子里面是沒有封口的,不然原主那么嬌弱的身體怎么扛的!
楊慕瑤的腦袋露了出來,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
“螻蟻之輩竟還妄想逃脫?”楊靈溪冷冷地瞥著一眼過去,唇角上寫滿了不屑一顧。
“楊靈溪,你這是謀害自家妹妹!睏钅浆師o力,細蚊般的聲線拉扯著。
如果不是原主的身體實在太虛弱,她現在就能起身捏死楊靈溪,哪里還容得下她在這里叫囂?
“謀害?你一個庶女也配?母親便是勾欄瓦舍之人,也配我稱你妹妹?”楊靈溪伸出自己的手,指甲彈指了一下,婀娜多姿如蓮花般的步子挪動著過去。
倘若不是父親礙于先皇賜下的婚約,這個賤女人能活到今日?還有那個庶出的弟弟,不然尚書府更是不可能有她的位置!
不過就是兒時的一句無心的夸贊,竟也能叫先皇賞識了?
還一手捏住了二王爺的婚事,二王爺那般天之驕子,怎么能配這種勾欄瓦舍生出來的庶女?
鄙夷的鳳眸昵著一眼過去,不等楊慕瑤做出反駁的話,她的腳就已經狠狠地將人踹下了冰湖:“等你死了,就沒有人跟我搶二王爺了。”
見人轉瞬沒入冰湖,楊靈溪冷嗤不已:“就這樣還想跟我爭?”隨即瞥著一干的下人,威脅著:“今日你們可看到了什么?”
下人齊齊地垂眸:“大小姐,我們并不曾看到什么。”
楊靈溪滿意地頷首,轉身就離開。
此時尚書府。
“三小姐莫不是不在府上?”宮里的公公捏著嗓音,看了一下跪在地上聽旨的人。
“人呢?”楊雄中沉著目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夫人。
李大夫人難言的話語堵塞了一下,小聲地咬著:“這我如何得知?慕瑤那個丫頭我今日也沒見著!
“回稟父親,公公,我今日瞧見三妹妹一人跑到子無涯了,事后派了家仆過去跟著,回來的仆人說……”說著,楊靈溪的眼角擠出了幾滴淚痕,讓人平生出了幾分憐意。
“說什么?”楊雄中陡然地生出了不悅。
“說是三妹妹不知何故人跌下了子無涯。”楊慕瑤跟著就是抽噎著,不過半會繼續(xù)說道:“父親,也怪我沒有自個跟過去,不然三妹妹也不會造此劫難。”
子無涯什么地方,他們清楚著,這要真跳了下去,那……
傳旨的公公臉色一陣難看:“楊大人,這……這可如何是好,我這可是拿捏著陛下的旨意來的,三小姐和咱們二王爺的婚事已定,這……”
他來宣旨的,接旨的人沒了,他這回去了可怎么交代!
“哎呦,我們這可憐的三姑娘啊,怎么就這番想不開呢?”李大夫人聽著苗頭,也跟著抽泣了起來,長長的袖口遮住了自己的臉頰。
“公公見諒,我這……”楊雄中為難的聲音里沉重著,臉色已經暗自地沉了下來。
這個逆女,是要害死楊家不成?
“公公,我這三妹妹是個苦命的人,和二王爺的婚事恐怕……若陛怪罪下來,靈溪愿意替三妹妹加入二王府的!睏铎`溪抽噎之中,苦澀兮兮地抬起自己的腦袋。
李大夫人聽著自家姑娘的話,已經是算計了一番:“是啊,公公,既然我們三姑娘不在了,要不還是讓我家靈溪代著領旨?”
這么好的事,自然是自己家的女兒加入二王府的,那個賤蹄子算個什么東西?
“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公公為難地看著他們,這陛下讓他宣旨的,可沒說要換大姑娘加入王府啊。
“公公……”楊靈溪還想著說什么,一道聲音截斷了她的話。
“公公,這賜婚的圣旨還是我親自接的好,就不勞煩大姐姐幫襯著了。”楊慕瑤一身素色錦衣,簡樸的簪子束著自己的頭發(fā),妝容沒有一絲凌亂的意思,就是先前被毆打的痕跡也看不出一二。
跟著,楊慕瑤已經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了,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閨秀的風范。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經將這個賤女人扔下冰湖了的!
楊靈溪微微窒息的目光過去,瞳孔已經是被驚嚇到了,衣角都被捏出了褶皺的痕跡。
李大夫人使著眼力勁過去,詢問著楊靈溪是怎么回事。
宣旨的公公驚詫了一下,還是恢復了神色,宣讀圣旨。
圣旨的意思無非就是先夸贊了一下楊慕瑤,然后就是秉承先皇的旨意,訂了年前與二王爺的婚事,也是恰逢二王爺如今凱旋而歸。
“謝陛下。”楊慕瑤畢恭畢敬地接下了圣旨。
等著公公走了之后,楊慕瑤便被著自己的父親罰跪在大廳。
茶盞碎了一地,楊雄中怒瞪的目光鎖視著過去:“你個逆女,你可知楊家差些因你被滿門問罪?”
“那父親可又知,女兒差些回不來?”不卑不亢的眸子平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兀自地,楊慕瑤覺得這個楊家真是薄情到底,難怪原本的楊慕瑤會被傷的那么慘。
“放肆,你大姐已然告知我了,是你自己往子無涯跑的,如今又賴何人?”楊雄中薄怒地說道。
楊慕瑤既然知道,不管自己說什么父親依舊是偏向楊靈溪那里的,那她又何必費那么多的口舌?
“還不到祠堂跪著!”楊雄中看著她,已經是要把人給打發(fā)出去了。
祠堂。
楊慕瑤目光瞥著那些牌位,沉著的眸子微微地收斂了一下。
上面全是楊家祖輩的牌位,而她的母親連立個牌位的資格都沒有。
也許是原主的記憶深深地觸動了她,她似乎也對原主的母親和弟弟有了莫名的情感。
既然我決定替你好好活著,那么你的一切都應該由我承擔。
“姐姐……”楊子林探著自己的腦門進來,懷中還揣著一個東西,眼神都看了一下周圍才敢進來的。
“子林?”楊慕瑤轉頭過去,驚訝地說道。
“姐姐你快吃,我趁著廚房的嬤嬤沒在就給姐姐帶了饃饃來!睏钭恿忠彩浅弥鴽]人,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想了想也只是饃饃,又生出了愧疚。
“沒關系,饃饃姐姐也吃得下!睏钅浆幙闯鲎恿值莫q豫,搖頭著說道,
循著原主的記憶,她知道在這個府里也只有自己一母同出的弟弟和自己最要好,僅有的饃饃肯定也是子林剩下來,不舍得吃的。
“嗯嗯,姐姐以后嫁入了二王府一定能出更多好吃的!睏钭恿蛛m然才十歲,但是懂的東西自然也是多的。
楊家也是看著楊子林是男子,所以勉強給入了傾聽閣念書。
“姐姐沒事,你趕緊回去,免得被人拿了把柄!睏钅浆幋叽僦嘶厝。
這二王府她本不想踏足,奈何李大夫人這母女步步緊逼,原主還死的那么慘,子林待自己還是親姐姐般的,這個二王府她嫁了。
入夜。
一道矯小,靈活的身影越過了尚書府的門墻,直奔著二王府的地方去。
楊慕瑤打量的視線收回來,取了面紗遮住自己的臉,身影再次靈活地越過墻。
“王爺,您讓屬下查探的事情已經查探清楚了,尚書府的三小姐是被嫡姐帶到的子無涯,至于后來怎么又平安歸來了,這個屬下還沒有查出什么眉目!卞\書細細地說道。
“嗯?”夜擎宇一手捏著自己的杯子,淬了寒冰的眸子斂著,戲謔的唇角挽起了一個妖孽般的弧度。
夜擎宇的話才剛剛的落下,外面就傳出了打斗的聲音,刀劍犀利地摩擦著。
“屬下出去看看。”錦書緊蹙著自己的眉頭,頷首地說道。
“不急,不過是皇兄派來的一些螻蟻罷了!币骨嬗钅笾拥膭幼魑⑽⒌仡D首了一下,片刻就恢復了常態(tài)。
夜擎宇玄色的衣袍在燈火下格外地耀眼,墨色的鬢發(fā)掩住了自己的冷意。
外面的爭斗聲消停后,夜擎宇袖長,凌冽的身影就站起來了,朝著外面邁了出去。
遠處觀望的楊慕瑤看著也是驟然一愣,不想自己來了一趟竟看到這么一場好戲,看來這個二王爺也是樹敵不少。
楊慕瑤才稍顯嘆息了一下的聲音,底下的夜擎宇就已經有所察覺了,縱身躍了上去,直接進攻了楊慕瑤。
“大皇兄的底下莫不是沒有人了?”看清來人是一個女人后,夜擎宇頓了一下,深邃的鳳眸凝視著過去,說道。
楊慕瑤幸得反應的快,否則都要吃夜擎宇的虧了。
一個王爺說話那么欠真的好?
“二王爺這是對女子有偏見?”楊慕瑤躲閃地一旁,隔著他一個距離。
“你不是皇兄的人?”夜擎宇遲疑地說道。
既是來和二王爺談判的,楊慕瑤也不想遮掩什么,拿下自己的面紗,傾城的容顏落入夜擎宇的眼前。
夜擎宇深瞇著自己的鳳眸,玄色衣袍在月下透著自己的肅然,目光直視著楊慕瑤的臉龐。
片刻,夜擎宇就讓親信打發(fā)著府里的下人先離開。
書房內。
“你要同本王約法三章?”夜擎宇不免用稀奇的目光看向她,含笑著說道。
倒是對面前這個尚書府的三小姐多了幾分打量。
從來沒有人敢與自己如此說話的,還要約法三章。
“是!睏钅浆巿詻Q的眸子也是不容別人撼動的。
“你如何能認定本王會同意你的說法?”自古以來,向來沒有女子敢有如此膽量的,這還是書香門第出的女子不得不讓夜擎宇多看幾眼。
楊慕瑤將自己備好的三十六計拿了出來,直接遞到夜擎宇的面前。
沒點東西她還真不敢來,三十六計老套路,在很多的穿越小說見過,屢試屢爽。
“二王爺在軍中屢立戰(zhàn)功,陛下對王爺更是賞識,寵愛。若是得到這個,于王爺而言豈不是更好?”
見著夜擎宇看著三十六計,也一邊說道。
夜擎宇平穩(wěn)張馳有度的眉目松弛了一下,沉著的視線輕淺地動了一下。
“三小姐竟有這般見解,此書我不曾見過,這余下的二十六計……”夜擎宇把東西遞給錦書,倒也是虛心討教地問道。
“王爺可同意我適才的約法三章?”楊慕瑤莞爾地一笑,把話鋒給轉開了。
你要是見過,我這個現代來的人豈不是白活了?
“本王允了!币骨嬗畈粍勇暽負P起自己的笑意。
“既如此,我便先告辭了,剩下的王爺日后便會知曉。”楊慕瑤也不急著談其他,起身告辭。
她畢竟不能離開楊府太久,免生異端。
“這三小姐……”錦書也是稍稍地被三十六計給震驚到了。
“本王未來的王妃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也算合了本王的意!币骨嬗畹故菨M意地說道。
有她在王府,他便不用再顧及內府事宜。
“不用再查探三小姐的底細?若是她人易容的便是于王爺不利啊。”錦書還有有些忌憚的。
傳聞中的三小姐并沒有這等身手,見識,不過是個大字不識的?扇缃竦倪@位,不但身手了得,字跡更是慷鏘有力的。
“不必了!币骨嬗顡]揮手。
楊慕瑤被罰跪祠堂三日里,每日入夜,她都會悄悄地潛出府,還是化作公子哥的模樣。
這次去的地方正是勾欄瓦舍,楊慕瑤直奔著崔媽媽的地方去。
“哎呦沐公子您來了,昨日您教的法子可真真讓我們樓閣賺了一筆大銀子呢,今個兒沐公子是又有什么主意了?”崔媽媽滿臉堆笑,一副要仰仗著楊慕瑤說道。
也不知道這個沐公子是何許人,讓她這個數月沒有生意的樓閣一夜之間賺足就銀兩。
想的法子更是她們遠遠都想不到的。
“媽媽何須著急,昨日我便說了,只要媽媽愿意,好法子自然是源源不斷的,就是不知道媽媽如今的誠意如何?”楊慕瑤端著茶盞細細地品嘗了一口,舉止文雅地放下,含笑地說道。
管事媽媽斟酌了一下,咬牙著說道:“我給沐公子五五分成如何?”
“這個樓閣我要了!睏钅浆幬⑿Φ匾怀洞浇牵诲N敲定般的聲音說著。
“什么,這……沐公子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吧?”崔媽媽也是陡然地嚇就一跳。
這個沐公子雖說有大遠見,但也不能獅子大開口不是?
“錢我有,連著昨日的分紅,媽媽覺得可還夠?”楊慕瑤把一定金子推就過去,已經是算準地說道。
瞥著崔媽媽還在猶豫不決,繼續(xù)說道:“若是媽媽把樓閣買于我,那這個樓閣日后便不會再是旁人口中的勾欄瓦舍!
這里的人若非不是不得已,絕對也是不想做勾欄瓦舍里的人。
崔媽媽猶豫著,爽快地說道:“好,就沖沐公子這句話!
楊慕瑤把要交代的事宜都細細地和崔媽媽說一遍過。
“公子這是要將樓閣徹底換新?”聽著楊慕瑤的話,崔媽媽又驚訝又覺得匪夷所思的。
“正是,日后我便當這幕后的老板,崔媽媽依舊是咱們樓閣的明面老板。”楊慕瑤點頭著說道。
崔媽媽自然也不會再多問什么,總尋思著這個沐公子定非常人,跟著做事定然是不會錯的。
次日。
尚書府的人趕緊地進祠堂把楊慕瑤給扶出來,畢恭畢敬的模樣讓楊慕瑤瞧著都生出了幾分遲疑。
尚書府的人是吃錯藥了不成?竟然親自扶自己出祠堂?
沒等楊慕瑤想透徹,楊靈溪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面上的嫉妒,不甘,格外的凝重,輕嗤地說道:“三妹妹別以為二王爺親自過府來瞧你,你待會就能給我蹬鼻子上臉了,若敢亂說個什么小心你的皮。”
喔?原來是因為二王爺,她就說尚書府內的人怎的突然如此客氣了。
“大姐姐威脅人依舊是一套一套的,可惜了,我如今的位份比大姐姐還要高些,大姐姐記得日后見著我要行禮。”楊慕瑤拍拍身上的灰塵,面夾著桃花笑,氣死人不償命的唇角挽起。
“楊慕瑤你……”楊靈溪氣得正要發(fā)作,楊慕瑤直接截胡就她的話。
“妹妹還有事,就不陪著大姐姐在這話家常了!闭f完,楊慕瑤不失禮數地恭恭身,起身就走。
“這個小賤蹄子,不過是得了二王妃的名氣,能不能順利嫁入二王府還不知道呢,竟在這給我擺譜!”楊靈溪氣得手撕起自己的帕子,見著撕不開,不能泄憤,扔在了一旁。
“讓你們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收回自己的視線,楊靈溪狠狠地昵眼過去。
“大小姐放心!贝簝盒÷暤販愒跅铎`溪的耳畔,說道。
夜擎宇親自來尚書府,府內的人肯定是開設酒宴接待的。
等著所有人都落座,楊慕瑤這才挪著步子進來,衣裳已經不再是樸素模樣,錦衣綢緞加身,纖細的腰間束縛著。
“三妹妹這梳妝打扮可真是費時間呢!睏铎`溪捏了一下自己的杯子,含笑的唇角勾起來,調侃地說道。
“大姐姐這說的,妹妹這不是才從祠堂出來嗎?”楊慕瑤雙目泛著絲絲淚光,無辜地說道。
“這……”楊靈溪真是沒料到她會當著二王爺的面告狀。
“喔?尚書府是罰了本王的王妃跪祠堂?”夜擎宇饒有興趣地勾笑,雖是平淡地話語,隱約間透著凌冽的鋒芒,正不偏不倚地落在李大夫人的身上。
李大夫人惶恐地站起來,支吾地說道:“二王爺,這……臣婦……”
這個賤蹄子真是能給自己找事情!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二王爺要發(fā)怒的時候,便看到二王爺起身,朝著楊慕瑤的身旁去了。
夜擎宇含笑的唇角微微地上揚著,把人勾到自己的身邊,親密地不留任何空隙,冷魅的嗓音帶著寒意:“本王未來的王妃縱然做錯了什么,也不是你等可以罰的!
護短,二王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護短,絲毫沒有給尚書府留什么面子。
再加上,大庭廣眾之下與未來的王妃親密無間,這更是告訴了眾人,楊慕瑤就是他認定的王妃了。
受著二王爺投來的冷意,李大夫人更是不敢再有什么抱怨的意思,慌不擇地移開自己的視線。
“是是是,二王爺說的是!崩畲蠓蛉司胶鹾筅s緊應承地說道。
敢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駁了未來岳父岳母家的面,也確實只有顧擎宇了。
“王爺,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楊慕瑤謙虛地抬起自己的臉,面若銀盤般動人,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提醒著說道。
這夜擎宇莫不是戲精上來了?
“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本王并不覺得這有何不妥的!币骨嬗钚镑鹊哪槻扛采狭巳岷偷木條,眼角藏著笑意,噙著笑意地說道。
“王爺說的是。”楊慕瑤訕訕地一笑,應和著說道。
酒宴開始了。
夜擎宇硬是拉著楊慕瑤坐在自己的身邊,理由是,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理應和本王坐在一起。
楊慕瑤這才意識到,自個是給自個挖了坑,自個跳進去了。
兩人往那一坐,一副鶼鰈情深的畫面感就出來了,楊靈溪是看得臉色直接冒了火氣。
“王爺這個戲做的真是足!睏钅浆幾旖呛σ,舉止親密地挨近,咬著夜擎宇耳朵般地說道。
扮豬吃老虎,二王爺也可以算的上一份了。
“為了王妃面子,本王便是吃些虧也是無妨的!币骨嬗罹o蹙的眉頭閃過認真,正經地說道。
真是讓人挑不出弊端的話。
尚書府除了楊慕瑤的弟弟外,還有兩個哥哥,出自李大夫人那里的,但都是不成氣候的。
為此,楊慕瑤的弟弟也是多受排擠,在楊家想要過的下去,就得是掩住自己的鋒芒。
楊靈溪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二哥哥,抬手,帕子掩住自己的臉頰,輕咳了一下。
楊子奇頓了一下,跟著輕蔑的視線挺停留在楊慕瑤的身上,狐疑地說道:“三妹妹,二哥這里有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認識?”
“二哥哥說的是何人?妹妹連府門都不曾出過,不知二哥哥說的究竟是……”楊慕瑤放下手中的碗筷,倒也是恭敬地回復著。
“那三妹妹見見?”楊子奇先掃視了一下二王爺那里,見著沒有說什么,就招呼著下人把人帶進來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地看過去,只見一個窮酸味的乞丐走了進來,每到一處,那味道便充斥著人的鼻翼。
“二哥哥這是何意?”楊慕瑤瞇著自己的眸子,委屈,無辜的語調微微地上揚著。
“三妹妹這可是你的人,你不認得?”楊子奇冷嗤著說道。
“妹妹不認得此人,這莫不是二哥哥請來栽贓妹妹的?”還沒等他們給自己扣上什么罪名,楊慕瑤就已經把自己瞥得干干凈凈的了。
夜擎宇冷魅的弧度由適才的抿著到現在的微微輕扯。
“你休要胡說,這分明就是你的奸夫,二王爺也可以詢問那人!睏钭悠娌淮笈卣f道。
“喔?奸夫?王妃你說呢?”夜擎宇饒有興趣地把鳳眸落在楊慕瑤的身上,輕佻的笑意格外地養(yǎng)眼。
想著自己未來的王妃要如何應對這種栽贓,夜擎宇的笑意就越發(fā)的濃郁。
楊慕瑤瞥著一眼過去,驟然地一個哽噎,剛剛護短的氣勢呢?莫不是讓外面的狼狗給吃了?
楊靈溪,既然你非要如此的話,那便怪不得我下你們的面子了。
李大夫人看到那個乞丐,陡然地睜眼,怒瞪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兒的身上。
這個死丫頭,怎么把這個人給扯出來了,竟然還當著二王爺的面。
就是要栽贓這個小賤蹄子,那方法多了去了。
“王爺,二哥哥這是污蔑,我記得此人之前似乎去過大夫人的房中,雖說換了一套衣裳……王爺若是不信的話,也可以多加詢問。”楊慕瑤轉頭就委屈地扯著二王爺的袖子哭訴,無辜的眸子格外地讓人憐意。
“嗯?還有這層關系?”夜擎宇把矛頭指就過去,疑惑地問道。
“王爺,我這三女兒最是胡言亂語的,她的話不能當真啊!崩畲蠓蛉藫渫ü蛟诘厣。
“三妹妹,你的臟水可莫要潑到母親的身上!睏铎`溪蹙著眉頭,不悅地說道。
“看來母親這是連姐姐也沒有說呀,是不是臟水,問問不就知道了?橫豎我今兒個也不會跑。”水也是你們先破給我的,要怕的人也不會是她楊慕瑤。
什么意思?這個賤女人死到臨頭就還想逞能?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今兒個尚書大人不在府上,那便由本王代為審理了。”夜擎宇邪魅地一趟,凌厲的眸光落在就那人的身上。
“你來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也可提醒你,冤枉本王的王妃可不是掉腦袋那么簡單的。”
那人一個哆嗦,跪在地上。
起初來的時候,大小姐也只說是冤枉三小姐的,沒二王爺在這里。
二王爺在朝堂之上備受陛下的恩寵,母親還是皇貴妃,這關系……
“王爺恕罪,小人和三小姐并無關系,平日里都是大夫人召見小的,說……說是大人已無心風月之事……”
“大膽,你敢污蔑當家主母?”楊子奇聽著都是博然一怒,怒罵著說道。
“小的沒有,小的說的句句屬實。”下人頭都不敢直視二王爺一下,就將事情給和盤托出了。
楊慕瑤抿了抿笑意,說道:“二哥哥,人是你帶來的,總不能說是妹妹賄賂人冤枉大夫人的不是?”
“不然就是二哥哥想著要污蔑我不成?”楊慕瑤畫風一轉,質疑的目光瞥著一下過去。
楊子奇哽噎了一下,艱難的表情便是一橫。
“這么聽著,這倒是和我未來的王妃沒有任何關系了?”夜擎宇平淡無奇的語調昵著。
李大夫人還想著辯解什么,楊雄中已經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張墨色的臉垂著,勃然大怒地說道:“你這不要臉皮的婦人,虧我平日里如此待你!”
“老……老爺?”李大夫人驚恐地轉頭。
“二王爺,臣家中出了如此丑事,實在是……”怒罵出聲,楊雄中這才想起二王爺還在這里,慚愧地說道。
“尚書大人既已回來,這事還是交由你處理,本王的王妃無辜受冤,此事尚書大人也得斟酌!币骨嬗钇鹕,護短的模樣又回來了,冷冷地說道。
“這是自然!睏钚壑袘兄。
顧擎宇走后,楊家的大廳已然是一片死寂。
單單那個下人說的話,李大夫人也是不可能認賬的。
所以,事情發(fā)生之后,顧擎宇的人早就已經把該要準備的東西給楊慕瑤準備好了。
“老爺你莫要聽這下人胡言亂語,妾身怎么可能背叛老爺?”李大夫人試圖撇清關系,用著一慣柔柔弱弱的模樣說道。
“是啊,父親,母親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楊靈溪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得如此,還是為著自己的母親求情。
“父親,這定然是三妹妹栽贓給母親的!睏钭悠婧莺莸乜戳艘谎垡慌缘臈钅浆,憤然地說道。
“事情到底如何,想必父親自然有決斷!睏钅浆幖热灰呀浐蜅罴宜毫蚜四樒ぃ簿蜎]有必要再裝作柔弱了,不卑不亢地說著。
“你……”楊子奇又是狠狠地哽咽著。
適才若不是看著二王爺在,這個庶女哪里還有機會辯解?
“夠了!”楊雄中呵斥著出聲,墨色的臉色已經沉到了谷里。
聽著父親的怒斥,楊子奇這才作罷,還是跪在地上給自己母親求情。
一邊是自己往日用情至深的夫人,一邊是二王爺的話。
他也從不曉得這個三女兒何時與二王爺如此好了,兩人并不曾私下見過面。
楊雄中頭疼地捏著自己的額角,還沒有做什么決斷……
“老爺,三少爺說有證據拿給你。”外面的下人支吾著進來。
證據?什么證據?
李大夫人驟然一愣,僵硬地轉頭,眉頭緊緊地凝著。
“讓他進來!睏钚壑袚]揮手說道。
楊子林手上拿著一沓紙,面色嚴肅地走過去,恭敬地先問候著:“父親!
“拿的什么東西?”楊雄中瞥眼過去。
楊子林把東西給了自己的父親,然后小聲說道:“這是我在那個下人的門外拾到的。”
楊雄中打開一看,全是田契,地契的,一個下人哪來那么多的東西?
“你個賤、人!”揚手就朝著李大夫人的臉招呼著過去,楊雄中臉上盡是憤然的表情。
李大夫人痛呼著出聲,慌措的視線落在那些田契,地契處。
李大夫人知道自己不論做何解釋也是無用的,狠狠地梗了一下語調。
“這都是我一人的錯,靈溪他們絕不知情,我愿……我愿以死謝罪!崩畲蠓蛉苏f著,已經踉蹌地站起來了,往柱子撞過去。
“母親……母親你這是做什么?”楊子奇跑過去,扶起人。
李大夫人狠狠地一撞,額頭已經滿是血漬,奄奄一息地握著楊子奇的手。
“你……”楊雄中挪開視線,冷哼著一聲,陰沉地說道:“來人,將那個粗鄙之人拖出去杖斃!
吩咐完,楊雄中已經起身離開了。
楊慕瑤瞧著這一家三口的戲,輕笑出聲。
“楊慕瑤你個賤蹄子,竟然還有臉笑,我殺了你!”楊靈溪狠狠地瞪眼,如獵鷹般的爪子就朝著她招呼過去。
“大姐姐自重。”楊慕瑤深瞇著眼,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凌厲的光芒,捏住她的攻擊。
說著,楊慕瑤已經把人甩在一旁就,昵眼說道:“大姐姐這就是自食惡果,你若是聰明些,大夫人也許就不會栽得那么早!
“楊慕瑤!!”楊靈溪歇斯底里地怒吼出聲。
不管她怎么怒吼,楊慕瑤無視了,帶著自己的弟弟離開了大廳。
外頭。
楊慕瑤收收腳步,狐疑的眸子瞇著,看著弟弟說道:“你怎的會有那東西?”
楊子林美滋滋地抬頭,說道:“是姐夫給的!
“姐夫……”楊慕瑤一個踉蹌腳步,險些沒站穩(wěn)。
“可不就是姐夫,他走時來尋了我,說讓我?guī)東西給父親看,我瞧著能夠幫助姐姐的!睏钭恿中÷暤剜止镜。
姐夫對姐姐也是好的,絲毫看不出二王爺的架子。
“日后還是遠離些二王爺!睏钅浆幷遄弥f道。
“為何,他是姐姐未來的夫君啊!睏钭恿质涞卮怪,落魄的模樣說道。
楊慕瑤輕聲嘆息,揮手著說道:“罷了罷了,你若愿意便喊著。”
日后總歸也是避免不了的,如今解決了一個大夫人,子林日后在尚書府定不會好過,有了二王爺的名頭,也總歸好過些。
婚事原定是年前,如今還沒到時日,楊家顧著遮掩大夫人的事也騰不出空閑管著楊慕瑤。
先前楊慕瑤買下的樓閣如今已經改了名,連樓閣的裝置都換新了一番。
依著外人的意思,原樓閣一夜之間賺足了銀兩,就立馬改生意了,這不免讓眾人遲疑。
對面的酒樓雅間。
“王爺,這個楚閣先前是一夜之間死灰復燃,現今也是一夜之間煥然一新。屬下調查過,但也只知道楚閣如今的老板還是那個崔媽媽!卞\書瞥了一眼對面的楚閣,思酌地說道。
“嗯?那就繼續(xù)查!逼持矍暗谋K,那隱約升起的迷霧繾綣著,夜擎宇輕聲地說道。
他的話才落下,一道急迫又顯得灑脫不羈的嗓音彌漫著進來。
“二皇兄,你可知楚閣如今做的什么生意?”夜陌許風風火火地進來,坐下就八卦道。
“五王爺。”錦書恭敬地頷首道。
夜陌許揮揮手,繼續(xù)八卦著:“這之前的樓閣不原是勾欄瓦舍嗎?如今分成了三層,這一層便是幫著派送各種信件,便是朝中的八百里加急也接;二層開設茶社論的是如何讓女子越發(fā)變美;三層是最重要的收納京城所有消息……”
他今日本想著進去探查一番,但覺著還是想和二皇兄一塊進去。
“喔?”夜擎宇微微驚詫地拿捏住杯盞,饒有興趣地瞇著眼,邪魅的唇角一帶柔和的線條。
“二皇兄也覺得神奇?臣弟也是,不如二皇兄與我一道去瞧個究竟?”夜陌許立馬湊就眼神過去,躍躍欲試地說道。
夜陌許的話才稍稍地落下,對面楚閣已然是一陣喧鬧。
“諸位小姐,這位便是我們授課的沐公子,為了給諸位小姐看看公子的手法,故而現場演示一二!贝迡寢尯秃蜌鈿獾拿嫒蒉渲。
楊慕瑤一個來自現代的人,化妝技術自然要比她們的技術勝一籌的。再加上這幾日在尚書府的研究,御泥坊的調配已然被她搗鼓出來,效果雖不是一等一的也不會差太多。
楊慕瑤一身雪白皚皚的衣袍,頭發(fā)束的彩帶依舊是雪白色,腰間就顯得格外不同,黑色的帶子將腰間束緊。
平易近人的臉,一折扇在手,回眸之間多了幾分書生之氣,不知是不是妝容問題,旁觀的小姐們都驟然一愣。
對面酒樓的雅間瞅著也是微微一頓。
“在下在這獻丑了!睏钅浆幠抗馐疽獯迡寢專迡寢屃巳,把已經尋好的女子帶了上來。
那女子是楚閣的粗實丫頭,面容自然比不得京都的閨秀們,發(fā)黃,瘦小的臉顯得格外無助。
“這模樣還能如何變?”
“我府中若有此等丫頭必變賣了!
“說的是。”
周圍的議論,更是讓那丫頭抬不起腦袋,也不怪她,她這額間還有大大的紅胎記。
“你應信得過你家沐公子!睏钅浆帨蕚鋿|西之時,也不忘安撫著那丫頭說道。
那丫頭陡然回神,略帶羞怯地點頭。
楊慕瑤先上了一層自己研制出來的御泥坊,再循著手法,一步一步地上妝,那丫頭的紅胎記,她用已黑色的顏料變化成了黑暗系列的妖姬。
也不過半個時辰,整個妝容,發(fā)型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極具妖艷間,也不失了幾分暗黑系,任憑哪一處看,都比勾欄瓦舍的頭牌要好些。
為了妝容效果,那丫頭還特意換了一身衣裳,紅白相稱,頭上的發(fā)髻梳起。
連著對面酒樓的雅間都震驚了:“這……這簡直是改頭換面!”
夜陌許震驚得說話都是一哆嗦,一哆嗦的,這還是一個男子變著出來的。
“此人確實不簡單。”夜擎宇心下難免的醞釀著,平添的眉間閃著亮澤。
“諸位小姐,咱們二樓的位置也是有限的,先報者先得!贝迡寢対M意地頷首,出聲說道。
先前猶猶豫豫報名的閨秀們,如今爭著先要報名。
“都擠什么,本公主還在這呢。”一道不悅的嗓音,帶著空谷的脆響傳來。
隨著眾人的目光過去,膚質嫩白,盛氣凌人的夜成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成玉公主那可是宮里最受寵的人啊,還是二王爺的嫡親妹妹,任誰也不敢去招惹的。
夜成玉的出現明顯已經讓大伙主動地讓開一條道了。
夜成玉剛剛在對面的茶樓的時候看的真真的,這個沐公子不僅人長的不錯,手藝也是格外的好。
“成玉公主,我們這位置也是需要排隊的,您看?”崔媽媽也是一個明白人,對于夜成玉的身份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那么多人排著隊……
“放肆,你這是要讓本公主也排隊嗎?”夜成玉怒斥著一聲之后,語氣也立馬弱了下來,還時不時地將自己的視線落在楊慕瑤的身上。
她可千萬不能在沐公子的面前失了自己的面子。
夜成玉?那不就是二王爺的嫡親妹妹?
真不愧是宮里最受寵的公主,底氣還是很足的。
楊慕瑤挪著自己的余光,狹長的眼角帶著探究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笑容掬著。
看著楊慕瑤的笑容,夜成玉的臉頰越發(fā)地紅潤了,羞澀地仿若是花朵初綻一般,明媚地抬起來:“今天本公主就是要進去了,還要……還要沐公子親自給我登記!
嘩然地一聲,眾人驚訝的視線鎖視著過去,一副等待著沐公子發(fā)話了。
崔媽媽為難地看了一眼楊慕瑤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沐公子你看……”
公主她們固然是不能得罪的,但要是不開口的話,那豈不是就一直僵持在這了?
“公主能來,那是我楚閣的榮幸,我們定然是歡迎的!睏钅浆幬⑿Φ卣f著,已經抬手讓管事登記的人將本子拿過來了。
在夜成玉的注視下,楊慕瑤那游刃有余的力道,筆鋒婉轉帶起,直接在本子上寫了她的名字。
夜成玉暗自嬌嗔的視線矜持了一下,見著自己的名字落了登記薄上,這才收著盛氣凌人的氣場,邁著自己的腳步進入了楚閣。
楚閣算是一夜更換,而楊慕瑤算是一夜成名了。
對面的茶樓,一直觀望著的夜陌許不由地扯動著臉上的笑意:“成玉這丫頭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夜擎宇的臉色驟然一沉,凌厲的余光瞥視著一眼過去,準備冷不丁防地朝著夜陌許砸眼過去。底下楊慕瑤的視線就順勢地掃視了過來,兩道目光碰撞在一起。
楊慕瑤心下一陣咯噔,夜擎宇怎么在這,該不會是來這里調查自己的吧?
轉而一想,她又覺得不可能,她都化妝成這個樣子了,夜擎宇怎么可能認得出來?
想著,兀自地抿著笑意回應了他的眼神,示意地一笑。
“二皇兄,他這是在挑釁你嗎?”夜陌許驚詫地凝視著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楊慕瑤,滿是不可置信的。
拐跑了自己的皇妹,竟然還敢挑釁自己的皇兄,誰不知道成玉是二皇兄妹妹。
夜擎宇擒著幽深,冰冷的瞳孔寒冷地掃視著過去,抿著唇角的弧度也是一陣的陰沉。
“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后作妖!”片刻,夜擎宇收回凝視這夜陌許的眸子,冷冷地說著。
話音剛落,夜擎宇修長的身影已經微微地站起,滿是冷冽的氣息蔓延著起來。
夜陌許本就想著要去楚閣里面看看,現下好了,皇兄也不用猶豫著了。
楚閣本身的樓閣就很大,里面的裝修是楊慕瑤親自出的設計,一派書香氣息,跟以往的勾欄瓦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一樓還放置了入閣說明,不得喧嘩,不得仗勢欺人等等的。
二樓是茶社,由于是針對的是女主妝容問題,故而進入的自然是女主頗多的。
“二位公子留步,樓上是女子茶社閑談之所!钡紫碌男P見著夜擎宇和夜陌許是男子直接攔了下來。
“為何,開門做生意的還不讓進了?”夜陌許不由地投之一個遲疑的眼神過去。
“這……”小廝怔愣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讓人進去。
“二位王爺恕罪,這個小廝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王爺若是也想上去觀看自然是可以的!贝迡寢屧谶h處就已經見到了夜陌許還有夜擎宇的,這皇城里面誰敢看著二王爺的。
只是,這二王爺也對她們楚閣感興趣了?
夜陌許微微地點頭,這是崔媽媽倒是一個眼力尖的人。不由地瞅著自己的皇兄一眼,等候著他的話。
“既然二樓是茶社,本王便不進了。本王聽聞楚閣做情報生意的,不知道本王的生意,楚閣接不接!币骨嬗钅曋谎蹣巧希瑤е鴰追逐堄信d致的弧度,跟剛才冰冷的一面絲毫不同。
崔媽媽愣了一下,立馬回神了,應和著:“二王爺的生意我們楚閣自然能接,就是不知王爺想辦的是何事?”
二王爺的勢力崔媽媽也是多少聽說一些的,二王爺可是皇上最中用的皇子,他自己手底下也是有樓閣的。這會突然來試探她們楚閣,難道是和沐公子認識?
懷揣著幾分思酌,崔媽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對著。
“自然是楚閣能夠辦到的事情,只不過,接本王的生意可不是口頭上說說的,本王要見你們真正的樓主!币骨嬗钺j釀般深沉的眸子閃爍著笑意。
一眼被看穿的崔媽媽怔然了一下,猶豫了一下,作勢地彎腰:“既如此,王爺請樓上等候片刻!
沐公子說過,只要是皇室的人過來,她若是應付不了的,就可以傳喚她應付。
把夜擎宇請到了樓上的雅間之后,崔媽媽就立馬吩咐著人過去請楊慕瑤過來。
茶社雅間內。
楊慕瑤一派說書先生般的姿態(tài),慢悠悠的語調,目光掃視著一重大家閨秀,目光看到夜成玉的時候,不由地輕微地扯著弧度。
這成玉公主,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被楊慕瑤盯著看的夜成玉臉色再度紅潤,嬌羞的躲了一下她的視線,內心一陣雀躍。
沐公子是在看她嗎?莫不是沐公子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樣的?
夜成玉正準備再次回眸的時候,轉而之間,臉色一頓惱怒了。
一個大家小姐已經嬌羞地湊到楊慕瑤跟前了,帶著不解:“沐公子,這里步驟我不是很懂!
楊慕瑤一瞅是護膚的步驟可能她們聽懵了,轉而又想想古代的人她不應該說的那么官方的。
隨即抿著唇意,輕聲地說著:“多謝這位小姐提醒。”
混賬,竟然當本公主的面勾搭沐公子!
聽著楊慕瑤和另一個小姐一副暢談一番的模樣,夜成玉更加地氣,捏著自己的手絹,微微地收緊著。
楊慕瑤經過那個小姐的提醒之后,重新給在場的小姐們解釋了一下用法步驟。
“諸位小姐可以清洗了臉后再用我們的御泥,輕敷在自己的臉上即可!
楊慕瑤的話音剛落下,楚閣的小廝就已經過來請她了:“崔媽媽說有貴客到訪,請公子過去看看!
“知道了。”楊慕瑤微微地點頭,隨即將溫和的視線落在諸位小姐的身上,歉意地說著,“在下還有事,今日的授課就到此了!
諸位小姐們都是滿是不舍地看著楊慕瑤,面上還是輕輕點頭了。
雅間內。
楊慕瑤也沒有多加耽擱什么,一邊聽著小廝的話,一邊思酌著走著。
夜擎宇到底想要做什么,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二位王爺久等了!睏钅浆幨帐爸约耗樕系男σ,確定不會露出什么破綻了,這才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走進去。
“竟然是你!币鼓霸S驚詫地凝視著自己的眸子過去,看到竟然是剛剛在楚閣外給人改頭換面的沐公子。
他是楚閣的樓主,那為什么不直接用自己的身份出現?莫不是有什么隱情?
楊慕瑤心頭一震,不會是真的認出自己了吧?僵硬的唇角仿若一瞬間劃過的一般,還是強裝著自己的淡定:“五王爺認識在下?”
夜陌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是沒有見過楊慕瑤的。
“適才不是你在門外給人換臉的?”夜陌許反問著回去。
感情真是因為剛剛,真是嚇她一跳。
“是在下!睏钅浆幑粗m宜的弧度,狹長的鳳眸始終透著沉靜。
古時候其實有帶假面具的,可她那可不是帶面具的。面具多難受啊,她直接化個妝就可以了。
“沐公子這楚閣一夜成名,倒是讓本王好奇,沐公子是什么樣的人!币骨嬗钅笾种械牟璞K,輕微的弧度噙著笑意。
“在下不過是為了賺錢,可不敢讓王爺賞識。”楊慕瑤瞇著笑意,只要不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倒也應付得很輕松,“適才聽崔媽媽說,王爺是來找在下談生意的,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自然是……”夜擎宇勾唇,語調微微地頓著,話音還沒落在,一個護衛(wèi)急色匆匆地走進來,附耳在自家王爺的耳邊輕聲地說著。
“王爺,尚書府內著火了。”
“你說什么?”夜擎宇蹙著眉頭,整個人立馬邁著步伐出去。
護衛(wèi)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楊慕瑤多少能夠聽到一點,尚書府著火了,該不會是楊靈溪做了什么吧?
等著夜擎宇的前腳剛剛邁出楚閣,楊慕瑤也找了一個借口先離開。
依照昨晚和夜擎宇談的,他現在可是對自己格外地關注呢,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的孫子兵法。
果然,楊慕瑤潛回尚書府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住的樓閣已經著火了。
大白天的,楊靈溪這是有多按耐不住自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要謀害自己的妹妹嗎?
但是現在,腦殼疼的還是自己啊。
瑤閣外。
“大姐姐,你們快救火,救救我姐姐啊!睏钭恿种钡乜粗鵁饋淼某w,已經急得眼淚直掉了。
“好端端的,要不是老天爺看不下去,怎么會著火,真是活該!睏铎`溪捏著自己的手指,似乎絲毫沒有前些天自己母親的影響,高傲地端著自己的姿態(tài)。
“大姐姐,求求你救救姐姐吧。”楊子林著急地看著里面,只要把希望放在楊靈溪的身上。
楊靈溪厭惡地推開他,蹙著自己不悅的眉頭:“不過就是一個庶出的兒子,你也配求我?”
“大……大姐姐,姐姐好歹也是未來的二王妃,要是王爺知道了……”楊子林小聲的話無疑是激怒了楊靈溪。
“放肆,你這是在提醒我什么,一個庶女,就算嫁給了二王爺,也休想騎到我的頭上!”楊靈溪揚手就是一記耳光過去,惡狠狠地怒瞪著過去。
要不是因為楊慕瑤,二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要不是她,她母親又怎會!
楊子林還想說什么,抬頭就看到夜擎宇沉著臉過來,立馬跑了過去:“姐……二王爺,姐姐在里面。”
他想喊姐夫的,可是剛剛大姐姐很兇,警告過他,所以他不敢那么開口。
“尚書府是沒人了嗎?”夜擎宇先是冷冷地凝視著一眼下人,蹙著眉頭,就要邁著身影進去。
“王爺,還是讓屬下進去吧?”護衛(wèi)跟著立馬出聲。
“是啊,二皇兄,里面實在危險!币鼓霸S臉色也沉了沉,跟著開口著。
“二……二王爺!睏铎`溪癡癡的看著他,已經忘記適才她是怎樣一副歹毒的面龐了。
兀自想到了什么,她好不容易讓人給點了火,可不能讓二王爺進去把人給救了。
“二王爺,臣女適才派人查過了,三妹妹不在里面,估摸著又是跑哪里去了。”楊靈溪嬌羞地上前一步,細細地說著。
“你確定?”夜擎宇瞇著眸子,幽深的瞳孔下已然盡是寒冷,“你可知誆騙本王是什么罪。”
“臣女不敢欺瞞二王爺!睏铎`溪捏著自己的手心,咬著唇角,輕輕地說著。
“大姐姐你騙人,姐姐一定是在里面的,二王爺,我真的沒有說謊!睏钭恿忠呀浖钡媚樕际チ搜,忍不住地當眾反駁楊靈溪的話。
“你……”楊靈溪正想發(fā)怒,礙于二王爺還在,所以愣是把話給憋了回去,還欲解釋著,只見夜擎宇已經沖進了瑤閣里面。
“二皇兄!币鼓霸S想要喊住人,可偏偏喊不了。
他深知二皇兄的性格,也不多勸了,立馬讓人下人趕緊地滅火。
“還愣著做什么?二王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們尚書府就仔細著腦袋!”
聽著夜陌許的話,尚書府的人紛紛地拿著水救火。二王爺是誰她們還是知道的,皇上最受寵的皇子,要是真的在她們尚書府出了什么事情的話……
楊慕瑤,你到底有什么的好的,竟然讓二王爺那么對你!
楊靈溪暗暗地捏著自己的手心,暗沉的視線微微地凝視著一眼過去,片刻立馬收回自己的余光。
想著那么大的火,她就不信楊慕瑤的命有那么好,這樣了還一點事情都沒有!
殊不知里面的楊慕瑤都差點都快裝不下去了,要不是剛剛聽著夜擎宇的話,她還真是一點也不想裝昏迷。
既然楊靈溪那么想要自己死,那就要讓她先高興一下好了。
等到真正地被夜擎宇抱著的時候,楊慕瑤心下閃過一抹異樣。
她現在已經有些看不透夜擎宇了,是因為自己的三十六計還是因為什么?
“二王爺出來了!
看著夜擎宇終于抱著楊慕瑤出來了,尚書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幸好王爺沒什么大礙。
“二皇兄,你真是太沖動了!币鼓霸S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了,目光落在楊慕瑤的身上,“這就是尚書府的二小姐,看著有些瘦小!
還在假裝昏迷的楊慕瑤,現在恨不得直接跳起來給夜陌許兩嘴耳光子。
瞎說什么呢,誰瘦小了?
“她是你二皇嫂!币骨嬗铌且曋约旱囊暰過去,沁如寒冰一樣的,墨色的深瞳掃視著一眼。
夜陌許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皇兄。
什么時候皇兄和尚書府的二小姐那么熟捻了?
吃味,實在是吃味,皇兄竟然護著尚書府的二小姐。
躺在夜擎宇懷里的楊慕瑤莫名地動了一下,這么不正經的二王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外界傳聞中的二王爺難道不是殺伐果決、冷若冰霜的嗎?
沒等楊慕瑤反應什么過來,夜擎宇已經讓人進宮宣召太醫(yī)過來了。一下子,二王爺為救未來的王妃不惜以身犯險的佳話就流傳到坊間,甚至是宮中。
“王爺,三妹妹不會有什么事吧?也是怪我這個大姐姐,三妹妹的瑤閣失了火,我這個做大姐姐的還不知道!笨粗鴹钅浆庍奄奄一息班地躺在床上,楊靈溪自責地抽噎著自己的淚水,嬌嫩欲滴的眸子十分地惹人憐。
“出去。”夜擎宇冷冷的眸子瞬間凝視著過去。
“什么?”楊靈溪驟然地楞了一下,怔然的視線。
“我皇兄的意思是,這里人多,本王未來的二皇嫂需要好好地等候太醫(yī)的到來!币鼓霸S搖曳著自己的扇子,慢悠悠地說著。
“這……那臣女在外面等著,二王爺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楊靈溪難看的臉色閃了閃,僵硬的語氣說著。
隨即視線接觸到一旁的楊子林,更加地惱火,想要將自己的怒火盡數撒在楊子林的身上。
但是礙于夜擎宇和夜陌許還在這里,只能小聲地呵斥著:“還不走,沒聽到二王爺的話嗎,你姐姐需要好生養(yǎng)著!”
后面的幾個字,楊靈溪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沒想到楊慕瑤這個賤、人竟然真的能夠得到二王爺的青睞。
楊子林猶豫了一下,看了幾眼自己的姐姐:“可是姐姐還躺著……”
“二王爺我不是已經給你姐姐傳太醫(yī)了嗎?”楊靈溪惡狠狠地瞪眼過去,在夜擎宇的視線觸及不到的的地方,小小地擰了一下他的手。
楊子林這才不得不下先出去,臉上還是不住地擔心著。
等到楊靈溪出去之后,夜擎宇的視線開始落在自己的皇弟的身上,目光似乎在示意著什么。
“二……二皇兄,你怎么這般看著我?”夜陌許兀自地,搖曳著扇子的動作都微微地頓下了。
夜擎宇冷冷地說著:“你也出去。”
夜陌許:“……”
心下一陣的心塞,皇兄竟是一個重色忘義之徒!
所有人出去之后,房中就剩下夜擎宇和楊慕瑤二人,楊慕瑤不知道為什么,一陣心虛的感覺蔓延著出來。
果然……
“王妃還打算裝到何時?”夜擎宇帶著幾分戲謔的嗓音,幽幽地響起。
一秒、兩秒、三秒。
楊慕瑤終于繃不住了,眨巴著自己的視線,嬉笑地臉上掛著笑意:“王爺是什么時候發(fā)現的?”
“王妃覺得呢?”夜擎宇堅強的的笑意十分地明顯,仿若跟白天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王爺真是機智過人!辈还茉趺吹,楊慕瑤還是覺得先夸他一頓再說。
“王妃明明知道剛剛的事情有多危險,為何還要如此做?”夜擎宇沉吟了半響,皺著自己的鳳眸。
“若是我說尚書府會吃人,王爺相信嗎?”楊慕瑤微微地一笑,白皙的容顏掛著完美的弧度。
“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誰敢對你如何!币骨嬗铛局寄俊
楊慕瑤笑而不語,一個長在宮廷的王爺,怎么能夠體會一個庶女的苦楚,若非她穿越過來,興許這個尚書府就能把子林啃得骨頭都不剩。
“王爺剛剛救了我,是為了三十六計?”思酌了一下,楊慕瑤還是把話鋒給轉開了。
“本王救的難道不是本王未來的王妃?若非本王沒有記錯,三日后便是你我的婚事。”夜擎宇嘴上噙著一抹笑意,“王妃若是愿意的話,也可提前告知本王三十六計的后二十計!
楊慕瑤真想知道呵呵噠的笑容送給他,怎么不美得呢?
“王爺真想知道?”楊慕瑤詫異地抬著自己的眉目,瞇著笑容,人畜無害。
“自然!
“我就不告訴~”楊慕瑤收回自己臉上的笑意,悠悠地說著。
片刻,她就看到夜擎宇那張溫潤的臉瞬間暗沉了一下,清脆的聲音愉悅地笑出聲。
沒想到啊,堂堂的二王爺,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是精彩。
房門外。
聽著二王爺親自把自己女兒給救了出來,楊雄中立馬趕著回來了。
先前他還以為二王爺對他的三女兒就是一個新鮮勁,卻不想此番竟然舍命相救。
“父親!睏铎`溪瞧著自己的父親竟然都回來了,還一臉急色匆匆的。
難不成是自己的事情被父親給知道了?
“五王爺。”楊雄中眼睛都不看一下過去,立馬畢恭畢敬地朝著夜陌許頷首。
他這個三女兒現今是給尚書府長臉了,不過就是出了事,竟然是兩個王爺親自過來了。
“尚書大人這是才回來?”夜陌許皺了皺眉頭,驚詫地看著他。
“臣有罪,不知道五王爺和二王爺到訪,實在是……臣在是聽聞家中起火了,這才匆匆回來!睏钚壑姓\惶誠恐地看著夜陌許,繼續(xù)問著,“五王爺,不知道小女……”
“二皇嫂有皇兄陪著,只等太醫(yī)過來瞧瞧!币鼓霸S說到這里就是一頓的黯然。
真是的,皇兄就算有了皇嫂了,怎么也讓自己一起陪著,竟然把他也打發(fā)出來了。
二皇嫂?五王爺這是也認了他女兒當皇嫂了,那皇家這門檻尚書府豈不是能踏進去了?
“父親,您大可不必擔心,三妹妹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的!睏铎`溪嬌作地上前一步,故作擔心地說著。
她不說話到還好,一說楊雄中的淡然眼神就掃視著過去了:“即是你的妹妹,出了這等大事怎么也不差人告知我?”
“父親,女兒實在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等事……”楊靈溪不可置信地抬頭。
自從出了母親的事情之后,父親對她的態(tài)度竟然變得如此之大。要是沒了父親這個靠山,這尚書府可就不是她能夠掌控的了。
狠狠地捏著手心之后,楊靈溪正欲繼續(xù)解釋著,可楊子林已經先她一步了。
“父親,大姐姐胡說,她分明看到了姐姐出事,卻說姐姐是庶女,不愿相救。”楊子林是和聰明的人,他知道現在姐姐是二王爺未來的王妃了,還有剛剛王爺對姐姐的態(tài)度,他就不想再隱忍了。
“你……你胡說!睏铎`溪的臉色一陣難看,想要怒瞪楊子林,但是不敢。
“真是這樣?”楊雄中皺著眉頭,鎖視著一眼過去。
楊靈溪那雙眸子深處已經是搖搖欲墜的淚水了:“父親,你怎可不相信女兒,女兒真的沒有!
“尚書大人你這是處理家事?”夜陌許漾著唇角的弧度起來,
楊雄中誠惶誠恐的:“讓五王爺見笑了,臣就是擔心我那三女兒。”
擔心是擔心了,萬一最后不能進王府,那可就是給尚書府丟人了。
“尚書大人真是有心了。”夜陌許微微地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
被夜擎宇的人急急喚來的太醫(yī)臉上的表情都繃緊了,冷汗直冒,這是差點被人給拖著過來的模樣了。
“五王爺!睆?zhí)t(yī)還來不及歇一口氣,抬頭就是看到夜陌許,惶恐地說著。
“張?zhí)t(yī),你怎的才來,要是二王妃出了什么岔子,仔細你的腦袋了!币鼓霸S見著人過來,立馬催促著,“還不快進去瞧瞧!
張?zhí)t(yī)一些汗顏,他的老命都快搭在馬車上了:“臣立馬進去,立馬進去!
里頭,聽著是太醫(yī)過來了,玩夠呀立馬乖乖地躺好,眼神示意著:王爺,咱們有事待會聊,你等會可不能下我的面子啊。
夜擎宇故作看不見一般,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楊慕瑤瞪大了眼睛過去,這一副小氣吧啦的夜擎宇真是二王爺,假冒的吧?
想想在楚閣的那股狠勁,再和現在的夜擎宇一對比,完全就是兩個人,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二王爺!睆?zhí)t(yī)進來,又是一個頷首的動作,背脊一陣冷嗖嗖的氣息過來。
比起五王爺,他更怕是二王爺啊。
“還愣著做什么,等著本王請你動手?”夜擎宇在一旁坐著,殘骸一般的弧度漾著過去。
“是是是!睆?zhí)t(yī)一抹臉上的冷汗,立馬拿出東西。
試探了一會,張?zhí)t(yī)皺皺眉頭,又隨即松開:“二王爺,這三小姐并沒病狀,是不是……”
“嗯?你說并無病狀,那人怎的沒醒,本王怎么覺得你應該給未來的二王妃扎幾針?”夜擎宇唇瓣夾帶著冷冷的笑意。
什么?!
該死的夜擎宇,竟然公報私仇,人面獸心,王八蛋!
果然,在楚閣是一個臉色,剛剛又是一個臉色。她當初是腦袋抽了想和這個男人合作,竟然算計自己!
“王爺說的是,臣這就給王妃施針!睆?zhí)t(yī)忐忑拿出銀針,正欲往楊慕瑤的身上過去。
楊慕瑤微弱的聲音順勢地咳嗽著:“咳咳……”
“王爺,三小姐醒了!睆?zhí)t(yī)連忙地收起自己的銀針。
這女人倒是機靈,竟然就那么醒了。
“二王爺,咳咳……”楊慕瑤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得有些厲害,“多謝王爺救命之恩,若不是王爺搭救,慕瑤怕是已然沒有性命了!
若不是他的話,她怕是真的要被太醫(yī)給扎幾針了。
“王妃醒了那便好!币骨嬗钭炷樴咧σ,微微地勾勒著完美的弧度,妖孽般的臉龐似笑非笑。
好,好的很呢。
就因為夜擎宇那么救了楊慕瑤,宮中的人都聽到了風聲,尤其是皇帝,對這個未來的皇媳十分地好奇。
他也不過是聽了國師的預言,在夜擎宇二十之際為他賜婚,賜婚之人便是尚書府的三小姐。
先前礙于身份,他便有些猶豫著要不要賜婚,不想賜婚后的第二日,他的皇兒就帶著三十六覲見了。
他不日便讓人講計策送到邊疆,邊疆戰(zhàn)事連連獲勝。國師的預言果然是真的,得知尚書府三小姐的姻緣,便是大大有利于皇朝的。
這不,就婚前的一天,皇帝就以為家宴的名頭,請了楊慕瑤進宮。
為了兩人的婚事,皇帝還特意吩咐了夜擎宇前去接楊慕瑤。
“王妃可是在害怕?”夜擎宇鎖視著一眼表情繃緊,淡然坐在對面的楊慕瑤,調侃的嗓音響起。
楊慕瑤瞇著眼,輕佻了一下過去,怪異地瞥著:“王爺若是無聊想找話題便說,怎么拿我做借口呢?”
害怕?在她的字典里面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不就是一個皇宮嘛!
“當真沒有?”夜擎宇輕輕地勾著唇角,還沒落下自己的笑容,楊慕瑤就已經淡然地瞥視著一眼過去了。
“王爺看我像有的樣子嗎?”
夜擎宇驚詫的地醞釀著玩味的余光,嘴饞噙著的笑意十分地濃郁。
宮中的家宴,因為皇帝的下命,楊慕瑤得到了進宮的機會,而楊靈溪卻沒能跟著一起去,嫉妒的心已經到了發(fā)瘋的地步了。
“娘,你說我要怎么辦?那個賤、人已經狠狠地壓我一頭了。”
楊靈溪趁著沒人,偷偷地跑到了囚禁李大夫人的地方。
先前要不是就是因為楊慕瑤那個女人,她才會被囚禁在這里,都是因為那個賤、人!
李大夫人一身寒顫的衣服,臉上也是憔悴了幾分,好在楊雄中沒有下最狠的手,因為她給楊家生了一兒半女。
否則,她現在就是跟著那個家譜一樣被杖斃了。
“那個賤、人,我要她不得好死!崩畲蠓蛉四笾约旱氖中,惡狠狠地說著。
“現在怎么辦?那個賤、人已經被宣進皇宮了,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二王妃的位置兩日后就是她的了!睏铎`溪蹙著自己的眉頭,不悅地說著。
“不過就是二王妃的位置,日后誰當了皇后還未可知,哪個王爺不是三妻四妾的?”李大夫人冷冷地說著。
楊靈溪捏著手:“母親是讓我當二王爺的側妃?我絕對不做側妃!”
正王妃的位置本就是自己的,要是沒有楊慕瑤那個庶女的話,她怎么可能有機會!
“誰讓你做側妃了?沒聽說過平妃嗎?就算楊慕瑤先你一步又如何,只要你后面能夠得到二王爺的青睞那就行了。”李大夫人昵著自己的視線過去。
她還指望著她女兒給她長臉呢,側妃,這么低級的位份也就適合楊慕瑤那個庶女。
“那怎么做?”楊靈溪蹙著細眉,鼻翼跟著微微地皺起。
李大夫人隨即立馬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呢喃著,她深知楊雄中不會再讓自己回尚書府了。不過這沒關系,只要她的女兒爬上了二王爺的床,那她就是二王爺的岳母,到時楊雄中還不是得請著自己回去。
“我知道了。”楊靈溪勾唇,眸底隨即閃過算計的余光。
宮中。
一派歌舞升平,幾乎所有的富貴的人都到齊了,就是差夜擎宇了。
皇后是大王爺夜云峰的生母自然幫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這會見著夜擎宇的身影還沒有出現在家宴上,抿了口茶,略帶著驚詫的眼神。
“陛下,這二王爺怎么的還沒來,可是忘記了今兒是家宴了?”
表面上,皇后十分懂得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好皇后,可皇帝也看的出來,沒有任何薄怒的表情。
“是朕讓宇兒去接他未來的王妃了,來遲些也無妨!被实蹟[擺手,輕聲地說著。
皇后的臉上一陣僵硬,殘骸的弧度還是微微地掛著。
“原來是陛下下的命,那自然不用著急的。”
真不是不知道一個死人孩子有什么好的,她的兒子哪里比夜擎宇差了,偏偏陛下就是偏心一個死人的孩子。
皇后周氏一笑之后,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余光,視線剛剛的拉回來,門口處已經瞧見夜擎宇拉著楊慕瑤的手進來了。
楊慕瑤本是不愿意被夜擎宇牽著的,但在這皇宮之內,她想了想還是收斂一些的好,便沒有反駁,過程中卻也不忘瞪眼過去。
楊慕瑤身為庶女,本就在尚書府內不受寵,自然衣裳也算不上最好的,素色的華服。而夜擎宇恰恰相反,一身華貴的衣服加身,玄色的綾羅綢緞,盡顯他的尊貴。
“那便是未來的二王妃,瞧著并沒有什么可看的!
“庶女罷了,能有什么好的派頭?”
聽著一些后宮妃嬪的議論,楊慕瑤卻當做聽不到一般,淡然地隨著夜擎宇的步伐一起走著。
她們說的也沒有錯,她的確是尚書府的庶女,原主本身也是一個嬌弱的人。
夜擎宇頷首地朝著自己的父皇行了一個禮,皇帝也沒有什么為難的,目光落在楊慕瑤的身上。
倒是一個可人,也算配得上自己的皇兒,就是瘦小了些。
“臣女楊慕瑤見過陛下、皇后娘娘!睏钅浆幣R危不亂的面容倒是更加地讓皇帝驚詫。
似乎與傳聞中嬌弱,怯懦的尚書府的三小姐不大一樣。
“免禮!被实厶,直接就讓楊慕瑤起來了,這一幕也是羨煞了旁人。
不過就是一個庶女,竟然才行禮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被陛下免了禮。
“陛下,臣妾瞧著尚書府的三小姐也真是配我們二王爺,瞧瞧那小臉,可是精致得很!被屎蟛[眼自己的視線,溫柔的看著一眼楊慕瑤就開始一頓夸贊著。
楊慕瑤輕扯的唇角細微地拉扯著,回應皇后的呢還是不回應呢?
求助的視線瞥了一下夜擎宇的方向,卻見他竟然目光都不看一下過來。
真是小氣吧啦的王爺,不就是剛剛不搭理了一下他嗎?
“嗯,就是瘦小了些。”皇帝微微地點頭,疼惜了一下,隨即溫潤的余光落到夜擎宇的身上,“宇兒后面可要好好地照看自己的王妃了,瞧瞧都瘦了!
“是!币骨嬗钸@才掃視了一眼楊慕瑤,眸底下盡是笑意。
他的王妃是什么的,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雖是幾面之緣,他這就是一個急了就張牙舞爪的人,可不像這般嬌弱。
等到楊慕瑤和夜擎宇落座之后,遠處坐著的夜成玉倒是耐不住地朝著兩人走過去了。
一雙沁著探究的眸子,微微地落在楊慕瑤的身上:“本公主怎么聽聞未來的二皇嫂是個弱不禁風的,怎么的一點也不像?”
見著夜成玉一副正兒八經地端詳著她,楊慕瑤真是哭笑不得的。
這是看戲呢?
不過,這成玉才在楚閣見過自己了,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想著,楊慕瑤兀自地心虛地將手中的葡萄塞進自己的嘴里,隨即嬌弱地抬起自己視線,抿了抿笑意,盡量不讓自己慌亂,假意地輕咳著,一副虛弱到底的模樣:“咳咳……成玉公主,我自小便體弱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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