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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思慧 更新:2018-09-27 07:10 字數(shù):3126
安在貞略微思忖一下,說:“看起來,你也活得有點兒孤苦,我所指的孤苦并不物質(zhì)生活而是精神生活。
其實我們大家都一樣,孤獨著來寂寞著去!”
“說孤苦不夠準(zhǔn)確,說寂寞又有些太殘酷。
我是用孤獨的心性,來踐行我對生命的一次寒喧。
這很莊重,也很艱苦,不過,我自己覺得很純潔!
“可是在我看來,世俗男女不該如此這般,這樣的生活,豈不是太沉悶了!
“也許是吧!标惿賯ピ谶@樣的交流里,這樣的心境下,仿佛突然間恢復(fù)了男人的信心和體魄,還有男人本性中莫名其妙的責(zé)任心。
他偏過臉來,再次看了看這個緊挨著他,和他相親相偎,即陌生又似曾相識,正和他攜手夜路的漂亮女子,并且不由自主地攬住她嬌弱而溫和的肩頭。
安在貞在他的懷抱中感受到一絲溫情,心里的安全感由此加劇。
她漸漸地喜歡上這個溫暖的懷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嗅著他身上很好聞的男性氣息,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實在令她陶醉。
夜色已深,幽暗的燈光不能映射出她羞紅的臉龐,只是不再吱聲,靜靜地依偎著陳少偉而行走。
她想把這一切都裝進記憶里,把這種最真切的感受牢牢地融入進腦海中。
她兩手不停地揉搓著,按捺住心里的沖動,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失態(tài)。
如果不是如此,她差點轉(zhuǎn)過身來摟緊陳少偉的腰。
她心里想,這個男人的懷抱該會多么溫暖啊,如果能夠讓她呆上哪怕短短的五分鐘也足以了。
陳少偉當(dāng)然不會發(fā)現(xiàn)她內(nèi)心的秘密,只是自顧自地說:“受你話語的影響,我也開始審視這個問題。
我認為,沉悶和孤獨并不單單是我個人的生活景象,還有旁人,還有很多人,他們也生活得很苦,你別看他們表面上歡天喜地,臉上又有甜蜜的樣子,那都是非自然力促成的快樂的贗品。
我一看到那樣的幸福感,我就會覺得,他們是在與自己真實的內(nèi)心過不去,隱瞞心里真正的想法,用偽裝的幸;煜齽e人的視聽。
其實,我沒有資格說別人,我也一樣在其中。
我可以揮金如土,開名車穿名牌,甚至用金錢來換取所謂的愛情、婚姻和家庭,可是卻買不來內(nèi)心的安寧,也就是真正的快樂!”
“人活著,越簡單越好,無需太過深刻,也就不容易對現(xiàn)有的狀況不滿,更不會感到被生活所遺棄。
所以,有時候做愚者真的是一種幸福!
“剛才和你一口氣說這么多,感覺心里舒暢很多了!
“呵呵,人總要及時排遣心里積郁的不快,否則這座大山會像滾雪球那樣越積累越大,最終吞食惡果的還是我們自己!
聽安在貞這么說,陳少偉笑了笑說:“呵呵,以前從未想做智者,只是今晚受美女作家的影響才大發(fā)感慨,見笑見笑!一個商人,哪有時間去研究、去闡述這些深刻的道理?整天想著怎么投機鉆營,怎么才能使銀行賬號中的數(shù)字成多少倍數(shù)增長,也許你會認為我是一個奸商,正在嘲笑一個奸商怎么可能會有如此深刻的感悟?本來嘛,美好的生活藏在人們無法攀蹬的高處,人們在現(xiàn)實的逼迫下,不是掙扎,就是娛樂著。
我突然認為自己不能和他們一樣,現(xiàn)在的我需要真純,需要真實地活著。
以前,我是在為別人活著,為自己在不同人面前扮演的角色活著,此時,我卻想為自己而活了,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自私?”
“自私?應(yīng)該看你怎么界定,我始終認為,一個人如果不自私一點兒,沒有對自己好一點兒,他或她怎么會知道對別人好呢?”
“呵呵,你很會說話,也懂得如何安慰別人!
“你剛才所發(fā)表的長篇大論,是因為財富已經(jīng)使你衣食無憂,這輩子花不完,下輩子也不會花完,你才會有如此的閑情逸致來剖析內(nèi)心的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是與不是我還真的無法說清楚!
“是呀,人就是生存在矛盾中,是與不是本身就是一個費思量的課題!
安在貞已經(jīng)從陳少偉的話語里體味到了他的真誠和凝重,這使她很為這個擁有財富而內(nèi)心有糾結(jié)情感的男人而感嘆。
她把他的胳膊挽得更緊密些,并且主動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用特別親和的身體語言關(guān)心了他。
陳少偉感受到這種關(guān)切,他隨即覆上另一只手按了按安在貞的手背。
他們之間無需過多表白,肢體語言已經(jīng)使對方感受到來自彼此的溫暖。
男女之間的感情,誰能細說分明?安在貞和陳少偉在不經(jīng)意中遇見,實在出乎她意料之外。
本來她已經(jīng)打算漸漸放下對陳文媛的報復(fù),可是今晚卻與陳少偉相遇,不能不說是一種擺脫不了的緣分。
既然是命定中的緣,那么她也只能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她對陳少偉說:“我能感覺得到,你的心里有一種積郁的陳年舊賬。
但是,我請你相信,你的生命中,已經(jīng)有了一份真純的緣分,正在向著你點頭致意,不停地對你揮手呢!
陳少偉轉(zhuǎn)過身來說:“呵呵,你是在暗示我,是嗎?你是說,我真的艷遇了你,還是在向我證明一見鐘情的存在性?”
安在貞在夜路上含著隱約的羞澀,聲音低微,語氣里卻有一份明朗。
反正夜晚會遮擋她羞澀的容顏,她也就不再顧忌陳少偉是否會看到她的面部表情,故而說:“只要你再次轉(zhuǎn)過頭來,你就會看到驚奇的事情,抑或是感受到一個最真純的吻!
好奇心促使陳少偉真的偏轉(zhuǎn)過身體,并且停住腳步,低頭面對著安在貞溫軟而熱切的身體。
他感受到的不是一個吻,而是看到一個女人的圣潔和萬種風(fēng)情。
盡管從安在貞開始挽著他的胳膊起,他就迷蒙地預(yù)見到,他和她之間會發(fā)生點兒什么事情,可是,事到臨頭,他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他故意把話題往遠一點兒扯,嘴上卻不由自主地說:“吻真的能夠看到,感受得到么?”
安在貞開始以為,她自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會主動地吻自己。
但他沒有,這反而使她從熱切里停下來,陡然涌起的自尊心使她不想輕賤自己,也不想在男人面前太主動。
于是,她開始用目光逼視著他,挽著他胳膊的手也隨即抽了出來。
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對你的吻,這是你的問題,看到看不到與我無關(guān)!”
陳少偉手足無措起來。
他在安在貞的逼視下,臉上有些掛不住,很尷尬,又不能對她發(fā)火,畢竟他還想保持紳士風(fēng)度,但是,他馬上又振作了,恢復(fù)了桀驁不馴的語氣,說:“我為什么要看到一個女人對我的吻,我根本不需要看到它!”
安在貞知道自己正在和一個嘴硬心軟的男人對抗著,所以她并不懊惱,只是一味地說:“這么說,你分明是個口是心非之人,嘴上追求真純,行動上卻在排斥真純!這也許是你骨子里的商人做派促使你的警惕心理那么強吧?你是不是以為所有的女人與你接近,都是為了你的錢財?偽君子,說明你對真純的需求是假的,這本是你以此來證明自己與眾不同的幌子而已!
“都是我的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誤會了你的一片真誠!”陳少偉聽到安在貞一番犀利的話語,他知道自己傷了她的自尊心了,他向夜空里嘆了一口氣,神色有些黯然,說話的語氣也明顯地軟了下來。
安在貞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淺淺地笑了一下,并且在里面加入了明顯的嘲弄的意味。
“哈!我們都是彼此的陌生人,只是在人生的某一個十字路口偶然相遇過一次罷了,何來什么錯不錯的呢?”
陳少偉終于窘迫了起來,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著一種不變的冷酷,很少有女人主動與他進行這么深刻的交流。
他除了在家人面前笑臉相對之外,已經(jīng)習(xí)慣于一個人在內(nèi)心深處進行自我交流,所以在那樣的人生情境中,或自我設(shè)問,或自我駁論,總能在相互矛盾的爭執(zhí)中找到出路。
可是現(xiàn)在,他是在和另外一個人在交談,這另外一個人又是一個漂亮而個性突出、思想睿智、伶牙俐齒的女性,又有那么多突然的問題提出來,又逼迫著他不得不意識他已無能為力,用更有說服力的語言反駁她表述的見解。
一直從容不迫的他開始手足無措了,他無力掙扎,感覺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路,他真的不知道還好說些什么,卻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種力量開始在他的身體里萌生。
是什么呢?似有似無的感覺絲絲縷縷,撩撥著他的心。
他想,也許那是已經(jīng)漸漸偃息的愛欲,也就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已經(jīng)被掩埋多時的情欲,在這個片刻,開始蘇活了。
此時,他已經(jīng)不再顧忌什么了。
他是男人,采取主動出擊是男人的天性,他不能忍心看一個女人暗示他而無動于衷。
于是,他一把拉過安在貞,緊緊將她攬在懷中,覆在她嬌小的唇上,很霸道地吻著。