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軍訓
作者:
心武雅趣a 更新:2022-02-24 22:29 字數:12863
春運結束后,全市的中小學也都陸續(xù)開學了。孟思揚獎金已經有一萬多了,夠他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秦國勝也沒把現金給他,只是對他說,到時候會幫他交學費的,他什么都不用管了。但如果他沒考上學的話,會把現金一次性給他的。
孟思揚當然也清楚,這些錢除了用來交學費,少不了還有給一中的某些老師,以及要給他弄到中考名額,總要給某些人一些打點的錢。秦國勝不告訴他,他心里也清楚。
孟思揚回到老年公寓繼續(xù)做義工,仍然和以前一樣清閑無事,孟思揚跑到書店去買書。但他手里沒多少現金,反扒的時候秦國勝付給他的基本工資,剛夠他一日三餐,根本剩不下。沒辦法,孟思揚賊心不死,又開始偷書了。不過他記得自己看過柏楊先生的一篇文章,里面有句話叫“偷書不算賊,捉住打一錘”。孟思揚以前看過很多書,基本都是偷來的。雖然是偷,但孟思揚還偷得理直氣壯:新華書店一堆大部頭在書架上高高的擺著,幾乎沒有人會去買,比如那些精裝版的四大名著,一年到頭都不會有人買,那些東西與其說是書,其實已經成了一種奢侈品,只有有錢人才會買回去,放在家里的書架上,冒充知識分子。既然放著還是放著,自己拿回去“進讀修業(yè),以便利國利民”,有何不可?至于時文雜志,孟思揚覺得,都是一些實時性的東西,今天不賣完,明天就過期了,賣不出去了,自己拿一本回去,又有何妨?
對于連銀行的防盜系統(tǒng)都攔不住的孟思揚來說,新華書店的防盜系統(tǒng)簡直太小兒科了。而孟思揚從來不會去小書店偷書,只去新華書店因為小書店基本都是靠老板用一雙眼睛盯著來防盜的,就算沒看見自己下手,自己來往多了一本書不買,總會被懷疑。新華書店則太過于依賴自己的電磁防盜系統(tǒng)了,何況面積又大,書也多,根本看不過來。
中考在七月份進行。但省里對中考制度改革,增加了三門體現“素質教育”的考試:體育、實驗和計算機。這三門考試要在中考之前由各市內部統(tǒng)一進行。孟思揚對此全然無知,直到秦國勝來通知他,去市里的十六中參加考試。原來秦國勝給他辦了一個初中的學籍,就掛靠在十六中,將來他參加中考,也是以十六中學生的名義。孟思揚問:“考什么?”
秦國勝說:“今天考體育和實驗,明天考計算機!
孟思揚一愣:“體育我還湊合。實驗的話……”
秦國勝說:“無所謂。很簡單的。比如物理杠桿實驗,驗證杠桿原理,哪怕你沒學過物理,憑直覺都能把實驗做出來。”
孟思揚跟著秦國勝到了十六中。先是體育考試,三個項目,二百米短跑、引體向上和鉛球,任選其二。孟思揚哪里把這些初中畢業(yè)考核的體育項目放在眼里?他選了短跑和引體向上。孟思揚短跑當然是超一流的,跑完直接打破了全市的初高中運動會短跑紀錄。但沒有人會認為和考試掛鉤的體育成績是真實的,就算有人看到他的成績,也會認為是做了手腳的。至于引體向上,孟思揚做了二十多個,直到老師連聲喊停,讓他下來為止。
孟思揚剛走出考場,秦國勝忽然神神秘秘地叫住他,小聲說:“過來,跟著這一隊學生!
孟思揚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到這隊學生是馬上要上體育考場的。他說:“我不是已經考過了嗎?”
秦國勝說:“你記住,老師喊‘姚夢超’的時候,你答到,上去考試,懂了嗎?”
孟思揚頓時明白了:“替考?”
“噓!鼻貒鴦倥牧伺乃募绨颍昂煤每肌恫,別考太好,象征性地弄個滿分就行。”
孟思揚心里對秦國勝忽然又有些別的看法了,原來他也是那種世俗之人。雖然他對孟思揚說自己不能幫他走后門直接進一中,而非要讓他參加一次中考,這讓孟思揚覺得他似乎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但現在孟思揚不這么認為了。不過他還是幫這個素未謀面的“姚夢超”完成了考試。
再次從考場上下來,孟思揚問秦國勝:“去哪兒考實驗?”
秦國勝擺擺手:“不用了。”
“為什么?”孟思揚奇怪。秦國勝笑道:“作為報酬,姚夢超幫你把實驗考了。他學習很不錯的。”
孟思揚不說話了。秦國勝說:“雖然,我也瞧不起這樣相互替考的行為,但沒辦法。我告訴你真相:沒人把這三門考試當回事。你看你做了二十多個引體向上,滿分是十分。你知道那些一個都做不上去的學生是多少分嗎?”
孟思揚搖搖頭。秦國勝說:“九分。到頭來,其實這三門考試總分加起來,至少都是九十多分,做得好的是滿分,差的就差幾分。既然組織考試的人都不當回事,我們何必跟他們講什么原則?不然吃虧的還是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體育替考的,至少占了三分之一。”
孟思揚不說話。
孟思揚已經很久沒上過學了,也很久沒考試過了,對國內的應試教育體制不是很熟悉了。更要命的是,孟思揚雖然自學過一些初中的東西,但在沒有升學壓力的逼迫下,他只會學自己喜歡的東西。他小學語文數學學得很好,而且小學也只學語文數學,因此他也學了初中的語文和數學,以及和數學以及實際關系都比較密切的物理。但對英語、生物、化學這幾門課程,孟思揚就根本沒有興趣,從來不看。即使葉若凡給他補課,他也只讓葉若凡給他補數學和物理。至于政治也就是所謂的思想品德,孟思揚碰都沒碰過,因為里面的很多思想和他格格不入。歷史地理他就當科普看了看。但中考可是什么都要考的。孟思揚雖然在秦國勝面前信誓旦旦說自己能考上,但當他真的開始準備中考的時候,卻發(fā)現自己怎么折合,也考不上一中。尤其是他很久沒有考試過了,而且他所接觸過的考試模式還停留在小學水平,對初中開始實行的選擇題涂答題卡、試卷和答題紙分離的模式,孟思揚一點兒都不懂。另外中考的各種題目類型五花八門,也比小學題目復雜多了。
孟思揚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把初中的數學、物理復習了一遍。他開始接觸英語、化學,但英語他根本毫無頭腦,因為英語的入門知識許多必須要老師口傳親授,語言這種東西不是看書能學會的,尤其是英語聽力,如果沒有專門的設備,根本就沒法學。英語課本的編者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白紙黑字上嵌入音頻。另外自學英語實在是太容易誤入歧途了,沒有人輔導糾正的話,很容易學成誰也聽不懂的火星文,并且日久天長,積習難改,想糾正都沒法糾正了。
但孟思揚沒錢去請家教。他有些后悔當初沒讓葉若凡給他輔導英語。而敬老院的這些老人,盡管藏龍臥虎,會什么的都有,但像英語這種洋貨,沒有人能教他。孟思揚最終只好決定先把英語放到一邊,先看看化學生物。
孟思揚沒有想過,他不是把中考混過去就行了,而到了高中還是要繼續(xù)學的。
想來想去,他想到一個辦法,找秦強或者秦蓉給自己補課。最好是秦蓉,因為她才上高一,對中考的記憶要深一些。但他們兄妹兩個還都在上學。另外,跟他們也不是很熟悉。
終于,孟思揚想到一個辦法,他決定去十六中蹭課。
還有兩個月就中考了,初中的課早就結束了,都已經進入復習了。孟思揚在下課的時候混進一個教室,在后排找了個空位坐下。這節(jié)課是生物,老師直接講上節(jié)課布置的習題,孟思揚一點兒也聽不懂,純粹是浪費時間,下課后就溜走了。
在學校門口的書店里,孟思揚看到一套《新概念英語》課本,有配套的錄音磁帶。不過他沒有復讀機或者收音機,有磁帶也沒用。孟思揚盡力想避免用偷的方式來解決遇到的困難,但目前為止這是他最簡單粗暴也是唯一的辦法。他不會在小書店下手,而是去了新華書店,找到這套課本。他走到角落里,很熟練地把書脊里面的磁條抽了出來,把書藏在身上出來了。他每次偷一本,最后偷了一套四本書。偷磁帶就更容易了。
新華書店一樓的一側有個商店,賣各種各樣和文學、藝術以及教育相關的東西,如毛筆、排筆,各種棋,還有電子產品,包括學習機、復讀機。這個商店在書店外面,就連防盜系統(tǒng)都沒有了,純粹靠店員看著。
孟思揚在柜臺外面看著,店員走過來問:“要買什么?”
孟思揚問:“有復讀機沒有?”
店員說:“有。”在柜子里面拿出兩個復讀機來,一邊給他介紹款式。孟思揚邊聽邊搖頭,最后說:“我還是到別處看看吧!鞭D身離開。但他剛出門,立刻又進來,貼著墻,貓著腰走到柜臺前面蹲下,店員沒看見他。等店員到了柜臺拐角的另一邊,孟思揚一個鷂子翻身,悄無聲息地跳到柜臺里面,店員絲毫沒有察覺。孟思揚迅速將一個復讀機塞進懷里,翻身跳出來,急忙逃之夭夭。
孟思揚回到老年公寓,到自己的宿舍里,把復讀機接上電,把《新概念英語》第一冊的磁帶放進去,按下播放,然后翻開課本煞有介事地開始看。但他根本就沒學過音標,頂多就認識拼音,第一頁最簡單的對話都讓他一頭霧水。終于,對話讀完了,開始讀單詞表。孟思揚忽然如夢初醒,他雖然不認識音標,但好歹認識拼音,湊合著也能根據單詞的讀音把每個音標的發(fā)音自己總結出來。孟思揚很有耐心,先把音標表看了一遍熟悉一下,知道了什么是輔音什么是元音。
幸虧漢語是一門發(fā)音很完備的語言,英語中出現的所有音在漢語中基本都有對應,即使有對應不上的,中國人也都能發(fā)出準確的音來。而不像印度人,印度語中因為沒有清輔音,所以印度人說英語要把所有清輔音發(fā)成對應的重輔音。RB人說英語就更好玩了,因為日語里沒有不以元音結尾的音,所以英語中很多以輔音結尾的單詞,RB人必須在后面加上一個o音,如book,RB人要讀成booko,friend要讀成friendo。
孟思揚一開始也像許多英語初學者一樣,用拼音來給單詞注音。但孟思揚的聰明不是小聰明,他很快就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么做存在的巨大的危險,并立刻停止了這個做法,而是繼續(xù)不厭其煩地盡力從錄音中分析音標的準確發(fā)音。好在漢語的拼音本身就是在英語音標的基礎上發(fā)明的,除了一些拼音中沒有的看起來比較怪的元音,其他的音標孟思揚都準確地找到了它們的發(fā)音。他甚至精確地分辨出了幾個在漢語拼音中發(fā)音一樣,但在英語中區(qū)別很大的元音,最典型的是英語音標中的ai、 和e,發(fā)音的時候有飽和度的不同,但在中文里只有一個ai的音,所以很多中國人學音標的時候對其不加區(qū)別。另外還有兩個放在末尾處可以充當元音的輔音l和n,也被孟思揚發(fā)現了。
但英語發(fā)音的難點不在音標上,而是在重音,這一點上英語和漢語區(qū)別太大了。不要說孟思揚這種從沒學過英語的小學畢業(yè)生,連很多大學生都經常把單詞的重音讀錯。有時候元音發(fā)錯了音,老外還能聽出來,但重音的錯誤往往讓外國人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孟思揚好歹大概能把單詞讀下來了。然后他才開始聽前面的課文,首先能將磁帶里的內容和課文一句一句對應起來,然后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對應上。當他看著課文能很輕松地聽清楚單詞的時候,就試著不看課文,直接聽錄音,試圖分辨出每個單詞來。
孟思揚自學的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老師的催逼,自學的動力和被老師催著學的動力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想上高中,上高中就要中考,要想中考通過,就得把考試要考的內容學會。因此孟思揚學習的動力完全是發(fā)自內心的。這樣的效果往往比在老師的威脅下學習效果好得多這里用“威脅”這個詞一點兒也不過分,許多初中生都是在擔心著老師“明天要提問背課文”,“后天要默寫單詞”這樣的任務的陰影下才背課文和記單詞的,而一旦老師提問過去,他們會不自覺地盡快將剛背過的課文忘掉,以騰出足夠的大腦內存來容納下新布置的任務。
臨中考前,秦國勝又讓他去一趟十六中,照相,采集信息。秦國勝對孟思揚說:“記住,這是十六中十班的,班主任叫柳紅梅。等你上高中后,凡是要統(tǒng)計初中畢業(yè)的學校的時候,都這么填!
孟思揚“嗯”了一聲。他跟在十班學生的后面,排隊照相。這時他看見一個女生走到前面,轉過身坐下來照相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個女生好像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他稍微一想,立刻想起來了是葉若凡的妹妹,叫葉琳琳來著。她也是十六中的?自己的學籍正好插到她所在的班來了?孟思揚有些緊張,怕她認出自己來,張口道破自己的身份,那就尷尬了。
孟思揚是最后一個。照完相的學生就會教室了,所以孟思揚照相的時候學生都已經離開了,葉琳琳也沒看見他。另外大半年不見了,她估計也早就忘了孟思揚的樣子了,即使看見也不一定想起是誰來。
中考前一天上午,孟思揚自己模擬做了一套中考試卷,對著答案自己批改,但他無論怎么折合,七拼八湊,才把自己的分湊到五百多,而且他給自己打分相當寬松,只要和答案意思相近,就給自己滿分了,即使這樣,比起一中六百分左右的分數線還是差遠了。
孟思揚犯難了。如果明天參加考試,哪怕今天熬夜通宵復習,想達到一中的分數線都幾乎不可能。這意味著自己又要耽誤一年的時間。他不甘心。
自己可是曾經讓全市的警察束手無策的百變神偷,難道就被小小的中考制度給難倒了嗎?孟思揚沒睡覺,想了一中午。忽然,他靈感突現了,他想到了一個連自己都差點兒被嚇到的辦法……
中考如期進行。秦國勝這三天也沒管他,孟思揚自己去考場。三天的考試一晃就過去了。孟思揚考完最后一場考試出來的時候,卻看見秦國勝在考場所在的學校大門口等著他?匆娒纤紦P出來了,秦國勝笑道:“怎么樣?”
孟思揚一臉自信:“考上一中絕對沒問題!
“很好!鼻貒鴦僬f,“走吧。”
孟思揚問:“去哪兒?”
秦國勝說:“不管你考沒考上,我都想讓你去帶一個星期的軍訓。但我剛想起來,你身體素質的確是不錯,比一般的士兵還好,要說格斗,我都打不過你?墒歉咧熊娪柧毜母静皇求w能,而是隊列。你練過嗎?”
孟思揚茫然搖搖頭。秦國勝說:“所以,你要想去帶軍訓,至少得先接受兩個月的軍事訓練。當然,不會有別的內容,就全是隊列了。所謂隊列,就是齊步、正步還有跑步,以及軍姿什么的。你練練就知道了!
孟思揚說:“我知道!
秦國勝說:“你還是做好思想準備。對很多武警戰(zhàn)士來說,他們寧愿選擇體能訓練,也不愿意隊列訓練。原地不動站兩個小時的軍姿,可能要比跑個五公里還累!
孟思揚說:“知道了。”
秦國勝開車帶著孟思揚直接到了武警中隊。他和林中隊長簡短地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林隊長喊了一聲:“夏冰!”
“到!”一個士兵遠遠地喊了一聲,跑過來一個立正,敬禮。林隊長還禮,指了指孟思揚:“小孟來了。你帶他看看宿舍,教他疊被子、整理內務。明天開始讓他參加訓練!
夏冰問:“什么訓練都參加嗎?”
林隊長說:“只讓他練隊列。”
夏冰說:“是!鞭D身走到孟思揚前面:“跟我過來!
孟思揚跟著這個一級士官進了宿舍。一張床上放著一床被子,顯然是新的,沒有被疊過的被子。床上整整齊齊放著一套武警士兵夏常服。夏冰說:“我只講一遍,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
孟思揚“嗯”了一聲。夏冰說:“你雖然不是正式入伍,但在這里,穿著軍裝,你就得按照當兵的規(guī)范來。以后我……不光是我,所有的班長對你說的命令,你都要答‘是’。喊你的名字的時候,都要答‘到’,懂了嗎?”
孟思揚點頭:“是!
夏冰將被子扯下來,直接鋪在了地上。武警部隊宿舍的地面很干凈,水泥地板亮得反光,比孟思揚的臉還干凈。孟思揚看了看同宿舍周圍幾個戰(zhàn)士的被子,全都疊得整整齊齊,有棱有角,這就是部隊文化中最有名的豆腐塊。孟思揚也有所耳聞。
“看著!毕谋鶑拇驳紫履闷鹨粋小板凳,說:“你先軋被子。就像這樣,把整個被子軋幾遍!彼f著將板凳正面壓在被子上,如熨斗一樣在上面推過去,而且看起來非常用力地往下壓,壓過去的被子明顯變平了很多,但稍微碰一碰就又隆起來。夏冰說:“把被子正反面,至少各軋五遍。反正你除了搞隊列訓練什么也不做,天天沒事就軋被子吧!
孟思揚想,難怪都說軍用的被子比較好疊,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剛發(fā)下來的被子硬邦邦的,又厚,根本疊不成形。能疊好的被子全都是士兵日復一日的軋出來的。夏冰說:“軋完了再找我。”轉身出去了。
孟思揚開始軋被子。初到軍營,孟思揚很謹慎,盡量循規(guī)蹈矩,不惹麻煩。孟思揚雖然從沒想過要當兵,但他對軍人很尊敬。
孟思揚認認真真把被子正反面各軋了五遍。期間不時有士兵在宿舍里進進出出。原來中考一般都安排在周末進行,這天是星期天,沒有訓練,士兵都不待在宿舍,要么打球,要么請假出去逛街了。但星期天晚上收假,下午集中打掃衛(wèi)生,孟思揚看他們在外面忙來忙去的,總覺得自己跟他們還是格格不入。終于夏冰又進來了,問:“軋完了嗎?”
孟思揚說:“還差一點兒!
夏冰蹲下來,摸了摸被子,說:“可以了。不用軋了?粗!彼檬种冈诒蛔佣踢吷媳葎澚艘幌,量出三分之一多一點的長度,然后用手掌側面,在這個位置處,在被子上劃了一條和長邊平行的線,一直劃到對邊上,然后將這三分之一的被子翻了過去,整理好,弄平,但卻沒繼續(xù)疊。他用手又比劃了一下,覺得寬度差不多,便說:“好了,你沿著這個折邊,把這個折痕軋出來。注意軋的時候用手扯著,不要軋出褶皺來了!
孟思揚唏噓一聲,心想原來疊一個被子還這么麻煩。他簡單答了一聲:“是!本烷_始軋被子。夏冰則走到旁邊,拿出另一個板凳坐下。孟思揚看了看,心里奇怪,為什么不直接坐在床上?不過他沒問,心里就先假設,這里也許是不允許直接坐在床上的。
夏冰看著他軋了一會兒被子,說:“好了,差不多了!逼鹕碜哌^來,將被子另外三分之一也翻過來。孟思揚問:“這一邊是不是也要軋?”
夏冰說:“不忙。先塞實。”他走到第一個三折對著的那邊,把手從縫里塞進去,抓住第一折最里面的邊兒,使勁往里塞,同時另一只手捏著第三折的外邊往外拽。本來第一折的寬度比被子的三分之一略長,因此第三折翻過來的時候就要略短,蓋不住上面的第一折,但他這么塞一下,拽一下,硬是和最外面拉齊了。孟思揚也學著他在另一邊將被子塞實。夏冰說:“塞實之后再軋,被子外面看起來才能很實在,不會一捏就凹下去!
孟思揚“哦”了一聲。一會兒將被子塞好了,夏冰說:“軋吧!
孟思揚拿起板凳,軋剛折出來的那一邊,又軋了幾遍。他花在軋被子上的時間足足有一個多小時了。直到夏冰看著差不多了,說:“可以了。下面你要看好了,看好怎么疊被子!
孟思揚點點頭,瞪大眼睛。夏冰用食指和大拇指張開,在被子的一端量了兩下,鎖定位置,然后將中指、大拇指和食指三根手指頭,食指壓住剛才量到的地方,中指則插在被子和地面中間,和大拇指一起,兩只手一個一邊兒,三根手指頭在被子上捏出一道隆起的埂。然后夏冰騰出另一邊的手,在上面捏住這道埂,沿著埂兩邊使勁捋過去,說:“每次疊被子至少要捋二十遍!彼哿撕脦妆,直到被子上出現兩道淺淺的痕跡。孟思揚剛要在另一邊效仿,夏冰說:“慢著,你的手跟我不一樣大,兩邊會不對稱的!彼约哼^去,在另一端也如法炮制,不過只把被子隆起來后,就停下來,讓孟思揚來捋,一邊說:“捋的時候,右手抓緊這一端,注意另一只手只能往一個方向捋,把布都捋過去。疊被子就是一個折騰被子外面這層布的過程。這邊只有一層的,是擺出來給人看的,要把布都捋到對面去,這邊看起來才能沒有褶子,明白嗎?”
孟思揚說:“明白!
夏冰接著就把被子在埂一邊的部分翻了過來,那一道埂自然就變成了被子的前墻,最外端有一點褶皺,夏冰說:“看著,這個角是最重要的,修這個角的時候,用食指盡量把布往里面塞,然后這樣,一拉,這個角就出來了!
孟思揚仔細看著。他在另一邊也效仿著修了一下被子。夏冰看了看說:“不錯。最后一步,做后墻!
兩邊的被子都折過來之后,中間卻還空著很長的距離,看起來很不和諧,但夏冰卻說這樣正好。他用手在中間比劃了一個長度,兩手將中間一段被子夾起來,隆起一道比較高的墻,然后和捋兩邊一樣,將這道墻的墻角處捋了十幾遍。最后,將一邊的被子翻過來,被子就成型了。孟思揚看了一下,忍不住輕聲驚叫一聲:“哇哦!
夏冰又修了修被子。孟思揚覺得這個被子雖然看起來已經很好了,但和兩邊其他士兵的被子比起來,還是很不一樣,他仔細觀察就發(fā)現了,自己的被子沒有棱角,被子前后折過去的地方都是圓弧,而其他士兵的被子折角都是標準的直角,至少那個圓弧特別特別小。夏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說:“剩下的事情就是天天捏了。棱角都不是一天捏出來的。你天天睡覺前,沒事就捏就行了。捏兩個月,差不多就成型了。另外這被子,你沒事也要天天軋一下!
孟思揚說:“是!
夏冰說:“好了,你把被子拆了,自己疊一遍。不過不用再用手量了,就按剛才的折痕疊就行了。被子的折痕確定下來就不要再變了,不然很容易把被子毀掉的。”
士兵說的被子被“毀掉”,指的是被子被折騰得不可能再疊成型了,但這和被子的正常功能沒有半點兒關系。
星期天的晚上,部隊照例要進行班務會。夏冰讓孟思揚換上了軍裝。孟思揚換了衣服,才發(fā)覺和其他士兵有些不同他沒有肩章,也沒有領花、臂章。他跟著班里其他的士兵,搬了一個小板凳放好。夏冰是班長,坐在正對門的位置,其他士兵分兩列坐在兩邊。夏冰下口令:“起立!”
士兵們整齊地“刷”一下一齊站起來。孟思揚嚇一跳,急忙站起來。夏冰起頭:“過硬的連隊過硬的兵預備唱!”
士兵們一齊唱起軍歌。孟思揚壓根沒聽過,只能干張著嘴,小聲跟著。士兵們唱完,夏冰下令:“坐!”
孟思揚直接坐下了。其他士兵坐下有一個統(tǒng)一的動作:立正的姿勢基礎上,右腿稍稍往右半步,再坐下,坐下的過程中上身保持挺直,雙手自然滑落到腿上。
孟思揚心里不由得驚嘆。
他本以為夏冰會讓他做一下自我介紹,但夏冰沒有,而是自己介紹了孟思揚:“今天的班務會,我首先介紹一下,我們班新來的一名同志,孟思揚!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看著孟思揚。孟思揚愣了一下,夏冰說:“站起來!
孟思揚忙站起來。夏冰說:“坐下吧!泵纤紦P又坐下,覺得莫名其妙。夏冰說:“孟思揚不是新兵入伍,只是要在我們班里,跟著我們訓練隊列,要兩個月左右。他沒有入伍,所以沒有軍銜,也沒受過新訓,所以很多事情不懂,同志們要理解。當然同志們要積極幫助孟思揚,讓他盡快適應部隊的生活!
他就說到這里,然后開始總結講評這個星期班里的工作。孟思揚剛來,不知道他說的都是什么事,只能聽著,大概也知道個左右。班務會開了有十幾分鐘,便結束了。夏冰下令:“起立!”
這次孟思揚有準備了,和其他士兵一齊站起來,動作也很規(guī)范。夏冰贊賞地看了他一眼,下令:“解散!”
“殺!”士兵們一齊喊了一聲,這讓孟思揚始料未及。這時外面一聲尖利的哨聲:“全連注意,五分鐘后進行體能訓練,著作訓服!”
士兵們迅速換衣服。孟思揚不知所措,忙看著班長。夏冰說:“你不用去。在班里軋被子!
孟思揚說:“是!
士兵們換好衣服,迅速出去集合了。班里只剩孟思揚一個人。他把被子從床上拿下來,拆開,壓被子,再重新疊。不厭其煩。
外面不斷傳來呼號聲“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以及哨聲,以及整整齊齊的跑步的聲音。武警中隊以排為單位訓練,每個排幾十個戰(zhàn)士,跑步的時候所有的步伐都踩在一個點上,聲音鏗鏘有力。
一個小時后,士兵們訓練完畢,解散回到班里。這時已經九點多了,孟思揚看他們回來了,便忙將被子疊好,放回床上。士兵們進了班里,卻沒就解散,而是靠墻站成一排。孟思揚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也過來跟著站在排尾,不過他穿著常服,其他士兵穿著短袖體能T恤。夏冰看了他一眼,說:“孟思揚你量力而行吧。俯臥撐準備!”
其他士兵紛紛趴下來。孟思揚松了口氣,也趴下來。夏冰也在前面趴下,說:“我喊一聲做一個。一!”
所有士兵做了一個俯臥撐。
“二!”
沒人說話。聽到的只有喘氣的聲音。孟思揚聽得出來,他們剛才訓練也不輕松,而回到班里還要接著訓練。
夏冰一直喊到一百,孟思揚還一點兒沒覺得累,其他士兵都已經氣喘吁吁了,有的胳膊開始發(fā)抖。
“一百零一!”他喊的時候看了孟思揚一眼,孟思揚的俯臥撐仍然很標準。
他喊到一百五十的時候,自己都快做不動了。大部分士兵都趴下做不動了。喊一聲做一下俯臥撐要比直接做累得多。
夏冰站起來,但沒有下口令讓士兵們站起來,說:“做不動就撐著!一百五十一!”
孟思揚繼續(xù)做。他頭都沒抬,只聽見喊一聲就做一下俯臥撐。其他士兵都已經停下了,側頭看著孟思揚。
夏冰越喊越快,一直喊到兩百,孟思揚看起來還像沒事人一樣。他才下口令:“停!起立!”
其他士兵也紛紛站起來。孟思揚站起來,抖了抖胳膊。夏冰說:“原來你體能很好啊。不錯。其他同志要像孟思揚學習學習!
“解散!”
士兵們解散后,就開始脫衣服,換拖鞋,去洗漱了。夏冰看見孟思揚身上連汗都沒出,問:“你不累嗎?”
孟思揚笑了笑:“才兩百個,不算什么!
星期一的清晨,孟思揚四點就醒了。他想起了那條狗。但這里和秦國勝家里可不一樣。他在那里是客人,可以想走就走。但在這里,可不是說想走就能走的了。他有些后悔,沒先給那條狗打一下招呼。他怕那條狗會在那里等自己,等到什么時候?他不知道。它會不會等到餓死?
六點的時候,尖利的哨聲劃破了宿舍的寧靜。
“全連起床!五分鐘后集合出操!”
班里所有士兵迅速從床上彈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孟思揚也迅速穿好衣服,下床,問班長:“到哪兒集合?”
“跟著我們走就是了。”
這里駐軍只有一個中隊,也就是一個連的兵力,駐地也不大,一眼就能看過來一遍。五分鐘后吹哨集合,孟思揚跟著戰(zhàn)士們從班里跑出來,在門前列成一隊,帶隊跑到操場上集合。夏冰帶隊入列的時候還喊了聲口令。孟思揚好歹也是會喊“一二三四”的。
星期一早上進行升國旗,時間不長,但場合很嚴肅,所有士兵在下面站得筆直。升旗結束后,林中隊長走到前面講話,不過也是強調了一下隊里最近的一些事情,然后各班跑步帶開進行早操。
早操就是隊列訓練。孟思揚連基本的隊列動作都沒學過,包括齊步走。他只能試著從頭學起。
如果說孟思揚剛來的時候,還能憑著自己對部隊的那些敬畏感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著進行早操、訓練的話,只過了一個星期,孟思揚這種從來散漫慣了的人,就開始受不了武警部隊這種幾乎每一分鐘都被安排好的生活了。尤其是隊列訓練,秦國勝說的沒錯,盡管不過是來回走齊步、踢正步,但的確比跑五公里越野還累。體能訓練只是身體的疲勞,但隊列訓練卻從身體到精神都要全面摧殘。因為隊列動作最重要的是一個整齊劃一,這就要求參訓人員必須全神貫注,時刻緊繃著神經等待指揮員的口令。比如指揮員下令“齊步走”的時候,所有人的反應時間都是一模一樣的,齊步的過程中排尾要向排頭看齊,所有人步伐一模一樣。
齊步還算最輕松的訓練,孟思揚最受不了的是四面轉體,沒玩沒了的“向左轉”、“向右轉”、“向后轉”,首先要及時判斷值班員下口令轉體的方向,另外所有人轉體的動作也要整齊劃一,最后是腳上的動作,要先旋轉腳跟,上身要像門板一樣轉過來,不能有絲毫的晃動以及變形,然后后面那只腳要靠上去。如果單獨一個人做動作還不算什么,一個班一起訓練,最后靠腳的時候,聲音要砸在一個點上,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部隊對隊列動作中各個細節(jié)的強化簡直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比如站軍姿的時候,五指并攏,貼緊褲縫,指揮員會在每個人手指縫里夾一片樹葉,整個過程中樹葉不能掉下來。最恐怖的是訓練正步的端腿,即保持正步第一步踢出去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指揮員會在每個人光滑的皮鞋頭上放一粒圓溜溜的小石子,要求不能讓石子落下來,落下來一次加時十分鐘。結果,往往本來十幾分鐘的端腿訓練,最后延長到兩個多小時。把腿放下來后,幾乎走不動路,睡覺的時候連床都爬不上去了。上鋪的需要下鋪幫忙抬到床上,下鋪的則要先坐在床上,再用手把腿搬上去。
如此苛刻的訓練,對孟思揚這種連國家法律都要選擇性遵守的人來說,嚴格遵守軍紀就更難了。他不習慣這么被壓抑個性。
訓練一個星期,孟思揚全部都是隊列訓練,林中隊專門派了一個人負責訓練他,這個人是中隊長的文書,平時也很少參與士兵的體能與戰(zhàn)術訓練。正值夏天,訓練場中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其他的戰(zhàn)士都在跑步、做單雙杠或格斗訓練,只有孟思揚在站軍姿。驕陽似火,以前跑酷都很少出汗的孟思揚,練這種靜止間的動作卻大汗淋漓。文書則很會偷閑,孟思揚在那里站著,他在旁邊踱步,有時候還會吸根煙。不過他和孟思揚一樣在太陽下暴曬,因此孟思揚也就不說什么了。
晚上,孟思揚在宿舍,看班長進來了,忙過去問:“班長,有多余的體能訓練服嗎?”
夏冰愣了一下,問:“怎么?”
孟思揚說:“我能不能跟著你們一塊兒體能訓練?天天只練隊列,都快吐血了!
夏冰說:“那你得向隊長請示一下!
孟思揚便去找林中隊。林中隊覺得并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同意了,讓司務長給他發(fā)了一套訓練服。
孟思揚換下那一套汗跡斑斑的夏常服,換上體能短袖,頓時感覺一身清爽。不過下午戰(zhàn)士們訓練負重跑,五公里,要穿迷彩。因為部隊院子不大,跑步只能繞著院子里面跑。夏冰問他:“你能負重嗎?”
孟思揚說:“沒問題!
“好!毕谋フ伊艘粋空的背囊,讓孟思揚把被子、褥子都塞進去。班里有個士兵有訓練傷,不能訓練,夏冰就把他的槍給孟思揚背上了。孟思揚第一次摸步槍。他以前只摸過手槍,還是從秦國勝手里搶的。
然后還要扎上編制外腰帶,掛上水壺,水壺里面要裝滿水。水壺的容量是一公升半,裝滿水再加上自身的重量就有兩公斤。一身林林總總的,孟思揚心里都有些不安,他以前也從沒負重跑過。
訓練開始了。所有戰(zhàn)士都和他一樣,一身林林總總的裝具,加上背上碩大的背囊,那根八一式步槍也有七斤重。不過孟思揚畢竟體能底子好。士兵們并不是天天都練長跑,但孟思揚以前可就是靠跑路吃飯的,不然早就讓警察逮住了。孟思揚適應了背上的負重后,就開始慢慢加速,很快超過了大部分戰(zhàn)士,包括班長夏冰。落在最后面的是一些士官,跑在最前面的也是一些士官。有些士官的確是年齡大了,加上軍齡長,對這種訓練并不以為然。但士官總體素質要比列兵強,因此跑得最快的也都是士官。孟思揚很快跑到最前面那些士官群中。這些士官發(fā)覺這個沒帶軍銜的小子想要超過他們,便下意識開始加速。孟思揚也開始加速。跑了半圈之后,孟思揚就把他們甩下了。
林中隊拿著表在終點計時,看到孟思揚跑到第一個,卻并不驚訝,只抬腕看了看手表。
最后孟思揚第一個跑完,到底還是一身大汗淋漓了。林中隊說:“把裝具卸了,抓緊時間休息。”
“是。”孟思揚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
后面的士兵陸陸續(xù)續(xù)跑完了,在終點附近四處走動,大喘氣。
孟思揚從此在這個武警中隊里成了一個奇怪的存在似乎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但他身體素質出奇的好。他也沒有軍銜,見了所有士兵都要稱呼班長。士兵們對他也佩服三分。孟思揚靠著自己的體能素質,提高了一點自己在這里的地位,心理上的壓抑也稍稍減輕了。
兩周之后,秦國勝又來了一趟。林中隊把他叫到中隊部,孟思揚看到秦國勝,便預感到了什么,問:“秦警官,我考上了沒有?”
秦國勝面色很平靜:“考上了。不過……”
孟思揚問:“怎么了?”
秦國勝說:“我很奇怪你的成績是怎么考出來的。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孟思揚有些緊張,問:“怎么了?”
秦國勝遞給他一張紙,那是他的中考成績單。孟思揚一看,數學滿分,語文一百一十分,英語一百一十七分,都是很高的成績。政治四十八分,地理滿分,歷史四十九分,生物滿分。物理和化學也都是滿分。所有科目加起來只丟了十六分!
秦國勝注意到孟思揚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孟思揚故作鎮(zhèn)靜,把成績單放下來。秦國勝說:“你這個成績,是全市第一!
孟思揚似乎是在意料之中,說:“這個成績上一中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你也是一中的第一。”秦國勝說,“不過,我總覺得……你這成績真實嗎?”
孟思揚問:“您懷疑我?”
秦國勝說:“好吧,我履行我的承諾?磥砟愕拇_是個好學生的料子,沒上過初中,卻把本市所有初中畢業(yè)的精英都踩在了腳下!
孟思揚問:“我什么時候去報到?”
秦國勝說:“暑假里,八月初的時候,要去一中報一下名。八月三十一號開學軍訓。不過,你是教官。怎么樣?訓練還受得了吧?”
孟思揚說:“我是受得了。不過我想問,到時候我怎么訓練學生?如果我練的是我們班的同學的話,那我可把他們都得罪了。”
秦國勝說:“放心,學生軍訓才不會像這里訓練那么狠呢。到時候你們隊長會統(tǒng)一安排的。我走了!
孟思揚自己都覺得自己做的有點兒過頭了。不過孟思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正總不會造成什么后果,學校能對他做的最大的懲罰頂多就是開除。他怕被開除嗎?
孟思揚在武警中隊訓練到第二個月的時候,林隊長就開始著手安排給學生軍訓的事情了。每個去給學生軍訓的士兵,在這里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列兵,在學生面前都是望而生畏的教官。哪個士兵訓練哪個班當然是林中隊安排的。他問孟思揚要訓練哪個班的時候,孟思揚不假思索的說:“到時候我看自己被分到哪個班,就訓哪個班吧!
林中隊微笑一下:“那你怎么開展訓練?難道你白天訓練完他們,晚上還去跟他們一塊兒去上晚自習?他們都知道你是他們同學了,你怎么好訓練?”
孟思揚說:“我一開始不告訴他們嘛。等一個星期軍訓完了,我再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