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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失敗,病嬌登上帝位
作者:八小寶
正文
正文 第1章徒手拆門
    天慶皇朝,京城。

    正值陽春三月,冬去春來,暖意蔓延。天方才大亮,一則八卦長了腿兒似的傳遍京城。

    號外號外:七王爺慘遭北若卿退婚,一病不起!

    京城小報:首富之女北若卿不要臉!腳踩三條船!一邊癡纏三王爺,轉(zhuǎn)頭又與小白臉?biāo)奖!奔!簡直渣女中的?zhàn)斗機(jī)!

    “不得了了!私奔未遂投湖自盡的北若卿,她醒了!”

    瞬間,街道空無一人,連瘸腿兒乞丐都嚇得扔了破碗,拔腿兒就跑。

    ……

    而此時,七王府門前,一片凄涼蕭瑟。七王府四個鎏金大字的牌匾在日光照射下生出奪目的光,生出一股子威嚴(yán)端莊之氣。

    門前,侍衛(wèi)們面色凝重,雙手死死的抓著腰間的佩刀,冷汗直冒。

    不多時,長街盡頭,一女子一襲紅衣,騎著一頭毛驢,晃晃悠悠的過來,毛驢的腳上掛著金鈴鐺,每走一步都發(fā)出一聲脆響,清脆的聲音在寂寥的巷子里回蕩,像是陰詭地獄來傳來的催命符音,陰森詭異。

    眾侍衛(wèi)對視一眼,驚恐不已:“不好!北若卿來了!”

    侍衛(wèi)甲:“兄弟們挺住,誓死保衛(wèi)主子!哎,人呢?”

    身側(cè),空無一人。所有的侍衛(wèi)在看見北若卿的瞬間便躲進(jìn)了府內(nèi)。侍衛(wèi)甲欲哭無淚的看著即將緊閉的大門,拔腿兒沖了進(jìn)去,“等等我。 

    “砰”的一聲,朱紅色的大門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眾人插好門栓,死死地抵在了門后邊。

    這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就像早已排演過百十次一般。

    北若卿大老遠(yuǎn)的就看見七王爺府的人四下竄逃進(jìn)府里,連門都不留一個。她疑惑的蹙起眉頭,“嗯?大白天關(guān)門,有八卦!”

    只不過這會兒天還沒黑,不然她還能掏出筆記本記個七王府八卦啥的呢。

    北若卿仰天長嘆一口氣,打驢子繼續(xù)晃悠上前。

    說起來,她來到這個朝代已有三天,作為21世紀(jì)的商界大佬,北若卿怎么都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趕潮流穿越的這一天。

    不過好在原主身份倒也不差,首富之女,只不過此女自幼嬌寵,性情張揚,盡干缺德事罷了。

    北若卿慢悠悠的停在牌匾下,仰頭看去,堅定了心中的信念:今天我敲前任門,明天前任為我稱臣!

    等等,這牌匾挺氣派,上頭刮下來的金粉能換不少錢吧?

    嗯……

    北大佬腦子開始飛快的轉(zhuǎn)動起來,牌匾鍍金,這不無異于流浪狗脖子上掛金鏈子,找偷么?

    七王爺府的眾侍衛(wèi)若是知曉北若卿的心思,只怕是能哭瞎了!

    北小姐啊,您可是首富之女!您的氣魄,您的壕氣沖天都喂了狗了嗎?

    北若卿吸吸鼻子,努力擠出一滴眼淚,忽然撲上前去,哽咽道:“親愛的,你開開門,退婚之事純屬誤會啊,聽我解釋……”

    “我對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鑒,從今晚后,我愿意寵你愛你信你,只求你,乖乖開門……”

    門后,眾侍衛(wèi)嘴角隱隱抽搐:渣女……

    門外,北若卿一滴眼淚都干了,還沒等到里面的人開門,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難道玉紫赦不吃這一套?

    OK,方案二!

    北若卿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雙手環(huán)胸,冷聲道:“里面的人聽著,現(xiàn)在開門,本小姐重重有賞!若不開門,本小姐……”猶豫了下,本小姐摸摸鼻子,“不開門,回頭再說!”

    門后,眾侍衛(wèi)的身子猛地抖了抖,北小姐這到底是是要唱哪出啊?

    退了婚還不夠,難道還想大鬧七王府?

    見門內(nèi)沒動靜,北若卿仰天長嘆一口氣,感慨道:為什么有種小媳婦回娘家相公來敲門的既視感?

    她堂堂女總裁,為何要做這種伏低做小的事?

    半晌,門內(nèi)傳來一侍衛(wèi)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七,七王爺有令!不,不得開門!”

    不開門?莫不是被退了婚,為情所傷?

    北若卿長嘆一口氣,深表無奈:“當(dāng)真不開?”

    侍衛(wèi)硬著頭皮道:“北小姐還是快回吧。今日主子不便見客!”

    話音未落,只聽‘咔嚓’一聲,眾人只覺得身后的的門板似乎有些晃動。

    什,什么情況?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只聽‘轟隆’一聲,眾人后背一空,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重心一失,啊的一聲,摔了出去。

    一群八尺男兒,盔甲加身,此刻卻像是一團(tuán)漏了餡兒的湯圓似的倒在地上。

    抬眼,身前的女子紅衣似火,襯的她腰肉體弱,可那纖柔之身,此刻正舉舉著剛拆下來的大門耀武揚威。

    北若卿無辜的眨眨眼,尷尬道:“抱,抱歉,力道沒掌握好,下次一定注意。這門,要賠么?”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一道殺豬般的叫聲拔地而起:“殿下快跑,北小姐打進(jìn)來了!”
正文 第2章與她冥婚
    北若卿是什么人?

    那可是能嚇哭隔壁小孩,賊來了叫北若卿三個字比關(guān)門放狗還管用的存在!

    眨眼的功夫,七王府門前就像是遭了難似的,只余下幾只鞋子,還有搖搖欲墜的另一半的大門掛在那兒。

    而此時,七王府的主院內(nèi),靜謐無聲。

    只有幾只不懂事的烏鴉驚起而飛,倉皇逃難去了。

    一道身影從門外一陣風(fēng)般的進(jìn)來。那人在距離門口方向一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朝著屋內(nèi)抱拳恭敬道:“主子,北小姐來了!

    緊閉的房門里寂靜無聲,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一陣凄涼的寒意順著門縫鉆了出來。過了片刻,一道矜貴低沉的嗓音幽幽的傳了出來:“砒霜白綾鶴頂紅,哪個好?”

    “?”

    塵風(fēng)神情凝重,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張了張口,略有些猶豫了下,硬邦邦的道:“主子,這,不好吧?雖然北小姐退婚之事做的不妥,但……”

    “嗖”的一聲,尚未逃脫的烏鴉應(yīng)聲砸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一片葉子悠悠的落在地上,那葉子上,沾了這烏鴉的血。

    屋內(nèi)那人優(yōu)雅的收回手,緊蹙的眉頭緩緩紓解。

    屋外,塵風(fēng)嘴角一陣抽搐,試探道:“北小姐那邊,可需要請出去?”

    主子喜歡文靜的女子,像北小姐這樣鬧騰下去,待會兒若是惹了自家主子不悅,只怕是要挨揍。

    早前有位千金小姐,遠(yuǎn)遠(yuǎn)的見過七王爺一次之后,便沉淪不可自拔。那千金又仗著自己學(xué)過些許功夫,于是便爬上墻頭,每日對著院子撫琴。

    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一段佳話,只可惜,撫琴之事進(jìn)行到第二日,這位千金就府中暗衛(wèi)打了出去。

    原因無他,只因七王爺覺得,聒噪。

    屋內(nèi),男子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寒意,半晌,這才幽幽的開口道:“放進(jìn)來!

    然而,這話音剛落,院子外又傳來一陣驚呼聲:“不好了!北小姐又投湖自盡啦!”

    ‘嘎吱’一聲,緊閉的屋門猛地打開,從里面飄出來一位白衣男子,墨發(fā)如綢,氣質(zhì)決然,宛若仙人臨世。他出現(xiàn)的瞬間,眾人仿佛瞬間置身寒冬臘月,瑟瑟的寒風(fēng)席卷而來,從冰天雪地中,緩緩的開出了一地的清冷雪蓮花。

    高貴,清雅。再多的詞句也描述不了此人的半分氣質(zhì)與絕美容顏,這種人,好像上天偏心,其他人便是泥巴甩出來的,而他,卻是鬼斧神工精雕細(xì)琢出來的矜貴玉人兒一般。

    此人,便是天慶皇朝七王爺,玉紫赦。

    待眾人猛然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七王爺竟然已經(jīng)飄了出去,只留下一片衣角。

    “看什么,還不快去保護(hù)殿下!”

    塵風(fēng)帶頭,二話不說趕緊跟了上去,生怕玉紫赦一個不留神便遭了某人毒手。

    畢竟北小姐之渣,天下皆知。這些年仗著自家與自家主子的婚約和北家的勢力,沒少在七王府作威作福。甚至還癡戀三王爺,令主子面上蒙羞,頭上發(fā)綠,這種女子,他們怎能放心自家主子獨自前去面對?

    七王爺府后廚不遠(yuǎn)處的一處湖里,水面靜悄悄的,上面飄著一團(tuán)水草,活像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小綠帽。

    湖邊,俊美男子一襲白衣,站在湖畔。面前只有一雙女子的靴子鞋擺在那里,只是鞋子的主人,似乎已經(jīng)沉入了湖底。

    他視線掃過湖面,面色微沉,心中暗道:死了?

    隨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扭頭對身后跟過來的塵風(fēng)吩咐道:“撈起來。”

    塵風(fēng)抱拳:“是。屬下現(xiàn)在派人去傳太醫(yī)!

    男子眉頭輕蹙,將話補(bǔ)充完整:“撈起來,扔遠(yuǎn)點!

    扔,扔遠(yuǎn)點?

    塵風(fēng)嘴角一抽,默默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這好歹也是您……”也是您前未婚妻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未婚的,那也是未遂之恩。就這么處置,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

    然而塵風(fēng)話還沒說完,男子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宣告天下,本王要與北若卿,冥婚!
正文 第3章想守活寡
    男子說完,轉(zhuǎn)身欲走。熟料,他剛轉(zhuǎn)身,身后‘嘩啦’一聲,緊接著,一雙冰涼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腳踝。

    男子頓珠,身形瞬間僵硬,拳頭下意識的攥緊,臉色一片煞白。

    而此時,剛從水里鉆出來的北若卿抹了把臉上的水,大口的喘著氣兒,她此時只覺得渾身無力,只覺得眼前一陣花白。

    方才徒手拆門,耗力太過,老毛病犯了——餓,餓死了。

    前世,北若卿就力大無窮,這個無窮,不是舉重的那種無窮,像今日這種徒手拆門,單手拔樹這種事情,北小姐吹吹氣兒就能做到。

    只不過,相對應(yīng)的,每次這樣無所顧忌之后,北若卿便會渾身發(fā)軟,手腳無力,餓死鬼投胎,不吃下一頭豬都不足以補(bǔ)償自己那些逝去的力氣。

    方才她拆了門,本想去找自己那退了婚的倒霉未婚夫,可惜一個不留神迷了路不說,還一頭栽進(jìn)了水里。

    不過栽水里也就罷了,好歹能抓條魚吧,可惜,這偌大的池子,竟是連只王八都沒有!更別說是魚了!

    “喂,小美人兒,搭把手唄!

    岸邊男子心頭一緊,女人?

    男子身子猛地一僵,在自己氣血翻涌之前,便要動手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摔下去,然而,他動作的瞬間,再次僵住,怎么回事?此刻他氣血正常,身體竟沒有任何異樣?

    這,這怎么可能?

    以往每個月毒發(fā)的那幾日,若有女人靠近,他必然是會內(nèi)息不順,渾身劇痛難忍,嚴(yán)重時還會吐血,可今日,為何毫無感覺?

    男子轉(zhuǎn)身,眸子微不可查的瞇了起來,探究的看向北若卿,“你,到底是誰?”

    北若卿一手抓著他的腳踝,一邊努力的往岸上爬,小臉因為湖水的冰冷被凍的慘白,頭發(fā)濕噠噠的黏在臉側(cè),縱然狼狽如落湯雞,卻也依舊遮不住她姣好的容顏。

    她瞪了眼珠子看著眼前男子,唇紅齒白,眉眼如畫,果然是個美人啊。不過,這美人頗為眼熟啊……

    “親愛的!”

    這他么不是她那倒霉未婚夫玉紫赦么!

    北若卿萬萬沒想到,前任相見,居然是這般模樣啊。

    玉紫赦面色不善,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放肆!撒手!”

    然而,北小姐此時全然看不見某人的憤怒和不悅,她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個念頭:老娘要吃肉!

    她氣鼓鼓的抬眼瞪向玉紫赦,“小美人兒,憐香惜玉你懂不懂?別嗶嗶,先拉我起來。”

    玉紫赦頎長的身影立在那里,像是一株尊貴的雪蓮花,清冷俊雅,容顏絕冠。饒是北若卿這等上輩子閱人無數(shù),見過不知多少極品小鮮肉的人,也不由心頭小鹿亂撞。

    原主的腦子果然是進(jìn)水了,放著這么好看的前任不要,鬧什么幺蛾子?

    玉紫赦冷著臉對上她的眸子,語氣更冷三分:“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退婚,你還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一哭二鬧三上吊?

    活著如此美妙,做什么想不開!

    北若卿憤憤不已,伸手拽住玉紫赦的褲腿兒,有氣無力道:“小美人兒,這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玉紫赦眉心一蹙,冷哼一聲,巧言善辯!商人本性!

    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腰間的褲子被北若卿拽的隱隱下滑,臉色瞬間黑成鍋底,一抬手,將北若卿從水里拽了出來,丟在地上,“此處百米外長廊直走右拐,直走百米,再左轉(zhuǎn),有一枯井,深十米,跳下去,死的透徹!

    說完,他嫌棄的掏出帕子擦擦手,好像手上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般。

    北若卿捂著胸口,踉蹌著撲了過去,兩眼發(fā)白道:“死不死晚點再說,小美人兒,你有肉么?”

    肉?

    她又是在哪里學(xué)來的混賬話!

    不怨玉紫赦這么想,原主當(dāng)初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混賬,且出口無狀。

    玉紫赦臉色漲紅,冷聲道:“北若卿,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的耐力關(guān)老娘屁事!餓死了……”北若卿軟綿綿的吐槽了句,把自己掛在玉紫赦身上,眼前的人在她眼中漸漸幻化成了紅燒肉,醬豬蹄,烤乳鴿……

    好想啃一口:“小美人兒,你給我我吃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這個女人竟還會調(diào)戲良家子?

    玉紫赦耳根通紅,活了二十年,他還是頭一遭……被一個女人如此輕浮,還身體無恙的。莫非,這女人身上藏了什么靈丹妙藥?

    七王爺在一半震驚一般憤怒中,抬手就要將身上的人掀開,“放肆!”

    白色衣領(lǐng)之上,玉紫赦雪白的脖頸瞧著香艷,北若卿舔了舔嘴唇,突然俯身,張開嘴朝著玉紫赦的脖子便是一口下去,“嗚,真香……”

    七王爺?shù)菚r愣住,不可思議的垂眸看向埋在自己肩頭的那顆小腦袋,沉默片刻……

    “北,若,卿!”

    一聲怒喝,響徹云霄,震得整個七王府都顫動了幾下。
正文 第4章鍍金王八
    一炷香后,北若卿揉著肚子從七王府被趕了出來。

    來時,北小姐好漢一條,金光閃閃。離開時,只剩下一屁股的債。

    又半個時辰后,北府麗園。

    北若卿憤憤不平的啃著自家丫鬟送來的雞腿兒,一邊不滿道:“那魂淡就是趁機(jī)訛我!分個手而已,分手費要五千兩?他怎么不去搶!”

    貼身丫鬟小魚兒忙遞上水,紅著眼眶道:“小姐,您吃慢點,切不能因為旁人的過錯如此懲罰自己!”

    北小姐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雞腿兒,含糊不清道:“你說,七王爺是不是府里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

    不然堂堂七王爺,居然訛人?

    傳出來還要不要臉了?

    小魚兒一臉懵逼,認(rèn)真道:“好歹也是王爺,不計名下產(chǎn)業(yè),宮中賞賜,先皇后遺物,光每年的壓歲錢都能趕上一品大臣一年的俸祿了!

    ‘噗’……壓歲錢……

    北若卿險些一口肉把自己嗆死,一把扔了手上的雞腿兒,憤憤道:“大爺?shù)!那金龜婿今天用一盆肉騙了本小姐一張一萬兩的欠條!”

    說的好聽,那是分手費。是北小姐自己提出來的。原本北若卿只想留個空頭欠條給自己退婚這事做個了斷。

    好歹前世也是霸總一枚,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誰承想那玉紫赦竟獅子大開口,提筆就在欠條上寫了一萬兩的數(shù)額,還扣下了那張北若卿簽了名兒的欠條。

    小魚兒眨眨眼,不解道:“小姐,什么,什么是金龜婿?”

    一想到這兒,北若卿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智商然后那人還幾時的拎著褲子跑路了一般,于是她抹了把嘴,怒氣沖沖的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就是那鍍了金的王八!”

    一萬兩的債務(wù),雖不是大數(shù),可這些銀錢,夠她開一家酒樓,一處胭脂鋪子……

    小魚兒急忙跟上,然而腦子里還是一團(tuán)霧水:鍍金的王八?那還能吃么?小姐最近的口味有點奇怪呀。

    麗園的院子是整個北府最奢華的地方,寬敞,布局精妙。北若卿垂著腦袋正琢磨著怎么把退婚這事兒完美解決,誰知剛出門,便一頭撞在一堵硬邦邦的肉墻上。撲鼻而來的清冷龍涎香灌了北若卿滿腦子,她忍不住嫌棄的蹙起眉頭,扭頭就是一個‘阿嚏’:“我去,這香薰的,招蝴蝶嗎?”

    北若卿哼哼唧唧的抬起頭,正要跟來人算賬,誰知這一抬頭,就對上一張黑成鍋底的臉,好像誰欠了他一百萬似的。

    玉墨嚴(yán)一襲墨色錦袍,肩寬腰細(xì),雙手負(fù)在身后,光往人面前一站,不怒自威。他目光森然的撇過北若卿,冷聲道:不等她抬頭,頭頂便幽幽的傳來一道譏諷嫌惡的聲音:“北若卿,這又是你的新花樣嗎?”

    恃寵而驕空手套白狼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話語,在北若卿的腦里子一遍又一遍的閃過。

    皇后嫡子,三王爺,玉墨嚴(yán)。原主自幼癡戀的那位。居然就這德行?還是霸總小說看多了?可這年頭,應(yīng)該也沒這種書給他作參考啊。

    北若卿后退兩步,純良無害道:“花樣?三王爺近日莫非患了臆想之癥三皇子最近腦子不好?我家中養(yǎng)的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可借你一用!

    雖說是倒貼,可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北若卿就不信了,若沒有眼前這人的半推半就,原主能傻乎乎的追上這么多年?

    畢竟是個男人,多少都會享受自己身后有人追捧,更何況,原主這模樣也不差,還是個移動的錢袋子。

    聞言,玉墨嚴(yán)沉下臉,冷厲道:“你又在胡言亂語什么?”

    北若卿扯起嘴角,故作嬌羞道:“三王爺,光天化日的,你一個大男人,對著本小姐投懷送抱,你還要不要臉了?”

    用腳想她都猜得到,在這位三王爺眼里,方才北若卿不小心撞上去,那一定是故意投懷送抱。若是她翻個白眼,指不定還要被誤以為是暗送秋波。這種人,看起來是朵高不可攀的雪蓮,實際上,就是一朵攔了根兒的水仙。

    北若卿冷哼一聲,將三王爺?shù)脑挾滤,讓他無話可說。

    玉墨嚴(yán)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氣道:“北若卿,你發(fā)什么瘋?”

    自打玉墨嚴(yán)認(rèn)識北若卿開始,她還從未用如此囂張的語氣跟他說過話。也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他只覺今日,北若卿眼神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難道,又是她的新花樣?

    登時,玉墨嚴(yán)神情中的厭惡更甚,目光落向別處,冷聲道:“本王來找你兄長商量要事,沒工夫陪你耗著!

    找北擎夜?

    北若卿故意看了看院子口的牌匾,一臉驚詫道:“哎呀,三王爺莫不是不識字,麗園這兩個字,三王爺看不見?”

    瞬間,玉墨嚴(yán)黑成墨的臉上籠上一層寒霜,隱在袖子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了起來,忽的上前一步逼近北若卿,一字一句道:“北若卿,本王奉勸你,早日斷了念想,本王與你,絕無可能。所以,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對本王沒用!

    我縱你祖宗!

    你他么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欲擒故縱了?她這是放大一千倍的嫌棄難道這廝眼瞎?

    北小姐翻著白眼,“說得好,恭送三王爺,三王爺慢走,下次出門前,記得找盆水好好照照再出門!

    看清楚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玉墨嚴(yán)瞇起眸子,顯然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在北若卿這里吃了閉門羹!今日她莫非吃錯藥了?

    他壓抑著怒氣,冷聲問道:“北擎夜何在?我有事與他商討。”

    話音剛落,麗園外,便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三王爺找我作甚?我對您可沒念想呢!
正文 第5章恃寵而驕
    人未至,話先到。騷氣滿滿,囂張至極。

    北若卿扭頭看去,只見迎面而來一美男子,渾身裹著大紅色長衫,邁著修長的腿兒往她這邊走來。男子眼下一顆淚痣,為他平添幾分妖嬈,更襯的這張臉邪魅無雙。

    突然,那男子竟是撒開腳丫子朝著她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抹著眼淚,嚶嚶道:“卿兒,我想死你了!”

    那紅火火的一團(tuán)朝著北若卿撲了過來,北若卿面無表情,果斷抬起腳,踹了出去,“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親哥哥也不行!”

    “嗚嗚嗚,卿兒,你好狠心!北鼻嬉姑偷匾粍x車,停在北若卿面前,理了理袖子,一扭頭,驚叫一聲道:“哎喲,這兒還有個人呢?”

    北若卿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怪北家大家長離家出走。家中兩個子女,一個腦子進(jìn)水,一個腦子有病。她是那個進(jìn)水的,北擎夜么,就是有病的。

    玉墨嚴(yán)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的臉都綠了,冷靜半晌,這才開口:“南方水澇,百姓流離失所,本王欲籌錢賑災(zāi)。來此就是為了與北公子商討此事!

    北擎夜挑起半邊眉頭,不緊不慢道:“三王爺賑災(zāi),關(guān)我們北家什么事兒?”

    玉墨嚴(yán)臉色微僵,看了眼北若卿,沉聲道:“本王籌資,北家若能相助,本王必然許下好處!

    這種空話,以往玉墨嚴(yán)不知拿來騙了北若卿多少次。

    北擎夜一聽這話,下意識的便去看自家妹子。

    北若卿抱著胳膊站在一邊,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北擎夜嘆了口氣,做好了掏腰包的準(zhǔn)備。

    見狀,玉墨嚴(yán)又道:“本王特意帶了禮物!

    說著,他拍拍手,院子外,幾個小廝便抱著幾幅畫卷進(jìn)來,一字排開,擺在北若卿跟前。

    清一色的落款玉墨嚴(yán)。

    說實話,北若卿對這種手段十分的看不上。要錢就要錢,還非要擺出一副公平交易的姿態(tài)來。要不是仗著她的喜歡,就這些鬼畫符似的字畫,丟大街上乞丐還覺得擋路呢。

    心底第一百零八次吐槽后,北若卿故作糊涂的看向玉墨嚴(yán):“這是王爺送給我的禮物嗎?雖然這字畫是丑了點,不過是殿下送的,再丑也忍了!

    丑?

    仿佛有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玉墨嚴(yán)的胸口。他師從大家,平日里的字畫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這個女人居然說丑?哼,果然是粗鄙之人,上不得臺面!

    玉墨嚴(yán)臉色鐵青,“家國大事,你不要胡鬧!闭f罷,他將視線落在北擎夜身上,“北公子以為如何?”

    北擎夜努努嘴,寵溺道:“這北家,我家卿兒說了算,三王爺不知道嗎?”

    一句話,將玉墨嚴(yán)堵死。他臉色幾變,眼看著就要翻臉,然而為了銀子,好歹是忍了下來。

    北若卿上前,認(rèn)真的掃了眼玉墨嚴(yán)的字畫。

    一個字評價:丑。

    兩個字:丑到上天……上天是重點。

    玉墨嚴(yán)這廝想空手套白狼不說,還給她框上一頂干涉家國大事的帽子。

    若是從前的北若卿,此時必然會為了討好玉墨嚴(yán),他說什么則是什么,F(xiàn)在?哼,敢在本小姐嘴巴里頭叼肉吃?他怎么不上天呢!

    北若卿擺出一副乖巧模樣,點點頭深以為然道:“王爺說的是。賑災(zāi)之事,乃是殿下的心意,我若是干涉其中,未免令人覺得王爺心不成,意不足。只是我北家為家國天下,自當(dāng)是盡一份心力。從今日起,北家在受災(zāi)地開倉放糧,保百姓不受饑餓。殿下位高權(quán)重,想來應(yīng)該能做的更多,如此,其他事宜,王爺辛苦了!

    她四兩撥千斤,又是拒絕玉墨嚴(yán)要錢的提議,又是給他扣上高帽子,還把北家的立場擺出來,賑災(zāi)可以,要錢沒有。

    一箭三雕。如此一來,北家賑災(zāi),便是北家行的善事。他玉墨嚴(yán)若是賑災(zāi)之事處理不好,那就是心意不誠。

    跟本小姐斗?本小姐馳騁商場的時候,你丫的還在玩泥巴呢。

    接連被堵,玉墨嚴(yán)好歹是個王爺,如何能忍?

    他冷嗤一聲,“那就不打擾了!”

    話落,拂袖欲走。

    然而,不等他腳邁出去,北若卿的聲音忽的在身后響起:“王爺這些字畫,開個價吧!

    玉墨嚴(yán)的腳步一頓,果然,欲擒故縱!小把戲。

    他轉(zhuǎn)身,面無表情道:“一萬兩!

    就這些破字畫,一萬兩?

    北若卿心下不屑,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帶著笑意,扭頭沖著北擎夜點點頭:“錢貨兩清,記得寫個收據(jù)哦。”

    北擎夜不置可否。只要是自家妹子開口,錢不是問題。寵才是道理,掏錢,必須掏。

    一萬兩買下這幾幅破字畫,全京城能干出這種事的,只怕也就一個北若卿了。

    下人們忙著將字畫收整起來,以往但凡是三王爺?shù)臇|西,北小姐可都珍貴著呢。

    不過今日,三王爺前腳剛走,北若卿便下令,讓人將從前玉紫赦送來的那些騙錢的字畫都找出來,送去重新裝裹。

    北擎夜看著自家妹子在一旁算賬,湊過去一看,登時只覺五雷轟頂。

    “老天爺顯靈了?不不不,我一定是吃錯藥了!

    北擎夜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桌案前,北若卿正拿著賬本一筆一筆的算賬,且速度快的驚人,那些從前她見著就頭疼的賬本,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北小姐的手里,任憑她蹂躪。

    北擎夜深吸幾口氣,“妹子,即便是那玉墨嚴(yán)不要你,你也千萬不能因此折磨自己啊,這些賬本,要不還是我來吧?”

    北若卿頭都沒抬,“不必了,這些東西明日我有大用!

    說到這,北若卿忽的停下手,抬頭道:“你知道跟我私奔的小白臉哪兒去了么?”
正文 第6章商討正事
    一提起這茬,北擎夜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怒道:“這混賬東西竟敢污蔑你的清白,本公子已經(jīng)把他打斷了腿扔大牢里去了!

    以北擎夜對自家妹子的了解,即便是她當(dāng)真要找人私奔,也絕不會是那樣的小白臉。況且,他早已調(diào)查清楚,北若卿在投湖自盡那天之前,與那混賬從未見過面?蔀楹,那小白臉又一口咬定就是北家小姐與他私奔呢?

    北若卿蹙起眉頭,雖然她占用了原主的身子,之前原主的債她就必須都一次性還清了。

    可說來奇怪,北若卿的印象中,從未有過跟那位私奔的小白臉任何相關(guān)的記憶。甚至,連那小白臉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原主私奔未遂,投湖自盡。

    思及此,北若卿放下筆,揉著眉頭道:“大牢?那正好,麻煩大哥幫我給他送個東西!

    北擎夜:“……”

    夜色漸深,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清冷的夜色下。兩道黑色身影從北府悄悄的溜了出去,在一處街道口前,兩人分道揚鑣。

    這兩人,正是北家兄妹。

    不多時,七王府的院墻外,一道嬌小的身影艱難的爬上墻頭,四下確定無人,果斷的跳了下去。

    “夜深人靜,果然適合偷雞摸狗。”

    北小姐貓著腰,按著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七王府路線圖一路順暢的朝著玉紫赦的院子而去。

    今夜前來,北小姐只為一件事:做生意。

    別問她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因為七王府的大門修好了,北小姐他么的進(jìn)不去!

    然而,北小姐不知道的是,自打她剛踏進(jìn)七王府,就已然被幾雙眼睛盯住了。

    不過此時,北若卿并不知道。

    不多時,便到了主院。北若卿先朝著里面丟了一塊銀子,探路。

    月光撒在銀子上,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

    等了會兒,沒人。

    北若卿唇角一勾,貓著腰溜了進(jìn)去。

    玉紫赦的院落并不算大,處在整個王府最中央的位置,除了幾間廂房,便是書房了。不過看這結(jié)構(gòu),想必應(yīng)該是改造過。院內(nèi)種著翠竹,雖剛?cè)氪海纱渲衩,頗為壯觀。

    北若卿摸進(jìn)房內(nèi),屋內(nèi)靜謐,屋中央的香爐里裊裊冒著幽藍(lán)色的香煙,再往里,帷幔輕垂,床上那人的面容透過帷幔若隱若現(xiàn)。

    借著月色,北若卿順利的摸到玉紫赦床前,開始從懷里摸。

    來之前,為了防止玉紫赦反抗,她還特意準(zhǔn)備了十香軟筋散等物件。這些東西,都不是什么傷害人的東西,也就是方便行事。

    北若卿將一塊藥膏丟進(jìn)香爐里,自己揪了兩團(tuán)兒棉花塞進(jìn)鼻子里,便撐著下巴等藥效發(fā)作。

    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臉上。

    “皮膚細(xì)膩白皙,吹彈可破,他還是個男人嗎?”

    北若卿對著玉紫赦的臉蛋兒吹了口氣,床上的人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隨即翻了個身,繼續(xù)安睡。

    北若卿忍著笑,半跪在床上,將人小心翼翼的掰了回來,惡作劇心思一起,從懷里掏出一盒胭脂,嘿嘿一笑,就開始準(zhǔn)備往玉紫赦臉上涂抹。

    什么?半夜偷雞摸狗為啥帶胭脂?

    廢話!身為女人,出門不帶化妝品補(bǔ)妝合理么?

    北小姐手指上蘸了紅艷的脂粉,朝著玉紫赦的嘴唇便抹上去。突然,床上那人睜開眼,順勢一把抓住北若卿的手腕,一個翻身,便將她按住在床上。

    天旋地轉(zhuǎn),北若卿一回神,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

    玉紫赦鳳眸微瞇,冷聲道:“你想謀殺親夫?”

    嗯?這貨平日里也是這么不要臉么?說什么親夫,分明是前任!

    北若卿被眼下這個姿勢氣的不輕,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玉紫赦這小美人兒的勁兒還挺大,她眨巴眨巴眼,瞇起眼睛笑的像只狐貍,“你醒了?小乖乖~”

    小,乖乖?

    七王爺活了二十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稱呼他,找死?

    玉紫赦俊美的面容籠上一層寒霜,漆黑的雙眸里似有慍氣漸漸升起,他勾起唇畔,冷笑一聲:“北家的家教,難道就教會了你半夜三更爬人墻院?”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七王爺好家教,就教會你訛人錢財?”

    玉紫赦冷哼一聲,猛然起身,一把將北若卿壓住,墨發(fā)傾斜而下,灑了北若卿一臉。

    丫丫的!墨發(fā)如瀑很了不起嗎?只要不禿,本小姐就還是王者!

    玉紫赦一手攥住北若卿的手腕,一手撐在腦側(cè),似笑非笑的看著氣鼓鼓的小人兒,“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一刀子繳了你的頭發(fā)送你當(dāng)姑子!哦,不,當(dāng)和尚!

    北若卿一癟嘴,眼眶說紅就紅,絲毫不帶猶豫的,委屈道:“人家來找你談?wù)碌睦,死鬼~”

    七王爺一個抖機(jī)靈,險些沒把昨日的隔夜飯吐出來,“好好說話!”

    賤骨頭!

    老娘溫聲細(xì)語的說話居然不買賬?

    北若卿收起那副模樣,沒好氣道:“我他么真的找你有正經(jīng)事!”

    “哦?在床上探討的正經(jīng)事?”

    七王爺面露不屑,一句話,將北若卿噎成了個啞巴。

    誰說的七王爺不善言辭?誰說的七王爺高冷不可親近?誰說的七王爺正人君子不可同日而語?這他喵的分明是個騷包體質(zhì)升級版外加毒蛇金手指啊!

    傳聞果然都是欺人的。

    北若卿深吸一口氣,按耐住自己一拳頭呼飛玉紫赦的沖動,冷靜道:“賑災(zāi)之事,我可為王爺分憂,不知道王爺愿不愿意合作?”
正文 第7章一本萬利
    賑災(zāi)?

    南方澇災(zāi)一事一出,玉墨嚴(yán)就開始滿朝文武的想對策,趁機(jī)樹立賢名,北家自然是他的第一塊肥肉。包括今日玉墨嚴(yán)親自去北家之事,玉紫赦皆有耳聞,只是,北若卿今天又吃錯了什么藥?居然半夜爬墻來找他商討這種事兒?

    “本王沒興趣!

    玉紫赦松開手,正要將人一把掀開,北若卿卻像是早有預(yù)料一般,雙腿死死地勾著他的腰,這姿勢,詭異至極。

    若是有不正經(jīng)的,只怕是腦子里有種風(fēng)花雪月小故事都能滿天飛了。

    北若卿笑瞇瞇的看向玉紫赦,那張明艷的面容,雖不施粉黛,卻依舊驚艷絕絕,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蘇長霜也要黯淡三分。

    從前,他竟是從未注意過。

    北若卿半躺半坐,也不知是為何,身上竟是出了一層的汗。

    她抬眸,“興趣不重要。成年人的世界,得成熟一些,你需要,才重要!

    需要,才重要?

    玉紫赦眉頭緊蹙,看向北若卿的視線里滿是探究。

    “哎,被這么熱切的看著我,人家會害羞的蠟~”

    北若卿捂著臉,故作嬌羞。

    身上越發(fā)燥熱,像是有一股熱流順著身體直沖腦門,北若卿視線不經(jīng)意間瞥向香爐,那十香軟筋散的藥效怎么還沒發(fā)作?

    玉紫赦面無表情,不知為何,聲音忽的冷了下來,他冷冷掃過北若卿泛紅的臉頰,冷笑一聲,道:“你倒是好心思!為了替玉墨嚴(yán)刺探本王,把自己都送上門了?”

    玉墨嚴(yán)?

    關(guān)他屁事?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你腦子有泡?還是我耳朵瞎了?我跟玉墨嚴(yán)清清白白,為了他把自己送上門,你有病還是我有?”

    不是為了玉墨嚴(yán)?

    見北若卿神情不似作假,玉紫赦眉頭緊鎖,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我所求之事,只有一件,明日你幫我一個忙,我不僅雙手奉上萬兩分手費,還將此次賑災(zāi)的功勞送給你,一本萬利的好事情,王爺真的不考慮一下?”

    北若卿之所以選擇玉紫赦,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廝長的好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七王爺現(xiàn)在還背負(fù)著跟她的婚約,這個忙,玉紫赦幫起來更合理。

    誰知玉紫赦起身,坐直身子,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他剛準(zhǔn)備起身,誰料身子猛地一軟,一股熱氣順著脖子直竄頭頂。好歹是自幼在宮中長大,玉紫赦自然是清楚這是個什么情況。

    他沉下臉急忙起身,“你給我下藥?”

    什么時候?

    他為何毫無察覺?

    北若卿熱的都快喘不上氣兒了,一看玉紫赦這反應(yīng),當(dāng)即心中大喜,“十香軟筋散,嘻嘻,獨家秘方,感覺不錯吧?”

    說完,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撲倒玉紫赦身上,“我勸你,乖乖聽話,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這個女人!

    玉紫赦抬手去推,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越發(fā)燥熱,這不是十香軟筋散!

    這是……動情之藥!

    反應(yīng)過來這一點,玉紫赦一張臉黑成了鍋底,“來人……唔……”

    唇上,忽然被堵住,軟軟糯糯。

    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玉紫赦瞪大了眼睛,夜色下,耳根竟是不自覺的紅了個透。

    北若卿也覺得這藥不太對勁兒,只覺得自己好像啃了一口香甜的紅燒肉,她松開玉紫赦,砸吧砸吧嘴,給出評價:“好吃!

    “放肆!”玉紫赦氣的臉色通紅,正要發(fā)作,院外,忽然傳來一陣鑼鼓聲。

    深更半夜,鑼鼓喧天,處在黑夜中的京城瞬間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出門看看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大半夜的擾民。

    院外,塵風(fēng)的聲音忽的響起:“主子,北公子在門外,請主子放北小姐回家!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這本就是說不清楚的事。加上現(xiàn)在,北擎夜居然還大張旗鼓的鬧到了七王府門前,這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思及此,玉紫赦回頭瞪向床邊的人,咬牙切齒道:“北若卿!”

    北小姐紅著臉,一聽外面這動靜,欲哭無淚道:“唉唉唉,你聽我說,發(fā)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啊,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這一定是個誤會……”

    “扔出去!”

    玉紫赦臉色通紅,已然是快撐不住了,身后,一雙玉手卻忽的抱了上來,冰涼的觸感激的玉紫赦渾身一機(jī)靈,北若卿的聲音,從身后幽幽吐出:“小美人兒,春宵一刻……”

    ‘砰’的一聲,玉紫赦倒在了地上。

    北若卿怔怔的看著眼前倒在地上的人,欲言又止。

    門外,聽到動靜的眾暗衛(wèi)急忙沖了進(jìn)來,看到眼前這副情景,皆是一言難盡,看禽獸一樣的看向北若卿。

    北小姐瑟瑟發(fā)抖,“……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
正文 第8章進(jìn)宮送禮
    次日一早,北若卿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坐在自己床頭。

    昨天夜里,玉紫赦忽然舊疾發(fā)作,連夜招去了太醫(yī),結(jié)果卻被太醫(yī)查出,是被人下了動情之藥所致。

    北小姐就郁悶了,好好地十香軟筋散,怎么就成了動情之藥?

    然而令她更郁悶的是,自家哥哥居然大半夜的敲鑼打鼓的去七王府接人。以至于現(xiàn)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北府小姐去爬了七王府的墻,迫不及待的給七王爺下藥,然后七王爺不勝藥力,引發(fā)舊疾。

    說是舊疾,可北若卿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雖然坊間有過傳聞,七王爺身子不好,不喜旁人親近,可也沒說明白是個什么毛病啊。

    中了動情之藥就給跪的舊疾,莫非是……腎虛?

    北小姐靈光一動,瞬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就在這時,小魚兒從外面進(jìn)來,笑容滿面道:“小姐,您讓準(zhǔn)備的東西準(zhǔn)備好了!

    那笑容,活像是好不容易把自家黃花閨女嫁出去的隔壁阿嬸。

    北若卿捂著臉,哭笑不得道:“知道了。給玉紫赦送的補(bǔ)品里面,再添加一些虎鞭,鹿茸……”

    這些不是男子……

    小魚兒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小姐,這不好吧?”

    北若卿笑著搖搖頭,高深莫測道:“你不懂,玉紫赦的舊疾,就得要這些東西!

    小魚兒紅著臉扭頭一邊跑一邊道:“小姐等著,咱們庫房里藏有上等鹿血,奴婢這就去拿……”

    “倒也不必……”

    然而,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無奈,北若卿只好自己收拾洗漱,畢竟今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昨天跟玉紫赦的合作沒談成,今天可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個時辰后,北若卿一身素雅的衣裳,頭上臉金釵都去了,只用一條青色的綢緞將頭發(fā)固定住,便命人帶著東西進(jìn)宮去。

    乍一看,竟有幾分仙氣飄飄的感覺。宛若仙子,飄然入畫。

    北家因著跟七王爺皇子結(jié)親的緣故,因此北若卿進(jìn)宮不必遞牌子,只要帶上人就成;实郾菹码m然不太待見七王爺皇子,可對北若卿這個未來兒媳婦,那是相當(dāng)?shù)牟诲e,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比自己的公主還要寵愛幾分。

    就為這,不知后宮多少宮妃哭紅了眼,撕碎了多少小帕子。

    不過這些人中,有一人除外,那邊是當(dāng)今皇后。

    于公來說,皇后是七王爺?shù)漳,還是親姨娘。于私來說,北若卿雖然跟玉紫赦有婚約,可心里頭住著的卻是她的親兒子。

    北若卿得寵,對她而言,那是大有好處。

    北若卿特意讓將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先送去御書房給皇帝給皇帝了,這才在宮人的帶領(lǐng)下,徑直的去了鳳儀宮,皇后處。

    身后,還跟著不少宮人,手上皆捧著做工精致的木盒子,里面不知放了什么寶貝。

    鳳儀宮外,牡丹盛開,紅墻碧瓦下的花朵兒更添幾分富貴雍容。

    北若卿到的時候,皇后早已在正殿喝茶等候。

    首富之女入宮,一向是消息傳得最快的。哪個宮里的娘娘不想拉著北若卿去自己那兒坐上一坐?

    不過么,皇后在上,誰敢放肆?

    一見到北若卿,皇后便笑著寒暄道:皇后便笑道,“本宮早就想派人宣你進(jìn)宮了,多日不見,著實是令本宮想念呢!

    想念?

    娘娘您怕不是想念我家的銀子吧?

    北若卿腳步一頓,抬眸看向上首位的美婦人。當(dāng)今皇后已過四十,不過保養(yǎng)得當(dāng),皮膚細(xì)膩,鳳眸丹唇,倒是個絕色美人兒。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護(hù)膚品,日夜操勞后宮,居然還能顯得這么年輕。

    北若卿深吸一口氣,擺好架勢,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二話不說,朝著皇后便撲了過去,“娘娘,民女沒臉見您了啊!”

    這,這是要鬧哪樣?

    皇后哪里見過這種架勢,北若卿這一來,倒是把她給震住了。

    近日北若卿要退婚的消息人盡皆知,皇后此時見狀,只當(dāng)是北若卿是因退婚一事難過。于是

    皇后一愣,趕緊命人將她扶了起來,柔聲安撫道:“這孩子,說什么胡話。你和小七的事,本宮自會和皇上稟明,強(qiáng)扭的瓜不甜,這道理本宮明白。你這一哭,本宮的心肝兒都疼了喲!

    聞言,北若卿淚眼婆娑順著宮人的手起身,委屈的擦了把眼淚,柔聲道:“多謝娘娘!

    能站著誰樂意跪著?

    不過,說的過去。徹底的與皇位無緣了。這皇后

    不是說對七皇子七王爺疼愛有加,宛若親生么?怎么還會贊同退婚?一旦退婚,玉紫赦皇子一個病秧子,還不受寵的皇子,失去了北家這一倚仗,那可就徹底的完了。

    呵,后宮的女人,果然是兩幅面孔呢。

    北若卿心里明鏡似的,可面上卻依舊擺出那副委屈的模樣,羞愧為難道:“民女來不是為了七皇子七王爺,是,是為了……”

    她故意吞吞吐吐,將說不說,吊足了皇后的胃口。

    皇后笑的一派慈祥,問道:“為了什么?”

    北若卿咬著唇,小心翼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紫檀木盒,盒上鑲嵌寶石,盒面上鏤空雕刻圖紋,一看里面裝著的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將盒子供上,認(rèn)真道:“這是民女花了大價錢從丹青大家手里買來的藏品,民女不敢私藏,想為三王爺盡一份心力!

    她來,可不就是為了三王爺玉墨嚴(yán)么。

    知子莫若母,皇后自然知道近日玉墨嚴(yán)是為了何事煩憂。

    加上北若卿對他皇子青睞有加已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兒,若是能夠把北家拉入三王爺皇子的陣營,那么日后自家兒子爭奪皇位的幾率便更大了。更何況,賑災(zāi)這種大功勞,若是能落在自家兒子子身上,豈不更好?

    “丹青大家?”

    皇后朱唇輕啟,低聲笑道:“當(dāng)今圣上尤好字畫,本宮也頗為喜歡呢!

    當(dāng)年先皇后便是因為書法入了皇帝的眼,她這么多年來費盡心思,都未能取代一個死人。若是真是名家字畫,若是豈不是能獻(xiàn)給皇上籠絡(luò)圣心,來日不就能替,替自家兒子皇子換取更多的籌碼了?

    皇后心里的算盤已經(jīng)嘩嘩的打了起來。

    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她的這點小心思,早就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北若卿的眼中。身為一個合格的生意人,來之前自然會研究好對手的性格和喜好;屎竺?愛權(quán)勢,更愛皇帝。

    果不其然,

    皇后猶豫片刻,故作為難道:“可字畫怎能畢竟直接拿去賑災(zāi)啊!

    北若卿抿著唇,堅定道::“民女想著,只要將這些字畫當(dāng)出去,換些些銀錢用于賑災(zāi)一事,便可解了燃眉之急!

    賣畫換錢?

    皇后清了清嗓子,“那怎么能行?既是名家字畫,豈能流入市井?”

    聞言,北若卿瞬間紅了眼,“可民女現(xiàn)如今并無現(xiàn)錢,只能出此下策了。”

    沒錢?

    堂堂首富之女居然沒錢?

    皇后自然不信,“此事,還是另想對策才是!

    北若卿應(yīng)聲點點頭,深以為然道:“娘娘說的是。不過主理賑災(zāi)之事只怕是這兩日就要定下人選,民女怕來不及了!

    她說著,還努力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咬著唇,一副難受自責(zé)的模樣。

    皇后聞言,想了想,道:“你為我兒如此費心,本宮甚是感激。此事本宮自然也應(yīng)盡些心力。這字畫,就留下吧,你雖棠裳去取銀錢便是!

    北若卿為難的看向皇后,“民女,民女只能留下手中這一副!

    “大膽!”

    她話音剛落,皇后宮中的女官便怒叱一聲,嚇得北若卿先險些手一抖,一木盒子拍過去。

    她抬眸,委屈的看向皇后,“娘娘見諒,剩下的字畫,都是民女專程挑給陛下的禮物,價值連城,民女拜見陛下,總不好空著手吧?”

    她一個皇后,還能跟皇上搶禮物?

    皇后蹙起眉頭,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殿外,有宮人進(jìn)來傳話。

    那宮人看了眼北若卿,隨后貼著皇后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皇后眉頭緊鎖,看向北若卿的眸子也越發(fā)的深邃了。

    魚兒上鉤了!

    北若卿心底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半晌,皇后揮揮手,屏退宮人。

    殿內(nèi),只剩北若卿和皇后二人。

    皇后清了清嗓子,走到北若卿身邊,低聲道:“你專程為陛下挑選的?”

    方才宮人來報,皇上今日龍心大悅,好似是因為收到了北若卿專程送去的禮物。聽說是一副丹青。高興之下將太和殿伺候的宮人都給了賞賜。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啊。要知道,當(dāng)今圣上的馬屁可不好拍?申P(guān)鍵是北若卿這丫頭,每次都能拍到點上。

    北若卿點點頭,誠懇道:“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皇后松了口氣,笑的一派溫和道:“這些丹青本宮也甚是喜歡,要多少銀錢,你隨棠裳去取便是。至于陛下那邊,想來也不會計較。”

    北若卿當(dāng)即面色慘白,欲哭無淚道:“娘娘,不可……”

    見北若卿不識好歹,皇后臉色一沉,幽幽的把玩著自己今日才涂好的豆蔻,冷笑道:“本宮不是與你商量,這是懿旨!你日后也是要嫁入皇家的人了,這點規(guī)矩,也該懂的!
正文 第9章兒債母償
    “這……是!

    北若卿故作為難,實則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委屈的掃了眼皇后,垂下眼簾不敢說話。

    皇后招來貼身女官棠裳,“去取銀錢給她,多少銀錢,這些字畫,本宮都要了。”

    棠裳蹙眉看了眼北若卿,恭敬應(yīng)了聲,隨后起身走到北若卿跟前的檀木盒子,“娘娘,奴婢替您掌掌眼?”

    皇后一怔,旋即端起茶盞,“也好!

    棠裳看了眼北若卿,打開盒子,將里面的卷軸緩緩打開。

    忽然,棠裳猛地抬頭看向皇后,“娘娘,這……”

    皇后優(yōu)雅的掀起眼皮,正要一賞這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卻在看清那字畫之后,一張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標(biāo)查g擰成了一團(tuán):“放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本宮!”

    欺瞞?

    她不就是拿了玉墨嚴(yán)之前賣給她的字畫來換錢么?又不是什么假冒偽劣三無產(chǎn)品。

    哦,玉墨嚴(yán)是不是三無,她還真不清楚。反正三王爺說自己師承名家,那就是咯。

    北若卿惶恐道:“冤枉。∵@些民家字畫民女當(dāng)初的的確確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收條還在呢。娘娘不信,大可親自查看。”

    她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了玉墨嚴(yán)立下的收條。

    親筆簽名,概不退換。

    霎時間,皇后的臉色五彩變幻,簡直堪稱現(xiàn)實版調(diào)色盤了。

    咬碎一口銀牙,皇后朝著北若卿一指,怒道:“你還敢狡辯!本宮念及你年幼不懂事,你卻毫不悔改!來人,給本宮拖……”話到嘴邊,皇后猶豫了下,將拖出去三個字咽了下去,轉(zhuǎn)而道:“給本宮跪下!”

    棠裳勾唇,轉(zhuǎn)身要去按住北若卿。

    就在這時,殿門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兒臣來遲,母后息怒。”

    殿門之外,逆著光,一道墨色挺拔的身影款款而入,帶著一身寒意,雖看不清面容幾何,可這般氣質(zhì),便足以令人遐想連連。

    我去,美男!

    等等,這美人兒有點眼熟!

    玉紫赦邁著修長的腿,每走一步,都像是自帶鼓風(fēng)機(jī)一般,衣袂翩翩,宛若仙人,在北若卿身側(cè)停了下來。

    棠裳見狀,急忙后退幾步,避開了距離。

    北若卿抬頭,擠了擠眼睛,示意:你病好了?

    玉紫赦冷冷瞥了她一眼:回頭再跟你算賬!

    北若卿冷哼一聲:自己腎虛,怪我咯?

    玉紫赦:……

    她這是眼睛有病?

    一看到北若卿,皇后那張臉都快笑出花兒了,與方才那怒氣沖天的模樣判若兩人。

    要不是頭上頂著十幾斤重的鳳冠,北若卿真是要以為這皇后換了個人。戲精啊這是!

    皇后掩著唇,想上前又不敢,紅著眼眶哽咽道:“母后的心肝兒!快來讓母后瞧瞧,這些日子在宮外可曾受苦?”

    受

    玉紫赦不答反問,面無表情道:“母后方才,要讓誰跪下?”

    皇后的深情頓時噎在喉嚨里,上不來又下不去,活像是吞了一只蒼蠅。

    要是沒有剛才那一出,北若卿倒是愿意相信這一副母子情深的戲碼,可惜,這皇后就他么是個金雞獎都鎮(zhèn)不住的戲精。

    少頃,皇后這才溫柔一笑,嘆道:“母后與北家這丫頭開玩笑呢,這孩子沒大沒小慣了,本宮也是為你們好,否則將來嫁入七王府給你惹麻煩可如何是好?”

    這話好像處處都在替北若卿和玉紫赦考慮,可又處處都在指責(zé)北若卿沒規(guī)矩,往小了說是開玩笑,皇后不計較。往大了說,那就是北若卿將來要給玉紫赦闖禍。

    神他么一語雙關(guān)!

    北若卿瞬間紅了眼眶,上前便去抱玉紫赦大腿,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大哥,幫個忙!事后重謝!”

    玉紫赦居高臨下,一把將北若卿拎了起來,低聲道:“現(xiàn)在怕了?做完給本王下藥的膽子去哪兒了?”

    北若卿欲哭無淚,“昨夜那人不是我,那是我妹妹,北二小。”

    玉紫赦:“……”

    他將北若卿護(hù)在身后,雖然纖瘦,可他身材高大,攔在北若卿面前,竟是將她堵了個嚴(yán)實,清冷開口道:“她不需要!

    皇后臉色微僵,“小七啊……”

    不等皇后說完,玉紫赦打斷她的話,冷冷道:“她的規(guī)矩,兒臣滿意足矣,不需要旁人來教!

    旁人這兩字,就像是一記悶錘一般,狠狠的砸在皇后胸口。

    整個殿內(nèi)瞬間鴉雀無聲,皇后的臉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的變了個遍,嘴巴張了幾次,一張撲滿脂粉的臉憋得通紅,臉上的笑容眼看著就要繃不住了。

    過了良久,皇后這才長嘆一口氣,感慨道:“罷了,你既喜歡,母后也歡喜!

    這話說的,愛屋及烏?娘娘您說誰是金雞呢?

    北若卿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道:“娘娘方才說讓我隨棠裳去取這些字畫的銀錢,畫已經(jīng)給娘娘了,這銀錢……”

    玉紫赦側(cè)眸,視線從她臉上緩緩掃過。

    當(dāng)今天下,敢開口問皇后要錢的,不多。

    皇后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僵硬的笑意,臉上的表情逐漸龜裂:“好了,這等玩笑本宮不與你計較,你竟還當(dāng)真?既然小七來了,你便隨他出宮去吧!

    她就差直接說你趕緊滾,別在這礙眼了。

    可這些手段,北若卿早已想到。她當(dāng)即一擦眼淚,紅著眼可憐兮兮的哭道:“娘娘心地良善,一心想為陛下和天下百姓做些事情,民女都明白的,只是民女既為七王爺未婚妻怎能置身事外?娘娘您放心,這幅丹青娘娘喜歡,臣女必定是留給您了。這銀錢,娘娘直接給陛下便是。”

    把債主變成皇帝,這銀子皇后若是不給,就失了圣心。若是給了,這名聲和便宜到頭來還是北若卿的,自己半點好處撈不著!

    皇后咬緊牙關(guān),臉色鐵青,像極了從被扒光了毛的公雞。

    玉紫赦看向北若卿的目光滿是探究,心中暗道:她,幾時這么聰明了?

    見皇后不吭聲,北若卿吸吸鼻子,好心道:“娘娘放心,此事民女一定會親自給陛下解釋清楚的。娘娘千萬別擔(dān)心陛下會誤會您!

    說什么千萬別擔(dān)心,可她這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皇帝一定會誤會!當(dāng)今圣上有多寵北若卿,后宮之中誰人不知?

    皇后沉默良久,咬咬牙,心一橫,道:“明日,本宮派人送去你府上。 
正文 第10章北家養(yǎng)女
    與玉紫赦一同皇宮出來,北若卿心情大好,一想到皇后那副明明很想干掉她卻不得不慣著她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子不教,母之惰。

    她正樂著,便看見宮門外,正停著一輛通體純黑的馬車,什么質(zhì)地看不太出來,不過只看那氣勢,便能感覺的到一股由內(nèi)而外的森冷。

    這個人莫不是前半生都睡冰窖里頭?哪兒來這么足的冷氣!

    北若卿溜溜達(dá)達(dá)的朝著自己那頭金燦燦的小毛驢走去,剛經(jīng)過馬車旁,便聽里面?zhèn)鱽硪坏赖统恋穆曇簦骸吧宪!?br />
    清冷矜貴,毫無人性。

    北若卿打了個哈欠,漫不經(jīng)心道:“光天化日,王爺和我兩條大光棍同乘一輛馬車成何體……”

    “。 钡囊宦晳K叫,統(tǒng)字還沒說出口,北若卿便被一把拽進(jìn)了車內(nèi)。

    而此時,宮門外,眾侍衛(wèi)眼睜睜的看著不近女色,不近外人的七王爺就這么光天化日的把北小姐拽進(jìn)了馬車,下巴驚掉一片:天了個嚕!光天化日,他倆這干啥呢!

    馬車內(nèi),北若卿抱著胳膊打量起對面的男人。

    不得不說,玉紫赦這廝當(dāng)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北若卿自認(rèn)自己也是見過世面的,可眼下對著玉紫赦這張臉,她竟是有些難以挪開眼珠子。

    “咳咳,那個,今天這筆生意做完,明日皇后派人將銀票給我送來,我就以你的名義呈給陛下,我辦事,你放心!”

    玉紫赦坐的筆直端正,像是一根就地成精的棺材板,渾身散發(fā)這一股陰冷氣息。

    聞言,他涼涼瞥她一眼,沒說話。

    馬車內(nèi),安靜如雞?蓡栴}是北若卿向來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此時這安靜,她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兒。

    清了清嗓子,北小姐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老玉啊,等我把你的賬還清,咱倆也就好聚好散了,婚嫁各不相干,你若是有喜歡的小姑娘小媳婦,盡管說,小爺我對追媳婦還是頗有研究的!

    玉紫赦懶懶掀開眼皮子,冷哼一聲,“你想與我撇清干系,去找小白臉?”

    什么小白臉?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輕哼一聲,鄙夷道:“膚淺!

    小白臉哪兒有玉紫赦好看?等等,傳聞七王爺不喜與他親近,七王府中只有一人能靠近他,好像正是個小白臉。莫非……

    玉紫赦被她火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悅,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折扇,‘嘩啦’一聲打開,擋住自己半張臉。

    我去,看都不給看?那你長這么好看做什么?當(dāng)擺設(shè)嗎?

    北若卿怒了,翻了個白眼美好氣道:“好端端的男人學(xué)小姑娘家閉月羞花?那位喜歡這口的?”

    不過說實在的,一般人還真學(xué)不來他這副模樣。

    畢竟握扇子的不一定都是唐伯虎,還可能是活佛。

    觸及北若卿那道曖昧不清的視線,玉紫赦眉心一蹙,冷聲道:“胡言亂語,不知所云!”

    胡思亂想?大哥,外頭那哥們看你的眼神可是關(guān)愛至深啊,別說你看不出來。

    可一看玉紫赦那副凍死人不償命的臉,話音一轉(zhuǎn),連連道:“我明白,我理解,畢竟你們要抵抗世俗壓力,我完全能理解其中的艱辛。別放棄,加油哦~”

    放棄?加油?

    她腦子莫不是前兩日投湖進(jìn)水了?

    玉紫赦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轉(zhuǎn)開視線,并不多言。

    兩人各懷心思,北若卿害怕自己知道了皇室秘辛,萬一被殺人滅口也不一定呢?因此盡量把自己縮在角落,要不是現(xiàn)在跳車不安全,她早就直接跳車了。

    玉紫赦則是心中糾結(jié)婚約之事,隱在袖子中的那份明黃色圣旨,像是一個燙手山芋,讓他接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時間,兩人也沒再開口說話。

    突然,馬車猛地停下,北小姐一個不留神,身子猛地往前一傾,便撞進(jìn)了玉紫赦的懷里,爪子按在某處。

    玉紫赦的臉?biāo)查g漲紅,活像是一只煮熟的螃蟹,他咬緊牙關(guān),惱羞成怒道:“北若卿!”

    “意外意外,這都是意外啊大哥!”北若卿急忙坐直身子,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內(nèi)心卻早已崩潰。

    大哥,這種事情,人家女孩子也很吃虧的好不好?

    “民女北凝恩求見七王爺,還請七王爺下車一見。”

    馬車外,傳來一道溫婉的女子聲音,只聽這聲音,便覺得如沐春風(fēng),像是一頭栽進(jìn)了溫柔鄉(xiāng),爬都爬不起來的那種。

    北若卿打了個哆嗦,正要扭頭:“找你……!”

    ‘嗖’的一聲,一道亮麗的團(tuán)子從馬車?yán)锉蝗恿顺鰜怼1比羟渲挥X得天旋地轉(zhuǎn),再落地時,除了腳下踉蹌兩步,竟是絲毫未摔。

    北若卿活了這么大,還是頭一遭被人從馬車?yán)锶映鰜,?dāng)即雙手叉腰,怒氣滔天道:“魂淡!閃了你姑奶奶的腰你賠得起嗎?”

    她一張臉紅透,腦門上還冒著汗,發(fā)絲凌亂,讓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路過的百姓見狀,先是沉默片刻,隨后,‘啊’的一嗓子,一窩蜂的跑路了。

    “京城秘聞,北小姐光天化日欲對七王爺不軌,七王爺惱羞成怒,寧死不從!”

    “七王爺戰(zhàn)斗力甚好,北小姐不甚扭了腰!”
正文 第11章替她賠罪
    北若卿:“……”

    她轉(zhuǎn)過視線,對上馬車外方才當(dāng)街?jǐn)r車之人——北凝恩。

    說起這人,京城中倒是名聲極大。

    不為別的,只因為北凝恩這姑娘,有福氣。

    北若卿自打穿越過來,還是頭一遭見到這位原主記憶中的北家養(yǎng)女,北凝恩。

    有福氣?

    奇怪了,北凝恩生的耳朵小巧,屁股不翹,胸上也沒幾兩肉,從哪兒看出來的有福氣呢?

    北若卿不免多看了兩眼。與此同時,北凝恩的視線也落在北若卿身上。

    不過,她是震驚的。

    “你,卿,卿兒?你怎么會在七王爺?shù)能嚿??br />
    北凝恩聲音都結(jié)巴了,眼中的慌亂之色迅速收斂,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便又是一副端莊自持的模樣。

    北若卿嘆了口氣,無奈道:“小姑娘,年紀(jì)輕輕,學(xué)別人當(dāng)娘做什么?親兒?你看清楚,這兒可沒你的兒子喲。”

    此話一出,塵風(fēng)嘴角隱隱抽搐,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家主子被內(nèi)涵了。

    北凝恩臉色一僵,暗自攥緊了帕子,尷尬道:“我從城外祈;貋,便聽說你私奔未遂又投湖,真是讓人好生擔(dān)心。”

    私奔未遂一事,雖坊間流傳甚廣,可北若卿卻絲毫沒印象自己跟人私奔。這北凝恩人一直在城外,怎么就肯定自己是私奔未遂呢?

    北若卿似笑非笑,反問:“私奔未遂?”

    北凝恩為難的瞥了眼玉紫赦的馬車,抿著唇,故作為難道:“此事若是七王爺怪罪,還請王爺莫要怪罪卿兒,民女愿替她向王爺賠罪!

    北若卿意外的看向北凝恩,不由得感慨道:這姑娘心善啊。

    馬車內(nèi),寂靜無聲。

    北凝恩站在那里,一時間氣氛尷尬不已。

    “王爺……”

    北凝恩再度開口,聲音若黃鶯婉轉(zhuǎn),可嬌可柔。

    然而,馬車內(nèi),卻傳來玉紫赦涼涼的一聲:“滾。”

    北若卿:“……”

    小美人兒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好歹這北凝恩,也算是個小美人了。

    她清了清嗓子,上前去扶北凝恩,“你知道退皇室婚約是何等罪名么?”

    北家向來恩寵甚重,陛下對北家的容忍度,那是出了名的高。別說是退婚了,北家只要不造反,估計皇帝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至于其他朝臣,多少根北家有些利益勾結(jié),更不可能自斷財路,招惹北家。

    思及此,北凝恩怔了怔,緩緩搖頭。

    見狀,北若卿勾起唇角,笑道:“蔑視皇威,死罪。你確定,你還要替我賠罪?”

    她故意咬重最后一句話,語氣不咸不淡,卻像是一記悶錘,狠狠的砸在北凝恩的胸口。

    “我……”

    猶豫片刻,北凝恩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拎著裙子上前,在距離馬車還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卿兒年幼,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民女身為長姐,理應(yīng)替她賠罪。”

    北若卿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這姑娘看似在替自己著想,可一字一句都在坐實她私奔之事,不問來由,不問經(jīng)過,只問罪。

    況且,即便她真是長姐,可天底下哪兒有做錯了事,別人來承擔(dān)罪責(zé)的道理?

    她這是既博了美名,又把自己保的干干凈凈,果真是一朵純凈的綠茶啊。

    北若卿不禁回想起原主記憶中,也有無數(shù)次類似的事情。而每一次,受人詬病的都是她,而只需要哭哭啼啼兩聲,便能博得好名聲的,卻是這位北府養(yǎng)女。

    思及此,北若卿忽然嘆了口氣,看了眼四周,躲在家里透過門縫看熱鬧的百姓不在少數(shù)。

    北若卿嘆了口氣,走到北凝恩身前,“你剛才說我私奔未遂?你可親眼瞧見我跟人私奔了?跟我私奔的人是誰?我又是如何私奔未遂的呢?”

    北凝恩臉色微變,尷尬道:“這些我并不知曉,只是坊間皆這么流傳!

    “你既然說了是流傳,也不曾親眼看見我私奔,就急著來賠罪,不知你賠的是哪門子的罪?”

    北若卿忽然沉下臉,言辭犀利不同往昔,字字逼人。

    北凝恩心下一沉,暗道:莫非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不過面上,北凝恩卻是一副乖順模樣,委屈道:“我心中著急,擔(dān)憂七王爺怪罪于你,一時糊涂!

    北若卿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心中著急,還有功夫買珠花?”

    這珠花,北若卿剛才就盯了許久。從城外祈;貋恚b扮應(yīng)當(dāng)是素凈的,這姑娘倒好,一身大紅,頭上珠花堆滿,面上脂粉明顯就是剛上不久。這么明顯特意打扮過,還說什么賠罪?只怕是,別有所圖。

    北凝恩雙手無意識攥緊,臉上一陣發(fā)白,這丫頭怎么突然間跟換了個人似的?她深吸一口氣,坦然道:“我怕儀容不整,沖撞了王爺!

    北若卿搖搖頭,忽的湊近北凝恩,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怕沖撞,是怕撞不上吧?”

    瞬間,北凝恩面色慘白,她抬頭滿臉驚慌的看向北若卿,“我,我斷然不敢有這樣的心思,卿兒你別誤會!

    北若卿拖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住,“綠茶姐姐,你反應(yīng)挺快的,不過么,知道當(dāng)街阻攔王爺車駕是個什么罪名么?”

    北凝恩一愣,抿唇?jīng)]說話。她身為女子,又怎會對朝廷律法有所研究?

    北若卿道:“以行刺罪論處。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替我賠罪,而是給你自己請罪!

    她說完,松開手,直起身子。

    她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傲氣,即便是素衣素顏,也依舊驚艷動人。

    北凝恩心中一片寒涼,如墜冰窖。

    北若卿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褶子,忽然恭恭敬敬的朝著馬車行了一禮,禮貌道:“七王爺,家中養(yǎng)女無狀,是民女教導(dǎo)不嚴(yán)之過,還請王爺寬宏,饒恕她沖撞王爺之罪過,一應(yīng)罪責(zé),民女愿一力承擔(dān)!

    瞬間,賠罪之人掉了個。

    馬車內(nèi),玉紫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卻并未急著開口。

    等了半晌,北若卿腰都酸了,卻還沒得到玉紫赦的回復(fù)。她心中腹誹道:那家伙耳朵難道也不好使了?

    于是,她抬起頭,“老玉……”

    不等她說完,玉紫赦的聲音便幽幽傳來,緊接著,從馬車內(nèi)伸出一只纖細(xì)白皙的手來,那手上,還拿著一張紙,紙上郝然寫著兩個大字:欠條。

    玉紫赦再度開口道:“分手費,再加一萬兩!

    ‘噗……’
正文 第12章價值五百
    “丫丫的魂淡,他怎么不去搶錢莊!”

    “他一句話的事兒,居然敲詐老娘一萬兩?”

    “你別攔著老娘,老娘這就去炸了他的七王府!”

    北府北若卿小院內(nèi),北小姐怒氣沖沖,桌子上堆滿了各式武器。什么流星錘,斧頭,菜刀,剪刀,應(yīng)有盡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院子是個打鐵鋪子呢。

    北小姐一邊擼袖子一邊咬牙切齒的怒聲罵著,腦海中已經(jīng)經(jīng)玉紫赦那貨導(dǎo)蹂躪一百遍了。

    小魚兒緊張的看著自家小姐跟抽風(fēng)了似的滿屋子亂晃,心中不由得擔(dān)憂道:完了,小姐該不會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她苦命的小姐!

    “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天天惦記著分手費呢?這樣子老娘很吃虧!”

    一想到剛才當(dāng)街欠下的那屁股賬,北若卿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隨時拿一萬兩銀子砸死玉紫赦那廝。

    小魚兒訕訕道:“小姐說的對。”

    北若卿深吸一口氣,沒好氣道:“你說北凝恩沒事跑去攔什么馬車?不能收拾妥當(dāng)了去七王府么?”

    這筆債的罪魁禍?zhǔn)走是這北凝恩。想想這姑娘,北若卿就覺得頭疼。什么腦子這是,驢教出來的嗎?

    聞言,小魚兒弱弱道:“小姐,七王府門前十米處,連只母蚊子都靠近不了。去七王府,只怕是見不著王爺!

    “進(jìn)不去啊?

    那她那天都闖進(jìn)七王府了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片刻,突然,北府再次炸出一道聲音:“好你個玉紫赦,你居然侮辱本小姐的性別!本小姐跟你拼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北擎夜那欠揍的聲音:“丫頭要跟誰拼命去?我?guī)湍恪!?br />
    北擎夜一進(jìn)門,便卷起一股嗆鼻的香氣。那味道,活像是被人埋在香料堆兒的鵪鶉一樣,腌入味兒了。

    ‘阿嚏’!

    北若卿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噴嚏,一抬頭,就看見北擎夜一身金燦燦的錦袍,頭上戴著寶石金冠,跟險些沒閃瞎她的狗眼!鞍パ轿胰ィ氵@一身是準(zhǔn)備出去給人打劫的?”

    “烏鴉嘴!”北擎夜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了下來,“你懂什么?哥哥我這是引導(dǎo)京城子弟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你瞧瞧那玉紫赦,整天的穿的清湯寡水的,還能被奉為天下第一美男?八成那些人是眼神不好!

    說完,北公子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壓壓驚。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京城子弟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要是跟你平行,怕是天慶朝的未來也完蛋了!

    試想一下,滿街男子穿著騷氣的衣裳出門,不是紅艷艷就是金燦燦,玉米地里頭都沒這么熱鬧的吧?

    北若卿忍不住扶額,長嘆一口氣。

    北擎夜渾然不覺自家妹子的苦悶,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卷遞給北若卿,“自己看看!

    北若卿狐疑的瞥了自家這不著調(diào)的兄長兩眼,默默地拆開紙卷,剛看第一眼,一口口水便嗆住了,“咳咳!這,這什么玩意兒?”

    那紙上畫著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人,眉如遠(yuǎn)山,快長到耳朵上去了。鼻若懸壺,快砸地上了,下巴堆兩層,回眸一笑,動魄驚魂。誰要是長成這樣子,只怕是做夢都能給自己嚇醒。

    北擎夜一本正經(jīng)道:“這畫的可是你啊!

    北若卿一口老血險些沒噴出來,將那副畫抓起來,湊近拿遠(yuǎn)的看,不由得咂嘴感慨道:“這畫技有待提高啊!

    畫成這樣,就算是她親爹也認(rèn)不出來吧?

    不等北若卿消化完,北擎夜又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這帕子,據(jù)說是你與那小白臉的定情信物。”

    帕子一角,繡著一個卿字,的的確確就是北若卿的帕子。畢竟北府即便是做帕子的布料,也是稀罕珍貴的,尋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怕是用不上。

    “定情信物不都是玉佩簪子或是護(hù)身符什么的么?”北若卿接過帕子,滿臉嫌棄道:“掉價,嘖嘖,太掉價了!

    好歹也是首富之女,定情信物不是金銀珠寶,居然是一塊帕子?傳出去她不要面子的啊。

    北擎夜寵溺的看著自家妹子,“我也如此覺得,我北家的姑娘,要定情,直接給銀錢就好!

    就比如七王爺,據(jù)說自家妹子今天又欠了人家一萬兩。

    嘖嘖,一物降一物啊,以前給玉墨嚴(yán)銀錢的時候,都得是他找上門來,這會兒倒好,自家妹子居然專程去給人送銀子。想到這兒,北擎夜不禁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多賺些銀錢,為了自家妹子的終身大事好好努力。

    北若卿嘆了口氣,將帕子扔在桌子上,“那小白臉就這么被一塊帕子和這張鬼臉收買了?”

    “不止!北鼻嬉构创揭恍,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這是你給的嫁妝!

    五,五百兩?她堂堂首富之女的嫁妝居然只有五百兩?

    北若卿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就這三樣,他就決定跟我私奔了?”

    北擎夜點點頭,不置可否,“那小白臉科考落榜,這些銀錢對他而言,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

    “我呸!本小姐看起來像是那么摳門的人嗎?”

    北擎夜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嗯。比看起來的還要摳!

    北若卿:“……”

    “走,本小姐現(xiàn)在就去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做首富之女!

    半個時辰后,京兆府尹衙門,北家兄妹二人忽然到訪。

    京兆府尹正在陪新娶的小妾,陡然間聽到北家小姐公子來了,立馬丟下小妾,換了身寒酸的衣裳趕去迎接。

    財神爺駕到,京兆府尹掐指一算,今日有財運!

    這點小心思,北若卿也假裝沒看見,塞了銀錢便讓人將他帶去那小白臉的牢房里去了。

    這個朝代,與人私奔這樣的事兒傳出來,名聲幾乎就全毀了。要不是北家頗有手段和財力,北若卿現(xiàn)如今只怕是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牢房陰暗,走廊間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騷臭味兒和血腥味兒交雜在一起,直令人作嘔。

    北擎夜將自家妹子護(hù)在身側(cè),在獄卒的帶領(lǐng)下一路來到關(guān)押小白臉的牢房。那是間單獨的小牢房,除了一席茅草,便是一個夜壺。剛一走近,又是一股令人隔夜飯都想吐出來的味道。

    當(dāng)日北若卿投湖之后,這小白臉便不知所蹤。結(jié)果次日,就被北大公子派人給抓住丟進(jìn)大牢里了。這些字畫和銀槍,也是昨天夜里北大公子裝神弄鬼嚇唬他,才問出來的。

    牢房門打開,北若卿徑直走了進(jìn)去,北擎夜給獄卒遞了銀子,獄卒這才退了出去,給金主大大留足夠的空間辦正事。

    昏暗的牢房里,坐在草垛上的男子一身狼狽,模樣瘦削,那坐姿,尤像是個姑娘家,斜倚三分情,身段兒妖嬈,像是個練家子。

    北若卿上前兩步,彎腰蹲在小白臉面前,吸了吸鼻子,指著自己,一本正經(jīng)道:“你覺得我值多少錢?”

    男人緩緩抬起頭,翹著蘭花指,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是哪根蔥?”
正文 第13章宮中來人
    蔥?

    北若卿上下將自己打量一番,身段纖細(xì)勻稱,要胸有胸,要臀有臀,正常的蔥能長成她這樣?北若卿當(dāng)即不樂意的翻了個白眼,鄙夷出聲:“我是你大爺!”

    她將袖子里的畫像帕子和銀票丟在地上,努努下巴,問:“聽說你要跟我私奔?”

    話落,小白臉動作一頓,隨后忽然扯起嗓子干嚎一聲,“我的心肝兒寶貝兒啊,你可算是來了,我想死你了……”

    這個翻臉跟翻書似的,前一刻還老子跟你不熟,沒事兒別嗶嗶,一轉(zhuǎn)眼就是心肝寶貝甜蜜餞兒的,唱戲臉譜都不敢這么玩的吧?

    眼瞅著小白臉扭著腰就要撲上來,北若卿拎起裙子抬起腳,還沒伸腿兒呢,下一刻,一條大長腿便踹了出去。

    北若卿一側(cè)頭,便看見自家大哥慢悠悠的收回腿兒,而地上,那小白臉漲紅了臉,趴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這才艱難的爬了起來。

    “在下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北家這樣的大戶,可我待卿兒是真心的,她就是我的心,我的肝兒,我的白月光,紅朱砂!

    小白臉說完,還不忘擦了擦眼睛,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小白臉雖然風(fēng)塵氣息實在是濃烈了些,可就憑這副雌雄莫辨的長相,隨便大街上忽悠兩個單純小姑娘那是不在話下的。更何況,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德行,更是牛的一逼。

    但是問題是,大哥,你要哭就哭,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呢?

    北若卿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掏出兩顆大蒜頭,“人工催淚,你需要么?”

    北擎夜的嘴角一抽,恨鐵不成鋼的捂著額頭欲哭無淚,好歹也是首富之女,出門怎么還他么帶大蒜頭的?

    不應(yīng)該是黃金萬兩出手就是用銀票砸死對手的嗎?

    小白臉擦眼睛的動作一僵,吸吸鼻子,故作深情的看著北若卿,“那倒是很不必了。能再見到你,我也算是無憾了。”

    北若卿猛地一個白眼翻過去,“我給你個機(jī)會,說清楚,這畫像,帕子,銀票都是誰給你的?又是誰讓你如此污蔑本小姐要跟你私奔的?”

    她可不是三歲傻子,憑外面流言蜚語,她就認(rèn)了這個鍋。

    小白臉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眼底一抹詫異一閃而過,片刻,他眨眨眼,無辜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還敢裝傻?

    北若卿不由得氣笑了,她從懷里摸出一張千兩銀票,上面有北家錢莊的專屬印章,隨時都能直接兌換銀錢。這樣的銀票,在整個天慶朝都已普及,只要是有錢莊的地方,都能兌換。

    “現(xiàn)在呢?”

    小白臉干咳一聲,別開視線,“我對你的真心,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啪’的一聲,又是一張千兩銀票拍在他面前。

    北若卿居高臨下,身上散發(fā)著滿滿的銅臭味兒,她眉眼彎彎,“說實話!

    嘴硬的人,她北若卿見多了,對付這種人,北小姐從來不來硬的。因為一個人若有貪念,就必將毀在自己的貪念之上。

    小白臉起先還姿態(tài)強(qiáng)硬,一口咬定就是就是北若卿與他書信相戀,與她商定私奔,最后私奔未遂,她自己投湖。

    可當(dāng)北若卿將銀票加到三千兩時,小白臉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理智了,只剩下金燦燦的貪婪,一時沒守住防線,便和盤托出了。

    原來他在今日之前,壓根就沒見過北若卿。之所以一口咬定自己跟北若卿有一腿兒,不過是因為有人給他銀錢贖身,讓他故意鬧大事情,損害北若卿的名節(jié),至于后面的事兒,他也不太了解。

    最重要的是是,這廝根本不是什么落地秀才,而是個不折不扣的風(fēng)塵之人,只要給錢,演演戲隨便說兩句話,對他而言何其簡單。

    可他卻不曾想過,這種事對一個女子而言,意味著什么。

    北若卿深吸了口氣,將心底的寒意按下。

    她扭頭幽怨的瞪著自家兄長:“咱爹在外面沒有私生子吧?”

    據(jù)說她是北家第一繼承人,萬一有個私生子什么的為了爭奪家產(chǎn)做出這樣的事兒,好像也說得過去。

    當(dāng)即,北若卿腦門一疼,換來了北大公子的一記板栗,“你腦子里是在養(yǎng)豬嗎?咱家要有私生子,還輪得到我坐鎮(zhèn)家中嗎?”

    一提起這茬,北公子就格外的心痛。

    哎,他本想出去闖蕩江湖,可惜,離家出走多年未遂,只得在家中乖乖當(dāng)個富二代。

    北若卿將紙筆給小白臉備好,待他將來龍去脈寫清楚,并且簽上大名之后,這才將銀票遞給他,轉(zhuǎn)身拿了東西便走。

    臨出門時,北若卿忽然回過頭來,看向牢房內(nèi)的小白臉,又問:“現(xiàn)在知道,北若卿值多少錢了嗎?”

    小白臉一頭霧水,試探道:“價值,三千兩?”

    什么?

    北若卿當(dāng)即便要轉(zhuǎn)身回去把這廝揍成個三千兩,她首富之女,就值這么點錢?然而不等她動作,就被北擎夜一把拎起來給拎了出去。

    回府的馬車,一路出奇的安靜。

    北若卿原本覺得,這件事查清楚之后,也算是對原主有個交代了?裳巯驴磥,事情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復(fù)雜。跟小白臉?biāo)奖家皇聝核闶怯袀頭緒了,可投湖自盡呢?原主為何要投湖?

    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北大公子,北擎夜摩挲著下巴,忽然開口道:“你說,會不會是家中出了叛徒?”

    “北凝恩?”北若卿閉著眼,搖搖頭,“北凝恩有賊心沒賊膽兒,她想要的,不過是北家大小姐的名頭和屬于我的一切。至于安排投湖這些謀害我性命的事兒,她那腦子想不到。”

    雖然北若卿也不過是見過她一面,可北若卿看人從不會錯。北凝恩有野心,有不甘,也有沖動,可終究沒那么大的膽子。尤其是,她若真想要北若卿死,相處十多年,早有機(jī)會動手。

    北擎夜點點頭,深以為然道:“說的也是!

    突然,北擎夜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湊近北若卿,盯著北若卿的臉,一字一句道:“敗家子兒,你剛才可是一揮手,便敗了三千兩啊!”

    北若卿一個機(jī)靈回過神來,摸摸鼻子,從懷里摸出三張銀票,一臉無辜道:“我原本準(zhǔn)備了六千兩的,誰想到他毅力那么差,三千兩就招了!

    “你還挺得意是吧!敗家子兒,都是誰教你的!”

    “馬爸爸們教我,要用最小的投資獲取最大的利益,啊啊啊,別捏臉!老娘的盛世美顏啊!”

    馬車中,一陣鬧騰。沉重的氣氛轉(zhuǎn)眼消失殆盡,只剩下兄妹二人的打鬧聲回蕩在長街之上。

    馬車剛在北府門前停下,遠(yuǎn)遠(yuǎn)的,管家便跑了過來,高聲呼道:“小姐,公子,宮里頭來人了!”

    北若卿剛跳下馬車,還沒站穩(wěn),一回頭,便看見一溜貌美無比的宮女,站成了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正文 第14章統(tǒng)一八折
    北府門外,街巷寬敞,百姓們來來往往,偶爾興致大發(fā)的時候還會來府門前拜一拜,俗稱拜財神。

    只不過今日,一隊穿著華麗的宮人堵在北府門前,為首的是個年長的老嬤嬤,手上捧著一個朱紅色木匣子。

    那嬤嬤的臉像是一塊涂了脂粉的枯木,皺皺巴巴的,卻依舊白亮的嚇人,見到北若卿,面無表情也不甚恭敬的朝著北若卿規(guī)矩的行了一禮,“北小姐可叫老身好等。”

    北若卿腳步一頓,站在原地定定的盯著嬤嬤看了幾眼,忽然,她拎起裙子快步迎了上去,“哎呀,這不是鳳儀宮的朱嬤嬤么?”

    ‘噗嗤’一聲,北擎夜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鳳儀宮就沒一個姓朱的!

    那老嬤嬤像是被人打了臉一樣,當(dāng)即枯木般的臉一點點皸裂開來,深吸一口氣,依舊不冷不熱道:“小姐認(rèn)錯了,老奴茍嬤嬤!

    有啥區(qū)別么?不都是四條腿兒的?

    北若卿視線掃了一圈在場的宮女,朝著茍嬤嬤招招手,“哎,茍嬤嬤今天來,是來觀光還是選秀?”

    “放肆!選秀乃陛下欽定之事,我等怎可妄議!

    茍嬤嬤當(dāng)即怒喝一聲,這嗓門一個不受控制,就大了些。

    北擎夜當(dāng)即冷冷的看了過來,“茍嬤嬤,我家妹妹膽子小,您可別嚇著她!

    北家現(xiàn)如今的地位在天慶朝非同凡響,茍嬤嬤不過是仗著自己是皇后身邊的老人,這才擺了幾分架子。此時北擎夜一出聲,她這才收斂幾分,挺直了脊背,揚起下巴,朗聲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意送來賑災(zāi)銀兩。娘娘說了,北小姐的藏畫乃是上品,獻(xiàn)畫之舉又是為了賑災(zāi)籌措銀兩,娘娘自然要有所表示。”

    北府附近圍觀的吃瓜群眾本也好奇,今日宮中這么大的陣仗是做什么呢,此時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竟是皇后娘娘給北家送賑災(zāi)的銀錢了啊。

    聞言,北若卿兩眼立馬泛出金光,就跟整個人都掉進(jìn)了金窟窿里了一樣。一萬兩,對北家而言,九牛一毛。

    賑災(zāi),也絕不可能只出這么點銀錢。

    不過,眼下既然皇后大張旗鼓的把銀子送來了,她要是不做點什么,還真對不住皇后娘娘這么大的排場了。

    北若卿上前一步,一手拉住茍嬤嬤,禮貌道:“民女替百姓謝過皇后娘娘,實不相瞞,我這里還有不少藏畫,娘娘若是喜歡,常來呀!

    常,常來?你當(dāng)皇后娘娘是開錢莊的!

    茍嬤嬤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要不是北若卿這張臉實在是太過純良無害,且太過金貴,她這一巴掌便要打上去了。

    天底下怎能有如此不知好歹的東西?

    北若卿將茍嬤嬤眼底的不屑和厭惡盡收眼底,面上笑嘻嘻,心底更嗨皮。

    茍嬤嬤艱難的扯起唇角,臉上的脂粉都快擠掉了,皮笑肉不笑道:“奴婢會替北小姐轉(zhuǎn)達(dá)的!

    說罷,擺擺手,命人將銀子放下,福了福身子便要離開。

    然而,不等茍嬤嬤轉(zhuǎn)身,胳膊上再次傳來一道拉力。身后,北若卿柔聲道:“嬤嬤,還有個事兒麻煩您幫個忙唄?”

    茍嬤嬤直覺不妥,正要拒絕,卻突然聽見一陣鑼鼓聲起,不知是誰,在巷子不遠(yuǎn)處的街頭放起了鞭炮。

    而此時,本應(yīng)該在北若卿身邊的北家大公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大紅的綢緞瞬間從北府里面鋪了出來,掛在了北府墻頭。

    北若卿勾起唇角,拍拍手,府內(nèi),一群下人手抱著一捧幅字畫出來,然后將字畫塞到茍嬤嬤帶來的宮女手里,又立馬魚貫而入的鉆進(jìn)府里。

    “北小姐,您這是?”

    茍嬤嬤話說一半,手上突然一沉,一塊木牌便落在了她手中。那木牌子上,郝然清晰的寫著幾個大字:名家字畫,統(tǒng)一八折!

    霎時間,茍嬤嬤的一張臉五顏六色,變幻莫測,她作勢便要扔了手中的東西,沉聲道:“北小姐,我等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即便身份卑微,卻也不是隨意什么人都能夠差遣的了的!”

    北若卿點點頭,“嗯,我知道啊!

    不是貼身的她還不用呢。

    一早她就研究過了,無論是朝臣還是內(nèi)宅女眷,但凡是皇宮里的人,能被他們撞見的,哪怕就是個刷馬桶的,他們也會小心的收買著,誰知道哪天就能用上呢。

    瞅準(zhǔn)這一點,北小姐今日就是要借鳳儀宮宮女的身份,來給她的第一桶金添把火。

    只要是做生意,豈能沒有噱頭?

    茍嬤嬤見北若卿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面色鐵青,“既然北小姐知道,那就請北小姐自重,我等還要回宮復(fù)命!

    突然,北若卿語氣一沉,云淡風(fēng)輕道:“可我記得,我是七王爺?shù)奈椿槠,算起來,也就是將來七王府的女主人,茍嬤嬤的意思是,未來的七王妃使喚不得自家母后宮中的宮人嗎?”

    皇后疼愛七王爺,人盡皆知。不管這其中真假,至少這個口碑是出來了。

    今日茍嬤嬤除了順從,別無選擇。

    “走過路過,名家字畫,鳳儀宮宮女集體代言產(chǎn)品,歡迎新老客戶選購!

    北若卿早早的就寫好了宣傳語,此時清一色絕美的宮女們堵在北府門前,加上特意營造出來的轟動效果,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不多時,那些故作風(fēng)雅,或是想要借此機(jī)會跟北家,鳳儀宮攀上些關(guān)系的人就已經(jīng)趕了過來。

    一時間,北府門前,車水馬龍,多少人騎著馬趕著轎子飛奔過來,生怕晚了就趕不上了。

    而這些人中,唯有茍嬤嬤一人,黑著臉,捧著八折的牌子站在門口,無人問津。

    人群后,北若卿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的熱鬧,嘴角不動聲色的彎了起來。

    “三王爺?shù)淖之嬀瓦@么賣了,你不心疼?”

    北擎夜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柔聲問道。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這堆破紙,留在家里占地方么?”

    北擎夜看著眼前的盛況,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怎么就確定這些東西一定賣的出去?”

    畢竟每幅畫的價錢還都不低。那日北若卿讓下人將玉墨嚴(yán)的字畫重新裝裹時他就好奇了,沒想到卻是為了今日做準(zhǔn)備。

    北若卿解釋道:“道理簡單,有多少人想巴結(jié)皇后沒有門路的,不能投其所好,又有多少一門心思想把自家女兒塞進(jìn)后宮的,今日也算是個機(jī)會。”

    “那若是皇后今日不派人來呢,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字畫?”

    “送給陛下。”

    “什么?”

    “全天下都以為,三王爺是我的心頭好,三王爺?shù)挠H筆字畫于我而言,跟他本人無異。我將自己的心頭好獻(xiàn)給陛下,這份真心,別無替代的了吧?”

    北若卿狡黠的小眼神一閃一閃的,晃得北擎夜都有些迷糊了,他家妹子總算是長大了啊,老哥哥欣慰了。

    售賣活動進(jìn)行將近尾聲,字畫也被搶購的差不多了。北若卿正準(zhǔn)備鳴金收鼓,打道回府,誰知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陣噠噠馬蹄聲。

    人群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給來人讓路。

    北若卿順著人群方向看去,卻一輛奢華的馬車正朝著北府駛來。

    那馬車,北若卿認(rèn)得,那他么不是玉紫赦的馬車又是誰!
正文 第15章被抄家了
    玉紫赦,提起這個名字,北若卿就有種想要沖上去把這廝撕碎的沖動。

    見面就是一萬兩,她與這位見了三面,已經(jīng)沒了兩萬兩了,他么的,天上下銀子都沒這么浪費的!

    北若卿正要上前,卻不料突然間,擠在北府門前的千金小姐夫人們一窩蜂的涌了上去,“七王爺,七王爺!”

    “七王爺,奴家尚未婚配,七王爺瞧瞧奴家!”

    “七王爺好帥!”

    ……

    一時間,滿天的香囊朝著玉紫赦的馬車砸了過去,那滿天的香包雨,要不是姑娘家的力道不算大,北若卿都懷疑那馬車會不會被砸個窟窿出來了。

    等了一會兒,見姑娘們的熱情似乎還沒消散,北若卿百無聊賴的湊到自家兄長身邊,“這么多香包,他會不會被熏死呀?”

    那不就成了史上第一位被香包熏死的男子了?說不定還能名垂青古呢。

    北擎夜撐著下巴,思索片刻,酸溜溜道:“禍害遺千年,他這樣的還有的熬呢,放心啊,你守不了寡!

    話音剛落,北擎夜的耳朵就慘遭毒手,被北若卿一把拽了過去。

    而此時,七王爺?shù)鸟R車還在艱難前行,地上堆滿了香包。

    也不知道今天這北府是要做什么,怎地這么多人?

    塵風(fēng)面無表情的駕著車來到北府門前,屏住呼吸,低聲開口道:“主子,到了!

    “嗯!

    馬車內(nèi),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這聲音剛出口,便又引起一陣?yán)顺薄?br />
    馬車內(nèi),一道清冷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玉紫赦優(yōu)雅下車,目不斜視徑的朝著北若卿走去。

    瞬間,周圍像是凝結(jié)了一層冰一般,就連氣溫,都陡然下降了十幾度似的,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開,給這位七王爺讓路。

    北若卿正抱著胳膊站在府門前,此時扭頭看了看身后,除了北府,好像也沒有別的府邸了。

    難不成這廝今天是來找茬的?

    北若卿臉一沉,擼起袖子就要攔上去。

    然而,她還沒動,身側(cè),北擎夜便熱絡(luò)道:“什么風(fēng)把七王爺您吹來了?我家妹子正念叨您呢!

    念叨個屁!她恨不得一股龍卷風(fēng)把這廝吹到隔壁海岸去。

    北擎夜說完,眨巴眨巴眼,朝著蘇冥朔聲音不咸不淡道:“七王爺今天來,是為了那天夜里的事兒嗎?”

    此話一出,瞬間,周圍無數(shù)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朝著北若卿投了過來。

    北小姐欲哭無淚,捂著臉欲哭無淚。她不要面子的。∵@種大半夜爬人床還下錯藥的事兒,一定要說出來嗎?

    好在七王爺是個講究人,聞言不過是冷冷蹙眉,繞開北擎夜朝著北若卿走了過來。

    他每走一步,衣衫下那條大腿便若隱若現(xiàn),活像是一根成熟的腿兒精。北若卿抹了把鼻子,心神蕩漾。

    “帶路。”

    冷不丁的,頭頂突然傳來玉紫赦那清冷的聲音,北小姐一個機(jī)靈回過神來,懵逼道:“帶什么路?七王爺走錯門了吧?這可是北府!

    據(jù)說玉紫赦這么多年,除了皇宮,七王府,別人家他是半步都不曾邁入過?杀比羟渚推婀至,玉紫赦這滿肚子壞水的家伙,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宅男。吭趺纯赡懿怀鲩T?

    半晌,玉紫赦這才垂眸看向北若卿,涼涼道:“拜你所賜,本王,被抄家了!

    他話落,一道圣旨便扔了過來,北若卿急忙接住,打開一看。

    那圣旨上,郝然寫著幾個字:七王府一應(yīng)財務(wù),充入國庫,為賑災(zāi)所用。

    賑災(zāi),賑災(zāi)……

    當(dāng)今皇帝是不是腦子有坑!賑個災(zāi),至于把自己親兒子弄成流浪漢嗎?

    北若卿一句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玉紫赦便打斷她的話,道:“既有婚約在身,從此以后,我便與你同住!

    ‘轟’的一聲,北若卿瞬間像是遭了雷劈,把她轟了個外焦里嫩,她張了張口,“你,你說啥?”

    玉紫赦淡淡重復(fù)道:“本王,與你同住!

    “砰”的一聲,北小姐兩眼一翻,一跟頭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北若卿醒了。

    然而屋內(nèi),似乎有一道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

    根據(jù)合理推測,北若卿認(rèn)定,這視線的主人除了玉紫赦,再不做他人想。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玉紫赦他入贅了?

    堂堂七王爺,難道就只有七王府這一處府邸嗎?

    按照小說中的正常推理來說,王公貴族,不應(yīng)該名下產(chǎn)業(yè)無數(shù),隨手一出就是黃金萬兩?為什么玉紫赦這廝的打開方向完全不同?

    北若卿欲哭無淚,正準(zhǔn)備繼續(xù)裝睡,只聽玉紫赦淡淡道:“若是醒了,便出去!

    等等,出去?這不是她的院子,她的地盤嗎?

    北若卿猛地一頭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對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本小姐的底盤,本小姐的院子!”

    ‘嘩啦’一聲,一張欠條被拍在北若卿的面前,欠條的最后,白紙黑字的寫著一句話:“此欠條,可以同價值物品相抵!

    北若卿心下咯噔一沉,“這什么意思?你不會想要本小姐以身相抵吧?我告訴你,本小姐乃是無價之寶……”

    “此處,歸我!

    不等北若卿長篇大論的發(fā)表完感慨,玉紫赦便冷靜的打斷她,隨后施舍的丟下一個白眼,“現(xiàn)在,出去!

    他么的,鳩占鵲巢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她怎么不上天呢?北若卿擼起袖子,猛地沖上前去,突然扯開嗓子干嚎一聲,“七王爺啊,實不相瞞,這院子是我家已故的母親留給我最后的回憶了,你若是真想換個可容身的地方,北府其他院落隨便你挑。我家兄長的正容院就十分符合您的氣質(zhì),您不然考慮考慮?”

    屋內(nèi),只聽得見北若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當(dāng)真是聞著斷腸見者流淚,不哭不是人啊。

    然而,玉紫赦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某只把自己袖子當(dāng)成抹布的小野貓,腦門一陣青筋跳動。

    “松手!

    北若卿咬緊牙關(guān),哭的更賣力了,“王爺啊,您有所不知,每到深夜,這院子里就會出現(xiàn)怪事兒,聽說早些年,這院子里還鬧過鬼呢。我著實是擔(dān)心這些東西沖撞了王爺您尊貴的身軀啊。王爺~”

    玉紫赦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倒是沒發(fā)現(xiàn),北府千金,還是個能唱戲的。

    按耐住甩袖的沖動,玉紫赦悠悠的轉(zhuǎn)過視線,冷冷掃了北若卿一眼,似笑非笑道:“哦,那不如你留下來給本王鎮(zhèn)宅辟邪?”

    ‘噗’……

    北若卿猝。

    這該死的魂淡,居然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

    是夜,北小姐一步三回頭的抱著自己的小鋪蓋,戀戀不舍的揮別自己的主屋,朝著旁邊的廂房艱難挪去。
正文 第16章登堂入室
    天蒼蒼,夜涼涼,北若卿卷著被子,縮在廂房寬敞的大床頭,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交代道:

    “明日三更,敲鑼打鼓,請七王爺安!

    小魚兒拿著小本子,默默記錄下來。

    明日三更,請七王爺安。

    道具:鑼鼓。

    北若卿又道:“七王爺味重,喜辣,早膳重辣重鹽!

    小魚兒刷刷的記錄,七王爺重口味,不能吃肉。

    北若卿:“七王爺喜歡熱鬧,明日北府架戲臺,唱大戲熱烈歡迎七王爺。”

    小魚兒刷刷的記錄,記完,拍拍胸脯,“小姐放心,奴婢保證完成任務(wù)!

    北小姐松了口氣,“乖,好好干!

    他玉紫赦敢搶她地盤,她就敢好好‘照顧’七王爺,讓他自動讓出地盤。

    夜深,北府燈火盡滅,寂靜籠罩,寒霧漸深。

    此刻,北若卿早已熟睡。

    然而就在這時,‘咯吱’一聲,屋門被人輕輕推開,一人借著月色,緩緩走了進(jìn)來。門外的風(fēng)吹起帷幔,

    不多時,北若卿屋外門縫里,一陣白色的煙霧彌漫進(jìn)來,很快便散布滿了整個屋子。門外有人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借著月色走了進(jìn)來。

    迷迷糊糊間,北若卿好像看見一個男人掀開帷幔走了進(jìn)來,男人一襲黑色長衫,墨發(fā)如瀑,用一根白色的綢緞綁著,姿容絕麗,宛若玉人兒。

    北若卿一時恍惚,竟是沒分清這時夢境還是現(xiàn)實。

    她傻乎乎的咧開嘴角,朝著小美人兒叫道:“這是哪家的神仙?怎么入了我的夢了?”

    砸吧砸吧嘴,北若卿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屋內(nèi),香爐里裊裊青煙升起,桌子上擺著些許果子,玉紫赦將一顆夜明珠放在桌子上,瞬間,屋內(nèi)亮如白晝。北若卿只是不適的皺了皺眉,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玉紫赦在床邊坐下,目光復(fù)雜的看了眼北若卿,隨即抬手緩緩的解開自己的外衫。他手指纖細(xì),仿佛是玉雕的一般。

    待衣衫解開,玉紫赦不緊不慢的將衣衫丟在一旁,隨后彎腰去掀北若卿的袖子。

    女子胳膊纖細(xì),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似的。北若卿皮膚偏白,皓腕如雪,若非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弱女子,當(dāng)日徒手拆了他七王府的大門。

    玉紫赦面不改色的移開視線,隨后從袖子里拔出短刃,寒光一閃,正要朝著北若卿的手腕上劃下去,一聲尖叫響徹云霄:“救命啊!非禮。 

    四目相對,兩臉懵逼。

    北若卿滿臉驚恐,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道:“大哥,我明白你被抄家心里難受,可我是無辜的啊,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抄家?

    玉紫赦輕哼一聲,抄家的旨意的確是皇帝下的,理由只一條:光棍二十年,未婚妻還要退婚,朕沒你這個兒子!

    于是,七王爺一怒之下,請旨抄家。

    此事倒沒公開,只不過現(xiàn)如今宮內(nèi)外多有傳聞,說是七王爺徹底的要被趕出京城了,皇位,已然是三王爺囊中之物了。

    玉紫赦淡淡道:“本王知道!

    說著,他褪去鞋襪,端正的坐在北若卿身側(cè),手上還有把明晃晃的刀子。

    北若卿吸吸鼻子,欲哭無淚,這情景有點滲人啊。

    “大哥,你要是想謀財,那你找錯人了,我兄長是北家的合法繼承人,整個北家都是他的。你要是劫色……咳咳,大可不必如此粗魯,咱們好商量!

    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些什么?

    玉紫赦臉色鐵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身為女子,你可知何為矜持?何為廉恥?”

    “矜持就是美人兒不動我主動,廉恥便是愛美之心不可恥,甘為美人拋節(jié)操!

    北若卿對答如流,一副地痞無賴樣。

    七王爺雖見過無數(shù)女子,也有各種女子想盡辦法想要與他親近一二,然而在七王爺看來,世間之人只分為三種:男人,女人,北若卿。

    他就沒見過比北若卿還厚顏之徒,深吸一口氣,某王爺耐著性子警告道:“你若是閉嘴,今日便能少吃些苦。”

    玉紫赦說完,便見北若卿已經(jīng)乖巧的躺好,自顧自的解起了衣服,一派坦然道:“哎,這種事兒何必動刀子,你情我愿不好嗎?少年人,我懂你,火氣重對不?別怕,姐姐教你!

    某王爺眼角眉梢,隱隱抽搐,“你在干什么?”

    北若卿忽然湊近,一把攬住玉紫赦盈盈可握的小瘦腰,吐氣如蘭道:“小乖乖,裝什么糊涂,不就是節(jié)操么?呵,姐姐我沒有~”

    她說著,猛地一個用力,一個翻身便將玉紫赦壓住。

    北若卿撐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秀色可餐的男人,“大半夜的,誰讓你不學(xué)好,學(xué)人家爬床?今日既然上了姐的床,生死可就不由天了!

    大半夜的,不敲門也就算了,居然還妄想爬她北若卿的床?當(dāng)她是什么隨便的人嗎?不好意思,她還真是。

    玉紫赦深吸一口氣,將手上短刃攥緊,“放肆,你以為本王找你是做什么?”

    北若卿幽怨的瞥他一眼,“不要問,我都懂!

    玉紫赦一張冰冷的臉蛋黑的宛若鍋底,懂?她要是能懂,母豬都會上樹了。

    突然,玉紫赦彈指在北若卿腰間一點,北若卿身子忽然一軟,整個人軟綿綿的趴了下來,砸在玉紫赦的身上。

    “你還想來這套?小伙子會的挺多啊!

    某王爺咬牙切齒,深吸一口氣,冷聲道:“閉嘴!

    “這種事兒,不應(yīng)該叫出來嗎?”

    某王爺深吸一口氣,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短刃一動,‘刺啦’一聲……

    “啊啊!”

    一陣殺豬般的叫聲,瞬間響徹七王府。

    一時間,七王府內(nèi),燈火通明……
正文 第17章請王爺安
    北府地處京城黃金地段,周圍住著的,不是權(quán)貴便是名流。深更半夜,突然傳來這么一嗓子,饒是隔壁睡熟了的看門狗都被嚇醒了。

    不過誰也不敢去打聽北府的熱鬧。

    北若卿盯著自己正在冒血的手指,臉都白了,“玉紫赦,老娘跟你勢不兩立!”

    說著,她猛地一個橫掃腿兒過來,朝著玉紫赦的胸口便狠狠的踹了過去,然而,玉紫赦身子微微一側(cè),抬手便捏住了她的腳踝。

    玉紫赦淡淡瞥她一眼,冷聲道:“別動,本王會考慮輕一點。”

    屋外,一道妖冶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趴在了門上,正捂著嘴偷聽屋內(nèi)的動靜。

    輕點?

    這玉紫赦還是個會疼人了,看來自家妹子不會吃苦了。

    可惜屋內(nèi),全然沒有粉色小泡泡,倒是充滿了硝煙味兒,北若卿氣的臉色通紅,活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她咬咬牙,沒好氣道:“輕你大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本小姐人還在你床上,說出這等話來你也不怕遭雷劈嗎?

    玉紫赦深吸一口氣,忍住一巴掌將身下這人拍暈的沖動,冷聲道:“你我有婚約在身,即便半夜三更,也合情合理合法!

    這話聽著,怎么感覺怪怪的?

    思及此,北若卿猛地一手?jǐn)堊∮褡仙獾牟鳖i,將人往下一勾,她本就力氣大,此時突然發(fā)難,玉紫赦一時不察,竟是被她勾到懷里,兩唇相碰,溫?zé)峋d軟,帶著點淺淺的甜味。

    北若卿得意的在他唇上舔了一口,笑道:“你個吃素的小老虎,還敢在本小姐面前作威作福?”

    七王爺?shù)拇_一直是只吃素的老虎。至少在跟北若卿糾纏上之前。

    此時此刻,玉紫赦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他緊蹙眉頭,正要起身,冷不丁的卻被北若卿一口咬住唇瓣。

    “嘶”的一聲,玉紫赦吃痛,腦袋微微一側(cè),躲開了北若卿的唇,“放肆!”

    “小美人兒,你就只會說這句話么?說說看吧,你沒事兒非要住在我北府,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到底是垂涎我的美色,還是別有所圖?”

    她北若卿可不是傻子。堂堂七王爺,就算是再不受寵,也不至于無端的被抄家了。就算是真的倒了血霉,被抄家了,那也不至于非要賴在她北府。況且,試想大晚上的,一個生的貌美的男人拿著刀子進(jìn)了你的房間,這不是有病嗎?

    綜上所述,北小姐得出結(jié)論:這玉紫赦,有貓膩。

    見狀,玉紫赦忽然扯起嘴角笑了出來,他瞥了眼北若卿,隨后冷靜的握住她正在冒血的手指,輕輕舔舐一口。

    北若卿猛地一個機(jī)靈,咬著唇?jīng)]說話。

    “還不算笨。”

    玉紫赦起身,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說罷,他將短刃扔在地上,施施然的走到一旁坐下,“也算不得聰明!

    這算是夸人?北若卿冷冷的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留在本王身邊!

    玉紫赦冷不丁的開口,打斷北若卿的話。

    七王爺開口,語出驚人。

    北若卿目瞪口呆的盯著玉紫赦看了半晌,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你,你說什么?”

    他該不會是傻了吧?也沒聽說過有什么病是突然令人癡呆的啊。

    玉紫赦的視線悠悠的落在北若卿的手指上,這幾日纏繞在他心尖的疑惑瞬間都解開了。

    難怪她可以靠近自己。難怪她可以與她親近。

    原來,竟是她的血嗎?

    他本來只想試試,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真的是因此。

    玉紫赦抬眸看向北若卿,一字一句道:“本王,要你!

    “?”

    突然,“砰”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屋外,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jìn)來的那人一臉歡快,一襲金燦燦的華服襯的那人跟只金孔雀似的。

    此人一進(jìn)門,便朝叫道:“好你個玉紫赦,我當(dāng)你半夜安的什么心,果然是覬覦我家卿兒!這天底下,只有我家卿兒能下手的道理,沒有旁人覬覦她的道理!”

    說完,玉紫赦死死地盯著玉紫赦,像是能把人盯出一個窟窿來似的。

    一盞茶后,北若卿徘徊在屋外,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該不會打起來吧?

    毆打皇室應(yīng)該算是死罪?

    不多時,房門打開,玉紫赦率先出來,北擎夜緊隨其后,一臉心情愉悅,也不知道達(dá)成了什么算盤。

    “七王爺莫要忘了自己所說的話!

    玉紫赦腳步微微一頓,視線掃過北若卿,隨后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下。

    北若卿有種自己被人賣了的感覺。還是那種被人賣了,還不知道賣了多少錢的那種。

    待人離開之后,北若卿將自家哥哥一把拽進(jìn)屋里,“你跟他說什么了?”

    北大公子悠閑的靠在軟塌上,指了指不遠(yuǎn)處擺著的瓜子,道:“別急,先給我剝點瓜子!

    北若卿無奈,只得抓過一把瓜子,憤憤的剝了起來。

    北擎夜勾唇一笑,這才娓娓道來。

    “玉紫赦有病!

    北若卿猛地一記白眼過去,“我知道。他不僅有病,他還沒藥!

    北大公子怪異的瞥了北若卿一眼,繼續(xù)道:“沒錯,玉紫赦每月都有幾日,渾身劇痛不止,內(nèi)息紊亂還吐血,更可怕的是,他還不能親近女人!

    還有這種?聽起來跟來大姨媽似的。

    北若卿突然想起那日自己撲倒玉紫赦時,他那錯愕的眼神,難道是因為……他犯病了?

    這個認(rèn)知,似晴天霹靂一般,直擊北若卿的天靈蓋。

    所以說,她居然泡了個病嬌?

    見北若卿一臉吃癟的模樣,北擎夜嘆了口氣,起身揉了揉北若卿的腦門,柔聲道:“傻丫頭,你還小,不懂。這天底下,若是真有一人能護(hù)得住你一生一世,除了他,再無他人。”

    說罷,北擎夜拍拍袖子便要離開。

    獨留北若卿一人還站在原地風(fēng)中凌亂,怎么就他一人了?

    他三頭六臂還是金剛不壞。

    大哥你說清楚。

    次日一早,北小姐尚在做夢。夢境中,她被某王爺綁在樹上,下面生著火,旁邊還放著各式調(diào)料以及一把明晃晃的短刃。

    某王爺沖著她詭異的笑,一邊咂嘴感慨:“肉質(zhì)細(xì)膩,入口即化,不錯。”

    那畫面,生生的把睡夢中的北若卿嚇出了一身冷汗。

    夢還未醒,只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

    小魚兒扯著嗓子,復(fù)讀機(jī)似的聲音,刺透墻壁,傳了進(jìn)來:“我家小姐請七王爺安!”
正文 第18章你輸了
    一盞茶后,北若卿拎著一個板凳,蓬頭垢面的從屋內(nèi)出來。

    小魚兒正敲鑼打鼓正歡快,冷不丁的一扭頭,撞見自家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姐,當(dāng)即嚇的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在地上。

    北小姐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擾人睡眠者,殺無赦。

    大抵是被北若卿眼中的殺氣嚇到,小魚兒縮了縮脖子,連忙撒丫子就跑,一邊跑還不忘一邊喊道:“請王八安,請王八安……”

    得,嚇瘋一個。

    北若卿丟下凳子,轉(zhuǎn)身睡回籠覺去也。

    自從七王爺入住北府之后,北若卿在府中的地位直線下降。

    原先北府以她為尊,什么好的東西,都緊著她這邊挑。現(xiàn)如今倒好,玉紫赦雖然被抄家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王爺。別說是好東西了,就連長的好看點的婢女,都削尖了腦袋的往玉紫赦跟前竄。

    于是乎,北小姐特意在自己小院門前掛了個牌子:請排隊買票,三人同行可九折優(yōu)惠。

    眾人雖不明白九折優(yōu)惠是什么意思,可經(jīng)歷過前些日子賣三王爺字畫的統(tǒng)一八折,倒是也能融會貫通,明白個大概了。

    這牌子一掛出去,瞬間,院子門口清凈了許多。

    北若卿的書房內(nèi),男子一襲素雅長衫,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隨意往那兒一坐,便是一副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

    塵風(fēng)從外面回來,臉色漆黑:“主子,北小姐在門口掛了一塊牌子!

    玉紫赦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三人行可九折?

    怎么,她是把他當(dāng)做可觀賞的猴子,人多還給優(yōu)惠了是么?

    思及此,玉紫赦將手上的朱筆一放,“其他人呢?”

    七王爺身邊向來都有暗衛(wèi)暗中跟隨,這些人,最多不會離開主子范圍十米之內(nèi)。可今日,玉紫赦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聞到這兒,塵風(fēng)臉色頓時五彩繽紛,他猶豫了下,忍著眼角的抽搐,面無表情道:“主子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北府后花園內(nèi),有一處涼亭,隔得老遠(yuǎn),都能聽見涼亭那處傳來的呼聲。

    “小姐加油,小姐加油!”

    北若卿撅著屁股,半邊身子壓在桌子上,一邊啃著梨子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大哥,你行不行?”

    她對面,一黑衣男子臉被憋得通紅,咬緊牙關(guān),雙手抱住北若卿的拳頭,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卻也沒能把北小姐的一只手腕掰下去。

    偏生北若卿還一副輕輕松松,老娘根本都沒用力的模樣。

    這黑衣男子,正是玉紫赦手下的暗衛(wèi)。

    平日里,以一敵十,雙手舉鼎,不在話下。

    可今日,卻栽在了北若卿手里。

    北小姐扔了手里啃完的梨子,勾唇笑道:“不然,你們兩個一塊上?不然看起來好像是我欺負(fù)你一樣。”

    欺負(fù)?

    被點名的暗衛(wèi)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難道現(xiàn)在看起來就不像是在欺負(fù)了嗎?

    北若卿的身后,一群婢女高聲歡呼,而她們邊上,還開了一個賭局。婢女們多數(shù)都買的暗衛(wèi)贏。

    這也難怪,畢竟七王府的暗衛(wèi),論武功才學(xué),那是一頂一的。論起外貌來,竟是也不差。

    也不知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還是七王爺其實是個隱藏著的顏狗,他手下的暗衛(wèi),幾乎沒有拿不出手的。

    北若卿百無聊賴,任憑對面的人用盡吃奶的勁兒,北小姐偏生不動如山。當(dāng)然,就是肚子有點餓。

    就在這時,身后,一道冷的都要掉出冰渣子般的聲音忽的響起。

    “你們在做什么?”

    緊張的氛圍忽然凝結(jié)成冰,暗衛(wèi)身子一僵,聽到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急忙直起身子,順帶著,還被北若卿掰著手腕拍在了桌子上。

    北小姐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紅著眼惡狠狠的瞪向這鳩占鵲巢的魂淡,沒好氣道:“掰手腕,沒見過?”

    這種活動,多數(shù)是在軍中流行。畢竟軍營里,也沒個什么消遣娛樂的節(jié)目,將士們閑來無事,便喜歡掰掰手腕打打架,促進(jìn)袍澤之情不說,還能互相提高一二。

    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這里是京城,是首富北府,不是軍營。

    玉紫赦邁著修長的腿,緩緩步入亭中,目光在賭桌上微微一怔,漫不經(jīng)心的將銀子放在了北若卿的名頭上。

    北小姐頓時眼珠子瞪大,“你做什么?”

    玉紫赦淡淡一掃,面不改色道:“本王買你贏!

    此話一出,在場的丫鬟下人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的他們,此時只看得到滿天飛的粉紅泡泡。

    七王爺對小姐也太好了吧?好像有種全天下都不信你,但是本王挺你的既視感呢。

    然而,只有北若卿清晰的捕捉到了某人一閃而過的狡黠笑意。

    這只沒安好心的花毛狐貍是不是腦子有病?

    那桌子上,除了玉紫赦之外,唯一一個買她贏的人,那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小魚兒。

    暗衛(wèi)兄弟聞言,當(dāng)場都要哭了,弱弱道:“王爺……”

    七王爺面無表情,一撩袍子,在一旁坐了下來,“比吧。”

    輸了的下場,不用說暗衛(wèi)也心知肚明。

    小魚兒看了眼自家小姐,又看了眼未來姑爺,試探著拍了拍手,小心翼翼道:“小姐加油,小姐加油啊!

    北若卿哭笑不得,現(xiàn)在她要是加油,贏的錢得分玉紫赦一大半去,她倒是想加油,可一想到到嘴的鴨子要分一半給玉紫赦,她就覺得渾身軟綿沒勁兒。

    偏偏玉紫赦還面不改色,坐在一旁,似乎完全是個看客。

    北若卿瞥了眼玉紫赦,忽然笑道:“這一局,不如玩點別的?”

    七王爺頗為意外,不由得扭頭看向北若卿,笑問:“你想怎么玩?”

    北若卿挑眉,一字一句道:“我若是贏了……”

    她就如何?

    玉紫赦不禁來了興趣,不得不說,從前雖然厭惡北若卿,卻好像從未發(fā)現(xiàn)過她如此有趣的一面。她瞧著,與之前似乎的確不太一樣了,F(xiàn)如今,她眼中有光,有自信,更有主見。而不是從前那個仗著身份和金錢,跟在玉墨嚴(yán)身后的蠢笨小丫頭。

    待意識過來自己在想些什么,玉紫赦臉色微微一變,干咳一聲,道:“你想如何?”

    北若卿淺淺一笑,認(rèn)真道:“我要小美人兒你,給爺笑一個!

    美人一笑,價值千金,更何況玉紫赦這種級別的,價值連城啊。

    聞言,玉紫赦眼角一抽,目光冷冷的落在北若卿身上,半晌,這才似笑非笑道:“好!

    “主子!”

    暗衛(wèi)剛叫出聲,玉紫赦便朝著一旁的塵風(fēng)吩咐道:“你去!

    眾暗衛(wèi)中,塵風(fēng)最穩(wěn),功力最為深厚,而且,塵風(fēng)力大無窮,當(dāng)年曾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

    塵風(fēng)微微頷首,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道:“讓你!

    喲?

    口氣不小。

    北若卿笑笑,無所謂道:“好啊,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子!

    重開一局,塵風(fēng)隔著一塊帕子握住北若卿的手,一聲令下,兩人同時使勁兒。

    塵風(fēng)起初并沒把北若卿當(dāng)回事兒。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位北小姐,能夠徒手拆們并非是北府大門年久失修的緣故,而是……她簡直是個怪物。

    北若卿一點點的用力,面不改色。

    相反,倒是塵風(fēng)的額頭上,漸漸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脖頸上的青筋漸漸顯現(xiàn)出來,手背一片青灰色。

    旁人看不出什么,可玉紫赦卻是一眼就看出,塵風(fēng)落了下風(fēng)。

    可在看北若卿,除了眼神渙散,跟餓傻了的蠢鵝似的外,毫無異常。

    她到底吃什么長大的?連塵風(fēng)都奈何不得她?

    玉紫赦尚未想明白,只聽‘啪’的一聲,塵風(fēng)的手被拍在桌子上,北小姐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眼里似乎都在泛著精光,直勾勾的盯著玉紫赦。

    這眼神,似曾相識……

    塵風(fēng)一抱拳,不卑不亢道:“屬下輸了。王爺……”您要賣笑了嗎?

    當(dāng)然,這句話塵風(fēng)懂事的沒有說出來。

    玉紫赦微微蹙起眉頭,嗯了一聲,冷聲道:“背過身去。”

    他一聲令下,在場眾人本就礙于氣壓,連大聲喘氣兒都不敢,此時更是一溜兒的趕緊轉(zhuǎn)過身去,生怕多看一眼,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北若卿搖搖晃晃的走到玉紫赦跟前,勉強(qiáng)捏起他的下巴,調(diào)笑一聲,“小美人兒,給,小爺笑一個?”

    玉紫赦蹙眉,忽然湊近自己面前那搖搖晃晃的小女人,低聲道:“膽子肥了?嗯?”

    突然,北若卿眼睛一亮,突然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七王爺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上。

    眾人只聽‘砰’的一聲,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急忙扭頭。

    誰知這一回頭,便看見眼前這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小魚兒捂著嘴巴,半晌,這才突然嗷的一嗓子喊了起來,大驚失色道:“不好了,小姐吃了七王爺了!”
正文 第19章宴邀
    拜小魚兒所賜,當(dāng)天下午,整個京城就傳遍了,七王爺羊入虎口,慘遭北小姐狼吞。

    至于這怎么吞的?

    自己想去。

    不過北府內(nèi),倒是一片凄涼。原因無他,因著北小姐咬傷了七王爺,這幾日都被隔絕在七王爺百米之外,于是,便被北擎夜拎去自己院子里耳提面命的教育起來。

    “我說卿兒,你就算是再怎么迫不及待,你好歹行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二,我也好替遮掩啊!

    這當(dāng)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就算是想事后賴賬也沒機(jī)會啊。

    北若卿只顧著吃,對自家兄長的話,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

    北擎夜苦口婆心卻被北若卿當(dāng)成是空氣,一時間哭笑不得,只得老實的坐在一旁,等自家妹子吃完。

    不知過了多久,北若卿好不容易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嗝,這才恢復(fù)些精神氣。

    北大公子哭笑不得道:“你好歹也是北府的大小姐,沒事兒跟他們比什么掰手腕?”

    北若卿若有所思道:“我就是試試看,萬一我跟玉紫赦打起來了,我能打得過他的幾率有多大!

    現(xiàn)在確定了,玉紫赦身邊的,一個比一個厲害,她除了一身力氣,還有滿身銅臭,就是個繡花枕頭了。

    北擎夜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身為女子,你就不知道利用一下自己的優(yōu)勢嗎?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這是打打殺殺的時機(jī)嗎?”

    北若卿一怔,“。磕呛螘r才是時機(jī)?”

    北擎夜腦袋一揚,一本正經(jīng)道:“那自然是趁著他熟睡的時候了。”

    北若卿翻了個青天大白眼,忍住自己強(qiáng)烈的想要把北擎夜扔出去的沖動,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滾。”

    兄妹二打鬧了一會兒,管家便送進(jìn)來一份請?zhí),春日宴?br />
    清寧郡主邀請北府小姐參加春日宴。

    這個宴會,一般都是王孫貴族才能參加的,像北家這樣的商賈人家,按理說是沒資格的?赡魏伪比羟渥鳛樯藤Z之女,不僅是七王爺?shù)奈椿槠,還是當(dāng)今陛下的心尖肉,不知道的,只怕是要以為當(dāng)今圣上,才是北若卿的親爹呢。

    北擎夜撐著下巴,翻了個白眼道:“一群花蝴蝶相撲,你要去嗎?”

    花蝴蝶相撲……這個描述,為何有點莫名的唯美?

    北若卿抬起頭,淺淺一笑,道:“為何不去?”

    京城無人不知北府有兩位小姐,這位清寧郡主倒是聰明,不知北府內(nèi)北凝恩的地位如何,于是請柬上干脆寫的是北府小姐這幾個字,若是北若卿愿意帶上這位養(yǎng)女,那便帶上,若是不愿帶,這也說得過去。

    總之人家是做的滴水不漏,只看你想不想做個人了。

    北若卿哂笑一聲,叫來小魚兒,低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小魚兒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北擎夜挑眉,笑道:“你又盤算什么壞水兒呢?”

    知妹莫若兄,北若卿一個眼神兒,北擎夜便能知道她今天要掉什么眼屎。

    兩人相視一笑,并未多言,卻從彼此的眼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春日宴轉(zhuǎn)眼便到,請柬之事,北若卿派管家去知會過北凝恩了。不過按照北凝恩的性子,這次春日宴,她必定會去。

    因此,春日宴當(dāng)日,北若卿一身素衫長裙,頭發(fā)用一根綢緞簡單的豎起,便上了馬車。不多時,身穿紫色錦裙的女子,頭戴步搖,步步生蓮的朝著馬車挪了過來。

    掀開車簾的瞬間,北若卿險些以為自家的百寶箱成了精。這北凝恩是打算去辦個珠寶展嗎?

    大約是前幾日得了個教訓(xùn),今日再見北若卿,北凝恩倒顯得客套了許多,微微頷首示意之后,她便坐在北若卿對面不再說話。

    馬車一路前行,一路無言。

    北若卿因著從前只知道跟在玉墨嚴(yán)的身后,得罪了不少世家千金不說,還落了個水性楊花的名聲。

    而清寧郡主今日所宴請的,偏生多數(shù)就是女子。

    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北若卿覺得今天這場戲,怕是能把郡主府給拆了。

    一路由嬤嬤引著帶入內(nèi)院,外男皆在外庭,兩處有一處假山正好隔開。北若卿到的時候,一群世家小姐說著閑話。

    而話題的主人公,正巧就是她北若卿。

    “聽說今日北府千金也會來?”

    “清寧郡主方才回京,設(shè)宴相邀,就算是公主殿下和丞相府的千金都親自前來,她一個商賈之女又算什么?”

    “她還有臉來?前些日子剛做出那等卑鄙之事,現(xiàn)如今還仗著北府的地位,強(qiáng)迫七王爺,這種人,早該沉湖喂魚了。”

    “說的是!我看,她就是得知今日三王爺會來,這才巴巴的跟來的!

    “……”

    北凝恩身份雖不高,可一向自詡才華與端莊,因此在這群世家小姐中,倒也吃得開。她抬頭,看了眼身側(cè)的北若卿,眼底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笑意。

    隔著一扇屏風(fēng),里面聊的熱火朝天,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比珍珠還真。

    北若卿覺得有趣,于是便一本正經(jīng)的躲在屏風(fēng)后面聽起了自己的八卦。

    誰知她剛蹲下身子,突然一股風(fēng)由遠(yuǎn)而近,不等她回頭,一條細(xì)長有力的腿‘砰’的一腳,將面前的屏風(fēng)踹倒了。

    屏風(fēng)砸在地上,濺起灰塵無數(shù),北若卿猛地一驚,捂著嘴巴站起身看向身后的女子,一襲墨色勁裝,腰間掛著兩把小斧頭,整個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屠夫?稍倏此哪,這才驚覺,哎喲,是個很好看的女屠夫啊。

    只可惜,女子這么一踹,北若卿失去了屏障,也就無法愉快的聽自己的八卦了。

    她站起身子,還沒開口,就聽見女子擲地有聲道:“姑奶奶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一天到晚只廢話不動手的人了?那么瞧不上北若卿,直接打上門不就是了?”

    眾人被女子的氣勢震住,其中也包括北若卿自己。

    等等,打上門?

    這么多人打上門,算是群毆吧?

    北若卿哭笑不得,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與眾人見了禮,“在下北若卿,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她此刻的一本正經(jīng),倒好像剛才的那個她只是一場幻想,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場的人,除了尚未到的清寧郡主,幾乎沒人沒編排過北若卿的不是。

    北小姐此時這一番禮貌,倒顯得她們與碎嘴的八婆無異。

    眾人默不作聲,垂下頭來。就在這時,她們正中坐著的一位鵝黃色撒長裙女子優(yōu)雅起身,端莊道:“蘇長霜,丞相府長女。長霜對北小姐早有耳聞,今日姐妹們齊聚一堂聊起閑事,并無惡意,還北小姐勿怪。”
正文 第20章定情詩
    丞相府長女,蘇長霜?北若卿對這姑娘印象頗深,京城第一美人,名聲不小,加上身份高貴,向來都是被各世家女子拿出來夸口的人物。同樣是受盡榮寵之人,蘇長霜的口碑不知道比北若卿好了幾百倍去。

    不僅有真才實學(xué),臉皮還厚。

    北若卿禮貌的瞥了她一眼,笑道:“早就聽聞蘇小姐大名,今日一見真乃驚艷,看來傳聞不可盡信啊!

    蘇長霜一怔,面上掛著得體的笑意,柔聲道:“傳聞?”

    北若卿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外人傳聞蘇小姐知書達(dá)理,乃女子典范。今日一見,像極了七王爺當(dāng)年養(yǎng)的那種碎嘴兒八哥。”

    碎嘴,八哥?

    蘇長霜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饒是再好的教養(yǎng),也沒有教過她如何在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時候該如何應(yīng)對。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臉色大變,名門千金說話多少會留三分余地,但是像北若卿這樣上來分毫情面不留的,少見。

    不過蘇長霜畢竟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世家女子,面上的功夫做的還算不錯,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復(fù)常色,不咸不淡道:“北小姐說笑了,傳聞本就不可盡信,更何況姐妹們閑聊罷了,北小姐此番言語,難道是惱羞成怒?”

    北若卿雙手叉腰,險些被氣笑了,“既然閑聊,不如明日我設(shè)個流水宴,邀請諸位當(dāng)著天下百姓的面兒一同閑聊,也算是與民同樂了,如何?”

    “你!”

    蘇長霜臉色一僵,似是沒想到北若卿這么不給面子。更何況,她還要她們當(dāng)著天下人面前碎嘴?

    這個女人,是誠心的!

    一旁墨衣女子上下掃了北若卿一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蘇長霜似乎沒了什么新鮮詞兒,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不可理喻!”

    北若卿翻了個白眼,鄙夷道:“道理是要跟人講的。你們配嗎?哼~”

    她們是什么?

    碎嘴八哥?

    蘇長霜臉色鐵青,“北府便是這樣教導(dǎo)子女的規(guī)矩嗎?”

    名門千金說話多少會留三分余地,但是像北若卿這樣上來分毫情面不留的,北若卿也算是頭一份了。

    北若卿挑眉,“北府家教不比丞相府,不過如若所謂的有規(guī)矩便是蘇小姐這樣,那我們北家還真是不稀罕。北家唯一的規(guī)矩便是:人活著,不丟人。”

    一句人活著,不丟人,已然狠狠的打了蘇長霜一巴掌。

    同樣是女子,世家之中,女子身份再怎么尊貴,也比不得男子。可偏偏北若卿,在府中被奉若珠寶,在皇宮,陛下又對她百依百順,平日里的零用錢和排場,更是她們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

    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蘇長霜氣紅了眼,手上的帕子都快給她扯變形了。

    一旁的人除了看好戲的墨衣女子,旁人都是緊張不已。

    見狀,北凝恩不緊不慢的笑著上前,柔聲道:“我家卿兒愛開玩笑,還請各位見諒!

    這個和事老當(dāng)?shù)恼媸欠Q職啊。為什么要見諒?她說錯什么了?

    北若卿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嘴角幽幽勾起,并未說話。

    蘇長霜面上過不去,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帶著人離開。北凝恩看看北若卿,又看了眼離開的眾人,猶豫一二,終是跟著她們離開了。

    亭子內(nèi),瞬間就只剩下北若卿和墨衣女子。女子上下打量著北若卿,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包子啃了起來,于是,她那對稱的胸口忽然癟了一塊下去。

    北若卿哭笑不得,突然起身行禮,道:“多謝郡主!

    女子啃包子的動作一僵,翻了個白眼,“你認(rèn)錯人了!

    認(rèn)錯人?傳聞清寧郡主美艷無比,且又是圣安王爺?shù)莫毰,自幼捧在手心上長大,自幼跟隨圣安王夫婦在游歷山川,這兩日才回京。倒的確是沒人見過她長什么模樣。

    不過……

    北若卿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郡主衣裳的料子,應(yīng)當(dāng)是珠南國的鮫人紗,腰間的斧頭當(dāng)時極地玄鐵所制,頭上的簪子想必是出自七夜大師之手,唇上的是西域口脂,身上的香應(yīng)該是西域皇室特用,能夠集齊這一身的,除了郡主,不做他人想。”

    當(dāng)然,還有一個能集齊這一身的,那就是北若卿本人。

    女子啃包子看了眼北若卿,將手上的包子扔在一旁,沒好氣道:“你是第一個認(rèn)出本郡主的。不過別叫郡主,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穆錦兮是也!”

    穆錦兮,倒是個好名字。

    北若卿點頭,抱拳道:“北若卿!

    兩人對視一眼,穆錦兮從袖子里又掏出一個油紙包,“我知道,哎,你吃雞嗎?”

    早間起得早,北若卿早膳并未吃飽。此時一看油紙包里香噴噴的燒雞,頓時兩眼冒光。于是,兩個美貌女子,便頭擠著頭,窩在一處啃起了雞。

    此情此景,著實是前所未有,令人瞠目。

    到了晌午,眾人便都齊聚在郡主府的后花園。

    北若卿與穆錦兮二人剛到,就看見下人匆匆忙忙的抱著一個錦盒進(jìn)來,“郡主,門外有男子求見北小姐。”

    眾人一聽下人喊郡主,登時下巴都驚掉了。尤其是蘇長霜領(lǐng)頭的那一群世家小姐,一個個的目瞪口呆,這個女人竟然就是清寧郡主?

    怎么看起來像是個屠夫?

    然心中鄙夷歸鄙夷,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眾人急忙上前行禮。不過穆錦兮不喜歡這一套,便免了眾人的禮數(shù)。

    穆錦兮扭頭低聲道:“找你的?”

    北若卿嘆了口氣,微微頷首,隨后上前接過下人手中的錦盒,打開一看,頓時臉色難看至極,她視線四下一掃,卻見北凝恩正垂首與旁人說笑,倒是一副乖巧模樣。

    見狀,穆錦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陌生男子當(dāng)眾找上門來,這傳出去,話可就難聽了。

    她與北若卿雖是初次見面,可卻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深厚的吃雞情誼。于是穆錦兮使了個眼色,下人便要出去將人趕走。

    誰知北若卿卻忽然道:“既然人都來了,麻煩郡主請進(jìn)來吧。”

    一旁的千金有看熱鬧的,當(dāng)即便調(diào)侃道:“這莫不是情書?”

    女子話音剛落,北若卿臉色一變,眼中寒意漸深。

    “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愛慕北小姐?不過想來,不會是三王爺吧?”

    北若卿臉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向說話的那女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女子竟是被這眼神震懾住,當(dāng)即閉上了嘴。

    穆錦兮剜了說話的那女子一眼,扭頭吩咐下人將人請進(jìn)來。

    不多時,侍衛(wèi)便拎著一個小白臉進(jìn)來,將那小白臉往地上一丟。

    眾人急忙退開幾步,跟避瘟疫似的,生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其中有人眼神兒不錯的,當(dāng)即便道:“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北小姐與人私奔未遂,聽說那小郎君模樣甚好。今天居然又來了個小白臉,嘖,北小姐對付男人果然是有一手啊!

    “私奔?未出閣的女子做出這等事還敢出席這種場合?我要是她,早就沒臉見人了!

    嘲諷聲像是洪水般,迎著北若卿撲面而來,她恍若未聞,目光隔著人群,落在北凝恩的身上。

    后者咬著唇站在人群后,一副雨里小白花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憐。

    就在這時,穆錦兮捂著嘴笑了起來,“哎,聽說過一出戲嗎?叫做賊喊捉賊。”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摸不準(zhǔn)這位郡主的心思。

    北若卿與穆錦兮對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掩耳盜鈴這出戲,也有意思的很,郡主看過嗎?”

    穆錦兮努努嘴,笑了:“今日說不定能見著!

    眾人噤若寒蟬,這些世家小姐都是人精,雖說往日里她們是以蘇長霜馬首是瞻,但如今圣安王的愛女回京,這京城的天兒怕是又得變一變,見穆錦兮似有偏袒北若卿之意,旁人哪里還敢多嘴?

    北若卿走上前,走到那小白臉跟前,問道:“你找誰?”
正文 第21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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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醫(y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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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本王護(hù)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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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跳廣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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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章人在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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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機(jī)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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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外府養(yǎ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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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大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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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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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美人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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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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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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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在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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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又是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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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掌家之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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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靠墻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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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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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哥哥入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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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是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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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猥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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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雙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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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不肖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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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授人以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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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心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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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深宮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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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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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還小,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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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嫂嫂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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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有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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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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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服毒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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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媒體機(jī)構(g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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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當(dāng)條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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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墻頭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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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敲人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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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去找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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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揍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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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跪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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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橫生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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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賣去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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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她要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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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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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什么路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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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提親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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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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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情比金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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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故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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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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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大鬧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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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單純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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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章棒打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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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住進(jìn)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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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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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打疼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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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陛下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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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下梁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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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磕頭認(rèn)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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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要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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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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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吃點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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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章七王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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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美人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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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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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癡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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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酒后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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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圍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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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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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特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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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騎驢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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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章仗財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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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章墮胎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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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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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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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出門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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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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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幫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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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沒臉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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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想哥哥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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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好事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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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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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聰明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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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吐一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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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圍墻捕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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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花癡絕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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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章良心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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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迎頭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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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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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8章帶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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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娶你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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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得寸進(jìn)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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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你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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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公主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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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愿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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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前來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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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5章另辟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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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貼身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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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羊入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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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驅(qū)趕蚊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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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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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竟遇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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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英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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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眾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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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快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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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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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郡主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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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放了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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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共賞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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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又遭調(diào)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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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即可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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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七王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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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出去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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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劫財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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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趁夜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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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一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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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去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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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深謀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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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上吊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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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夜探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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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章為誰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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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一怒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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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無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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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2章自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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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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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兩文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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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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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章貴人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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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7章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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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實名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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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贊助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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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敬受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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