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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氣球
作者:喬舒亞      更新:2018-05-19 17:22      字?jǐn)?shù):1860
       又是周六,我躺在床上試探性地喚了兩聲媽媽,結(jié)果無人應(yīng)答——她又加班去了。我裹了下身子,一邊盤算著今天的計劃一邊迷迷糊糊地重返夢境。不巧一陣短促的震動破壞了這一切。我懶懶地翻開手機,一個讓人清醒而敏感的名字涌入眼簾:白羽琪。

       “有些事是不是應(yīng)該當(dāng)面談?wù)。?br />
       再回過去電話卻被掛斷,幾秒后又收到了短信:“百花公園,還是那個地方,九點半。”

       我撇了一眼墻上的表,決定繼續(xù)賴在床上。其實我的腦海中,是在排演著一個半小時后的劇情的。

       也許我知道白羽琪找我是為了什么。的確,這樣下去實在很折磨人。如果不說破,還是會認(rèn)為對方于自己至少還有感情,可能她在等我再一次對她俯首稱臣;也可能她在心底對自己說這是最后一次這么任性;或者還可能她本來就已經(jīng)很厭惡一個叫做夏昆的小角色。對,我明白自己是個小角色,我不是王子不是少爺更不是富二代,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尊貴和紙醉金迷;夜媚镒兂晒魇且驗橥踝拥囊荒钪g,而青蛙變成王子則是青蛙死皮賴臉的向公主索吻。

       ——但是畢竟,曾經(jīng)是那么的喜歡。

       百花公園,園如其名,雖不是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但這里花木的繁盛足以讓人聯(lián)想到幾個月前的生氣盎然。曾經(jīng)長椅上的依偎、曾經(jīng)小徑上的漫步、曾經(jīng)的花前月下、曾經(jīng)的你儂我儂……當(dāng)所有的曾經(jīng)將永遠(yuǎn)成為曾經(jīng)時,沒有什么理由不讓人去感嘆物是人非。我坐在噴泉旁邊的大理石長凳上,環(huán)視這曾經(jīng)美好的一切。手機上的時間越是臨近,心情卻越是莫名其妙的坦然一些。原來心里的褶皺即使沒有熨斗,也是可以慢慢舒展開的。

       白羽琪淡黃色的T恤與淺灰色的收腳褲在人群中無法不讓人一眼就找到她。她依然沒變,總怕別人一眼不能發(fā)現(xiàn)她。然而隨著她的靠近,我卻變得麻木起來,臉上即使想借著溫暖的陽光露出微笑也吃力到不能。此時她是有君臨天下的氣場,但我很清楚她從來都沒有女王的氣質(zhì)。

       “等很久了?”

       “剛來不一會兒!

       “哦,那好吧,我先跟你說,說完了我還得去約會。”

       “不用說了,你現(xiàn)在就去吧!蔽移鹕砭妥,我知道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但是我不停的對自己說:夏昆你要堅持,這是最后一戰(zhàn),你一定要贏。

       “喂!你干嘛那么小氣!”

       我停住了,一屢燦爛的陽光斜射在我眼前。白羽琪,你輸了。

       “你丫哪位?”

       “花澤類說:

       當(dāng)你想哭的時候,

       只要倒立起來,

       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眼淚。

       就流不出來了,

       自從今天以后,我們的故事就結(jié)束了,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話語來形容結(jié)束后的感覺。

       像望著秋后的楓葉飄落,

       一點點難過、一點點悲傷。

       曾經(jīng)以為失去一個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會天翻地覆,事物扭曲——什么都沒有了。

       可是當(dāng)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感覺卻是那樣自然。

       天依然狠藍(lán),

       一加一還是會等于二,

       類說的那句話,好想去試試,卻又好怕,

       為什么要哭呢?換句話說,哭又能有什么用呢。

       故事翻過去了、只是一篇故事翻過去了。

       是啊,這種九流小說中的情節(jié),沒有必要像安徒生的童話那樣反復(fù)回味。

       因為回憶越美越傷人,

       我要我堅強、我做到了,

       堅強、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當(dāng)我在拿起你的那一刻,

       就在學(xué)習(xí)怎樣將你放得下。

       而如今我做到了,

       可是在說這些話之前。

       我卻是在倒立!

       “保存”——“存為私密日志”——“開始”——“關(guān)閉計算機”——“關(guān)閉”————

       “昆哥!

       一放學(xué),許可就跟上來掛著我脖子小聲沖我耳朵里吹氣:“怎么回事兒?聽說你跟白姐周六分了?”

       “怎么傳的這么快!

       “不是,昆哥,主要是有人看到白羽琪下午跟一個很挫的男的牽手壓馬路。然后一問白羽琪才知道原來你倆分了!

       “干我屁事!

       “哥們兒,不行啊,你這不是活生生的被白姐踹了么!”

       我用力地把許可推開,沖他大聲喊了句:滾。然后徑直往前走。許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又巴巴地跟了上來:“哎呀昆哥我錯了,算了,中午我請你吃飯,好吧?”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臉,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我選了一家山東博山味的小吃館,這家店雖小,但是生意一直出奇的好。我記得有一次跟白羽琪出去玩,因為一天都沒吃飯,所以下午四點肚子就餓了,正巧路過這家餐館。進(jìn)去后就被不合常理的爆滿所震撼。想著想著,心里又開始傷感起來。難道人都是這樣么,在遺失或者被遺失之后,總會不自覺的回憶起那個沒有感情的主人或玩偶么?

       “昆哥昆哥?點菜啊!

       我忙回過神接過許可遞過來的菜單,看也沒看就點了櫻桃肉、豆腐箱、酥鍋和熗皮肚。我看到許可用很吃驚的眼神看著我,“干嘛,這些菜都是來了必吃的。正好,你去馬路對面買飲料去,我喝雪碧!蔽抑噶酥格R路對面的小商店,看到他欲言又止便說:“下午上課,喝什么酒!彼@才乖乖地離開座位。

       我拿過來許可落在桌子上的手機玩起了游戲,卻不小心打開了一封新信息。

       “那你們吃吧。么么!

       發(fā)件人:“寶貝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