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西床
“睜開眼睛的第一天,當(dāng)然是要轉(zhuǎn)個轉(zhuǎn)盤了,歐氣!”
山頂上的小破屋里,明裳搓了搓手,然后閉著眼睛,摸了一把小石頭。
“歐氣來,歐氣來!”
明裳像跳大神一樣嘟嘟囔囔手舞足蹈。
“啊嗚!”
恩?她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明裳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睛,面前出現(xiàn)的東西讓她不禁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她還是追著陽光的女孩,那時候她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驢?這玩意兒有個屁用!”
明裳看著那神似阿凡提的驢,全是心累。
真的,她錯了,她單知道奪寶轉(zhuǎn)盤不靠譜,卻沒想到會這么不靠譜。
“啊嗚!”
小毛驢看著一臉崩潰無助的明裳,又叫了一聲,還拿頭蹭了蹭她的腿。
“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不能氣,不能氣,我是個弱女子大小姐!
拿著手中的愿望單,明裳皺了皺眉。
“想娘?”
明裳懵著臉,這是個什么心愿啊,小蝌蚪找媽媽嗎?
“確定就是這里了?”
小破房子的外面?zhèn)鱽韼茁曊f話聲。
明裳連忙將自己整理了一下,踢了小毛驢一腳,讓它別擋著門,然后理了理頭發(fā),揉了揉眼睛,身子略微佝著,咳了幾聲,一副恨不得病的要當(dāng)場去世的模樣。
“你,你們是?”
明裳只把門來了一個小縫兒,眼神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害怕地縮了一下。
“大小姐,我們是來接你回家的!
穿著仆從衣服的老伯一臉慈愛地看著明裳,那樣子讓明裳差點就信了。
明裳這次所接到的單子是一個豪門里被舍棄的大小姐,同樣也叫明裳,只可惜命途多舛,生下來先天不足,差點就這么去了,結(jié)果好不容易救活了,她娘在她五歲的時候失蹤了,沒娘的孩子像棵草,明裳十歲的時候據(jù)說克家的一切,被送到了山頂?shù)钠莆堇镒陨碜詼纾欢l也沒想到明裳能活下來,安安穩(wěn)穩(wěn)竟然長到了十六歲。
原本相國府的人都沒記起這么一個人,只是恰逢如今的大小姐紀芙要出嫁,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女兒。
看到原主身世的那一刻,明裳很不優(yōu)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果然,她每次的身份都只是任人欺負的小可憐。
紀芙是相國公小妾的女兒,要比明裳稍微大上一點兒,相國公對明裳她娘的態(tài)度成謎,連帶著對明裳這個女兒的態(tài)度也成謎。
看過原主的記憶,明裳發(fā)現(xiàn)在七八歲的時候相國公還是抱過她的,而且很寵你她,態(tài)度變化巨大的還是十歲那年,也就是她被送走的前幾個月,相國公突然就冷臉了,那幾個月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反正全府的人都不怎么待見她,沒多久,她就被送走了。
果然,這一切的一切肯定離不開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
對一個十歲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可真是喪心病狂。
“你們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東西!
如今還是要回去的,她一個無助的弱女子身上沒有一分錢,這可真是心疼死人了。
無用的大轉(zhuǎn)盤,她何時才能轉(zhuǎn)個比較厲害的東西!
“我?guī)湍冒桑 ?br />
老伯剛要從明裳的手中接過包裹,明裳一閃,躲了過去,縮著肩膀,一言不發(fā),深刻地演出了一個小可憐的楚楚可憐。
老伯心疼,“不拿,不拿了,大小姐上車吧!”
老伯指了指身后的馬車,說是來接她回家,來的人不過就兩個。
一個老伯,一個車夫。
“不,不用,我有毛驢!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啊呸!現(xiàn)在就決定是你了,小毛驢。
明裳拉著小毛驢走出屋子,從角落里竄過去,深怕碰到老伯一樣。
老伯和車夫的一臉古怪,這不大的房子,大小姐居然還養(yǎng)了一頭毛驢,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
無論老伯怎么說,明裳就是死活不去馬車上做,最后他也無奈,只能讓明裳在后面跟著。
明裳側(cè)坐在小毛驢的背上。
按理說,大轉(zhuǎn)盤出品,必屬精品,雖然不靠譜了一點,但功能特別,也不知道這小毛驢有什么本領(lǐng)。
前面的兩人都留心著后面的情況,車夫幾次想開口,看著老伯的臉色卻什么都不說。
這大小姐可真夠古怪的,不過長的倒是漂亮,可惜了,雖說是接她回去,卻不是享福,如今的夫人和小姐,哪會容她。
明裳在車后悠哉悠哉地騎著小毛驢,比起馬的速度,小毛驢是一點兒都不拖后腿。
不想跑過馬的毛驢不是好司機,明裳嘴角以后,然后輕拍了幾下毛驢的被,霎時間,毛驢就沖出去了,沒做準備的明裳差點兒就被摔出去了,幸好她拉著繩子,不過摔個屁股墩兒可不符合她弱女子的形象。
她現(xiàn)在可是一個大小姐小可憐,可不能做那些不雅的事情。
“停,停,停!
明裳拉著繩子,讓小毛驢停下來,然而小毛驢跑脫了,愣是興奮地直接從馬車前跑過去了,還在那匹駕車的馬的旁邊打了一個響鼻。
馬能忍嗎?那絕逼不能忍。”炔贿^汗血寶馬,它還能比不過一頭驢嗎?
也不待車夫的鞭子了,馬抬起雙腿,下一秒就跟在了小毛驢的后面。
老伯一個沒注意,直接摔在了車壁上,還沒來得及呼痛,就是各種顛簸。
車夫倒是反應(yīng)快,然而馬完全不聽他的話,愣是無論他怎么罵就是不停,鐵了心地要追上前面的小毛驢。
“行,行了,我知道你厲害,你快停下!”
明裳被顛的想吐,只能死死地抱著小毛驢的脖子,這跑的也太快了,她決定了,以后就叫它汗血小毛驢。
“皇,皇兄,你看那里!
宗綾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跑的歡快的小毛驢,咽了咽口水,拉了拉他二哥宗棋的袖子。
宗棋還有些不耐煩,看過去,也傻眼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一匹馬還追不過一頭驢,不是這不是重要的,關(guān)鍵追驢做什么,交配生騾子嗎?
“去看看!”
宗棋和宗綾騎著馬追上車夫。
車夫一看有人,連忙呼救,“救命,救命!”
“停停停!”
明裳慌忙中抓著小毛驢的耳朵,小毛驢“呲”的一聲就停了下來。
還“呲”的一聲,你以為你是車啊,個小東西,咋那么不聽話呢!
“姑娘?”
宗棋看著趴在小毛驢上平喘的明裳,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
明裳呼了一口氣,“不好意思,我家汗血淘氣慣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宗棋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女子,明眸善睞,唇色略淡,此刻因為氣喘,臉頰微紅,眼中也帶著一點水汽,身上雖然穿著布衣,氣質(zhì)卻尤為溫婉,讓人舒服不已。
“大小姐,可有受傷?”
老伯連忙從馬車上下來,不敢碰明裳,只能著急地詢問。
“無礙,只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明裳微微一笑,內(nèi)疚中帶著抱歉,倒是讓人不忍責(zé)備。
“你們是相國府的家。俊
宗綾隨后趕來,看著馬車,詢問。
“正是,這次我們出來是為接我們大小姐的!
老伯看著兩人不似平常人的氣度,連忙回話。
“這相國府大小姐不是待嫁閨中嗎?眼前的這個也是你們大小姐?”
宗綾摸著下巴看著頭發(fā)凌亂的明裳,明裳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低下頭,一副害羞地不得了的樣子。
宗綾抖了抖,好詭異地感覺。
明裳看到宗綾往旁邊一閃,一副避自己如蛇蝎的樣子,臉一黑。
這人心太狠,對我這么一個受傷可憐又無助的小女子居然一點憐香惜玉都沒有。
“正巧我們也去相國府,不如送你們一道如何?”
“二哥!”
宗棋的話剛說完,宗綾就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他們出來是游玩的,再說了他們?nèi)ハ鄧陕,成親的又不是他們兩個。
“勞煩兩位公子了。”
老伯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告謝。
宗棋騎著馬走在明裳的身邊,動了動嘴,還是沒忍住好奇。
“姑娘這驢倒是跑得很快。”
“山野中的驢,野了點兒,上不了排面。”
明裳往旁邊移了移,和宗棋拉開了一點距離。
她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不過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畢竟……腰間的玉佩可是看起來很值錢啊!
哦,她這個小可憐,弱女子,如今還是一個窮鬼!
窮鬼!窮鬼!窮鬼!
“不能這么說,這驢跑的比馬還要快,可見就不是上不了排面的!
宗棋仿佛沒看見明裳的疏遠,又往她這邊靠了一點,那掛在馬上的腿都快要踢到她的臉上了。
明裳臉色有些不好看,為難地看了一眼宗棋,“公,公子?”
宗棋眼睛亮晶晶地轉(zhuǎn)向她,“姑娘,何事?”
明裳一噎,沒事,你高興就好。
心累,這娃絕對是注孤身的命!
一行四人來到了相國府,然而說是要來相國府的宗棋和宗綾卻將他們送達之后就走了。
“唉,這兩位公子倒是很心善!
老伯一臉的感慨,明裳扯了扯嘴角,你高興也好。
小毛驢被車夫連帶著馬車一起拉了進去,明裳在后面看得心驚膽戰(zhàn),深怕這汗血小毛驢一撅蹄子就把車夫那小身板兒給踢壞了。所幸這小毛驢還算是個安分的,乖乖的跟著走了。
“大小姐先去跟我見見老爺吧!”
明裳低頭應(yīng)一聲“是”,她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讓她好好梳洗一番,果然連演都懶得演了。
明裳低眉垂目地跟在老伯的身后,暗地里卻在觀察周圍人的臉色。
果然,這相國府的人根本就不待見明裳,也不知道把她叫回來是為的什么事。
“我苦命的女兒,在外多年,可是受了不少苦吧!”
穿著華麗的婦人梨花帶雨地抓著明裳的手,臉上一副擔(dān)心又心疼的表情。
明裳暗地里吸了一口氣,我可去娘的,她要有這娘,估計早就死了。
嘶,這暗自的勁可不小,這得多恨她!
看來這人應(yīng)該就是被她便宜爹提上來的夫人了。
“母親!”
明裳干嚎一聲,手腕一轉(zhuǎn),就抓著夫人的胳膊,不像婦人哭的梨花帶雨,她臉上的淚是要掉不掉,配上她楚楚可憐的臉,十分的惹人憐愛。
婦人被她哭得懵了一下,隨后胳膊傳來刺痛,她尖叫一聲,一把就將明裳給推開了。
明裳“咚”的一聲撞到了門框上,疼得她咬了咬牙。
哇,這狠毒的女人。
“你這……”
“都怪女兒不好,我只是見到母親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失了力道,母親可是要怪我?”
明裳看到婦人身后的人影,一臉內(nèi)疚地看著婦人,讓她之后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推了她還想罵她,女人,你過分了。
相國公皺著眉走過來,看到明裳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既然回來了,就呆在家里吧,等你妹妹出嫁之后,我會讓你娘給你看看是否有合適的人家!
相國公的聲音沒有起伏,一點兒都不像六年多沒見女兒的父親,倒像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明裳垂眸,“是!
父親兩個字到底沒說出口,只怕有些人也不在意罷了。
相國府給明裳安排的是一個比較偏僻的院子,雖然不小,可到底荒涼了一些,明裳讓老伯將小毛驢放進她的院子里,老伯一開始不同意,然而她求到了相國公的面前,便宜爹沒說什么,揮了揮手,讓她自己看著辦。
夫人給明裳撥了兩個丫鬟,恩,兩個手腳不太干凈,眼高手低的丫鬟。
“咦,這地方真是破得很,哪是人住的地方!”
“也別這么說,畢竟什么人住什么地方!”
“只可憐了我們兩個,居然要伺候一個不受寵的大小姐。”
“嫡女又如何,最后還不是比不過夫人,連我們都不如呢!”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話的聲音沒有一點降低,是不是還甩給明裳兩個白眼兒,生怕她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
明裳微微一笑,然后摸了摸小毛驢的腦袋,低頭也不知說了什么。
小毛驢長睫毛一閃,然后哼哧哼哧地就來到兩個丫鬟的身后,一蹄子一個,直接踹倒了兩個人。
兩丫鬟尖叫,渾身的泥。
“汗血,不可調(diào)皮!”
明裳呵斥了小毛驢一聲,小毛驢打了一個響鼻,回到了明裳的身邊。
“不好意思,你們沒傷著吧,汗血不懂事,驚擾了你們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明裳作勢要去拉她們兩個,兩個丫鬟嫌惡的揮了揮手。
“走開走開,晦氣!”
明裳笑著挑眉,跟我斗,怕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小樣兒!
當(dāng)晚明裳睡覺的時候,就聽見自己臥房傳來窸窸窣窣翻東西的聲音。
明裳眼中光一閃,就知道這兩個丫頭是個心黑的,欺負她就算了,還要來偷她這個窮鬼的東西。
“可真窮,連個手飾銀子都沒有!”
“可不是,我看到她頭上,插的還是根筷子呢!”
“這相國府的大小姐,過成她這樣也不容易!”
……
丫鬟的聲音略低,卻還是吵醒了明裳。
明裳煩躁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睛一轉(zhuǎn),然后迷迷糊糊地開始說話。
“娘親,可是你又來看我了?也是,白天陽光那么充足,你也不好見我,你放心,女兒如今在相國府了,你要想來看我,可隨便看。”
一說完,明裳倒頭就閉眼。
兩個偷東西的丫鬟一抖。
“不,不會吧,這還鬧鬼?”
“什么鬧鬼,肯定是她故意嚇我們!”
“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也行!
兩個丫鬟偷偷來到明裳的房間,靠近床的時候,明裳突然手一伸,“娘親!”
“!”
明裳的一聲叫嚇得兩個丫鬟屁滾尿流地溜走了。
之后,相國府傳言,明裳的院子里鬧鬼,而那兩個丫鬟無論怎么打罵都不愿意去伺候明裳了。
相國公不管這些事兒,明裳沒人伺候也樂得清凈,哼著歌打掃著院子,巴適得很。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這天沒事,明裳心血來潮想給小毛驢洗個澡,拿著馬刷不停地刷。
小毛驢乖的很,一點都不鬧騰,在明裳的手下安安分分的。
等紀芙的婚事過去了,她就要將找媽媽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愿望單上的內(nèi)容一向不好做,明裳覺得自己很不容易,畢竟她基本上還都是完成任務(wù)了。
“你這個小騙子,明明上次還見你騎著這比馬還快的小毛驢,居然還說從來也不騎,撒謊!”
明裳正開心著,猛然間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往四周看了看,卻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
不是吧,不會真鬧鬼了吧,天地良心啊,她就是說著玩玩兒的。
“看這里!”
什么東西從眼前飄了下來,明裳抬眼一看,是個人,是個見過一面的熟人。
“公子!
明裳放下手中的馬刷,低眉垂目地行了一禮。
宗綾嗤笑一聲,這丫頭,明明不像表面那么和善,偏偏裝作一副和善的樣子,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這地方有點破啊,不是說相國府的大小姐,你這可一點兒都不像!
宗綾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小院還真是窮,門前的雜草不說,就是這屋里面,也沒什么像樣的家具,和相國府的身份一點兒也不符合。
“哪兒不是住,都一樣!
明裳嘆了一口氣,幽怨的模樣以她的臉偏偏多了一點風(fēng)情。
宗綾臉一紅,這丫頭,說個話都不好好說,憑白撩人,心跳都快了不少。
“站好了!”
宗綾看明裳那弱柳扶風(fēng),仿佛一吹就倒的樣子就來氣,明明不是這樣的性子,偏偏裝著柔弱不堪,也就他二哥信他。
明裳臉一黑咬死宗綾的心都有了,果然是一家人,一家的注孤身,哄女孩子都不會。
她這么弱小可憐又無助,不會憐惜一點啊,活該沒人要!
“公子這么闖進來,怕是不好吧!”
“我都闖進來了,你能奈我何?”
宗綾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明裳,他倒要看看,她能拿自己怎么辦。
明裳微微一笑,彎腰,氣沉丹田一聲吼,“非禮!流氓。
宗綾嚇了一跳,慌忙就去捂明裳的嘴,“你這姑娘,怎么如此不講理!”
明裳臉色微紅,憋氣憋的,一把將宗綾的手拿開,退后兩步。
“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憑白污我憑白是何居心!”
之前遇到這人就避自己如蛇蝎,這次過來絕對沒好事兒。
“公子,我們不熟!
看宗綾呆愣的樣子,明裳又加了一句。
“哼!”
冷哼一聲,宗綾也不待了,直接爬墻走了。
“神經(jīng)!有病!”
明裳呸了一聲,繼續(xù)給自己的小毛驢洗澡,原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結(jié)果紀芙成親那天,明裳又見到了那兩個人。
紀芙嫁的是當(dāng)朝太子,只可惜太子已有太子妃,這紀芙過去,不過是個側(cè)妃的身份,說的好聽點兒是側(cè)妃,不好聽點兒就是妾,小老婆!
據(jù)相國府里的人說,這紀芙還是上趕著給太子做小老婆的,也難怪,太子身份高貴,哪怕是一個側(cè)妃都有很多的女子撲上去,更不用說太子長相還是極為俊秀的。
太子好看不好看明裳是不知道,不過這紀芙是挺好看的,要問她怎么知道的,因為此刻她正站在紀芙的面前。
“姐姐,妹妹如今要嫁去太子府上,只怕母親就勞煩你照顧了,妹妹可真是舍不得,你剛回來,我們還沒好好談?wù)勑,如今妹妹都要嫁人了!?br />
明裳看著拉著自己手,明明在哭,眼中卻掩飾不住得意的紀芙不太想說話。
小樣兒,還有兩幅面孔呢,誰不會咋滴!
“妹妹此番做了太子側(cè)妃,可要好好服侍太子,畢竟側(cè)妃難為,要是太子喜歡還好,不喜歡豈不是只能任由人磋磨!
明裳捂著臉,微微顫抖的身子不僅表達了自己的不舍,還表達了對紀芙的心疼。尤其是側(cè)妃二字,真是恨得紀芙牙癢癢。
“太子娶我,必定是歡喜的,就是不知道姐姐將來交給誰,我定然讓娘親好好為姐姐看看!
最后的幾個字紀芙是咬著牙說的,明裳在相國府的時候壓著自己一頭,如今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而她,只不過是被相國府放棄的人而已。
“不勞妹妹關(guān)心,姐姐定會求父親有一個好姻緣的,雖然比不了太子,可相國府大小姐斷沒有給別人做妾的道理!
“你!”
紀芙被明裳氣的臉通紅,一口一個側(cè)妃,一口一個妾,分明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好一個明裳,她到要看看沒人護著她,她怎么在這相國府里活下去。
相國府嫁女,還是大小姐,整條街上的人都過來看,目的就是看這新娘子。
相國府大公子如今才五歲,是紀芙她弟弟,嫁娶之日本應(yīng)該由親兄弟背著送上花轎,然而紀征太小了,所以這一步就改了,變成了拉著新娘進花轎。
說是做側(cè)妃,可是太子這娶親的規(guī)?墒前粗渝囊(guī)格來的,可見太子對紀芙的寵愛。
聽相國府的人說,太子宗謀和紀芙是兩情相悅,原先的太子妃宗謀是中意紀芙的,然而那位卻給他指定了另外一位貴女,無奈之下,紀芙為了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只能做側(cè)妃了。
故事倒是美化了不少,不過她可不信。
明裳聽到的時候撇了撇嘴,這些天她也打聽了不少的消息,當(dāng)今天子如今正值壯年,手中的權(quán)力都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里,太子宗謀不過只占了一個太子之位,手中是半點實權(quán)都沒有,不僅如此,太子母族勢微,二皇子和三皇子同出一脈,宗謀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
相國公想要攀上太子,也存著給太子助力的意思,只可惜那位原本并不打算將相國府和太子連起來,太子迫切需要人支持,自然而然地對送上門的相國公來者不拒了,這也算是相國公自動站了位置,這可不是那位愿意見到的,只怕如今太子的位置不好做了。
只可惜啊,那些東西距離她太遠,她只需要安心找媽媽就行了。
娘勒!女兒這顆小蝌蚪可想死你了!
婚宴的舉辦是在太子府,將新娘送走之后,相國府就冷清下來了,明裳正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在經(jīng)過拐角處的時候被人突然捂著嘴拖到了假山后面。
哦!謝特!她這個小可憐居然遇到了謀殺,真特么刺激啊!
“唔,唔!”
明裳沒敢掙扎,如今她不會武,奪寶轉(zhuǎn)盤給的小毛驢沒啥殺傷力,感覺到脖子上的寒意,明裳心一涼,涼了,天要亡她!
“你,你別叫!”
那人似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聲音還有些抖。
“別,別抖,刀劍無眼。
感覺到脖子上一陣濕潤,明裳有些崩潰,完了,她被割喉了,這次要死了要死了!
“別,別說話!”
明裳點了點頭,她恨!
你等著,等她脫身了,就找小毛驢踢死他。
那人似乎對相國府格外熟悉,避開了仆人,將明裳拖到了她所在的院子。
明裳微微一笑,呦呵,還有自個兒送上門來的,深吸一口氣,明裳大叫,“小毛驢!”
下一秒,禁錮明裳的人就感覺從院子里跳出來一個什么東西,隨后后背一痛,他就趴在了地上。
明裳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手上沾了不少的血跡,脖子還有一陣刺痛。
“嘶,遭罪了遭罪了。”
將衣擺撕開,明裳簡單包扎了一下脖子上的傷口,將暈在地上的人給拖了進去。
小毛驢蹭了蹭明裳的腿,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她。
明裳摸了摸它的頭,“不礙事兒,小傷,過幾天就好了,嘶!”
明裳踹了一下暈倒的人,然后關(guān)上了門。
尚明風(fēng)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對面坐著一個翹著二郎腿,手上拿著蘋果,脖子裹著一圈紗布的女子,有點辣眼睛,不太想看。
眼看著剛醒過來的人又要睡過去,明裳丟掉蘋果撲上來,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
“你還敢暈,老子是做了什么孽啊,你要殺我,。。!我弄死你!!”
“咳咳!
身上的傷口似乎又裂開了,后背一陣酸疼,渾身軟綿綿的,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昨天他被人追殺,躲進相國府里,沒想到卻差點被一個女子發(fā)現(xiàn),原本打算殺了她的,可是自己卻失血過多沒多大的力氣,之后,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好像被什么東西踢了一腳。
小毛驢嘴里叼著蘋果來到床前,吭哧吭哧地咬著蘋果。
“你是什么人?”
明裳抹了一把臉,然后柔柔地笑了一下,又變成了那副弱柳扶風(fēng)的樣子。
尚明風(fēng)嘴角抽了抽,剛想轉(zhuǎn)過頭,然而對上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莫名覺得后背有點疼。
“尚明風(fēng)!
沙啞的聲音有點難聽,明裳嫌棄地撇了撇嘴。
“殺手?還是情報組織?”
尚明風(fēng)一驚,看著明裳的目光中帶著殺意。
“你怎么知道?”
“猜的,現(xiàn)在知道了!
明裳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來一個蘋果,卡巴卡巴地咬著。
一人一驢在自己面前吃著蘋果,這感覺……不太好,他也想吃。
尚明風(fēng)轉(zhuǎn)過頭咽了咽口水,“之前的事情抱歉,我逼不得已!
明裳面無表情發(fā)出“呵呵”聲,逼不得已就要殺她,他可真能甩鍋。
“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那是不可能的,賠錢,沒錢就用身體抵債!”
作為一個殺手,手中的情報肯定不少,以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木得錢的可憐大小姐,要想找一個十一年前就失蹤的人有點難辦的,最重要的是相國府對她娘的事情忌諱地厲害,無論她怎么旁敲側(cè)擊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敢跟她說,讓她無從下手。
真是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枕頭,送上門來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尚明風(fēng)忍不住瞪大眼睛,一個閨閣女子,怎么能說出這種用身體抵債的話,真是……不知廉恥。
“答應(yīng)了就給你吃怎么樣?”
明裳拿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在尚明風(fēng)的眼前轉(zhuǎn)了轉(zhuǎn),蘋果的香氣讓尚明風(fēng)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為啥她手里的蘋果看起來那么好吃?
“不!
“那好吧,汗血,你吃!
明裳絲毫不留戀地將手中的蘋果塞給小毛驢,小毛驢一邊看著尚明風(fēng),一邊吭哧吭哧吃著蘋果。
尚明風(fēng)瞇著眼睛看著小毛驢,咋不撐死你呢!
尚明風(fēng)身上有傷,明裳懶得去管他,就這個人之前還想殺她呢,給他處理傷口,她又不是圣女。
心里這么想著,明裳到底還是有些害怕尚明風(fēng)死在這里,不好說啊,而且尸體處理什么的也好麻煩。
尚明風(fēng)不開口,明裳也懶得很他說話,不管是早飯,午飯,還是晚飯,一人一驢雷打不動地在他面前吃。
也不知他們吃的什么,竟然那么香。
“我答應(yīng)!
“你說啥?”
明裳一臉懵地看著他,她都做好長期戰(zhàn)斗的準備了,這人居然同意了,不會有詐吧,明裳警惕地看著尚明風(fēng)。
尚明風(fēng)有些無語,不相信他問他做什么,消遣嗎?
“你等等。”
明裳讓毛驢在這里看著,自己一溜煙兒出了門,沒多久又回來了,手里拿著筆墨紙硯。
“先立個字據(jù)吧,我怕你反悔。”
明裳趴在床邊寫字,尚明風(fēng)原先不在意的目光漸漸落到了明裳的身上。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看什么看!簽字!”
明裳一臉兇狠,尚明風(fēng)木著臉拿起毛筆,剛準備寫下自己的名字,看到某一條時頓住了。
“財產(chǎn)歸明裳所有?”
“你欠我一條命,要不是我自己機智早就被你弄死了!
尚明風(fēng)無語,不過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只不過自己沒錢要讓她失望了。
尚明風(fēng)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明裳沒注意,捧著兩張簽個名的紙像傻子一樣笑了起來。
“你們江湖人應(yīng)該不會反悔吧!”
“自然不會!
“那行,合作愉快,吃蘋果!
尚明風(fēng)看著明裳從背后拿出切的方方正正的蘋果,一時之間忘了言語。
傻子,自己都差點殺了她,居然還對自己這么好,可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幫手找了,只可惜幫手身上的傷讓明裳有些發(fā)愁,沒錢難走天下啊,總不能去偷啊!
“咳咳,你先付點利息!
尚明風(fēng)真是要笑了,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明裳拉著尚明風(fēng)的腰帶,尚明風(fēng)一驚,“你,你要干什么!”
“看看傷!
明裳一揮手,小毛驢一躍而起壓住尚明風(fēng)的肩膀,明裳坐在尚明風(fēng)的腿上,柔軟的觸感讓尚明風(fēng)的臉色有些詭異的紅。
這……她就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胸膛一股涼意,尚明風(fēng)有些羞惱地偏過頭,不想看明裳的臉,那氣悶的樣子就像是被欺負的小媳婦兒。
“傷的不重,就是失血過多。”
明裳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自己的幫手這么快就死了,她還指望他幫忙找媽媽呢。
自己的傷口尚明風(fēng)是知道的,看著嚇人,不過卻是一些皮外傷,不過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是閨閣小姐嗎?
“汗血,你看著他,我去打盆水過來!
傷口還是要清理一下的,自己那邊還藏著一些藥,倒是夠用。
尚明風(fēng)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處在水深火熱的過程中。
冰涼的毛巾每次觸碰自己的身體,他就忍不住抖一下,而腿上溫軟的觸感更是讓他難過。
“忍忍,一個大男人怎么還比女人嬌氣!
明裳鄙視地看了一眼手臂擱在眼睛上,小聲喘著氣的尚明風(fēng)。
尚明風(fēng)咬牙,懶得跟她說話,等他恢復(fù),一定讓她知道男人有多危險。
將身上的傷口清理完,明裳抹了一把額頭,舒了一口氣,真是累死他了,尤其是病患居然還不配合。
“咚”
窗戶上響了一聲,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擊中了。
明裳走出房門,就看見坐在墻上笑得有些傻氣的宗綾。
宗綾,三皇子,這是明裳前不久剛知道的,畢竟能和太子殿下一起迎親的可不是普通人。
“三皇子殿下!
明裳行了一禮,宗綾有些無趣地擺了擺手,唉,早知道就不和皇兄一起過來了,這樣這丫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更有意思。
“咳咳,免禮!
明裳都要給這個三皇子跪了,她這里是有什么寶貝嗎,一天到晚地爬她的墻。
“三皇子殿下可是有事?”
宗綾從墻上跳下來,“沒什么事就不能來了嗎?”
“這倒不是,只不過這畢竟是女兒家的院子,屬后院,三皇子總這樣闖進來實在是不合禮數(shù)!
何止不合禮數(shù)啊,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這貨真是鐵了心的要污老子的清白。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宗綾玩著折扇,明裳嘴角抽了抽,不要搞得跟偷情一樣好吧,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你的脖子怎么了?”
看到明裳脖子上一層白紗,宗綾皺著眉上前一步,想要查看。
“殿下!”
明裳連忙后退,宗綾臉色一沉,這么不待見自己,之前騎著小毛驢和他二哥說的那么高興。
“哼!”
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冷哼,宗綾一躍墻頭,消失了。
都什么人。
明裳無語。
回了房間,尚明風(fēng)已經(jīng)坐起來了,小毛驢乖巧地趴在床下。
“那人是三皇子?”
尚明風(fēng)有些古怪地看著明裳,明裳翻了一個白眼,“一個抽風(fēng)的鬼,沒事兒爬墻,有病呢!”
尚明風(fēng)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實說起來,他和三皇子也算是一類人,都是不請自來的人。
“你和三皇子認識?”
“不認識,只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而已。”
尚明風(fēng)不說話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靜謐。
“你讓我做何事?”
“找我娘!
明裳看著窗外,小院中的雜草都被她給拔了,還劃了一個區(qū)域種了點小菜。
“你的娘不是……”
尚明風(fēng)有些疑惑,這相國府如今的夫人不是還在,她又是相國府的小姐,為何還要說找娘的問題。
“說來話長,等你傷養(yǎng)好了再跟你說。”
明裳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這次的單子任務(wù)實在是有些艱巨。
“一定會找到的!
“承你吉言吧!”
看得出明裳的性質(zhì)不高,尚明風(fēng)也就沒說下去。
相對于相國府的冷清,太子府可是熱鬧的很。
張燈結(jié)彩,還有各種樂器聲。
“太子殿下大喜,這次可是如愿獲得美嬌娘。”
“據(jù)說這相國府的大小姐可是難得的沒人呢!”
……
宗謀被一群人灌的爛醉,只知道傻笑,生生地掩蓋了那絕頂?shù)暮萌菝病?br />
“小姐,不,如今要叫太子側(cè)妃了!
紀芙掩蓋在紅蓋頭下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太子側(cè)妃,太子側(cè)妃,明明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才對。
“你們都退下吧!
“是。”
婚房中,只留下紀芙一個人,她一把將紅蓋頭掀開,狠狠地揉搓,內(nèi)心的不甘都要溢出來了。
“太子殿下!
紀芙一驚,連忙將紅蓋頭蓋在頭上。
配合著掀了蓋頭,喝了交杯酒,紀芙剛準備說些甜言蜜語,就被宗謀猴急地壓在身下,一夜折騰。
“傷好了嗎?”
明裳撐著下巴看著床上的尚明風(fēng)。
“……這個問題你一個時辰剛問過,你為何如此急切?”
這才過了兩天,明裳每天都問他傷有沒有好,他雖說不是特別嚴重的傷,可總歸也不是兩三天就能長好的。
“唉!”
明裳大大的嘆一口氣,明天就是紀芙回門的日子,明裳有種預(yù)感,紀芙明天要對自己下手了,可憐她一個弱女子,沒有武力值,只能白白的受人欺負,要不把小毛驢也帶上吧,它踢人還是一踢一個準的。
“你在苦惱什么?”
明裳在尚明風(fēng)的面前都有些沒心沒肺的,像這樣唉聲嘆氣的情況還是比較少的。
“女人的事情你們男人不懂!
明裳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尚明風(fēng),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擼小毛驢了。
尚明風(fēng)被明裳看得有些頭皮發(fā)麻,然而卻不明白她煩惱的原因,這讓他有些受挫。難不成真的是女人的事情男人不懂?
不提尚明風(fēng)自己在想些什么,紀芙回門的那一天,她早早地就被外面的動靜給鬧醒了。
“這特么才凌晨四點多,趕集啊!起這么早!”
由于尚明風(fēng)是個傷患,所以明裳把床讓給了他,自己縮在另外一間客房里,她有點輕微的起床氣,這相國府大清早的擾民讓她非常!十分!特別的不爽。
尚明風(fēng)也醒了,他睡眠一向淺,稍微有點動靜就睜眼了,聽到隔壁明裳的抱怨,他忍不住笑了。
“可恨!”
明裳一把推開房門,然后掐著尚明風(fēng)的脖子。
“還為履行條約,你就想殺我滅口?”
尚明風(fēng)眼中沒有一點害怕,畢竟明裳沒用力氣,而且沒有殺意。想來應(yīng)該是被人吵醒,現(xiàn)在心情非常不爽,急需一個出氣筒而已。
很不幸,他尚明風(fēng)就是那個出氣筒了。
明裳面無表情地看著尚明風(fēng),突然詭異一笑,“我要是睡不著,你也別睡了!”
說完,明裳一摔門就跑出去了。
尚明風(fēng)撫額失笑,她這樣的性子,不得罪人才奇怪呢!
想起他受傷落進相國府的時間,貌似好像是相國府嫁女,今天應(yīng)該就是那個女兒回門的時候了,難怪她如此暴躁,這相國府和明裳之間只怕關(guān)系并不好。
尚明風(fēng)皺著眉,對于相國府的消息他其實知道的并不多,相國府其實比較低調(diào),惹事又少,買他們消息的人也少的可憐,原本以為這相國府是個簡單的,現(xiàn)在看來,只怕不簡單。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明裳一進大堂,兩眼一紅,“可是妹妹回來了,三日未見妹妹,如隔三秋,我的心都要碎了!
大堂中還有不少的小廝和丫鬟在布置,相國公和夫人也都早早地起來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詭異地看著明裳。
明裳想念紀芙?可不能吧!兩個小姐誰不知道勢如水火,就大小姐出嫁的那一天,明裳還一口一個側(cè)妃差點氣死大小姐呢,這時候過來,肯定也沒安好心,也不知是想做什么壞事兒。
“你倒是有心了,還掛念小芙,不過她還沒回來,要到午時左右才能回來。”
相國公倒不知道明裳和紀芙之間的事,作為一個男人他也不會去管后院的事,對明裳漠不關(guān)心,也不見得對紀芙有多喜愛。
午時才能回來,這才多久,誠心折騰人啊,明裳覺得自己臉上的微笑都要維持不住了?
“女兒畢竟也是家中的一份子,要不我也來幫忙吧!”
紀芙她娘還沒來得及拒絕,明裳已經(jīng)搶過一個丫鬟手中的托盤,身子一歪,一不小心撞到了另外一個丫鬟。
這下慘了,大堂中人不少,一個碰一個的,結(jié)果將快要布置好的地方又搞得一團亂。
“對,對不起,女兒,女兒只是想幫幫忙。”
紀芙她娘的胸口一陣起伏,偏偏礙于相國公的面子,愣是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沒,沒事,明裳畢竟身體不好,還是好好休息吧,這里有丫鬟和小廝就可以了。”
這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明裳看著她那張扭曲的臉,心里不屑一笑。
“既然如此,那,那女兒告退!”
說完,明裳像是覺得自己羞愧難當(dāng),捂著臉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哼,不讓她睡,那就搞事吧,反正丟臉的又不是她!
明裳撒潑一通,心里的氣總算是平復(fù)了,去將尚明風(fēng)叫起來,又開始了每日一問。
“你到底……”
“不出一星期,傷口就結(jié)巴了!
“呦,不錯啊,你都學(xué)會搶答了!
尚明風(fēng)無奈,又不是他愿意的,還不都是被逼的。
“你若真困,我可以幫你封閉你的聽覺!
尚明風(fēng)猶豫了一下,建議道。
明裳連忙擺手,“算了吧,我暫時還不想做一個失聰?shù)娜!?br />
“只不過是暫時的,我自會幫你解開,并不會傷到耳朵。”
“謝謝了,不過不需要了!
尚明風(fēng)有些沮喪,他如今強勢未痊愈,總想著要幫明裳做點事情才好,不然總覺得有些羞愧。
“你如果真覺得過意不去,就趕快好起來,我還等著你幫我找娘呢!”
“理當(dāng)如此!
明裳看著尚明風(fēng),臉上的表情有些新鮮。
這殺手組織的文化水平不低啊,說話文鄒鄒的,聽起來雖然有些便扭,不過意思倒好懂。
“你們殺手是不是都特別厲害?”
“并不,只不過比普通人略強一點!
“謙虛什么啊,我跟你啥關(guān)系!”
明裳拍了一下尚明風(fēng)的胳膊,尚明風(fēng)臉色詭異一紅。
“我并未對姑娘做些什么,我們的關(guān)系,關(guān)系……”
尚明風(fēng)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只覺得滿嘴都是黏黏的,饒舌,讓他嘴巴都笨了起來。
“你想什么呢,合作伙伴懂不懂?”
明裳翻了一個白眼,這古時候的人還喜歡腦補呢,也是畢竟古時候的人心眼兒多,還喜歡自作多情。
“……哦!”
尚明風(fēng)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覺得有些失望,心里也有些悶悶的。
莫非,他還受了什么內(nèi)傷不成?
“話說,你不會連累我吧,先說好,我可不會武功,到時候死了,我做鬼就來找你!”
明裳發(fā)現(xiàn)尚明風(fēng)的時候,尚明風(fēng)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追殺,找地方隱藏,萬一被他的仇家發(fā)現(xiàn),找到她這里來,那她豈不是要涼涼?
“不會!
尚明風(fēng)回答的很堅定,他雖說受了傷,可那些人也全都死了,他只不過是因為流血過多不得不找個地方藏起來而已。
“那行,你好好養(yǎng)傷吧,我還等著你幫我找我娘呢!”
明裳站起身,如今時間還早,她倒是可以先吃點東西,不然只怕到時候因為饑餓戰(zhàn)斗力不足就不好了。
中午的時候,相國府一排的人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太子府的馬車才姍姍來遲。
“女兒!”
紀芙她娘一看到紀芙下車,就忍不住哭著撲過去。
明裳身子往后撤了撤,這哭的架勢,一點兒都不像紀芙回門,反而有點像紀芙頭七。
明裳暗戳戳地想著,以至于連紀芙到她跟前也沒發(fā)現(xiàn)。
“姐姐這是怎么了,可是看不起妹妹?”
紀芙身上穿著精美的華服,頭發(fā)梳成了發(fā)髻,原本看起來略小的容貌被妝容硬生生地撐長了十歲,雖然不顯得老氣,卻絲毫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也是,她都不是少女了,畢竟昨夜嫁為人婦。
“怎么會,姐姐見了妹妹一時高興的說不出話,再加上今早為了迎接妹妹起的過早,這身子就有些受不住了!
明裳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別說,她天生皮膚白,倒是硬生生被她咳出了病態(tài)。
“姐姐身體不好就不要多操勞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紀芙嫌惡地捂著鼻子,一副明裳臟得不行的樣子。
明裳又猛烈咳了幾聲,基本上都朝著紀芙過去了。
“。∽唛_,走開!”
紀芙猛然退了一把明裳,明裳倒沒想到她會這樣,一不留神就倒了下去。
完了,又要痛了。
咦,怎么不痛?
明裳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二殿下!
明裳慌忙從宗棋的懷中退出來,低著頭,行了一禮。
“二,二殿下!
紀芙的心里咯噔一聲,連忙行禮,紀芙她娘和相國公也跪下來行禮。
“免禮,都起來吧,我只是出來逛逛!
跪著的人嘴角一抽,隨便逛逛能逛到相國府,那您可真夠隨便的。
明裳就是有些受不了古人說一套做一套,免禮就免禮吧,每次都要等他們行禮完再說,虛偽!
“近日是芙側(cè)妃回門的日子,你們還是好好聚聚,不用管我了!
宗棋的目光一直都留在明裳的身上。
回皇宮的時候,他就查了明裳的身份,相國公原配夫人的女兒,也是相國府的大小姐。
暗衛(wèi)將明裳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擺在宗棋的面前,越發(fā)的讓宗棋心疼這個女子。
十歲左右的女童獨自一人在山頂?shù)钠品孔由盍肆,這六年也不知她是如果過的。
難怪身子不好,沒想到回了相國府還要受親人的磋磨,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豈不是就要被推倒,那么硬的地,摔下去可不得多疼。
都說這新娶的太子側(cè)妃如何蕙質(zhì)蘭心,溫婉柔順,現(xiàn)在看來,果然傳言不可信。
“那殿下?”
相國公頭皮發(fā)麻地上前一步,問宗棋是什么意思,不用管他?難不成他還要留下來不成?
“我是來找明裳的!
宗棋絲毫不覺得自己叫人家女子的閨名有何不對,反而又在嘴里念叨了幾遍,只覺得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名字。
明裳低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二殿下還真會找自己麻煩,本來就在夾縫中生存了,現(xiàn)在估計就更艱難了。
偷偷地抬起頭,又連忙低下去,果然紀芙和她娘的神情都恨不得吃了自己。
明裳的這番動作倒讓宗棋覺得心疼,他警告地看了一眼紀芙和紀芙她娘,兩個人也都不敢再看明裳的臉。
紀芙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倒是不知道明裳什么時候和二殿下這么要好了,好到二殿下居然直接叫她的名字。
明裳也想知道自己和宗棋什么時候熟悉到可以互相叫名字的程度了。
所以她說,這古人最喜歡的就是自作多情了。
“不知二殿下找我何事?”
“也沒什么,主要是今天天氣不錯,想叫你一起出去玩玩兒,順便看看你那跑的比馬還快的小毛驢。”
宗棋有些不滿意自己和明裳疏遠的距離,跨近了一步,笑瞇瞇地跟她說話。
那沒有一點架勢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皇家人,反而就像是見到自己心愛姑娘的小伙子。
“二殿下,男女終歸有別。”
明裳被嚇的往后退了一步,連忙低頭。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點吸引了宗棋的注意,怎么就這么黏呢?
難不成自己是萬人迷?
“你想違背本殿下的旨意?”
宗棋眼睛一瞇,來自皇室的威嚴撲面而來。
明裳咽了咽口水,“自然是不敢的!
“那行,我在這里等你,你去牽你的小毛驢吧!”
宗棋又恢復(fù)了笑瞇瞇的表情,“對了,相國公應(yīng)該不會反對吧!”
“臣……自然是同意的!”
宗棋這一頓威逼利誘下,明裳拉著小毛驢就出了相國府。
“哎呀,我沒帶馬,不去我們一同騎著小毛驢吧?”
明裳一驚,慌忙擺手,“殿下,使不得!
廢話,你這么大一個個子,沒準兒把我家汗血給壓趴了。
“開個玩笑。”
“……殿下童趣。”
玩笑個瘠薄,你個登徒子!
要不是自己武力值不行,再加上身份又不高,明裳想揍宗棋一頓的心情都有了。
“二哥?你怎么也在這里?”
宗綾騎著馬正巧來到他們的面前。
“三殿下也是隨便逛逛的?”
“……恩”
呵呵,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原本的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行,宗棋有些不爽。
“三弟的功課都做完了?”
“那是自然。”
“這可不行,學(xué)無止境,三弟應(yīng)當(dāng)查漏補缺!
“二哥不也是?”
……
明裳木著臉坐在河邊,小毛驢在一旁吃著草,她身后的兩人已經(jīng)吵了一路了,結(jié)果還在吵,吵個屁!動手啊,吵架費時還費水資源。
“救,救命啊!”
河中突然傳來呼救聲,明裳看了看,發(fā)現(xiàn)掉進河中的是一個粉衣女子。
這年頭,怎么女子都喜歡穿粉衣?粉嫩可愛嗎?
“二殿下,三……”
明裳一轉(zhuǎn)身,好家伙,身后一個人都沒有,原來在女子呼救的時候,宗綾和宗棋就飛過去了,他們輕功不錯,踏水而過,拎著女子的后領(lǐng)就將她拎上了岸。
宗棋咬了咬牙,可惡,被二哥搶先了一步,回頭看明裳,發(fā)現(xiàn)明裳正看著那名女子發(fā)呆。
“怎么,見過?”
明裳搖了搖頭,沒見過,不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
“去看看吧!”
此刻的女子正縮在自家丫鬟的懷里瑟瑟發(fā)抖。
“多謝,多謝恩人救我們家小姐!
“無事,你還是趕快找個郎中給你家小姐看看吧,不然感染上風(fēng)寒就不好了!
明裳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雖然是自作多情了一點兒,可品行還是不錯的。
“謝謝,謝謝!
丫鬟一個勁兒地道謝,已經(jīng)有人去請了郎中,那個女子應(yīng)該無事了。
“二哥,你這次只快了我一步!
宗綾微微一挑眉,宗棋懶得理他,“快你一步,是怕你跟不上。”
宗綾氣急,就想撲到宗棋的身上,宗棋一閃,卻沒想到身后是明裳,明裳多少不急,被宗綾撲倒在地。
我去!果然摔倒雖然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她都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沒,沒事吧!”
宗綾臉通紅,方才溫軟的觸感讓他心止不住的跳著。
“下,下次勞煩三殿下您看準一點!
明裳揉了揉屁股,還好是草地,不然屁股都要裂了。
“想,想起來我還有功課沒完成,先,先走了!”
宗綾說完,身形一閃,就騎馬跑遠了。
明裳臉一黑,我可真是氣死了,什么人吶!道歉都不說,直接就溜走了。
“我看看!
一旁的宗棋想去看明裳的屁股,被明裳竭力阻止了。
不是,這些皇子們學(xué)的禮都被狗吃了不成,一個兩個的,都這么魯莽!
“二殿下繼續(xù)玩兒吧,明裳失陪了!
明裳很生氣,連溫柔也懶得裝了,側(cè)坐在小毛驢的背上,回了相國府。
就在原地的宗棋一臉的懊惱,“早知道當(dāng)時就不讓了,結(jié)果白讓宗綾占了便宜,可惡!”
不管宗棋如何生氣,回到相國府的明裳倒是遭受了多番詢問。
“事實就是這樣,如若不信,父親可以讓老伯和駕車的車夫來對峙!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就別和二殿下和三殿下走在一起了,畢竟你們是不同的知道嗎?”
相國公摸了摸下巴的胡須,眼中精光一閃,明裳告退。
如今的相國府和太子殿下綁在一起,未來和二殿下三殿下不是一路的,萬一她再和二殿下和三殿下走近一點,太子那邊就不好交代了,而相國府只怕也會讓那位忌憚。
明裳倒覺得相國公讓她不和二殿下三殿下來往是在幫她,那兩個人對她絕對目的不純,明裳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所以遠離那兩個人也是明智之舉。
“紀芙來過!
尚明風(fēng)躺在床上,被子有些凌亂。
“你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了吧!”
“不曾,她沒發(fā)現(xiàn)。”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死了,我還年輕,我可不要死!
明裳癱倒在椅子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真的是讓她有些心力憔悴。
“你今日……”
明裳回來拉著小毛驢出去溜的時候沒有和尚明風(fēng)打招呼,就像明裳說的,他們兩個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沒必要什么事都說,只是看明裳拉著小毛驢“歡快”出游的模樣,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果然應(yīng)該是內(nèi)傷,這心口時時發(fā)悶。
要是被明裳知道尚明風(fēng)的心理,估計能呼他一臉,什么叫“歡快”,她那分明是憤怒,不樂意!
晚上吃飯的時候,明裳被叫到了大堂,據(jù)說是一家人團聚不容易,這次紀芙回門,下次見到紀芙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太子側(cè)妃哪是能夠隨便出門的。
“妹妹這一走,姐姐一個人在相國府就無人做伴了!
明裳放下筷子,來了,戰(zhàn)斗!
“姐姐一向喜歡安靜,就不勞煩妹妹掛心了,妹妹此番在太子府要好好的,姐姐就怕,就怕……”
明裳一哽咽,沒說出后面的話,然而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都知道這后面的話不是好話。
“你!”
紀芙捏著筷子,那扭曲的表情恨不得將明裳給咬死,賤人!
“娘親,姐姐也不小了,怕是應(yīng)該找個人家了!
紀芙嫵媚一笑,她娘正想說什么,卻不想相國公放下了筷子,“明裳的婚事我自有主張,這事你們就不必管了。”
相國公夫人嘴角的笑意一僵,然而卻不敢多說什么,對于相國公,她還是怕的。
紀芙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明裳倒是有些意外,看來她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呢。
一家人心思各異地吃著飯,除了明裳吃了個飽,其余的幾個都沒怎么吃。
吃過飯的明裳回了小院,尚明風(fēng)穿著衣服坐在桌前。
“你傷好了?”
明裳眼睛一亮,傷好了,就能辦事兒了,她如今手上的人脈和錢都有限,有了尚明風(fēng)的幫忙,總歸是快一點的。
說實話,明裳對她娘是否活著其實是不太樂觀的。
十一年前失蹤的人,消息還都被封鎖了,那肯定是犯事了,估計還是犯了大事兒。
相國公對她這么不待見,明裳都忍不住想她娘是不是給相國公帶綠帽子了。
明裳越想越可能,沒準兒因為綠帽子,相國公私下把她娘處理了也說不準,反正她娘除了個名字,什么都沒有。
話說她娘叫啥來著?
明裳覺得自己遭受了人生巨大的疑惑,她貌似還不知道她那便宜娘叫啥?
原主的記憶也是沒有的,甚至是她娘的面孔都模糊了,只依稀覺得是一個漂亮的女子。
“還未,只是在床上躺久了,出來走走!
按照尚明風(fēng)以往的習(xí)慣,每天都是要練武的,畢竟殺手要時刻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tài),這次受傷,他躺了三天已經(jīng)是最大極限了。
“還沒好,就不要隨便動,回頭傷勢加重了怎么辦?”
明裳翻了一個白眼,連忙將尚明風(fēng)扶上了床。
“你,這是擔(dān)心我?”
尚明風(fēng)眼睛微微亮,他做殺手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人擔(dān)心過他。
“當(dāng)然了,畢竟能幫上我的就你了,你要出事,我找誰!”
“哦。”
尚明風(fēng)頭耷拉下來,心里有一股無法說出口的失望,他這傷的后遺癥也太重了。
紀芙在相國府待了一夜,隨后就被接走了,來接她的人還是太子殿下。
紀芙看到宗謀的時候,眼睛一紅,整個人楚楚可憐。
“怎么了?可是受了欺負?”
宗謀心疼地將紀芙抱在懷里,好一頓安慰。
旁邊相國公和相國公夫人一聽,連忙告罪。
“太子殿下,妾身并未受欺負,只是考慮到如今離了相國府,姐姐獨自一人,也沒有玩伴,心里就有些難過!
紀芙趴在宗謀的胸口,眼中淚光閃閃,看得宗謀一陣心疼。
“這又如何,回頭本宮辦幾個宴會,讓你的姐姐認識認識京城中的貴族小姐!
“多謝太子殿下,殿下如此對妾身,舍身無以為報!
“芙兒說笑了,你我本就一體,你的姐姐自然也是本宮的姐姐!
“太子殿下!”
“芙兒!”
小院中的明裳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安排都被人預(yù)訂了,不提那些,紀芙走了,相國府的人一貫忽視她,正巧便宜了她辦事。
“我傷好了!
兩天后,尚明風(fēng)在夜里突然闖進隔壁的房間,明裳正睡得迷迷糊糊,猛然間聽見耳邊有人說話,嚇得她差點叫出來。
“你干嘛!”
她就說這些古人,慣會說一套做一套,嘴上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有別,現(xiàn)在連女子睡覺都能闖進來了,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不是說傷好了就來告訴你嗎?而且還需要幫助你查詢母親的消息,自然是越早越好!
尚明風(fēng)一臉的坦蕩,倒覺得是明裳自己多想了。
明裳憤恨地揉了揉被子,剛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尚明風(fēng)像是被驚到了一樣,慌忙轉(zhuǎn)身。
明裳嘴角一抽,哎呦,剛才怎么不覺得羞愧,現(xiàn)在做給誰看!
“咳咳,你要我做什么?”
尚明風(fēng)輕咳了兩聲,哪怕如今明裳穿好了衣服在他面前,他依舊是不敢看他,他現(xiàn)在才覺得自己晚上來找明裳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幫我查相國府十一年,不,十六年前的事!
明裳原本打算差她娘失蹤的那年,后來想想還是去查查她娘出現(xiàn)的那些年比較好。
畢竟找她娘,肯定還是應(yīng)該知道她娘的來歷,以及如何和相國公相識的事情。
相國府的消息她沒辦法打探,明裳也想過去別處打探,她詢問過相國府周邊的人家,然后所有人的口徑都一致,那就是從來沒見過她娘。
這就奇怪了,相國府的夫人居然從沒人見過,這簡直匪夷所思。
相國府周圍的人僅知道相國府在如今的夫人之前還是有一個夫人的,然而再多的消息就沒有了,甚至他們都不知道相國公什么時候成的親。
相國公是承席的父輩的職位,也就是說基本上都在京城沒出去過,那就奇怪了,莫不是她娘就是京城的人?
明裳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明明有那么大一個漏洞,偏偏沒有任何線索。
“如果可以,也幫我查查我爹近二十年的動靜,具體到他去了哪兒,見什么人!
工程量可能比較大,明裳已經(jīng)做好了尚明風(fēng)商量的準備了。
“好!
“恩?你說啥?”
“我同意了,半個月后我會把東西給你!
明裳覺得她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尚明風(fēng)的職業(yè)了,這殺手組織莫不是本領(lǐng)通天不成?
“盡力而為!
“恩!
分配完工作,明裳總算可以睡個好覺。
暗處有尚明風(fēng)查,明處明裳準備自己行動,如果她能認識京城的一些權(quán)貴就好了,相國公肯定要和他們打交道,正巧問問是否認識她娘。
明裳琢磨著見權(quán)貴的機會,然而沒想到紀芙自動把這個機會送到了她的面前。
“大小姐,這是我們小姐送過來的,讓你參加三天后的聚會!
兩個丫鬟將東西放在桌上,也不敢多停留,畢竟這院子里鬧鬼,據(jù)說還是先夫人的鬼魂,誰也不愿意來,畢竟晦氣的很。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這紀芙還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
明裳摸了摸送過來的衣服,手飾,確實是高級貨,送不送是紀芙的意思,但是穿不穿就是明裳自己的意思了。
紀芙怎么可能對她這么好,肯定在哪里等著她呢,不能上這個當(dāng)!
明裳將衣服壓在了箱底,然后拿出一件藍色的羅裙,這是她自己買的,只不過沒穿過而已,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手飾明裳也準備了一些,雖然清素了一點,可是卻沒有不禮貌。
“走了,汗血,我們?nèi)ジ把!?br />
這次的宴會并不在太子府,而是在一個大臣的家中,太子不好明面上舉行那些不入流的宴會,不然給那位留下一個只知玩樂,不思進取的形象對他是不利的,所以就假借別人的手舉辦了宴會。
明裳來的挺早,此時還沒多少人,來的大多都是女眷,一般都是大的帶著小的,老的帶著少的。
明裳的目標可不是那些小的少的,她所關(guān)注的是那些夫人級別的。她沒打算直接去打聽笑意,只是在幾人的面前走一走,刷個臉,如果有好奇的人,肯定會前來尋她。
相國府大小姐回來在京城不是秘密,因為這個回來的大小姐身份很尷尬,如今的相國府她倒是多余的一個。
“姑娘留步!
明裳一頓,來了,帶著好奇的目光恰到好處地轉(zhuǎn)頭,“夫人?”
“姑娘可是相國府的人?”
眼前的少女十六七歲的樣子,身著藍色的羅裙,頭上僅有一根玉制的釵,美目中帶著好奇,唇色很淡,卻是人間絕色。
像,真像,和她當(dāng)初見到的那個女子簡直一模一樣。
明裳沒想到轉(zhuǎn)了一圈就有了收獲,她點了點頭,“是,不知夫人是?”
那夫人一笑,“這宴會是我舉辦的,你猜我是誰?”
明裳了然,“唐夫人安。”
這次的宴會是御史大夫唐大人的夫人舉辦的,明裳叫一聲唐夫人也不為過。
“恩,不錯,到我身邊來。”
唐夫人朝著明裳招了招手,明裳走到她身邊,在她身側(cè)蹲了下來。
“像,真像,你倒是和你娘長的一模一樣!
唐夫人摸了摸明裳的臉,臉上的表情有些悵然。
“當(dāng)時娘親走的早,明裳不過五歲,只可惜記憶也少。”
“唉,你這傻孩子!
相國府的事情唐夫人很明顯是知道什么的,只可惜她不說,而明裳也沒有那個權(quán)力問。
“如今在相國府可還習(xí)慣?”
“習(xí)慣了的!
唐夫人又問了幾句明裳的生活,然后打發(fā)她離開了。
明裳轉(zhuǎn)了一圈,倒是有幾個夫人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就奇怪了,權(quán)貴之家見過她娘,為何周圍的人家一個也不知道。
來的人越來越多,明裳坐在角落里,這里既好觀察,又不易被別人發(fā)現(xiàn)。
看了許久,明裳看到了宗棋還有宗綾,不僅如此,宗棋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粉衣嬌俏的小姑娘。
有點眼熟,那不是上次被宗棋救的女子嗎?
“上次二殿下救了我,還沒來得及謝二殿下呢!
粉衣女子,也就是將軍府的小小姐華容往前跳了一步,然后轉(zhuǎn)身對著宗棋一笑。
“當(dāng)時情況緊急,本殿下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宗棋回著花容的話,眼神卻一直在四處尋找著,不應(yīng)該啊,她應(yīng)該來了才對。
“二哥,你先帶著華小姐看著,我去那邊玩玩兒!
宗綾看著某處,眼睛一亮,不自覺地笑了,跟宗棋說了一句,就朝著那個角落走了過去。
明裳還在看著花容,卻不想前面的視線被遮擋住,一抬頭,就看見宗綾彎著腰,看著自己。
“三殿下。”
明裳行了禮,正打算離開,宗綾就叫住了她,“我讓你走了嗎?”
明裳暗自撇了撇嘴,轉(zhuǎn)身,“三殿下可還有事?畢竟這里都是女眷。”
意思就是你應(yīng)該收斂一點,去前院,那里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
“我在這里怎么了,誰敢說一句!”
明裳苦惱,已經(jīng)能感覺有不少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這人是掃把星嗎?碰到他一準沒好事。
“那三殿下好好玩兒,明裳告退!
懶得和這人呆在一塊兒,她還有正經(jīng)事要做呢!
“明裳,明裳!”
得,又來一個。
“二殿下!
宗棋看到明裳也走了過來,跟著宗棋旁邊的華容也過來了,連帶著帶來了不少女眷的視線。
現(xiàn)在好了,她成功地從一個小透明變成一個發(fā)光體。
“太子,太子妃到!
得,人都齊了。
“姐姐!”
紀芙一進門就裝作一副高興的樣子朝著明裳奔了過來,明裳有些納悶兒,她都躲這么遠了,這些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的?難不成她真是萬人迷?
有點害怕,總覺得自己是萬人迷。
明裳微微一笑,紀芙拉著明裳的手來到太子的面前。
“殿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剛回來的姐姐!
“太子殿下安!
“不用多禮,你既是芙兒的姐姐,自然不用拘束。”
芙兒,嘔!
“是,謝謝太子殿下。”
明裳垂著頭,都能感覺周圍的目光要把自己射穿了,現(xiàn)在好了,估計結(jié)束就該傳出她水性楊花,勾引這個,勾引那個的謠言了。
這萬惡的世界啊,欺負她這么一個弱女子,可恨!
“都不用拘束,這只是一個小宴會!
唐夫人聽聞太子和二殿下三殿下都來了,連忙出來迎接,所幸太子和二殿下三殿下都沒過多的停留。
宗綾倒是想和明裳一塊兒,結(jié)果被宗棋給拉走了。
“你是明裳姐姐?”
華容眨著眼睛看著明裳,明裳微微一笑,我是明裳,可不是你姐姐,你這姐姐我可擔(dān)不起。
之前明裳就覺得華容有些眼熟,現(xiàn)在一看卻發(fā)現(xiàn)和自己有些相似,花容是將軍府的小姐,和相國府沒什么交情,或許不過是巧合,明裳心里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兒。
她怎么感覺越查下去,她娘的身份就越不簡單呢?腦瓜疼!
“明裳姐姐是相國府大小姐,那紀芙姐姐?啊,不好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明裳姐姐不會怪我吧?”
明裳呵呵一笑,果然,這古人不管多大,都是人精。
“我們都是相國府的女兒!
“哦!”
華容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明裳暗自警惕,總覺得這華容不安好心。
“可能都是相國府的女兒吧,兩位姐姐倒是很受皇室歡迎。”
可不是,一個嫁給了太子,一個和二殿下三殿下都相處的好。
明裳無語,原來不過是嫉妒。
“比不上華小姐!
當(dāng)然比不上華小姐了,畢竟跟二殿下套近乎,人家都不理她的呢!
花容笑著的臉僵了一下,“呵呵,我看到熟人了,就不打擾明裳姐姐了!
明裳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明裳剛來京城沒多久,這京城的貴女們也都不認識,唯一說話的唐夫人去招待別人了,她只能自己隨便逛逛。
“是明裳小姐嗎?”
一個丫鬟來到明裳的身前,似乎是有話跟明裳說。
“何事?”
“明裳小姐跟我來!
丫鬟四處看了看,然后帶著明裳來到一間房子前。
“有人找我嗎?”
“明裳小姐在這兒稍等一會兒,老夫人隨后就到!
丫鬟將明裳帶進屋里,隨后關(guān)上了門。
明裳嘴角抽了抽,怕又是那個女的要對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人了。
果然,人要是倒霉起來,就得不停的倒霉,明裳覺得自己連鎖倒霉了。
屋子里沒什么東西,看來應(yīng)該是一間客房。
明裳拉了拉窗子,拉不動,看來窗戶也被他們釘死了。
紀芙應(yīng)該是算計好的,難怪她給自己送衣服,只是她不理解,為何唐夫人要幫紀芙呢,明明唐夫人不討厭自己!
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自己還是要找機會溜的。
明裳臉有點黑,她基本上能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了。
那個丫鬟應(yīng)該是去叫人了,明裳舉著板凳狠狠地敲窗戶,感謝技術(shù)不發(fā)達的古代,紙糊的窗戶不是說笑的。
敲開窗戶,明裳從窗戶爬了出去,沒有立刻離開,明裳躲在窗邊,被樹枝給擋著。
沒多久,那個丫鬟帶著人過來了,是一個男人,穿著白袍都掩蓋不住自己猥瑣的氣息。
“少爺,快進去吧!”
那丫鬟推了推那人,那人迫不及待地推開門。
趁那兩個人都在的時候,明裳嘴角一勾,“啊!”
前院的人只聽見一聲尖叫,連忙來到后院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屋里的丫鬟和那個男人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準備出門,卻被剛帶人進來的唐夫人遇個正著。
“愈兒,你怎么在這里?”
愚兒,還真是愚兒,被人拉著就過來了。
“原本兒子打算去前院找你們,卻沒想到一時發(fā)呆,來到了這里!
唐愈一臉的羞愧,明裳忍不住翻白眼,這拙劣的借口,誰信!
“怎么回事!”
唐夫人嚴厲地看著唐愈身邊的丫鬟,丫鬟一臉的害怕。
“誰讓你把少爺帶進來的!”
唐夫人的聲音帶著寒意,男不入后院,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唐夫人都不肯,這后院這么多女眷,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摘都摘不掉。
“奴婢,奴婢只是……”
明裳是自己關(guān)進去的,誰知道才進去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這什么還沒發(fā)生,如何完成側(cè)妃的任務(wù)。
丫鬟心里害怕,偏偏又什么都不敢說,無論是側(cè)妃還是老夫人都不是好惹的。
“咦,你們怎么都在這里?”
明裳從窗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到唐夫人的時候眼睛一亮,“唐夫人可是來找明裳的?”
唐夫人有些懵,這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明裳,你怎會在此?”
“唐夫人不是讓丫鬟找我?結(jié)果可能是小丫頭忘了,把我關(guān)在這里,明裳小時候單獨在一個房間有些害怕,這才逼不得已砸了窗戶,卻沒想到跳下去太急,崴了腳!
明裳一臉的尷尬,好似沒想到自己的呼叫讓這么多人都來了。
在場的人都是深諳宅斗之道的,明裳的一番話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時之間,看著唐夫人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唐夫人臉一沉,“這事兒是我不周到,回頭就處罰了這個丫頭!愈兒還是快回前院吧,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待的地方。”
“是!
唐愈有些可惜地看著明裳的臉,這么漂亮的女子,可惜了,差一點點就得到了。
明裳被唐愈看的一陣火氣,臭流氓,臭狗屎!
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明裳往后退了一步。
唐夫人看到自家兒子的眼神,臉又是一黑!
如果明裳真是相國府的大小姐,她倒是不介意讓兩個人湊一對,然而明裳的身份如今不明,她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兒子給唐家?guī)砺闊?br />
“還不帶少爺離開!”
唐夫人瞪了一眼丫鬟,丫鬟眼睛一縮,只怕自己活不了了,唐夫人的手段她可是見識過的。
“……是,奴婢告退!
丫鬟一臉的絕望,帶著唐愈出去了。
“都是我管教無方,明裳可有事?”
“無礙,唐夫人,只怕明裳要先走了,不能陪您聊天了!
“沒事沒事,以后歡迎你來做客!
還以后勒,下一次沒準兒還不知道躲不躲得過。
心里拒絕,嘴上明裳還是笑著同意了。
騎著小毛驢出了府,明裳一邊揉著腳踝,一邊罵著紀芙。
看來那丫鬟做的事老夫人是不知道的,應(yīng)該是紀芙指使的,挨千刀的,怎么就總和自己過不去呢!腳痛死了!
明裳當(dāng)時跳下來的時候,確實崴了腳,那一瘸一拐的樣子也不是裝出來的,果然,糟心的老天欺負她這個沒武力值的小可憐。
“明裳。”
坐在小毛驢背上的明裳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真是逃過一波,又來一波。
“二殿下可是有事?”
最好有事哦,不然她的火氣就壓不住了呢!
“方才在前院聽到你崴了腳,這不,我準備帶你去看看大夫!
宗棋盯著明裳的腳看了看,明裳腳縮了一下。
大哥,麻煩不要這么露骨好嗎?在你們這個時代,你這種行為叫做耍流氓。
明裳覺得自己臉上的笑都要保持不住了,一個兩個的都有病嗎?
“小傷而已,不勞殿下關(guān)心了!
明裳拍了拍小毛驢的背,小毛驢從宗棋的面前走過,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
宗棋倒是想攔著明裳,可是這大街上攔著人家女子,還是在御史大夫的門前,回頭指不定就被參一本調(diào)戲人家姑娘呢!
唉,可惜了,他還想和明裳多相處一會兒呢。
明裳回了自己的小院,拿出紙筆寫下唐夫人還有另外幾個夫人的名字,又寫下了華容的名字,這是她所觀察到的比較可疑的人。
明裳手指在華容的名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大將軍面前露個臉,明裳覺得自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接下來的機場宴會明裳都回絕了,問不出什么消息,那些踩低捧高的貴女們煩人的厲害,懶得過去。
不過前幾天聽說太子側(cè)妃被禁足了,據(jù)說太子殿下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
明裳挑了挑眉,看樣子唐夫人應(yīng)該是知道紀芙干的好事了,都鬧到了太子的面前,這下紀芙估計要消停一會兒了。
“大小姐,老爺叫你呢!
門口的小廝傳完話,急匆匆地離開了。
明裳若有所思,她這便宜爹一向?qū)ψ约翰挥枥頃尤徽易约赫勗,可真是新鮮。
“父親!
明裳來到書房,相國公點了點頭,“坐吧!
“不知父親叫女兒來所謂何事?”
“也沒什么,圣上想要見你一面,后天你跟我進宮!
明裳的眼睛落在相國公捏緊的拳頭上,嘴唇一勾,“是!
圣上叫她進宮,他那么緊張做什么?
“你也無需害怕。”
看明裳不怎么說話的樣子,相國公又加了一句,該來的還是會來。
晚上的時候,尚明風(fēng)回來了,這次他倒是學(xué)聰明了點兒,所以在明裳房間的桌前坐著,一直等她醒過來。
可想而知,明裳在看見一個大男人坐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有多么可怕。
明裳嚇得猛吸一口氣,嗆得自己直咳嗽。
“我說,你是不是誠心想嚇死我,好繼承我那失蹤的娘?有病!”
“……只是不想打擾你……”
被明裳猛瞪一眼,尚明風(fēng)很識趣地不說話了,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消息這么快就有了?”
明裳灌了一口水,嗓子稍微好受了一點兒,尚明風(fēng)之前說是半個月,如今過去了差不多十天,看來快了不少。
“沒有!
“沒有你回來做什么!”
“上面說那個人的信息屬于禁區(qū),不讓賣。”
我滴乖乖,她娘究竟是什么人啊,連殺手組織都這么忌憚。
明裳忍不住有些沮喪,她這能知道的消息太少了,而尚明風(fēng)的這條線也斷了,這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她娘!
“名字也不能說?”
“不能!
“啊,那豈不是沒有一點消息,你上面有說為什么不能說嗎?”
“沒有,只是讓我不要查,不然會有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明裳皺眉,她似乎是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些人對她娘的事情頗為忌憚了。
究竟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會讓那么多的人都恨不得抹去一個人的存在呢?她娘的失蹤會不會就是因為怕連累到其他人所以才走的呢?
“不過我從別處找到一個消息!
尚明風(fēng)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么?”
“十一年前,有一名女子從相國府抬到了皇宮!
明裳懵逼,這怎么又和皇宮扯上了關(guān)系,難不成皇帝還搶了她娘不成?
我滴天吶,這關(guān)系可真夠亂的。
“你再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別的消息!
“那你……”
“我去皇宮里看看!
尚明風(fēng)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可是看著明裳的樣子,放棄了。
皇宮不是個好地方,她去了還不一定回的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來叫明裳洗漱穿衣。
明裳努力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面無表情的丫頭,看來應(yīng)該是相國公自己找的人,不多話,動作還利索。
“去了皇宮,別亂說話!
馬車上,相國公閉著眼睛,明裳要不是聽見他說話的聲音,還以為他是在睡覺呢。
“是。”
低垂著頭,明裳應(yīng)了一聲。
這還是她頭一回做馬車,去皇宮總不能騎著小毛驢,回頭一個“侮辱皇宮”的罪名落下來,自己這單就得涼了。
明裳垂著頭跟在相國公的后面,目不斜視,相國公需要上早朝,明裳只能在大殿的門旁邊等著他。
沒有座位,還沒吃早飯,這讓明裳的小身板兒十分的煎熬。
都說做皇帝好,明明就是個費腦的體力活兒,難怪皇帝不長命,不說后宮的女人等著寵幸,前朝的大事小事也勞心勞力啊。
“退朝!
隨著這話一落,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有大臣從皇宮出來。
明裳站在角落里,不引人注目,安靜地當(dāng)著自己的花瓶。
“明裳你怎會來皇宮?”
好了,花瓶當(dāng)不成了,她要當(dāng)一個會說話的花瓶了。
“二殿下,三殿下安!
躲在這角落里你都能看見,你是人形雷達嗎,騷年!
“我是隨著父親過來的!
正巧相國公出來了,行了禮之后,帶著明裳告退了。
“二哥,你說父皇找明裳做什么?”
“可能是為了我們的婚事吧!”
“二哥,有沒有人說你很幽默?”
“這倒沒有!
宗綾不說話了,兩個人看著明裳和相國公的背影若有所思。
御書房中,皇帝正在用早飯,明裳和相國公只能呆在外面等,半個時辰之后,兩個人總算是見到了皇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人叩拜,額頭著地,等著皇帝說免禮,然而等了許久,皇帝都不出聲。
明裳明白了,這皇帝不待見相國公,而且也不待見自己。
看來皇帝和相國府有仇啊,明裳對尚明風(fēng)給出的那個消息的推測又信了幾分。
這皇帝沒準兒真搶了她娘,她娘給她爹帶了綠帽子,那這樣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明裳忍不住為自己的腦補歡呼,這么想下去,那她娘豈不是就在皇宮?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四舍五入,她就是公主啊!
“都起來吧!
皇帝的聲音果然充滿著威嚴,從地上爬起身的兩個人都低垂著頭,不發(fā)一言。
“抬起頭,讓朕看看!
明裳微微抬頭,眼神卻落在地上,龍顏不能直視啊,萬一有火了可咋辦。
“倒是和她頗為相似。”
明裳敢保證,她聽到了她爹的咬牙聲。
看來皇帝這綠帽子讓她爹很是憤恨啊,只可惜啊,敢怒不敢言。
“相國公先出去吧,朕有話要和明裳說。”
“皇上,小女在外多年,只怕不懂規(guī)矩……”
“無妨,朕恕她無罪便是!
相國公身子抖了一下,抬手告退,只是隱藏于袖中的手死死地握著。
明裳心有點慌,長居首位的人氣勢真不是蓋的,明裳只覺得壓力山大。
“看著朕的眼睛。”
明明沒什么起伏的聲音愣是讓明裳嚇了一跳,果然,全天下都在欺負她這個弱女子。
“臣女不敢!
明裳連忙跪下,那人沒了聲音,不一會兒,明裳聽到一陣衣服的摩擦聲。
大汗!這皇帝不會看上她了吧?也是,她畢竟是萬人迷。
一個粗糙的手指勾著明裳的下巴,明裳只能順著力道抬起頭。
“知道為什么朕叫你來嗎?”
“臣女不知!
“你這張臉啊,真是像極了你娘,只可惜,她不在了!
不在了?不是吧,這線索又斷了。
“不過你在這里,她肯定會回到朕的身邊的!
皇帝摸著明裳的下巴,一雙眼睛透著她不知道在看誰。
明裳有些頭皮發(fā)麻,我滴娘嘞,怎么那么調(diào)皮。
明裳覺得這皇帝有些鬼畜,是別人家的老婆比較好嗎,讓你這么念念不忘?
“你就住在皇宮里吧,就作為韶華公主的玩伴!
“……是。”
這場單方面決定的工作就這么定下來了,無奈明裳只能跟著相國公先回了相國府,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進宮陪公主了。
“我不在你要乖一點,小心一點,別被人害了!
皇宮里不準帶小毛驢,明裳也沒辦法帶過去,只能先放在自己的小院,她給尚明風(fēng)留了一張紙條。
這一去,還不知道回不回的來。
小毛驢有些不舍地蹭了蹭明裳的裙角,明裳摸了摸它的背。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就先跟著尚明風(fēng),等我回來了,再去尋你!
自己不在相國府,以紀芙她娘的性子,指不定就將自己的東西都扔出去呢,小毛驢畢竟是個動物,踢人還行,不過在相國府還是不太安全。
明裳東西不多,也就一個小包裹,剛從皇宮出來沒多久,又坐著馬車回來了。
韶華公主和二殿下三殿下是一母同胞,是皇帝最為寵愛的公主,可以說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你就是新來的明裳?”
韶華公主在明裳的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敢看皇帝,明裳還不敢看公主嗎!目光直視地盯著韶華,沒半點閃躲。
“你這丫頭倒是比旁人有意思!
韶華笑了笑,明裳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公主是個好相處的。
韶華人如其名,是一個特別明艷的女子,和明裳的柔弱不同,她就想是溫暖但不刺眼的小太陽,明裳覺得能在皇宮看到這樣的女子也是難得。
要么就是韶華被保護得很好,要么,韶華就是很強大,根本不在意。
明裳更傾向于后者,當(dāng)然這里的強大是指內(nèi)心。
“多謝公主夸獎!
“恩,以后你就住在本公主的韶華宮吧!”
韶華大手一揮,在她的隔壁給明裳收拾了一間屋子。
夜晚的時候,尚明風(fēng)來到了皇宮,此時的明裳還沒睡下。
不是她不想睡,是不敢睡啊,這是皇宮,稍不留神,沒準兒就被人給害了。
明裳武力值基本為零,情商還可以,也只能在韶華公主的手下卑微的討生活而已。
卑微的明裳,卑微的玩伴,唉!
“咚咚”
窗戶被人敲了兩下,明裳打開窗,尚明風(fēng)跳了進來。
“你不要命了,皇宮都敢闖!”
明裳拉著他進了內(nèi)室,小聲地說話,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這木愣子,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成刺客可是要被殺頭的。
“無礙,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
尚明風(fēng)搖了搖頭,眼神卻不經(jīng)意地看著明裳,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受傷。
“你幫我照顧汗血,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皇宮。”
那皇帝估計是鐵了心的要讓她留下?lián)Q她娘了,不說她娘還在不在,就是在,她娘來不來皇宮還說不準。
“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跟我娘有關(guān)的?”
尚明風(fēng)帶來的消息,那只有她的便宜娘了。
“不管好消息,壞消息,你直接說吧,我都承受的住。”
明裳捂著胸口,尚明風(fēng)微微看了一眼,恩,好像還不小。
“你娘近期可能會來京城,只不過她好像不記得你了。”
“等等,之前你不是說那是禁區(qū),不能看的嗎?”
剛才被消息砸昏了頭,現(xiàn)在想起來,有點不對勁。
“哦,我用一個承諾和上面的人換的!
明裳微微瞪大眼睛,一個承諾不要說的這么輕松啊,魂淡!
“沒有生命危險!
仿佛是察覺到明裳的擔(dān)心,尚明風(fēng)又加了一句。
至于那個承諾,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了,人我們可以慢慢找,別回頭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那你呢?”
在皇宮還不是一樣的危險,你都不怕,我為何要怕。
尚明風(fēng)垂著眸子,他沒多說,明裳好像不喜歡和別人太過交集。
“我不一樣,我又不會死,行了,你把東西都帶過來了吧。”
要不是顧及著作為一個弱女子的矜持,明裳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上去搶了。
尚明風(fēng)從懷中拿出一卷紙,“這是記載著你娘的消息!
“知道了,回頭我會看的,你快走吧,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就慘了,別忘了幫我好好照顧汗血,瘦了拿你是問!”
明裳推了一把尚明風(fēng),尚明風(fēng)頓了一下,終究還是離開了。
如今他和她的約定已經(jīng)完成,自己應(yīng)該輕松才是,可是為何胸口還是悶悶的,上次一定是內(nèi)傷了,一定要去找醫(yī)生看一下。
那個關(guān)于神秘便宜娘親的消息就在眼前,明裳卻有些猶豫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如你所期待的那樣,直覺告訴我,你娘親和你所設(shè)想的感覺有很大的出入!
胸口一陣陣發(fā)悶,激動地有些喘不過氣來,明裳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
將眼前的卷打開,明裳一點一點的往下看,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崩潰,只覺得是人生情感都體驗了一個遍。
小說都不敢這么寫好嗎!
明裳的娘親是華將軍的妹妹,不是親妹妹,是續(xù)弦夫人帶過來的女兒,閨名為梓兒,在當(dāng)時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
美人身后追逐的都是英雄豪杰,不僅是自己名義上的兄長,還是她的便宜爹相國公,乃至當(dāng)今圣上,都是她娘的裙下之臣,然而最終她娘還是選擇了他爹,成了相國府夫人。
成親之后,她娘就不怎么在外露面了,甚至是聚會都去的少,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娘不愿意去,喜靜,然而真相往往不是這樣,她娘被她爹囚禁了。
明裳簡直震驚了好嗎,相國公看著挺精明,也算一個正人君子了,真是沒想到,還有兩幅面孔呢,囚禁,真是羞恥。
她娘被她爹囚禁了五年,終于受不了了,那時候明裳五歲,她娘尋求皇帝的幫助,皇帝秘密地將她接到了皇宮。
所以說她是個先被母親拋棄,又被父親拋棄的小可憐!
明裳捂著胸口,胸口悶得讓她只想哭,十一年的堅持,在這一刻瓦解了。
“別,別難過。”
明裳鼻子酸的厲害,偏偏現(xiàn)在還不能將身體還給原主,只能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情緒。
腦中的記憶去潮水一般向她涌來,那是她這十六年的記憶,由父母疼愛的小公主最終定格在六年前被送到小木屋的茫然。
明裳放下手中的卷,慌忙地捂著嘴,眼淚一顆一顆地掉著,整個房間都是她壓抑的哭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睛酸澀無比,心里的感覺才平復(fù)下來,明裳松了一口氣,拿起卷繼續(xù)看了起來。
她娘被接到了皇宮,原本以為會脫離被囚禁的痛苦,卻不想皇帝將她安排在后宮,當(dāng)晚就寵幸了她。
她娘自覺對不起她爹,恨不得當(dāng)場就去了,皇帝一頓甜言蜜語下,她留了下來。
當(dāng)初懷孕生明裳的時候,她娘就落下了病根,所以在皇宮的兩年里都沒有懷孕。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然而在去拜佛的途中,她娘遭遇了刺殺,落到了懸崖,幸好當(dāng)時華將軍路過,她娘獲救了。
只是華將軍并沒有將她娘的消息告訴皇帝,反而找了一個院子將她娘藏了起來,這一藏就是三年。
也不知相國公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當(dāng)知道她娘不僅從皇宮出來,還和華將軍在一起的時候,她爹就對她冷淡了,甚至最終將她送到了小破屋,任她自身自滅了。
明裳還是能夠理解便宜爹的做法了,總覺得自家爹的頭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原本這日子安安分分也就罷了,然而她娘想要華將軍給她一個名分,這如何能給,畢竟他們可是名義上的兄妹,一旦被發(fā)現(xiàn),華家豈不是要成為京城的笑柄。
華將軍不給名分,她娘只能暗地里流淚,結(jié)果,在華將軍不在的那幾天,她娘被人劫走了,之后就消失了六年。
看完了所有的卷,明裳腫著一雙眼睛,心情有些復(fù)雜。
怎么說呢,她娘這個人吧,還是有些一言難盡的。
“你還想見她嗎?”
“那好吧,最后見一面吧。”
要是明裳自己,堅決不愿意認這個娘。
難怪對她娘的事情,周圍的人要么不知,要么就三緘其口,活脫脫的家丑不可外揚。
難不成還要她爹告訴全世界,他老婆給他帶了一定有青青草原那么大的綠帽子嗎?
明裳莫名有些心疼她爹,這些年也難為他了。
明裳用冷水敷了一下眼睛,對這個是不是就觸動囚禁模式的娘有些好奇。
按照這卷上所說的,她娘應(yīng)該是一個菟絲花一樣的女人,雖然想反抗,但只要有一方強勢一點點,她立馬就妥協(xié)。
這樣的人,沒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依附于別人生活,可悲又可憐。
也不知道明早能不能消腫,這眼睛腫的實在是厲害。
第二天,明裳一睜眼,眼前一黑,差點就以為自己瞎了,還好緩了緩神,恢復(fù)過來了。
“明裳!
一大清早的,韶華就帶著丫鬟進了明裳的房間,看到明裳紅腫的眼神有些疑惑。
“讓公主笑話了,昨晚不太習(xí)慣,所以沒睡好。”
韶華也不知有沒有信這個解釋,不過她卻沒有多問,這點讓明裳覺得很滿意。
果然,這古代還是有正常人的。
“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丫鬟便是,在本公主這里,你不用拘束!
韶華撐著腦袋看著明裳,二哥和三哥都有興趣的女孩子,她鐵定是要看看的,現(xiàn)在覺得,似乎還不錯,懂規(guī)矩卻不顯得諂媚,而且長的又好看,就是嬌氣了一點兒。
“多謝公主!
明裳給了韶華一個笑容,真是難得碰到一個好人,讓她都有些熱淚盈眶。
尚明風(fēng)說她娘這幾天快到京城了,看來她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了。
“你可會做飯?”
明裳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這公主是好吃的吃多了?她雖然會做飯,可比不過御膳房的廚師。≡捳f,她沒準兒還能蹭一頓好吃的呢!
“那行,今日的早飯就交給你了,隨便做點兒吧,我不挑。”
明裳嘴角抽了抽,看著大爺一樣的韶華,這公主還是……真性情!
“對了,做多一點,畢竟還有兩人要過來吃飯!
她二哥和三哥那邊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估計沒多久就到了。
她還真是一個好妹妹,一心為哥哥們謀福利,韶華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有些沾沾自喜。
明裳眼神古怪地看了莫名開始開心的韶華,好吧,她要收回那句話,她如今還是沒遇到一個正常人。
借用韶華宮的廚房,明裳煮了四碗面條,自己吃了一碗,在剩下的三碗中都放了一個溏心蛋,撒了點蔥花兒,簡易得很。
“這么簡單?”
韶華有些失望,還以為是什么大餐呢,原來不過是面條。
“算了,就這么吃吧!”
韶華剛端過一碗,宗綾和宗棋就到了。
來的早來的巧,他們正好趕上吃早飯。
“知道我們來,還給我們做早飯,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宗綾從明裳的手中端過兩碗面,三個人坐在桌前哼哧哼哧地吃著面,完全看不出來是皇室子弟,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兄妹。
“明裳可吃了?”
宗棋一口吃掉半碗面,才想起來旁邊還站著明裳。
“吃過了,二殿下!
都吃了半碗才問我,你可真有禮貌。
“這面倒是比以往要香一些。”
明裳聽到韶華的話有些想笑,這哪是面香的問題,只不過是他們好的吃多了,比較新鮮而已。
“皇妹,這可是你的不是了,明裳是客人,怎可讓別人下廚?”
宗綾喝完湯,打了個嗝,然后義正言辭地批評韶華。
韶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我可去你的吧,你個偽君子。
“坐吧,在韶華宮不用拘束。”
宗棋也吃完了面,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椅子。
“不用,不用,明裳站著就可以了!
坐在韶華旁邊她還能接受,坐在你旁邊……對不起,她拒絕。
“剛跟你說不要客氣的呢!”
韶華拉著明裳坐在了自己旁邊,然后遞給宗棋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明裳嘴角一彎,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我身邊不可以,韶華身邊就可以了,可真偏心!”
宗棋嘟囔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讓幾人都聽到,韶華鄙視地看著他,就他的心思,哪敢把明裳放在他旁邊,沒準兒直接就被吃干抹凈了。
最近京城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大理寺抓了來自外地的幾個商人,據(jù)說是朝廷潛逃的罪犯,事情鬧得極大,原因是這一伙兒商人的來歷不小,掌握著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命脈。
收到消息的時候,明裳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那菟絲花一樣的娘到京城了。
事實證明,她也沒錯,因為皇帝派人傳話,叫她有事。
“你跟朕去大理寺!
皇帝繃著一張臉,明裳雖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可也能察覺到他語氣的激動。
這皇帝是有多喜歡她娘啊,話說,她娘從某種程度上也給皇帝帶了綠帽子!
總感覺喜歡自家娘的男人頭上都有一頂和青青草原一樣大的綠帽子呢。
皇帝只是例行通知,通知了明裳就打發(fā)她走了。
明裳嘴角一抽,她是不是應(yīng)該感到榮幸,為了跟她說這句話,皇帝還親自招她過來。
等明裳再次看到皇帝的時候,已經(jīng)無語到連行禮都忘了。
瞧瞧這干凈的衣服,一絲不茍的頭發(fā),甚至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氣,整個人正式地比上朝還嚴肅。
“你就穿成這樣?”
皇帝有些不悅地看著明裳身上普通的裙裝,見梓兒怎么能如此草率,要不是她和梓兒相似的容貌,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邋遢的少女是梓兒的女兒。
看皇帝那嫌棄的小眼神兒,明裳木著臉,她大概能知道她娘在皇帝的記憶里是個什么形象了。
皇帝是秘密地來大理寺的,暗處有暗衛(wèi)跟著,大理寺的人事先有了消息,所以兩人暢通無阻的來到關(guān)押她娘的牢房。
講真,若大理寺牢房都是這個配置,那估計人人都想犯罪了。
要不是這外面的木頭欄桿,真看不出來是牢房的影子。
瞧瞧那玉制的茶杯,那木制的桌椅還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說真的,她那破落的小院子都沒這個配置好。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梓兒?”
皇帝臉上的表情十分激動,愣是讓明裳口中的“娘親”沒說出口。
明裳不得不承認,這便宜娘真的是生的極好。
杏眸水潤,唇不點而紅,五官生的極好,弱柳拂姿,和明裳裝出來的脆弱不同,她是真脆弱,讓人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是何人?”
梓兒怯生生地看著皇帝,有看了看明裳,內(nèi)心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我,我可是在哪里見過你?”
明裳只看見她娘像小兔子一樣小心翼翼地靠近牢門,白嫩的小手向前伸了伸,似乎是想要觸碰自己。
好吧,她能夠理解那群男人恨不得囚禁她娘是為什么了,她娘的性子是真的軟,還有些懦弱,只不過丟下五歲的她確實未免太殘忍了一點。
明裳能夠理解她,然而卻不能代替原主選擇原諒她。
“以前或許見過吧!
明裳伸手碰了碰她,被她一把抓住。
皇帝臉有些黑,咳了幾聲,嚇得她娘又縮了回去。
“梓兒,你,你可還記得我?”
威嚴的皇帝大家長此刻像一個小毛頭一樣,說話結(jié)巴,那凌厲的臉上還有些羞澀,真是看得明裳一陣驚奇。
“不,不記得了。對不起,之前我失憶了,好些事情都沒了印象。”
她娘搖了搖頭,對著陌生的環(huán)境有些害怕,唯一有點熟悉感的明裳還在牢房外,她眼中無措地露出水光。
“我,我想見我的夫君,我們并沒有犯罪。”
明裳看她那抖得厲害的身子,覺得這句話沒準兒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不行!”
提到“夫君”兩個字,皇帝的臉就更黑了,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帶著一點怒意。
她娘一嚇,硬生生地打了個隔。
明裳憋紅了臉,怎么辦,這么嚴肅的場景,可是她好像笑哦。
“你,你能進來嗎,我有點……”
她娘對著她說話,卻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抿了抿唇,皺著眉一揮手,旁邊的人打開了牢門。
明裳剛進牢房,她娘就抓著她的手臂,縮在她的身后,擋住皇帝的目光。
明裳偷偷地看了一眼,好家伙,皇帝的目光像要吃人,難怪她娘這么害怕。
“將軍,將軍您現(xiàn)在不能進去!”
牢房外面的小太監(jiān)沒攔住,華將軍鐵青著一張臉大跨步走了進來。
“華將軍,朕記得這不是將軍府。”
皇帝瞇著眼睛,臉色不悅。
明裳她娘從明裳身后鉆出一個腦袋,看到華將軍那一個大塊頭,嚇得又縮了回去。
“臣聽聞妹妹被抓到了大理寺,無奈,還請皇上恕罪!
華將軍一雙眼睛火熱地看著明裳……的身后,那火辣辣的眼神讓明裳都頭皮發(fā)麻,她滴娘親哦,可真是魅力非凡。
“相國公,可不能進。
得,齊了,現(xiàn)在就差她娘如今的夫君了,也不知道皇帝把他關(guān)在了哪里,明裳暗自大汗,這可真是修羅場啊。
“!”
明裳身后她娘突然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后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梓兒!”
“夫人!”
“妹妹!”
一瞬間,三雙手都爭著抱明裳她娘,明裳被擠到了一邊,蹲在一個角落,只覺得心累。
宮里的御醫(yī)都炸了,因為皇帝帶回來一個女人,說務(wù)必救醒她,不然提頭來見。
隨后華將軍往旁邊一站,一雙眼睛瞪著太醫(yī),“救她,否則死!”
相國公倒是沒說什么,只是那雙眼睛看著怪慎人的。
御醫(yī)們在幾人的目光下心驚膽戰(zhàn)地診脈,頭都不敢回。
明裳回到了韶華宮,趴在窗前,嘆著氣。
一陣風(fēng)從明裳的身前飄過,明裳驚了一下。
“我說大哥啊,你怎么回回闖皇宮,不是跟你說不要來了嗎?”
“我只是……”
有些擔(dān)心你。擔(dān)心,他是擔(dān)心她的嗎?心里悶悶又澀澀的感覺仿佛是有了一個解釋
尚明風(fēng)盯著明裳的臉,目不轉(zhuǎn)睛,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眼前的女子吸引的。
自私,無情,脾氣還不好。
這樣一個女子能夠讓他心動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看著我干嘛?”
明裳一臉的警惕。
尚明風(fēng)暗自吸了一口氣,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內(nèi)傷沒痊愈的緣故,堅決不能承認喜歡這樣的女子,簡直是荒唐。
那么多的太醫(yī)一同診治,全過程還有三個高位上的人死死地盯著,好不容易明裳她娘醒了,太醫(yī)們才松了一口氣。
“梓兒,可有事?”
皇帝擠開旁邊的太醫(yī),拉著明裳她娘的手。
“妹妹!
華將軍一雙火熱的眼睛飽含關(guān)心。
只有相國公張了張嘴,沒說話,她雖然是他的妻子,然而兩個人早就名存實亡了,當(dāng)年他囚禁她做下的錯事讓他沒有臉面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我這是在……皇宮?”
華梓還有些迷茫,不過眼中似乎有什么變了,那么多人的刺激讓她恢復(fù)了記憶。
“梓兒,你這是想起來了?”
皇帝拉著華梓的手,臉色不復(fù)以往的威嚴,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華梓從床上坐起身,臉上還帶著羞意,看到相國公的時候,美眸一亮。
“夫……”
剛想說什么,華梓陡然臉色一白,她如今已經(jīng)早已……委身那么多人,如今她根本沒有臉面面對相國公。
“醒來便好!
相國公袖中的手緊握,偏偏臉上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看得華梓心里很痛。
“相國公大人,我能見見明裳嗎?”
華梓的目光柔柔的,當(dāng)初為了逃離相國公,她把明裳丟下了,如今算起來,那個小女孩兒應(yīng)該也應(yīng)該十六歲了。
“朕這就去將明裳叫過來。”
皇帝急不可賴地出去叫人,那風(fēng)一般的動作倒像是明裳是他女兒一樣。
相國公在一邊狠狠地呼吸一口氣,才抑制住自己想沖上去暴打皇帝一頓的心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十一年前,就是他騙走了他的夫人,結(jié)果導(dǎo)致他們分別了十一年,如今盡是連他的女兒也要搶去了。
真是不能忍!
皇帝一走,華將軍理所當(dāng)然地占據(jù)了他之前的位置。
“妹妹,六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華將軍明明將華梓藏的好好的,卻沒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華梓已經(jīng)不見了。
“當(dāng)時有一伙盜賊,所以……”
華梓的臉色有些黯淡,如果不是那個人,她早就被盜賊給……對了,他,他還好嗎?
“哥哥,那個跟我一起被抓過來的人呢?他可有事?”
華梓抓著華將軍的衣袖,小巧的臉上都是擔(dān)憂。
“你說金仝?他在牢里并未有事!
談及到華梓如今的男人,華將軍的臉色淡了下來。
明裳跟著小太監(jiān)急匆匆地趕過來的時候,三個已經(jīng)是父親的男人圍在床邊對著床上的女人噓寒問暖。
明裳的嘴角抽了抽,當(dāng)做沒看見。
真是沒有一點父親的樣子,簡直辣眼睛。
“明裳,快過來,讓娘親看看!
看到明裳的一刻,華梓的眼睛一亮,她朝著明裳招了招手,明裳抿了抿唇,又來了,那胸口熟悉的悶痛。
“夫人好!
明裳垂著眸子,那一聲“娘親”沒有叫出口,華梓應(yīng)該是恢復(fù)記憶了,而原主,并不打算原諒她,就像原主從不會原諒她父親一樣。
明裳暗自嘆了一口氣,華梓的臉色在明裳叫“夫人”的時候一下子就蒼白了,杏眸中含著淚,臉上的表情尤為傷心。
“明裳可是怪娘親當(dāng)初沒有帶你一起走?當(dāng)時,當(dāng)時娘親自己也是……”
在明裳五歲之前,華梓和相國公是極為疼愛她的,那時候的明裳是全相國府最幸福的小孩子。
明裳搖了搖頭,然后蹲著,趴在華梓的床邊。
“您這幾年過的好嗎?”
華梓不明白明裳怎么問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她雖然被那些男人囚禁,帶在身邊,可是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無一不是精致的。
明裳勾著唇,“可是我卻過的不好,五歲那年,一覺醒來,疼愛我的娘親就消失了,我找啊,找啊,像是以前您跟我捉迷藏一樣,假山里,廚房里,柜子里,可是都沒找到,父親跟我說娘親走了,可能不會回來了。我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愛父親愛我的娘親不要我們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父親就可以了。
七歲那年,父親從外面回來,黑著一張臉,我上前像以往一樣,想跟他撒嬌,他一把推開我,那是我從沒見過的眼神,冷漠,寒冷,甚至就像您以前跟我講的那些妖怪,想殺了我一樣的眼神,我害怕極了,不敢說話,連哭都不敢。
十歲那年,我在相國府默默無聞地生活了三年,那天,從未主動找過我的父親帶著一個人來到我居住的小院,您一定不知道他說了什么,他說我是煞星,說我克全家,我當(dāng)時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我,所以娘親才不見的!
明裳雖然是笑著,然而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些話一直都埋在原主的心里,她是想跟娘親說,跟父親說,可是他們讓她卻步了,她只能壓抑在心里面。
“您知道嗎,十歲的我被送到了一個小破屋里面,我從來沒見過那么破的房子,沒有丫鬟,沒有小廝,除了我,沒有一個人,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娘親,我好害怕,當(dāng)時只能蒙著被子蜷縮在角落里,渾身被汗浸濕了也不敢拿開。
沒有銀兩,甚至是吃飯都成了問題。您知道嗎?現(xiàn)在我能煮好多菜了,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愛哭了。我在小破屋里磕磕絆絆的生活了六年,很不可思議吧,我身體那么差,居然能活六年!
“別,別說了!”
華梓早就泣不成聲,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離開會給明裳帶來傷害,可沒想到竟然會讓明裳遭受如此殘酷的對待,她不能想象,一個十歲的女孩兒,沒有人照顧,什么都沒有,六年究竟是怎么過的。
相國公早就把頭偏了過去,當(dāng)初恨華梓的背叛,所以連帶著對華梓所生的明裳也極為不喜,想著眼不見為凈,這才把她送出相國府,而他竟然從明裳的痛苦中獲得一絲報復(fù)的快感,甚至還想將她永遠磋磨在家中,生怕她嫁出去給相國府蒙羞,是什么時候起,他失去了作為一個父親該有的責(zé)任呢?
“如今好了,父親將我接回了相國府,您也回來了,我就想問您一句話。”
明裳原本揚著的嘴角放了下來,“在您失憶的前些年,您,可曾有一點想念我?”
華梓說不出話,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因為除了被關(guān)在皇宮的前幾天,之后的時間她從未想起這個女兒,因為每次想起她,就想起自己被囚禁的那段日子。
“您果然一點都沒變!
依舊是一樣的美麗,依舊是一樣的……自私。
明裳一直以來都以為為母則強,然而這次的單子卻給她一記耳光。
并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可以稱之為母親的。
“皇上,韶華那邊還等著臣女,臣女告退了!
皇帝盯著明裳的眼神有些復(fù)雜,按理說,明裳這所受的痛苦也有自己的一份罪孽,如果不是他搶了華梓去,明裳就不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如果還是當(dāng)初的情況,他依舊還是愿意做出原來的選擇,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明裳出了門,就看見兩張神色復(fù)雜的臉。
“你還好嗎?”
宗棋皺著眉看著明裳,他竟不知明裳居然受了那么多的苦,堂堂相國府大小姐,過的竟是連一個丫鬟都不如。
“你可恨他們?”
應(yīng)該是恨的吧,明裳看著遠方,畢竟原主從未想原諒他們。
有多大的希望,就有多大的失望,這單子雖然完成了,可這心里還是悶悶的。
“失陪了!
明裳想要去和韶華告?zhèn)別,單子完成了,她也要離開了,至于后面的選擇,就看原主自己的了。
京城中又出了一件大事,相國府大小姐失蹤了,皇帝,華將軍,相國公三方人馬都沒找到人。
相國公和前相國公夫人和離了,漂亮得像仙女的前相國公夫人跟一個商人跑了。
此時的明裳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山里面,僅有一個茅草屋,還有兩個人,一頭驢。
“要走了啊!
明裳摸了摸小毛驢的脖子,然后側(cè)著臉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尚明風(fēng)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明裳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無奈地去拍了拍她的胳膊。
“別在這里睡,會著涼!
明裳眼神有些迷糊地看著他,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不好意思,剛才睡著了!
“汗血呢,你可曾看見它?”
尚明風(fēng)有些意外,居然沒有看見那頭小毛驢。
“估計是去林中玩兒了吧!
明裳不太在意,晚上的時候小毛驢回來了,只是尚明風(fēng)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雖然還是一樣的小毛驢,卻沒了之前機靈的感覺。
“誒,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明裳托著臉看著忙上忙下的尚明風(fēng)。
尚明風(fēng)有些茫然地抬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契約關(guān)系了,可還是忍不住留在她的身邊。
“不如我們湊合著過吧!”
明裳臉上漫不經(jīng)心,心里卻有些緊張,因為她畢竟不是以前的明裳。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沒打算嫁人,看你的樣子也不打算娶妻,不如我們……”
“好!
“恩,你說什么?”
明裳一臉聽錯的的表情,尚明風(fēng)彎了彎嘴角,“我說好!
反正他也不討厭她,甚至……還有些歡喜她,那在一起自然也是可以的。
明裳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我跟你說,你跟我在一起可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我可能干了,還……唔”
還沒自夸完,嘴唇就被一個軟軟的東西堵住了,明裳閉著眼睛,接受尚明風(fēng)的主動。
謝謝你,明裳,幫我找到了娘,還給了我這么一個好生活。
昏暗的房間中,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
明裳手中拿著五星好評的愿望單,忍不住感嘆,“果然,顧客都是小可愛,讓我來瞧瞧這次是什么!
明裳搓了搓手,閉著眼睛,心中默念三聲“媽咪媽咪哄!”
然后在床頭柜上的石頭摸了一把,一陣光閃過,明裳睜開一只眼睛,咦,看不見?對了,燈還沒開。
明裳把燈打開,然后……恨不得當(dāng)場去世。
“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忍住想要掀桌的想法,明裳氣的腦瓜子直疼。
敢不敢靠譜一點兒!就問你敢不敢靠譜一點!
“明裳,快睡覺,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明裳連忙把燈關(guān)了。
“睡了睡了。”
躺在床上的明裳心疼地抱住自己。
這次的原主是一個剛?cè)雽W(xué)沒多久的高中生,一個空有外貌的;,她的愿望是考進b大。
說的容易啊,原主不愛學(xué)習(xí),上課不聽講,下課玩手機,還總是和老師對著干,偏偏長的又好看,老師基本上也不怎么說她,反正她家里有錢。
所以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錢有顏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前段時間,原主看上了他們班的學(xué)霸,一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長得一般,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小公主的心了,愣是覺得自己要好好學(xué)習(xí),所以明裳的單子就來了。
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個屁。
就原主那紅成一片的成績,和漿糊一樣腦袋,明裳只想捂著胸口,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有句話說得好,生活就像一張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虱子。
明裳覺得自己的袍上面爬滿了蝗蟲,啃的她的生活是一點都不剩。
無論多難過,生活還是要過的,學(xué)還是要上的,第二天,明裳只能含淚將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給塞進了自己的書包,背上書包的那一刻,明裳深刻體會到什么叫“泰山壓頂”的感覺。
知識,果然重于一切。
“明裳。”
“明裳!
一進學(xué)校,就有不少的人跟明裳打招呼。
原主的人緣不錯,雖然不愛學(xué)習(xí),可是為人大方,待人真誠,大家都挺愿意跟她玩兒。
唯一不買明裳賬的只有一個,原主喜歡的那個書呆子,杜宇航。
明裳撇了撇嘴,這大概就是女版的“男人,你這么清純不做作,和那些妖艷賤貨都不一樣,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談戀愛是不可能的,她如今只愛學(xué)習(xí)。
翻開書,看到那鬼畫符一樣的字,明裳深呼吸兩口,不然她真得要當(dāng)場去世了。
這些知識明裳以前還是學(xué)過的,你以為對于明裳來說就是小Case了嗎?
no,no,no!
事實證明,她看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沒懂。
以前有學(xué)速度公式這東西嗎?
數(shù)學(xué)還要畫圖?
這個英文啥意思來著?
奧斯特……司機?
明裳頭猛地磕在了桌子上,“嘭”的一聲響,把她磕得有點懵。
原本有些嘈雜的教室頃刻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明裳的身上。
;ㄟ@是怎么了,一副想死的表情?
“昨晚睡太晚了,提提神,呵呵,提提神!
明裳趴在桌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突然,明裳眼睛一亮,轉(zhuǎn)盤出品,必屬精品,沒準兒那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有什么速成大法呢。
明裳將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拿出來,翻了翻,題目,題目,還是題目!
特么全是題目啊!殺了她算了!
“明裳,你怎么了?”
同桌安小小看著明裳有氣無力的樣子,關(guān)心地問。
明裳哭喪著一張臉,“我只是覺得學(xué)習(xí)真不容易!
“你想學(xué)習(xí)了?”
安小小一臉的高興,“早就跟你說了,好好學(xué)習(xí),你看,你都落下好些功課了。”
安小小是典型的乖乖女,成績好,性格也很好相處。
“你說得對,好好學(xué)習(xí),從現(xiàn)在起,我就要好好學(xué)習(xí)了!”
明裳拿出語文書,今天早讀課是語文,她得把該背的都背上。
“子曰……”
草包;ň尤蛔x書,想要學(xué)習(xí)了,這個消息一上午就傳遍了整個學(xué)校,連他們班主任都知道了。
“明裳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明裳懵了一下,難不成原主之前還惹事了?沒有吧,雖然不愛學(xué)習(xí)了一點,可是小公主還是一個很安分的人的。
“那你最近怎么想要學(xué)習(xí)了?老師不是那個意思,你……應(yīng)該懂吧!”
明裳抽了抽嘴角,小公主這到底是給自己營造了一個怎樣不愛學(xué)習(xí)的形象啊,連班主任都不相信她。
“老師,我想考個好大學(xué)!
明裳沒有把b大說出來,她覺得說出b大,班主任很可能覺得她異想天開,畢竟b大可是一流大學(xué)。
“你能有這個覺悟就是好的,加油,有什么不會的就問老師!
班主任很欣慰,他們班的女版賈寶玉終于要學(xué)習(xí)了。
全校的老師都知道明裳這個學(xué)生,實在是小公主長的太好了,鵝蛋臉,皮膚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又有神,睫毛又長又彎,真的是非常養(yǎng)眼的長相。十六歲的少女,活力滿滿。
老師們都很可惜,如果小公主的成績和她的長相一樣好看那就完美了。
小公主要學(xué)習(xí)了,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總歸有這個想法是好的。
“恩,我會努力的,老師。”
明裳握爪,不就是b大嗎,她干了!
事實證明,你的決心總能被現(xiàn)實給擊垮。
明裳沒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畢竟那些是高三復(fù)習(xí)階段所用的,如今才高一,知識才學(xué)了一小半,也就是這一小半的知識,差點讓明裳去了半條命。
“好難啊!”
明裳趴在課桌上,留著一把的心酸淚,初中小公主成績就差,如今明裳還要惡補一下初中的一些數(shù)學(xué),不然實在是跟不上高一的進度。
看樣子要跟爸爸媽媽說一下請家教的問題了,高一不用上晚自習(xí),那自己可以在晚上或者放假的時候惡補知識了。
“明裳,慢慢來!
安小小摸了摸明裳的頭發(fā),好軟,再摸一下,“明裳有不會的我教你。”
明裳喜極涕零,果然是好閨密。
后來明裳才知道,好閨密都是說假的。
安小小作為一個補課小老師的時候完全對不上她那張討喜的臉,嚴厲的一匹!
“你又錯了,我都跟你講過幾遍了!
“這里不是這樣的,回頭你把公式抄一百遍給我!”
……
學(xué)習(xí)的日子苦不堪言,才一個多星期,明裳硬生生地瘦了兩斤。
好在安小小還知道給明裳幾點面子,沒有說她笨,維護了她可憐的自尊心。
“說起來,明裳,你為什么突然就要好好學(xué)習(xí)了?”
這點安小小有些不能理解,她一直都勸明裳學(xué)習(xí),可是她總是說無所謂,這突然之間就開竅了,還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坐在后面的安小小和明裳沒發(fā)現(xiàn)前面的杜宇航筆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寫著。
“大概是不想虛度光陰吧!”
她總不能說是被杜宇航刺激了吧,小公主對杜宇航有好感的事情沒有跟一個人說,偷偷地藏著,不過也不算壞事,畢竟她愛學(xué)習(xí)!
“那我們繼續(xù)吧!”
安小小不知道明裳突然好學(xué)的原因,不過總歸是好事,雖然明裳基礎(chǔ)差了一點,可是勤奮啊,勤能補拙!
“又錯了,我再給你講一遍!
“……恩!
;ㄍ蝗痪蛯W(xué)習(xí)了,很多人表示都有些不太適應(yīng),明裳坐在教室的后面,每次上課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就盯著老師,炯炯有神,深怕漏了一點知識。
那一臉求知若渴的表情讓老師們最初有些頭皮發(fā)麻,后來習(xí)慣了,有時候上課還會給明裳提幾個問題,不管明裳答沒答上來,都給予她鼓勵。明裳儼然成為了既學(xué)霸之后的老師的新寵。
一個星期的學(xué)習(xí)下來,明裳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那我們下周一見!
“恩,再見。”
回到了家,明裳第一時間就跟自己的媽媽說家教的事情。
“請家教?怎么,我們家的小笨蛋終于想好好學(xué)習(xí)了?”
明裳的爸爸正好從公司回來,不到四十歲的總裁,英俊的比電視上的男模還好看。
明裳的美貌遺傳了爸爸媽媽的優(yōu)點,媽媽是大學(xué)教授,爸爸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兩個人當(dāng)年是b大的學(xué)霸情侶,可惜了,明裳只遺傳了他們的美貌,沒有遺傳智商。
“我想考b大!”
對于別人不好說這個偉大的有些虛幻的目標,對自己的爸爸媽媽就無所謂了。
“有志氣!回頭讓媽媽給你找一個家教!
難得家里的小公主要學(xué)習(xí)了,作為爸爸可不能打擊她,以前覺得明裳不學(xué)習(xí)沒什么,畢竟家里就她一個閨女,所有的東西都是要留給她的,現(xiàn)在不這么想了,女孩子還是應(yīng)該有學(xué)問的,不談像她媽媽一樣成為大學(xué)教授,總歸應(yīng)該上大學(xué),出去見見世面的。
“正好前段時間我高中同學(xué)帶著她兒子在我們家樓下住下了,她兒子成績可好了,從小的第一名,而且和明裳一個學(xué)校,正好可以幫明裳補習(xí)。”
明裳的媽媽從廚房端著飯菜出來,一家人坐在飯桌上談明裳的學(xué)習(xí)問題。
明裳眼睛一跳,總覺得媽媽口中的同學(xué)好像她認識。
果然,當(dāng)看到開門的杜宇航的時候,明裳不由自主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花玲!歡迎歡迎!”
杜宇航被從房間沖出來的職場女人給擠到一邊,明裳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杜宇航的媽媽是一個職場精英,非常干練的女強人形象,很酷,也很漂亮。
“小航,快過來叫人!
杜宇航被自家媽媽又拉了回來,推了推眼鏡。
“花玲阿姨好!
“你好,明裳叫人。”
“阿姨好。”
明裳叫完,還附贈一個甜甜的微笑。
“果然是你的女兒,長的也太好看了!
杜宇航媽媽一把將明裳的腦袋抱住,明裳被捂在胸前,連呼吸都屏住了。
好,好大的胸。
“媽!
杜宇航在旁邊無奈地叫了一聲。
杜宇航媽媽一拍腦門,“瞧我,你們快進來!
兩個媽媽進了房間說話,客廳里,明裳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杜宇航坐在一邊做作業(yè)。
明裳拿著遙控器的手一僵,臥槽,他們還有作業(yè)的嗎,她怎么腦袋一片空白。
“你看什么?”
杜宇航察覺到明裳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沒,沒什么。”
明裳懊惱,她居然把作業(yè)忘了。
正巧,明裳媽媽和杜宇航媽媽都出來了。
“那我們家明裳就交給你們家小航了。”
“放心,妥妥的!
明裳:???她們究竟是談了什么,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交給杜宇航了。
明裳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老媽。
“好好跟著小航學(xué)習(xí),沒準兒還能帶帶你那個笨笨的帽子!
她媽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對一旁站起身的杜宇航說,“明裳比較笨,小航你幫幫她,回頭阿姨請你吃飯!
明裳心里一笑,杜宇航怎么可能答應(yīng),他恨不得每秒都用來學(xué)習(xí),哪有時間教自己學(xué)習(xí)啊!
“好!
恩??她是不是聽見了什么錯話。
“那阿姨就先走了,明裳,回頭把你作業(yè)拿下來!
三個人單方面決定了明裳補課學(xué)習(xí)的事情,作為當(dāng)事人的明裳:我是誰,我在哪兒,他們在說什么?
明裳和她媽走了,杜宇航媽媽嘆了一口氣,“小航你要是努力一把,沒準兒明裳就是我兒媳婦兒了!
她是真喜歡明裳,小公主長的好看,而且性格又好,真要成為她兒媳婦,她雙手雙腳同意杜宇航早戀。
杜宇航?jīng)]說話,趁著推眼鏡的時候遮住了自己微微翹起的嘴角。
或許,兒媳婦是可以有的。
第二天周六,明裳早早的就被自家媽給叫起來了。
“一日之計在于晨,快起來學(xué)習(xí)!”
“老媽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愛我的好媽媽了!
明裳將腦袋蒙進被子里,死活不起床。
“為了讓你好好學(xué)習(xí),老媽只能忍痛狠心了。”
她媽一把掀開被子,明裳無奈,只能坐起身。
等明裳背著書包站在杜宇航家門口的時候,自己剛處在一種迷糊的狀態(tài)。
明裳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后按了按杜宇航家的門鈴。
“阿……”
門一打開,明裳剛想問聲好,卻發(fā)現(xiàn)開門的不是杜宇航媽媽,而是杜宇航。
好家伙,果然是書呆子,起這么早學(xué)習(xí)的嗎?
明裳有些發(fā)虛,以后都要起這么早,不如殺了她。
“我媽出去工作了,你進來吧。”
杜宇航給明裳拿了一雙拖鞋,明裳看著灰太狼的卡通拖鞋,抽了抽嘴角。
看不出來,他還這么富有童趣。
“家里沒有那么多拖鞋,你先穿我的吧。”
明裳也不介意,換了鞋就進來了。
坐在沙發(fā)上,明裳打開書包,看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又是一陣心累。
杜宇航倒了一杯水過來,看到明裳書包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沒說話。
她用那個太早。
“你先做作業(yè)吧,有什么不懂的再問我!
杜宇航說完,然后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書。
明裳有些好奇,瞥了一眼杜宇航看的書,恩,果然是有大學(xué)問的,那些英語單詞她反正看不懂。
“你,不做作業(yè)?”
“做完了!
明裳不問了,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安小小的魔鬼式教育還是很有效的,起碼將近一半的題明裳還都是會做的。
感謝安小小,感謝中國好閨密。
“你這道題……”
明裳正做著題目,杜宇航猛然出聲把她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杜宇航坐到了自己的旁邊,正看著自己的作業(yè)本。
題?哪里錯了?
明裳皺著眉看著自己的運算結(jié)果。
杜宇航看到明裳低著頭,露出的白嫩頸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道題沒錯吧。”
雖然自己覺得是對的,然而明裳還是有些發(fā)虛,說出的話也帶著不自信。
“沒錯,只是方法太過繁雜,有幾步可以省了!
收回在明裳后頸的目光,杜宇航拿著一張草稿紙給明裳演算。
“哦,原來是這樣,還可以這么算的嗎?”
明裳的驚嘆聲讓杜宇航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只有一瞬間。
果然不愧是學(xué)霸,計算的方式不僅簡單而且清晰。
“你這道題也很繁,像這樣……這樣,就簡單多了!
杜宇航坐在明裳的旁邊,將明裳所做的幾個大題目全都簡化了一遍,明裳從最初的驚嘆到木然,果然啊,人的智商還是有差距的。
明裳從來都不屬于天才那一類,當(dāng)然她也不算勤奮,只能說只有火燒屁股了,她才知道要努力一點兒了,平常的時候也都是得過且過的。
說的好聽一點兒,她就是佛,說的不客氣一點兒其實這家伙就是懶。
明裳最大的有點大概就是心態(tài)好了。
“厲害了,大學(xué)霸!”
明裳做完數(shù)學(xué)作業(yè),忍不住給杜宇航比了一個大拇指。
杜宇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沒說話,繼續(xù)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明裳能理解,大神都是不多說話的,他們需要維持一種逼格,風(fēng)范。
語文還算簡單,明裳用了幾個早讀的時間還背了不少的東西。
“你這字應(yīng)該好好練練了!
杜宇航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明裳那狗刨一樣的字。
都說是字如其人,明裳人長的好看,這字倒是丑的特別。
明裳臉色尷尬,這她沒辦法反駁,原主那字她確實看不過去,不過她已經(jīng)買了字帖了,現(xiàn)在練應(yīng)該還不算特別晚。
“我沒別的意思!
杜宇航看明裳不說話了,倒是有些懊惱,是不是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
“沒事,我買了字帖。”
明裳倒不介意,總不能不讓別人說實話啊,再說了,她那個字確實有些不好拿出手啊。
客廳比較安靜,明裳繼續(xù)做著作業(yè)。
杜宇航從書中微微抬起頭,盯著明裳的側(cè)臉,他想這大概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女生的睫毛又長又翹,看得他心里癢癢的。
“呼,總算是做完了!
明裳揉了揉手腕,高中的作業(yè)真不是一般的嚇人,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就算了,還有其它的幾門,簡直是……喪心病狂!
抬頭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原來她竟然做了這么久嗎?
“你餓不餓?”
被明裳這么一問,杜宇航果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也是他們早飯吃的早,又動了這么久的腦子,早該是餓了。
明裳媽媽一般中午不回來,所以中午的時候明裳一般都是出去吃,就是不知道杜宇航要吃什么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明裳帶著杜宇航來到她經(jīng)常去的小吃街,這里的大排面尤為的勁道,而且還不貴。
杜宇航看了看正看菜單的明裳,心里有些詫異,他是知道明裳家里的情況的,是真正的小公主,他只是沒想到小公主居然也會吃路邊攤。
“和你一樣的就可以了!
明裳點了點頭,然后點了兩份的大排面。
杜宇航是頭一次吃路邊攤,不單單是因為他媽媽不準他吃這個,他自己也有點輕微的潔癖,不過別說,這大排面的味道確實不錯。
兩個人吃完了飯回了家,明裳拿回書包和杜宇航告別。
用完別人就溜,明裳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總覺得自己有點渣呢!
明裳走了,只剩下杜宇航一個人了。
穿著明裳方才穿過的拖鞋,坐在她剛才坐的沙發(fā)上,沙發(fā)上似乎還殘留著明裳的溫度。
杜宇航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坐起身,摘下眼鏡,任由劉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變態(tài)。
明裳正在家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西瓜,卻沒想到手機這時候響了。
“喂,什么?好的我知道阿姨,您放心!”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明裳絕對不會帶杜宇航去吃面。
扶著杜宇航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檢驗單上的食物中毒幾個字讓明裳有些哭笑不得。
“不能吃要說啊,我們可以去吃別的!
杜宇航有些難受地捂著自己的肚子,“我,我能不能靠著你,有點難受!
“來吧來吧。”
說到底這件事也有她的錯,她吃慣了倒無所謂,杜宇航的胃比較脆弱,一時之間估計受不了那種刺激。
杜宇航抿了抿成,然后頭輕輕地靠在明裳的肩上,他覺得他今天一點也不酷,很low,很丟人。
她會不會看不起他?
“你是不是從來不在外面吃飯?”
“恩,一般都是媽媽做,或者是保姆做。”
因為今天你要來,所以就沒讓保姆過來。
杜宇航有點小私心,他很想和明裳單獨待在一起。
明裳有些想笑,總覺得學(xué)霸生病起來意外地有些軟萌。
“下次你還是讓保姆做飯吧!
她那個手藝就不獻丑了。
明裳做飯味道一般,而且她如今還是有錢人,就更加懶得自己動手了。
“……恩!
杜宇航有些失落地應(yīng)了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拿了藥,兩個人回了家。
杜宇航這樣子明裳也不好一個人把他放在家里。
“要不你給保姆打個電話吧!”
明裳家里是沒有請保姆的,她爸和她媽都認為根本不需要,杜宇航家里有些特殊,畢竟他媽媽經(jīng)常不在家。
“她,她今天有事!
杜宇航坐在床上,眼神閃了閃,他撒謊了,為了想跟她多待上一會兒。
明裳忍不住想,生病的人真的是很脆弱,學(xué)霸現(xiàn)在就像小孩子一樣。
“我,我想吃粥!
杜宇航覺得自己現(xiàn)在任性極了,可是心里卻有一種詭異的愉悅感。
“哦,那你等等。”
明裳來到廚房,廚房里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煮了小半鍋的粥,放了點榨菜,明裳端進了杜宇航的房間。
醫(yī)生說他最近只能吃點清淡的,明裳已經(jīng)忍不住同情地看了一眼杜宇航了,畢竟不能吃美食,豈不是少了很多的樂趣。
“喝點墊墊肚子就行,別吃太多!
杜宇航接過明裳手中的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燙到了他的舌頭。
明裳噗嗤一聲笑了,學(xué)霸還有這么迷糊的時候啊。
果然,人無完人。
明裳拿起自己的手機,“你電話號碼多少啊,你先休息休息,如果有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杜宇航將自己的號碼報給了明裳,手中的碗已經(jīng)差不多空了。
“鍋里還有粥,如果你起來還餓的話可以熱一下,我先回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明裳媽媽也要回來了,杜宇航也不好意思把人家留下來。
握著碗,杜宇航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有些不開心。
“小航生病了,要不要緊?”
明裳媽媽回來就問了明裳杜宇航的事情,明裳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說了他們吃面,結(jié)果杜宇航食物中毒的事。
“你啊,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鐵打的胃。”
明裳媽媽戳了一下明裳的額頭,這個明裳沒辦法反駁,她記得之前吃過一次過期的罐頭,結(jié)果愣是一點兒事都沒有。
周日的時候,明裳媽媽沒有課,帶著明裳一起逛商場。
獨自在家等了兩個小時的杜宇航終于確定明裳不會來了,他握著手機,很久都沒動,愣是連一個信息都不敢發(fā)。
周一的時候,明裳出門上學(xué),正巧碰上杜宇航,剛準備打招呼,杜宇航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明裳聳了聳肩,果然學(xué)霸總有點奇怪的小個性。
“明裳!
“明裳!
依舊是和遇到的人打招呼,明裳不得不承認,小公主真是很受歡迎。
“明裳,把作業(yè)拿出來,我檢查一下!
明裳看見安小小,結(jié)果人家愣是沖著她的作業(yè)過去的。
“你放心,這次我可是很努力的。”
要知道她可是屁股都不帶挪的做了五六個小時呢,可認真了,而且會做的題目都做了,不會的題目在杜宇航大學(xué)霸的幫助下也都做了。
“可以啊,明裳,這么厲害呢!”
安小小看著明裳的作業(yè),露出一個笑,不枉她勞心勞肺地教了她這么久。
“說明你教導(dǎo)有方啊!
明裳一挑眉,一副很是自豪的樣子。
兩個人笑作一團,只是前排的杜宇航不高興了,明明他也是很盡心教她的,為什么都不來夸他?
周一的早讀課是英語的,明裳拿出英語書,像模像樣地背著單詞,最近她的基礎(chǔ)都補的差不多了,雖然跟上新課程還是比較吃力,不過比起之前的兩眼一摸瞎要好多了。
感謝自己,感謝閨密,感謝學(xué)霸。
明裳簡直要為自己抹一把心酸淚了,終于,終于要苦盡甘來了。
“今天我們來聽寫單詞。”
明裳木著臉,好吧,她的日子依舊是苦澀的一匹。
上學(xué)的時間總是過的非?,這么晃晃悠悠的,明裳終于迎來了她努力學(xué)習(xí)之后的第一場考試。
“不要緊張知不知道?”
“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隨便寫點,千萬別空著!
“明裳啊,課文什么的都背了吧!”
……
明裳覺得自己參加的不是普通的月考,而是高考,她自己沒覺得什么,周圍的老師,同學(xué)一個兩個的都像是恨不得代她去考試。
最后還是班主任發(fā)話了,“大家都很相信你,所以明裳,你盡力就好。”
“恩,我會的!”
大家的情緒把明裳也搞得緊張兮兮的,像赴刑場一樣的去了她的考場。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還好還好,默寫還是會大部分的,閱讀理解和作文一般,隨便寫寫。
一場月考占據(jù)了三天的時間,考完大家不像以往互相對答案,反而都湊到了明裳的面前。
“明裳,語文選擇題第一題選A,你應(yīng)該對了吧!”
“數(shù)學(xué)填空第一個集合應(yīng)該會寫吧!”
“誒,語文第一題不是選C嗎?”
“我查過答案了,選D!
“靠靠靠,錯了錯了。”
明裳木著臉,完全不知道說啥的好。
“明裳,這次感覺如何?”
明裳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有一個知道正確問話的。
“我覺得還行,能做的我都做了。”
說完,明裳附贈給安小小一個笑。
安小小捧著臉,wuli明裳真好看。
老師的改卷是前所未有的快,英語是考試結(jié)束當(dāng)天晚上就出來了。
明裳考的不算好,但在她以往的成績中,她已經(jīng)算得上是進步極大了。
“好樣的!”
班主任欣慰地看著明裳,千言萬語就匯聚成了三個字,小公主真的是知道學(xué)習(xí)了,真是讓他很欣慰!
作品本身僅代表作者本人的觀點,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如因而由此導(dǎo)致任何法律問題或后果,本站均不負任何責(zé)任。
網(wǎng)站版權(quán)所有:八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