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黃晨曦
高端奢華的‘紙醉金迷’KTV量販。
蘇云汐動作矯健的跨過凌空的金色墻柱,悄無聲息的翻入隔壁的陽臺。
雙腳落地的剎那,藥勁上頭,她身下一陣火焰翻涌,險些踉蹌摔倒。
咬牙忍住身體里的異樣,她迫不及待闖入包廂直奔套間。
“誰?”
聽到黑暗中傳來的悉索聲,躺在KingSize床上的男人敏銳的一躍而起。
“大哥,幫個忙!”
男人伸向枕頭下利刃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握住就被一具熱辣的嬌軀撲倒在床。
“……睡我!
蘇云汐借著酒精與藥勁,腦袋混沌的補充完上面的話。
旋即,她熱情如火的勾纏著他的蜂腰窄臀,密集的濕吻打得男人措手不及。
“……”
始料未及的艷遇,出乎意料的合男人心意。
他被女人的吻,吻得戒心松軟,取而代之的是身體里漸漸攀升的熱度。
黑暗中懸在女人脖頸上空的刀尖被突然轉(zhuǎn)移陣地。
大理石般舒涼卻捎帶溫柔的寬厚手掌漸漸伸向女人熱杵般酥軟的嬌軀。
相依,糾纏,水乳/交融——
……
完事后的蘇云汐并沒在床上久留,忍著初次的疼下地。
取出錢夾子里僅有的一筆錢放在床頭柜后,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蘇云汐并沒直接離開‘紙醉酒迷’,而是回到之前被下藥的隔壁包廂內(nèi)。
“嘎吱——”
清晨的開門聲異常的清亮。
可盡管如此,也沒驚動包廂里被自己用計中計迷暈的渣男何嘉銘和他安排的幾個色/欲熏心老總。
為了讓渣男上當,她甚至……犧牲了自己。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蘇云汐借著頭頂暗淡浮沉的燈光,狠狠地瞪了眼癱在地上的偽君子何嘉銘。
將何嘉銘拖到隔間的套房床上,粗魯?shù)厮旱羲砩系囊路澴幼龀霪偪褚灰沟募傧蟆?br />
何嘉銘醒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眼神繾綣的蘇云汐。
“蘇云汐?你怎么會在我床上!”
一把推開身上的蘇云汐,何嘉銘的內(nèi)心受到極大沖擊。
“嘉銘,你怎么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你全都忘了嗎?”
蘇云汐似是而非的回答,再搭配她側(cè)躺在床榻衣衫凌亂的嬌楚模樣。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顯而易見。
“這不可能!我們怎么可能會發(fā)生什么,這個時候你明明應該是跟那幫老總……”
和你共度一晚的應該是那一幫肚滿腸肥的生意合伙人,不該是我啊。
可這些話,何嘉銘沒敢說,如果說了,就是不打自招。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昨晚所說的會幫我籌集五百萬救弟弟,就是給你合伙人三陪得到巨額報酬?!”
蘇云汐緋紅的臉當即變得慘白,目光控訴地瞪著眼前妄想撇清她的何嘉銘。
計劃被戳穿的窘迫讓何嘉銘的臉色忽青忽白,為了形象,他咬牙狡辯。
“我怎么可能會是那種人。云汐,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昨晚是真心邀請你來喝酒散心的,只是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意外。至于五百萬,說幫就一定會幫……”
何嘉銘的話還沒說完,包廂的玻璃門突然被外力破開。
緊接著,閃光燈對著大床上衣衫不整的何嘉銘以及機靈的躲進被褥里的蘇云汐,咔嚓按下快門。
“何嘉銘?。
“薇,薇妮。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可以解釋的!
一聲驚叫嚇得何嘉銘抬起頭,雙目對上狗仔隊身旁對他露出不滿神色的楊薇妮,瞳孔急速緊縮。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何嘉銘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解釋。
“何嘉銘,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曝料的內(nèi)容突然驟降而下,變成何氏集團繼承人無關(guān)緊要的花邊新聞。
楊薇妮對何嘉銘的辦事能力失望極了。
“你什么也別解釋了!我姐姐本來只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跟我爸認個錯就能回家。就因為你,她意亂情迷守不住最后的本心,才會失去最后回到家里的機會!”
楊薇妮努力將所有的矛頭指向被褥里按兵不動的蘇云汐,讓突變的料點變得有點看頭。
始料未及的形式轉(zhuǎn)變讓何嘉銘倉惶的跳下床,迫不及待的要跟楊薇妮解釋。
“薇妮!
楊薇妮沒給何嘉銘任何的解釋機會,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帶著隨行狗仔離開。
生怕真正的心上人再也不搭理自己,何嘉銘慌亂的撿起地上的西裝褲子穿上。
“去哪兒?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們抹黑了我就想卸磨殺驢了是嗎?何嘉銘!
可他的人還沒走出床頭,身體就被鉆出被褥的蘇云汐一把拉住。
聽到身后人響起與之前羸弱嬌柔聲迥異不同的森冷提醒,何嘉銘一下子想明白了所有。
“蘇云汐,實際上我跟你根本就沒有睡過是不是?一切都是你的設計對不對?”
“為了得到五百萬,你還真是有夠下/賤的!”
幾近瘋癲的何嘉銘,開始推卸責任。
“何嘉銘,為了追求你的白月光,你就只能扭曲事實了嗎?”蘇云汐冷笑的指著鎖骨上的紅痕,“自己留下的東西,需要去醫(yī)院驗證下嗎?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可是能驗證出唇印匹配度的。”
何嘉銘憤怒到掀掉偽裝的面具,掄起袖子,作勢毆打蘇云汐。
“你大可打我試試看,明天的頭版立馬就會變成‘何氏集團未來繼承人何大少吃完不認賬還毆打女友入院’,我看到時候楊薇妮還怎么原諒你!”
蘇云汐不怕死的迎上何嘉銘的拳頭,出口的話成功阻止了他。
“賤/人!閉上你的烏鴉嘴。不就是為了錢嗎,給你!”
逼急的何嘉銘,撕下支票本上剛簽好的五百萬支票扔到蘇云汐的臉上。
“拿著你的五百萬,滾得遠遠的,別再讓我看到你——”
在收好支票的那一刻,蘇云汐突然叫住了走到門口的何嘉銘。
“等下!”
“你還想要干什么?五百萬還不夠你的封口費嗎?蘇云汐,你要不要那么賤!
賤字的尾音還沒落下,來勢洶涌的一記拳頭狠狠地砸上何嘉銘的右臉。
措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何嘉銘爬起來要找蘇云汐麻煩的時候,周圍卻沒了她的身影。
五年后,紅燈酒綠的‘不夜城’夜總會。
蘇云汐跟著曾可怡頂著一雙雙色/欲熏心的眼神打量,進了二樓的VIP包廂。
推門而入,沖鼻的煙酒氣息就直直地撞入蘇云汐的鼻子里。
她還沒適應包廂里的煙熏味,就聽見曾可怡像推銷滯銷產(chǎn)品一樣推薦自己。
“林總,馬總,劉總,讓你們久等了。這是蘇云汐,下午試鏡《戰(zhàn)火玫瑰》女四號的演員……”
沙發(fā)上三個肚滿腸肥的老男人隨著曾可怡的介紹,一雙雙蓄滿淫光的眼就這么肆無忌憚的投射在蘇云汐的身上。讓她有種自己是待宰羔羊的既視感。
“蘇云汐,好好應付老總們,我就在外面等你,別給我整砸了!”
“等等,可怡姐!
蘇云汐見拉皮條的人轉(zhuǎn)身就要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裝作施力不當?shù)膶⑵渫迫肷嘲l(fā)上其中一個禿了頂眼露淫光的地中海男人懷里。
“啊,對不起,對不起可怡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來拉你一把!
蘇云汐伸出手就要拉起暗地里被其中一個地中海肥膩男人趁機揩油的曾可怡,后者被身后的人驚得手忙腳亂的站起來,結(jié)果右腳被地上突然出現(xiàn)的酒瓶子絆倒,一個后空仰,倒回肥膩男人的懷里。
“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艷福,男人很不客氣的在曾可怡的臀部捏了一把,驚得她瞬間彈跳起立。
蘇云汐仿佛沒看到曾可怡眼底的驚慌,一臉擔憂地看著驚魂未定直喘息的她。
“怎么了,可怡姐?是不是剛才來得時候走得太急了,看你都喘上氣了!碧K云汐好心的從桌上端起早已準備的雞尾酒,“來,喝杯,解解喘!
忙著躲避肥膩男人騷擾的曾可怡,迫不及待的接過蘇云汐遞過來的雞尾酒,猛地灌了下去。
看到曾可怡喝下雞尾酒,蘇云汐眼尖的瞥到沙發(fā)上的三個男人心照不宣的眼神。
揩了油的林總雙眼毫不避諱的掃射在曾可怡和蘇云汐玲瓏的曲線上,見蘇云汐沒有喝雞尾酒,端起高腳酒杯遞上,“蘇小姐,初次見面你就遲到了,可是讓我們這些人等得好苦呢。按照規(guī)矩,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老男人的意圖完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總說得是,我確實是該自罰一杯!
蘇云汐看著酒杯里的粉紅色液體,猶豫了下,伸出手。
可手剛碰到酒杯的杯腳就被急色的老男人摸了一把,蘇云汐受到驚嚇般的縮回手,手肘碰到案桌上的幾十個空酒杯,杯子碎裂在地,殘片飛到老男人的腿上,扎入肉里,疼得哇哇直叫。
“啊,林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云汐看到這一幕,像是剛出茅廬的小姑娘緊張的彎腰道歉,可還是被受了傷的林總吼了出去。
“滾,你給滾出去——”
“是,是。”
蘇云汐像受驚的小鹿急急地退離了VIP包廂,離開前還不忘讓曾可怡幫她好好照顧受傷的林總。
正打算逃離現(xiàn)場的曾可怡礙著經(jīng)紀人的身份,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室內(nèi)的三只狼周旋。
離開包廂的蘇云汐貼心的帶上門,甚至——
“咔擦!睆膬(nèi)鎖上。
“拜拜了,可,怡,姐。”
蘇云汐盯著緊閉的門,眼底劃過一絲狡黠,隨后步伐輕快的離開。
想要潛規(guī)則她,那也得需要本事。
走到二樓拐角,蘇云汐剛準備下樓就被突然拐彎的男人撞得連連倒退。
“我說你怎么走路的……”
蘇云汐皺著眉頭剛要數(shù)落,身形挺拔的男人目不斜視的就從她的身邊離開,后面還跟了一長串體格健碩的黑衣保鏢們。
“……”
好漢不吃眼前虧,蘇云汐立馬閉了嘴,麻溜的離開。
只是她下了二樓還沒離開樓梯就聽見一道細微的稚嫩聲在呼喊。
“小姐姐,漂亮的小姐姐。”
聽到聲音的蘇云汐本能的停下腳步去尋找這細微的呼喊聲。
可四周打量了好半天也沒看見什么,倒是暗送秋波的人有一打,全被蘇云汐冷冽的眼神趕走。
“嘿,漂亮的小姐姐,我在這呢。”
裙角被拉扯的一沉,蘇云汐低下頭一看。
樓梯后面的陰暗夾道里居然鉆出一個可愛軟萌的小包子,軟乎乎的小手拉扯著她的裙角,殷切的求救:“小姐姐,搭把手好不好呢!
眼里冷不防出現(xiàn)一只軟萌的小包子,蘇云汐目光一亮,母愛泛濫的一把抱起地上努力鉆爬的小包子。
“謝謝小姐姐,咪啾~”
小包子脫困,感激的吻上蘇云汐的臉頰,旋即要下去。
蘇云汐抱著軟乎乎的小身體,卻沒有撒手。
“小包子,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父母呢?我?guī)慊厝!?br />
周圍都是成年人的喧囂,燈紅酒綠的浮躁世界,蘇云汐無法理解孩子的父母是怎么帶的他。
一聽要將自己送回去,小包子滑溜的從蘇云汐的懷里跳了下去。
蘇云汐沒來由心口抽緊,擔心的往地上看,小包子居然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姐姐,拜拜啦。”
她伸手就要去撈,小包子泥鰍似的鉆出她的手臂。
蘇云汐沒想到小包子看著小巧,動作快得驚人,在人群里東鉆西鉆的沒了影。
但沒跑出去多遠,小身影又火燒屁股的晃回蘇云汐身邊,一個縱身跳進她懷里。
“小姐姐,江湖救急,有人追我,快跑!”
蘇云汐被小包子著急火燎的語氣給感染,眼尖的掃到人群里不斷搜索的黑衣人后,抱緊懷里的小人腳下生風的往后門跑了。
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被堵在路上的一波黑衣人擋住。
蘇云汐抱著小包子往后跑,后面又被一波黑衣人堵住了去路。
“嘖,小姐姐,我們好像被前后夾擊了,怎么辦?”
小包子抓緊了蘇云汐雙肩吊帶,看起來很害怕,目光卻是精賊的打量著周圍,伺機尋找逃脫的機會。
“把人放下,可以放你離開。”
為首站在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身前的男人,目光冷肅的瞪著抱著小包子的蘇云汐。
蘇云汐看著男人的正臉,瞳孔稍稍放大。
這男人不就是剛才在二樓撞她的?還真是冤家路窄。
小包子聽到男人說的話,手腳并用的纏上蘇云汐的身體。
“小姐姐,你不會把我丟下的對不對?”
小包子盯著蘇云汐,雙眼濕漉漉的仿佛她只要一點頭就能發(fā)大水。
蘇云汐掃了眼懷里的小包子,再環(huán)視了下逐漸將她圍攏的黑衣人,識時務的答應:“那你們要說到做到哦!
頂著小包子越漸委屈的眼神,蘇云汐放下孩子。
就在所有黑衣人的目光都落在著陸的小包子身上時。
蘇云汐猛地抓起地上的空瓶扔向為首的黑衣男人。
“抱緊了!
趁著黑衣人的視線都被為首男人的吃痛聲吸引走。
蘇云汐抱起小包子撐著后巷的土墻一個跳躍翻了出去。
躍上早就備在墻另一頭的機車,帶著孩子直接飆了出去。
蘇云汐帶著小包子還沒跑遠就被十幾輛跑車再次包抄。
“小包子,你都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被這么多人窮追不舍?”
藏在蘇云汐懷里的小包子鉆出個小腦袋,晶亮的黑眸滴溜兒的掃視著周圍越來越近的車輛,視線突然對上坐在其中一輛車內(nèi)的西裝革履男人,立馬縮回了視線。
“不知道呀,我這么可耐怎么可能會得罪人。”
小包子說完,心虛的埋進蘇云汐的懷里。
明顯的敷衍,蘇云汐直覺有貓膩,但都將人帶出來也不可能送他入火坑,只能硬著頭皮加速飆車。
可左右包抄而來的車輛卻是緊追不舍,根本就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蘇云汐也被追擊的厭煩了這種現(xiàn)狀,對懷里的小包子說道:“用力抱緊我了!
隨著小包子抱緊了自己,蘇云汐夾緊雙腿將他仔細維護在懷里,隨即將機車速度飆到最大。
包抄而來的奧迪車司機都沒想到蘇云汐居然能將速度飆得這么快,直接被蘇云汐沖出突圍。
“BOSS,少爺看起來好像是自愿跟著那個女人的,我們還追嗎?”
坐在其中一輛黑色車內(nèi)的司機猶豫著開口詢問后座渾身散發(fā)著寒冽氣息的男人。
顧璟霖透過車窗的玻璃,目光如利刃的射向道路前端只剩下一個小紅點的機車,削薄的唇隨著他的蠕動吐出簡易的一個字:“追!
司機授命,立馬用無線藍牙耳機傳告周圍的所有司機加速追上。
蘇云汐帶著小包子穿過一條又一條街,眼看著機車的油就要消耗殆盡,機車在原地打了個長滑。
輪胎擦過地面詭異的劃出一道電光。
蘇云汐腳踩在地上,對著身后即將追上的跑車突然咧開嘴。
“你們這么喜歡追,那——”
在所有司機被她突如其來的笑,笑得心口直跳的剎那。
蘇云汐調(diào)轉(zhuǎn)車頭,加速,駛?cè)肼放酝ǖ廓M窄的蜿蜒長巷,跟隨者身后的十幾輛跑車直接被逼?ㄔ谙镒勇房。
*
“小包子,說吧,那都是些什么人?為什么要追你?”
蘇云汐找了個偏靜的地方停下車,盯著被她舉高高的小包子。
要說那些人是追擊小包子,來者不善的話,她還真不會相信。
依照她對跑車的了解度,那些車名貴的足以買下她身下好幾百輛機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開得起。
而開得起那些跑車的人無疑是上流社會的那幫大家族。
小包子被蘇云汐審視的眼神盯得小眼睛亂飛,“小姐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肺,你要相信我呀。小包子是不會騙人的!
蘇云汐挑眉,“那你扒我手做什么?想跑?”
正奮力扒著蘇云汐搭在自己肩膀上雙手的小包子聽到她說的話,扒手指的手一頓,下一秒縱身躍進她懷里像個小倉鼠一樣磨蹭。
“哪有要跑的,我是想要抱抱小姐姐呀。小姐姐的身上這么香,完全不是人造香水的味道呢,是不是你的體香呀?聞一聞都覺得香噴噴的!弊焐夏鄣男“诱~媚的朝著蘇云汐露齒嬉笑。
蘇云汐挑眉,忽然回以璀璨的笑容。
“是嗎?那我送你回去的話,估計就能更香了!
笑得跟花開一樣的小包子聽到這話嘴角的弧度立馬收了回去,趴在蘇云汐胸口的四肢也收了回來。
“小姐姐,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小包子抬起頭看著穿著艷俗卻渾身透著股精明勁的蘇云汐。
他早該猜到眼前的人沒有表面那么膚淺的,不然也不會被騙入二樓包廂后還能全身而退的。
蘇云汐盯著眼前沒了先前諂媚勁的小包子,審判的眼掃視著他的全身。
“從你去而復返讓我?guī)闩艿臅r候就知道了。”
正常人被追擊都會手足無措,何況是個孩子,但小包子明顯淡定的很,追他的人多半是他認識的人,而且可能性最大的是家人。
“走吧,玩夠了就該回家。”
鬼使神差的跟著小包子出來瘋,心底被曾可怡欺騙的火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想到被她反套路扣在包廂里的曾可怡,蘇云汐勾起唇,伸手就要小包子重新摁到機車上坐好……
“幫人就要幫到底呢!毙“尤诵」泶蟮恼f著,“帶我回你家吧,小姐姐!
蘇云汐看著小包子眼里希冀的光火,伸出手指搖了搖。
“我可不作拐賣兒童的人。你該做的是回家!
蘇云汐伸手,也沒給小包子逃脫的機會撈起地上的他就往機車上帶。
“我不回家,不回家。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一聽蘇云汐要送自己回家,小包子劇烈在她懷里掙扎,仿佛回家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
蘇云汐張口想要說點什么,突然被巷子陰影處走出來的人打斷。
“顧嘉?,你還沒鬧夠嗎?”
陰影處,一個身形挺拔姿容俊逸的西裝男人冷肅著臉走出來。
顧璟霖站在巷子微亮的暖黃燈光下,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被蘇云汐抱在懷里的小包子。
男人的眼神如鷹隼般凌厲,明明沒看著自己,可蘇云汐還是有一種被利刃穿體的既視感,渾身生疼。
“你是小包子的家人?”
蘇云汐看著眼前明顯是小包子成年后模樣的英俊男人,緊鎖的眉頭幾欲能夾死蚊蠅。
怪不得小包子不想回家,男人看向小包子的眼神完全就不是看兒子的樣子,活像是在看一塊冰塊,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顧璟霖完全沒有搭理蘇云汐的念頭,徑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就打算撈回小包子。
“我不要跟你回家,你別想帶我回去!”
小包子看到越來越近的顧璟霖,他也不搭理,一頭扎進蘇云汐懷里。
“小姐姐,帶我走吧。那個家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把孩子給我!
顧璟霖盯著將小包子護在懷里不讓自己碰觸的蘇云汐,目露不愉。
蘇云汐被他盯得頭皮一陣發(fā)麻,抱著小包子的手卻并沒松開半分。
“你是小包子的父親?”
看到顧璟霖的腦袋幾不可察的向前輕點。
懷里的小包子聽到蘇云汐的話,以為她要將他還給顧璟霖,雙手攥緊了她的裙子,攥得裙子上布滿了褶皺。
蘇云汐感受到小包子抗拒的動作,心底一陣一陣的發(fā)緊、抽搐。
她潛意識里不想把孩子交給對面一副公事公辦帶回兒子的顧璟霖。
“小包子不想跟你回家,他怕你!彼夏腥似岷谌缟钐兜睦澳氵@樣強行帶回去,他還是會想辦法逃出來的。要不,我先帶他回家安撫安撫吧!
原本還沒有底氣的話因為小包子感激的小眼神,蘇云汐的想法都變得更加堅定。
如果五年前,那個孩子沒有胎死腹中的話,或許也……
蘇云汐想到五年發(fā)生的事情,藏匿在濃密眼睫下的眼神犀利而又隱晦,稍縱即逝。
顧璟霖目光涼涼的瞪著蘇云汐懷里的小包子,在后者拒絕交流的眼神里,開口:“必須,回家。”
“我不,我不,我就不!
小包子背對著顧璟霖,拒絕跟他回家。
顧璟霖瞇起眼,眼底折射出危險的銳光。
“顧,嘉,?!
小包子聽到顧璟霖一字一頓的話,倔強的揪著蘇云汐的裙子。
面對小包子的執(zhí)拗,顧璟霖似乎失了耐心,大手一撈。
他直接撈走蘇云汐懷里死扒著裙子不放的小包子,然后——拖著臀卡在胳肢窩里。
“……”
蘇云汐嘴角抽搐,瞳孔不由的放大,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
把孩子卡在胳肢窩里帶回去是什么概念?
這男人是把小包子當公文包了還是其他什么隨行物品?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小包子短小的四肢不停地在男人胳肢窩下彈動著,求救的眼神一下一下拋擲向蘇云汐,“小姐姐,我不要跟他回去,你帶我走吧!
小包子看起來真的很不愿意跟眼前的男人離開,伸長著脖子企圖鉆出禁錮自己的胳肢窩,圓嘟嘟的可愛小臉蛋因為劇烈的掙扎變得通紅,原來還有些晶亮的眼這個時候變得灰色一片。
蘇云汐猶豫了下,心里有些掙扎,但這回她沒再動手,因為沒資格,非親非故的。
“小姐姐,小姐姐……”
眼看著自己距離蘇云汐越來越遠,小包子的小手在忽明忽暗的巷子里堅持不懈的朝著蘇云汐晃悠。
小包子的眼神隨著劇烈的拉長,愈來愈暗。
蘇云汐坐著機車戴上安全帽,側(cè)著腦袋,皺著眉頭,一瞬不瞬地盯著還在不停歇招手的小包子。
她突然加大機車馬達,速度極快的飆到顧璟霖的身邊一把搶過他胳肢窩下的小包子。
“小姐姐!毙“又匦伦跈C車上,剛還晦暗的眼神盯著她閃閃發(fā)亮。
“小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的。”
小包子驚喜交加的摟住蘇云汐的腰。
紅色的機車像流星一樣快速的劃過長長的巷子,結(jié)果在即將達到出口的時候又很快的墜落。
十幾輛黑色的跑車,將巷子口堵得滴水不漏。
*
“內(nèi)個,我也就只是一時腦發(fā)脹要帶你兒子回家吃頓飯而已,不需要連我一起帶回家吧?”
蘇云汐抱著小包子坐在后車座,旁邊坐著個移動冰箱感覺呼吸的空氣都在散發(fā)冷氣。
無法理解她怎么就這么被男人給逼上車了。
顧璟霖目不斜視的盯著車前的擋風玻璃,對于蘇云汐的詢問完全無動于衷。
在他看來,帶一個和兩個都沒什么區(qū)別,達到目的就行。
“嗯?”半晌沒得到回應,蘇云汐換了個方式打招呼,“先生,你這樣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把我?guī)宪嚕铱梢愿婺憬壖艿。?br />
忙碌了一天還要出來逮兒子的顧璟霖,疲憊的掐了掐眉心,依舊是一副不打算搭理蘇云汐的樣子。
蘇云汐挑眉,就沒見過這么油鹽不進的人。
她被激起了挑戰(zhàn)欲,挑釁道:“你該不是早就對我覬覦很久了,所以派小包子在‘不夜城’攔截我,特地搞出這么一出貓追老鼠的游戲,追我回家?”
蘇云汐料到顧璟霖不會搭理自己,繼續(xù)扯掰,“我知道我集智慧與美貌一身,難眠吸引蜜蜂嗡嗡嗡,但我是個有事業(yè)心的女人,立業(yè)之前談戀愛什么的都是浮云,要追我起碼得先排隊!
“咳,咳咳……”
沒逼顧璟霖開口,反而驚得駕駛座上的韓杰差點被口水嗆到直咳嗽。
但更讓韓杰意想不到的是剛還風雨不動穩(wěn)如泰山的BOSS居然搭腔了,不說則以,張口便是一鳴驚人。
“可以。”
“噯?什么可以?”
措不及防的接收到原本永遠不搭理自己的人的回應,蘇云汐扭過頭震驚的看向突然雙目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顧璟霖。
她沒明白他突然的可以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剛才有說什么了不起的話嗎?
顧璟霖看到蘇云汐臉上的納悶,好看的眉毛往眉心緊蹙,“談戀愛可以。不過!
蘇云汐沒想到顧璟霖居然說的是這個,臉上一燒,她就是為了緩解心底的緊張隨便說的話題,順便激激他開口,再給自己突然的上車找點場子而已。
“我就隨便說的,你居然當真了,你不用這么認真的!
再說了,她什么時候說想要談戀愛了?
蘇云汐剛想說點什么岔開這題,就被身邊的男人突如其來釋放的冷氣給凍得渾身打擺子。
“我沒跟你隨便說說!
顧璟霖看了眼坐在蘇云汐腿上不肯撒手的小包子,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抬起眼凝視著蘇云汐。
“我跟你談戀愛,你跟我回家!
蘇云汐:“……”
她感覺自己遇到了個神經(jīng)病,還是個聽不懂人話有點資產(chǎn)的神經(jīng)病。
蘇云汐回憶了下她剛才不小心開的一個小玩笑,沒毛病,是說的談戀愛是浮云,否定句。
“先生!碧K云汐收起玩笑臉,露出嚴肅臉,正襟危坐,道,“有病,得治!
“……”
顧璟霖還沒給反應,駕駛座上的韓杰直接被驚得踩重了油門,車子轟地一聲沖了出去。
千鈞一發(fā),韓杰剎車,緊急制動,車子強行停在路上。
誰也沒預料到韓杰忽然停車。
抱著小包子的蘇云汐由于車的慣性,兩個人直接沖向前座靠背。
固定住身形的顧璟霖,眼看著身旁的兩個人要跟硬實的靠背撞個滿懷,下意識的伸手去撈小包子。
出乎意料的,蘇云汐護住懷里的小包子,將自己的脊背重重地遞上靠背。
“嗯——”
剎車的沖擊力過大,蘇云汐這一撞,不光是疼,身體甚至反彈了回去。
來不及躲避,蘇云汐閉上眼護緊小包子。
奇怪的是,預料中的疼痛卻并沒有出現(xiàn),只是——
蘇云汐抓了抓手底下充滿肉感的柔軟物,怔愣了下。
下一秒,她像是猜到了什么,倏地睜開眼,迎面就看到男人線條優(yōu)美的——臀。
“厄,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不?”
蘇云汐腦子有些短暫的短路,旋即,觸電般的縮回手。
頂著顧璟霖逼人的眼神,蘇云汐麻溜兒的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這才看到被他抱在懷里卻不停掙扎扭動的小包子。
“放開我,放開我,連我唯一的愿望都不能滿足我的人,我才不要讓你抱著我。”
小包子扭著身體,旋即滑溜兒的從顧璟霖的手里掙脫出來,三下五除二的奔向蘇云汐身邊,撲進懷里。
小包子人小沖勁卻不小,一頭扎進懷里,蹭到蘇云汐剛才被撞到的胳膊。
蘇云汐吃痛的皺起眉,忍了忍,沒吭聲,接住了軟嘟嘟的小包子。
懷里一空,顧璟霖有些不習慣的坐正了身體,發(fā)現(xiàn)車子停在路上堵了交通甚至吸引了交警,眼底閃過不悅。
“無故停車,影響回程效率?蹆蓚月的月薪!
這話跟誰說得不言而喻。
“……BOSS,我可以解釋的,要不是!弊隈{駛座上的韓杰迫不及待的張口解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璟霖冷冽的眼神給逼了回去,“是,BOSS!
韓杰一臉生無可戀的重新踩上油門,繼續(xù)上路。
趁著顧璟霖沒搭理自己,蘇云汐帶著小包子縮在角落,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注意到整個身體都差不多貼上車窗的蘇云汐,顧璟霖眼神冷森森的射了過去。
蘇云汐臉皮一跳,隨后聽到對方正兒八經(jīng)的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我沒病。”顧璟霖看了眼親昵的依偎在女人懷里的小包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嫌談戀愛太慢,我直接娶你回家。”
“開什么玩笑!”
蘇云汐驚得差點將小包子扔出去,不可思議的看著身旁面容寡淡的男人。
就他這副淡漠的樣子,說他暗戀自己很多年了,她打死都不信。
“你兒子都這么大了,家里窩著個媳婦還想著重婚?”蘇云汐看著不像開玩笑的顧璟霖,表示今天出門打開的方式不對。
“我沒有妻子!鳖櫗Z霖惜字如金的解釋,但這不代表蘇云汐就會把自己稀里糊涂的嫁出去。
“別開玩笑了,我經(jīng)不起這么嚇!
就算沒有妻子,但也是個二婚的好嗎?她看起來很恨嫁嗎?
蘇云汐掃了眼懷里突然看著自己眼睛發(fā)亮的小包子,猶豫了下,還是撥開了他的手,也不管他委屈的小臉蛋。
“要是因為小包子,我今天才認識的。如果想找個后媽的話——”蘇云汐快速掃了眼長相俊得人神共憤的顧璟霖,由衷的吹捧,“依照你的美色找一個,簡直是分分鐘手到擒來,還能來個排排隊模擬后宮選妃記!
說到后面,蘇云汐齜牙,嘴里說的話像花開一樣燦爛,中聽。
聽到蘇云汐花里胡哨的吹捧,顧璟霖臉色一沉,原本就逼仄冷滯的空氣變得愈發(fā)寒涼。
蘇云汐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了好幾個檔次。
“我才不要那些妖艷賤/貨做我的媽咪,誰知道是沖著人還是沖著錢來的!
顧璟霖還沒開口,小包子就迫不及待的跳回到蘇云汐的身邊:“要是非要找個媽咪放在家里,那我寧愿找你,你可比那些女人順眼多了!
顧璟霖看了眼難得給他助攻的小包子,后者直接甩了他一個黑洞洞的后腦勺。
“怎么樣,怎么樣,小姐姐?我很看好你哦,”
“……”
被除了身高,樣貌完全復刻的一大一小的盯著,蘇云汐忽然有種白日做夢的既視感。
而兩人現(xiàn)在心底的想的事情,她完全就不想付出任何行動。
“……我。”蘇云汐剛想拒絕就被小包子立馬癟下的嘴唇抽痛了心臟。
“小姐姐,我這么可耐,你忍心拒絕嗎?”
“……”
忍心。蘇云汐在心底補充,但話到嘴邊還沒出口,顧璟霖突然拋出了自以為是的餡餅。
“嫁給我,我?guī)湍愠蔀橐痪!
難得小包子這么喜歡個女人,如果可以讓他少來幾次離家出走,少惹點事情。
他不介意留個女人在家里當棒槌。
冷不丁聽到這話,蘇云汐猛地抬起頭,對上顧璟霖毫不心虛的俊臉。
“你怎么知道我是演員,你認識我了?”
她好像與這兩父子,今夜才初次見面吧。
蘇云汐在腦海里搜刮了自己記憶里人際交往過的人,根本就沒有這一檔人,尤其是長得這么帥,根本就不會一次就忘得了的。
想到眼前的人認識自己,還有可能背后暗暗調(diào)查過自己,蘇云汐的心都涼了半截。
一個念頭在腦海里升起,她低下頭看向一臉希冀盯著自己的小包子,有一種她被戲耍了的感覺。
到底她現(xiàn)在看的小包子,是真的天真無暇,還是切開黑?
“知道你的事,很簡單。”顧璟霖不認為自己調(diào)查個人還需要解釋原因。
男人理所當然的回答讓蘇云汐有一種自己隱私被曝光在陽光底下的感覺,尤其是自己對眼前的人根本就不了解。
“是嗎?”蘇云汐剛還有些咧開的嘴,因為對方的話慢慢收斂,“可是我并不想這么快就把自己給嫁出去呢!
顧璟霖敏銳的捕捉到蘇云汐的疏離,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距離感。
明明,上一秒眼前的女人還對著他大吹特捧。
顧璟霖看著蘇云汐,眼神探究,但后者沒有給他繼續(xù)深究下去的機會。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好聚好散。”
蘇云汐別扭的走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阜陽街水泥馬路上。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距離返回巷子的路程還有N米。
黑燈瞎火的,她有些后悔跳下車了,早知道應該讓那個人送她回去的。
“奇怪,我怎么有種今夜被耍了的糗感?”
蘇云汐回憶起顧璟霖在車里面無表情的求婚的事情,那副面皮寡淡的德行,確定不是在談公事?
“嘖……”蘇云汐踢了腳地上膈腳的石頭,“肯定是錢太多了無聊的拿我開涮。以前怎么沒見我去耍別人的?嘖,果然,以前的我蠢得!
想到五年前她被蘇振華接回家后遭到的欺凌打壓。
蘇云汐一腳踢上腳邊的空瓶子,凌空側(cè)踢,空瓶當啷一聲在垃圾桶里轉(zhuǎn)了個圈穩(wěn)穩(wěn)的落下。
包里的手機在響,蘇云汐拿出手機掃了眼亮起的屏幕,看到上面的備注后,眼底閃過隱晦的暗芒。
“……有事燒紙,無事再見!
蘇云汐猶豫了下還是接起了手機,輕浮的態(tài)度直接氣得手機那頭的人劈頭蓋臉的兇罵。
“蘇云汐,你這什么態(tài)度?吊兒郎當?shù)臎]個正確觀,連女孩子基本的素養(yǎng)都沒有,你媽以前就是這么教你的?”手機對面的蘇振華聽到蘇云汐浮夸的用詞,眉宇擰得幾欲能夾死蚊子。
蘇云汐冷笑:“我媽有沒有教過我,說得好像你不知道一樣。對喲,你不知道,那會兒你可是為了未來錢途忙著去楊家倒插門!
聽到蘇云汐掀起自己的老底,坐在董事長辦公室的蘇振華連忙喝退了進門沏茶的女助理,迫不及待的驅(qū)趕,生怕自己早就拉低了聲音的手機忽然泄露什么重大秘密。
“蘇云汐,注意你的用詞,我是你爸!”沒了旁人的蘇振華幾乎是靠吼的。
蘇云汐聽到蘇振華的自稱,忍不住笑噴出聲:“噗——蘇振華,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你早就跟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了?怕我和蘇垚會影響你在楊家奪權(quán),就差上了法庭公證。怎么樣?處心積慮熬死了岳父岳母現(xiàn)在坐上天盛集團的董事長,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嘖,就是不知道還能坐多久呢,倒插門入的楊家,還奪了權(quán),楊家的那幫人應該沒少給你好果子吃吧?”
蘇云汐幾句話直戳蘇振華的心窩,怒火高漲的直接掛了電話。
但沒等幾分鐘又打了電話給蘇云汐,這回她理都不理,直接拉黑號碼。
蘇振華也是鐵了心要找她,換了好幾個助理的電話來打,打得蘇云汐不得不接起電話。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華娛傳媒公司跑龍?zhí)?”蘇振華也沒給蘇云汐回答的機會,直接讓她滾出華娛,“一個十八線的位置,你也能做到現(xiàn)在,你不覺得丟臉我都覺得臉上掉份兒,立馬給我滾出華娛!”
說完話,蘇振華迫不及待的掛斷電話,一副生怕蘇云汐會搶先的模樣。
“說得好像我就得聽你話一樣,你讓我滾了我就辭滾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蘇云汐若無其事的收起手機放回包里。
她在華娛傳媒的事情連何嘉銘都不一定知道,現(xiàn)在蘇振華突然打來,為了誰,顯而易見。
蘇云汐的腦海里跳出前幾日在華娛傳媒門口遇到被粉絲圍堵的楊薇妮,冷笑的跨上紅色機車,飆出長巷。
*
蘇云汐站在市區(qū)人滿為患的大轉(zhuǎn)盤,抬頭眺望著幾步之遙最高的摩天大廈,眼底劃過勢在必得的宏光。
蘇振華昨晚不是讓她滾出華娛傳媒嗎?她偏不。
她還要好好呆在華娛,讓他看看十八線演員也未必發(fā)不出璀璨的星光!
“嘭——”
蘇云汐坐上大廈的電梯剛上十九層樓,仙俠劇《從前有座靈隱山》的角色試鏡點,迎面就撞上個低頭沖進電梯的紅格子衫女人。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奔t格子衫女人意識到自己撞了人,抬起頭露出哭得紅腫的眼眶。
蘇云汐盯著女人微腫的眼,挑眉,搖頭:“沒事。你,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女人咬著唇,像是回憶起什么欲言又止,最后才開口:“沒什么事,就是眼底進了沙子而已!
女人看著一身休閑運動裝扎著馬尾趕來十九樓的蘇云汐,好奇的詢問:“你也是來試鏡《從前有座靈隱山》的女一號嗎?”看到蘇云汐點頭,她皺了皺眉,“你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
或許是來試鏡的人都忙著準備臺詞與合體的衣服,女人很奇怪蘇云汐的穿著打扮,尤其是手頭居然連臺詞本都沒有。
“有什么不行的嗎?”蘇云汐挑眉,說著還扯了扯身上寬松休閑的無帽衛(wèi)衣,“輕松,還沒約束!
“……祝你好運吧。”紅格子衫女人似乎是想到剛才在室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蠕了蠕嘴唇還是什么都沒說,越過蘇云汐的身體拐進了電梯。
蘇云汐猜到了幾分紅格子衫女人要說的話,對著緊閉的電梯門眨了眨眼。
她打聽過《從前有座靈隱山》的導演王衛(wèi)東,是個重視演技且脾氣古怪又較真的人,兇起來連一線流量明星都罵,但勝在主導的影視片無一不是收視率大滿貫,因此娛樂圈的人對他又恨又愛又無可奈何。
蘇云汐穿過聚滿試鏡演員的走廊,頂著無數(shù)人或打量或輕視或無視的眼神,找了個空落的位置等待試鏡。
“滾——”
蘇云汐才剛坐下,試鏡的室內(nèi)就傳來暴跳如雷的聲音。
緊接著緊閉的門打開,嫌棄且暴怒的聲音越發(fā)洪亮。
“演得什么玩意,讓你演個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你是死了爹還是死了媽?我這里是選女一號,不是選哭喪女!滾,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男人粗糲的聲音帶著無法忽視的怒氣值,毫無縫隙的傳進走廊里每個來試鏡的女演員。
隨著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藍色包裙女人哭哭啼啼的捂著臉沖進了走廊。
那嚴重被打擊到奔潰的模樣,比起剛才的紅格子衫女人有過之而不及。
蘇云汐盯著毫不猶豫跑向盡頭電梯的包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打擊,跑得又快,居然高跟鞋踩到另一只腳,一個踉蹌摔得五體投地。
“哈哈哈……”
走廊的女人響起此起彼伏的嘲笑,羞得包裙女人無地自容,趴在地上不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自生自滅。
蘇云汐聽著周圍的笑聲,靜默的靠在墻上坐等叫號。
“呵——”
耳邊突兀地響起嗤笑聲,伴隨著毫不避諱的奚落:“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被踢出局了還不趕緊滾,躺在地上看著都磕磣。跟這種檔次的人一起選角,真是拉低了我的演技!
女人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一字不漏的流進每個人的耳朵里。
“說得好像你就會過一樣,保不齊你也會跟我一樣被轟出來!
趴在地上自甘墮落的美艷女人聽到女人的聲音,搖搖擺擺的站起來,瞪向坐在蘇云汐身邊穿著青綠色收腰裙的妖冶女人,羞憤的握緊拳頭。
“嗤~”青綠色收腰裙女人摸著新作的紅色指甲,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就憑你也能跟我比較?連基本的情緒控制都糟糕的讓人難以直視,我要是你早就麻溜兒的滾了!自取屈辱!
“你,你,你……”包臀女人被羞辱的無地自容,扭身,捂著臉嚶嚶嚶的跑出了十九樓。
走廊里的人聽到青綠色收腰裙女人的話,下意識的看向她,本來還想打抱不平的某些人在看到女人妖冶明媚的五官后,臉色俱是一變,立馬都扭過頭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
蘇云汐感覺到周圍突如其來的寂靜,睜開眼看向身旁,湊巧撞上青綠色收腰裙女人轉(zhuǎn)過來的正臉。
“喲?瞧我都看到了誰,這不是我們五年前帶著病秧子弟弟死皮賴臉賴在楊家要錢,結(jié)果被保安架起來轟出去的蘇云汐嗎?怎么著,現(xiàn)在也要靠癩子賴出一個角色?”
慕曉瓷看到蘇云汐,眼底的藐視幾乎傾巢而出。
周圍的人因為她的話,看向她身邊坐著的蘇云汐,眼神怪異。
蘇云汐看到五年前一直蹲守在楊薇妮身后鞍前馬后求娛樂圈資源爬上位的慕曉瓷,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扭頭閉眼,眼不見心靜。
慕曉瓷見蘇云汐居然壓根沒將自己放在眼底,像過去跟著楊薇妮欺負她一樣,指著她鼻子奚落。
“怎么沒看見你那形影不離的弟弟?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所以一個人出來單干了?”
“啪——”
慕曉瓷的話還沒說完,被睜開眼的蘇云汐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蘇云汐,你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在娛樂圈混了是不是?”
措不及防的被打臉,慕曉瓷炸毛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妖冶的五官被她兇惡的表情給扭曲的十分丑陋。
蘇云汐慢條斯理的收起手,看著蹦到自己面前張牙舞爪的慕曉瓷,回應:“哦,你好厲害,都能掌控娛樂圈讓我滾蛋了,那是不是連這次試鏡,王導都要聽你的給你女一號的位置?聽起來好流弊的樣子呢!
蘇云汐說著一臉擔驚受怕的摸摸/胸口的心臟。
慕曉瓷看到蘇云汐縮起腦袋坐在地上捂著心口,還以為她真的害怕了,趾高氣揚的仰起頭,活像個綠毛孔雀。
“切~王導算什么?還不就是運氣好拍過幾次奪過小獎的影片,跳梁小丑一個,沒有我家資助,還不是照樣流浪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吃大盒飯。”
慕曉瓷的話一出口,整個走廊一片嘩然,但下一秒又詭異的安靜下來。
慕曉瓷虛榮心膨脹,沒有注意到走廊里的一樣。
蘇云汐側(cè)頭睨了眼因為煩悶準備出門透透氣的中年男人,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慕曉瓷還在繼續(xù)叨逼:“說出來也不怕你們不信,這次王導主拍的仙俠劇《從前有座靈隱山》的女一號角色,其實早就內(nèi)定是我了。你們呀,都是過來走過場的啦。”
“哦~是嗎?我怎么不知道女一號內(nèi)定是你了?”
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眼神老辣的瞪向走廊里唯一站著,還大吹特吹的慕曉瓷。
慕曉瓷沒注意到說話的是個男人聲音,翻了個白眼,擠兌道:“你算什么東西,還你能知道內(nèi)定女一是誰?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啊——王,王導!”
慕曉瓷抬起頭,一眼就撞入王衛(wèi)東冷得跟寒冬臘月似的雙眼。
“吹啊,你倒是吹啊。我還真不知道我的片子投資商什么時候有你家投資的?既然提出口了,那你倒是拿出投資來?我的這個片子投資商的投資款最少不超過九個數(shù)字,你們家應該不至于比九位數(shù)還少吧?嗯?”
“……王,王導。你在開玩笑吧?”
被當場抓了辮子現(xiàn)了形的慕曉瓷,聽到王衛(wèi)東比的手勢,無形的冷汗從額角留下來。
“王導,你聽我解釋。我就隨便說說的,根本就不是在奚……”
慕曉瓷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轟了出去。
“看看你們找的人,什么阿媽阿狗都送進來,都當我拍的禽獸動物園。俊
王導憤怒的朝著走廊里的試鏡演員揮了揮手,“全都給滾蛋,沒有一個像樣,全是一幫沖著男主角顏值來得垃圾玩意。不選了不選了,在這里選角,還不如回去睡大覺,我可是很忙的!
一起跟著王導選角的編劇、制作人被王導的牛脾氣給拗得,只能驅(qū)散走廊里的待選演員。
轉(zhuǎn)眼間,走廊里的人全都走光了,唯獨蘇云汐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打發(fā)人離開的制作人看到還賴在椅子上沒走的蘇云汐,不悅的彎下腰推了推蘇云汐:“嗨,嗨,該走了,今天不選角色了!
閉著眼坐在椅子上的蘇云汐仿佛睡著了般安靜的靠在椅子上,任憑制作人怎么推都沒有反應。
就在制作人臉露不愉的要趕她離開時,坐在椅子上的蘇云汐突然睜開眼,雙眼翻白的前傾向突然湊近的制作人面前,聲音森然恐怖:“你為什么不答應他點燈?為什么不點?還是你真的想殺了我,用我身體里的麒麟血作燈芯的燃料!”
制作人被蘇云汐突如其來的森然控訴,驚得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嚇到在地的時候,氣惱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還沉浸在自己思維里的蘇云汐大罵:“你個神經(jīng)病,要發(fā)病就去神經(jīng)病醫(yī)院啊。在這里發(fā)什么神經(jīng)!走走走,趕緊給我離開,居然碰到個神經(jīng)病,晦氣!”
“噗——哈哈哈……”
制作人推搡著蘇云汐就要推出十九樓,被驅(qū)逐的蘇云汐,陰惻惻的臉上突然一改剛才的森然恐怖,翻白的眼珠子恢復了黑白相間的眼睛,雙眸靈動的盯著推搡著她離開的制作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可真不經(jīng)嚇,也就是模仿鬼王閣的鬼侍說話,你居然也能被嚇得屁股尿流。哈哈哈,要不要這么膽小,還說要帶我和薛靈兒逃出鬼蜮血池,我看你沒逃出去,就被自己膽小死了。哈哈哈……”
制作人被蘇云汐陡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驚得一愣一愣的懵逼,尤其是她說的話跟自己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
收拾好試鏡道具準備離開十九樓的工作人員走出房間,看著發(fā)了瘋大笑的蘇云汐紛紛掏出手機,準備撥打120急救電話,他們一致懷疑蘇云汐這是神經(jīng)病抽上了。
但就在所有人被蘇云汐的異常給搗亂思緒的時候,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的王導突然震驚的側(cè)過身,不可思議的瞪著被制作人以及工作人員控制在椅子上的蘇云汐,然后喜形于色的拔腿沖了過去。
“不要打120,不要打!”王導撥開人群,一臉興奮的握住還沉浸在演技里的蘇云汐,“俏皮乖張還有點小鬼畜,就是你,就是你了,我的靈隱山書上仙顏如玉!”
王導的話就像澆入油鍋的開水,在所有人的心底‘滋滋滋’冒泡。
蘇云汐掐著劇本里的女主角‘顏如玉’獨有的乖張腔調(diào),朝王導咧嘴:“多謝王導抬愛,如玉定不負厚望!
她岔開腿,半弓著腰,模仿著古人的作揖身體卻東搖西擺的晃蕩,似是不習慣俗禮的羈絆,動作別扭卻貴在真誠。
所有人看著蘇云汐這副動作都露出倍覺無感的無語表情。
唯獨王導嘴角勾勒的弧度越拉越大。
“好,好,很好!
蘇云汐即興表演的動作赫然是《從前有座靈隱山》的女主角初上從前有座靈隱山被三長老收為真?zhèn)鞯茏訒r內(nèi)心雀躍到言語無法表達,只能通過肢體動作來表達,結(jié)果懶散不羈慣了的她模仿起塵世間的俗禮反而拘束了,但拘束的同時卻又讓人不得不被她身上透露的真/善/美給吸引。
這就是女主在劇中的人格魅力,但王導沒想到眼前的女人能將女主角顏如玉演繹如此惟妙惟肖。
“你是哪個公司旗下的演員?演技不賴,演過什么片子?”
王導目光發(fā)亮的打量著蘇云汐,在他看來眼前的女人肯定有著豐富的演藝履歷
蘇云汐不假思索的回答:“在《紅旗飄飄》、《敵營十二年》、《麗娘傳》……演過幾個角色!
蘇云汐提的都這幾年紅極一時的影視劇,但聽到她報出《麗娘傳》的王導眉毛卻越皺越深。
“你在《麗娘傳》演過?我怎么不知道?”
《麗娘傳》是他去年拍攝的一部以Z國古代舊社會媳婦的悲苦人生縮影作素材的影視劇,但他從開機到殺青卻從沒見過蘇云汐一回,按理說依照蘇云汐的演技,他不可能眼瞎到發(fā)掘不出她的才華。
“片子里的演員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王導站在前線指點江山,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
蘇云汐一句話輕松概括,也免了兩人的尷尬。
但誰都能聽得出蘇云汐以前不過是個跑龍?zhí)椎摹?br />
王導看著不卑不亢的蘇云汐,眼底閃過激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憑借你的演技,前途不可估量。”
“謝謝。”蘇云汐明白這一仗她打贏了。
就在兩人準備進一步商討角色的時候,變故突然發(fā)生。
“!
十九樓的電梯突然打開,慕曉瓷迫不及待的躍出電梯門,來勢洶洶直逼蘇云汐。
“就是她,她就是蘇云汐!”
慕曉瓷說著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充滿了幸災樂禍。
隨著她的指認,電梯里出來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蘇云汐看到來者不善的兩名警員,皺了皺眉,毫不客氣的伸手拍掉慕曉瓷指上她鼻梁的食指。
“好好說話,我可跟你不熟。”
慕曉瓷五官扭曲的縮回吃痛的手指,陰陽怪氣的擠兌蘇云汐:“都犯了事了,還有臉讓我好好說話?等進了局子里有的你好果子吃!
劇組的工作人員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兩名警員,眼神復雜的睨向蘇云汐。
不僅是他們會懷疑她的德行,就連剛才很是贊賞蘇云汐演技的王導也不得不質(zhì)疑,畢竟彼此都是初次見面。
蘇云汐接收到他們質(zhì)疑的眼神,心生不好的念頭,視線從慕曉瓷幸災樂禍的臉上轉(zhuǎn)向她身后的警員。
“你就是蘇云汐是吧?”其中一個警員躍過擋道的慕曉瓷,語氣不善的質(zhì)問道。
蘇云汐舔了舔干澀的唇瓣,不明就里的點了點頭,應道:“嗯,是我。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警員手里的手銬銬上。
“是你就對了,我們懷疑你與昨晚‘不夜城’夜總會VIP203號包廂的一起兇殺案有關(guān)聯(lián),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夜城’夜總會VIP203號包廂?
那不是她昨晚被曾可怡騙取潛規(guī)則的包廂數(shù)字嗎?
警方突然出現(xiàn)說她涉嫌昨晚的兇殺案,究竟是誰死了?可這與她能有什么關(guān)系?昨晚她很早就離開包廂了。
“警察先生,包廂里的兇殺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昨晚走的時候可是什么也沒發(fā)生的,你這樣隨意將我?guī)ё,我完全有理由找個律師為我辯護的!
蘇云汐說著這話的同時,明顯感覺到《從前有座靈隱山》劇組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變得探究、深思。
“這話,你去警局說吧!”
對于她的質(zhì)疑,兩名警員連解釋都沒給,公事公辦的直接將她拎出了摩天大廈。
“王導,你的女一號是不是該重新選……”
選擇兩個字,劇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說出完就被王導慍怒的眼神給打斷。
“重選,重選,你丫就知道重選,要選你去選啊!干脆片子也你去導算了,還要我來干什么,反正也是你們自己做主的。”好不容易選中一個滿意的演員,還沒來得及磨合就出了事,王導的臉黑得跟炭底一樣,心底又煩又亂。
工作人員被王導厭煩的語氣給懟得坑不出聲,其他人見王導明顯不想提起更換新角的事情,心里也多了一桿秤。
*
摩天大廈原本就是市區(qū)中心,人流量爆滿。
蘇云汐被兩名警員銬著手拎出大廈電子感應玻璃門的剎那,感覺全市區(qū)的人都在對自己行矚目禮,
但這矚目禮顯然不是什么仰望偉人,而是對被警察抓住疑是犯了罪的蘇云汐眼神拷問。
“咔擦,咔擦……”
蘇云汐頂著萬眾異樣的眼神進入警車的剎那,周圍接踵響起了照相機拍攝的聲音。
馬路對面的勞斯萊斯幻影車上,小包子看到對面被警察抓走的蘇云汐,迫不及待的要下車。
“回來!
顧璟霖隨手一撈,就將小包子撈了回來,緊緊地摁在懷里。
“放我下去,我要去救小姐姐,她不可能做出犯法的事情。”
小包子劇烈掙扎在顧璟霖的懷里,對于才見面不過一次的蘇云汐,他有種蜜汁般信任。
顧璟霖單手輕易的把控住小包子張牙舞爪的雙手,吩咐韓杰掉頭離開。
小包子一聽顧璟霖不管蘇云汐就要離開,氣急得拿著腦袋砸他的胸口,“我不走,我要救小姐姐!你答應我來找小姐姐的,可不是來看她進監(jiān)獄的!
說著這話的同時,小包子的眼底充滿了控訴的意味。
眼看著小包子眼底的理智漸漸被不可控制的猩紅代替,顧璟霖抓著他雙手的手一緊。
“我會救她的!陛p描淡寫的一句話從他的話里流瀉。
顧璟霖趁著小包子片刻的安靜,熟稔的從車后座的收納箱里取出藥劑塞到小包子的嘴里。
措不及防喝下藥劑的小包子,抓著顧璟霖手臂的雙手掙扎了兩下,旋即眼底的猩紅逐漸褪去,緊接著雙眼翻了翻昏睡在他懷里。
韓杰透過后視鏡看到暈倒在BOSS懷里的小少爺,猶豫著詢問:“BOSS,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公司還是……警局?”
顧璟霖遲疑了下,腦海里忽地跳出昨晚上毅然拒絕自己求婚的蘇云汐。
“……去找張謀!
警局,審訊室。
“曾可怡死了?”
坐在審訊室里的蘇云汐聽到警方的話,眉峰一挑。
“那這跟抓我有什么聯(lián)系?難不成你們以為是我殺的?”
蘇云汐雖然很詫異曾可怡的死,但詫異歸詫異,這與她毫無干系。
可對于她的反問與質(zhì)疑,對面抓住證據(jù)的刑警隊長卻是直接拿出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兇器、指紋。
蘇云汐垂下眼睫,看著擺放在桌上被充當兇器的碎玻璃,疑似盛放雞尾酒的高腳杯殘渣。
‘兇器’的右側(cè)是她昨晚和曾可怡一起進入包廂的照片以及與各個老總們的親密照片。
陷害她的人還真是迫不及待的要送她吃監(jiān)獄飯。
“物證齊全,蘇小姐還有什么可辯解的?快點簽字按手印!
刑警隊長似乎很不耐煩跟蘇云汐溝通,全程都在催促她簽字。
蘇云汐盯著桌上明顯是被合成的親密照片,眼底的溫度愈發(fā)冷凝。
“就憑幾張合成照就污蔑我殺人,甚至連基本的人證都沒有,高隊長的斷案方式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從她來到警局不過短短十分鐘,直接就被斷定成曾可怡謀殺案件的真兇,讓蘇云汐想忽略自己被構(gòu)陷了都不行。
“少說廢話,簽字按手。⒘巳诉理直氣壯的,蘇小姐還是上法庭跟法官申訴吧!
刑警隊長顯然不想再跟蘇云汐辯駁下去,立案的文件書直接扔到蘇云汐的面前。
蘇云汐掃了眼文件書上莫須有的罪名,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刑警隊長不悅的給粘在蘇云汐身后的兩個人打了個眼色,后者直接要將蘇云汐按到桌上簽字。
“啊呀,軟的不行要來硬的了嗎?救命啊,刑警隊的隊長高戰(zhàn)要屈打成招了,嚇死個人喲,有沒有人呀,要死了要死了,要被/打/死了!”
蘇云汐被兩個警察強行按在桌上,愣是沒讓他們挪動自己的拇指,沖著緊閉的房門懶洋洋的扯嗓子干嚎。
她也沒真想能吸引來什么高/官,就想嚇嚇高戰(zhàn)。
心虛的高戰(zhàn)果然上了當,三步并作兩步的將審訊室的門從內(nèi)給鎖了。
“蘇小姐,我勸你乖乖簽字按手印,否則,你怕是連法庭都上不去,直接在這里被……哼!”
高戰(zhàn)懶得再跟蘇云汐虛以為蛇,手里握著警棍,一上一下的敲著掌心,威脅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云汐掃了眼他手里的警棍,“高隊長,這是要屈打成招?”目光轉(zhuǎn)向桌上的兇器指紋報告,“你就不怕我摁下手印跟你報告上的指紋不符合,要是被查出來不一樣,不光你這頂警帽戴不久,我身后這兩名被你無辜牽連的小警察也得跟著你遭殃。到時候,卸職是輕的,嚴重點關(guān)個三年五載。嘖嘖,前途一片黑暗。”
“啪——”
高戰(zhàn)一棍子猛敲在蘇云汐趴著的桌子。
他這力道不輕,桌子一角直接被砸出個大坑,沒嚇到蘇云汐,倒是把挾持她的兩名警員嚇得趕緊勸他好好審問。
“少說廢話,我是隊長還是你們是隊長?”高戰(zhàn)冷冷的睨了眼調(diào)撥人心的蘇云汐,“你倒是伶牙俐齒,拆的一手好墻,可惜碰到的是我。”
高戰(zhàn)有些不耐煩跟蘇云汐待下去,直接接手屬下的活,強行拉著她的手摁在立案文件最下方的簽名欄。
關(guān)鍵時刻,蘇云汐咬傷高戰(zhàn)的手指,趁著他吃痛的功夫逃向門口。
“賤/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高戰(zhàn)被咬得心口冒火,健步如飛的追上蘇云汐,掄起警棍就砸向她的肩膀。
蘇云汐閃躲了一下,原本砸向肩膀的警棍轉(zhuǎn)向后頸。
后頸猛地被砸中,蘇云汐的眼前一黑,腳軟的暈倒在地。
血噗噗噗地從她的后頸流了出來,嚇得高戰(zhàn)的兩名年輕警員臉色煞白煞白的。
“隊,隊長,她好像死了!
個子較高的年輕警員摸到蘇云汐沒了呼吸,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不會吃官司吧?明明那個女人是被奸/殺的,為什么非要質(zhì)控蘇小姐?”
另一個較矮的警員聽到他說的話,驚恐地看了眼地上的蘇云汐,下一秒瘋了一般抓著高戰(zhàn)的警服領子。
“高戰(zhàn),我們都被你害慘了!你就不應該收了他們的錢的,我們是警察啊,不是王八蛋!完了,我們前途完了……”
“你們都給我安靜點,還沒有完都要被你們詛咒完了!”被蘇云汐突然的死驚到的高戰(zhàn)到底比兩個年輕警員有膽力,“死了倒更好,不用擔心偽證被翻出,到時候把指紋報告上的指紋偷龍轉(zhuǎn)鳳!嗤,兩個沒有的東西,還不把她名字簽了再按下手印,還有你——把這女人身上的血擦干凈,到時候再做出畏罪自殺的假象,我看到時候誰還能查出來這是冤案!”
被使喚擦拭蘇云汐身上血跡的高個子警員哆哆嗦嗦的準備擦掉血跡,只是他剛將她翻過身就被假死的蘇云汐強行摁倒在地。
“NND,你居然假死!?”高戰(zhàn)看到突然挾持住警員的蘇云汐,雙眼瞪得渾/圓。
“你倒是想讓我死,可我偏不讓你如愿,不然怎么能收集你草菅人命、收受賄賂的證據(jù)呢?”蘇云汐挾持著警員的脖子,另一手攤開露出掌心的微型錄音筆。
高戰(zhàn)看到蘇云汐手里的錄音筆,睚眥欲裂的掏出手/槍:“有了錄音又能怎么樣,殺了你,再跟局長說一聲你畏罪潛逃,呵呵,你還是得死!”
千鈞一發(fā),高戰(zhàn)身后的矮個子警員一槍打中他拿著槍的手,旋即快速將他擒獲在地。
“高隊長,多行不義必自斃。為了搜集你收受賄賂、草菅人命的證據(jù),我和領導可是煞費苦心,也不枉費我跟了你半年!
在高戰(zhàn)吃人的眼神中,矮個子警員張謀直接將他的雙手銬上手銬。
蘇云汐看著突如其來的劇情轉(zhuǎn)變,不得不高看蟄伏已久的矮個子警員一眼。
她沒想到自己被陷害的案件,居然給了警方一個清理門戶的借口。
仔細回想,這次被抓,疑點重重,而她或許成了警方定高戰(zhàn)罪證的突破口。
“蘇小姐,讓你委屈了。把錄音筆給我就能給高戰(zhàn)定罪了!
張謀打開審訊室的門,直接將蘇云汐給的錄音筆和自己收集的證據(jù)交給了上級領導。
蘇云汐自然而然,無罪釋放。
在她離開警局的那一刻,卻被突然追出來的張謀攔住。
“有事?”
對于將自己脫離苦海的張謀,蘇云汐心底的煩悶大過感激,畢竟要不是他們警方設的局,她也不會被牽入曾可怡的案子里。
她有種自己跟曾可怡一樣的感覺,成了他們捕獲高戰(zhàn)的手段。
只是曾可怡比較倒霉的死了,而她還活著。
對于蘇云汐眼底的不耐,張謀仿佛沒看見,還一臉感激的看著蘇云汐:“蘇小姐,麻煩幫我轉(zhuǎn)告顧先生一聲‘謝謝’,這次要不是他給的契機,我們也沒那么容易捕獲高戰(zhàn)!
“……顧先生?”
蘇云汐的腦海里出現(xiàn)個男人的虛影,但她很快就打消了。
“誰是顧先生?張警官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東西?我跟這個人不熟!
蘇云汐摸著被高戰(zhàn)砸疼的后頸,在張謀探究的眼神下離開了警局。
她打算去醫(yī)院檢查下脖子,被逮得匆忙,機車落在摩天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她只能等出租車來載她了。
只是沒等到出租車,反而等來了一輛奢貴豪華的勞斯萊斯幻影車。
蘇云汐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豪車,默不作聲的繞過豪車要離開,只是還沒走幾步路,就被突然從車上下來的小肉團子撲了個滿懷。
“小姐姐,恭喜你無罪釋放!咪啾——”
蘇云汐雙手本能的拖住朝她撲過來的小肉團子,迎面襲來的熱吻親得她措不及防。
但她卻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反而心中升騰的感覺更多的是愉悅,以及空缺被填補的滿足。
她將這份被填補的滿足感當成是曾經(jīng)失去后的歸屬。
“小包子,你等我很久了是不是?”
蘇云汐聞到小包子身上淡淡的塵土氣息,間或了汽車的少許尾氣殘留。
趴在蘇云汐懷里歡快蹦噠的小包子因為蘇云汐說的話,身子一頓。
下一秒,他歪著頭,睜著無辜水狀的眼睛。
“小姐姐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
小包子說這話,眼睛一眨一眨的,頻率由慢轉(zhuǎn)快,這副情不自禁的動作要多心虛就有多心虛。
蘇云汐心知肚明的點了點小包子的鼻尖:“小機靈鬼,臉頰上都被車窗吸出了印子都不知道。”
小包子歪著頭的剎那,左臉頰上深紅玻璃面吸出的印子,早就暴露了他等累了貼上車窗打盹的事情。
被抓了現(xiàn)象的小包子古靈精怪的捂著臉頰:“哎喲,小姐姐,看破不說破,要不要這么暴露我。我也是關(guān)心你么。”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特地等我呢?”
“那可不?”
小包子手叉腰,翹起下顎,嫣紅的小嘴理所當然的開口。
蘇云汐被小包子耍寶的姿勢與腔調(diào)給逗得一樂,心底被高戰(zhàn)激起的陰霾散去了一半。
“真是不害躁的小機靈鬼,哪有人跟你一樣求著感謝的。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不害臊的德性。討喜!”
不知道為什么,對于見過沒幾面的小包子,蘇云汐打心底的喜歡,也樂意陪他一起耍寶。
但——也僅限于懷里這個小的。
蘇云汐視線繞過小包子頭頂看向坐在車后座渾身洋溢著‘生人勿進’氣息的顧璟霖身上,嘴角的弧度慢慢下降,嘴唇動了好幾下才勉為其難的開口,“這次謝謝你了——顧,先,生。”
能讓局子里的人再三叮囑感激的人,蘇云汐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
再則,她認識的人里可都沒有姓顧的,除了昨天剛認識的小包子父親。
顧璟霖聽出了蘇云汐話里控訴的意思,眼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又漠然的收了回去。
“人與人,最不缺的就是感謝!
在蘇云汐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顧璟霖突然開了口。
男人似是而非的話聽得蘇云汐一愣,旋即一臉警惕的看著連正眼也沒瞧向自己的顧璟霖。
“什么意思?”
難不成他特地在這等她是來索要報酬的?
想到這里,蘇云汐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果然,人與人之間沒有無緣無故的給予。
“你說的很有道理,人最不缺的就是感謝。等下!”
蘇云汐將懷里的小包子輕柔的放在車后座,旋即一頭扎進自己的單肩包翻找。
她當著小包子探究的眼神摸出一疊錢幣,然后理所當然的扔到顧璟霖的腿上。
“吶,報酬!
薄薄的紙幣扔到腿上并不疼,但顧璟霖的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寡淡。
“蘇云汐,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給你救我的報酬啊!碧K云汐貼心解釋道,“難不成還嫌錢少?”
蘇云汐仿佛沒察覺到顧璟霖突然的變臉,一臉‘我很窮,我很被迫’的當著顧璟霖面撐開她的錢夾。
錢夾子里掉出兩個一毛錢鋼镚,被蘇云汐很是大方的扔向顧璟霖。
“吶,最后的身家可都給你了!碧K云汐有些心疼的攤開手,“這下總得錢‘貨’兩清,各不相欠了吧。”
“……”
顧璟霖看著故意曲解他意思的蘇云汐,抿著唇?jīng)]說話,周身的溫度卻驟然劇降。
坐在駕駛座上的韓杰敏銳的感覺到周身溫度劇降,搓著雙臂冒起的寒氣,麻溜的縮進靠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看著后視鏡內(nèi)的BOSS面無表情的模樣,有種山雨欲來的前兆感。
小包子也意識到顧璟霖的異樣,小短腿跳上后坐墊,下意識的動作竟是選擇擋在蘇云汐身前。
但任誰也沒想到,顧璟霖什么話也沒說,反而收起腿上的紙幣抓手就扔給韓杰。
猝不及防被燙手山芋砸中的韓杰表示內(nèi)心很悲愴,錢抓在手里,扔也不是。
“BOSS,這……”
無辜的韓杰揣著‘燙手’的錢幣,小心翼翼地挪向車后座。
“加班費!
平白無故被扣了高額加班費的韓杰欲哭無淚的攥緊手里薄薄的錢幣,眼神幽怨地看向肇事者蘇云汐。
故意挑釁反被轉(zhuǎn)手的蘇云汐接收到韓杰眼神,倏地移開眼神,眼觀鼻鼻觀心。
“既然你收下了,我就當你接受了我的報酬。那就拜拜啦~”
蘇云汐無視掉戲精韓杰的委屈,無事一身輕的沖著后座的移動冰箱招手示意。
顧璟霖見蘇云汐轉(zhuǎn)身就準備離開,目光冷了冷,卻沒有再挽留。
小包子看著蘇云汐頭也不回的離開,有些怨懟的瞪了眼默不作聲兀自制造冷氣的顧璟霖,緊接著小短腿麻溜的就準備跳下車后座。
可他左腳剛踏空,還沒來得及跳下去,后領就被一只強健的大掌給撈了回去,緊緊的摁在車門跟座位的夾縫。
“放我下去,我要去找小姐姐!
小包子氣呼呼的瞪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面無表情的顧璟霖。
對于小包子的執(zhí)著,顧璟霖表示很難理解。
“你就這么喜歡那個女人?非要跟著她跑?”
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女人,顧璟霖不覺得自己兒子真的會喜歡她。
“不然呢?跟你一起回那個冷冰冰的家,周而復始的學習?然后被你操控,被你耍弄?!”
掙脫不掉束縛的小包子索性懶得掙扎,自我厭棄的靠在角落里,連個正眼也吝嗇給顧璟霖,周身的氛圍逐漸變得壓抑而黑暗。
顧璟霖漠然回答:“顧家的子孫都是這么過來的。”
小包子委屈而拗氣的聲音從膝蓋里傳出:“那我寧可不是顧家人。”
顧璟霖表情寡淡的從收納箱取出一疊一模一樣的報告單扔到小包子面前,上面赫然寫著‘DNA親子鑒定報告’,報告單的末尾統(tǒng)一打著‘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親子關(guān)系確認字樣,明晃晃的關(guān)系,灼燙小包子發(fā)了紅的雙眼。
“很遺憾,你就是顧家子孫!
“……”
“你真惡心,每次就只會用這招嘲笑我!
小包子被反駁的雙眼猩紅,當即撕掉眼前的報告單。
報告單碎了一座位,顧璟霖面不改色的提醒道:“這不是嘲笑,是實證。”
顧璟霖時刻關(guān)注著被自己激出病狀的小包子,慢條斯理的從收納箱里取出灌了墨綠色汁液的藥劑,琢磨著這么塞進還算清醒的兒子嘴里。
小包子敏銳的捕捉到顧璟霖虎視眈眈的眼神,在他撥開試劑瓶塞的瞬間,一把打掉他手里的試劑。
“又想控制我,妄想!”
被顧璟霖刺、激到的小包子,張著十指,惡狠狠的撓著他伸過來的手臂,“我是不會讓你再控制我的!
顧璟霖反手輕而易舉的控制住小包子撓在他手臂上的手,抓起新的一枚試劑。
“吃了,不然會失控!
小包子一口吐掉被灌入嘴里的苦澀藥劑,“別一臉假惺惺的為了我好,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都是你造作的。”
趁著顧璟霖因為他的話失神的檔口,小包子一口咬上他的手臂,在他吃痛松手后,跳過他的身體就往另一邊沒鎖的車門沖。
可他還沒來得及跑一步,就又被逮了回去。
“不用多此一舉的去找她!鳖櫗Z霖再次桎梏住小包子掙扎的雙手,在他質(zhì)問的眼神中似是而非的開口,“她會回來的!
“當真?”
小包子被顧璟霖成竹在胸的表情給唬住。
但下一秒,小包子的手指不動聲色的鉆入后坐墊抽出自己巴掌大的方盒子,迅速的抵上顧璟霖的手臂。
“又想騙我,鬼才信你!
小包子撇著嘴打開開關(guān)。
強伏安的電流從狹小的方盒子流出,隨時提防的顧璟霖幾乎是第一時刻抽開抓著小包子的手。
小包子抓住機會跳下車,可沒跑幾步,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纖細雙手穩(wěn)穩(wěn)的抱了起來。
小包子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原本攻擊顧璟霖的黑色小方盒抵上對方的手臂肘。
看似狹小的方盒子,卻是流出幾千伏安的電流,蘇云汐胳膊肘直接被電的抽搐不斷,雙手瞬間無力的讓小包子掙脫逃開,胳膊肘上的方盒子順勢滾落在地。
“小包子,你謀殺。俊
去而復返的蘇云汐忍著胳膊上的麻痛,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抓住還要朝她撲過來啃咬的小包子。
“小姐姐?”小包子聽到蘇云汐壓抑的聲音,猩紅的眼逐漸恢復清明,“還真是你啊!
“小姐姐,你怎么回來了?”難不成他家老顧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小包子擰著眉頭斜飛了眼給他們留出大半位置的顧璟霖,捕捉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眼角的余光掃到馬路對面的局子,意外地發(fā)現(xiàn)剛還緊閉的門突然被打開,外面站滿了穿著警服的人。
意識到不對勁的小包子拉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被突然上車的蘇云汐合上車門,順勢加上鎖。
“當然是想你了,小包子。”蘇云汐按捺住心底突起的慌亂,熟稔的跟小包子耍花腔,迎面卻是撞入顧璟霖逼人的視線,“嗨,又見面了,怎么那么巧,繞來繞去又上了你車,哈,哈哈!
“不介意搭個順風車吧?”
蘇云汐雙目瞟見倒車鏡里越追越近的縮影后,搭在扶手上的手倏地握緊。
顧璟霖看著明顯有所圖的蘇云汐,削薄的唇冷冷地抿成一條線。
小包子縮回探究的視線,自然的爬上蘇云汐的身上,擋住自個老爹逼仄的視線。
“不介意,不介意,我們樂意之至!
小包子暗暗地警告了一眼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氣息的顧璟霖,轉(zhuǎn)頭看向蘇云汐。
“小姐姐去哪兒?”
蘇云汐當作沒看見顧璟霖的眼神示意,抱起‘小包子’作擋箭牌。
“去哪兒都行!敝灰苴s緊離開這里。
小包子瞇著眼催促韓杰趕緊開車。
韓杰下意識的看向顧璟霖,得到后者無聲的默認后,他才啟動車子。
勞斯萊斯幻影剛來一個漂亮甩尾,車尾就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打中發(fā)出金屬被貫穿的‘嘭’裂聲。
韓杰踩下油門的動作一頓,示意道:“BOSS?”
顧璟霖雙目陰騭的盯著倒車鏡里越來越大的黑色縮影,鎮(zhèn)定道:“繼續(xù)開。”
接收到指令的韓杰重重一踩油門,車尾的尾氣狠狠地砸了追上來的高戰(zhàn)一臉黑灰。
逃出局子的高戰(zhàn)不死心的打了幾槍,子彈簌簌地射出,卻敗北的無一命中。
“NND,早晚會收拾你個臭娘么!”
眼見著張謀帶頭的警察就要追上他,高戰(zhàn)低咒了聲,快速閃入街巷,幾個跳躍消失在巷子里。
一直盯著倒車鏡不敢松懈半分的蘇云汐,眼見著鏡子里的縮影閃離,身后的槍彈聲消失,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落下。
“小姐姐在害怕?”身下響起小包子饒有興趣的詢問。
蘇云汐低下頭看著懷里面不改色還在打趣自己的小包子,被小包子的膽大給震到。
正常孩子聽到子彈聲,就算不知道是什么,聽到巨響也會害怕,他卻出乎意料的鎮(zhèn)定,仿佛不是第一次聽到。
蘇云汐挑眉:“難道你不怕?”
小包子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態(tài)度的不對勁,柔弱的倒在蘇云汐懷里瑟瑟發(fā)抖。
“怕,當然怕,嚇死本寶寶了。”
說著,小包子還‘膽戰(zhàn)心驚’的在她懷里抖了兩抖。
“……”
感覺不到小包子任何害怕的蘇云汐,被頭頂直射的逼仄眼神給盯得頭皮一陣發(fā)麻。
她抬起頭,卻只看到顧璟霖黑洞洞的后腦勺,仿佛剛才逼人的視線只是她的錯覺。
蘇云汐縮回視線,意外的察覺到到車子行駛的路線是去的市人民醫(yī)院。
蘇云汐皺眉,隨即低下頭看著縮在她懷里發(fā)抖的小包子。
“小包子,你受傷了?”
蘇云汐本能的以為是小包子被剛才的子彈傷到了,伸手就要去檢查小包子的身體。
可給強伏安重創(chuàng)的手還沒來得及上下其手,就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小姐姐,對不起。”
小包子聽到蘇云汐的吸氣聲,抬頭就撞見她胳膊肘上被電的焦黑的皮肉。
目測,受傷的程度接近半麻痹狀態(tài),小包子眼底劃過懊悔。
他心疼的伸出軟軟的小手去撫摸蘇云汐焦黑的皮肉,他的動作很輕柔,可還是摸得蘇云汐手臂直打顫。
蘇云汐被小包子眼底的心疼給柔軟了內(nèi)心,隱忍著搖了搖頭。
“沒事,小問題。”
倒是她才應該說對不起,要不是她無端被人陷害進了局子,也不會招惹到高戰(zhàn)那種混不吝。
她要是沒招惹到高戰(zhàn),就不會被逃出局子的高戰(zhàn)追著打,更不會去而復返逃回車里。
想到這里,蘇云汐咬著唇,強行吞下溢出齒縫的聲音,還強作鎮(zhèn)定的跟小包子開玩笑:“你要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給我吹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蘇云汐隨口一說,也沒指望小包子真給她吹吹胳膊。
出乎意料的,小包子柔軟的小嘴湊上她焦黑的胳膊肘,柔柔的呼吸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輕輕地吹在她被電的半麻的胳膊上。
蘇云汐意外看著懷里吹得認真的小包子,堅硬的心房被大力的沖擊,大有壁壘被擊碎的征兆。
顧璟霖靜默的看著身側(cè)明明疼得厲害,卻生怕會嚇著小包子而隱忍不發(fā)出一聲的蘇云汐,冰冷的視線難得回暖了毫厘。他大概清楚小包子為什么見過那么多的女人,唯獨對她這么特殊了。
“韓杰,加速。”
D市人民醫(yī)院。
蘇云汐在顧璟霖的特意安排下,難得奢侈的住了一回帶有客廳的VIP病房。
被繞了一手臂繃帶的蘇云汐百無聊賴的用另一只完好無損的手刷著手機微博,卻是意外的看到一則紅色加粗字體的大標題頭條。
【驚爆頭條:重大IP改編仙俠劇‘從前有座靈隱山’導演欽定女一號竟然是個十八線殺人犯。。
熟悉的標題帶著滿滿的惡意,立馬吸引了蘇云汐點進去。
她剛打開微博內(nèi)容,迎面撞入眼簾的赫然是幾張放大了好幾倍的高清圖,而高清圖的主人公給可不就是她自己,倒霉的‘從前有座靈隱山’劇組成員也被拍攝入照。
蘇云汐看到高清圖上自己清晰的五官與表情,興趣濃厚的往圖片上方的文字翻了翻。
【(紅喇叭)(紅喇叭)有圖有真相,昨日下午14:45于摩天大廈十九樓‘從前有座靈隱山’劇組試鏡點,著名影視劇導演王衛(wèi)東王導從萬人中欽定的女一號‘顏如玉’,不僅是華娛傳媒名不經(jīng)傳、毫無代表作品的十八線龍?zhí),還是禽獸到親手手刃自己敬業(yè)助理曾某某的殺人兇手。重大IP改編仙俠小說《從前有座靈隱山》的書迷們?nèi)绾稳淌茏约盒乃呐鹘潜粣盒牡臍⑷朔刚冢肯嘈臘市的人民公仆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完美的交代,惡懲卑劣殺人兇手——蘇云汐。@華娛傳媒公司公眾號@華娛董事長何永藝@華娛經(jīng)理何嘉銘@N個公眾號(附圖九宮格)】
看完微博內(nèi)容的蘇云汐,饒有興致的翻了翻評論區(qū)。
在看到清一色‘槍斃’‘滾出娛樂圈’字樣后,蘇云汐表示呵呵噠。
微博評論區(qū)里甚至還有昨天下午群眾拍攝的她被套上麻袋塞進警車的視頻。
視頻雖模糊,但足以看清楚摩天大廈的位置,跟微博爆料的‘從前有座靈隱山’劇組試鏡點吻合一致。
蘇云汐盯著微博內(nèi)容下方的放送時間以及評論人數(shù),雙目一亮。
“哇哦,內(nèi)容才剛發(fā)兩個小時,評論留言竟然就過了兩個億,都快趕上全國矚目了,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是榮幸呢?”
畢竟她可是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小跟組龍?zhí)锥,更讓她‘受寵若驚’的是她的微博粉絲多了幾千萬。
盡管這幾千萬粉絲全是來私信罵她的黑粉。
蘇云汐慢悠悠的點開私信,看著一個又一個謾罵的話茬。
她嘴角的弧度拉得很長,眼底的溫度卻是逐漸降低。
“不過18個小時就將事情訛傳到全國,讓全國人民一起來罵我?”蘇云汐低聲自嘲,“我蘇云汐什么時候那么出名過,居然還能曝上頭條了!
頭條,就算是現(xiàn)在被華娛傳媒重點培養(yǎng)的兩棲(演員,歌手)藝人楊薇妮斗的費好大的財力,物力,也不一定能上。沒想到就那么輕而易舉的被她這個名不經(jīng)傳的十八線龍?zhí)捉o占了。
可真的這么容易嗎?而且這發(fā)酵的速度非一般的迅速呢。
蘇云汐盯著被微博多如牛毛的私信彈窗擠癱瘓到卡屏的手機屏幕,眼底溫度劇降。
小包子愉悅的提著快趕上半個自己身高的早餐盒進入病房,卻在看到蘇云汐手里握著的手機后,立馬將精心準備的餐盒扔給身后的人,火急火燎的奔向并床床頭,縱身一躍奪走蘇云汐手里的手機扔到沙發(fā)上。
“小包子,你!
蘇云汐詫異的盯著床頭只比病床高了幾公分的小包子。
“不知道,沒看見,你別問!
小包子一臉三個搶答,意圖明顯的讓蘇云汐忍俊不禁。
知道的人自然清楚小包子是擔心她被今早的頭條給打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包子有多不待見她。
蘇云汐看著生怕她發(fā)現(xiàn)什么的小包子,神情一軟。
“好,我不問。不過……”蘇云汐沖著小包子眨了眨眼,“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來遲了。”
小包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握著手機:“你都知道了?”
看著一臉輕松無所畏懼的蘇云汐,小包子費解的掂量著手里握不全的手機。
“你就不怕這些黑料會毀了你的演藝生涯?”
蘇云汐挑眉,眼神示意向小包子身后緊隨而來的移動冰柜顧璟霖。
“怕什么?這不是還有你們嗎?”
能住的起市區(qū)最頂尖權(quán)威醫(yī)院豪華VIP一體化病房的熱,她不覺得會是個普通人。
尤其是——
蘇云汐的目光定格在顧璟霖和小包子兩人身上明顯是同一人設計的襯衣西褲。
兩人的白色襯衣領口都有一個設計巧妙的黑色‘R’英文字母。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兩款一大一小的襯衣西褲還配有藏青色的翻領燕尾服,燕尾服的內(nèi)襯口袋上方還繡著拇指大小的R字母,是米國名設計師維娜女士的獨特設計理念。
“那是,有我在,還怕那些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做什么!
突然的彩虹屁,吹得小包子飄飄欲仙,但臉上的笑容維持不到幾秒又落了下來。
“就是委屈了小姐姐要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罪,明明,你什么也沒做。”
蘇云汐看著小包子陡然暗暗下的臉色,一臉跟自己遭遇莫大委屈的憤世嫉仇,認真的讓人錯愕。
“我跟你開玩笑呢,那么認真干嘛?小包子還是笑起來好看,板著臉,跟你爸一樣像個移動冰柜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蘇云汐伸出完好的手,毫無章法的揉搓著小包子的頭發(fā),硬揉的小包子變了臉,跳腳的捂著失去發(fā)型的頭發(fā)溜出她的手心才罷休。
小包子慣性的捋了捋被撥亂的發(fā)型,斜眼睨向被蘇云汐當參照物的顧璟霖。
“誰要跟他一樣,做個冰柜還有大把異性前仆后繼的溜進臥室。嗤,也就是錢比我多而已!
“對,你說的有道理。你說的話都是對的!
蘇云汐被小包子成人似的回答給逗樂,彎著嘴唇,笑瞇著眼。
晨間溫熱的陽光穿過窗外青蔥的樟樹樹葉縫隙,星星點點落在蘇云汐和小包子的身上,淺黃色的光線將兩人溫柔的包裹,像是想要將這份難得的嫻靜包裹在狹小而又溫柔的心臟里,穩(wěn)穩(wěn)的讓人醉心。
顧璟霖站在背陰處,慣常漠然的目光望著陽光底下的一大一小,漸漸變得如湖水般溫柔。
“謝謝,這已經(jīng)是你第二次幫我了!
蘇云汐視線從小包子的身上轉(zhuǎn)移到背陰處安靜的異常的顧璟霖,嘴角的溫柔在接觸到對方清雋卻冷峻的臉后恢復慣常的疏離。
雖然不怎么喜歡初次見面就給了她特殊印象的顧璟霖,但看在小包子以及他兩次幫助的份上,蘇云汐毫不吝嗇的給了他一個公式化笑容。
顧璟霖收起眼底的柔色,面色如常的重復著曾經(jīng)的話:“人與人,最不缺的就是感謝!
熟悉的話,熟悉的語氣,一字不差的再次從男人的嘴里淌出。
蘇云汐頭疼的撫了撫額,“我已經(jīng)把最后一筆錢都給你了,再多的,起碼得等我接到新角色發(fā)片酬了!
蘇云汐無法理解,眼前的人看著也不像是個缺錢的,怎么老暗示她給報酬。
她能給的起報酬的東西,無非就是人和錢。
人肯定是別想了,第一次見面就說清楚了;至于錢,包里的空錢夾全送他得了。
說干就干,蘇云汐單手挑戰(zhàn)拉拉鏈,取出單肩包里的空錢夾就扔向顧璟霖的面門,后者輕而易舉的接住。
“我看起來很缺錢?”顧璟霖目光冷寂的看著跟打發(fā)討債人一樣的蘇云汐。
蘇云汐認真的打量了下穿著名設計師維娜私人定制的襯衣西褲顧璟霖,搖頭:“看起來不缺錢,可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變態(tài)的嗜好?”
下意識的,她把心里話都說了出口。
等到反應過來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時候,蘇云汐迎上顧璟霖驟然沉下的俊臉,努力辯駁:“其實我剛是在夸你,你信不?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要多研究說話的語速與語調(diào),有時候練習多了,語速就會不由自主的加快,其實剛才我說的是你有改‘變’生‘態(tài)’環(huán)境的美好‘嗜好’,改變生態(tài),平衡自然,人人有責。擁有這樣偉大的嗜好,我表示為你自豪!”
蘇云汐當作沒看見顧璟霖越漸陰騭的眼神,一臉認真的編撰,豎起大拇指的時候,連她自己都陶醉在自己編撰的美好夙愿里。
小包子被蘇云汐自我良好的編撰給逗得咯咯笑,十分配合的數(shù)落自家人。
“對,自豪,特自豪。變態(tài),變態(tài),我為你自豪,還為你鼓掌!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奚落自個爹的小包子,逮著機會就猛踩,猛懟。
顧璟霖警告的視線一掃小包子,后者很是不客氣的嚷了好幾回‘變態(tài)’,看似吹捧的話卻帶著好幾個腔調(diào)。
小包子陰陽怪氣的口吻,就算是蘇云汐想忽略都很難,兩父子明顯不對盤。
感覺自己打開新世界的蘇云汐意識到周圍的氛圍倏地凝滯,偶有冷空氣劇降的既視感讓她聰明的收斂了笑聲,靜悄悄的努力埋進被窩,降低存在感。
可惜,天不遂人愿。
“曲解我的意思,就是你所謂的感謝。”
對于兒子的嘲笑,顧璟霖束手難為,卻能將矛頭指向蘇云汐。
被一雙帶著有溫度感的冰冷視線盯視,蘇云汐有再強的自我龜縮意識,也憋不下去。
她索性鉆出被窩,毫不避諱的迎上顧璟霖的目光,攤牌的開口:“那你想怎樣,顧先生?”
“如果可以,我也想用金錢來支付你救我的回報,但現(xiàn)實只能讓我就這么感謝你。語言的感謝是我能給得起最昂貴的東西。當然,如果你愿意等,可以等到我接了新角色拿到片酬,或許我能更快的報答你!
蘇云汐說得正經(jīng)又坦蕩,有別于其他異性劍走偏鋒的報答方式。
顧璟霖被她突如其來的坦蕩給折服,也因為她的坦蕩而束手無策。
他自以為已經(jīng)暗示的很明顯了,可眼前的女人說的話卻總是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璟霖皺了皺眉,提示的開口:“你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報答!
蘇云汐立馬想歪了,僅剩的完好手臂擋在她胸前阻擋著顧璟霖的視線。
“我不是那種人,要找小姐,就去找特殊通道!
聰明如小包子一聽就明白蘇云汐誤會了什么,直沖著顧璟霖擺手訕笑:“真沒想到你也有被女人趕的時候,要是二叔在,下個月的新月雜志最后板塊的話題內(nèi)容就不用費盡心思尋找了!
顧璟霖被小包子的笑聲給激得眼皮子突跳,索性直截了當?shù)恼f明來意。
“給他做保姆!鳖櫗Z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就是報酬!
“……”蘇云汐被顧璟霖一字一頓的說話模式給嫌棄到。
不怪她理解能力遲鈍,是他說得太艱難。
請她給小包子做保姆還繞了這么一大圈,弱點的直接被嚇跑了。
只是,適合給小包子做保姆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千人,顧璟霖為什么非要大費周章的找她?
顧璟霖被蘇云汐探究的眼神盯得心頭沒來由的抽緊,他下意識的錯開了與她的眼神對視。
“為什么偏偏是我?”蘇云汐皺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們見過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嚴格來說,是三次。夜總會一次,昨晚警局一次,加上今天滿打滿算也就三次。
顧璟霖雙目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擠在蘇云汐床頭的小包子,眼底深處淌過幾不可察的柔光。
“他喜歡你,你得陪他!
顧璟霖惜字如金的開口,語氣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喜歡我的人那么多,我每個人都要陪的話,那我還要不要活下去?!”
顧璟霖語氣里的強勢讓蘇云汐覺得惱火,挾恩必報也沒有這么逼迫的,就算雷鋒在世也不可能這么急迫的獲取報酬。
而且,她又不是無業(yè)游民,她還有工作要做。
“小姐姐,你不愿意陪我嗎?”
剛被顧璟霖的提議給振奮到的小包子,還沒來得及開心幾秒,就癟下的嘴唇,眉宇間都蓄滿了落寞。
蘇云汐聽出小包子話里的失落,心口倏地一緊。
她張開口想答應,但溜出喉嚨的話在嘴巴里繞了兩圈又吞了回去。
“小包子,我沒你和你爸這么自由,我得工作賺錢養(yǎng)活自己!
蘇云汐摸摸小包子軟軟的頭發(fā)。
小包子聽到蘇云汐的話,像是get到蘇云汐話里的某個點,水潤潤的大眼睛倏地一亮。
“那我讓老顧給你開工資,你是不是就可以陪我了?”
蘇云汐挑眉,剛要解釋,顧璟霖就拋出了橄欖枝,“月薪三萬!
“你們幫我當成什么人了?用錢就能屈服的勢利眼?”
蘇云汐堅貞的伸出食指朝一大一小的兩個顧家人晃了晃:“我不是那種人!
“五萬!
顧璟霖語氣淡淡的加價,在他看來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啊,總喜歡用錢挑戰(zhàn)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自尊。”蘇云汐直接翻身背對著顧璟霖,“你們這些站在高處的人,怎么能明白慢悠悠賺錢的快/感呢,我還是比較喜歡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賺錢錢方式!
“十萬!
顧璟霖盯著蘇云汐削瘦窄背,看她還是沒反應,耐心漸失。
“不愿意就算了!
顧璟霖說著,冷漠張臉,伸手就要去抓擠在蘇云汐床頭的小包子。
只是他剛提起小包子的胳膊,還沒被半空蹦噠的兒子給念死,就被突然從床頭伸出來的手給抓住手腕。
溫熱如火的手心一沾上他的手,顧璟霖被突如其來的別樣熱度給燙的心火一燒,條件反射的松開抓著小包子的手。
顧璟霖皺眉:“你……”
他抬頭剛要說點什么,就被突然湊近的明艷而諂媚的笑容給打斷后面的話。
“金主爸爸別走啊,說好的月薪十萬,從此以后倫家就是你的人了。”
“……”
說好的不是勢利眼呢?
說好的自尊心呢?
說好的慢慢悠悠賺錢呢!
小包子仰視著將他當成夾心球的兩人,一臉郁色,但若是仔細看就能成功捕捉到他眼底若有似無的笑。
顧璟霖看著近在咫尺諂媚至極的笑顏,眼神微閃。
隨即,他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錯開與蘇云汐的距離。
“說話就說話,離這么近做什么!”
顧璟霖臉色冷寂,語氣看似淡漠,可若是仔細看就能成功捕捉到他微微泛紅的耳根。
“我這不是怕金主爸爸聽不見嘛,要不然這月薪豈不是要打水漂了。”
蘇云汐勾唇,一字一頓的開口,就怕顧璟霖沒聽清楚。
女人的唇不點自紅,帶著天生濕潤感,每說一個字,上下唇摩擦相貼,竟在這一刻有種出別樣的性感。
顧璟霖的表情依舊冷漠,慣常漠然的漆黑鷹眸深處卻突然升騰起不一樣的溫度。
但這溫度卻在聽到蘇云汐說的話后又迅速的降下,恢復冰點的黑眸仿佛從未有過特殊。
顧璟霖看著病床上吊著繃帶的蘇云汐:“我以為你有多特別!
果然,沒有誰能扛得住金錢的利誘。
一直關(guān)注他的蘇云汐自然沒錯過顧璟霖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視。
蘇云汐攤手:“要不然呢?非要跟錢作對才能顯示出我的特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也就合理抬個價而已!
誰都愛錢,只是有些人無法正面自己的虛榮。
顧璟霖看著眼前明明貪婪卻誠實到過分的蘇云汐,一時間確實找到反駁的話。
只不過正常人會虛以為蛇。眼前的人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
蘇云汐被顧璟霖盯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眼前的男人在心底有多看不起自己了,但這種事情又有什么好解釋的呢。
“金主爸爸突然盯著我做什么?有話就直說,難不成金主爸爸i……要潛規(guī)則我?”蘇云汐挑眉,故作緊張的伸出手護住前胸,一臉提防著開口:“那可不行,我賣藝不賣身的!
顧璟霖聽到蘇云汐說的話,雖然不喜,但目光本能的掃到她豐滿的胸前,被蘇云汐瞪了一眼。
小包子喜聞樂見的橫插一腳,立馬幫襯著蘇云汐跳到床頭,虎視眈眈的瞪向早就移開眼神的顧璟霖。
“老顧,眼睛往哪兒看呢?”小包子手叉腰,“一壘還沒上就想著二壘,早讓你拐小姐姐回家你又做不到,現(xiàn)在小姐姐已經(jīng)答應陪我了,你任務完成了,還賴這干什么?”
小包子簡直是無條件支持蘇云汐一切所在所為,全心的忠誠度比之對待顧璟霖還要忠誠。
蘇云汐聽到小包子的原計劃是還想讓顧璟霖拐自己回家,嘴角抽了抽。
自己的目的被小包子曲解,顧璟霖卻還是副淡定的姿態(tài),仿佛被歪曲的對象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傷好后就來報道!
達到目的的顧璟霖扔下一張名片,頭也不回的走出VIP病房,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跟小包子交流。
他很清楚,即使跟小包子交流也是被否決的一方。
房門被合上的剎那,站在床上虎視眈眈的小包子立馬變了臉,速度極快的跪爬向床頭的蘇云汐。
“小姐姐,說到做到,可不能反悔哦!
小包子一口打斷了正要開腔堵他嘴的蘇云汐。
唇上被軟乎乎的手指抵住,正想在小包子這里找突破口推掉保姆工作的蘇云汐驚得眉峰一挑。
蘇云汐伸出拿著名片手,用純黑色滾金邊設計的高端名片挪開小包子抵上她唇瓣的手。
“你猜到了?”
“小姐姐,你眼里的不屑一顧,也就我那對你毫不在意的老顧沒發(fā)現(xiàn)了。”小包子伸出兩根指頭比了比自己的雙眼,“我可是全程盯著你的。想不發(fā)現(xiàn)都很難呢!
蘇云汐嘴上說著月薪月薪,可眼底卻沒有半點熱忱。
小包子蔫蔫的想著,他倒是真希望他眼睛看錯了,可偏偏就是事實。
蘇云汐揚唇,眼底閃過激賞:“小乖乖,你以后肯定比你爸有前途!
沒想到他老子都沒發(fā)現(xiàn)的事情,小包子居然察覺到了。
“廢話~”
小包子朝天翻了個白眼,隨后一臉認真的湊近蘇云汐。
“小姐姐,真的不愿意當我的保姆?那可是有十萬月薪哦。你跑龍?zhí)走@么久,恐怕都沒拿到這么多吧?”
小包子的語氣里充滿了誘惑,若是仔細聆聽,就會發(fā)現(xiàn)這股誘惑里還夾雜著主人內(nèi)心滿滿的渴望。
“不行哦,小包子。人要干一行愛一行,隨便換職業(yè)是不可取的哦!
蘇云汐忽視掉小包子驟然拉下的嘴角,繼續(xù)道:“我是一個演員,要努力進取的也只會是演員這門行當。你要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可以隨時來找我。至于做保姆……”
蘇云汐摸著還沒長上一絲皺紋的臉頰,低低地輕笑。
“我應該還沒老到要去給別人做保姆吧!
蘇云汐明顯的先禮后兵,讓小包子的臉色蔫臭蔫臭的。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的答應他!
雖然料到蘇云汐不會真的答應給他做保姆,可真聽到了悟于心的答案,小包子還是很不開心的背對著蘇云汐環(huán)胸坐下,大有一副她不好好哄他就不肯原諒的意思。
蘇云汐看著眼前終于有些孩子氣的小包子,心里情不自禁的升起股暖流。
她伸出完好的手臂,別扭而又吃力的撈起床尾生悶氣的小包子。
“好了,又不是不能陪你,假假的生什么悶氣?”蘇云汐忍住另一只手的疼痛,勾住小包子軟噠噠的脖子纏進自己的懷里,眉眼彎彎,揶揄道,“你呀,也就跟我耍著玩。真要生氣了,就不會幫我一起逗你爸了!
明知道她是在耍顧璟霖,還一味的迎合她,怕是小包子早就想給顧璟霖找不快很久了。
果然,蘇云汐這話一出口,小包子剛還愁眉苦臉的臉色轉(zhuǎn)瞬就雨過天晴,毫無芥蒂的擠在她懷里。
“哎呀,有些話不要說得那么直白嘛。”小包子假模假樣的擺了擺手。
兩人逗樂了一番,趴在床上的小包子忽然繃直了小小的身體,與半躺在床上的蘇云汐正面直視。
“小姐姐,你真的不愿意給我做保姆嗎?不后悔?”
小包子突如其來的認真臉,一改先前的嬉鬧。
蘇云汐微怔,感覺出小包子話里有話。
“什么意思?你又想套我什么話?”
小家伙太聰明,蘇云汐總覺得有套路在等她。
“哪有,我怎么會是這種人呢,小姐姐。我只是……”小包子歪頭,嘴角帶著正常孩童都沒有的邪氣,“怕你以后會后悔!
蘇云汐看著一臉玩味的小包子,也沒回答,伸出手就毫不客氣的揉上他肉嘟嘟還帶著嬰兒肥的小俊臉。
小包子的臉被蹂/躪的紅撲撲的,緋紅的顏色壓制了他玩味的笑容。
“別,別,我英俊的小臉,要被你搓出麻花了。住手,住手……”
小包子嗷嗷叫的撲倒在床上,掙扎著躲避蘇云汐的辣手摧草。
可他嗷了半天也沒見蘇云汐停手,只得拱著小身體求饒:“得,得,得,我閉嘴就是了,你別老逮著我臉不放了,真搓出問題了,他前腳剛走后腳就會找上你的。”
那個他是誰,顯而易見。
蘇云汐被小包子威脅,眉頭高挑:“威脅我?住手才怪!
蘇云汐說就朝小包子的癢癢點襲擊,直笑得小包子上氣接不了下氣息,連連投降才罷休。
“呼~呼~~”
小包子氣喘吁吁的靠在床尾,喘著喘著,眼角竟?jié)u漸積攢起不可名狀的晶瑩液體。
靠在床頭笑累的蘇云汐,敏感的察覺到空氣里突然的凝滯。
她下意識的抬頭,發(fā)現(xiàn)剛還靠在床尾的小包子此時跪埋在被窩里,周身縈繞著濃郁的悲凄氛圍。
蘇云汐看得胸口倏地抽痛,拖起因為逗弄小包子而吃痛的繃帶手臂,慢慢靠近小包子。
“怎么突然哭了呢,不哭不哭,男子漢不哭,有我在呢,小包子!
她出于本能的擔憂,躺在床尾,單手環(huán)住了小包子微顫的身體,將他納入懷里,輕聲呵護。
看到小包子無聲的哭泣,蘇云汐的心忍不住抽搐、發(fā)緊。
仿佛,他就是那個五年前離開自己的孩子。
想到五年前的事情,蘇云汐的眼神一暗,由內(nèi)而外升起的愛憐讓她緊緊抱住了小包子。
“小姐姐,小姐姐……”埋在蘇云汐懷里的小包子下意識的揪緊了蘇云汐胸前的病服,帶著哭腔的呢喃,“你當我媽媽好嗎?”
小包子毛茸茸的腦袋從蘇云汐的懷里抬起,往常古靈精怪的臉上此刻掉滿了金豆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蘇云汐這樣對他,陪他瘋,陪他鬧,還愿意安慰他。就算有那樣的女人,也是心有所求的。他想到了自己未曾謀面的媽媽,如果有媽媽是不是就會擁有不一樣的狀況了?
“……”
聽到他嘴里呢喃而懇切的話,蘇云汐微怔,隨即垂下眼簾掩藏了眼底的掙扎與渴望。
她再掀開眼簾時,眼底恢復了平靜。
“小包子,我不是你的媽媽。媽媽這個位置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代替的!
蘇云汐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認真。
她雖然不清楚小包子的生母為什么會不在她身邊,又為什么會離開看起來家世與樣貌、能力都不俗的顧璟霖,但是作為外人她無權(quán)涉入小包子母親這個位置。
更何況,先不提她與顧璟霖沒有感情基礎,就是與小包子,也只是出自單純的喜愛而已。
而且沒有一個女人能保證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可以全心全意的愛護。
小包子的臉色因為蘇云汐的話變得愈發(fā)難看。
“可是,我想要媽媽。”
“……你媽在哪?我?guī)闳グ!?br />
蘇云汐猶豫了下,開口。
小包子咬唇,眼底盡是茫然與無措。
“我,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小包子陡然拔高了嗓音,帶著孩子氣的無助。
蘇云汐敏銳的捕捉到他漸漸渙散的瞳孔,忙不迭湊近他的耳畔,急喊:“小包子,小包子!小包子!”
小包子的瞳孔因為蘇云汐的叫喊慢慢的恢復焦距,他怔怔的看著突然放大的倉皇臉龐,眼神忽閃忽閃。
突然,他的臉上一掃陰霾的綻開笑顏,笑得蘇云汐心里直打鼓。
“還沒清醒?”
蘇云汐張口就準備再嚷兩聲,結(jié)果剛張口就被小包子嫌棄的眼神打斷。
“醒了,醒了,就是眼睛突然青光眼了而已,瞧把你給嚇得!
自尊心極強的小包子隨口找著悲傷哭岔氣的借口。
撇腳的借口,一聽就是胡扯,青光眼只是看不太清楚東西而已,可不是失焦。
蘇云汐看他還有心情找理由,也沒點破,最后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嗯,確實是青光眼!
“……”
蘇云汐手上的傷其實并不太嚴重,但還是在小包子強烈要求下住了五天才拆繃帶出院。
強伏安的電流導致的皮膚燒傷,雖然并沒有傷到皮內(nèi)組織,但表皮的焦黑還是得等個把月才能完好。
就這短短的五日住院,蘇云汐就被華娛傳媒公司的人給打爆了手機。
涉及的內(nèi)容無疑是曾可怡的死亡案件,以及現(xiàn)在網(wǎng)上瘋傳她殺人的輿論信息。
但讓蘇云汐感到奇怪的是曾可怡的案件在五天前就破案了,為什么輿論事件發(fā)酵這么久,警局那邊的微博卻沒有出面澄清,這就耐人尋味了。
【蘇云汐,看到消息速回公司!
在拉黑第N個陌生騷擾電話以及掛斷第十八個來自公司藝人經(jīng)濟部的奪命CALL后,蘇云汐驚奇的看到屏幕里跳出來自她專屬經(jīng)紀人林毓婷的私信。
“看來事情發(fā)酵的很嚴重呢,連萬年躺尸的經(jīng)紀人都跟著詐尸了!
蘇云汐盯著屏幕上簡短的訊息,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弧。
隨后,她收起手機,拎上背包就準備離開VIP病房。
只是她剛打開病房的門,埋伏在周圍的媒體記者、狗仔隊們就拿著話筒、錄音筆等聲音傳播工具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蘇小姐,請問作為良知淪喪的殺人兇手,你是怎么做到堂而皇之的走出警局還住進市人民醫(yī)院的?醫(yī)院知道你是殺人兇手嗎?”
“蘇小姐,請問作為殺人兇手的你,是憑借著什么實力茍活到現(xiàn)在的?為什么沒被逮捕,以至槍斃?”
“蘇小姐,請問作為‘曾可怡死亡案件’的真兇,你是怎么良心泯滅到殺害自己敬業(yè)助理的?作為殺人兇手的你,居然能住進市區(qū)最權(quán)威的人民醫(yī)院,是不是背后與醫(yī)院的人有著不為人知的私情?”
“蘇小姐,請問作為道德淪喪的你,是以什么資格活著的?是死皮賴臉的厚臉皮,還是被狗吃了的良知?”
……
迎面如炮仗般打響的道德質(zhì)問,無一遺漏的打在蘇云汐的身上。
媒體記者們接踵而至的問題,與其說是提問,不如說是捫心的拷問。
而這拷問的話題,卻是子虛烏有的誣陷事件。
蘇云汐面對記者們的捫心拷問,握著單肩包的手下意識的一緊,但面上卻是從容不迫的笑顏。
“大家問題一個一個來,一股腦兒的提問,我就是十張嘴也來不及回答呢。”
蘇云汐臉上的笑容讓底下的記者們?yōu)橹汇,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過見慣各種各樣采訪對象的記者們很快就反應過來,回到新聞爆點提問上。
開頭第一個提問的人又重復了剛才的問題。
蘇云汐伸手輕點著自己的下巴,故作好奇道:“怎么堂而皇之的走進醫(yī)院的嗎?”
蘇云汐說著,流光溢彩的雙眸掃過一眾好奇心泛濫的記者們,在他們探究的眼神下轉(zhuǎn)過身走進病房,然后在他們費解的眼神中又回到門口。
“看到了嗎?”蘇云汐掃了眼一臉懵逼的眾記者,“就是這么堂而皇之的走進醫(yī)院的!
“……”眾記者默。
“至于醫(yī)院的人知不知道我是殺人兇手……”蘇云汐停頓了下,在眾記者再次發(fā)光的眼神里,微笑著回答:“那應該是不知道的吧?要是知道了,我應該是住不進來的!
開頭提問的記者聽到蘇云汐說的話,立馬覺得有戲可挖掘,直接問了其他同行的問題。
“蘇小姐,你殺人的事件發(fā)酵五日,全國矚目,醫(yī)院的人卻對此毫無芥蒂,是否你有不為人知的背后實力?或者說,醫(yī)院的某個人在為你遮掩?據(jù)調(diào)查,你這次住院費用是有人替你付的,那人是否就是你目無法紀,持刀殺人的堅實后盾?”
蘇云汐一臉純良無知的眨眼:“?我這么有實力的嗎?我怎么不知道?有人替我付錢倒是真的,前幾天救了個小肉團子受了傷,對方的父親好像感恩我的搭救之恩,特地替我支付的醫(yī)藥費。哎,其實就是小傷呢,怪不好意思的,畢竟救人是順手的事情,怎么可以挾恩獲取報酬呢!
提問的記者被蘇云汐顧左言右的說辭給惹惱,但又無處尋找話題漏洞。
畢竟,救人得到一定報酬這種說法,確實是有可能發(fā)生的。
只是蘇云汐的對于殺人之事卻閉口劈腿,讓提問的記者很是不滿。
“請?zhí)K小姐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閉口不回殺人案件的話題,是不是心虛?”
“嗯?”蘇云汐納悶,攤手道,“我沒閉口不談呀,你也沒正面問我呀。至于心虛,為什么心虛?”
“你殺人了,警方不逮捕你,難道不心虛?”
記者斷定其中有內(nèi)幕,她致力挖掘,也必須挖掘出內(nèi)幕。
蘇云汐一臉奇怪的湊近那位提問的女記者,放大的臉直接嚇得那位女記者倒退好幾步,差點踩到身后的記者腳背,以至于摔倒。
“蘇小姐,當眾襲擊記者,你是惱羞成怒了嘛?”
險些摔倒的女記者,怒目瞪視著蘇云汐。
蘇云汐聽到她編撰的內(nèi)容,忍不住笑出聲。
“這位記者,你是不是虐文小說家出身?我就是沒站穩(wěn)不小心湊到你面前就來污蔑我襲擊你。那你斷定我殺人,是不是也是靠想象力揣測的呢?畢竟,誰也沒看到我親眼殺人吧?要知道,警察叔叔可從來不是吃干飯的呢,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抓錯一個好人!
蘇云汐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并不是只盯著女記者一人,而是告訴所有人她根本就沒殺人的事實。
眾記者默,顯然誰也沒真正挖掘到案件內(nèi)幕真相,只知道蘇云汐涉嫌謀殺助理,以為五天前的摩天大廈廣場視頻發(fā)酵,才讓他們關(guān)注到這個小小龍?zhí)籽輪T。
女記者看到其他記者們都失去了拷問的熱衷度,焦急的湊到蘇云汐面前。
“蘇小姐,你是在規(guī)避事實不承認自己是兇手嗎?那么請問面對以下的視頻與圖片,你該如何詭辯?”
聽到女記者說的話,蘇云汐的胸口驟然急跳,尤其是在看到她手機里的所謂視頻和圖片后,心跳得更快了。
視頻里的內(nèi)容赫然是蘇云汐五天前在‘不夜城’夜總會VIP包廂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只是音頻被剪掉了,導致最后留在包廂的曾可怡成了無辜的羔羊,遭受了三位投資人的侮辱。
眾記者看到視頻里的內(nèi)容及照片后瘋狂實時報道。
轉(zhuǎn)瞬的功夫,蘇云汐與三位投資人合謀殺害曾可怡的新聞就實時報道出去,全國矚目。
網(wǎng)絡上謾罵蘇云汐與那三個老總的話題幾乎風靡各大媒體站點。
“蘇小姐,法網(wǎng)遺漏,放虎歸山,但事實勝于雄辯,面對實證,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蘇云汐驟然黑沉的臉讓女記者找到一絲攻擊的縫隙,緊迫的逼問。
周圍剛剛還蔫蔫的眾記者、狗仔,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紛涌而上的提出各大犀利問題。
面對眾記者的口水炮仗,蘇云汐卻是眉目含笑,死盯著一直沖在最前線找她不快的女記者。
“狡辯?你想讓我狡辯什么?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么?既然你都拿出證據(jù)了,我說什么都是在狡辯,還有繼續(xù)被挖下去的意義嗎?”蘇云汐攤手,即承認又沒承認。
在所有人瘋狂進行實時直播最新爆料的時候,蘇云汐盯著視頻上播放結(jié)束后顯現(xiàn)數(shù)字,納悶開口。
“不過,我有點很奇怪,夜總會的走廊里雖然設有多個高端可錄音形式的監(jiān)控器材,但包廂內(nèi)好像是沒有的,那你是怎么拿到視頻和包廂內(nèi)照片的?為什么其他人都拿不到?而且,還沒有音頻,音頻呢?”
因為蘇云汐所的話,其他人看向女記者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
女記者被周圍人打量的眼神盯得心里突突直跳,隨即似有掩飾的岔開話題。
“蘇小姐,我是記者,在采訪你,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蘇云汐瞇眼:“我回答你了,是你心虛的不敢承認而已。音頻怕是被你銷毀了吧?否則你怎么特地亮出沒有音頻的視頻以及……PS痕跡嚴重的合成照!”
女記者惱火的反駁道:“我什么時候心虛了?是你自己不敢承認,胡說八道吧。好啊,犯下彌天大錯不敢承認,還在這里詭辯,你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對指手畫腳,還說不是你背后有人?要不然早就該上法院遭受審判,槍決!”
女記者閉口不談合成圖和沒有音頻的視頻,甚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響,一副真想跟蘇云汐爭辯高下的德性。
蘇云汐嘴含嘲諷的挖了挖耳蝸:“那你敢不敢拿照片給我去調(diào)查下是不是合成圖?再去問問看‘不夜城’夜總會的人,私人包廂里是不是真的有攝像頭。如果有那確實是一樁偷窺隱私的犯罪,如果沒有,那你的視頻,圖片……”
后面的話,也不需要蘇云汐主動說出口,眾記者們已經(jīng)直接將新聞爆點的矛頭指向了話里處處有漏洞的女記者。
“你們圍著我/干嘛啊?我們是一伙的啊!”女記者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迎面的口水炮仗質(zhì)問,讓她直接拋棄了職業(yè)素養(yǎng),爆粗口,“沒有偷窺,沒有污蔑,沒有合成……沒有……沒有……握草……”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被女記者手里的‘證據(jù)’所吸引,蘇云汐避過他們的攝像頭以及正在直播的手機,輕而易舉的溜走。
她剛走出醫(yī)院大門,還沒走幾步路,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白色福特保姆車擋住離開的去路。
蘇云汐垂下眼簾,盯著保姆車前熟悉的438車牌號,頭疼的扶額。
本來還想回家洗個澡再去公司的,看來要泡湯了。
蘇云汐這個念頭剛起,熟悉的奚落聲就從打開的后車座里發(fā)出。
“蘇云汐,不給我找事做,是不是皮癢活不下去了?”
福特后車座打開的推拉門內(nèi)伸出一只袖長且蔥白的手,卻是懶洋洋的撐在車窗上。
手臂主人的身體似是軟如無骨的滑出座位,連車都不愿意下,似夢似醒的美眸掃到車前雙手環(huán)胸的蘇云汐,不確定的瞪大了瞳孔,待確定是蘇云汐后,不耐煩招手:“傻站著跟棒槌一樣,還不上來回公司?不知道自己耽誤我多少睡眠時間?”
“婷姐,勞煩你特地出馬來接我了,小的心里深感榮幸啊!
蘇云汐聽到美艷女人的奚落也沒惱,嬉笑的耍著花腔。
“對付幾個媒體記者也能花個半小時,平時也沒見你少忽悠誰的。有時間拍馬屁,不如想想怎么應付公司經(jīng)濟部的那幫人!
躺在車后座的林毓婷日常嘲笑蘇云汐,隨后邊打著哈欠邊曲起腿留出個一人座的位置。
蘇云汐看到只容一個幼童臀部位置的座位,眼皮微跳。
“婷姐,請你屈尊降貴收縮下美/腿,給小的留點生存空間才能好伺候你回總部呀!
蘇云汐明顯恭維的話聽得駕駛座上的小秦嘴皮子抽搐個不斷。
而躺在后車座的林毓婷卻是恍若未聞的伸了個懶腰,哼唧了兩下,伸直大長腿,大有一副連幼童的位置都不給蘇云汐。
眼見著僅存的生存空間都要被剝奪,蘇云汐忙不迭伸手按住林毓婷伸長的腿,結(jié)果被后者的大長腿一個用力蹬出車內(nèi)。
“婷姐~”蘇云汐無助臉。
“嗯哼?這樣就想上車?”
林毓婷雙手枕在后腦勺,美眸一瞬不瞬的瞪向車外的蘇云汐。
蘇云汐看著林毓婷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朝天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等這次的事情解決掉就立馬接個好角色,得到報酬的第一天就請你去盛景莊園品茗85年的愛麗斯葡萄酒。”
蘇云汐無法理解,眼前的女人都窮到死乞白賴在公司餐廳吃白飯的地步了,都還惦記著昂貴的名酒。
一瓶盛景莊園出品的85年愛麗斯葡萄酒,可抵得上正常工薪一族的一年薪酬。
而眼前的女人卻為了喝一瓶愛麗斯,把全部的家當拋擲一空,當真是應了那句醉生夢死也無憾。
“嗤~”
聽到許諾的林毓婷輕蔑的睨了眼一副大出血的蘇云汐:“說得好像你真能解決得了這次危機一樣,你助理的死亡案件可都風靡全國,就差傳出國外了,連你新試鏡的‘從前有座靈隱山’劇組都否認與你有過任何聯(lián)系,翻身仗算是徹底宰了!
“也不知道你哪里走得狗屎運,走正路沒走出個花樣,歪門邪道倒是走進群眾的眼睛。以后想要接個跟組龍?zhí),都還得求爺爺告奶奶!
話雖這么嘲弄,但林毓婷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曲起腿,小嘴還不忘叮囑。
“別忘了我的85年愛麗斯!”
坐上車的蘇云汐:“……”
白色的福特保姆車經(jīng)過人滿為患的華娛傳媒公司,蘇云汐看清楚公司門口吊著的橫幅赫然是在噴激自己的血紅大字后,暗搓搓的讓司機小秦轉(zhuǎn)移方向,駛向后門。
“開心不?演戲沒演出個花樣,潛規(guī)則未遂倒是潛出朵狗尾巴草了!
林毓婷盯著馬路對面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有黑粉也有記者,更甚至還有維護治安的保衛(wèi)人員。
這么大的陣仗,是林毓婷跳槽到華娛后就從未經(jīng)歷過的。
“都說黑紅黑紅,你現(xiàn)在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黑到發(fā)紅?哦,不,是發(fā)紫,就差給你灌毒藥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送殯儀館了!
林毓婷瞇眼,語氣里還是一如既往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毒舌起來不認自己人。
蘇云汐聽出林毓婷話里的譏諷,翻了個白眼。
“別忘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真要我跟橫幅上說的那樣滾出娛樂圈,得到法律制裁,你也會被踢出華娛!
蘇云汐湊近底下懶得跟樹袋熊一樣窩在她大腿上假寐的女人,見她還是副不為所動的慵懶樣,眼皮子又是一翻,直接將林毓婷從身上拽了下去。
“行了,是時候利用起你經(jīng)紀人的身份了。”
再讓林毓婷躺下去,這腿今天下午是別想走出保姆車了。
可蘇云汐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林毓婷行動,捶腿的動作一頓。
她低下頭猛地一看,就見自個經(jīng)紀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她腳底下呼呼大睡,還帶呼嚕聲的。
蘇云汐搭在腿上的手握緊。
下一秒,她直接將林毓婷打包扔了出去。
“這是?”措不及防被蘇云汐扔出車的林毓婷還沒好好站定,就被突然回到的黑粉發(fā)現(xiàn),“……哦,我想起來了,她是潛規(guī)則未遂殺了人還逍遙法外的黑心蓮的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垃圾經(jīng)紀人林毓婷!她在這,黑心蓮肯定就在附近,我們趕緊沖啊,捏死黑心蓮,踩爆她的經(jīng)紀人,讓她們滾出華娛,滾出娛樂圈,滾出地球。!”
“……”
潛伏在黑粉群體里的蘇姓黑心蓮壓實了頭頂?shù)暮谏喩嗝保魃峡谡,幸災樂禍的沖著被黑粉們‘圍剿’的林毓婷揮了揮手:拜拜了,我的懶貨經(jīng)紀人。
眼見著人群里的林毓婷不知道跟那些年小的黑粉們說了什么,然后往自己的方向一指。
蘇云汐眉頭一挑,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懶貨給出賣了。
隨即趁著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蘇云汐火箭般閃離鬧事現(xiàn)場,獨留林毓婷焦頭爛額的應付他們。
林毓婷的交集手腕其實并不差,只是這些年因為缺乏工作積極性,很少在媒體前露面,蘇云汐介意給她創(chuàng)造機會重新熟悉業(yè)務,當然也是為了她自己好過。
“嘭~”
蘇云汐忙著去藝人經(jīng)濟部交代這幾日的去向,走得匆忙,在經(jīng)過資源整合部門與藝人經(jīng)紀部門的相切的廊道上直接與走出房間的曼妙女人撞了滿懷。
身姿曼妙的女人身體似若無骨,竟然直接被撞倒在地。
“對不起,你沒事吧?”
蘇云汐停下腳步,側(cè)身,伸出手剛要去扶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女人,卻在看到對方與自己三分相似的眉眼后,伸出的手一頓。
曼妙女人察覺到蘇云汐的愣怔,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女人嘴上說著沒事,搭上蘇云汐掌心的手卻微微加重。
蘇云汐皺眉剛想松開手,掌心突然傳來針尖的刺滑感,她疼得立馬縮回手。
“啊——”
底下扶著墻壁準備站起來的女人因為蘇云汐的松手,一時重心不穩(wěn)往前傾倒。
眼見著女人的身體直直的往自己身上傾倒,蘇云汐條件反射的往側(cè)一躲,但她沒想到她有張良計對方還有過墻梯,亂晃在半空的手卻是精準無誤的往臉上的口罩和鴨舌帽進攻。
蘇云汐急速的往后半仰,本能躲避著她的手指,卻還是漏算了對方的手臂長度。
臉上的口罩被對方狀似無意的揭掉,頭頂?shù)镍喩嗝备峭笠环,掉落在地?br />
墨色的長卷發(fā)從頭頂傾瀉而下,精致秀氣的五官暴露無遺的剎那,響起的是對方驚詫的吸氣聲。
“嘶~好疼啊!
楊薇妮頭磕在墻壁上,吃痛的倒吸一口氣,與蘇云汐雷同的鳳眼里漸漸積起透明的液體。
蘇云汐看到她眼里旋轉(zhuǎn)的水樣液體,暗道不妙,正想溜走,底下人的視線就恰巧落在她臉上,然后露出副痛苦又掙扎的呢喃:“姐,姐姐?”
楊薇妮看似試探又輕聲的呢喃,卻湊巧讓周圍人都能聽到。
然后周圍人的目光就像是有連鎖反應一樣,齊齊瞪視著蘇云汐以及跪坐在地上、頭磕出血的楊薇妮。
“姐姐?楊薇妮有姐姐嗎?我記得她不是獨生女嗎?”
“沒有的事情吧?就算真的是姐姐,怎么會放任她妹妹頭磕破血也不管?”
“就是啊,這人居然還傻站著不動,看她腳旋轉(zhuǎn)的方向,不會是想跑吧?沒想到撞了人還這么堂而皇之的跑路,我們公司怎么會有這種品質(zhì)底下的人啊?”
“……”
緊隨著楊薇妮的一聲稱呼,周圍的人都開始對著蘇云汐評頭論足,議論的聲音漸漸拔高,大有一副她不道歉就會被譴責死的模樣。
“……”
蘇云汐逃跑的動作一頓,到底還是棋差一招啊。
“薇妮的姐姐?”
不等蘇云汐想出補救辦法,楊薇妮身后的資源整合部里就發(fā)出道質(zhì)疑聲,緊接著里頭響起匆忙的高跟鞋落地聲。
蘇云汐聽到熟悉的聲音,暗道不好。
果然不到三秒就聽到走出來的人尖酸刻薄的聲音。
“蘇云汐,還真是你!”
慕曉瓷尖細而拔高的嗓音立馬給了所有人暗示,然后在看到靠在墻上被磕破頭皮的楊薇妮后,刻薄的嗓音更加逆耳難聽。
“薇妮~”
慕曉瓷高跟鞋踩得直響,在所有人都覺得刺耳忍不住捂耳朵的時候,那急促的踩踏聲才消失。
伸出手準備硬著頭皮扶楊薇妮的蘇云汐,直接被殷切的慕曉瓷重重的推開。
“走開!別又想禍害我們薇妮了,蘇云汐!”
“蘇云汐,別人就算禍害人都只會禍害別家人,你倒好,不光是殺人已遂又畏罪潛逃,還欺負起自家人。你說你還是個人嗎?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是怎么活在這個世上了,都不知道警察為什么會放你離開,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把牢底坐穿!”
慕曉瓷扶起狀似頭暈眼花的楊薇妮,數(shù)落了一半又不甘心的開口。
“……更無法理解的是,你這樣的女人居然也會被王導選中女主角!蹦綍源蓹M眉冷對,“幸虧天網(wǎng)恢恢才能發(fā)現(xiàn)你的惡毒,剔出你被選中的資格。不然王導的一世英名全毀在你的頭上了!”
蘇云汐聽著慕曉瓷尖酸的話,雙目不動聲色的掃了眼被她攙扶狀似搖搖欲墜的楊薇妮。
她怎么有種這兩人故意等在這里找茬的節(jié)奏?
蘇云汐張嘴剛要說點什么,周圍聽到慕曉瓷開口的工作人員看向蘇云汐的眼神紛紛帶上了輕蔑與抵觸。
“原來她就是蘇云汐,沒想到她就是那個在網(wǎng)絡上風靡好幾日的殺害可怡的兇手!嘖嘖,可怡那么好的助手,聽話又懂事,還不鬧事,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某個曾經(jīng)被曾可怡照顧過的過氣藝人憐惜道。
“你問我,我去問誰?最難以想象的,這黑心蓮居然是楊薇妮的姐姐?嘖嘖嘖,自己妹妹的下得了手,忒不是人了,擱在古代直接絞刑……”
……
蘇云汐聽到人群里一面倒的議論,在心底扶額。
她還以為之前在醫(yī)院里的直播多少會有點人相信她是無辜的,否則怎么可能會被釋放。
可實際上,這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就喜歡相信假的不能在假的輿論,真相永遠被忽略。
蘇云汐無語的聽著周圍人狀似義正言辭的批斗,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的模擬時針,認真的發(fā)言。
“我說,你們都不需要上班的嗎?想要批斗我的話,我隨時奉陪。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刻是你們工作時間吧?我的同行們也是應該操練起來了吧?”又不是跟她一樣閑得只能找機會蹭龍?zhí)住?br />
蘇云汐舉起亮屏的手機,指著上面顯現(xiàn)十點半的時針和分針。
周圍義正言辭圍攻的人,默:“……”
顯然誰也沒想到,蘇云汐一本正經(jīng)的卻不是在反駁他們的話,而是劍走偏鋒讓他們離開。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無力反駁。
楊薇妮看著周圍漸漸散去的工作人員,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她不動聲色的戳了戳慕曉瓷的后背。
“曉瓷,你別這樣說,她好歹是我的親姐姐。是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難道你就不會犯錯嗎?知錯能改才能善莫大焉!睏钷蹦菽抗馊崛岬霓D(zhuǎn)向蘇云汐,“姐姐,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都不想見到我了呢。沒想到還能有再見的時候!
楊薇妮說著,溫柔的捋了捋沾了額前傷口的碎發(fā),抬起的手鮮明的露出了左手中指上的玫瑰型鉆石戒指。
蘇云汐被楊薇妮露出的鉆石閃瞎了鈦金狗眼,瞎眼的用手擋了擋:“哎呀,誰把玻璃彈珠拿出來刺眼,不知道走廊里的窗戶會折射啊,晃瞎了眼睛,要瞎了嘞!
躲在辦公室偷聽的眾人看到楊薇妮手里的鉆戒,正羨艷不已,冷不防聽到蘇云汐的比喻,齊刷刷的在心底給蘇云汐豎起鄙夷的中指。
狀似不經(jīng)意露出鉆戒,實際上刻意顯擺的楊薇妮:“……”
“姐姐,說什么呢?這怎么是玻璃彈珠呢?這,這是……”楊薇妮垂下眼簾,臉頰閃過羞澀的緋紅,后面的話大有欲語還休的征兆。
“不是玻璃彈珠?那就是——”蘇云汐一副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海水珍珠!”
蘇云汐在楊薇妮賣弄無果的眼神下,日常溜須拍馬:“啊,楊小姐家真有錢,居然能用海水珍珠打造戒指,了不起了,了不起,用幾千塊的水珍珠打造的戒指果然是非同凡響,被陽光反射出來的光線照在身上都覺得格外暖洋洋的,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跟著升華了!
蘇云汐說得認真又獻媚,偷聽的幾個不懂行的人還真就被她唬住了,看向楊薇妮的眼神都變得唏噓了。
故意被曲解戒指質(zhì)地的楊薇妮想直說又覺得不符合人設,雙眼紅撲撲的看著蘇云汐:“姐姐,你是怎么了?我們姐妹,還需要奉承嗎?”
蘇云汐被楊薇妮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心底虛火旺盛,面上的笑容一收。
“楊小姐,請叫我蘇小姐,或者蘇云汐。畢竟,我姓蘇,而你姓楊!別忘了,你姓的是尼瑪?shù)男,就算你再不愿意,你爸也是個急于求成的鳳凰男!
蘇云汐湊上楊薇妮的肩窩,語氣漸漸加重,明顯看到楊薇妮肩膀一僵。
指不定她背在暗地里的手在戳她小人呢。
“蘇云汐,你湊這么近干什么?”慕曉瓷一把推開湊上楊薇妮肩窩的蘇云汐,“還想再欺負薇妮?你還是不是個人?哦,我差點忘了,你連人都敢殺,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曉瓷!蹦綍源山o了楊薇妮臺階,她適時的按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一臉小白蓮相,“別這樣對姐姐,不論她承不承認,她都是我的姐姐。我相信她不會道德淪喪到在這里動手傷我的。”
楊薇妮出口的話聽起來是在為蘇云汐解圍,但字里行間的重音卻無一不引人多想。
慕曉瓷被楊薇妮的善良給打敗,拉起她的手,又將她往身邊帶了帶,呈保護姿態(tài)。
“薇妮,你就是太善良了。她要真有良知,剛就不會明知道是你從部門里出來,還動手推你了。眾目睽睽下,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就不要給這個道德淪喪的人說好話了。以前就知道她不是個東西,為了弟弟都能出賣自己,她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蘇云汐被慕曉瓷嘴里對楊薇妮評價給打敗。
她翻了個白眼,實在受不了兩人的互動,正想離開,就聽到慕曉瓷后半段的話。
“你說當年她那個白血病的弟弟都到晚期了,還死乞白賴的到處去借錢,早就得死……”
慕曉瓷后面的話還沒說完,迎面一個脆亮的巴掌打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慕曉瓷被打,雙目圓睜的瞪向蘇云汐,伸手正打算反擊,走廊盡頭突然響起粗糲的吼聲。
“蘇云汐,你在干什么!”
“曉瓷,你怎么樣了?”
白色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出現(xiàn)就將目光落到滿眼噴火的慕曉瓷身上。
再次被刮了一耳光的慕曉瓷,新仇舊恨齊涌上心頭,聽到男人的問話后大吐苦水。
“經(jīng)理,你可算來了,這目無法紀的惡毒女人,不光戲弄薇妮讓她難堪,還當眾打我。”慕曉瓷生怕男人沒看見似的,頂著紅腫的臉頰湊上男人的身前,“你看我這張臉,肯定是紅得不成樣子了,我下午還有場泳衣廣告要拍,你讓我頂著這張臉還怎么拍啊?用再多的CC霜都彌補不了,到時候去不了,惹惱了廣告商得損失我們公司多少費用。
中年男人垂涎欲滴的盯著慕曉瓷刻意湊上的前胸,在注意到她被巴掌扇紅的臉頰后,眼底的欲-火稍降,轉(zhuǎn)頭瞪向蘇云汐的眼神充滿了明晃晃的控訴與怒火。
“蘇云汐,消失將近一個禮拜回來就當眾毆打當紅藝人,你把公司的規(guī)章制度當成什么了!我看你是不想在華娛混了,直接卷鋪蓋滾出華娛得了!”
中年男人將慕曉瓷護在身后,順手抹了把她挺俏圓潤的臀線。
蘇云汐眼尖的注意到部門經(jīng)理喬陽私底下與慕曉瓷的互動,在心底冷哼了聲,面上卻不顯山露水,甚至還擺出悲傷且委屈的表情。
“喬經(jīng)理。”蘇云汐咬唇,委屈道,“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是她非要湊上來讓我打得,誰讓她非要辱罵我的弟弟呢,也懂得,誰也不愿意自己的親人遭到惡意中傷的,我就是正當防衛(wèi)!
“……”
喬陽聽到蘇云汐的反駁,瞇瞇眼都被激得瞪大好一圈,顯然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姐姐,你怎么能當眾打人還不肯承認呢?竟然還倒打一耙。就算你不喜歡曉瓷提起你當初不堪入目的過往,但也不能動手打人呀。我們都是走在文明最前線的人,不然與貧瘠山村里沒讀過書的人有什么區(qū)別呢?”楊薇妮看著蘇云汐,一副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悲痛表情,可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悲痛并未達到眼底深處,更甚至還有著無法抑制的幸災樂禍。
蘇云汐聽著楊薇妮虛偽的勸告,不由自主的錯開與她的距離。
慕曉瓷察覺到蘇云汐的動作,一把將還要上前勸告的楊薇妮推到身后。
“薇妮,你還要跟這種畜生說什么呢?一個目無法紀的嫌疑犯,說不準就會突然動起手來干/死我們。你這么柔弱還是躲在我身后才行。不然保不齊就會被你這好姐姐打死了!
慕曉瓷推搡著身旁的喬陽,小鳥依人的開口:“喬經(jīng)理,像這樣充滿危險性的藝人,難保以后不會突然動手傷害我們。我好害怕,上一個死的是曾可怡,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呀。好恐怖,好恐怖呀!”
喬陽被慕曉瓷刻意的撒嬌,嗲得腎上腺分泌旺盛,色瞇瞇的抹了把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
“曉瓷,別怕,像蘇云汐這樣無法給公司帶來正面形象的藝人早就觸犯了合同的禁忌,就是解約也是理所當然的!眴剃栂翊虬l(fā)乞丐一樣驅(qū)趕蘇云汐,“蘇云汐,既然你來了,就去經(jīng)濟部簽署解約合同!
蘇云汐聽到喬陽要自己簽署解約合同,想到自己不得不留在這里的理由,皺眉。
“喬經(jīng)理,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我去簽解約合同?我記得我才簽了藝人合同不到半年吧?合同上明文規(guī)定的期限是五年,如果中途一方無故解約是要賠償另一方50萬人民幣的!
“你居然問我為什么要解約?”喬陽像是聽到了彌天笑話,肥厚的雙下巴抖得豬腸一樣惡心,“你是不是忘了這幾日你干的好事?不光是損害了個人形象,還有損了公司的利益,讓公司現(xiàn)在像個肉夾餅的一樣處在媒體和黑粉的噴激中!合同里可是規(guī)定了藝人要做好自己的演藝事業(yè)不得有損公司的形象讓公司造成巨大的損失,否則解約且不賠償任何損失費用!
慕曉瓷聽到喬陽的決策,那張紅了半張臉的脂粉臉得意的差點沒把臉上的粉噴出來。
“蘇云汐,惡人有惡報,你現(xiàn)在是被公司解約,下一刻就是被警局再次抓走。別以為投奸耍橫的溜出了警司,就能真的逃走,你早晚還是會被逮捕進去的!
下班的時間到了,走廊里自然圍滿了人,也聽到了被慕曉瓷和喬陽逼退到墻角的蘇云汐。
圍觀的人在清楚蘇云汐的身份后,紛紛想到了這幾日被堵的水泄不通連出門吃飯都成問題的大門口,看向蘇云汐的眼神都變得惡狠狠。
蘇云汐淡定的無視掉落在自己身上的逼仄眼神以及惡意的中傷,漠然的看著恨不得將她親自送進警局的喬陽和慕曉瓷,以及躲在角落偷笑的楊薇妮。
“說這么多,你們不過就是認定我殺人的事情。網(wǎng)絡上的黑粉以及公司門口堵著的人也不過是覺得我犯下彌天大錯而已。那……”蘇云汐的視線環(huán)視了一圈將走廊圍堵的吃光群眾,最后定格在迫不及待讓她滾出公司的喬陽身上,“我要是能證明我沒潛規(guī)則未遂更沒做出傷害可怡的事情,合同上所說的損失公司利益與形象這一條,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喬陽被蘇云汐陡然自信的臉閃瞎了鈦金狗眼。
“你能證明?”喬陽冷冷一笑,“你要是能證明,合約繼續(xù)延續(xù),我再親自給你找好劇本!
喬陽話里明顯的譏諷,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唯獨蘇云汐當作沒聽懂的揚起笑容。
“喬經(jīng)理果然爽氣,都能代替公司決策我的去路。”
喬陽被蘇云汐嘴角勾勒的明媚笑顏笑得神魂顛倒,身旁的慕曉瓷注意到喬陽眼底垂涎,雙目慍怒的瞪蘇云汐:“事實已成定局,你能怎么證明?”
在慕曉瓷看來,蘇云汐就是在做垂死掙扎,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做什么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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